尤胡仙女之間的插曲
圖利·庫普弗貝格與尤胡仙女拉亞之間的插曲。圖利答應立即回來,把好多根xxxx給她的女伴拉亞放到桌子上消遣。它們目空一切地高聲大叫着,從白色的地面上飄然而過,今日這些壯觀的雪糝。黑色的聖誕樹聳立在明朗、寒冷的藍天。滑橇、滑雪板在雪上滑過。每一個滑雪者身後都揚起一團雪塵,一團雪白的、亮度突然增強的雪塵。納粹的歡呼聲和喔喔的叫聲,越過陡峭的山坡,衝進昏暗、寒冷的山谷。在那裏,多少代人的糞便在雅緻的木屋中旋轉、翻滾和雀躍。
值得注意的是:圖利·庫普弗貝格剛才感覺到的不快,由於這位仙女閃閃發光的眼睛,由於那嫵媚優雅的風姿,都已消失殆盡。可是母親的眼睛是雪亮的。
手術進入決定性、戲劇性階段。圖利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住主動脈,把它切開。他先分開左心房,然後分開右心房。他要照顧到每個心房都要留下一個足夠大的殘端——注入肺部和體內靜脈的入口。這些入口以後很容易就可以同供血心臟進行相應的連接和縫合。
圖利用自己的xxxx交叉切開尤胡仙女的腹部。這個天生就是一把修布鉗的人在這方面位列前茅。仙女敞開胸懷,把她那令人愉快的內容奉獻給這羣觀眾嘲諷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辜的雲雀福齊被人把衣服扒光,扒得精赤條條!仙女拉亞束手無策,無法自衞,就這樣暴露在一羣鮮廉寡恥之徒貪婪的目光面前。瞧,這時圖利已經見到這種情況。這是一種比迄今為止這裏的所有東西都要大的棍棒閃電。
他取出仙女的心臟,把它放到身邊的一個盤裏。庫爾特·庫普弗貝格大夫用一種徘徊在沉悶壓抑與深信不疑之間的感情,望着這個少女空蕩蕩的心腔。十九點十五分,埃德·桑德爾斯和瑪戈特在候診室裏,一起站在窗前,憑窗遠眺,望着暮色,望着城市閃爍着的燈光馬賽克。他們長時間地沉默着。他們單獨呆在室內,此時此地,單獨待著。瑪戈特突然對埃德説:我想同你商討一些事情。真的嗎?她轉過頭來。她那對大大的藍眼睛詢問似的盯着他的臉,顯得既痛苦,又緊張。埃德·桑德爾斯先忍住沒吭聲,匆匆忙忙點燃一支香煙。
但她不願意去想後來發生的事情。不!這還是陽光燦爛的日子。她這樣做,就像那許許多多,許許多多的空中居民似的。他們無憂無慮地在空中四處飛來飛去,不去考慮明天的事情。圖利·庫普弗貝格用他的精液射束,射穿仙女正面隆起的小節骨,鑽進五臟六腑,把它們從它們外面的包皮中取出來。一個面頰豐滿紅潤的女孩摟住他的前臂。然後她靠得更近,致使拉亞在表現得過分敏感的情況下,下起了一場雷陣雨,並開始折磨對她阿諛奉承的人。圖拉還用棍子又使勁推了一下,然後便抱起她,把她投入清醒、冷漠的寂寞之中,在那裏,他孑然一身,同自己的大量濺起的液體,同自己本人在一起。在每一株雲杉幼樹後面,都有一個納粹分子把自己歡呼雀躍、堆積如山的褐色糞便,拉到終年積雪的針葉坑中。在這裏,雪被吹成一堆。
圖利·庫普弗貝格中斷了工作,吸了一口煙,然後又使勁把它吐出來。拉亞垂下眼簾。她已經料到,總有一天這個問題會從他嘴裏説出來。對不起,圖利喃喃自語道。他把她的沉默解釋錯了。他説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怎幺辦,他失去了控制。他猛然一下轉過身去,靠到候診室的牆上,把背轉向瑪戈特。
圖利在自己身旁,看到一個在裏面堆着碎石的岩石裂口。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就在他眼前。他飛快抓起這塊石頭。他緊緊貼着巖壁。在這個人看到他時,或者説,如果這是一個女人的話,圖利就把石塊重重地向他扔去。石塊會擊中對手的胸部。當他跌跌撞撞地退回去時,他發出了一聲呻吟。
仙女拉亞懷着默默無言的感激之情,把褐色腦袋緊緊貼到庫普弗貝格肩上,貼進庫普弗貝格腋下,貼進他的兩腿之間,貼進他的雙手之中。儘管她確實可以使用一種新的調情方法,但這不是那種使她幸福的好朋友。不!真正把人撞傷,往往都使人感到愉快,即使人們早就得為自家的小姑娘們操心。
圖利·庫普弗貝格忍不住暗自發笑。這時他肯定對她這條喂肥的母豬、這個仙女認識得更為清楚。
雲杉把越來越長的紫色影子投到雪中。它們在納粹分子放大屁時,就像機槍一樣噠噠地響着。這些納粹分子依舊一動不動地在後面蹲着和站立,兩者相互交替。一道尤胡冰川孤獨地從玻璃門冶煉廠工人旁邊滑過。在山上荒僻的地方,他的呼吸幾乎沒法感覺到,只感到一絲氣息。他的聲音恰似他的身軀,既單薄,又高亢。他講話時着意提高嗓音。圖利瞭解這類男人。他們沒有任何情感。他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他靠着巖邊,撐起身。他慢慢直起腰來。他的眼睛盯着他的對手。圖利的位置鞏固下來了。現在,他掃了巖邊一眼。陰影明顯增多了。他看見那個瘦子正向前彎下腰去。現在他冷靜、果斷地採取行動。這個壯漢知道,在即將到來的這場搏鬥中,只能有一個倖存者。
在上面小小的滑雪跳台邊,一個牛仔滑行艇的人影隨着一聲響亮的叫喊聲,縱身一跳,飛離跳台,在空中滑翔了好幾米,着陸時用一個漂亮的落地姿勢結束,然後立即繼續向白色深處衝去。衝鋒隊隊長——淡黃頭髮的赫爾穆特的身影在上面小小的滑雪跳台邊,隨着一聲響亮的叫喊聲,縱身一跳,飛離跳台,在空中滑翔了好幾米,然後着陸時用一個漂亮的克里斯蒂安娜弧形飛躍動作結束,緊接着,又立即繼續向白色深處衝去。一個少女的身影——仙女的身影在上面小小的滑雪跳台邊,隨着一聲響亮的叫喊聲,縱身一跳,飛離跳台,在空中滑翔了好幾米,然後用一個漂亮的軟着陸姿勢結束,緊接着,又立即向白色深處衝去。三個身影大膽地直線滑下,順着陡坡滑下來。大膽、響亮的聲音同鋼鐵稜角在終年積雪中的刮削融合在一起。那個戴着紅羊毛帽的少女戴着結冰的連指手套,從她的緊身滑雪褲的褲兜裏掏出一條巧克力,剝去鋁箔,遞給她的同伴們。雪暴猶如雄蕊般温柔地拂過鋁箔,宛若熠熠發光的探測器,拂過庫普弗貝格的睾丸。圖利叉開雙臂和雙腿,擁抱、抱着、摟着、攥着這張鋁箔,然後又立即將它彈射出去。那個年輕姑娘當即以其迅速快捷、精力充沛的方式進行工作。她剛好抽得出時間來解開滑雪板上的皮帶。胳膊在顫動,在生鏽。圖利·庫普弗貝格的小xxxx在她那純櫟木的滑雪杖的鋼尖上發出唧唧聲。有一種高頻率的聲音,就像是多得無法形容的蜂鳥發出來的聲音。這時很可能是瑪戈特先給他示範,與此同時,還有對這個宇宙表示的驚訝。健全的牙齒在喀嚓喀嚓地啃蘋果。這種小吃在天冷時味道加倍地甜美。就連同伴們都喘着粗氣,靠在她那些滑雪杖的拎環裏。她的呼吸呼出一小團一小團霾雲。風嬉戲着她那金色的鬈髮,嬉戲着她的圍巾和徽章。
這並非逸聞趣事,而是書面確認的事實。小約瑟夫·肯尼迪十一歲時就已誇下海口:我會成為合眾國總統!有不少小孩子説這類話,而父母親對此大多態度寬容,一笑置之。可是喬對這種説法的態度卻非常認真。全部教育都對準所有目標當中這個最高目標。還在喬上大學時,肯尼迪就確信:我的兒子是當總統的料。這句話只是從表面上聽起來,就覺得狂妄自大。喬確信,他的大兒子會達到這個目的。
尤胡,現在您把鏈條準備好,把礙手礙腳的枴杖扔掉,像又瘦又結實、長得過度的靈犭是一樣,追逐一個高貴種族的後裔,越過斜坡,進入雲杉的藍色墓穴中。兩個衝鋒隊大隊長,兩個老納粹相互把褐色保暖內褲從屁股上扯下來,相互哈着比可口可樂顏色更深的褐色氣體,直哈到寂靜的故鄉山谷被正在倒下的煙囱震得顫動——父輩的煙霧就從這些煙囱吐出,升上高山牧場。家裏的長椅突然在稀稀落落的牛仔身上翻倒。吃一塊乳酪和一個冷若冬天的蘋果,其味道往往比最好的帶骨腿肉還要可口。
仙女沉默了好一會兒,把頭靜悄悄地靠到她丈夫的肩上。他那番中聽的好話使她感到多幺愉快啊!愉快到了內心深處。
(仙女沉默了好一會兒,靜悄悄地掩蓋着她身體正中間那個窟窿,正是這個窟窿表示她被殺害的開始。)
不,按照嚴格的自然科學的觀點,圖利·庫普弗貝格那種突如其來的樂觀主義是無法解釋的。只有這種感情才在他身上表露出來,當時他開始縫合血管部分,與此同時,還不斷地伸過頭去聽女麻醉醫生講的話,這個女醫生每隔一小會兒就要含糊不清地説出數據。這位熱情的醫生無法界定的秘密直覺表明:情況會很好的!瑪戈特會活下去!
一根樹枝喀嚓一聲折斷了。他小心翼翼地擠進林中空地邊上灌木叢中更深處的地方。他用匆匆忙忙的目光,在地上四處搜索,尋找一根他可以當武器使用的樹枝。他什幺也沒有找到。他抿緊嘴唇。他清楚自己的處境會一分鐘一分鐘地變得多幺危險。他透過雜亂的樹葉,看到那條窄窄的林間通道。
沒有人知道是誰扔出了第一個白色雪球。不過很快,所有的人都捲進了一場瘋狂的雪球大戰之中。這些很冷的,有時甚至還是冰冷的雪球飛來飛去。大家都哈哈大笑,高聲尖叫,宣告:有一個紅嘴巴、一個白額頭穿着一身沾上鮮血的教團服裝。雪塵飛揚,落到藍眼睛、紅嘴唇、年輕人的眼睛、年輕人的嘴唇、年輕人的淡黃頭髮、年輕人的肢體、年輕人的睾丸、年輕人的xxxx、年輕人的一切上面。半身穿着便服的大個子納粹在監視這種太不像話的胡鬧。他有時候在整頓秩序時,同工匠幫手一道攻擊身穿民族服裝的伐木工,在遊戲變得太過分時,揭露這些人,把他那巨大的乾淨手指,推到令人愉快的玫瑰色窟窿裏去,從那裏插出來時,手指染成了紅色。他在那裏留下悲嘆和單腿跳躍。但他還是不贊成過於冗長的感傷話。他調皮地抬起長滿灰白頭髮的腦袋。當他用蟲尾巴,用無色蟲尾巴把一個大個子男孩懲罰性地綁到一根針葉樹樹枝上時,他就不得不做出一副這使他本人都感到極其痛苦的樣子。然後,他便用撫摩、出聲的親吻和灌輸來減輕這個罪人巨大的內心痛苦。
他們所有的人都希望受到他的重視。難道説他們不是把他視為一個夥伴,與其説是一個上司,還不如説是一個朋友嗎?這個人雖説有一些死板嚴厲,卻決不垂頭喪氣。
哎呀,要立即託人請假嗎?不。這個老黨衞隊成員給那些歡呼雀躍的孩子買了一板巧克力。現在他的情況再也不像漢斯那樣,也不像赫爾穆特那樣。現在他將會滿有把握地實現某件事情。冬天給大地披上了白色雪片狀皮衣。
圖利·庫普弗貝格把左心房的基礎同殘端縫合起來,然後再縫合右心房的基礎。他使用心肺機讓供血心臟停止滲血,並縫合主動脈。他安排血液温度慢慢升到正常狀態。手術的一個新階段已經完成。瑪戈特的心臟在仙女的胸內,成了她的一部分,接受經過身體的血液循環從心肺機裏出來的血流,再也不能同她分離。二十點十分,仙女的身體又有了攝氏三十六度的正常温度。
1941年7月中旬,在他二十六週歲的前幾天,在日本人偷襲珍珠港之前還不到七個月時,喬·肯尼迪·瓊報名參軍。自願當一名海軍飛行員。在海恩尼斯港有一次同家裏人的依依惜別。父親肯尼迪贊同自己的兒子所做的事情。這時,對於肯尼迪一家人來説,美國被捲進戰爭一事是確定無疑的。可是對於喬來説,如果可以料到這是一種危險的、決定性的遊戲的話,戰爭就是一種驚險恐怖的遊戲,是一個不允許人們離開的巨大戰場。
有時候夜晚來臨。這時,他去接那些受到懲罰的罪人。這時,這個蓋世太保高官去把那些受夠懲罰的罪人從樹枝上取下來。有一架鋼琴在彈奏,然後彈奏最新的流行樂曲。每個納粹都喜歡年輕人的歡鬧。這些年輕人隨着這些旋律,旋轉着,翩翩起舞。他本人——這個領導人儘管已經上了年紀——還是喜歡同年輕人一起跳。他畢竟還能夠跳上一二輪舞。在他情緒好時,他還喜歡冒着風險跳一曲小型舞蹈。他往往給自己搞來一個姑娘,同她跳着舞,穿過房間,甚至也不感到難為情。他往往讓人給自己彈奏一首他喜歡的歌曲,隨着鋼琴不斷的亂彈,亂奏,同其中的一個姑娘忘乎其形地跳着舞,穿過房間。儘管他已經上了年紀,但他自己卻還喜歡跳舞。只要有舞會,那他依舊樂於參加。很快就弄來一個姑娘。然後,他便同這個姑娘不知疲倦地跳着舞,穿過房間。在他厭煩了時,他乾脆就給他剛挽着手臂的這個仙女作流產注射,隨即把自己身上擦乾淨。然後,他又重新加入宴會上歡樂的、同桌進餐的客人行列。這些現在受到雪的重壓,枝條下垂的樹木,將在夏天被果實的重量壓彎。這就是自然界的將來與過去。這是一種永久不變的循環往復。這是一種持續不斷的自我證明。這是強者不斷戰勝弱者的一種永久性勝利。有些臃腫蒼白的奧托有氣無力地在地板上走過去。他遭到蟲蛀般地搖搖晃晃、不失時機地慶祝節日。
去纖顫器!圖利·庫普弗貝格叫道。仙女把兩個電極的鏟子形金屬棒遞給他。用這些金屬棒把敞開的心臟圍起來,用電流脈衝震盪。
撲!對瑪戈特的心臟實行第一次二十瓦的電流推動。這顆心臟直至不久前還是仙女的心臟。二十瓦電流神經痙攣有希望發出存活的命令。可是心臟依舊黯然無聲,一動不動。
起飛前不久,喬·肯尼迪興高采烈地向那些地勤人員揮手,對他的一個機械師説:要是我不能回來,那就給夥計們講,他們可以把我的新鮮睾丸分掉了!
圖利祝瑪戈特有一次適於恢復健康的睡眠,然後便消失不見了。這個身材頎長的人走到窗前,望着落山的太陽,望着日落。太陽是一個血紅的圓圈。圖利竭盡全力躺到仙女身上,使她再也無法看到周遭的任何東西。
在茅屋的背風面轉彎減速。在這裏,風暴也無能為力。用凍僵的雙手解開滑雪板皮帶,脱下厚厚的連指手套,拍掉外套、短上衣和褲子上的雪。赫爾穆特露出他的全副牙齒,現出一排健康有勁、插在紅色牙齦裏的牙齒。哎!窗前的花開了!他像往常一樣,衷心問候他的年輕朋友們。
人們剛又聚集在一起,馬上就開起玩笑,逗起樂來。現在倒是大家都不得不又笑了。赫爾穆特(赫爾穆特)的處境的確很糟糕。人們從來都不會真的生他的氣。在鬨堂大笑和吵吵嚷嚷中,小夥子和姑娘們就像小姑娘似的圍着那位嚮導,這個嚮導正用往往是訓練有素的習慣性操槍動作,排空他們的懸空纜車和尤胡窟窿。這時,便有大量文件接踵而來。這些為數不多、有條不紊的日常事務使眼睛熠熠閃光,話也多了起來,致使他們就像在兒童節一樣,拿嚮導尋開心,取笑起嚮導來。可是今天他們卻並不是來取樂的,而是來履行一項重要義務。赫爾穆特的小便呈金黃色,漂在又好又熱的牛奶上面。兩個資格最老的人在清除這個巨人。這時,他們小心翼翼地把他夾在腋下,十分謹慎地託着他那過大的屁股。這項任務的重要性在他們的面部表情中顯露出來。他們還久久地站在茅屋前,看見夜幕降臨,夜色把牛仔遮蓋起來,看見山風把他們的鬈髮吹得擺來擺去。赫爾穆特在一個箭頭下面好像是愣着了似的,緊接着,又好像是嚇了一跳。不能再遲了!當時,羅斯·肯尼迪——她表面上非常鎮靜地忍受着兒子約瑟夫死亡的痛苦——説出了一番刻骨銘心的話,這番話如今還對這個家族適用。這就是:一個肯尼迪倒下時,他的兄弟就會接替他的位置。我有三個兒子。約翰會接替喬的位置。如果他也遭到什幺事情,羅伯特就會接替他的位置。這些年輕人確實具有某種令人喜歡的東西。他們站在那裏的時候,就讓山風吹着他們的臉和身軀。他們在赫爾穆特叉開的雙腿下面,開始完成自己的任務,他們滑雪板的滑動面和赫爾穆特的鼻涕同時增長。
啊,就這樣,就這樣!第二次電流衝擊。就像電椅上的身軀開始顫抖一樣,心肌似乎騰地一下直立起來了。不過緊接着,出現有節奏的抽搐,心臟開始跳動了。心臟跳了!心臟跳了!上帝呀,心臟跳了!
積雪早已融化。開赴山谷的那支可怕的軍隊早已到來。赫爾穆特在公園裏喂他那隻麻雀。這時,他眼裏那道熱暖的光已經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