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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鈞一髮

    “啊!……”那女郎驚呼一聲,急以雙手捧住了臉,同時把頭扭轉開去,迴避着不讓鄭傑看到。

    但鄭傑並不急於看她的臉,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長髮。

    他以為只要把這女郎的長髮扯下,使她原形暴露地露出光頭,一切就揭穿,不必浪費口舌了。

    誰知用勁一扯,長髮並未扯下,竟使那女郎痛得“哎喲!……”怪叫起來。

    這一來,倒是鄭傑大力意外了,她既不是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那又是什麼人呢?

    難道她真是龐萬通派來救出他的?……

    這似乎也有可能,因為龐萬通送他到島上來,本來就是另有目的,打算發筆橫財的!

    鄭傑在這一剎那間,也感到莫名其妙起來了,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得林內人聲雜亂,彷彿正由四面八方搜索過來,並且越來越近……

    鄭傑暗吃一驚,急以鐵鏈圍勒住那女郎的脖子,厲聲喝問:“你究竟在打什麼歪主意?”

    那女郎被他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但她仍然堅持説:“我,我是龐老闆……”

    “説不説實話?”鄭傑把鐵鏈一緊。

    那女郎連聲嗆咳,啞聲嚷着:“我説的是實話呀!……”

    鄭傑聽出人聲已包圍過來,情急之下,不禁勃然大怒説:“你再不説,只要發現第一個人走近,我就先要你的命!”

    那女郎實在挺不住了,終於説:“是,是金組長叫我……”

    她的話猶未了,已聽得有人大叫:“那小子在那裏!”

    鄭傑心知被發現,再也顧不得逼問那女郎了,急將鐵鏈從她頸部收回,推開她就轉身往回奪路逃走。

    就在同時,“砰砰砰”地一連幾槍射來,他雖已連蹦帶跳地逃開,那女郎卻避之不及,竟被亂槍擊中。

    “啊!……”她痛呼一聲,急叫:“金組長,是我!別開槍……”

    但搜索近來的十幾名大漢根本充耳不聞,居然把她也當作了射擊的目標,一陣亂槍射來,只聽得她又發生聲慘叫:“啊!……”還沒逃出兩步,就已倒在了亂草叢中。

    十幾名大漢哪管她死活,繼續向鄭傑追擊,一時槍聲大作,震撼了整個林內。

    鄭傑手裏雖有支奪自那女郎的短槍,但他帶着手銬腳鐐,行動已感到不便,哪還能向他們還擊?並且向他追擊的大漢,竟有十幾個之多,憑他一支手槍是絕對無法應付的!

    他現在已完全明白,那女郎可能也是來這裏避風頭的,大概是被金禿子威逼利誘,強迫她假冒是龐萬通的人,故意去把鄭傑救出來。

    這樣一來,無論鄭傑是替黃雄報仇,或者是龐萬通派來另有圖謀的,他既逃出地牢,金禿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他格殺勿論了!

    金禿子是負責全島安全的,既然冷豔霜同意讓他們雙方公開決鬥,以決定強存弱亡,他就不能擅自把鄭傑置於死地。

    但這傢伙當時是在被激怒之下,斷然提出決鬥的,事後一想,卻又覺得犯不着意氣用事,冒險拿自己的生命孤注一擲,所以想出了這條毒計。

    只要鄭傑逃出地牢,就成了“逃犯”,人人都可以格殺勿論!

    事後冷豔霜追究起來,難道還能怪他處置不當不成?

    何況他早已決定了殺人滅口,把鄭傑和那女郎一齊擊斃,使他們死無對證!

    鄭傑從一開始就識破這是個詭計,認為龐萬通絕不可能私下派人來把他救出,尤其“地牢”的防範極嚴,怎麼會讓那女郎單槍匹馬地闖進去?

    從那蒙面女郎的一身打扮,使他以為她是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奉了島主的命令故意把他救出,目的在誘使他跟潛伏在島上的其他人取得聯繫,以便一網打盡。

    那樣一來,非但除掉了心腹大患,連龐萬通也無法抵賴了!

    及至那女郎被迫説出金禿子,鄭傑才完全明白,想到了這是那禿子瞞着冷豔霜,企圖誘殺他的一條毒計。

    現在他自然不能再逃回地牢去,而那些大漢又在追殺不捨,在這荊棘遍佈,亂草漫生的密林裏,躲避亂槍的射擊已很困難,何況還戴着手銬腳鐐。

    尤其腳鐐上連着的鐵鏈,只有一尺多長,使他的腳步根本跨不開,行走己很吃力,要想大步奔逃是絕對辦不到的。

    他為了加快速度,只好連蹦帶跳,一連幾次幾乎被絆得摔倒。

    追殺而來的大漢們,對這林內的情形很熟悉,他們一看鄭傑逃走的路徑,就知道他企圖逃向原路。於是立即散開,採取了包抄的形勢,阻斷他的退路。

    鄭傑退路被阻,頓使他被包圍住了,彷彿是一頭被獵犬圍獵的困獸。不禁大吃一驚,情急之下,只好決定開槍還擊,打算衝殺出一條血路,奮身突圍而出。

    誰知正當兩名大漢迎面撲近,迫使他舉槍射擊時,連連扣動兩下扳機,竟然撞的是空膛,他這才驚覺槍里根本沒有子彈!

    這一驚非同小可,眼看兩個大漢已舉槍發射,他只得急將全身撲向亂草叢中。

    一連幾槍射來,雖未將他擊中,但其他的人已趕到了,團團地將那一片草叢包圍住了。

    十幾支槍口一齊對着草叢,一名大漢振聲説:“咱們來個瞎貓抓死老鼠吧,看誰射中目標!”

    狂笑聲中,十幾名大漢均舉槍發射,朝着高及腹部的亂草叢中亂槍射擊,一時槍聲大作,此起彼落,彷彿在鬧着玩似的。

    這時大家雖未找出目標,但鄭傑既已撲進這片草叢,被他們包圍住了,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掉的。

    他已形同甕中之鱉,在他們的亂槍射擊之下,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只要被一顆子彈碰上,那就必然一命嗚呼!

    就在這生死關頭的千鈞一髮之際,突聽得這十幾名大漢包圍的外圈,接連鳴起兩聲槍響,隨即一聲嬌喝:“停火!”

    大漢們正射得起勁,忽聽這一聲嬌喝,只好紛紛停火,只見他們的外圍,已被二三十名黑衣女郎包圍!

    喝阻的那女郎立即上前,振聲宣佈:“島主有令,把那小子要抓活的回去!”

    一名大漢回答説:“抱歉,你們來遲了一步,我可不敢保證那小子是死是活……”

    他的話猶未了,突見一名大漢指着叢裏大叫:“大概沒死,草裏還在動呢!”

    那女郎急向草叢裏一看,果見其中似有人在爬動,於是向那大漢説:“那小子無論死活,都交給我們了,你們走吧!”

    這女郎叫陳莉莉,等於是島主的“御林軍”頭目,指揮所有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職位雖不及金禿子,但卻是冷豔霜最親信的心腹,全島幾乎沒有人敢不買她的賬。

    她既是奉了島主之命趕來,而金禿子又不在場,這些大漢誰敢得罪這位姑奶奶。

    於是,他們無可奈何,只好把包圍着這片草叢的人馬全部撤走,一個個垂頭喪氣而去。

    陳莉莉等他們一撤走,立即向草叢裏大聲説:“姓鄭的,我們是奉島主之命來找你回去的,如果你沒有死,就自己出來,我們保證絕不為難你!”

    鄭傑似己明白這些女槍手的來意,雖然是奉命來抓他的,但至少絕不會私下置他於死地。同時,要不是這批女郎及時趕來阻止,剛才他可能早已死在亂槍之下了。

    現在逃是絕對逃不走的,於是他索性從草叢中站了起來,走出來昂然説:“好!我跟你們去見島主!”

    女槍手們立即一擁而上,把他那支空槍奪下,前呼後擁地押了就走。

    她們沒有走鄭傑逃出的原路,而是循一條小徑出林,到了林外,始發覺就在那山下的隧道附近。

    鄭傑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帶他逃出的女郎,領着他朝這個方向走。當時要不是他起疑,突然制住那女郎逼問她的身份,只要一出林外,那就成了那些大漢的活靶,連避都無處可避啦!

    上了直達林內廣場的土路,只見四輛吉普車停在那裏,雖然進入叢林己相去不遠,她們仍然把鄭傑押上車,浩浩蕩蕩地一直駛進林內。

    這時槍聲早已驚動了整個林內,尤其當那批大漢撤回去時,更引起了一陣騷動。使男男女女的亡命之徒,紛紛站出來察看究竟了。

    女槍手二三十人,一齊擠在四輛吉普車上,鄭傑是被押在第二輛的後座,左右逢源,彷彿是置身在肉陣之中。

    她們比那些大漢後出林,但以車代步較快,反而超過了他們,搶先一步到達叢林裏那座最大的建築前。

    鄭傑一來就接二連三的鬧事,在這裏已成了“風頭人物”,而他也希望藉此機會出風頭,鬧得天翻地覆。假使這樣還不能把白振飛等人引出來,那就足以證明他們根本不在這個島上了。

    車一停在門前,鄭傑突然在車上站起,雙手抱拳向附近那些數以百計,男男女女看熱鬧的亡命之徒打起招呼來。簡直就像從太空回來的英雄,在向歡迎的人羣答謝似的。

    看熱鬧的男女們,都是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見狀立即起鬨地爆出了一陣歡呼,表示對這不怕事的“英雄”喝彩!

    陳莉莉首先跳下車,一聲令下,吩咐一二十名女郎,把企圖湧近的人潮驅散。然後帶了其他的人,押着鄭傑匆匆進入那座最大的建築物。

    冷豔霜早已“升堂”,她仍然是那身打扮,大咧咧地坐在那張金橘色的沙發上,這是島主的寶座。

    她的神情似乎很冷靜,但兩眼之中卻射出一種駭人的光芒,彷彿隱藏着一股殺機,又像是燃燒的慾火,總之,這種冷峻凜然的眼光,令人不寒而慄,不敢對她正視!

    這時只有她一個人坐在寶座上,兩旁分立着八名女槍手,宋菲菲和金禿子兩員大將都不在場。

    鄭傑暗中估計了一下,去林中找到他的女郎就有二三十之眾,加上這隨侍在側的八個。就算其他地方的沒有了,這特別行動組的女槍手,人數起碼也在四十左右,足見這位島主的實力雄厚了。

    她有這幾十個心腹死黨,誰要心懷異志,打算從她手裏奪取這個島的霸權,那可真不簡單,談何容易哦!

    陳莉莉一進來,就立即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地站在她身旁,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報告了一遍。

    她的話還沒説完,冷豔霜已怒形於色地喝問:“金組長人呢?”

    “他沒在場,我們趕去的時候,安全組的人正在以亂槍射擊……”陳莉莉回答。

    冷豔霜怒哼一聲,突向鄭傑冷冷地説:“你的本事倒真不小,居然能逃出了地牢!”

    鄭傑處之泰然地説:“我可沒打算逃,否則就不必來這個島上了!”

    冷豔霜不由地怒問:“你既沒打算逃,為什麼會逃出了地牢,在林子裏幾乎被安全組的人圍殺!”

    鄭傑忿聲回答:“這是個陷阱!”

    “陷阱?”冷豔霜詫異地問。

    鄭傑冷笑一聲,不屑地説:“因為金禿子雖接受了我的挑戰,但他毫無把握能穩操勝券,所以故意派人把我弄出地牢,好使他有個殺我的藉口!”

    冷豔霜追問:“你既知道是陷阱,為什麼還往下跳?”

    鄭傑坦然説:“本來我以為那女人是島主的手下,大概是奉命去試探我,或者另有其他的目的,所以我才跟她出去,決心看看你們究竟想玩什麼花樣。可是等我剛一發覺判斷錯誤,知道她不是島主派去的,金禿子的人已包圍上來了……”

    “你又怎能斷定她是金組長派去的?”冷豔霜問。

    鄭傑肯定地説:“她自己親口承認的,並且事實擺在眼前,金禿子的手下早已守在那裏,等着向我下手的,這還不足説明一切?”

    冷豔霜嘿然冷笑一聲説:“救你出去的女人已經死了,現在已死無對證,所以你就趁機反咬金組長一口?”

    鄭傑斷然指出:“那是金禿子殺她滅口的!”

    冷豔霜霍地臉色一變,厲斥説:“哼!你倒真會自圓其説,也太自作聰明!但你知不知道,我怎麼會派人及時趕去的?”

    鄭傑被問得一怔,吶吶地説:“這,這是因為槍聲……”

    冷豔霜冷冷地一哼説:“真聰明!要是真等聽到槍聲再趕去,恐怕你早已死在亂槍之下啦!”

    鄭傑又是一怔,不禁詫然問:“難道島主事先就……”

    冷豔霜沉聲説:“老實告訴你吧,這個陷阱並不是金組長安排的,而是我!”

    “你?……”鄭傑大出意料之外,又驚又怒地問:“為什麼?”

    冷豔霜回答説:“只有用這個方法,才能知道誰對你最關心,而我就可以找出跟你一鼻孔出氣的人來了!”

    鄭傑茫然不解地説:“島主的意思我還聽不懂……”

    冷豔霜自鳴得意地説:“讓我告訴你吧,這個主意實際上是我出的,授意金組長去依計而行。首先讓他去找來那個姓吳的女人,吩咐去救出你,帶到林子去,以後的情形你已親身經歷,不必要我説了。但你卻不知道,金組長在採取行動以前,已故意泄露了風聲,使人知道他在設計造成殺你的藉口。這樣一來,你們一起的人豈不着急,為你的生命擔心?因此,關心你生命的人,就勢必盡一切可能,設法使你不致送命。而我只要等着誰出面,或者暗中阻止你逃出地牢,我就知道誰是你一夥的啦!”

    “誰會關心我的生命?”鄭傑力持鎮定地問。

    冷豔霜哈哈一笑説:“當然有人!就在金組長的人一出發時,就有人跑來向我告密了,你大概可以猜出是什麼人了吧?”

    鄭傑茫然搖搖頭,急問:“是誰?”他一時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會不顧一切,挺身出來向這女人告密。

    冷豔霜不由地怒問:“你是真猜不出,還是故意裝蒜?”

    鄭傑悻然回答:“我可沒有島主那麼聰明,否則也不必中了這個詭計!”

    冷豔霜勃然大怒説:“好!我就讓你們見見面,你總不會説不認識吧!”

    於是,她一聲令下,從裏面的卧房裏,便由兩名女槍手推出一個全身衣不蔽體,遍體鱗傷的女郎來,赫然竟是“逍遙宮”的沙玫!

    冷豔霜嘿然冷笑説:“我也沒想到是她呢!不過,今天你一來就為她鬧事,不惜違反島上的規定,跟那姓邱的傢伙大打出手,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假使你跟她沒有特別的‘交情’,又何必為她強行出頭?結果我的判斷也錯了,直到她親自出面來告密,我才把事情弄明白,原來你們是故意為她鬧事,以便在今晚決鬥時,把我們的注意力分散,打算趁機發動的啊!”

    “發動什麼?”鄭傑詫然問。

    冷豔霜直截了當地指出:“你們企圖從我手裏奪取這個島!”

    鄭傑強自一笑説:“就憑我們兩個人?哈!島主未免太抬舉我們了,如果這個島能被一兩個人所奪取,實在……”

    “當然!”冷豔霜説:“憑你們這兩個人,就是三頭六臂的角色,也成不了氣候!但我早已知道,龐萬通處心積慮地,企圖奪取這個島的野心已不止一朝一日了。他陸續送來的人之中,就有不少是派來卧底的,一旦時機成熟,發動起來就可以裏應外合。説不定還有那些玩命的被他收買了,到時候再替他賣命,你們豈不是就人多勢眾了?”

    鄭傑輕描淡寫地説:“那還不簡單,島主既已料到會有這一天,何不在事情發生之前,來個先發制人,把潛伏在島上卧底的人一網打盡?”

    “這倒不用你操心,”冷豔霜有恃無恐地説:“現在我只要找出了你們這幾個重要的人物來,就不必打草驚蛇了。反正龐萬通已得到通知,大概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候你們才知道我的厲害!”

    鄭傑這時根本無從分辯,縱然矢口否認,自己與龐萬通毫無關係,這女人也決不會相信。何況他來這島上,確實是另有目的的,只是並非參與了奪取這個島的計劃罷了。

    因此他索性處之泰然地説:“現在島主打算把我怎麼樣?”

    冷豔霜向沙玫一指説:“你可以看看她,她就是個榜樣,吃過了苦頭,才招出了幾個人來。我對你不希望用同樣的方法,如果你是聰明的話,只要把你所知道的人説出來,説不定我還會讓你過過組長的痛呢!”

    “哦?”鄭傑故意問:“島主是打算讓我取代金禿子的職位?”

    冷豔霜笑笑説:“那倒不必,他仍然負責安全組,如果你自信能勝任特別行動組,我也可以輕鬆輕鬆啦!”

    特別行動組全是年輕女郎,能幹上這個組長,確實是個好差事!近水樓台先得月,成天被幾十個女郎包圍,由他發號施令,那豈不是豔福無窮,不亦樂乎。

    但鄭傑卻不置可否地笑問:“否則呢?”

    冷豔霜咄咄逼人地説:“我可以把你交給金組長,他那套十指齊斷的花樣,也許你願意繼續嘗試吧!”

    鄭傑暗自一驚,力持鎮定地説:“島主是否可以先告訴我,她供出的是那些人,以免我再重覆,結果説的還是那幾個……”

    冷豔霜猶豫了一下,始説:“沒關係,即使重複了,也可以證明你沒有説假話!”

    鄭傑沒想到這女人比他更聰明,無可奈何之下,忽然靈機一動説:“我所知道的,就只有早上跟我動手的那幾個人!”

    “是住在五號的邱廣才他們?”冷豔霜問。

    鄭傑點點頭説:“就是他們幾個!”

    想不到他竟是歪打正着,跟沙玫説的完全不謀而合!

    沙玫是在毒打之下,受刑不住,忽然想起今晨的事。尤其昨夜備受邱廣才的蹂躪,所以決心趁機報復,一口咬定了住在特五區建築裏的幾個人。

    鄭傑則是一時謅不出別的名字,只好把他們扯上,反正那幾個傢伙也不是好玩意,讓他們吃些苦頭並不過分!

    冷豔霜聽他們説出的都是那幾個人,自然不是撒謊了,但她意猶未足地説:“還有其他的人呢?我相信你知道的,絕不止這幾個人吧!”

    鄭傑靈機又一動,忽説:“我所知道的,確實只有他們幾個。不過,還有一個負責的,我還沒有跟他聯絡上的,假使把他找來一問,就可以供出全部名單了!”

    冷豔霜振奮地急問:“那負責人叫什麼名字?”

    鄭傑裝模作樣地遲疑了片刻,表情逼真地説:“島主,假使要我説出他來,因為關係重大,那等於要出賣了所有的人,使他們被一網打盡。所以我們必須先談談條件,請問島主剛才説的話算不算數?”

    冷豔霜笑了笑説:“當然算數,只要你識時務,我絕對把特別行動組交由你負責!”

    “好吧,”鄭傑終於説:“來這裏負責策劃一切的,就是白振飛!”

    “白振飛?”冷豔霜想了又想説:“這名字我好像從來沒聽見過,他是怎麼樣的個人?”

    鄭傑回答説:“他來這裏也許用的是化名,不過我只要見到他,就可以認出!”

    冷豔霜立即吩咐一名女郎:“快去叫宋組長查一查,有沒有個叫白振飛的!”

    “是!”那女郎應了一聲,匆匆而去。

    鄭傑故意説:“如果他用的是化名,那就查不出了,除非有照片讓我認一認……”其實他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見到白振飛本人!

    冷豔霜把眉一皺説:“我們這裏沒有每個人的照片……你説説看,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鄭傑不便提出非認人不可的要求,只好退而求其次,想了想説:“他的年約在四十歲以上,身材比我矮大約兩英寸,但比我胖些,體重在一百七十磅左右。最大的特徵是嘴上留有兩撇紳士型的小鬍子,而且非常講究衣着,成天都喜歡穿得西裝革履……”

    冷豔霜笑笑説:“來這島上的人,除了龐萬通他們之外,留在這裏的我還沒有發現有誰成天穿得西裝革履的,就是穿來了也會脱下哦!”

    鄭傑強調説:“但他嘴上留着小鬍子的,總不至於來了就剃掉吧!”

    冷豔霜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她為了維持島主的尊嚴,忙不迭強行止住了,一本正經説:“我已經叫人通知接待組查了,如果查不出有人叫白振飛的,那就是他用的化名混到這裏來了。不過我相信,只要真有這個人在島上,我們很快的查出來!”

    “我倒有個辦法,”鄭傑趁機提議説:“假使島主不怕我逃走的話,不妨讓我到各處去撞撞看,也許他一發現我,就會主動跟我聯絡!”

    冷豔霜毫不猶豫地説:“這也是個辦法,不過我把話説在前頭,你可以自由活動,但不得擅自離這林中一步。並且有人在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只要你再惹一點麻煩,那就是你自己找死!”

    鄭傑點點頭,遂問:“島主答應我了……”

    “那不成問題,”冷豔霜説:“只要你説的確有其人,等把他一找到,我就宣佈你的職位!”

    鄭傑忽向沙玫一指説:“她呢?”

    “她怎麼樣?”冷豔霜説。

    鄭傑笑笑説:“她也供出了那幾個人,而且是在我之先,結果我幹上了組長,她卻……島主豈不是有點厚此薄彼嗎?”

    冷豔霜不動聲色地問:“依你的意思呢?”

    鄭傑回答説:“她當然也不能弄個組長乾乾,不過,島主是否可以給我一個面子,來個不賞也不罰……”

    “你是替她説情,希望我饒了她?”冷豔霜問。

    鄭傑正色説:“我倒不完全是這個意思,但她在這裏的時間已很久,我只不過是昨天深夜來的,今天才露了露面,就惹出了麻煩。所以我覺得如果恢復她的自由,説不定姓白的會先找上她,弄清楚我的情況,才敢跟我聯絡。那樣不但省了我的事,同時也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呀!”

    “好!”冷豔霜説:“這完全是看你的面子,回頭我就讓她回‘逍遙宮’去,現在你可以先離開這裏了!”

    隨即一使眼色,一名女郎立即取來鑰匙,替鄭傑打開手銬和腳鐐。

    鄭傑頓時如釋重負,望了沙玫一眼,便徑自走出房去。

    出了這座最大的建築,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拿定主意,大搖大擺地走向這島上唯一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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