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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北富德顯然的是十分激動,坐在白莎對面的椅子裏,“我們可以解決了。”他説。

    “什麼事可以解決了?”

    “你記得我告訴過你,有一個年輕女人,我替她在舊金山找到一個工作做的?”

    白莎對他的問句蹩起眉頭來。“又來另外一個女人?”

    “不是另外一個。我和你談起過的一個。你見過她信的那一個。”

    “喔!叫你辛巴德的那一個。”

    “就是那一個。”

    “那一個怎麼啦?”

    “她會幫我忙。”

    “幫什麼?”

    “拿鈔票出來幫我解決這仲裁定的賠款。她的薪水不錯,她把大部分存了起來,這裏那裏的投資了一些、她在銀行裏有2300元存款。我自己可以出200元。你可以拿去和喬其把案子結了。”

    “你怎麼聯絡這個女人的?”白莎問。“有電話嗎?”

    “不是的。她下來這裏,為了公家事出差。她給我電話,我趕去旅社看她。我一直想能找到你。錢現在在舊金山,她已經設法把它電匯過來了。我們可以在明天早上10點鐘以前把這件事結束掉了。”

    白莎説:“你這個人,女人緣真好呀!”

    “柯太太,你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呀!”

    “我不懂你的意思。柯太太,這個女人和我的女人緣無關。”

    “2300元就變成緣份了。”

    “那不一樣。”

    “不一樣才怪。”白莎道“你的頭髮在哪裏理的?”

    “我的——什麼?”

    “哪個店替你理的頭髮?”

    “怎麼啦,你把我更弄糊塗了。”

    “我自己也不清楚呀!”白莎説;“你只要告訴我,你的理髮店是哪一家就可以了。”

    “這有什麼關係呢?”

    “也許相當有關係。你有固定的地方理髮嗎?”

    “是的。”

    “什麼地方?”

    北富德猶豫了一下,他説:“太平洋灰狗巴士總站旁,一家叫‘頂上美’的理髮店。”

    “每次都去那一家?”

    “是的。”

    “這樣已經很久了嗎?”

    “是的,柯太太,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問起?”

    “這不算什麼秘密吧?”

    “老天,當然不是什麼秘密事件。”

    “有人把你在哪一家理髮的事説出來給別人聽,你不會特別反對吧?”

    “當然,沒有什麼好反對的。但是柯太太,我不明白,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白莎笑了,她説:“沒有事了,我只是確定一下這不算什麼不能講的事而已。你和這家店的老闆沒有其他生意上的來往吧?”

    “沒有,當然沒有。”

    “這店你有股東嗎?”

    “沒有,柯太太,請你把問這些問題的理由告訴我,好嗎?”

    “我想找出來,你在哪裏理髮,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

    “但是,沒有關係呀。”

    “應該是沒有的。”

    “是沒有的。”

    “但是有的。”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另外一封信的事怎麼回事?”

    北富德馬上變得激怒的樣子。他猶豫着,好像要白莎知道,他是考慮立即離開這裏還是給她看這封信。過了一下,他自懷中取出一封封着口的信出來。白莎把手向前一攤。他把信交上她的手。白莎把信在手中翻來覆去。

    “信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3點鐘正常派信時間送來的。”

    “你的丈母孃見到這封信嗎?”

    “看到了。佳露也看到了。”

    白莎沉思説:“一樣的打字,信是寄給你太太的,上面也寫着‘機密,親啓’!她升高聲音説:“喔,愛茜!”辦公室回答的只是悶悶的打字聲音。柯白莎拿起電話,對卜愛茜説:“再把小茶壺架起來吧,我們又有一封信了。”

    白莎把電話放下,繼續研究這一封信。“看樣子這封信又可以使我們加深一層明白了。”她説;“信封是和另一封一樣的——極普通,蓋了郵戳的信封。我只好再去找一張皮貨店的廣告了。”

    “能不能換些別的東西放過去?”

    “別假了,”白莎説:“你的丈母孃看到兩封寫有‘機密,親啓’的信封,假如一封是皮貨店廣告,一封是殘障基金會募集基金的,她一下就會嗅出其中有毛病了。唯一不起疑的方式是再放一張相同的皮貨店廣告過去,她看起來一定以為皮貨店把她地址弄重了。”

    “沒錯。”北富德説:“我沒想到這一層。”

    “你宅子裏有什麼新發展嗎?”

    “沒什麼新發展。老樣子。警察們東竄西竄,東摸西摸,又東問西問。谷太太在哭。佳露偷偷地每一分鐘盯緊我。”

    “她偷偷盯住你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

    白莎自己點起一支煙。

    “你為什麼要問我在哪裏理髮?”北富德問。

    “好像你有點在擔心,為什麼?”

    “我沒有擔心,只是好奇。”

    “是不是你有點擔心不應該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沒有呀,沒有理由不可以告訴你。”

    “那你為什麼老提這件事呢?”

    “別胡説,我根本就沒有老提這件事。我只是要知道你問這件事真正的原因。我沒有反對,沒有擔心,沒有老提。我要知道你問這問題的原因。”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那個馬上要支援你金錢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羅美閩。”

    “她做什麼的?”

    “她現在完全主管舊金山一個大的百貨公司的廣告、她爬得很快。”

    “許桃蘭對她又怎麼説?”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你有沒有告訴許桃蘭,那個姓羅的要拿錢出來替你解決問題?”

    “沒有,我為什麼要告訴她。”

    “為什麼不?”

    “根本就沒有理由要告訴她。”

    “她會在這裏多久?”

    “誰?許桃蘭?”

    “不是,姓羅的女人。”

    “她今晚夜車走,明天電匯錢過來。這是為什麼我急着來見你。我要你聯絡南喬其,要他不要食言了。重要的是明天中午之前,我們要把那件案子結束掉。”

    卜愛茜打開房門。“水開了。”她説。

    柯白莎把她會吱咯叫的旋轉椅推後、自己站起來。“好吧,”她説:“我們再來違反一下郵政法規吧。”

    愛茜桌上的茶壺咄咄冒汽。電熱板的下面愛茜墊了幾本厚厚的雜誌,以保護桌面。

    柯白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封信,湊向壺口出來的蒸氣。她向北富德道:“把門閂起來。”

    白莎在薰信的封口,全神貫注,肥腰艱難地彎着。

    卜愛茜快快地用手一推桌面,把她上過油的打字椅子輕便的向後一推。

    “怎麼啦?”白莎頭也沒抬起來,只是問道。

    “門!”卜愛茜回答,開始奔跑。

    白莎抬起頭。一個人的黑影,自外面走道照在辦公室進口大門的半截磨沙玻璃上,是個肩頭很寬,嚴酷的側影,嘴裏一支雪茄,翹成一個很高的角度。北富德湊下在看白莎手中正在薰着的信封。卜愛首伸手正要去閂門上的橫閂。

    “渾蛋!”白莎怒目地看向北富德。“我告訴你把門閂起來的!”

    卜愛茜的手摸到了橫閂。

    門上影子移動,門把手轉動,卜愛茜的手在門閂上。

    來不及閂門的愛茜驚慌失措,向前半步用全身力量頂住辦公室大門,希望阻住對方來開門。

    宓善樓警官右肩在門上,但未得及把頭及一半上身自外了一條縫的門伸進辦公室來,及時看到了卜愛茜的辦公桌,上面的電熱板、小茶壺,氣惱的柯白莎,和驚亂的北富德。

    宓警官一句話也不説,眼睛也不離開白莎和北富德,他伸一隻手進來,把卜愛茜輕輕推一下,也不看向愛茜,嘴裏説道:“怎麼啦,不歡迎我進來呀?”

    “我正準備把辦公室打烊。”卜愛茜急急地説:“柯太太累了,不想再見客人了。”

    “原來如此。”善樓説:“所以準備煮一壺老人茶,是嗎?”

    “正是,正是。”愛茜的回答又太快,太熱心了一點。“我們大家想喝點茶。我們常喝茶的。我們——”

    “好極了。”善樓説:“我也喜歡茶,算我一份。白莎,多煮我的一份。愛茜,你管你打烊。”

    善樓進入辦公室內,愛茜無助地看看白莎。把辦公室門閂上。

    白莎道:“老天,你們警察是一票貨。你們拜訪人從不考慮時間,早上、中午、下午或晚上-一”

    “沒錯。”善樓插嘴説:“只是我口福好,常常趕得巧,比趕得早有用。可惜今天不是開飯,開飯比飲茶又好多了。有小點心嗎,白莎?有甜的餡的我最愛。”

    白莎生氣地看看他。

    “別讓水都蒸發掉了。”善樓説:“白莎,去拿茶葉出來呀。”

    白莎向卜愛茜看一眼。“愛茜,茶葉呢?”

    “茶葉。嗅!柯太太,給你一提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們不是正好用完了嗎?我想起來了,你叫我今天買,我忘記去買了。”

    “可惡,”白莎説:“你老忘記我要你做的事。我絕對記得昨天下午叫你要多買點茶葉。我記得我一面把茶葉空袋拋掉,一面對你説的。”

    “我記起來了。”愛茜自己慚愧地説:“是我今天忘了。我真抱歉。”

    善接把牙齒露出很多地在笑着,他自己找椅子坐了下來。“把茶杯和茶碟拿出來吧。”善樓説:“看樣子我來推銷點茶葉給你們。”

    “你總不至於隨身帶着包菜葉吧?”

    “我會有辦法的。”善樓在椅子上調整成一個舒服的坐姿,順手摸出一支新雪茄出來。他説。“開始吧,白莎,愛茜,你去把茶杯和茶碟端出來。”

    卜愛茜呆在那裏看白莎。

    白莎説:“我改變主意了。既然沒有茶葉,喝什麼茶。我也不相信善樓變得出茶葉來,我沒興趣了——”

    “沒關係,沒關係,”善樓又打斷她説:“你喝不喝沒有關係,我還是要看你的茶杯和菜碟。你們放哪裏的?”

    “我告訴你,今天決定不用了。”

    “我知道,不過我有興趣看一看。”

    “你有興趣和我沒關係。我有別的事要做了。進來,北先生,我們繼續討論我們剛才説了一半的事。”

    “我們現在就在這裏一起研究好了。”善樓説。

    “抱歉,我的客户很注重他的隱私權。隱私權,你懂得每一個美國公民都很重視這一項基本權利的。是嗎?”

    善樓仍是輕鬆地微笑着。“沒有茶杯,也沒有茶杯的碟子,是嗎,白莎?谷太太告訴我,又來了一封給北太太的信。我就知道我會在那裏找到北先生。北先生,假如這封信在你口袋裏,請拿出來我要帶走。這有可能是一件證物。”

    “你要拿去!”白莎喊道:“我相信天理、國法、人情。對這種事都有一個先後程序,假如一封信是寄給某一個人的太太,而今——”

    “白莎,別這樣,別這樣,你的血壓會升高的。假如你真對國法如此重視,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我準備煮一。壺茶。”白莎仍然高喊道:“天下沒有法律規定我不能在辦公室煮茶吧。”

    “查一下你會大吃一驚。”善樓説:“都市法令對煮東西也有各種規定。市區法令對什麼地方可以供應、出售、施捨吃的東西也有規定,再説一一"

    “我煮一杯茶給我自己的客户飲用,不須申請執照吧!”

    善樓還是面帶笑容。他説:“卜愛茜在這裏工作很久了,每天下午這種工作都是她在做嗎?”

    柯白莎賭氣地看着他,不理他。

    宓善樓看問北先生。“北先生,”他説:“我知道你另外有了一封匿名信。假如你們想把它用蒸氣薰開來,不要忘了我也想看一下。”

    “你到底算什麼?”白莎道:“自己衝進我的辦公室,來冤枉老百姓。”

    “輕鬆點,白莎。你的辦公室是準備歡迎隨便什麼人進來的。我不過在去北家沒找到北先生,不經意來這裏看一下而已。我才和谷太太聊過。她當然對全案十分關心,尤其對她女兒的失蹤有不少合理的想法。她的想法當然都和冷莎莉的死亡無關。為了找她女兒失蹤的線索,她回想起不少最近發生的事。其中有一件是最近她親見過兩封給北太太的信,信封上有‘機密,親啓’的字樣。她建議我們找一下,看一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麼可取的線索。我們找了,但是隻找到一個信封。”

    “當然,即使是我自己,我也覺得去拆北太太的信是不對的。不過,我覺得把信拿到光線強的地方照一下,看看能否照出信封裏的裝的是什麼東西,倒沒有什麼不可以。我用硬紙做了一個空簡,把信放在一支燭光下看了一下。信封裏裝的是一家皮件公司的廣告單。我仔細一查尋這封信是被人偷開過的。我記得本來有兩封匿名信的。你更藏了一封起來不給我看。那封信信封不在你這裏。谷太太很在意。今天下午來的‘機密,親啓’信不見了。我把二和二加在一起就知道信哪裏了。北富德哪裏去了。我跑到這裏來,就見到你在煮茶。你沒有茶杯,沒有茶碟,連茶葉也沒有。”

    “白莎。我們兩個都是吃偵探飯的。你是我,你會確什麼結論。”

    “喔,老天。”白莎討厭他太-嗦地對北富德説:“我們讓他參與好了。”

    “這還像話。”善樓露齒笑道:“老北,至少這件事我絕對在你丈母孃面前保密。我對第二封信的事、就沒有向她開過口。老實説,告訴你對你有益。你的丈母孃認為你和莎莉有什麼搞不清楚,也許她不願繼續下去,或是你又想泡什麼小姐,她不高興了。她認為是你殺死了莎莉。她以為你太太也是你使她失蹤的。”

    “我使我太太失蹤!”北富德喊道:“我使梅寶失蹤?老天!我現在要知道她在哪裏,切掉我一隻右手都可以。白莎知道,我正在做一筆交易-一”

    “閉嘴!”白莎叫道:“這隻老狐狸就是要你不斷開口。這是條子的老套,在你丈母孃面前挑你。在你面前挑你丈母孃。”

    “為什麼不讓他説完,白莎。他有什麼不能講的嗎?”

    “你這樣闖進別人辦公室,挑撥丈母孃和女婿間的關係,我們都應該提高警覺。沒有,我沒有不讓他説下去,我只是叫他不要提供消息,免得你回頭又向他丈母孃搬弄。”

    善樓説:“嘿、白莎越來越會隨機應變,強詞奪理了。我不該在你在邊上的時候找北富德談的,我應該把他弄到總局去聊聊的。”

    北富德生氣地對着他説:“我們老百姓用不着受你這種窩囊氣的。你算老幾!”

    “我不算老幾,但是你是該受這種窩囊氣的。誰叫你以前的情人才到,你的老婆就失蹤了呢?誰叫你不清不楚的女傭,糊里糊塗地死了呢?我不知道,世界上有多少老婆表面上簡單地失蹤,或是回孃家探親,最後大江東去,永不回頭了呢?不對,我不能如此説,看起來好像我在控訴你什麼。我沒有控訴你。我只是在調查。你的丈母孃才在控訴你。”

    “又來了。”白莎説:“別上他當。別理他。目前,我們應該把那封信打開,看一看再説。”

    白莎自卜愛茜桌上匆匆找出那封信,善樓突然進來時,白莎把信藏進卜愛茜桌上一堆紙裏去了。

    宓善樓仍坐在他椅子中,閒暇地吸吐着雪茄,看他們搞什麼鬼味道。

    柯白莎用蒸氣把信封封口上膠水弄濕,用一支鉛筆,在封口一面的最上端插入,慢慢的向下面及另一面捲過去。

    “乾淨利落。”宓善樓讚美地説:“蠻有經驗的。”

    白莎不理會他。

    北富德神經地説:“我應該有優先看一下的權利。要是裏面有什麼不合適的——”

    宓善樓不徐不捷地自椅中站起走過來。北富德一把自白莎手中把信搶過來。宓善樓一把抓住北富德的手腕。

    “胡鬧,胡鬧。”善樓説:“交給我!”

    北富德試着想掙脱。善樓增加對他手腕的壓力。突然,他拉着他的手腕做一個旋轉,脱離白莎伸過來的手臂的範圍。又利用時部一扭給他來了一個小擒拿中的鎖肘法。

    北富德手鬆了下來。手中的信落下地上。善樓經白莎走半步拿到落下來的信。在兩人互爭的剎那,善樓用他的寬肩,把白莎撞偏了半步。

    “你渾蛋!”白莎叫道。

    “我是在替女士在服務呀!”宓善樓故意不知恥地説。拿了信走回剛才坐着的椅子,濕濕的雪茄,仍咬在嘴裏。

    “好吧!”白莎道:“念出來大家聽聽。”

    “我是在唸着呢。”

    “念出來大家聽!”

    宓善樓只是笑笑。他一個人有興趣地看,看完了就折起來,放進背心口袋。“我們幾個玩得蠻開心的!”他結論地説。

    白莎道:“開心個鬼。”

    “信封在你手裏,我建議你再找一張和上回一樣的皮件廣告,放進信封去,把信封封起來,就像上回一樣。本來這不關我事。我只是建議一下,使你的客户回家做人容易一點。谷太太現在學會了用一百燭光燈泡檢查信件。她正等着這封信出現,可以實習一下。你客户回家,第一件她要問他的可能是這封在不在他口袋裏的了。好了,我看我得走了。在這裏不太受歡迎呀!”

    宓善樓站起來,湊向卜愛茜的桌子,用他的小拇指撣他的雪茄煙灰。

    北富德無助地看向白莎。他問:“這國家沒有王法了嗎?我們能告他嗎?”

    柯白莎在房門被關上前,什麼也沒有説。“他是等於現場活捉,捉住我們的。”白莎苦澀地説:“他對我們瞭如指掌,該死的。”

    北富德生氣,冷冷地説:“柯太太.找想這也是最後一次了……從你接辦這件案子以來.你一位向以為聰明,做種種建議,把案子搞得一塌糊塗。你要是肯簡單地照我指示跟蹤一下我太太,現在早就知道她在哪裏了。我給你一封絕對機密的信,你馬上親手交給了警察。我把第三封信交給你,你就七弄八弄、我倒連看一下內容也沒有機會。我也許根本不應該請一個‘女人”偵探!宓警官一定不敢對一個‘男人’如此無禮。”

    柯白莎雙眼注視着這個男人,雙眉緊蹙,她好像沒有聽到他在説些什麼。

    北富德把背挺得直直的,步着宓善樓的後塵,走出辦公室去。

    卜愛前同情地看向柯白莎。“真是運氣不好。她説:“不過這不是你的錯。”

    柯白莎也沒有聽到她在説話。

    她的雙目平視,一直看着前面,但是全神貫注,視若無睹。“原來如此。”她説。

    “什麼原來如此?”愛茜説。

    “他們以為北富德把他太太殺了,而北富德説一早上他都在理髮店裏。我記得那次他進來。天氣冷得不得了。陰寒的風才把大霧吹散。北富德穿一件大衣,他的鬍子並不是光的。他帶我到他房子前面分手,等我回到他辦公室,他的臉乾乾淨淨、才經過按摩,手指甲才修過,頭髮也整理過了。所以,那個女人要知道他的理髮師是誰。那理髮店是他唯一在場時間證人,有個大漏洞在裏面——一他根本沒有時間證人。”

    柯白莎匆匆進她私人辦公室,去拿她的外衣和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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