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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料,他此言一出“大花貓”忽然又抱住趙長生,那張小嘴又變大,盡在趙長生的麪皮與嘴上香個沒完!

    “大花貓”還發出“嘖嘖!”聲,差一點沒啃破趙長生那張缺少肌肉的麪皮!

    趙長生揹着大叔無法躲,他急得猛後掠,且又高聲道:“別這樣嘛!哇操操!”

    “紅大襖”抖抖身上的雪花,道:“也算表示謝你了!”

    他拉過大花貓,又道:“看樣子我們今夜撲了個空,咱們回去吧!”

    趙長生奇怪的道:“你們來吊人山莊幹啥的?”

    紅大襖回過身來,道:“我們是來比武的,久聞中原有個吊人山莊?莊內盡是大老鼠,不料找來卻不見人,反而中了機關,太可惡了!”

    趙長生道:“你的女人已經見過許多老鼠了,不相信你問那個……那個大花貓!”

    那女人立刻尖聲笑道:“誰説我們是來斗真老鼠,我們斗大老鼠,那個叫‘西江夜鼠’的女人!”

    趙長生一笑道:“千算不值突斷,尹小紅出門幹活去了,哇操操!你們來晚了。”

    紅大襖一個大步走近趙長生,道:“你知道尹小紅去什麼地方了?”

    趙長生道:“江湖傳言,武林至寶金絲甲出現了,尹小紅去盜寶了!哇操操!”

    不料“紅大襖”聞言,立刻又對大花貓,道:“這位兄弟真夠朋友,你快再替我謝謝他!”

    “大花貓”立刻又撲抱住趙長生,她的嘴已又送上來了!

    只不過趙長生左右閃,且又叫道:“喂!別謝了,我實在有些吃不消呀!我的媽!”

    不料,大花貓指着自己鼻尖。道:“我是大花貓,我不是你媽!”

    趙長生沉聲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媽!哇操操!三條橋(茄)不值一粒燒(蛤)。”

    只見紅大襖一把拉過大花貓,就那麼如飛似的往前奔去!

    “紅大襖”身長八尺“大花貓”也有六尺半,水汪汪在“紅大襖”的背上就好像是個姓兒一樣,卻又聞得“紅大襖”催着“大花貓”,道:“你相信了吧!我説有寶就有大寶,我們快去湊熱鬧!”

    原來他三人也是聞寶而來的!

    趙長生擺脱紅大襖他們三人可也真的不容易。

    他匆忙的在野竹林子裏找到那頭小毛驢,小心的把大叔扶坐在上面,仇一龍真能熬,他的一條腿肉都少了兩三斤,他竟然並不叫痛!

    那麼冷的天,受了重傷的腿會不痛!

    趙長生就不相信不痛苦。

    但趙長生也明白,大叔的腿一定是凍僵了!

    他把吃的喝的先讓大叔享用,又把一件毛毯披在大叔的身上,他拉着驢子往河邊走。

    仇一龍似乎喘過氣來了。

    他深深嘆口氣,對趙長生道:“長生,你怎麼一去好幾天,大叔好想你呀!”

    趙長生歉然的道:“大叔我以為只是去青山鎮上弄頭小毛驢,不料卻出了幾椿想不到的事情,畦操操!三十往後,才知天高地厚……”

    仇一龍道:“長生,你一定遇上什麼麻煩事情了,大叔最是體諒你,若非得已,你是不會拋下大叔不管的。”

    趙長生忙低聲的道:“這一輩子長生也不會拋下大叔,長生侍侯您老人家一輩子,長生吃一樣,大叔吃十樣,哇操。長生説了算……”

    仇一龍的眼淚也掉下來了。

    他是個不會落淚的人物,但趙長生的幾句話他不自禁的流下了淚。

    趙長生忙走到仇一龍的身側,他伸手為仇一龍拭去眼淚,問道:“哇操操!天公疼憨人,長生以後再也不會惹您傷心了!”

    仇一龍拉住趙長生,就在驢背上點着頭,道:“好長生,大叔是太高興了,你知道大叔,能有你在身邊有多麼的愉快,唔!天終於眷顧我仇一龍了!”

    趙長生牽驢在前面走。

    仇一龍問道:“長生啊!這幾天你遇上什麼事情了?”

    趙長生道:“哇操!您老可知洛陽城北邊有個地方叫‘雙鳳堡’的嗎?”

    趙長生必須如此問,因為他在雙鳳堡的時候,雖然救了人家,但卻因他的刀法而受到冷落。

    江湖上這本是常有的事,但趙長生心中卻有疙瘩!

    趙長生想起善小鳳娘皮氏卻又是一副晚娘面孔,這中問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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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呢?

    趙長生當然不知道,但趙長生當時承認自己的師父是宮和順,他若提起仇一龍,他一定立刻受到另一種對待。

    此刻,仇一龍麪皮一緊?道:“雙鳳坡前雙風堡,也不是天無邊,海無角。”

    長生道:“大叔去過雙鳳堡?哇操操!”

    仇一龍冷冷的道:“天高未是高,人心節節高,善家的人不全是好人!”

    趙長生當然不敢再多問,但心中的疙瘩卻使他不舒服,因為他想起了善小鳳。

    趙長生木訥的道:“哇操,我遇上幾個好人,不知大叔可認識這些人?”

    仇一龍道:“啥米人?”

    趙長生道:“有個滿面疙瘩的怪老人,他雙手抱著個大木盒,他叫……”

    “歐陽大山!”仇一龍沉聲叉道:“這老怪二十年來未走入中原來,他下長白山為啥米?

    難道……“

    趙長生道:“這老醜怪有個會噴毒物的大蟾蜍,他的掌法也神奇……哇操操!”

    仇一龍冷笑道:“旁門左道,不值一提!”

    趙長生道:“他還想逼我跟他去,哇操!我怎會同那玩毒物的人在一起!”

    仇一龍道:“這老怪人稱‘醜彌勒’他與遼東七煞是一路的人物。”

    趙長生道:“可是遼東七煞全都死在黑龍谷中了!哇操操!”

    仇一龍道:“所以這老怪親自進入中原來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八成也是為了奪寶而來。”

    趙長生道:“還有個瘦大個子叫吳公亮!哇操操!”

    “百足公還未死呀?”仇一龍眨着眼睛。

    趙長生道:“姓吳的弄了一袋毒蜈蚣,好像他是從……

    …哇操操!簡直不是玩意兒!“仇一龍道:”吳公亮的洞在祈連山蜈蚣嶺,這老小子一定也是為寶而來!“

    趙長生道:“他二人住在雙風堡,但卻在雙鳳堡吃緊的時候溜走了!哇操操!”

    仇龍道:“江湖就是這樣,誰會為誰拚命?到了要命關頭只為自己,利之所在六親不認,他二人能活這麼久,當然因為他們識利害,辨情勢,他二人絕不會是為了雙鳳堡而遠走中原,他二人當然不會為雙鳳堡耕老命!”

    他頓了一下又問道:“倒是那雙風堡,雖然善天龍死了十多年,但雙風堡依然名震一方,雙鳳堡的傳家絕藝兩儀劍法,中原道上那個不知,何人不曉,卻不料會有人找她們的麻煩,長生啊!你説説是誰敢找雙風堡麻煩?而且還找上門?”

    趙長生道:“哇操!事情很突然,後來我才知道對方竟然是虎頭寨顧人!”

    仇一龍道:“虎頭寨少寨主嗎?”

    趙長生道:“艾色,那小子是個色狼,他已經弄了七個老婆,竟然又要動善家姑娘的腦筋,他們雙方就這樣的幹上了!”

    仇一龍發出一聲冷笑,道:“這艾色一定是艾金的兒子,老子愛財兒愛色,這父子二人的算盤撥到雙鳳堡的頭上了!”趙長生道:“姓艾的被我傷的慘,哇操操!

    日頭赤映映隨人顧性命。”

    仇一龍嘿嘿笑道:“長生啊!江湖上的事你知道的太少了,別以為你跟在宮和順身邊走了兒趟鏢,實在説,你們還未會暫遇上厲害角色!”

    他頓了一下,又道:“虎頭寨是不會輕易放過雙鳳堡的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趙長生驚訝的道:“哇操,姓艾的要報仇?”

    仇一龍搖搖頭,道:“心思無定,抽箋算算命,虎頭寨可能以報仇為名,卻霸佔雙鳳堡為實,你想一想,如今的雙鳳堡已無男主人,只是兩個寡婦在當家。

    如果姓艾的把善姑娘弄到手,那不只是得了人,而且也得了整個雙鳳堡,這是一種計謀,難聽的説是一石兩鳥,好聽的説乃是人財兩得,姓艾的就是想人財兩得!

    “趙長生道:”姓艾的不會放過雙鳳堡了?哇操操!“仇一龍突然冷冷道:“那是雙鳳堡的事,別管這麼多了!”

    趙長生已猜出仇大叔與雙鳳堡之間一定有什麼過節,只不過仇大叔不説,他又怎敢多問?

    小毛驢拴在一片乾枯柳林子裏。

    趙長生把仇一龍背到小船上,爺兒倆又住在小船艙裏了。

    趙長生侍候着仇一龍,所幸仇一龍有不少專治毒傷的藥存放在船扳下面,趙長生只要每天換藥就成了。

    趙長生也要侍候那頭小毛驢,冬天有時下雪小毛驢的背上還得披上一件蓑衣蓋着。

    自從吊人山莊回來以後,仇一龍暫時不堅持去找“南山蛇王”米田衝了!

    他的一條腿若不治好,他是不願意見到姓米的。

    仇一龍在小船上專心醫治自已的腿傷,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船上的吃喝快用光了,仇一龍命趙長生儘快去辦些回來,他還要趙長生順便打探一下姓米的消息。

    趙長生本來不善言辭,他有些話一直不敢開口多問。

    對於他大叔是怎麼被人捉入吊人山莊之事,他也一直未問,但他大叔又要他去辦糧食,於是趙長生想起大叔被捉入吊人山莊之事!

    他實在擔心大叔再出事,便小心的問道:“大叔上一回我去買毛驢,害得大叔幾乎死在吊人山莊,哇操操!我……我擔心……”

    仇一龍道:“倒忘了告訴你,吊人山莊的尹小紅率領着她的人馬與一批大老鼠進汴梁城去了,我真的幸運!”

    趙長生道:“哇操操,中人講,沒中人聽,你被老鼠咬得如此慘,你還幸運?”

    仇一龍打個哈哈,道:“長生吶!人的造化,狗的卵蛋,變化可大着吶!”

    他似是有些得意的又道:“那天夜裏我正在船上睡覺,忽然間船邊來了一羣大老鼠在叫,我還真的嚇一跳,都是一尺大的老鼠,我竟然被二十幾只老鼠咬着四下裏扯不休。

    我知道那尹小紅一定找來了,那個女人當年吃過我的苦頭,她早就以為我死掉了,可是那羣老鼠使我無法脱身,便在緊張的時候,忽然傳來馬蹄聲有個人在馬上大聲的叫:“莊主,船要開了,快上船吧!”

    仇一龍説得口沫四濺,高興極了。

    他拉着趙長生又道:“那尹小紅正要到小船上的,聞得馬上有人叫,便對一個大漢吩咐,不論船上是什麼人,綁了回去喂孩子們,我們離開山莊怕要很久才能回來,孩子們不能餓壞了!”

    “那尹小紅吩咐完便趕往渡口去了!”仇一龍哈哈一笑。

    趙長生道:“大叔就被人送入吊人山莊上了?哇操操!”

    仇一龍道:“是呀!我被他們送入地洞以後,他們沒有一個人認識我,只不過一天光景,那麼多的男人全都走光了,好像都去了汴粱城!”

    趙長生道:“哇操操!中班弄濁水,老鳳祥金店怕是要遭殃了!”

    仇一龍道:“差不多。”

    仇一龍冷笑連聲,道:“長生,你的心太好了,你還未曾反應過來?”

    趙長生道:“哇操操!我這腦子本來就不太靈光嘛!大叔,您多指教。”

    仇一龍道:“長生,你已經穿過金絲甲,是嗎?”

    趙長生點着頭道:“我又交回鳳祥的東家了!”

    仇一龍冷笑道:“你與你的師父都是湖塗蛋!”

    趙長生怔了一下,他還真的想念宮和順!

    仇一龍又是一聲冷笑,道:“金絲甲武林至寶,而當朝的八王爺乃是天下有名的愛寶之人,而他又是個武士,你想他為什麼輕易又把金絲甲還給老鳳祥的金店?”

    趙長生仍然不懂仇大叔的意思,他直不愣的不開口。

    他心中當然不會想到金絲甲的出現會帶給武林何等的危機?

    趙長生以為八王爺只是為了愛女的被殺而一心想抓拿兇手,而且一年前的冬天,八王爺也順利的殺了“大空火鷹”丁百仁。

    而且那一次還真的死了幾批黑道人物!

    趙長生在宮和順的安排之下,暗中攜帶金絲甲見八王爺,然而,八王爺卻又令趙長生穿着金絲甲回到了宮和順的身邊。

    在當時,趙長生對於八王爺的表現真的到了五體投地無話可説!

    八王爺愛寶,但八主爺要宮和順把金絲甲帶還給老鳳祥金店的老東家段平,這光景使段家父子也心折不已。

    因為金絲甲乃是老鳳祥金店祖傳七代之寶!

    此刻——趙長生就是想不通,大叔為什麼如此冷笑,那笑意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個二百五?

    仇一龍心中就視宮和順與趙長生二人傻蛋!

    傻蛋就是二百五,汴粱城和順鏢局的總鏢頭會是個二百五?

    不可能,哇操操!

    但仇一龍卻在冷笑之後,道:“八王爺的愛女死了,他的心中恨透了江湖道上的人,不錯,他是殺了丁百仁而報了仇,但他要殺江湖更多的人物,那不只是死在黑龍谷中的幾批人物,最好江湖道上的人物死絕!”

    趙長生吃驚的一哆嗦!

    他幾乎要叫出聲音來,他實在不敢相信八王爺會是這種人物!

    仇一龍冷冷的道:“長生,八王爺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屠殺道上的人物,但八王爺卻明白一件事情。”

    趙長生急問道:“哇操操!大叔,您老是頭松柏——老總,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仇一龍道:“江湖上的人物都改不掉一個‘貪’字,貪也抗死許多人!”

    趙長生道:“哇操,怎麼説?”

    仇一龍輕輕嘆息的道:“那八王爺手下一定有一班某士為他出主意,加上八王爺的武功,他才是個不可忽視人的人物!”

    他頓了一下,又道:“八王爺一心想清滅江湖黑白兩道人物,他又無法親自捉拿或撲殺,如此他便手不刃血而完成他的陰謀了!”

    趙長生驚訝得張口結舌,道:“八……王爺……這種的人物?他……是那麼的高貴神…

    …威……哇操操!“

    仇一龍冷笑一聲,道:“長生,你是不知天地看幾斤重,有許多人是表裏不一的!”

    趙長生道:“哇操操!金絲甲交還老鳳祥金店以後,江湖道上立刻就傳遍了,而且……

    “而且多年來未出現江湖的幾個怪人也露面了!”

    “是的,這消息是怎麼走漏的?”趙長生只能想到丁仲仁,因為丁仲仁是老鳳祥的金店的二把式,消息可能由他傳到吊人山莊。

    然而,知道這種事情的人越少越好,而那些人卻又是如何知道的?

    趙長生有些迷惑了!

    仇一龍卻淡淡的道:“浸水棉紗——歹紡!看吧,江湖就見血腥了!”

    趙長生道:“大叔,想那‘南山蛇王’米田衝必也為奪寶而人中原,我們就等着他來到以後再動手,哇操,你以為如何?”

    仇一龍立刻沉聲道:“不,我們去找他,長生,這種十凍臘月天,姓米的是不會出洞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攻擊長生,我們找他去!”

    趙長生道:“吊人山莊的尹小紅並未找到米田衝,否則,她早就與姓米的聯手去汴梁城了,哇操!”

    仇一龍道:“所以我們去找,姓米的非死不可!”

    趙長生道:“我為大叔而戰,不過……”

    他有些囁嚅的又道:“哇操!一定要姓米的死?”

    仇一龍厲聲大吼,道:“長生,你怎麼不看看你大叔的模樣?大叔苦等十八年為的是什麼?大叔偷生苟安又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報得大仇?”

    趙長生重重的點着頭,道:“哇操!我不叫你老人家失望,長生盡力為大叔報仇……”

    他實在不知道是什麼大仇,也許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更令大叔痛苦吧!

    仇一龍一把拉住趙長生,他用力的摟着趙長生,十分悲悽而又安慰的道:“唔!

    孩子,歹田望後冬,長生,大叔此生最值得安慰的便是有了你,孩子,我知道你不會令大叔失望,你不會的,是吧?”

    趙長生努力的點着頭,道:“大叔,你放心。哇操操!

    不孝媳婦三頓燒,我不會的。“於是,仇一龍哈哈笑了。

    於是,趙長生牽着毛驢走了,趙長生要趕辦一應吃喝,小船上的仇大叔在養傷,當然要弄些好吃的補身子。

    趙長生在離開雙鳳堡的時候,皮氏命胡總管送了他一百兩金子作為程儀,趙長生未在意這些,但如今這些金子正是他與仇一龍二人必須的。

    他就帶着這一百兩金子趕往青山鎮了。

    趙長生才走了五十里差幾里,便是一天的大風雪遮天蓋地的壓下來,這種鬼也不出墳的鬼天氣,誰遇上誰便會大罵老天不是天,是他孃的混蛋!

    趙長生不會罵老天,他可也沒有停下來,拉着小毛驢一直走。

    他的那件舊棉袍,衣領子不夠高,但趙長生會湊和,他把脖子縮半尺,遠遠看去,宛似一根木頭上放了個大木碗似的不動頭!

    一張破舊氈子,原來披在趙長生的身上,天下起大雪來,他便把那件又舊又破的氈子披在小毛驢的身上。

    天冷風又大,颳得山裏嗚嗚響,就好像有人在大山裏死了爹孃似的發出哭喊聲!

    趙長生順着山道繞上斜坡,他真想找個地方躲上一陣子再上路。

    他心中還在嘀咕,為什麼老天如此捉弄人,前兩天不下雪,偏偏今天要趕路,天上就下起大雪來!

    趙長生正在心中焦急的時候,風中傳來泣泣的怪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就是刮的西北勁鳳聲!

    他不在意的把個笠帽往下拉了一把,那根拴在下巴上的繩子還真有點吃緊,因為風吹得笠帽往下掀,便也割的下巴有些不舒服。

    就在一道山溝中間,趙長生忽然發覺不對勁,他忙着把毛驢推到山道邊上的荒林裏,因為他發覺有人在山溝裏動刀子拚老命!

    趙長生本來是不管閒事的。

    仇大叔就會説,江湖上的人都貪,而且不少人就是死在一個貪字上。

    這一陣子江湖上出現幾個老魔頭,他們都是為那個金絲甲而來。

    趙長生以為,前面那些人一定是為了奪寶而來,他們拚命關他何干?

    但趙長生卻並未走,他慢慢的接近了去看。

    好奇心果然令趙長生往山溝下面走去。

    山溝邊的山道旁,一輛雙響大車歪倒在一邊。大車兩邊還真的死了人!

    大雪花如棉絮般落下來,趙長生有些看不太清楚,為了不沾惹是非,他躲得遠遠的看情景。

    奔殺追逐的人一共是六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子。

    趙長生髮覺那女子只有躲的功力,她的頭髮披散,身上似乎還在冒血,那件披風早已脱落在大車附近了!

    追逐奔殺中!有個粗壯老者一人對付兩個,尤自吃吃冷笑不已!

    因為他的那把有七個洞眼的利刃上鮮血十分惹眼,兩個大漢不敢接近他,只遞出一刀就閃開!

    也真怪,趙長生似乎還聽見嬰兒的哭叫聲,聲音來自已倒在路邊的大車中!

    他奇怪,這麼大的雪,怎麼還帶着嬰兒上路?

    他由遠而近,輕輕的走近那輛雙轡大車邊,真悽慘,兩匹大馬死一匹,另一匹還在地上掙扎着。

    趙長生剛要伸手去掀那車簾子,忽然間,他兒乎窒息了!

    他也幾乎叫出聲音來!

    他看見車頭的車轅上插着一根天藍色鑲金邊的鏢旗!

    趙長生當然認得這鏢旗。

    他的師父宮和順曾經對他言過:“這藍色表示朗朗乾坤黃邊就是金字,金刀太歲之名,道上的哥們是會給我老面子的!”

    然而——趙長生一把拔起鏢旗,他的雙目怒睜如豹,因為他看到車附近的血泊中卧着兩個血人!

    其中一個正是他的師弟白成功!

    那另一個是趕大車的老劉,老劉沒有動,白成功也沒有動,那麼……

    趙長生掀起車簾看,一堆棉被中有個嬰兒在哇哇大哭,哭的聲音比風的聲音還尖呢!

    趙長生再往遠處追殺的人看過去,不由得吃驚了!

    他看到那女子——宮小芳!

    追殺宮小芳的人敢情竟然是虎頭寨的“邪眼”任六!

    那任六邊追邊吃豆腐,道:“小娘子,你火辣辣的,老子拿你暖被窩!”

    宮小芳揮動手中刀就是不回答,但她的眼淚鼻涕也便一齊往下流着,那股子傷心與狼狽就甭提了!

    對方只有兩個人,趙長生認得,另有一人對付兩個大鏢師的精壯老者,趙長生沒見過。

    此刻,趙長生管他三七二十一或四七二十八,反手便拔出刀來,便也擋在宮小芳的前面!

    他冷沉的道:“王八蛋!大山裏造孽來了!哇操操!”

    他的半邊面被笠帽遮上,對方的“邪眼”任六還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裏。

    任六斜着雙眼冷冷道:“他孃的老皮!敢管虎頭寨的閒事,不想活了!”

    趙長生沉聲道,“應該説是你茅房點燈——找屎(死)!”

    任六不信邪的怒吼一聲,大砍刀平斬猝出,那麼兇悍的罩上去。

    趙長生又是一聲冷哼,旋風刀撒出一片光芒。“嗆!”

    的一聲,任六的刀上了天!

    任六吃驚的仔細看,立時高聲大叫,道:“你奶奶的!你他媽陰魂不散?快來呀!孫爺,正點子就在這兒呀!”

    他這一叫真管用,兩批追殺的全停下來了。

    那個精壯老者還在賣弄着,七個筋斗一路翻,一傢伙落在趙長生面前!

    就在這時候,追殺史進東的“直狼”屠向前也匆忙的退到這面了。

    姓屠的眨着眼睛看半天,這才大聲的對那老者道:“孫老,就是這小王八蛋,寨主特別禮聘你老,就是請你老來對付這小子的!”

    趙長生怒視着對面三個人,他卻沉聲對和順鏢局的人道:“把大車扶正,你們在大車上等着我?哇操操!看我收拾這批唐僧的徒弟!”(高牲)

    宮小芳喘着大氣,道:“英雄,我們不能讓你一人為我們拚命!”

    趙長生不回頭,他心中在泣血!

    宮小芳的聲音仍然那麼熟悉,而他……

    趙長生幾乎要落淚了。

    他沉聲道:“你們退一邊,哇操操!不要牛屎龜,撐石板!”

    這是關懷的喝叱,也是悲壯的吼聲,兩個鏢師走近趙長生身後,他們仍然看不清趙長生的面孔——雪太大了!

    但“黑虎”丁長青卻開口道:“朋友,小心對方老者的七眼刀,江湖上的”天泣刀“便是此人,我們身上已淌血,朋友,你能……”

    大車上又傳來嬰兒的哭聲!

    大車邊的宮小芳突然厲聲尖號,道:“成功!成功!你不能死……你……啊…

    …”

    這聲音可真悽慘,趙長生已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趙長生更驚的是宮小芳稱白師弟為成功,那是一起親情的流露,這一年了,難道師妹與白師弟二人……

    他很想回過頭去看看,但他知道對面三個人都不是省油燈!

    對於那個精壯老人,趙長生特別注意,因為和順鏢局的兩位鏢師已傷得很悽慘。

    如果老者一定要取他二人性命,兩個鏢師早就死了!

    趙長生冷冷的不回頭,他心中雖然知道白師弟完了,他也知道車上的嬰兒可能是宮小芳的孩子,但他卻咬緊牙關不回頭!

    趙長生的心中在憤怒,他幾乎要炸開了。

    對面的老人卻吃吃冷笑道:“年紀不大嗎!不知死,不知走——愚蠢!”

    趙長生不開口,但一邊的“邪眼”任六卻忙道:“孫老這小子的刀法邪門的緊,你老千萬大意不得呀!”

    就在這時候,大車呼通一聲扶正了,宮小芳卻抱着車上的嬰兒哭的更厲害了!

    趙長生的心中如刀割。

    身後面傳來“一條龍”林大仁的叫聲,道:“朋友,這姓孫人乃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三把刀之一,叫做七眼天泣刀,他的這把刀雖不比另外兩把刀霸道,可也飲了道上的人不少鮮血,朋友,你千刀小心呀!”

    趙長生不為所動,他也不開口。

    姓孫的老者真輕鬆,他的聲音卻很沉,對於任六的話,他哼了一聲道:“血肉江湖數十年,老夫可並未白活,什麼樣的角色我一眼就看穿!”

    他再努力看看趙長生,又道:“小老弟,我就是為了你才趕來,聞得你把我乾兒子殺得體無完膚,牛鼻不牽,要去牽牛耳,你為何出刀之前不問問人家的來歷背景,你就胡亂出刀呀?”

    趙長生咬牙道:“江湖是非一刀斬,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牛過溪,厚屎尿,虎頭寨拖出你這位後台來,不就是來比誰的胳膊腿粗的?哇操操!”

    一連揮着手,姓孫的呵呵笑道:“好呀!小子真是看透了,江湖一擔皮武力才是真,何來義理做後盾,弱肉強食,強者生存,哇操!那算他孃的狗屁!”

    趙長生只冷哼一聲。

    姓孫的又道:“老實説,老夫剛聞得你這號人物,丹膏丸散,真偽難辨,剛才見你小子一舉手便把任六的刀碰脱手這證明老夫來對了,因為殺牛是不能用雞刀的,你説是吧?”

    趙長生的麪皮肌肉在顫抖,那不只是他看到宮小芳懷中抱着嬰兒,而且宮小芳還對白成功的死那麼悲傷逾怏,這中間……

    趙長生依然不回頭去看,他面對着姓孫的不開口。

    孫仁卻吃吃一聲笑,又道:“他們説你是汴粱城和順鏢局宮和順的徒弟,他孃的,差一點把老夫笑死,而你……”

    他看看五七丈外的溝邊大車,和順鏢局的人正在為死者傷者忙動着,大雪紛飛中,宮小芳己抱着嬰兒哭泣着上了大車。

    趙長生並未看,他卻冷冷的道:“人老了真羅嗦!哇操操!老太婆撒尿,滴滴答答!”

    顯然,他等着對方出手了。

    對方卻又偏不出手!

    這也是一門功夫,誰能沉得住氣,就表示這人的功夫更到家,急躁就是武者大忌。

    孫仁不急躁,但仍然淡淡的道:“小兄弟,你真的是宮和順的徒弟?”

    趙長生叱道:“哇操操!脱褲子放屁,多此一問!”

    他有些在叫陣的樣子,面上一片肅煞!

    “天泣刀”孫仁的雙眉一揚,抖落幾粒雪花,但他仍然一笑道:“宮和順有幾把刷子,老夫清楚得很,你絕不是姓宮的徒弟,卻也害苦了和順鏢局的人了!”

    他這話一出口,趙長生猛吃一驚道:“哇操操!説話不要像駝子放屁,彎彎曲曲!”

    孫仁指着大車方向,道:“這一年未,汴梁城的和順鏢局不接大宗財物,只是小鼻子小眼的保些小鏢混口飯吃,姓宮的病在牀上大半年,出差全由他女兒女婿二人出門。

    你小子把自己貶成宮和順的徒弟,我實在不相信,所以就在這山溝裏攔住他們的鏢車,嗨!老夫真不屑幹出刀,他們上不了枱面,老夫只是隨便逗一逗他們,就變成那種可憐樣子了!“趙長生總算明白個大概。

    但他卻也更傷心了。

    是的,師父已躺在牀上大半年了,自已卻一直未能侍侯他老人家在牀前,而師妹宮小芳卻真的嫁人了!

    他越想心中越難過,便不由得沉聲道:“哇操操!他們沒騙你,王二傻玩把戲,有啥拿啥,我叫趙長生。”

    姓孫的好像沒聽清楚,道:“年輕人,有福的人害腿,無福的人害嘴,別自抬身價。”

    趙長生道:“動上刀就知道了。哇操操!”

    姓孫的搖搖頭,道:“不屑於,八成你嚇住我們了,這樣吧!你且出力對付他們兩個,老看看一一旁夫,如真的你行,咱們再較量。”

    他還真的閃掠三丈外,雙手也抄進袖管裏——暖手去了!

    此刻——“邪眼”任六又拾回他的大砍刀。

    那“白狼”屠向前已掄動着穗子鏢開始遊動了!

    趙長生就發覺姓孫的老奸巨滑,講了半天廢話自已卻站到一邊,他還説不屑於同無名小輩動手過招。

    其實趙長生心中明白,姓孫的是要看清自己的刀法之後再出手,這就叫薑是老的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趙長生面對着任六與屠向前,他的手反在身後頭,他的嘴角往下垂,就好像一道彎彎的月兒似的。

    任六已經吃過一次虧,他立刻與屠向前分左右。

    趙長生已沉聲道:“大車邊死了兩個人,那一定不是孫老下的手!哇操操!”

    姓孫的冷冷道:“老夫若取人的性命,這幾個人早就被大雪埋起來了!”

    天正下大雪,如果人倒下去,不屑多久就會被大雪堆堆掉,這幾句話説明,大車邊死的人乃是任六與屠向前二人下的毒手!

    於是,趙長生沉聲道:“哇操操!生狂狗,吃沒屎,你們會陪他們上路!”

    他的左手戟指屠向前!

    姓屠的大聲吼道:“孃的皮,動上傢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雙鳳堡我們也死了不少人,找誰説理去?”

    任六的邪眼一翻,也吼道:“你孃的!這筆帳我們沒完沒了!”

    趙長生道:“我已準備好了,我的兒,在家似龍出門似蟲,關上大門兇的雜碎!”

    就在他的話聲未落,一聲厲吼:“殺!”

    任六抱刀捲進,十七刀刃鋒相接,那麼厲烈的罩向卓立在雪地上的趙長生!

    同一時問,空中發出“嘩啦咻咻!”之聲,帶着銅練的梭子鏢直往趙長生的頭臉電射而至!

    趙長生出刀有如兩極一抹冷電猝然映現,那慘白帶紫色的毫光耀入眼瞼而眩入眸瞳,連帶着,平地的積雪如沙塵般被帶起一大片卷向空中。

    趙長生的人幾乎消失一大半不見了。

    “嗆!”

    “颼!”

    “哎唷……啊……”

    聲音是連串的,鮮血是標濺的。

    當三條人影兒在半空中分開的時候。那淒厲的叫聲才被風吹向遠方,便也引起山谷中一陣迴盪之音!

    真慘,任六的一條右臂不見了,刀痕還在他的面頰上上切開一道半尺長的口子,連牙齒也不見了!

    任六隻是在雪地上抽搖着。

    而天空中半天才落下一截練子穗,屠向前的肚皮上開了一個半尺長的大血口子!

    大雪天流出的肚腸還冒白煙,他努力用雙手往肚子裏塞,只不過他仍然倒在一團蠕動的腸肚邊!

    趙長生剛剛收住勢子,半空中衣袂飄動!

    他還未及抬頭看。肩背上忽然一陣刺痛!

    趙長生一個大旋身,便見姓孫的已站在他的左前方兩丈處,卻未看見姓孫的刀在何處?

    趙長生伸手摸了一下肩頭,他慶幸,因為那一刀只不過傷了一點皮肉,他的厚氈帽子更破了個洞!

    他能閃過那切脖子一刀,趙長生大感幸運。

    孫仁卻嘿嘿笑道:“小友,你的這起刀法,老夫已多年沒有見過了!”

    趙長生沉聲説道:“哇操操!你是個不被人尊重的老狐狸,孫悟空坐金鑾殿,望之不似人君!”

    孫仁像大表關心的道:“傷着你了?小友,要不要緊,礙不礙事?”

    趙長生很鎮定的道:“用飯匙抵貓,哇操操!倒是你老,可得小心!”

    孫仁吃吃的笑了!

    就在這時候,趙長生忽聞得身後邊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聲音,那是三師弟史進東的吼聲:“嫂子,我去同那老小子拼了!”

    史進東竟然沒有死,這時候他又站起來了!

    他還不知道不遠處面對孫仁的就是他們失蹤一年的大師兄趙長生!

    趙長生的身後傳過來“沙沙”聲!

    那是踏在雪上發出來的聲音,顯然,剛醒轉過來的史進東豁上命了!

    趙長生卻突然厲聲喝叱:“退回去,這兒用不着你們任何人插手!哇操操!”

    他還伸出左手往後面揮,吼聲更如雷:“救受傷的去,別過來。”

    大車附近,“黑虎”丁長青開目叫道:“進東,你別過去,這位英雄叫你回來,你聽話!”

    史進東停住不衝了他仍然厲聲的叫道:“虎頭寨!虎頭寨!古井掠淮褲,他媽的這筆血債有得幹了!”

    大車邊的幾個人都在包紮傷處,急救藥他們經常有備,如今死了兩個人——白成功與趕大車的人就並躺在山道一邊的雪地上!

    宮小芳真悽摻,抱着嬰兒跪一邊,她的淚水收住了但卻口中唸唸有詞。

    她還直視着遠處——那是趙長生與孫仁兩個正面對面的對峙着。

    “上天啊!你開開眼吧!你一定要保護那位英雄,他是位替你上天行道來的,惡人橫道,天理何在……”

    宮小芳口中叨唸着,長鬢有一半遮在她面孔上,她竟然未去攏一下。

    “朋友,小心這老小子的刀!”這聲者對趙長生一樣也不陌生,這聲音是“黑虎”丁長青發出來的。

    丁長青在往大車走去的時候就曾經提醒趙長生注意對方的刀,這時候他又高聲的叫趙長生注意。

    趙長生當然明白,如果他倒下去,和順鏢局的人全得躺下,包括那嬰兒!

    趙長生也想着他不能躺下去,仇大叔怎麼辦?

    對面,孫仁的雙手仍然抄攏在衣袖之中,趙長生仍然未看清他的刀,也未見他臉上有殺氣,那付有哈哈的模樣,宛似長者對一個後生小輩閒話家常。

    但趙長生卻憤怒的道:“哇操操!你還想再偷襲,你沒有那種機會了!”

    孫仁並不惱怒,他呵呵笑道:“我是想你剛才的身法,十幾二十年未見到了,而你卻憑般熟練的施展出來,小友你的師父真是宮和順?”

    趙長生沉聲道:“我十二歲就跟師父學藝了?哇操操!

    你是有好不識貨!“孫仁大搖其頭,道:”不可能,姓宮的那點本事我清楚,他有多輕多重,老夫心中明白得很!“

    趙長生冷冷的道:“你不必盤根究底,你以為雙方會就此罷手?”

    孫仁面不改色的道:“老弟呀!你別急躁,像我這種多年在江湖上打滾的人,有時候也是個輸不起的人,我實在怕輸,你知道,人越是老越想活,不像你們年輕人,身子骨頭硬呀!

    捱上幾刀不怎麼樣,老人便不同了呢!“

    趙長生怒道:“哇操操!王大娘補缸,廢話一大堆!”

    他的話聲落“旋風刀”握了個起手式。

    “天泣刀”孫仁雙眉一揚,立刻點着頭,道:“小友,這是旋風刀起手式,仇一龍是你什麼人?”

    趙長生心中也愣然,自已真怕對方認出來這是大叔的刀法,仇大叔身子骨不能練功,一切還得依靠人,怎好再替大叔惹麻煩?

    然而,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姓孫的老者還是認出來了。

    認出來又怎麼樣?

    自己不要承認。

    他面色一寒,裝糊塗道:“哇操操!你別看錯,拿馮京當馬涼吧!”

    他逼進一步,又道:“在下的刀卻是好刀,哇操操!你可得小心了。”

    姓孫的雙目如鼠般的溜圓,卻也不稍轉動一下,與他剛才的輕鬆似是換了一個人!

    他全神貫注的道:“刀練一輩子?老夫還分得出來,用得你説?”

    “説”字尚在空中飄動,一股絲絲如蛇叫的聲音便隨着一圈灰影猝然彈起,銀芒迸射間兒頭九十七刀分成九十七個不同角度幾乎不分先後的激射過來。

    刃鋒割裂着空氣,發出尖鋭的厲嘯如泣!

    趙長生又是右足先旋向前?只不過他剛旋了一大半,整個身子在他的寬刃利刀的帶動下業已發出噗噗嚕嚕的響聲,一層層比地上白雪還耀眼的刀層,那麼精確又細密的交相重疊!

    地上的積雪也被他的身形帶飛着呈旋轉狀,一百一十七刀便也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聲。

    就在這些分不出倒底有多少次的叮噹聲裏,趙長生才厲吼如獅般的叫道:“狗不叫!”

    半空中一個人影似是被爆開花似的噴着鮮紅的星點,當那灰影“噗!”的一聲跌爬在一堆積雪上的時候?趙長生的旋動使他往那圈灰影旋殺過去!

    只不過那灰影跌了又起,起來便是二十一個連續空心筋斗,直往大山中逃去!

    我們可以從地上白雪被染,看出孫仁受傷不輕。

    孫仁還能逃?這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孫仁會挨刀!

    一個曾玩刀的人也一定曾挨刀。

    一個曾挨刀的人是不容易死的。

    姓孫的捱了二十刀,但他仍然能逃走,這就證明他是個玩刀的能手。

    這種高招的人物如果要逃走,是不容易被追上的。

    趙長生準備再給對方一招“雞不眺”然而當他發覺對方身在空中滾動的時候,他收住勢子了!——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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