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時間一刻刻過去,卻沒帶走那駭人的風雪聲。
沈芸漸漸焦急,暗忖:這是有生以來所見最大並且持續最久的寒風!不由替爹爹擔心,心想:自己年輕人都感到受不了,爹爹老了,氣血漸衰,如何能夠長此抵受下去?
此時她頗懊侮未將師父秘製的禦寒藥物帶在身邊,要是爹爹有個三長兩短,一輩子無法仟悔得了。
沈芸擔心她爹爹,孫敬之何嘗不也在耽心沈泰祥,然則他自身難保,只怕稍一疏乎寒氣透進體內,僥倖的話,也得殘廢,何敢生出相助沈泰祥的心意?
終於風雪漸止,孫敬之吃力的睜開眼來,只覺隨著眼皮的翻動,掉下一層薄薄的冰塊。
等到能看清重裘外凝固的一層亮晶晶冰層時,暗暗吃驚不已,心忖:風再刮下去,不被凍斃也將被凝結深厚的冰層悶死了
抬頭向沈泰祥望去,不也跟自己一樣,頭臉身上盡是一層薄薄的冰塊!
再向沈芸看去,卻不見她在原處。
這倒奇了?難道她毫無關係,風雪停止即出去探看麼?
孫敬之張開被冰層凍閉的嘴唇,喊道:前輩,前輩
他不見沈泰祥應聲,心中一急,莫非他已凍斃?
一念及此,慌的爬起,才一站起卻又直挺挺的向前栽倒,原來身上所結的冰層太厚,站不直膝彎,好像木偶一般翻倒。
當下默運玄功,一聲大喝,震碎身上凝固的冰層,身子一挺,霍地跳起。
這一挺間,挫骼聲不絕,就似古時大將一抖戰袍,袖上的鐵片相擊時所發出的聲音。
孫敬之震落身上碎冰,懶洋洋的走到沈泰祥身前。
沈芸笑道:我在這裡!
孫敬之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沈芸正坐在那裡。
她坐在沈泰祥高大身體之後,她纖小的身體全被沈泰祥遮住。
孫敬之見她皮裘已脫,一雙手掌抵在沈泰祥背後。
頓時知道沈芸以本身真元助她父親。
不一刻,沈泰祥如被沐浴,身上所結的冰層化成流水滴下冰層化完,沈泰祥睜開眼來,虛弱一嘆道:到底老了,若無芸兒相助,再無餘力震落身上冰層
望望孫敬之道:還是你們年輕人行,你能自己站起,內家功夫頗力不錯!
孫敬之搖頭道:我和沈芸比,差的太遠!
沈泰祥唉的一聲說道:今天如是我一人獨在此帳中,雖是躲過風雪,不能站起,亦將力衰死去
沈芸低位道:爹,芸兒不好,害爹受苦
沈泰祥道:不要哭了,過去就算了來,扶爹起來!
沈芸緩緩起身,扶起沈泰祥。
沈泰祥一陣搖晃才站穩身體,苦笑道:我現在是再無一絲餘力,如遇敵人,只有束手就縛!
孫敬之心想:我還不是一樣,全身軟弱無力!
原來他們全力抵禦酷寒,等於與高手互較內功一般,時間一長,內力自然消耗大半,非數日調養不可能復元。
孫敬之衷心佩服道:芸兒,我本不信你的武功勝過令尊,今日一看,唯你安然無恙,還有餘力相助令尊,僅內功一道,就已經勝過中原武林一流高手!
沈芸謙遜道:你也不差呀!
孫敬之搖頭苦笑道:我?現在來只狼,我也打不過啊!
沈芸忽地臉色一變,示意噤聲,側耳傾聽
沈泰祥見狀,緊張的問道:有什麼不對?
沈芸聲音微微顫慄道:有人來了
孫敬之好生奇怪,心忖:有人來了不正好相助咱們?沈芸為何怕得聲音發抖?
他奇怪沈芸的態度,也奇怪自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沈泰祥又問:可是有狼嚎聲!
沈芸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沈泰祥一聲長嘆,不再言語。
再過一刻,孫敬之也聽到狼嘯聲,以及叱喝呼叫聲。
心想:自己到這時才聽到?耳力又比沈芸差了一大截!
當下問道:是誰來了!
沈芸道:擊我一掌的敵人
孫敬之不解道:擊你一掌?
沈泰祥道:你忘了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模樣麼?
孫敬之才想起沈泰樣帶她到中原去求醫,就是因為她中了敵人一掌。
沈芸功力高出自己甚多,有人能夠一掌就能將她擊得傷成那樣,這人武功之高,非同小可!
想到此,不禁大驚失色、道:這這怎麼辦?
沈芸軟弱道:唯有聽天由命了!
孫敬之見沈芸都不生拚鬥之心,可見來敵厲害已極,他不甘心束手等死,奔出帳外一看,才知馬匹全都凍斃倒地,就連逃走都不能了
孫敬之嘆道:逃也無法逃了?
沈芸道:其實馬不死,也難逃脫得了!
孫敬之不服道:咱們就這樣等死?
沈泰祥笑道:其實你與他們無冤無仇,到時說明一下,可保無恙!
孫敬之拔出包袱中的一刀、一劍,大聲道:要死,死在一塊!
沈芸悽惻道:決將刀劍收起,你與咱們沒關係,他們絕不會濫殺無辜!
孫敬之冷冷笑道:芸兒,你將大哥當作外人麼?
沈泰祥嘆道:識時務是俊傑,老弟,我父女倆絕不將你當作外人,等會千萬不要出手,留得青山在,何患不能替我父女倆報仇?
沈妄吶吶道:你你記著爹的話,就是眼看家父與我被殺死,亦不要出手,裝作漠不關心,他們必不會傷你
孫敬之重重一哼心裡不以為然,暗道:到時看吧!
此時狼嘯聲近到帳前,沈芸雖急,不再相勸。
只聽一個男子聲道:不知何處來了四人!
另一男子道:大概像這四匹馬一樣,全凍死帳內!
先前那人道:倒不見得,要是沈家之人躲在帳內不作聲息,好教咱們不知,貿然進去,一刀一個!
第二位男子哈哈大笑道:趙忠,你最近膽子小了呢?還是變得仔細了!
趙忠道:趙耿,你要是膽子大,伸頭進去看看!
趙耿笑道:好的,我不像你膽小如鼠!沈芸從懷中摸出一物,但等帳外一頭伸進,纖手一揚,正中那腦袋的頂門,然發出的慘號聲,卻是狼的聲音。
趙忠哈哈笑道:趙耿,你比我更仔細啊!
趙耿拖出狼屍,拔出一支暗器,冷冷道:我趙耿不是傻子,哼,哼,一支梅花暗器,帳裡躲的正是沈家之人!
趙忠道:猜他們為何躲在帳內不出來?
趙耿道:多半凍的不能動了!
趙忠笑道:那不正好,咱倆給他們一人一刀!
趙耿道:他們雖然不能動了,怕的不是我兩人,不然,他們敢將暗器射出來嗎?還不是乖乖就死!
趙忠哈哈笑道:對,對,咱倆只要守在這裡等小姐來!
忽又遠處傳來一陣鏗鏘難聽的說話聲音道:趙忠。趙耿。你們找到什麼獵物?
趙耿大聲道:四隻小兔子!
那鏗鏘聲音就象鐵器刮在玻璃上一樣難聽,說道:即是兔子,一隻一隻抓出來,還等什麼?莫非想等他們出來向樹上撞!
聲音愈說愈近,頃刻來到帳前。
孫敬之聽那聲音好熟,心想:這鏗鏘洪聲似在什麼地方聽過?
趙忠道:這四隻兔子會咬人,剛才咬死了一條大狼!
那人身形迅速無比,一句話未說完,人已來到篷帳之前,伸手抓住皮帳一角,開聲吐氣,喝聲:起!
用力一掀,整座皮帳竟自被他掀得飛去!
這樣一來沈泰祥三人身形暴露。
孫敬之抬頭看去,見那鏗鏘聲音的人競是趙不離!
在不離山奪妻不成,重傷而去的趙不離!
這人與孫敬之有怨恨在心,如被他見到,日子一定不好過孫敬之趕忙低下頭去。
幸好趙不離也未認出他來,他只認識沈泰祥,於是哈哈大笑道:哪是兔子?是頭老虎麼,以虎換狼,值得,值得!
他只注意沈泰祥,根本未去看孫敬之及沈芸。
沈泰樣端坐不動,道:趙不離,你又投身趙家作奴了麼!
趙不離銀白的頭顱一搖,道:非也,趙不離已是自由身,此次回來,只是看望看望!
沈泰樣道:那正好,我也是回阿爾泰山,看望看望!
趙不離點頭道:不錯,聽說你也脫離沈家了!
沈泰祥笑道:可不是嘛,我若仍是沈家之人,豈會被雪風所困因為沈家之人在戈壁雪漠上,一定攜帶特製的禦寒藥物。
趙不離哈哈笑道:正是,正是,你我皆是自由之身,趙、沈家仇恨,在我兩人身上不起作用了!
沈泰樣道:既無仇恨,咱們可以交個朋友!
趙不離爽直的笑道:對,對但在此地不便,將來在江湖上碰頭,咱們再論交一番!
回頭道:趙忠。趙耿,老虎不能獵了,咱們走吧!
趙忠牽著三隻半人高的惡狼,走到趙不離身旁,附耳低語。
趙不離聽後,點了點頭道:沈泰祥,那小姑娘是令媛麼?
沈泰祥道:正是小女!
趙不離道:聽說令媛現是沈家之徒!
沈芸接口道:不錯,我是沈家的徒弟,沈家的徒弟卻不俱趙家的奴才!
趙狄冷笑道:你既是沈家之徒,武功定比我們奴才強,可惜你不殺我們,便證實你現在空有一身武功而無力施展!
沈墓杏眼含成道:本姑娘有好生之德,不想濫殺無辜!
趙耿撇嘴道:說得好聽,若非那條狼替我一死,哼,哼,只趙忠大笑道:既是如此,姑娘,咱們得罪了!
趙不離忽道:沈泰祥,咱們要不要介身其間?
沈泰祥道:咱們既已脫離主子,何必再介人兩家的仇恨?
心想:只要趙不離不加入,芸兒足可對付趙忠、趙耿!
他見沈芸發射暗器的手勁甚強,只當沈芸功力仍在,卻不知沈芸發射暗器時竭盡餘力,一身功力實在已耗損光了。
趙耿笑道:咱們來個活擒!
趙忠道:莫非擒到後想加染指!
趙耿點頭道:咱們做奴才的能夠姦汙沈家之徒,豈不大妙?
趙忠哈哈笑道:此事傳到沈妃玉耳中,不知將作何感想!
趙耿道:事情還沒有做呢!
他二人慢慢牽著惡狼向沈芸走近。
沈芸忽然站起,一手摸出二支梅花嫖,冷笑道:找死!
她這一逞威,駭住了趙忠、趙耿,二人心中想道:以她適才殺狼的手法,實有可能再射中自己!
他二人膽子一小,不約而同的退了兩步。
趙不離笑罵道:別現醜啦!她是沈家之徒,不敢惹的話趕快走吧,沒得等人家發起怒來,再逃就遲了!
趙忠道:趙耿,你看如何?
趙耿道:可能她真有好生之德,還是請小姐來的是!
二人牽著巨狼,慢慢後退,唯恐背轉時,沈芸突然暗襲射來。
趙不離抱拳道:沈泰祥,後會有期!
趙不離正要轉身,眼睛掃過低著頭的孫敬之,驚臆一聲道:小哥,你好面熟?
說著向孫敬之走近,孫敬之知道難再掩飾,素性抬起頭來,喊了一聲:老爺爺!
趙不離是趙蜀雲的爺爺,孫敬之是跟著趙蜀雲一輩喊,說來頗為禮敬的了。
趙不離不理孫敬之在喊什麼,看清他是臨危相助九指怪老的臭小子,不由心中大恨,怒喝道:好小子,原來是你!
就因孫敬之,趙不離才輸在九指怪老琴音中,教他再度失去妻子。
趙不離已將孫敬之面貌深記腦海裡,發誓遇到他非千刀萬剮不可,所以怒喝聲中,雙掌箕張,向孫敬之抓去。
孫敬之已有提防,抓起身前之劍。橫劍一擋。
他隨便一擋,是錢家劍譜的一記高招,趙不離不知他身無功力,卻被那招嚇的一頓。
正擬換掌抓去,遠處一聲嬌喝道:老離,且慢!
頃刻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奔來。
趙不離恭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趙忠、趙耿同時一揖道:小姐來的正好!
沈芸一見到小姑娘,嚇的砰地坐倒。
趙盈珠秀目一瞪,冷哼道:我那一掌沒將你打死啊!
沈芸嘴唇烏紫,嚇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盈珠又向沈泰祥道:你雖脫離沈家,以前總是沈家之奴,還敢進入阿爾泰山區,便是一死!
沈泰祥也驚的臉色蒼白。
孫敬之見那小姑娘長的皮膚白嫩,兩頰暈紅,圓圓的臉蛋上兩個小酒渦,天真爛漫,嬌豔動人,卻想不到說話語氣卻是殺氣沖天,小小年紀也嗜殺人。
孫敬之有些吃驚!急忙扶住她,問道:這小姑娘是誰?
沈芸嘆息道:她是我們沈家的小克星,叫
那小姑娘耳尖,笑著回答道:我叫趙盈珠,你好!
她這一笑,簡直像天上燦爛的陽光,明媚動人極了
孫敬之忍不住也微笑回答道:我叫孫敬之,你好r趙盈珠望望孫敬之,又是燦然一笑,道:你長得好帥!
孫敬之頓時有些赦顏,吶吶道:是麼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你說你叫趙盈珠?
趙盈珠嫣然一笑,道:怎麼樣,這名字好不好聽!
孫敬之道:你到過龍鞭門!
趙盈珠點頭道:不錯,我到過!
孫敬之取出那條龍鞭與髮夾,道:那麼,你記不記得這個!
趙盈珠一怔!又笑道:是龍姑娘託你來的麼!
孫敬之道:她說憑這個,換回一件東西!
趙盈珠接了過去,道:不錯,但是那東西不在我身上,等我回到飛霞堡
孫敬之哦了一聲。
趙盈珠又道:你放心交給我麼!
孫敬之點了點頭,雖然只是初見,他竟然肯放心交給她。
趙盈珠又向孫敬之一笑,道:適才你那一劍跟誰學的孫敬之聽她是打傷沈芸的兇手,便也認作自己的敵人,冷冷道:跟我師父學的!
趙盈珠還是笑道:你師父是誰?
趙不離笑道:你師父可是九指怪老李天元!
趙盈珠歪著頭問道:老離,你怎知他是九指怪老的徒弟!
趙不離憤恨道:那一日他相助他師父打敗我!
趙盈珠笑道:所以你恨上他了?
趙不離咬牙切齒道:怎麼不恨?我要活剝這小賊的皮!
趙盈珠道:又不是他搶你老婆,何必如此恨他?
趙不離道:但,但若非他,那一日我已爭回我的妻子!
趙盈珠搖頭笑道:你總不能叫人家不相助他的師父呀?
趙不離一時找不出適當的話來反駁。
趙盈珠接著道:老離,你還是去找九指怪老要老婆的是,不必跟小孩子鬥氣,我娘不是又傳了你一套鎖魔心功!
原來趙不離上次用來對付九指怪老的空空掌,即是趙盈珠母親所授,空空掌無用,趙不離又來相求,趙盈珠的母親念他是上兩代的忠僕,便又授了鎖魔心功。
趙不離道:盈珠,你不准我殺這小賊麼!
趙盈珠笑道:不是我不准你殺,實在他與你並無大仇,況他與我家有關,母親正要求他呢!
趙不離雖然早已不是趙家之奴,但對趙家之命仍甚遵從,嘆了口氣道:好吧,便直了這小賊!
孫敬之卻笑道:趙不離,我看你鎖魔心功是白學了!
他氣趙不離老喊自己小賊,便也不客氣的喊他的名字,不再喊他老爺爺。
趙不離道:小賊,你說什麼?
孫敬之怒道:你的妻子老早死了!
這訊息猶如青天霹靂,震得他一呆!
他苦苦練功,一再遠來阿爾泰山求藝,為的什麼?就是為了戰勝九指怪老奪回妻子。
現在妻子死了不是什麼都完了?
趙不離這大把年紀突然號陶大哭起來,哭的好不傷心,眾人雖覺趙不離有如幼兒一般,卻也聽得惻然。
趙不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錢老兒怎讓我妻子死了?我我找他拼命去
說著擦著眼淚走去。
孫敬之叫道:九指怪老也已死了,你我他拼什麼命?
趙不離回身道:,小兄弟,你可知我妻子屍骨葬在伺處!
孫敬之道:她與九指怪老一齊死去,是我親將他們葬在莫離山上!
趙不離大聲問道:葬在一起麼?
孫敬之點了點頭。
趙不離大叫道:不行,不行!哪有死了還屬他的道理?
話聲中急奔而去,想是去挖出妻子之骨,不讓她與九指怪老合葬在一墳。
孫敬之暗暗懊悔,不該表明將他兩人葬在一起,趙不離此去亂挖一陣九指怪老在天之靈不得安了。
趙盈珠忽然說道:喂,孫敬之九指怪老既是你師父,為何不稱師父?
孫敬之見她力阻趙不離對自己的仇恨心,頗為感激,要是趙不離當真找自己拼起命來,真無法應付,便客氣的回答道:九指怪老本來就不是我的師父嘛!
趙盈珠道:那你可知九指怪老將歌譜傳給了誰!
孫敬之含糊道:他老人家收了個徒弟,卻不知去了哪裡!
趙盈珠臉色失望的道:我當你是九指怪老的徒弟,歌譜在你身上呢
孫敬之心中一動,尋思:倘若說明歌譜在我身上,她母親要如何求我?
想是這麼想,自不會傻得貿然承認歌譜自己身上。
趙盈珠又道:那師父到底是誰?
孫敬之搖頭道:我說不出他的名字!
趙盈珠又道:你的劍法是他傳的?
孫敬之怕惹麻煩,撒謊道:我只會一招劍法,真的武功只會刀法!
俯身拾起地上單刀,同劍一齊插回包袱中。
趙盈珠更是失望,覺得和孫敬之無話可說了,於是走到沈芸身前道:我不殺你,快自盡了吧!
沈芸道:沈家弟子只有戰死的鬼,沒有自殺的鬼!
趙盈珠道:你要我殺你,那也簡單!
正要出手,孫敬之快步趕來道:小姑娘,她己負傷,等她傷好了,有本領好好戰一場!
趙盈珠道:我那一掌幾個月以前打的,既沒有死,難道還沒有了麼?
趙盈珠笑道:那敢情好,這樣殺她少費力氣!
孫敬之不悅道:你與她到有何深仇大恨?
趙盈珠搖頭道:我不知道,只知她是沈家弟子,就該殺,沈家的人死一個好一個,她該殺,她母親也該殺!
孫敬之怒道:我可不能容你殺我朋友!
趙盈珠指著沈芸咯咯笑道:她是你的朋友?
孫敬之道:正是,我不能見我朋友被你殺害!
趙盈珠突然板下面孔道:那你也該殺了!
驟然問一掌拍來。
這一掌來的好快,孫敬之萬想不到趙盈珠嘻嘻談笑中,說變臉就變臉,身體被她打的飛起。
趙盈珠已經留了情,出掌雖快,勁道拿捏甚巧,拍飛孫敬之半空之高,卻未一點震傷。
可是孫敬之功力已喪,掉下來照樣摔死。
沈妄芳心大急,待要搶去接住,趙盈珠又向她拍一掌。
當下盡力一讓,堪堪讓過,卻見孫敬之如流星墜地向堅硬的沙石地上摔來。
沈芸不忍目睹,閉了眼睛,忘了身前還有位強敵。
趙盈珠乘機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上。
沈泰祥見兩面危急,可憐他空白瞪眼,無法起立相救。
卻在此時,救星天外飛降,只見一條黃影掠來,先接住孫敬之已觸地的身體,再一飛掠,空著的另隻手扯過沈芸,讓開趙盈珠那一致命之掌。
其人身法之快,功力之高,就連趙盈珠也暗暗佩服,心想:要是自己,可就無法從容救走兩人!
那人站定,左手放下孫敬之,右手將沈芸拖到自己身後,面對趙盈珠道:小丫頭,你手段愈來愈狠了!
趙盈珠笑道:我娘教我對付敵人,一定要殺盡,你不殺他,他便殺你!
話聲未完,雙掌向外一翻。
那人也是女子,年齡十六。八歲上下,身著乳黃的皮裘,秀髮高挽,容貌絕美,在場三位女子,無可疑問數她最美了。
只見她身體一仰,像條彎柳垂到地上,已將趙盈珠突襲的兩掌,輕巧避了過去。
教身體再一直時,掠上半空,嬌喝:打!
一把梅花暗器罩向身下的趙盈珠。
趙盈珠同時嬌喝:打!
卻見二隻蜜蜂向上射去。
梅是銀色,蜜蜂是金色,兩般暗器半空中一一撞個正著,激得滿天火星噹噹大響。
黃衣女子趙盈珠同時躍退一丈,只見梅花、蜜蜂紛紛下落。鋪滿一地。
兩人兩次交手,各各主動出擊一次,卻都能安然躲過,難見兩人武功孰高孰低?
沈泰祥向那黃衣女子道:若瑤,虧你趕來的巧!
沈若瑤道:沈老,你來看我母親嗎?
沈泰祥笑道:是呀!我替令堂相來一位好女婿!
沈若瑤瞄了孫敬之一眼道:咱們這就走吧!趙盈珠忽然嬌笑道:大丫頭,你趕來救你夫婿是不是?
沈若瑤冷著面孔道:小丫頭,你傷我妹妹,遲早要報此仇!
趙盈珠道:怎麼報法?你我平手,你娘跟我娘也是平手,打一輩子也報不了仇!
沈若瑤道:只要有那一天,你趙家的人也落了單,我也會打他一掌!
趙盈珠笑道:倒要看誰的運氣好,說不定下次被殺的人還是你們姓沈的?
孫敬之突道:趙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突施暗襲!
趙盈珠嘆道:可惜沒殺了你?你是半個沈家之人!
孫敬之怒道:什麼半個一個,我姓我的孫,與姓沈的無關,只那沈泰祥父女是我的朋友!
趙盈珠笑道:朋友也夠致死之道了!
孫敬之俯身拾起一支金蜜蜂暗器道:你是金蜂門下麼?
趙盈珠聞言一怔!道:不錯呀!你也是金蜂門下嗎?
孫敬之冷哼一聲道:不想金蜂門出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女!
趙盈珠陪笑道:早知你是金蜂門下,我就不該偷襲你啦!
孫敬之道:你姓趙,當是金蜂門中,趙家一支了?卜趙盈珠道:你娃孫,當是金蜂門中,孫家一支了?
孫敬之道:我以同門勸你,以後千萬不可隨便殺人!
趙盈珠點點頭道:小妹謹記吩咐,但不知大哥令尊如何稱呼?
趙盈珠人小嘴甜,套起關係來了。
孫敬之見她聽自己勸,十分高興,道:家父孫耀先!
趙盈珠寫地一怔!道:孫耀先?
沈若瑤竟也同時驚叫一聲,道:孫耀先!
沈若瑤、趙盈珠同時一驚。
趙盈珠喜孜孜道:我娘甚久不見金蜂門弟子,大哥可否隨我回去見見我娘?
孫敬之點頭道:理當拜見!
能見到本門前輩,心中甚喜,趙盈珠愉悅地走過來,挽起他道:這就走吧!
孫敬之卻搖頭道:慢點!
趙盈珠好生失望,笑容頓斂,卻聽孫敬之話未說完,繼續道:我得先向沈前輩父女告辭!
趙盈珠又喜悅道:本該如此!
孫敬之向沈泰樣一揖,說道:沈前輩,我不能隨你去阿爾泰山啦!我先去看望本門前輩!
沈泰樣不能勉強他不去,只好笑道:好吧,這是應當的,我在阿爾泰山等你!
孫敬之走向沈妄道:芸兒,我會很快與你再見面的!
沈芸依依不捨,道:快去快回,我與家父等你來
孫敬之正要轉身走去,沈若瑤忽然走上前來,福禮道:孫少爺!
孫敬之見她先向自己招呼,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慌忙回了一禮。
沈若瑤道:聞說令尊已經去世了!
孫敬之臉色黯然的點了點頭。
沈若瑤接著又道:令尊生前,與我娘相識!
孫敬之驚喜的哦了一聲,心想:真是如此,沈若瑤的母親一定知曉父親的生平!
不由心裡產生急切一見的願望,只聽沈若瑤又道:令尊還有一件遺物,存在我娘那裡!
孫敬之神情激動的問道:什麼遺物?沈若瑤道:我不太清楚,你只要去我娘那裡,便可一見!
孫敬之不好出爾反爾,雖急欲一見沈若瑤的母親,想了想道:待我見過趙姑娘的母親,即去拜見令堂!
沈若瑤搖頭道:你不要去趙家,她騙你的,她家雖姓趙。卻與金蜂門毫無關係!
孫敬之不信道:不會吧!
沈若瑤賭咒道:如果她趙盈珠的母親是金蜂門下的話,我沈家一個個不得好死!
孫敬之見她絕美的姿容,竟認真的發下如此毒誓,信心頓時動搖,回頭問道:趙姑娘,你可是誣我?
趙盈珠掩面低位,頗追悔的說道:不錯,大哥,我的確騙了你我娘不是金蜂門下!
孫敬之見她哭了出來,頓生憐惜之心,安慰道: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趙盈珠泣聲中,楚楚可憐道:大哥,有一件事我卻絕不騙你!
孫敬之道:什麼事?
趙盈珠莊色道:令尊生前與我娘是摯友,那金蜜蜂暗器便是令尊替我娘設計的!
孫敬之點了點頭,確信不疑,心想:否則絕不會有人拿世上罕有的金蜜蜂形狀來做暗器,唯有金蜂門人可以想到的了!
趙盈珠態度誠懇的說道:我娘懷念令尊的友誼,極盼一見故人之子!
沈若瑤見孫敬之已被趙盈珠的做作快打動了心,她不善於此道,卻搶著爭取道:孫少爺,你不想隨我去見令尊的遺物麼?
孫敬之點了點頭道:對,我該去見家父的遺物!
沈若瑤欣喜道:這就去吧!
話聲才落,趙盈珠即接道:大哥,我娘不但極盼一見故人之子,還有一件令尊的遺物相拿與你看!
孫敬之茫然不知所從?兩面都有父親的遺物,到底先去看哪邊?
倘若兩家無冤無仇也還容易決定,偏是兩家仇恨甚深,先跟沈若瑤去吧。趙盈珠不高興;同樣的先跟趙盈珠去吧,沈若瑤也不會高興。
此時孫敬之恨不得能分成兩人,同時去兩家,不令任何一家不高興。
他猶豫不定,可急壞了等在兩旁的佳人,只盼孫敬之突然決定,跟自己說:我跟你去!
但又怕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不要悅失望,更掃面子,爾後永被對方取笑,所以又不希望孫敬之決定的太快。
趙盈珠心想:倘若沈若瑤不在現場,那可多好?
沈若瑤卻想:我若早一步到來,搶先碰到沈老,那就好了!
她頗懊悔今天沒有早點出來獵捕野味,不然就許早一步碰到沈泰祥,安然迎接他們回到家裡。
突然,孫敬之嘴唇動了動。
兩人立時緊張起來,卻見孫敬之只是嘴動沒有說出話來,敢情他決定了,一想不對,話聲收了回去。
趙盈珠性子較急,心想:我殺了沈若瑤,他自然先跟我回去了!
便一笑道:沈姊姊,請你讓一步,好麼?
沈若瑤性情溫和,但對這件事卻不讓步,搖了搖頭。
趙盈珠走上一步,福禮道:你看,妹妹不恥下求姊姊啦!
沈若瑤即忙還禮道:咱們誰也不要求訛,由他決定
話聲未完,數道金光疾射而至,趙盈珠射出金蟀暗器了!
幸虧沈若瑤早有防備,長袖上下飛舞,將突來的暗器悉數掃落。
但因距離太近,而趙盈珠又以十成勁力射出金蜜蜂,存心教她措手不及下,中上一枚即斃命,所以掃是掃落了,兩隻衣袖卻被射穿了十餘個洞。
沈若瑤見趙盈珠如此狠毒,不由芳心大怒,嬌道:小丫頭,好不要臉!
纖掌一翻,反背拍出兩道掌力。
趙盈珠偷襲不著颯颯兩袖擋去。
但聽嗤嗤兩聲,長袖被強勁的掌風撕脫,變成無袖了。
趙盈珠見她也以十成掌力立還顏色,笑道:咱們就以輸贏決定他先跟誰去!
話聲中,沈若瑤已然攻了十數掌。
趙盈珠防守下說完話,立即反攻,頓時兩條人影,此起彼落,相鬥得好不激烈。
孫敬之看得心驚!同時也氣喪得很,心忖:她倆掌法比我高明數倍,我孫敬之堂堂男子,看來還敵不過她們輕易數招!
雙方愈戰愈兇,任誰一個不小心,立即可能被對方強勁的享力擊斃,孫敬之不忍看下去,高喊道:住手,住手!
她倆力斗方酣,誰也不肯、也不敢停下手來。
孫敬之見喊不停,突然轉身走去。
這一著真有效,兩人不約而同的住手叫道:你去哪裡?
孫敬之嘆道:你們鬥吧,我回中原去了,我寧願永遠不知父親的生平,可不願你們兩個,為我鬥得你死我活!
自然他心中不無感動,心想:我孤兒一個,身世只知父親不知母親,夠可憐的了,然她兩人為了爭取我先到一家作客,如此狠鬥,把我這孤兒看得那麼重要,豈非怪哉?
一時感動的難受,也覺萬分詫異。
孫敬之啊的一聲,心想:怎可不向沈前輩招呼一聲?立即轉身抱拳道:前輩對不住啦!我不能隨你去阿爾泰山,後會有期!他沒走凡步,沈泰祥突然說道:孫少爺,你忘了答應我到阿爾泰山一遊麼?
日光移到沈芸身上,沈芸柔聲道:既己躲過寒風,何不就近一見家師!
孫敬之想了一想,道:好吧,我還是維持原來的意思!
他這麼一說等於告訴趙盈珠,他本是要去沈若瑤那裡,所以還是先去沈若瑤那裡才對。
趙盈珠見勢已如此,便不再爭,索性大方地微笑道:大哥。我家亦住在阿爾泰山,等你去過沈若瑤家後,再去我家一見我娘,可好?
這是很平和的要求,孫敬之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只不知貴府座落阿爾泰山何處?
趙盈珠笑道:那地方可難找,還是小妹和我娘來迎接大哥!
孫敬之忙搖手道:不可以,不可以,在下怎敢勞動令堂相迎
趙盈珠咯咯嬌笑,道:有什麼不可以?傻大哥!
轉身領著趙忠。趙耿,緩步去了。
孫敬之呆在當地、目送趙盈珠遠去,腦海中深深印下她那花枝招展的笑容。
趙盈珠的天真爛漫,少女的風韻,親切的談吐,實在迷惑了孫敬之。
沈泰祥咳了一聲,勉強站起身,孫敬之與沈芸兩人幾乎同時搶來扶住。
沈泰祥哈哈笑道:孫少爺,我這老面子還不如女兒呀?
孫敬之的留住,可說全是沈芸的一句話勸住。
沈芸芳心暗暗感激,覺得孫敬之對自己確是不同,當下更放心孫敬之去阿爾泰山了。
沈若瑤看出孫敬之與沈芸之間感情很好,心裡可就生起一股酸意,她當然不能表示出來,暗忖:今天才是第一次和他見面,他自然不會將我放心上,日子久了,還怕師妹奪去他嗎?
沈若瑤自負美貌強勝沈芸,何況還有一層婚約!
這點孫敬之不知,沈泰祥與沈芸亦是不知,否則若瑤也不會初識一少年,就能為他吃醋了。
實因若瑤已知孫耀先在世時,曾和母親為雙方兒女訂下婚約。母親手裡的孫耀先遺物,即是文定之物。
若瑤自幼就聽母親道過,既知孫敬之是孫耀先的兒子,就知他是自己的未來夫婿。
女孩子家對於自己的未婚夫婿,只要他和別的女孩子多說了一句話也會吃醋捻酸,何況發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深?
若瑤來時駕著十餘匹高大類犬拖著的雪車,四人坐上,順著雪路出了戈壁,即登阿爾奉山。
***趕到若瑤家時,天色暗了下來。
這是一幢堡式的巨廈,堡上家丁見小姐回來,立刻敞開堡門迎接。
高大堅實的大門之上,白玉石上刻著天香堡三個大字。
出迎為首的是位半白老頭名叫沈安,笑道:小姐,今天這麼晚回來,一定獵到不少野味吧沈泰祥掀開蓋在身上的皮裘,哈哈笑道:安老弟,你把老哥當作野味麼?
沈安看清沈泰祥的面目,一把抱上,叫道:老祥子,是你?
一路若瑤坐在前面駕車,因天寒之故,沈泰樣、沈芸、孫敬之三人蓋在車後皮裘下,致教堡上莊了未發覺,只當小姐一人回來。
沈安出迎,見車後鼓鼓的,還真以為皮裘下蓋著不少野味呢,哪知先鑽出沈泰樣,繼鑽出沈泰祥的女兒及一位陌生的少年。
沈安好生抱歉道:老樣子,原諒小弟年老眼花,實不知大駕光臨,還有那位小哥兒是你徒弟麼?
沈泰祥笑道:我幾手淺薄功夫,安老弟不是不知,怎好意思收徒,糟塌人家的子弟?
沈安大笑道:老樣子客氣起來了,誰不知你十年來闖得關外第一高手之稱!
沈泰祥搖頭道:別損你樣子哥啦!我敢稱關外第一高手,咱們主人那算關外第幾?
沈安道:咱們主人?你是自由囉,無拘無束!
沈泰祥哈哈笑道:羨慕麼?別忙,總有一天少主人還你自由,那時我這關外第一高手之位立即讓賢老弟!
沈安嘖嘖嘴道:幾時祥子哥學得大方起來,將來你就是心裡肯讓,拳頭不讓呀!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到後來,相擁進堡。
原來沈泰樣本也是沈家一名自幼長大堡中的奴僕,後來若瑤的母親還他自由,並收沈芸為徒。
為此沈泰祥甚為感激若瑤的母親,還他自由算小事,能收沈芸為徒,是沈家破天荒第一次,收奴僕子女為徒。
沈家家傳秘技從不外傳,奴僕雖也跟著姓沈,卻學不到沈家正宗武功,只學些沈家不重要的武功,仰使守衛。
然這些不重要的武功,己足做視江湖,就拿沈泰祥來說,他出堡僅十載左右卻贏得關外第一高手之稱。
沈泰祥在堡中時,與沈安最好,友情不下手足,對沈家忠心耿耿,和沈安二人同替沈家出了不少汗馬功勞。
沈家家例,凡奴僕貢獻最多,即還他自由身,當年若瑤母親還沈泰樣自由身時,本擬同時也還沈安自由,可惜稟於祖規,一代只給一名奴僕自由,沈安要想自由,只有等若瑤出任家主了。
其實沈家每代主人對奴僕十分善視,一代還一名奴僕的自由,是一種鼓勵,希望他們忠護到家。
但奴僕們自覺在沈家生活得很好,只要想成家,主人會替他們安排,能在沈家成家立業,安定生活下去,誰也不願離開沈家到江湖上去冒風險,所以大部分奴僕根本不想還自由一事。
只有少數奴僕胸懷大志,頗想到江湖上去闖一番事業,就像沈安即此類人,當年沈泰祥離去時,他很傷心了幾天,甚想跟沈泰祥一起去闖闖天下,若不是見於沈家的規例,他早已力爭自由,隨同沈泰祥下山。
若瑤先己人堡,沈泰祥。沈安相擁歡笑時,沈芸、孫敬之二人不便打岔,等他兩位老人家進堡,沈芸、孫敬之相繼走下雪車。
迎在堡門附近的堡丁皆是姓沈,他們跟隨父母長大堡中,無一外人,沈芸雖也是奴僕之友,但因主人收為徒,身分自然提高,所以那些堡丁見沈芸過來,俱都招呼:二小姐,好!
沈芸親熱的牽著孫敬之走進,堡門內站著一位挺拔的青年,儀表軒昂,不似低三下四之人,孫敬之不覺向他多看一眼。
那人見孫敬之望來,怒目一瞪,好像彼此間有著奠大的仇恨。
孫敬之一驚!心忖:此人從未謀面,怎麼如此仇視於我?
只見那人忽然向沈芸抱拳道:沈芸,聞說你上次回家探父被趙家少主人打傷,可急得我幾月來不安,幸虧蒼天有服,使你安然無恙歸來!
語聲中透出甚是關切、親近的味道:沈芸聽完,冷瞅他一眼,拖著孫敬之前進。
孫敬之走過,覺得情形不對,回頭看去,這一看又是一驚!只見那人牙一咬,捏緊雙拳,惡狠狠的一瞪!
離得那人遠了,孫敬之不安道:沈芸,那人是誰呀?
沈芸毫無所黨的笑道:什麼那人?你問的是誰?
孫敬之道:就是喚你沈芸的青年,他很喜歡你!
沈芸撇嘴一哼忽又笑道:人家喊我沈芸,你不高興麼?
孫敬之搖了搖頭,只聽沈芸接著聲音甚是不悅道:其實他才不配喊我沈芸呢!
孫敬之沒去問有什麼不配的道理,笑了道:他那樣子,好像要把我吃了!
沈芸咯咯笑道:淮會吃你?你也不是女的,除非女孩子家看到你,倒想吃了你呢!
孫敬之突然爭開沈芸的手掌。
沈芸一怔!以為適才那句話聽到孫敬之耳,他為人正經,所以不高興的掙開手。
卻見他神情無異,忽而笑道:我得走開點,免得你吃了我!
沈芸舒口氣道:你嚇了我一跳!
孫敬之道:我不吃你,你嚇什麼呀?
沈芸自不好說出,岔開話題道:咱們不談這個,走吧!
漸漸走至堡莊深處,前面迎來兩名丫環。
沈芸道:今天暗了,我師父最近身體不好,可能不會立時見你,你跟那兩位丫環去歇息,她們自會照料你!
孫敬之搖頭笑道:我不是小孩,要誰照料!
那兩名丫環走近,福禮道:二小姐,好!
沈芸滿面正經道:你們好好照顧這位孫少爺,小心他會隨時拉溼了褲於!
孫敬之叫道:好呀!你當真把我當作小孩了!
揚掌拍去,沈芸側身一讓,咯咯直笑中,疾步而去。
一名胖丫環銀姑傻憨憨的道:少爺,你這麼大了也會拉溼褲子麼?
另一名瘦丫環翠珠斥罵:銀姑,二小姐說著玩的,你胡說什麼?
銀姑不服氣道:這有什麼說著玩的?本來嘛,我前幾天還不小心拉溼了褲子呢
孫敬之忍俊不住,一聲嗤笑,心想:難怪她問話中有也會兩字,原來她常常拉溼褲子,就當別人如此,是當然的事了!
孫敬之隨著這一胖一瘦的丫環銀姑、翠珠走去,一路上瘦ya=環還老嘀咕胖丫環亂說話,惹客人笑話。
他們走遠,那位直呼沈芸名字的青年出現,他臉色鐵青的望著孫敬之背影,嘴唇動了動,不知他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
***孫敬之第一次睡在錦墊繡枕的軟床上
他生來睡慣硬板床,驟然處身軟綿綿的床上,好似睡在雲中,怎麼也合不上眼皮,直到半夜還睜大著眼睛。
這是一間陳設豪麗的臥房,紗帳繡被,紅木大床,床旁一張精巧的茶几上放著一隻古銅香鼎,鼎爐內檀香嫋嫋,飄溢屋內,嗅在鼻中真有說不出的舒暢。
房中央一隻大暖盆,盆中赤炭火紅的熱光射出溫和的暖意,一切考究極了,令人睡在房中根本忘了外邊是個冰雪天地。
可就是引不起孫敬之的睡意,他翻翻滾滾,正有點膝眺的時候,卻又被窗戶的響聲驚動,翻身爬起,忙問道:誰?
敲動窗戶那人道:姓孫的,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孫敬之推開窗戶,是那個狠視自己的青年,寒風撲窗,孫敬之不禁一個寒顫道:朋友,你有什麼麼話?
那青年道:有種的出來!
孫敬之道:我和你無冤無仇,出去就出去,何必非要有種!
當下一手按在窗上跳出。
那青年見孫敬之要按在窗上才能跳出,只當他是個文弱書生,冷笑了笑。
孫敬之拱手道:朋友如何稱呼?
那青年做然道:我叫沈星!
孫敬之笑道:好名兒,在下孫敬之!
沈星道:姓孫的,我有句話跟你說明!
孫敬之道:沈朋友請說,在下恭聽!
沈星狠狠道:你別跟我客氣,想套什麼交情,一句話,你要橫刀奪愛,我便跟你拼命!
孫敬之一怔!問道:閣下所愛何人?
沈星道:你可知她與我青梅竹馬長大,她爹與我爹生死之交,咱們兩家長輩相好,自幼當然玩的甚密!
孫敬之點了點頭,表示他這一番說的很對,卻還不知他爹是誰?她爹又是惟?
沈星道:後來她爹離開本莊,但她沒有隨去,跟著莊主夫人學藝,照說她跟了主人夫人學藝,身分自然高了一層。
可是咱們並不因彼此地位不同而疏了友情,她對我仍然很好,有空就跟我說幾句話兒。
但她今天回來卻全變了,幾月不見,她變成懶得跟我招呼一聲,更不肯主動的來找我說話,你說這是什麼原因?
孫敬之明白他所愛的人是沈妄,心想:他的爹可能就是與沈泰祥談笑擁歡的沈安!便道:你說橫刀奪愛,我不明白,你現在問我沈芸為什麼不跟你說話?我也不知!
沈星怒道:你要我說個明白嘛?
孫敬之搖頭道:這倒不必了,但我可以告訴老兄,我不明白便是說根本沒有那回事!
沈星心中一喜,問道:你是說絕不可能橫刀奪愛,也絕不會喜歡沈芸!
孫敬之道:沈芸是個好女孩,我為什麼不喜歡她?
沈星轉瞬大怒:那你想橫刀奪愛?
孫敬之嘆了一口氣道:喜歡是一回事,愛是另一回事!
沈星怒哼道:我可不信你的話,什麼這一回事。那一回事,你要喜歡沈芸便是橫刀奪愛!
沈星腦筋雖不夠婉轉,這番話卻說的很有道理,只因男女互相喜歡的結果必定會產生愛情,其後,女的原有舊情人的話,那男的一定將會奪去那舊情人的所愛。
孫敬之無法反駁,只得道:好,我答應你不奪你所愛,行嘛?
沈星追根究底道:那你還喜不喜歡沈芸?
孫敬之道:跟你說過喜歡是一回事,我明明喜歡沈芸,你要我不喜歡,是不可能的事!
沈星摸摸頭道:這樣吧,你喜歡沈芸就算了,但要證明你將不奪我所愛!
孫敬之道:怎麼證明?
沈星道:請你立即離開這裡,我就放心你不會奪去沈芸!
孫敬之一怔!搖頭道:條件未免太苛刻,怒難從命!
沈墾死心愛上沈芸,就怕外人奪去,一聽孫敬之不答應離開,殺氣騰騰道:你到到底走不走?
孫敬之冷笑道:我要睡覺了,明天見。~正轉回身,沈星一拳擊來。
孫敬之側身一讓逢!的一指彈在沈星手臂上。
沈星無動於衷,又是一拳擊出。
孫敬之一指未彈退沈墾,便知功未復,指力不足以駭退他,當下又是一讓。
這一讓,他算好尺寸可堪堪讓過沈星第二拳,可惜他算的正確,腳下因日間耗損內力過巨,短時間難以恢復,竟是不爭氣的差了一點。
這一點,在高手較藝中便是致命之傷,眼看沈星那一拳將擊中孫敬之腰眼要害。
倏地,一條人影掠來啪地一掌砍在沈星手臂上,沈星痛呼一聲,收拳急退。
沈星看清來人是小主人沈若瑤後,嚇的臉色蒼白,抱著劇痛的手臂,不敢一動。
沈若瑤的閨房離孫敬之睡的房間最近,從兩人對話開始,便已躲在一旁暗觀,到孫敬之危急,即時搶出。
她低聲喝叱沈星道:還不離開這兒
沈星只當小主人將嚴罰自己,豈知只要自己離開?當即慌忙退走。
沈若瑤向呆立的孫敬之道:請恕下人無禮!
孫敬之道:沒關係,沒關係,倒是吵醒姑娘了!
沈若瑤道:你在這裡等一等!
她掠去不久即又掠回,瑩白如玉的手掌伸到孫敬之身前。
孫敬之見她手掌中託著一株小人似的草藥,便道:這
沈若瑤笑道:你接下!
孫敬之很不自然的接了過來。
沈若瑤又道:吃吧!
孫敬之知道這人形參藥,十分珍貴,不敢隨便去吃,吶吶道:這這太貴重了
沈若瑤笑道:你不吃它,明天如何見我母親?
孫敬之心想:吃參藥和見你母親有什麼相干?
沈芸瑤道:你現在不方便吃,拿到臥房再吃,記著吃完後即練內家真氣,可不要糟塌了
孫敬之道:姑娘慷慨賜與這株參王,叫在下如何回報?
沈若瑤掩嘴笑道:你我還說什麼回報?只是希你明天見我娘時拿出真功夫來,可千萬不要像剛才
忽然停住話聲,又是嫣然一笑,轉身奔去。
孫敬之等她去的不見,仍覺月光朦朧下一副絕美無比的笑容自離蓮花峰後,所遇見的少女,黃瀅,趙蜀雲,龍姑娘,沈丟等,固算絕色女子,卻還遜她一籌。
他回到房裡,服下那株人參的汁漿後,即盤膝打坐,一直坐到天明
***早上盥洗完畢,吃完胖丫環端來的豐盛早點,瘦丫環來道:少爺,夫人在堂上相請!
孫敬之一振精神,想起咋晚若瑤的話,心知今天拜見若瑤母親時,一定將試自己的功夫來著。
現在他自覺功力己復,仍勝往昔,暗道:屆時我當小心以對,沒得壞了蓮花聖姑的名氣!
他真正的武功,當然算是蓮花聖姑的一脈了。
大堂上,正中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孫敬之一見便知是若瑤的母親一一沈妃玉。
沈妃玉三字,他從瘦丫環口中探聽得來,他見沈妃玉滿面病容,果然正如沈芸所說師父最近身體不好。
其旁坐著沈泰樣,想他已不是沈家僕人,此來算是賓客,當然應該相陪。
在沈妃玉身旁站著若瑤,沈泰祥身旁站著沈芸。
她二人一見孫敬之出現,不由都他偷偷一瞥。
大堂兩旁站立好幾位僕人,沈安父子也站在其中,沈星仔細觀察,沈芸偷偷一瞥孫敬之,對他來說可不是味道!
孫敬之恭恭敬敬的上前,向沈妃玉一拜。
口中稱道:前輩在上,晚輩孫敬之叩見!
沈妃玉受完大禮才笑道:起來,起來!
孫敬之起身站到一旁。
沈妃玉喚道:沈安,給孫少爺一張椅子!
沈安端來一張椅子放在孫敬之身後,孫敬之告罪人座。
沈妃玉命資格最老的沈安端椅,可見把孫敬之當作不凡的客人。
但可氣壞了沈星,心想:這麼個文弱書生夠什麼資格坐父親端的椅子?他在實瞧不起孫敬之的低能。
在武人的眼中,低能高能以武功為準,孫敬之敵不過沈星兩拳,在沈家來說最無用了。
沈妃玉望著沈泰祥,微笑道:他就是你口中直讚的少年嗎?
沈泰祥躬身道:無論人才、武功。學問,皆是上佳之選!
摹聽堂中呸的一聲。
沈安怒斥:星兒,無禮!
沈妃玉卻微笑道:沈星,你可是不服你祥怕伯的稱讚!
沈星走出道:稟告夫人,沈星確是不服!
沈妃玉轉望孫敬之道:令尊武功蓋世,少爺武功定是家學淵源吧!
孫敬之起立道:家父生前從未傳過晚輩半點武功!
沈妃玉頗覺失望的一哦她這態度使孫敬之瞭解父親的去世她不清楚,否則她當知自己在褪褓中,父親就已去世,不可能傳自己的武功。
沈妃玉道:那你可學過武功?
孫敬之道:學是學過,卻未正式拜師,粗淺的很!
九戒等偷偷傳藝,孫敬之不敢對外人正式承認這九位師父。以免師祖知道,懲罰九戒她們違背師命。
沈妃玉道:孫少爺可願與沈星對手,施展我看看?
孫敬之慨然應允道:遵命!
這可暗暗急壞了沈泰祥,他知孫敬之武功平常,而沈星深得沈安真傳,在沈家一眾僕人中,為二代的好手,以孫敬之不是自己三掌之敵,萬不是對手。
沈泰祥所以極力稱讚孫敬之,純心博得女主人高興,心知孫敬之人才。學問的是不錯,武功卻泛泛。
就因孫敬之人才好,也是感激他救了女兒性命之功,才把他推薦給女主人,希望她看中之後,收之為徒,一方面是孫敬之的造化,一方面以孫敬之的絕佳資質,不難繼傳沈家絕藝,接傳沈家一代。
他之不考慮沈芸深愛孫敬之,因知沈家無男丁,貂婿接傳沈家一代十分重要,倘若人才不好,學了沈家武功,將是武林之害。
其實他哪不願先為女兒著想的?為了主人的後望,他忍著女兒的痛苦,硬把孫敬之帶來阿爾泰山,力薦給女主人,道盡孫敬之的好處。
豈知沈安的兒子沈星突出,而女主人又偏偏想一看孫敬之的武功,心想:倘若孫敬之幾招內被沈星打敗,便證明他武功不行,也證明自己虛贊孫敬之。
武功虛贊,女主人還會相信孫敬之人才、學問好?只怕到時女主人也以為這兩方面同樣虛讚的了!
沈泰祥至此地步,頗懊悔未向女主人道出孫敬之有限的武功,倘若女主人看不中他,固是女兒之福,卻是沈家後傳的一大損失。
若瑤是在看一看究竟的心裡,心知孫敬之就是武功不行,也註定是自己的夫婿,當然她希望孫敬之戰勝,不希望未來的夫婿武功太差!
孫敬之離開座位,來到堂中與沈星相對而立了。
沈泰樣一急下,靈機一動,笑道:夫人,這一比算不得準!
沈妃玉道:怎麼不準?
沈泰樣道:咱們來時,小女忘帶禦寒藥物,卻恰遇嚴寒無比的寒風降臨,咱們三人各以內功相抗,耗損至巨,非短時間內所能復元,所以孫少爺不能施展本身所學,作不得準了!
沈泰樣正高興著,好不知進退的孫敬之道:晚輩己服參王,功力全復!
沈妃玉回首望望若瑤,笑道:你們以方點到即收,可千萬不要意氣相鬥!
將沈家以前的聲望,看得比自己女兒的幸福還要重要。
她話中說出意氣兩字,顯然昨夜沈星襲孫敬之一事,若瑤已告訴了她,只是若瑤沒有說出給孫敬之一株珍貴的參王,所以她若有深意的一望若瑤。
知女莫若母孫敬之既說服了參王以致功力全復,沈妃玉立即猜出是女兒給的,不相信孫敬之身懷這等珍貴的藥物。
沈泰樣暗暗嘆氣搖頭,深怪孫敬之不知量力。
沈星一心想在一、二招內擊敗孫敬之,所以沈妃王活一說完,即以一招凌厲的拳法,虛實莫測的搗向孫敬之。
孫敬之垂手不動,恍著遲鈍的不知抵擋。
沈泰祥見他一招將敗,眼睛一閉。
哪知孫敬之雖不舉手抵擋,卻當拳風將及,腿膝不彎,掠出丈外,頓教沈星那拳擊成實招時,打了個空。
沈泰祥一聽拳風擊空,睜眼看去,大喜過望。
他雖不知孫敬之如何掠出?但見他危急下突掠丈外,輕功之高匪夷所思!
沈星以為孫敬之怕了自己,追上連環兩拳。
孫敬之仍是垂手不動,卻在對方拳影中上下飛躍,如只穿花蝴蝶,身法美妙之極,又輕靈迅捷之極。
沈泰祥看的目瞪口呆,暗忖:那日孫敬之要是施展如此輕功,不說三掌,十掌。百掌,縱盡所能也打不倒他呀!
孫敬之那日只拆沈泰祥的掌法,以察自己掌法如何?所以未展輕功,他三掌不敵只是掌法不高,真正打起來絕不輸給沈泰祥。
孫敬之一直不還手,躲過沈星一套凌厲威猛的拳法,看的沈泰祥高聲讚道:好輕功,端的好輕功!
心想:以他這手輕功,自己都不敢與其相比,還怕不入女主人的法眼麼心中的是大樂,暗暗笑道:我是白替他擔了一陣子心呀!
他從發覺孫敬之的輕功後,就一直笑的合不攏嘴!側頭向沈妃玉望去,她亦是笑意盈盈,若瑤更是心花怒放的笑著。
唯有沈芸不笑,她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沒有什麼值得她好笑的。
沈星打不著孫敬之,怒吼道:盡逃算什麼本領?有本領對一掌!
他雖暗驚孫敬之輕功之高,卻不信能夠真的打得過自己。
只聽孫敬之道:沈星兄,小弟還手了!
口說還手,人卻反而遠退丈外。
沈星仰頭大聲嘲笑。
沈安見孫敬之遊走的身法怪異,大叫:星兒,小心r沈星以為孫敬之手底下功夫平平,所以不敢正面交接,不知孫敬之要施展出鬼彈十指了。
孫敬之一圈遊走完畢,身形突然掠上,曲指一彈。
沈星普覺太遲,慌地手足無措,不知抵擋。
沈安愛子心切,飛快掠上,擋在沈星身前,同時一掌劈出。
但見孫敬之從他劈出的掌風之間穿進波的一聲彈在他胸膛上。
孫敬之一指彈完即刻掠回,他彈指時只知攻擊對手,不顧一切變化,等到掠回時,才發覺是彈在沈安身上。
沈安臉色蒼白!
他自忖這一掌定可抵擋孫敬之怪異一指,哪知鬼王的指法豈是尋常?不彈則已,既經彈出,必中對方。
沈泰祥大驚道:安弟,受了內傷沒有?
沈妃玉也頗驚慌的問道:孫少爺,指中可有毒!
她眼力高人一等,心知孫敬之手下留情,彈出那指只見架式,不見內力,所以放心沈安沒有受內傷,卻懷疑孫敬之那種鬼異的指法含蘊巨毒。
孫敬之暗暗佩服沈妃玉眼光不同凡響,竟能著出鬼王的指法含蘊巨毒,當即搖了搖頭。
沈安臉色恢復正常道:樣子哥,我毫無損傷!
沈泰祥卻不信他臉色變的蒼白而毫無損傷,忙道:你吸口氣看看!
沈安搖頭道:的確沒有損傷,孫少爺彈的僅是空指,響聲雖大,卻未運上內力!
敢憎他之所以臉色蒼白,是被孫敬之的指法嚇白的,他真想不到憑自己一招掌法也阻擋不了。
要是真正對敵,早被孫敬之彈穿胸膛,死於非命,他見自己都敵不過孫敬之,兒子更不要說了,當即拉著沈星退下。
這一番比試,連沈芸也出乎意料的驚訝不已,沈泰祥更是不知孫敬之的武功如此之高!
若瑤見夫婿的武功震驚當場,只覺臉上十分光采,朝著孫敬之不停的笑。
孫敬之退回位上坐好。
沈妃玉突然嘆了口氣道:敬之,你為何不學令尊正宗拳法,而學這些旁門左道的邪學?
孫敬之垂首道:這套指法,晚輩偶然學來,其目的在思對策,因為會指法那人,是本門之敵!
沈泰祥見女主人改稱敬之,不再稱孫少爺,顯然已看上他了,內心著實高興。
沈妃玉道:我見你輕功類似蓮花聖姑的九仙移位是不是聖姑的門下?
孫敬之點了點頭。
沈妃玉笑道:蓮花聖姑是我最敬佩的一代女俠,你能拜在她的門下,很好,很好要是適才那套指法的創始者是你師父,我就不喜歡了!
孫敬之應道:是,是!
心想:鬼王果然不是好人,雖未親見鬼王有甚惡行,他四個徒弟卻個個邪惡萬分!
奇怪的是,可是鬼王雖然曾傷了他,也明白他不是好人,孫敬之卻不討厭他,這或許孫敬之自學鬼彈十指後,打心裡佩服鬼王的武學天才。
沈妃玉繼道:我不知什麼原因,你沒有學令尊的蓋世拳法?
孫敬之黯然道:晚輩褪褓中喪父!
沈妃玉嘆道:這就難怪你沒有學了,想當年我初聞令尊噩訊,總不信以他無敵的身手竟會逝去如今你當面來說,我是不得不信了!
言下頗為傷感,接著問道:令堂呢?
孫敬之忍不住流淚道:晚輩自幼不知我孃的訊息
沈妃玉心腸柔軟,竟陪著流下淚道:那你自幼無父無母麼?
孫敬之輕位的點了點頭。
沈妃玉道:孩子,別傷心了,從今後你就把我的家當作你家吧!
沈泰祥心裡暗樂,忖道:叫起孩子來了,哈,倒不如干脆就收他為女婿吧!
沈妃玉轉向沈泰祥道:我先謝你推孫敬之到我這裡來!
沈泰祥得意道:我向夫人推薦的人才不會錯!
他心中得意;可不知沈芸卻徹徹底底的心碎了
只聽沈妃玉笑道:可是有一點錯了,怪不得你,你們都不知我女兒自幼就許配了人家!
沈泰祥猛然一怔!心想:我推薦孫敬之來應女主人的女婿,豈不是多此一舉?
沈芸心中大喜,原來沈若瑤早已許配了人家,那就不會再與自己搶心上人啦!
沈泰祥失望得有氣無力,說道:只不知若瑤未來的那位夫婿,人品可有眼前這位孫敬之好?
沈妃玉笑道:絕不差上下!
沈泰祥嘆道:這我就放心了
沈妃玉暗暗感激沈泰祥的忠心,笑道:若瑤成婚時卻要請你坐媒人之席!
沈泰祥搖頭道:我根本不識男家,如何坐媒人之席!
沈妃玉笑吟吟道:你不識男家誰識男家?你不做媒人誰做媒人!
沈泰祥傻呵呵道:夫人把我弄的迷糊了!
沈妃玉慢吞吞拿出一方漢玉佩,遞給孫敬之道:你看這是什麼?
孫敬之恭敬接過,只見漢玉佩下方刻著一隻金色的蜜蜂,蜂腹中雕一孫字,不由激動的說道:這這可是先父的遺物?
沈妃玉笑道:這正是令尊生前,朝夕不離的玉佩!
孫敬之握緊玉佩,熱淚盈眶,硬嚥道:我從未一見先父,見他老人家遺物如見其人,前輩可否賜我這方玉佩?
沈妃玉搖了搖頭道:令尊有沒有留你一柄名叫寒玉的匕首?
孫敬之驚道:有,有但不知前輩如何知的?
沈妃玉笑道:寒王寶刀,我沈家世之主,落在誰處還不知宿)!
孫敬之從包袱中取出匕首,道:既是前輩之物,理當還給前輩!
沈泰祥一見那毫不起眼的寶刀匕首,竟在孫敬之包袱中,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要交還主刀,難道想要討回漢玉佩?
孫敬之驚怔!道:什麼?
沈泰祥笑罵道:傻瓜,你還不明白麼?我告訴你,寒玉寶刀是沈家世傳的文定之物!
孫敬之再傻也明白了,失措道:文定?家家父
沈泰樣大笑道:令尊以漢玉佩換寒玉,替你定下了這門親事!
孫敬之不由心頭怦然,轉頭向沈著瑤看去。
若瑤哪再受得住他這一看,羞得急奔人內。
沈芸心頭大痛,眼珠一轉亦緊跟著追人內。
她有重要的事,必須現在要向若瑤說明
***沈安笑聲不停道:對,對!你不做媒人誰做媒人,老天要你做這媒人做定了!
沈泰祥大喜道,向沈妃玉道:婚期是在什麼時候?
沈妃玉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是黃道吉日。以我之見,就在今天!
沈泰樣猛一擊掌道:好,就在今天!
沈妃玉道:敬之,還不快去相認媒人!
孫敬之對父親生前所定婚約還有什麼疑問?忙走過去,跪下地,但頭未磕下,沈泰祥硬硬拉起道:謝媒不慌,先拜岳母正楓
孫敬之轉向沈妃玉磕足了三個頭。
沈妃玉於是扶起孫敬之後又道:沈安,你過來!
沈安躬身走近道:夫人有何吩咐?
沈妃玉道:我近來體力衰減,難再管莊中一切瑣務,想在今晚若瑤成婚後由他夫婦接管堡中事務!
沈安應道:是,夫人身體不好實應多多休養!
沈妃玉道:著搖既接莊主之務,有權還一忠僕自由之身,就此我代若瑤宣佈,從今後你不再是沈家之僕。而是沈家之友!
沈安下跪謝恩。
沈妃玉又道:我同時答應,收你的獨子沈星為徒!
按沈家規矩,一人自由,其直系親屬也恢復自由之身,去留任便,倘若收為沈家弟子,身分即與主人兒女同等地位。
但沈家以前從未收留奴僕子女為徒,沈妃玉先收了沈泰祥之女沈芸為徒,這次再收沈星為徒,等於開了兩個先例。
能學沈家絕藝,是莫大的榮幸光采,沈安叩首道:夫人如此相待,老奴粉身碎骨難以報恩!
沈妃玉笑道:這是最後一次自稱老奴,以後不可了!
沈安叩首道:是!
站起身,招來沈星,命道:快拜師父!
沈星興沖沖的磕了三個頭。
沈妃玉道:沈安,我要替新收的徒兒做個媒!
沈泰祥道:不知女家是誰?
沈妃玉笑道:也是我的徒兒,沈泰祥的女兒!
孫敬之突然大聲道:不行,我反對!
沈妃玉一怔!道:你為什麼反對?
孫敬之道:因為因為我要娶她為妻!
沈泰祥吃驚道:你說什麼?
沈妃玉亦同時喝道:大膽!
她這樣一怒,所有人全都嚇得臉色蒼白。
只聽沈妃玉怒道:你是我沈家的女婿,怎麼可以娶別的女人?你把我女兒放在哪裡?
她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若瑤突然出現,大聲道:可以,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得很。我不反對!
沈妃玉一怔!道:你說什麼?
若瑤牽著沈芸的手道:我與沈芸情同姊妹,我也問過她我們倆一起嫁他!
沈妃玉又急又氣,恨聲道:你你你簡直氣死我了!
若瑤跪下,道:請母親成全
沈芸也跪下,道:請師父成全
沈星突然大聲道:你你要嫁他,我怎麼辦?
沈芸頭也不回,道:我從來只是把你當成哥哥,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不可能嫁給你!
沈星似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連串的你你之後,突然調頭奔了出去!
沈安大呼追下去:星兒,星兒,你回來
眾人一陣驚怔!只見孫敬之也跪下,道:請岳母成全
最後沈泰祥也跪下,道:請夫人成全
沈妃玉眼見事實如此,要反對也沒有用了,只得勉強答應眾人終於歡喜萬分,興高采烈,相互慶賀起來
沈妃玉卻向孫敬之、若瑤、沈芸三人道:你們隨我來!
***沈妃玉帶著孫敬之進入內堂,外面沈泰祥與沈安就指揮下人佈置禮堂,預備喜宴了。
內堂廳上,沈妃玉與孫敬之三人相對而坐。
沈妃玉道:在婚禮前,我應向你說明當初與你父親相約的經過,這事若瑤自幼就聽我悅過,你大概不知吧?
孫敬之道:先父生前的事蹟,女婿絲毫不知曉!
沈妃王道:那是十六年的冬天
那年若瑤剛滿週歲,也是若瑤父親死亡後的一年。
孫敬之驚道:若瑤生下來就喪父!
沈妃玉頷首道:沈家與趙家世仇,在一次慘烈的搏鬥中,若瑤的父親,與趙家的主人,也就是趙盈珠的父親,雙雙陣亡我初聞若瑤父親喪生,痛不欲生,發誓身體養好後,非滅絕趙家不可,然經後來打聽趙家主人喪生時,趙夫人比我更慘
我生了若瑤,正在坐月子,她卻正在懷孕中
孫敬之搖頭嘆道:沈、趙兩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非要世世相拼不可沈妃玉道:兩家仇恨非一代所結成,其中仇恨一言難盡!
孫敬之道:兩家就不能和好麼!
沈妃玉道:能是能,只可惜少了從中有力的調解人,像令尊當年,就為此事奔走過,若他尚未去世,兩家想已完全和好了
孫敬之道:先父怎麼識兩家的?
沈妃玉道:令尊怎麼識趙家?我不太清楚,至於令尊與我就在十六年前的冬天相識。
那年冬天我出獵戈壁沙漠邊沿,救了一位被風凍倒的青年人,他就是令尊。
令尊在我這裡住了一月,身體康愈,我不知他為何遠來新疆?涉渡危險的戈壁沙漠。
在那一個月之中,我與令尊互相暢談數次,我深佩服令尊的武功、學問,令尊聽我詳細說出若瑤的父親與趙家主人一齊戰死對這件事留下兩門寡婦,兩個無父的孤女,令尊很憤慨,認為到這地步,兩家應解開彼此間的仇恨了。
於是他康愈後即從中奔波斡旋,希望調解那年恰當趙盈珠降世未久,趙盈珠的母親染雲仙子產後體弱,自知難與我相寧,答應令尊二十年內止息干戈。
我是自悲,也是同情染雲仙子心想咱們兩個女人同樣命運,理應同病相憐,還爭什麼兩家的仇恨呢?
當時我很樂意的也答應令尊,二十年內不與染雲仙子爭,卻沒想到二十年不到染雲仙子先毀先毀諾言,屢屢向我母女尋畔就拿沈芸這次受傷來講,她們明知沈芸是我徒兒,卻打傷了她,豈不是重新挑起兩家仇恨的火焰?
唉!令尊去世,再無調解之人,看來兩家的仇恨將繼續發展下去,你娶我女兒後,這副仇恨的重擔便挑在你的肩上了!
孫敬之搖頭道:不,女婿不會挑這仇恨的重擔,女婿將稟承父志,從中謀和!
沈妃玉搖頭道:以染雲仙子母女兩人的狠辣來看,謀和是不可能的事婚後你要在武功上多加磨練,莫要被趙家母女攻來,防身不得!
孫敬之點頭嗯了一聲,心中卻打定主意,定要為兩家消解仇恨。
沈妃玉道:令尊在時,非常喜歡才一歲大的小若瑤,有一天他主動提出,想要為自己的兒子結門親事。
我問他令郎多大了?他說他離家時,你才滿月,算來你比若瑤還小一歲。
我當然喜歡這門親事,心想以令尊的人才。武功,將來你長大定然不差,便互換文定之物迄今果然能使你們成親,這是我喪夫以來最高興的一件事兒!
孫敬之道:後來家父又去了哪裡?
沈妃玉道:我不清楚,他自為你定下若瑤的親事之後,便自離去,我猜想一定迴歸中原看望令堂去了!
孫敬之嘆道:可能回到中原後,先父即被仇家害死!
沈妃玉道:以令尊的拳法,誰害得死他!
孫敬之搖頭道:我要知道就好了!
頓了頓,問道:岳母完全不識我娘麼?
沈妃玉道:令尊從沒向我提過令堂,在我想像中,令堂一定是個既賢淑又美麗的善良婦人!
孫敬之痛苦的抓頭道:我這不肖兒子,卻不知先母姓名模樣!
沈妃玉道:你怎知令堂也已過世?
孫敬之道:蓮花峰室上一位斷臂前輩告訴我的!
沈妃王道:你怎麼學得蓮花聖姑的輕功?其中經過情形,說給我聽聽!
孫敬之從能記事說起,大略敘述一遍。
沈妃玉奇道:戒殺她們為何偷傳你的武功哈,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孫敬之再望向沈若瑤,只見她玉面絆紅,也在含情默默地望向他。
沈妃玉笑道:我這女兒從小嬌縱慣了,將來你看我老面上,她有不對處,多多勸她,可不要氣了她幄?
孫敬之連連點,心想:如此嬌妻,只要她不氣我,我哪敢氣她!想著心裡十分得意,腳下輕飄飄如在雲上似的。
他再想不到,來到這裡相認未婚之妻,倘若沒來,一輩子也不知道世上有位自己的妻子。
***到下午,香湯沐浴後,丫環們服侍他穿上新郎官衣服。
孫敬之照照鏡子,像是新科及第的狀元郎。
黃昏,大堂上鼓樂手開始吹吹打打。
這些樂手,也不是請來的,皆是莊中堡丁湊成,致於賀客全是沈家的僕人家丁,包括附近的佃農租戶,共二、三百人,擠在大堂中倒也頗有熱鬧的氣氛
大堂上宴開三十餘席,眾人皆已就座,只等新人出來拜堂了。
新郎年輕,英俊軒昂,就是孫敬之,已經在堂上等著了
又從兩邊走出一對新娘子,在右各有一女,頭罩紅中,但從身材看來,便知較高的是沈若瑤,較瘦的是沈芸。
沈若瑤與沈芸各由兩名喜娘挽扶著,生像她走不動路似的,慢慢踱到堂前。
要是平時這二人不用人扶也一步掠到了呀
但在今天不同,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兒,一定要走得愈慢,愈顯出少女的矜持!
一拜天地
再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今天的天香堡裡有兩個新娘子,當然也佈置了兩個洞房。
沈若瑤把原來自己居住的香閨改成洞房之後,又將緊鄰的隔壁房間也加緊趕工,佈置成一間給沈芸用的豪華溫馨洞房。
孫敬之被喜娘與兩名丫環銀姑。翠珠,扶著進入到沈若瑤的洞房,只見芙蓉帳,象牙床上,並肩同坐著一對新人。
喜娘遞了一支稱杆給他,要他去挑開大紅錦繡的蓋頭,只見珠光寶翠的鳳冠霞彼之下,一對工人,美若天仙!
孫敬之左瞧瞧,右看看,簡直是未飲先醉,飄飄欲仙
喜娘與兩名丫環扶侍他們喝了交杯酒,又唸了許多吉祥詩句,祝賀之語,這才拉著銀姑。翠珠兩名r環,退出洞房
面對著這天降幸福,孫敬之一時手足無措,沈若瑤第一次披嫁衣,更是又驚慌又羞怯,一顆頭垂得掛在脖子上
倒是沈妄與這個年輕英俊,溫柔多情的新郎,早就歷經患難,培養出一段感情。
前來阿爾泰山途中,又曾與他有過肌膚之親,此刻果真如願以償,與他拜堂成親,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孫敬之站在那裡像個呆子,沈若瑤坐著一動也不動
沈芸嘆了口氣,只得起身動手,摘下沈若瑤的鳳冠,再去把呆若木雞的孫敬之拉過來,推到沈若瑤面前,低聲道:好好跟我師姊練凝玉功她的功力比我深厚得多,你一定會受益無窮聲音雖低,沈若瑤卻已聽見,好奇道:什麼凝玉功?難不難?
沈芸笑道:你只要放鬆自己,配合他的動作很容易的!
她往外走去,沈若瑤心慌道:你要去哪裡?
沈萎道:別怕,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就叫我!
沈芸轉向孫敬之道:記得要溫柔些!
她一笑出門,順手將房門帶上,沈著瑤立就心慌意亂,幾乎要找個地洞躲進去。
面對美女,孫敬之倒是不怕,只因陌生,而找不到話題
他走近,沈若搖的心就抽得緊了
他坐到身邊,沈若瑤更是全身戰慄
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肩,溫柔地將她摟得靠了過來,溫柔地找到了她的香唇,溫柔地吻了上去
沈若瑤一下子就溶化了,癱軟了,連坐都坐不直了
這洞房本是沈若瑤的閨房,這床上的錦褥鴛被,處處散發著沈若瑤的體香。
軟玉在抱,溫香滿懷,孫敬之抱著她往柔軟溫馨的床上一躺,頓時有如跌人幸福的雲端。
少女情懷,立時又羞得掙扎退縮,他哪裡容她退縮?已經攔腰將她緊緊纏住
沈若瑤掙扎不開,他按住了腰背的手掌,又不知是恰巧按住了哪一處地方)令得她全身又麻又軟,根木無力掙扎
果然就被他翻回身來,壓在下面,被他深深地吻住了
他的吻,一向是最有魔力的,沈若瑤這樣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哪能抗拒他這樣的吻?早已神昏知亂,融化得像一灘爛泥,根本就不知自己置身何處了。
他的手更是最有魔力的手,又溫柔又有力地撫摸她的嬌軀,無聲無息地解除了她所有的武裝,把她剝成了一頭赤裸的羔羊他自己也變成了饞涎貪婪的餓狼,那條人間罕有的寶貝也變得又粗又硬,又熱又燙!
那寶貝變得像是有靈性的活物,自動自發地找到那桃源洞口,自然而然地扭擺著探頭而入
有些緊有些狹,又溫暖又滑溼,這正是那寶貝最最喜歡的環境,於是又挺動著一分一分地深入
沈若瑤被吻住,嘴唇無法呼吸,只能窈動著鼻孔來應付急促的喘氣,忽然悶哼了一聲,全身抽緊,雙手雙腿都纏住了他原來她已被突破關口,被強大的敵人全根盡人了!
接著她就遭遇到更大的侵略,更強的衝擊
這樣野蠻又瘋狂的衝擊,似乎立刻會引起少女的強烈反抗尖叫。但奇怪的是,這沈若瑤沒有尖叫,也沒有反抗
她只是象徵性地扭擺著逃避者,從鼻孔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嗯啊之聲
但是她的扭擺非但不能逃避,反而更引得敵人的侵入,而那種含糊的呻吟,更似一種強烈的邀請
於是他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注意聽我說凝玉功心法,配合我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