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詩涵問道:“爺爺,他一直昏睡,又沒進食,行嗎?”
“你何不去瞧瞧他呢?”
“這……有啥好瞧的嘛!”
他的心中暗笑,卻不動聲色地道:“小丫頭,你替爺爺去瞧瞧他印堂那隻眼睛變成了什麼顏色?”“眼睛?印堂會有眼睛?”
説着,賀詩涵便起身行向榻前。
她剛走兩步,立即想起自己方才已表明不去看他,此時若再去瞧他,鐵定又會被爺爺引為笑談。她不由一陣猶豫。
賀詩蓉卻快步掠到榻前,只聽她啊了一聲,慌忙以手捂口。
“姐,他……他真的……”賀詩涵問道。
賀詩蓉嗯了一聲,立即掠回賀復陵身前低聲道:“那隻眼睛是白色,又白又亮,既漂亮又恐怖哩!”“白色?怎麼可能呢?”
他立即掠去瞧着。
果見童官印堂的那隻“佛魔眼”又白又亮,完全不似當時由紅黑糾纏,同化而成的淺紫色,他不由一怔!卻聽賀詩蓉問道:“爺爺,他怎會多了一隻怪眼呢?”
“爺爺待會再告訴你們吧!”
説着,他立即搜索童官懷中的口袋。
剎那間,他取出一個小瓶,他不由脱口道:“賢侄,你的這份禮太貴重了,日後該如何回報呢?”“爺爺,唐伯伯將‘回春丸’給他服下啦?”
“不錯,此子好大的福份喔!經此一來,他體中之毒已經完全祛淨,功力也更精湛一分,太難得啦!”“爺爺,你談談這隻眼腈吧!”
“此眼乃是冊岫中所記載的‘佛魔眼’聽説,具有此眼的人不但聰明絕頂,而且還會經由魔煉進入佛聖哩!”“他要出家呀?”
“不是,他若順利地通過魔煉,必然可以到達至柔至剛,無堅不摧之最高佛聖降魔境界。”
“他若無法通過魔煉呢?”
“罕世魔頭,殺人成河。”
“啊!”
“所以,你們一定要特別小心牢記我的吩咐,準備歇息吧!”
“是!”
唧唧我我,憐憐惜惜,生生世世;
云云雨雨,依依戀戀,暮暮朝朝。
悠悠琴聲,柔柔吟聲,配上天上的圓月,地上之吐香寒梅,此情此景,既逍遙又纏綿,不知羨煞多少人也!“西山晴雲”是燕京八景之一,它位於北平之西郊,它因為一年到頭各有春柳、夏花、秋楓及冬雪奇景,所以經常遊客如織。在西山半山腰有一座“六合居”,它不但佔地寬廣,而且遍植各式各樣的奇花異木,乃是一處洞天福地。可是,卻未曾有遊客接近“六合居”四周十丈內哩!
“六合居”內外並無警衞,可是全京城甚至連外地之人皆知道“六合居”乃是“六合老人”賀復陵隱修之地,他的絕頂武功及仁義、豪爽俠風,一直被人視為“活神仙”。因此,每人一接近“六合居”,便尊敬的迴避,以免驚擾他。
今天是元宵節,赴西山欣賞夜景的人如過江之鯽,可是,卻無一人接近“六合居”或騷擾它。可是,“六合居”卻在半個時辰前自己破壞寧靜。
只見一位俊逸脱俗的三旬青年手持一把碧笛含笑和一位手抱碧綠瑤琴的秀麗、明豔姑娘自廳中直接行人右側涼亭中。他們正是六合老人之子媳賀理竹及呂靜。
他們為了繼續“生產”,在這陣子一直過着纏綿熱情的日子,那股熱勁甚至超逾他們的新婚蜜月期哩!他們一入亭,呂靜立即將琴放在桌上,並且端坐在桌旁調絃。
賀理竹輕摟她的纖腰含笑瞧她調絃不久,兩人便琴笛合鳴,情深款款地傾訴心中的情意。
吹着,吹着!他伴着琴聲開始啓後敍述情意。
當賀理竹吟完一首纏綿詩文,呂靜柔聲喚句:“竹哥”纖掌立即自琴絃移到他的手上。
“靜妹!”
“竹哥,小妹好幸福喔!”
“靜妹,你我情逾金蘭,理該百年好合!”
“唉!”
“靜妹,好端端的,怎會嘆息呢?”
“我愧對賀家列祖列宗!”
“靜妹,你是指你至今未分娩男孩之事嗎?”
“是的!歉煞!”
“咱們不是正在努力嗎?”
“我擔心沒有效果。”
“別擔心!皇天不負苦心人!”
“可是,咱們已經努力如此久,卻一直未見喜訊呀!”
“別急!”
“我擔心已經失去生育能力!”
“不可能!別忘了咱們那對可愛的女兒。”
“時隔十餘年,卻未再有喜訊,我能不擔心嗎?”
“別擔心,咱們持之以恆,必有效果。”
“竹哥,我不該如此掃興!”
“靜妹,別太擔心,否則更會影響生育哩!”
説着,賀理竹取出一個小褐瓶。
呂靜立即雙頰通紅道:“別用它。”
“試試看吧!”
“瓶中是激情藥吧?”
“是的!它可以助興,你會輕鬆些!”
説着,賀理竹將一粒藥丸扳成兩半。
呂靜接過半片藥丸立即服下。
賀理竹朝亭旁四周地面一劈,四周便飄起白霧。
“竹哥,你啓動陣式啦?”
“是呀!咱們可以放心些呀!”
“竹哥,你真好!”
“靜妹,你真迷人!”
“竹哥,你比往昔更衝動了哩!”
“愛足以使人盲目,衝動呀!”
“咯咯!肉麻兮兮!”
賀理竹的身子一貼,問道:“麻從何來?”
呂靜自動迎合道:“麻由心生,顯於雙眼!”
“靜妹,你何時變成星相專家啦?”
“討厭!人家説錯了嗎?”
“沒説錯!可是,我的模樣真的如此色迷迷嗎?”
“相差不遠矣!”
“唉!白布已被染黑,不辯也罷!”
賀理竹大肆活動了!
呂靜不示怯地還擊着!
“靜妹,咱們或許該出去走走,説不定會走出喜訊哩!”
“外頭甚亂,萬一不慎外泄,多丟人嘛!”
“安啦!咱們是陣法專家哩!”
“這……”
“好不好呢?”
“好吧!不過,得等爹回家呀!”
“這……爹説一定在何時返家呀!”
“人家昨晚夢見他們返家了嘛!”
“這……你的夢靈驗嗎?”
“哪一次失誤呢?”
“太好啦!但願它能夠靈驗,咱們就可以早日出遊!”
她嗯了一聲,立即媚眼泛波!
賀理竹更興奮了!
他更賣力了!
亭中立即熱浪滾滾!
嚴冬頓時春意盎然。
就在此時,賀復陵挾着童官掠到右側牆角,賀詩蓉及賀詩涵亦含笑跟着他。掠了過來。
落地之後,賀復陵頓覺眼前一片白茫茫,他的心中一凜,忖道:“陣式怎會啓動呢?難道出事了!”他略判方位,立即向右後方閃去。
只見賀詩蓉二人詫立原處,並沒有到處掠行,他的心中一陣安慰,立即含笑道:“跟爺爺來吧!”二童立即拉着衣角跟行。
他們穿行不久,便進入廳中,他一見廳中物歸原位,而且乾淨整齊,根本不似出事,便轉身行向廳口。他行到廳前右柱旁,立即縱觀院中。
不久,他便瞧見涼亭中香豔情形,他恍然大悟之下,立即轉身入廳道:“你們先回房沐浴更衣吧!”説着,他掠向書房。
不久,他進入一間寬敞的房中,房中不但貼壁擺着九個大櫃,櫃中更是整齊地擺着大小厚薄不一的書冊。此外尚有一張書桌,桌上備齊文房四寶。
桌後有一塊原木當作屏風,那塊原木狀似三位慈祥老人含笑並立,看上去頓覺一陣安寧。
原木後面有一張錦榻,榻上被褥俱全,賀復陵立即將童官放在榻上,然後掠入不遠處的盥洗室。該室約有四、五坪大,不但可以“方便”,亦可以沐浴,難得的是尚有温泉可以驅除寒意。他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大掃除”一番之後,便換上乾淨衣袍愉快地步人房中。
立聽賀詩蓉道:“爺爺,喝參茶!”
“喔!小丫頭,你以前好似沒做過這種事吧?”
“以前一直由娘在做,小蓉不知道該如此做嘛!”
“今晚怎會突然知道啦?”
臉兒一紅,她立即低頭不語!
“是不是受了小官的影響呀?”
“爺爺真是萬事通!”
“呵呵!很好!小涵呢?”
“去見爹孃啦!”
他輕啜一口,頷首道:“泡得挺合味的哩,很好!”
“會不會太燙?”
“爺爺這身老皮,會怕燙嗎?”
“爺爺,你似乎一日比一日愉快哩!”
“你不喜歡爺爺如此嗎?”
“喜歡呀!人家也跟着愉快哩!”
“很好!別忘了爺爺的吩咐喔!”
説着,立即指向原木後方。
賀詩蓉立即低聲問道:“他在榻上睡覺啦?”
“不錯!我打算在明天早上讓他清醒!”
“你該讓爹孃知道此事吧?”
“當然羅!唔!他們來啦!”
賀詩蓉立即興奮地掠向門口。
“爹!娘!”
“小蓉,你回採啦?好玩嗎?”
“好好玩喔!終生難忘!”
賀理竹夫婦一入門,立即行禮道:“爹!”
“家中沒事吧?”
“沒事!爹,聽説你帶回來一位奇童,是嗎?”
“呵呵!小涵,你挺會形容的哩!”
站在後方的賀詩涵立即探頭道:“他原本就是奇童嘛!”
“呵呵!竹兒、靜兒,你們過來瞧瞧吧!”
説着,立即朝後行去。
賀理竹乍見童官,雙目一亮,暗喝道:“好人品!”
呂靜亦輕輕頷首着。
“竹兒,你探探他的‘氣海穴’!”
賀理竹的指尖剛接近童官的臍下‘氣海穴”,便被震得一麻,他不由神色一變,急忙望向童官。“你們再瞧他的印堂。”
“啊!爹!他怎會多了一隻眼呢?”
“靜兒,你是否也瞧見了!”
“是的!太神奇了!”
賀復陵含笑道:“咱們返廳談談他吧!”
説着,立即朝外行去。
春寒峭寒,百花低頭,唯有梅花綻放芬芳,剛經過元宵歡樂的人羣尚在摟被酣睡,童官卻醒了過來。他一睜眼,便瞧見雪白的蚊帳,他不由一怔!
他習慣性地將雙手朝榻面一按,立即躍下榻。
這一躍,他居然遠離榻沿,一直躍到壁前才停下來,嚇得他忙摸摸鼻樑及牆壁,頓時詫異不已!他不明白這正是他貫通生死玄關,功力隨意念而動之現象,他一直詫異自己怎麼如此亂飛呢?不久,他突然想起自己被蛇咬之事,他慌忙朝指尖瞧去。
指尖完好如初,膚色亦無異樣,他怔住了!
他朝四周一瞧,又一怔!
他起初尚以為他被蛇咬昏之後,被人救回房中,可是,眼前這個幽雅的房間,根本不同於玉壺春的每個房間呀!。他走過屏風,乍瞧見那六櫃書,不由雙眼一亮。
他自幼至今,最渴望之事,便是看一本正正式式的書,因為,他從未瞧過書,一本完整的書呀!因此,他渴望地行向一個書櫃。
可是,他一走到櫃前,立即又打消衝動,因為,非禮勿視呀!
他便默默地瞧着櫃中。
櫃中之書冊雖然大小、厚薄不一,每冊書卻貼着字跡工整的書名,因此,童官立即瞧見“唐詩三百首”、“千家詩”、“論詩詞”……等名稱。他瞧得一陣喜愛,卻硬忍下來。
要命的是,他一走到第二個櫃前,立即看見那本厚厚的“武學總綱”,他不由自主地雙手握拳心兒急跳。他在玉壺春之時,雖然忙得一塌糊塗,卻多次見過少女們練武的情形,他實在羨慕得要死!偏偏沒人教他練武呀!
他也不敢開口呀!
想不到如今卻瞧到這本書冊!
他再向櫃中一瞧,不由全身連震!
他興奮得全身發抖,因為,其他的大小冊子皆是有關武學之書冊,哇操!這股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他似發現寶貝般一本本仔細地瞧着!
他瞧過一遍,立即愛不釋“目”地再度瞧着。
他足足地瞧了半個時辰,方始走到另外一個櫃前。
此櫃專門放着“奇門遁甲”類書冊,他對這行“莫宰羊“便走開了。
第四櫃中放着禪道類書冊,他也沒興趣,立即走開。
第五櫃中放着歧黃書冊,他也沒興趣地走開了。
第六櫃中放着“資治通鑑”政治類書冊,他更沒興趣地走開了!
他朝房中一瞧,立即走向那張書桌。
只見桌上放着一張紙,紙上寫着“隨緣”兩個龍飛鳳舞大字,他瞧得雙眼一亮,立即仔細地瞧着。他自幼即天天書寫工整的字體,此時一見到龍飛鳳舞的草字,起初覺得不屑,不久他卻覺頗不簡單哩!他便仔細地瞧着!
不久,他的右手臨空揣摩着“隨緣”二字的每個筆劃!
沒多久,他興致勃勃地跟着比劃了!
他足足地比劃半個多時辰之後,突聽腹部一陣“肌哩咕嚕”連響,他不由皺眉捂腹向房內瞧着.他飢餓地覓食着!
隱在鄰房的賀復陵朗子媳微微一笑,立即拿着食盒“起步走”。
不久,他含笑推開房門,道:“小友,你醒啦?”
童官雖然不認識對方廠聞言立即知道對方必是此地的主人,而且説不定就是解救他的人,因此,他立即雙膝一屈,道:“參見……老伯!”“呵呵!別多禮!起來吧!”
説着,他立即將食盒放在桌上。
盒蓋一掀,一陣香味逗得童官的腹中又是一陣“嘰哩咕嚕”,他窘得雙頰一紅,立即低頭起身。賀復陵將四菜一湯,一小鍋飯及餐具擺妥之後,便朝椅上一坐,含笑道:“小友,已有半個月沒進食了,陪老夫吃些東西吧!”“這……小的……小的……”
“別客氣!膳後,咱們再好好地聊,如何?”
“這……恭敬不如從命!”
“很好!呵呵!很好!”
賀復陵愉快地用膳啦!
他們子媳三人在童官醒來之後,便一直在鄰房瞧着,童官的反應,使他們三人瞧得既欣賞又喜悦!賀復陵吃得很慢,因為,他要讓童官逐漸地放鬆心情。
因此,這一餐足足地用了一個多時辰,只見童官置筷感激地道:“謝謝!”
賀復陵將食盒中的紗巾遞給他道:“還合乎口味吧?”
“甚為可口!”
“很好!咱們好好地聊聊吧!”
“是!”
“你一定有很多的困惑,你直接提出來吧!”
“是!我名叫童官,稚童的童,官司的官,我原本在玉壺春被一條小白蛇咬昏,怎會來到此地呢?”“緣!老夫途經筆架山及麒麟山下之潭旁,卻見兩位婦人正欲將你入葬,由於你是幼童,老夫使起了好奇心。”“尤其他們畏若蛇蠍地將你拋入坑中,立即匆匆埋土離去,老夫好奇之下,便暗中掘土並仔細瞧你。”“不久,老夫便發現你尚有微弱的脈象,於是,老夫便以粗淺的歧黃手法及藥物替你祛毒及急救。”“老夫穩住你體中之毒後,便僱車趕回府中,經過三天之診治,你終於能夠下榻走動,實在太好啦!”“謝謝老伯救命大恩!”
説着,童官再度下跪叩拜。
“呵呵!別多禮,起來吧!”
“是!”
“你的體中尚有餘毒,這股餘毒深浸在你的骨髓中,必須靠你自己排除!”
“這……我該如何排除呢?”
“老夫已在你的體中做妥安排,你只要凝神靜坐一個月左右,必然可以將體中之餘毒完全排盡!”“謝謝!是否馬上開始呢?”
“好吧!你先上榻吧!”
“是!”
童官一上榻,賀復陵立即指導他盤妥雙腿道:“你待會一吸氣,臍下便似有熱氣湧出來。”
“那股熱氣會按照老夫安排的方向流動,你的意念跟着它繞過一圈之後,當它流回你的臍下,你會覺得很舒暢。”“屆時,你就別管它,你儘量別想雜念地靜坐,直到老夫喚你,你再另做行動,你明白了吧?”“明白!”
“很好!吸氣吧!”
童宮立即吸氣。
立見他的臍下衣衫微微一動。
賀復陵由童官體上的衣衫迅速微動情形,他立即明白童官的功力已經自行運轉,而且運轉得甚為順利!倏見童官的印堂一亮,那隻“佛魔眼”立即綻放出白光,他瞧得心中暗喜,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只見那隻“佛魔眼”的光芒越來越盛,形狀亦越清晰,賀復陵立即凝神瞧着那個似有似無的眼珠。那隻“佛魔眼”和童官的那雙正常眼睛形狀一樣,不過,它是重直豎立,眼珠亦非黑色。
它隨着童官的運功而日益清晰,淡灰色的眼珠亦逐漸地加深顏色,足足地過了半個時辰,它的顏色已呈深灰色。它變成深灰色之後,整隻“佛魔眼”倏地一陣閃亮,迅即消失!
賀復陵似被一記兜心拳擊中心口般,不由身子一晃!
片刻之後,他定下心神忖道:“好厲害呀!我非全心全力地引導他步上正途不可,否則,今後的江湖,危矣!”從那刻起,賀復陵每天陪着童官練功,除了用膳及漱洗外,他一直讓童官以練功來代替睡覺。因為,童官的生死玄關雖然已通,任督兩肪卻一直沒有好好地淬鍊過,所以,必須好好地千錘百煉一番。經過一個月的運功,童官身上的衣衫再也不受功力流動所震動,可見他的功力已經精實,淬化甚多!那隻“佛魔眼”的眼珠亦由深灰色開始轉黑,不過,黑色卻進化甚遲,可見他尚需進一步的修煉。此外,那隻“佛魔眼”出現至消失的時間越來越短暫,可見,他的情緒已經越來越忠實及寧靜。賀復陵對童官的進度滿意極了!
這天一大早,他便含笑問道:“小官,老夫可以如此稱呼你嗎?”
“欣喜至甚!”
“小官,你的印堂間不再經常覺得裂疼了吧?”
那是“佛魔眼”出現時的現象,童官不知其故,立即欣喜地道:“好多了,謝謝您的救命大恩!”“別客氣,是否尚會有短暫的震疼?”
“是的!”
“別急!毒素遲早可以祛盡的,你瞧過這種書嗎?”
説着,他取來那冊“武學總綱”。
童官大喜之下,印堂間立即又浮出“佛魔眼”。
“喜歡嗎?”
“喜歡!”
“瞧瞧吧!若有不懂處再發問!”
説着,立即離去。
童官似發現寶貝般興奮地一字一句瞧着。
半個時辰之後,賀復陵提來早膳,二人用膳之後,童官迫不及待地提出難處,他也含笑解説着。這本“武學總綱”乃是賀復陵親自著作,因此,童官一發問,他便深入淺出,有系統地解釋着。童官終於被引入浩瀚的武學領域之中,他的舉一反三的絕頂智慧,開始讓賀復陵辭不達意了!他必須再度進修了!
他再度翻閲其他的書冊了!
古人云:“温故而知新!”他也收穫不少了!
兩人一天到晚沉浸在“武海”中啦!
半年後,童官已經將那櫃武學書冊瞧得倒背如流,賀復陵便開始指導童官練習役氣使勁之法。以童官的智慧及功力,不出一個月,他不但已經能夠高來高去,各式各樣的花招更是施展到得心應手之境。賀復陵開始傳授少林之“伏虎掌法”。
隨着時間的消逝,賀復陵已將少林七十二項絕藝中的十項絕藝傳給童官,童官也練得有聲有色。於是,他按序傳授武當、峨嵋、崆峒、崑崙、華山、衡山等儒、道、佛正宗幫派之精妙絕藝。“條條道路通羅馬”,童官既然已經學全十項正宗的少林絕技,練起武當諸派之絕技,更加順利啦!不出三年,他已經學全這些幫派的絕藝。
賀復陵一開始傳授獨立派別及邪派之絕學,童官立即被招式的走偏鋒捷徑激發更旺盛的興趣。不出兩年,童官已把那些怪招練光了!
賀復陵開始傳授他自己的“招牌武功”,“六合神掌”及“風影身法”了,它們的“寓正於奇”特色,頓令童官大感興趣。不出半年,童官已經將這兩套絕學練全,這天上午,賀復陵含笑道:“小官,説一丈不如行一尺,是嗎?”“老伯要考驗小官的武功嗎?”
“是的!老夫在後院演武廳中安排兩個人,你以六成功力施展那十項少林絕技先後和他們切磋!”“六成功力?”
“是的!那兩人的修為只及你的六成而已,你捏拿得住吧!”
“試試看吧!”
“很好!走吧!”
兩人一踏入後院房中,便發現有兩位一身紫衣勁服,頭戴英雄巾的清秀青年分別徒手站在廳中左右兩側。那個大廳約有百餘坪,壁上充滿着大大小小的洞孔,看來必是被掌力或兵刃照顧得“體無完膚”。那兩位青年正是賀詩蓉及賀詩涵所喬扮,她們乍見童官不但比她們高出半個頭,而且身材魁梧,芳心不由一顫!十八姑娘一朵花呀!
她們在這六、七年來一直被賀理竹夫婦嚴格督導練武,再加遵守爺爺的吩咐,她們平日根本沒有瞧過童官。七天前,賀復陵吩咐她們妥加準備替童官喂招,她們在欣喜之餘,當然全心全意地準備啦!她們此時見到童官的魁梧身材,不由自主的芳心一顫,雙眼沒來由地亦是異采連閃不已!
尤其在童官步向賀詩涵之際,她更是心兒劇跳着。
賀復陵朝壁前椅上一坐,立即傳音道:“小丫頭,別丟人喔!”
賀詩涵似經醍醐灌頂,立即神色一驚。
她忙吸氣穩下情緒。
童官停在她身前丈餘外,拱手道:“在下童官,請多指教!”
她亦沉聲拱手道:“在下賀詩涵,請指教!”
“請!”
兩人雙手一垂,凝立互視着。
不久,他那俊逸,又隱含懾人威儀的面孔便令她瞧得心兒暗慌,她暗暗叫糟之餘,立即沉聲道:“接招!”身子一彈,“開天闢地”已經疾攻而來。
童官對這招頗熟,他立即以少林“伏虎掌法”拆解。
起初,雙方皆小心翼翼地攻守,經常未待招式使老便變招,因此,只見兩道人影在原地附近迅速地穿掠着。半個時辰之後,她喝道:“小心啦!”立即施展“六甲開丁”攻去。
這招甚為剛猛,她又趨隙攻向童官的右肋間,因此,童官被逼得只好以“縛虎歸裏”揚掌迎去。而且,他以六成功力迎去。
一個有備而來,一個倉促迎招,一正一負之間,只聽“轟”一聲,童官便已經被劈退尺餘外。他尚未站穩,賀詩涵已經一口氣攻來三招。
童官被逼得左支右絀啦!
賀復陵立即傳音道:“小丫頭,別逼他太甚!”
賀詩涵忖道:“是呀!我豈能逼失他的信心呢?”
她正欲緩招,童官卻已經把握住她略忖之際,倏地扣指彈出一縷指風疾射向她的右肩了。
賀詩涵立即晃肩向左掠去。
童官趁隙“拈花指”及“拂穴手”交互攻去。
賀詩涵頓覺壓力如山,慌忙全神拆招。
盞茶時間之後,她畢竟較有經驗,而且也熟諳童官的招式變化,因此,她逐漸地取得上風。她立即放緩力道讓童官得以順利出招。
童官這隻“菜鳥”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微的變化,他源源不絕地將十項少林絕技一一施展出來了。賀復陵一直含笑觀看,他一瞧童官的招式越來越熟練,立即傳音道:“小丫頭,施加一些壓力吧!”賀詩涵喝道:“小心啦!”立即向外一飄,雙掌一口氣拍出六掌。
那六掌直益童官的雙肩、雙膝及胸腹間,童官連閃帶旋,雙掌一陣斜劈,方始招架得住。
不過,經此一來,他再度落入下風。
賀詩涵立即催掌疾攻着。
童官連連後退十餘丈之後,倏地左指右掌左右開弓疾攻。
兩人頓似交戰激烈!
半個時辰之後,賀詩涵忽覺內力一陣不繼,招式一頓!
童官的招式立即似水銀瀉地般滲透而入。
這四輪到她邊後退邊苦戰了!
賀復陵含笑傳音道:“小蓉,該你啦!”
賀詩蓉微微一笑,喝道:“接招!”
説着,身子向上一彈,立即旋身射來。
童官收招轉身,乍見對方施展“風雷俱發”,立即屈膝弓身。
倏見她來式“鷂子翻身”,左掌右指疾撲而來。
童官見狀,倏地雙掌一舉,“天王託塔”疾迎而去。
“轟”一聲,她立即趁勢向外翻去。
兩道指風趁隙疾射向童官的雙胸。
“叭”一聲,童官閃避不及,右胸外側立即“中獎”,一陣劇疼之下,他的鋭勢頓時一挫!不過,他那充沛的“後備部隊”迅即自動增援。
他一見對方撲來,迅即揚掌疾攻。
賀詩蓉自知內力比不上他,她便旋開來掌及施展貼身攻擊,不到盞茶時間,童官便又中了三掌。不過,他自幼捱揍慣了,加上“後備部隊”源源不絕地支援,只見他愈挫愈勇,屢敗屢戰,毫無氣餒之象。一個時辰之後,他居然只以六成的功力便能與對方打得有聲有色,捱揍的次數也隨之大為減少。又過了半個時辰,賀詩蓉的功力逐漸不繼,她被逼得全力攻擊了!
童官再度頻頻捱揍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童官正逐漸扳回劣勢之際,賀復陵已經呵呵笑道:“很好!很好!準備歇息啦!”童官便收招拱手行禮。
賀詩蓉拱手後,便含笑不語。
賀復陵呵呵一笑,立即向外行去。
童官一離去,賀詩蓉立即卸下面具道:“姐,他好厲害喔!”
“不錯!看來不出半年,咱們便必須聯手,才招架得住哩!”
“他明日是否施展武當掌法呢?”
“不錯!咱們回去準備吧!”
從那天起,童官白天以各派的武功輪流與賀家姐妹拆招,起初皆不支,後來卻靠悠長的內力扳回劣勢。拆招之後,賀復陵先陪他用膳,再分析戰況得失!
童官心服口服地針對缺失苦練着。
半年之後、二女果真無法獨自在童官的手下走滿五十招,賀復陵便吩咐二女挨機施展暗器扳回劣勢。童官吃過虧,主動要求練習施用及閃避暗器之法。
又過了—個月,二女的暗器也欠靈光了,她們開始聯手夾攻童官,童官也被准許以各派招式拆解!哇操!這就是“總複習”啦!
這是一項艱苦的挑戰,童官雖然天天硬撐及每晚苦練,可是,他仍然經常捱揍,而且被揍得不輕哩!不過,經過半年的捱揍之後,他的招式更熟,應變更敏,他已經迅速地由劣勢迎頭趕上了!又過於一個月,他已經和二女扯平了!
不過,二女立即一明一暗地搭配施展暗器,他又麻煩了!
賀復陵便准許他改以七成的功力應戰及施展暗器還擊,二女在五天之後,便嚐到苦頭了!
於是,她們開始邊攻邊佈陣了!
這一天,童官首次被困在陣中挨挨了!
當天晚上,他牙始練習佈陣及破陣之法。
三個月之後,二女也奈何不了他啦!
此時的童官已經滿十七歲,二女則已是十九歲了,她們的芳心早已被童官佔滿了,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啦!童官卻視她們為兄長,倍加尊敬哩!
賀復陵一見他的武功已經過關,立即安排他在每天上午練武,下午及晚上則開始為他講解歧黃之方。童官經過這些年的捱揍,便明白歧黃之重要性,於是,他用心地鑽研了。
不出三個月,他已經“出師”了。
他接着開始閲讀“資治通鑑”等政治類,為人處世類書籍,賀復陵亦伺機灌輸正派的人生觀。童官自幼即被凌虐,心性難免會走偏、可是,經過賀家這將近十年的薰陶,他已經體會人生的另一面。他的心性逐漸正常了。
這天是清明時節,亦是賀家姐妹的生日,賀復陵別出心裁地送給二女一個“超級大禮物”。
他吩咐她們兩人在一大早便陪童官去暢遊西山。
童官自幼至今未曾出遊,二女在喜出望外之下,仍然喬扮為男兒,各穿着一身儒衫引導童官暢遊西山名勝古蹟。童官簡直樂歪了!
二女更是喜不自勝!
她們陪他在外面用過膳,方始返家。
賀詩涵一見爺爺及爹孃房中燭火已熄,便提議泡茗聊天。
賀詩蓉一讚成,三人立即動手。
二女一擺妥茶壺,立即返廳取香茗及提水。
她們一返回涼亭,童官不但已經架妥臨時爐台,更已經引燃火種,二女暗贊他的俐落身手之餘,開始協助。沒多久,清泉已煮開,她們便開始泡茗。
她們那纖細如玉筍的纖指,吸引了童官的目光。
賀詩蓉心兒一虛,立即問道:“小官,今日出遊,有何感想?”
“集山、水、泉之精華,太棒了,真是大飽眼福,不過……”
“怎樣?”
“還是本地較宜人!”
“為什麼呢?”
“此地既幽雅,又有四季勝景,活生生是‘西山中的西山’哩!”
“真的呀?我怎麼沒此感覺呢?”
“你們一直住在此地嗎?”
“是呀!”
“你們是老伯的……”
“親戚!”
“你們真有福氣,老伯好似人間神仙哩!”
“他實在是個老好人!”
“老好人?哇操!這句話挺貼切的哩!”
“哇操!是何意?”
“這……它是我的口頭禪!”
“為何要以它作口頭禪呢?”
“這……我也不明白!它來得很突然,又很快就習慣了,喝茶吧!”
説着,立即執壺替她們斟茶。
賀詩蓉知道他不願再提這個話題,便含笑道:“小官,你知道大內勝景超過西山嗎?”
“真的呀?”
“是呀!大內勝景冠天下哩!”
“真的呀?你們去過啦?”
“去過!我們二人曾和……爺爺去逛過。”
“老百姓能進去嗎?”
“可以溜進去,你想不想去?”
“這……”
“你怕被逮到?”
“是呀!聽説大內戒備森嚴,好似銅牆鐵壁,咱們若不慎被捕,恐怕會連累到老伯哩!”
“咯……哈哈!你別被他們唬住啦!我上回進去時,還瞧見一人在打瞌睡哩!”
賀詩涵接道:“是呀!憑咱們的修為,他們能發現咱們吧?即使被發現,咱們只要開溜,他們能追上嗎?”“這……可否讓小弟先請教老伯呢?”
“不必啦!這種芝麻小事,不必勞煩他啦!”
“這……”
“擇日不如撞日,咱們何不現在出發呢?”
賀詩蓉接道:“好呀!走吧!”
“這……不妥吧?”
“走啦!”
説着,她執壺澆熄柴火。
童官略一猶豫,賀詩涵已經起身道:“安啦!不會有事啦!走吧!”説着,她已經彈身朝牆外掠去。賀詩蓉朝童官一笑,立即也掠去。
童官苦笑一聲,只好掠去。
他剛消失於牆外,立見賀理竹掠出來;道:“唉!這對丫頭太不像話啦!”
賀復陵含笑道:“今天是她們的生月,讓她們好好玩玩吧!”
“可是,萬一被察覺,挺麻煩的哩!孩兒跟去瞧瞧吧!”
“別擔心!他們足以自保,咱們入廳談一件事吧!”
燭火悠亮,賀理竹夫婦已陪坐在賀復陵的身邊,只聽賀復陵道:“竹兒、靜兒,你們對小官的印象如何?”“人中之龍。”
呂靜含笑道:“他該是爹的理想孫婿!”
“呵呵!你中意嗎?”
“中意!不過,爹打算讓小蓉還是小涵嫁他呢?”
“你的意思呢?”
“孩兒甚為困惑,因為,她們皆很中意他。”
“竹兒,你的意思呢?”
“孩兒亦舉棋不定,請爹作主吧!”
“我主張她們共侍小官。”
“啊!妥嗎?”
“妥!這是兩全其美之策。”
“這……請爹詳加指點!”
“蓉兒雖然文靜,涵兒雖然急躁,卻是一樣的好勝,小官若娶了其中一人,另外一人勢必會受創甚重,這是原因之一。”“此外,童官奇遇獨特,內功路子又採行採補之道,蓉兒及涵兒絕對無法在牀第之間長期單獨支撐。”賀理竹夫婦不由神色大變!
“你們別以為我在危言聳聽,你們別忘了他吸收過‘小白龍’之精華,蛇性本淫,‘小白龍’必然更具淫性,是嗎?”賀理竹夫婦不由輕輕點頭。
“你們還記得少林上代掌門人禪枯大師在蓉兒二人彌月時,曾説過她們日後會感情更和睦嗎?”呂靜點頭道:“是的!”
賀復陵含笑道:“當時咱們認為她們是孿生姐妹,豈會感情不睦,如今再加細思,她們若能共侍小官,感情果然會更和睦。”賀理竹道:“孩兒有兩大顧慮!”
“説吧!”
“小官雖然外貌斯文,內心卻甚為剛強,是嗎?”
“不錯!他剛強得幾近自虐。”
“孩兒擔心小蓉姐妹無法侍奉他。”
“別擔心!小官雖然外和內剛,卻是明理、講理之人,你們不妨回想他在與小蓉二人動手時,雖被她們巧佔便宜,卻從無怒相。”“孩兒正擔心他的深沉心機。”
“無傷大雅,他自幼即被凌虐壓抑,雖經這十年來之宣泄,仍難泄盡,他們只要一成親,必可逐漸改善。”“是!孩兒擔心無人承續咱家的香火。”
“這就是你們打算留一女招贅之原因嗎?”
“是的!”
“呵呵!你們果真孝心感人,不過,你們不妨在將她們嫁給小官之前,先和他談妥擇子承續香火之事。”“萬一他們不孕或生女呢?”
“呵呵!不可能!你們過慮啦!”
“爹甚為高明,咱們該如何安排呢?”
“呵呵!此事倒要好好研究一番。”
三人便含笑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