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官今年剛七歲,那副俊逸容貌及充滿智慧、世故的眼神卻讓人覺得他已經是十七、八歲了哩!他長得劍眉、虎目,那挺直又高聳的鼻樑配上小巧的唇兒,任何人一瞧,即會脱口道出“小帥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印堂間好似多了一隻眼睛,尤其在他捱揍暗自忍受疼痛之際,那隻眼睛更是明顯。艾嬌只要一瞧見那隻“第三眼”,她便火冒萬丈地更折磨他哩!
哇操!這是怎麼回事呀?
原來——
大約在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一位相貌俊逸,武功高強的青年,他姓符,名叫健平,外號為“玉面佛手”。他為何會有佛手之譽呢?原來,他專門行道江湖,遇有不法分子,必先予以勸誡,對方若不聽,再出手教訓。由於他的武功高強,甚少人能在他手下走過三招,不過,他在擺平對方之後,只是規勸一番,便放對方離去。即使對方的惡跡再重,他仍然是如此的處理,因此,江湖人物便以他的俊逸容貌及慈悲心胸贈他一個“玉面佛手”的字號。俗語説:“夜路走多,便會遇上鬼”,玉面佛手符建平終於在一處荒嶺中被一羣蒙面人追上,而且立即展開圍攻。這羣蒙面人皆是曾經被他教訓過以致聲望“跌停板”的人,他們在同病相憐之下,便相約要毀去他。俗語説:“猛虎難敵猴羣”,何況這些人的身手亦不弱,因此,激拼一個多時辰之後,玉面佛手負傷多處矣!他一見對方尚有十二人,便邊戰邊逃!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追逃之後,他終於搖搖晃晃,氣喘如牛地被逼到絕崖前,他一咬牙,再度死拼。不到半個時辰,他雖然又拉三個人來墊背,卻已經精疲力竭頭暈眼花,他不甘屍體受辱,便縱向絕崖下。他可真命大,居然墜入一個潭中,而且昏迷不醒地隨波逐流而下。
他漂流一天——夜之後,終於在破曉時分,被一位正在岸邊洗衫的少女發現,這位少女正是解婉君。她正是如今化名為“艾嬌”的少女,她一發現玉面佛手,駭異之下,立即奔回家中找來其父解啓宏。沒多久,他們父女便抬着玉面佛手回冢。
解啓宏出身於“威武堂”,由於威武堂在一次幫派火拼中垮掉,他受此教訓,便帶着妻女來此地隱居。玉面佛手的沉重傷勢使得他們一家三口大駭之餘,便匆匆地替他治傷。
解啓宏在替王面佛手寬衣之際,赫然發現他的懷中攜有兩瓶靈藥,他略一辨識,便知道瓶中裝着內外傷聖藥。他欣喜地開始診治玉面佛手的傷勢。
三天三夜之後,玉面佛手醒來了。
兩週後,他能下榻走路了。
又過了四周,他神奇般的復原了。
在這段期間,解婉君起初尚偷偷地在夜間來照顧他,後來連白天也自告奮勇地經常照顧他。解啓宏夫婦獲悉玉面佛手遇害的經過,一見他的人品不凡,便自動迴避,存心要撮合他們。解婉君的美麗、温柔及救命大恩逐漸地開啓他的感情心扉,經過花前月下相處及時間之培養,他們終於準備成親了。他們開始成雙成對地入城去購置成親品了。
終於,他們成親了。
婚後,他們除了暢享畫眉之樂及魚水之歡以外,玉面佛手更在解婉君的要求之下,將他的武功傳給她。不知是天爐紅顏,還是他在劫難逃,就在他們婚後不到一年的期間,突然有一封挑戰函神秘地放在大廳桌上。“三日後子時,龍嶺落雁峯一決生死,知名不具。”
玉面佛手就是在龍嶺落雁峯一戰成名,當時計有兩百餘名盜賊被他驅離落雁峯,總算為地方除去一大害。想不到竟有人邀他在落雁峯一決死戰,對方自稱“知名不具”,他卻百思不解是何方人物。經過“家庭會議”詳細討論之後,他便在解啓宏作陪下前往赴約。
因為,對方既然找到此地,他不去赴約,對方也會找上門,除非他貪生怕死的立即“孟母三遷”。以他的個性,豈肯貪生怕死呢?
他們一出門,解婉君母女便開始祈禱,終於,玉面佛手在第七天上午渾身浴血地出現在大門前十餘丈處。解婉君乍見到他,立即駭呼迎去。
“君……妹……快逃……”
“平哥,你怎會傷成這副模樣呢?爹呢?”
“死……死在峯頂!”
“真……真的?”
“你……快逃,他快追到了!”
“不……父仇不共戴天,我非復仇不可。”
“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和他拼了!”
“別傻,……我……尚不是……他的……對手呀!”
“不,我一定要復仇!”
“別……傻……呢……”
焦急之下,內外傷一併發作,他當場吐血不止。
“平哥,我帶你逃……”
“你……快逃……”
“不!咱們一起逃吧!”
“我……不能……成為……你的累贅……”
“不,你忘了咱們生死與共的誓言嗎?”
倏聽院中傳來一聲慘叫,他們立即駭然瞧去。
他身負重傷,瞧不清楚,解婉君卻清清楚楚地瞧見其母被一位黑衣蒙面人劈中心口,正帶着慘叫飛去。“娘你……”
“君妹,他追來了……快……快逃……”
“砰!”一聲,其母落地之後,略一抽搐,立即氣絕。
解婉君厲吼一聲:“我和你拼啦!”便撲去。
玉面佛手喚句:“快逃!”立即奔去。
哪知,他奔出三丈餘遠,突覺胸口一陣絞疼,便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上。
他又吐出一口血,便已暈去。
等他被一陣淒厲的“禽獸”喝聲吵醒後,赫然發現解婉君一絲不掛,四肢大張地仰躺在院中。那名黑衣蒙面人只褪下褲子,不吭半聲地正在她的身上發泄獸慾,瞧那黑巾大濕,他分明正在大爽哩!玉面佛手急怒攻心之下,就欲撲去。
卻覺四肢一疼,他才發現被綁在那株古松樹幹上,他脱口哼了一聲,立即罵道:“畜生,你究竟是誰?”解婉君聞聲,羞怒之下,淚下似雨。
對方卻不吭半聲地照頂不誤。
玉面佛手失去理智地大罵特罵了。
解婉君聽得心若刀割,淚水早已洗面矣!
終於,蒙面人“交貨”了。
他穿上褲子,便掠入房中取下黑巾拭汗。
不久,他覆上黑巾掠到玉面佛手的身前,此時的玉面佛手因為重傷及盛怒,一條魂兒已經在鬼門關前打轉啦!蒙面人抽出長劍一筆一劃地在玉面佛手胸前刻出“父債子還”
四字,疼得玉面佛手慘叫連連。
蒙面人便收劍默默地站在原處。
終於,玉面佛手大喊一句:“畜生!”含恨嚼舌自盡了!
解婉君厲叫一聲:“平哥!”立即暈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劇烈的猛頂震醒,她一睜眼,便瞧見那蒙面人又在自己的身上發泄獸慾。“禽獸,你這個見不得人的禽獸!”
“禽獸,你究竟是誰?”
“禽獸,你為何要平哥父債子償?”
“禽獸,你説話呀?”
“禽獸,你是啞巴呀?”
任她如何罵,他仍然不吭半聲地繼續猛烈地頂挺着。
足足地過了好一陣子,他方始“交貨”。
他一穿妥褲子,便揚長而去。
解婉君的喉嚨已啞!
她的淚水快流乾了!
她真想嚼舌自盡,可是,為了復仇,她咬牙忍了下來。
她靜待被制住的穴道能自行解開。
天色黑了,她的穴道仍然被制住,她不由開始擔心山中之蛇獸會在此時“大駕光臨”哩!
人一衰,只要擔心什麼事,便會發生什麼事,不出一個時辰,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虎嘯聲。
她當場嚇出冷汗來。
她們夫婦曾在深山中遇見一隻金毛巨睛猛虎,她當時打算殺死它,玉面佛手卻憐憫地阻止了她。此時,她由嘯聲便聽出是那隻猛虎,她豈能不駭呢?
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一陣腥風及震耳嘯聲之後,那隻犢牛般猛虎循着血腥撲人院中了。它津津有味地撕咬着解婉君母親的屍體。
她駭怒至極,為了復仇,卻不敢吭半聲。
猛虎吃了一陣子之後,突然撲到玉面佛手的身前,接着大咬特咬着。
解婉君驚駭、焦急之下,立即暈去。
那隻猛虎飽餐一頓之後,好奇地走到她的身旁。
月色照耀在她那雪白、勻稱的胴體,頓使它伸舌在胭體上舔舐着,沒多久,解婉君全身怪異地醒來了。她乍見到猛虎,險些當場暈去。
猛虎舔到“桃源洞口”時,立即開始舔舐及吸吮那些帶有腥味的“貨兒”,她的全身更不對勁了!突聽猛虎沉吼一聲,倏地趴在胴體上。
解婉君駭得立即尖叫出聲。
倏覺下身一疼,她立即知道猛虎在欺凌她了。
她氣得邊掉淚邊罵了。
猛虎卻渾然不知地猛頂着。
下身一陣猛烈地烈痛,使她暈去。
沒多久,她又疼得醒來了。
她一直昏昏醒醒七次之後,猛虎方始離去。
她麻木了。
她茫然望着天空!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虎嘯,接着便是女人叱道:“畜生,哪裏逃?”
“砰”一聲,便又是一聲虎嘯。
足足地過了盞茶時間,遠處方始恢復寂靜。
她又羞又期待,雙眼又溢出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兩位婦人分別拿着虎骨及虎頭掠入院中,她們乍見到院中的情形,不由一怔!她們正是紅粉判官、當時她們已經在調教谷中之婦人、少女及女童,此番正是出來尋訪仇蹤。她們方才除去猛虎,由它嘴角的血跡判斷附近必然有人遇害,她們一時心軟,便順道前來搜索。田怡娟乍見到解婉君全身赤裸,四肢大張地倒在院中,下身則血跡、穢跡模糊,立即上前拍開她的穴道。解婉君悲呼一聲:“娘!”立即撲在殘屍上痛哭。
她一想起自己的慘狀,悲傷之下,頓時暈去。
田怡娟急忙拍醒她。
她呼句:“平哥!”立即奔到樹前抱着殘屍痛哭。
沒多久,她又暈去了。
紅粉判官見狀,便默默地掘坑埋妥那兩具殘屍。
田怡娟一拍醒她,她立即放聲大哭。
她們勸了好一陣子,解婉君方始敍述自己的遭遇。
不過,她並未提及被猛虎污辱之羞事。
紅粉判官思忖片刻,便決心收她為徒。
於是,她含淚拜師,再收拾行李跟着她們回到谷中。
哪知,她回谷不久,便有害喜的現象,她心知腹中之孽種必非平哥所遺下,立即欲除去他。紅粉判官百般相勸,她終於因為一個理由而決定生下他。
因為,這孽種既是蒙面人所留下,她可以由孽種之容貌來研判對方之容貌,進而查出仇蹤。童官便因而誕生。
不過,仇恨使得童官慘遭不少的折磨哩!
唉!因果循環,世間事如何了呢?
且説童官提着兩個水桶沿着亂石山道而行不久,他便聽見一陣脆甜的聲音,道:“討厭!不來啦!師兄,你怎麼不讓讓人家嘛!”“哈哈!你那招‘月下追韓’使得甚妙,我若不施展‘烈日當空’,如今落人水中的人豈非是我呢?”“討厭,人家已變成落湯雞了,怎麼辦?”
“脱下來烤一烤,很快就會幹啦!”
“不要,誰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呀?”
“哈哈!師妹,咱們早已定下名份,日後必是夫妻,你忌諱什麼嘛?”
“胡説,咱們何時定過名份啦?”
“哈哈!家師和令師不是已經約定妥了嗎?”
“什麼約定嘛!”
“你少裝迷糊啦!比武定親呀!”
“討厭,你準會贏人家嗎?”
“哈哈,眼前事實足作證明呀!”
“哼!少來了,大未必佳,你別忘了,令師便是因為勝不了家師,至今尚無法與家師成親哩!”“唔!看來你另有絕招哩!”
“當然羅!師父已經決定在近日帶我返山閉關練功啦!”
“哈哈,祝你神功早成。”
“少得意啦!滾開!”
“師妹,何必如此吝嗇呢?”
“討厭,你快去瞧瞧玉壺春莊前有否令師的線索吧!”
“遵命!”
“記住,你若陽奉陰違地來此偷看,人家今生絕對不會饒你。”
“不敢,不敢,小兄在莊前恭候芳駕。”
“去你的,滾啦!”
一陣哈哈笑聲之後,一道藍影已經掠林而去。
童官早在聽到人聲之時,悄悄地躲在路邊的一塊大石後,那道藍影掠出不久,正好掠過大石。童官自從懂事以來,雖然一直被整得七葷八素,可是,他經常瞧見那些少女及艾嬌的練武情形。因此,他瞧過甚多他暗羨的神奇動作,因此,這道藍影雖疾,卻也不至於令他大驚小怪及失態。不過,那少年身上的高級藍綢勁服及英雄靴,配上那頂英雄巾,那副神氣帥勁,卻使童官沒來由地暗中羨慕。他默默地望着那道藍影消失,久久仍然回不過神來。
倏聽一陣脆甜的歌聲道:閒來無事多從容,睡覺東窗日已紅;萬物靜觀皆目得,四時佳興與人同。
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風雲變態中;
富貴不淫貧賤樂,男兒到此是豪雄。
童官聽得神色連變矣!
他剛聽見“閒來無事”,便眉頭一皺地忖道:“哇操!哪有如此湊巧之事,這是我背誦的第一首詩呀!”這首詩乃是宋朝文豪程穎的傑作“偶成”,乃是在形容一位豪雄之悠閒,樂天知命的情景。這是童官最難受的情景。
因為,他一天忙到晚,捱揍似挨點名,哪有那種時間及閒情呢!
可是,這是他從六歲起之功課,他每天若不能背—首詩及寫出一篇中肯的心得,他在那天晚上鐵定會“很爽”!偏偏這些詩不是充滿歡愉,便是充滿哀傷,而且,他必須每天輪流交織背誦一篇,內心頓時忽冷忽熱。經過一年餘之背誦及書寫心得,大小作家之文章已經完全被他背熟,以及遭到他的“批評指教”。他的感情早已麻痹啦!可是,此時卻無端被這聲音不高,卻甚為脆甜的歌聲引起他和詩文的“初戀”,他頓時一陣子難受。歌聲越來越脆甜,雖然仍是重唱這首“偶成”,卻給童官更深的感受,他按捺不住地想瞧瞧對方是何模樣?於是,他悄悄地探頭瞧去。
他小心翼翼地慢慢探頭,卻迅速地縮頭。
那顆心兒怦跳如雷啦!
那張臉兒通紅啦!
印堂間那隻“第三眼”更清晰殷紅啦!
因為,他這一探頭,正好瞧見一位少女站在潭旁淺處搓洗胸部以及陶醉萬千地脆聲吟唱歌兒。由於她站在淺處,除了腰下部位浸在水中,上身完全裸露,那兩座初開的蓓蕾正好展現在童官的眼前。那對蓓蕾雖然不大,經過她的搓洗擠壓,頓時高聳地放射魅力。
童官置身於玉壺春,理該可以飽覽燕瘦環肥美女之胴體,可是,他卻被艾嬌嚴格限制“非禮勿視”。否則,鐵定會挖出他的雙眼。
他曾有一次欲送被單進入一位少女的房中,由於房門未關,他以為房中沒人,便直接闖了進去。他可真衰,當場瞧見一位少女赤裸裸地在穿肚兜哩!
那少女直覺地便脱口啊了一聲。
對面房中之少女以為出事,立即跑了過來。
童官當場駭然低下頭。
二女一見到是他,立即含笑勸他。
儘管如此,童官心中一虛,一見到艾嬌不久,便被瞧出異狀,她一開口詢問,他便乖乖地招供啦!結果,他被以辣椒水“洗眼”、“灌鼻”,險些弄瞎哩!
所以,他方才會緊張成那副模樣。
那少女卻渾然不知地繼續唱歌沐浴哩!
好半晌之後,童官突然想起一件事,當場冷汗直流,立即提着木桶把手,準備要起身哩!
因為,他尚有八缸水待提呀!
前些時日,那些少女曾陪男人上過牀,那些被單。牀單足足地害他洗、晾曬、裝被忙了三天三夜哩!她們這些時日一直“品酒”,根本沒有弄污衣物,他正在暗喜之際,卻又多了提水的工作。此莊之中,共有將近六百人,廚房的用水量甚為驚人,因此,一直是利用鋪妥之竹管接用潭水。如今暫停使用竹管,完全改由童官來提水,立即忙得他連中午歇息的時間也乖乖地自動取消了。他今天原本已經提了五缸的水,而且在提水途中也想妥今日所背的那首“長幹行”心得,所以,他認為今天會比較愉快些。想不到竟會在此時節外生枝地遇上這種事。
他抬頭一瞧“日頭”,便由經驗中估算他已經浪費半個時辰,他怎能不着急呢?於是,他立即提桶步出。他雖然只有七歲多,卻因為環境之影響及一天到晚挨修理,所以,他比十四歲大的孩子還要敏感及懂事。他為了避免誤會,便低頭緩行。
沒多久,少女被童官的步聲驚醒,她一瞧見童官,立即蹲腿捂胸射入水中,同時喝道:“你是誰?站住!”童官立即站住低頭不語。
“轉過去。”
童宮便依言向後轉。
少女匆匆掠上岸,立即拿着衫裙、靴掠到石後。
童官便轉身欲上前提水。
少女甚為耳尖,立即喝道:“站住,你要幹什麼?”
童官將木桶一舉默默地示意要提水。
“站住,你究竟是誰?”
童官平日不願多言,因為,他即使多言,也沒用呀!所以,他雖然立即站住,卻低着頭一直不吭半聲。少女以頭巾匆匆擦身並穿上衫裙。
她想不到會有人前來如此隱靜之處,而且對方會低頭而行,分明早已經瞧見她裸體沐浴的情形哩!哇操!這怎麼得了呢?
童官雖然只有七歲,卻因為天賦異稟,及巧獲“日煞”之所有功力,因此,他看上去至少有十二歲哩!少女今年十三歲,由於修練上乘武功之故,身心皆比平常的同齡少女成熟,所以,胸前才會呈出那對“蓓蕾”。她誤認童官和她年紀相若,她一向惜身如玉又自視甚高,怎能忍受得了平白的被一位陌生郎瞧去“春光”呢?她不由又羞、又急、又怒!
童官低頭而立,心中亦是甚急。
他焦急於又在浪費時間啦!
他焦急於少女之誤會及急躁脾氣呀!
他的腦筋疾轉十餘圈之後,便決定不吭半聲,先以下變應萬變,以免再惹出其他的誤會及事故。不到盞茶時間,少女已經衫裙整齊地掠到他的身前,同時冷冰冰地道:“你究竟是誰?你方才瞧見什麼啦!”童官搖搖頭不語。
“哼!別以為裝啞就可以沒事,説!”
説着,一揚手中之桃枝戳向童官之右肩。
“叭”一聲,童官的右肩被戳個正着,一陣麻疼之下,右手中之木桶朝地上掉去。
這一掉,木桶非破不可哩!
他急忙探掌抓住木桶。
少女正在驚異他為何不閃躲,倏見他明明已被戳中“肩並穴”卻仍能抓住木桶,她不由更加驚詫。只見她冷哼一聲,立即加勁戳向童官的右肩。
童官自認倒黴,存心讓她出出氣,不過,他可要保住這對木桶,否則,他今晚非被重重地修理一頓不可。於是,他立即身子一蹲,向右行去。
少女叱聲:“哪裏走!”閃身戳去。
童官將木桶並放妥,立即以右臂迎向桃枝。
“叭”一聲,他被戳得一疼。
少女只覺一股潛勁透枝而人,不由暗駭。
童官卻低頭而立。
她冷哼一聲,揚枝疾戳向童官的右肋。
“叭”一聲,童官已被戳中麻穴。
少女便迅速地連戳童官的左肋及雙肩。
童官頓時木然而立。
“説!”
“……”
少女冷哼一聲,桃枝疾抽向童官的右頰。
“叭”一聲,童官的右頰立即皮破肉現。
鮮血頓時溢出。
童官卻不吭半聲,不過,臉部肌肉卻疼得一陣抽動,他的這種異常行為,頓時令少女駭得一退。不久,少女冷冷地上前道:“説,否則,我就挑出你的狗眼珠。”
説着,以桃枝挑起童官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
童官自幼便一直被莫名其妙地修理,生死及人間之樂趣皆已經和他“絕緣”,他根本沒啥好貪戀的。所以,他便默默地瞧着她。
少女乍見他的俊逸容貌及這種眼神,芳心深處沒來由的一陣顫抖。
不過好勝的個性,使她立即將桃枝貼在童官的右眼皮,同時冷冰冰地道:“你再不説,休怪姑奶奶下手無情。”童官卻仍然平靜地瞧着她。
少女的芳心顫抖更劇了。
她的右手沒來由地發抖了。
她越瞧他,芳心及右手便顫抖越劇,倏見她放—F右臂,喝道:“説呀!你這個不要臉的人,快説呀!”童官仍是不吭半聲地瞧着她。
只見少女罵句:“臭男人!”立即揚起桃枝抽向童官的左頰。
“叭!”一聲,童官的左頰又皮破血流。
他疼得肌肉一陣抽搐,印堂的那隻“第三眼”倏地浮現。
少女乍見“第三眼”,不由啊了一聲。
雙腳不由自主地連退着。
她一直退到踩水,方始驚然停身。
她望着逐漸變淡的“第三眼”,心神稍定,立即行來。
“你究竟是誰?”
“你是啞巴?”
“你……你別逼我下毒手!”
“你……你……滾吧!”
説着,立即將桃枝連戳童官,替他解開穴道。
童官默默地提起木桶,便急行向潭邊。
少女默默地瞧着他裝了兩桶水匆匆地離去,立即好奇地跟去。
沒多久,他們已消失在轉角處。
倏見右側路旁的兩塊大石後悄悄地走出田怡娟及一位婦人,立聽婦人問道:“姥姥,你為何不阻止她傷小官呢?”“我自有打算,你抄近路趕回廚房轉告她們。”
説着,立即附耳低語。
婦人便匆匆地掠入林中。
田怡娟喃喃自語道:“此女可能是月煞的傳人,我非小心不可。”
她便飄向遠處。
她們為何會來此地呢?
原來,童官反常地隔了如此久沒有返廚房,數位婦人一陣嘀咕之後,那婦人便專程趕來瞧瞧。當時,童官正默默地躲在石後,那少女正在沐浴唱歌,她由童官的神色,便瞧出其中不大對勁啦!。她尚未決定該怎麼辦,便被巡查中的田怡娟發現,於是,她們默默地瞧着童官不吭半聲地捱揍。且説那少女跟着童官到玉壺春後牆外,她立即不恥地停身道:“他原來是此地之人呀!怪不得如此不要臉。”她尚未決定該採取何種行動之際,童官已經匆匆地將水倒人缸中,而且正在匆匆地奔向後門。她便朝一株桃樹旁掠去。
童官卻瞧也不瞧她一眼地奔去。
沒多久,他匆匆地提着兩桶水奔來了。少女默默地瞧他奔人院中,心中卻暗自冷笑道:“不要臉,少來這一套。”她便默立原處,存心瞧童官現形。
哪知,她一直瞧到黃昏時分,童官仍然奔來奔去地提水,即使全身衫褲已被汗濕透,卻仍然沒有稍歇片刻。她對自己的判斷產生動搖了!
她由童官地奔行步法瞧出他不諳武,可是,她卻想不到童官為何接連長奔,卻毫無疲乏的現象呢?她滿臉地詫色了。
此時的童官已經注滿九缸的水,不過,婦人們正在準備晚膳,所以,沒多久,便又消耗掉兩缸的水。所以,童官無暇擦汗地來回奔忙着。
此時的他雖然已經汗流俠背,可是,他卻精神更佳,因為,日煞的功力已經被激發出來,他怎麼會累呢?倏見藍影一閃,少女立即回頭。
“師妹,你在此地做啥?”
“沒……沒事,莊前的人羣散啦?”
“是呀!我一直等不到你,所以前來瞧瞧,咦?此人是誰呀?”
少女望了向遠處提水奔來的童官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走吧!”
“這……此人雙頰負傷,而你手中之桃枝染血,是你的傑作嗎?”
“不……不是,他是遭院中婦人之處罰。”
“會有此事?他是誰呀?想不到玉壺春中居然會有男人,他實在豔福不淺,可是,為何會操此賤役呢?”她乍聽“豔福不淺”四字,心中沒來由地首次對他產生反感,她冷冷地道:“你何不去替他提水?”説着,疾掠而去。
少年暗暗叫糟,立即追去。
倏見後院假山旁閃出“紅粉判官”二人及艾嬌,立聽田怡娟低聲道:“大姐,這兩人必與月煞大有淵源!”“不錯,婉君,你有何感想?”
“徒兒剛奉召來此,不知詳情……”田怡娟便擇要敍述事情始末。
艾嬌思忖一陣子道:“師父,你欲要徒兒停止他提水嗎?”
“不錯,我擔心那位少年會對小官不利,進而刺探本莊的秘密。”
“徒兒遵命!”
“唉!走吧!”
戌初時分,童官總算填滿十缸水,他匆匆地沐浴更衣,後便磨墨及攤開紙張,開始書寫“長幹行”心得。他一筆一劃書寫着,在戌亥之交,他終於寫妥那篇六百字心得,他便習慣性地逐字逐句校對着。不久,發覺一句不妥,便準備校正。
倏見一道黑影自後牆左側閃人,赫然是那位少女,她小心地張望一陣子,立即捷若靈狸地掠去。不久,她藉着燭光掠到童官的房外,由於窗扉大開,她便由紗窗中瞧見正在運筆校正的童官。她默默地瞧他以漿糊貼妥錯誤處,不由芳心大顫。
因為,童官的那些工整字跡深深地震撼她了!
童官又仔細地校對一遍之後,便拿着心得欲去找艾嬌。
少女便好奇地跟去。
不久,只見童官右側房中悄然掠出三人,她們正是紅粉判官及,艾嬌。
艾嬌一落地,立即朝相反方向掠去。
田怡華低聲道:“妹子,她果然被你料中了,不過,她為何會來此地呢!”
“她已對小官產生好奇心哩!”
“會不會被她瞧出蛛絲馬跡呢?”
“不會,她只注意小官、小官渾然不知,她探不出什麼的。”
“那少年會不會跟來呢?”
“不一定,他的雙睛經常閃爍不定,日後必是一位工於心計之輩,我擔心他會因她之故而對小官不利,何不做掉他。”“不妥,他若在此地失蹤,月煞豈會幹休。”
“小妹慚愧!”
“別介意,你去莊外瞧瞧,我在此盯着她。”
“是!”
田怡華便又掠入房中並關妥窗扉。
不到盞茶時間,童官似逢特赦般回房,因為,艾嬌只瞧了心得一遍,便沉聲道:“回去歇息吧!”他一回房,先摸摸雙頰之傷口,便拿起藥塗抹着。
不久,他脱下衫褲,只穿着內褲上榻歇息了。
四肢一張,沒多久,便傳出鼾聲。
少女默默地在窗外瞧到此時,立即悄然卸下紗窗入房。
隱在鄰房壁孔旁監視的田怡華屏息靜觀。
少女掠到榻前,拂住童官的“玉枕’穴”,接着,她取出紗巾輕輕地擦去童官雙頰傷處之藥粉。接着,她取出一個白色瓷瓶,木塞一拔,房中頓時一陣清香。
她便小心地將白色藥粉倒在童官的傷處。
不久,她拿着童官方才抹過的藥粉輕輕地蓋在白色藥粉的上方,不由令田怡華浮出欣喜及欣賞的笑容。少女忙了一陣子之後,便打量童官的房間。
他的房間雖然甚寬,卻陳設簡單,除了榻、桌、椅外,只有一個衣櫃,盥洗架以及兩個大木箱。她便好奇地掀開一個箱蓋。
立見箱中整齊地擺着一疊疊的宣紙,紙上分別寫着工整的字句,它們正是童官曆年來的“作業”。她的雙眼倏亮,立即低頭瞧着。
不久,她打開另外一個木箱,立即發現箱中也是擺着整齊的一疊疊宣紙,不過,內容卻是一篇篇的詩詞心得。巧的是,右側最上面的那張宣紙上面正好寫着童官對程顥那篇“偶成”之心得。
她最欣賞這篇“偶成”,立即仔細地瞧着。
沒多久,她頓時心生共鳴。
於是,她繼續瞧着。
她姓完,單名婉,乃是月煞池滿在歷過千山萬水,踏破萬里路,才在鳥不拉屎的塞外發現的。當時的完婉才只有七、八個月大,她乃是在一大早就被一匹負傷的白馬街人鎮甸中,頓時引起趕集的商民注意。那匹白馬一出現,頓時引起眾人的注目。
因為,它是一匹千金難求的異種名駒汗血馬呀!
它那雪白的身上不但不停地沁出黃豆大小的紅汗,而且鮮血不停地自右腿上的那把鋼劍縫中汩出哩!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還銜着一個女嬰哩!
那女嬰穿着一件棉襖,外面尚有一件厚袍,分明出自達官顯貴之家,不知何故竟會來到此地。更特殊的是,她雖被銜在馬嘴中,而且搖晃不定,她卻睜着那雙大眼睛到處張望,根本沒啥懼意。哇操!若換成別人,即使是大人也會怕,更何況是小娃兒呢?
那匹白馬一接近人羣便緩蹄而行。
瞧它的那對眼睛光芒越來越黯淡,卻仍然昂頭直行並不停地掃向人羣,莫非它正在找人?
它剛走到轉角處,便被正在飯館中用膳的月煞瞧見,她稍為一瞥,立即付過帳走出館外。
不知是投緣?還是那匹白馬深具靈性,它明明已經走過去十餘丈遠,月煞一走出飯館,它卻突然回首。它朝月煞一瞥,立即轉身奔來。
月煞正在暗贊它之際,它突然跪在她的身前,而且在放下女嬰之後,立即邊流淚邊望着月煞。通常,馬兒連睡覺也是站着,而且甚罕掉淚,它的這番反常異舉,立即引來一大堆人地噴噴道奇。月煞輕撫馬首,抱起女嬰。
女嬰乍見到她,倏地綻顏一笑。
月煞那張冷肅的臉兒不由漾出一絲笑容。
她伸手朝女嬰的襖中一探,便發現一塊白綢布,上面以鮮血書道:此嬰名完婉,出身完完堡;血鷹是元兇,望仁人撫養。
完完堡乃是寧夏第一大堡,堡主完元善雖然在江湖中行事忽正忽邪,卻從未在寧夏地面騷擾過任何人。月煞瞧過血字,倏聽白馬一聲輕嘶,全身便一陣抽搐,她立即輕撫馬首沉聲道:“去吧!你放心地去見主人吧!”説着,她拔出馬腿上的那把銅劍。
白馬劇烈一顫,立即瞑目嚥氣。
月煞取出一錠金元寶遞給身旁的中年人道:“埋了它吧!”
中年人喜從天降,接過金元寶叱喝六人上前抬起馬屍離去,月煞則抱着女嬰飄然離去。
月煞先赴完完堡瞧過化為灰燼的現場,便帶着完婉返家調教。
月煞不但是當今江湖碩果僅存的“元老級”人物,她的武功及心計更是遙遙領先羣雄哩!
在她的精心調教之下,完婉今年雖然只有十二歲,她不但已經文武全能,武學造詣更是足以列人高手之林。她在黃昏離去之後,童官的獨特表現一直迴繞在她的心中,因此,她才會按捺不住地前來替他上藥。她想不到竟會瞧見童官的工整字體,她瞧過六篇心得之後,按捺不住地取出一疊心得逐一瞧着。足足地過了兩個時辰,她在瞧過三疊心得之後,先仔細地將它們歸位,再默默地走到榻前瞧着童官。好半晌之後,她取出一粒清香藥丸放人童官的口中,然後準備離去。
她倏地想起藥丸會在他的口中留住香味,於是,她含着一口清水吻住童官的雙唇將藥丸渡人他的腹中。早熟的她在做了這種事之後,立即心虛地張望着。
不久,她放心地連渡三口清水進入童官的口中,再替他蓋妥棉被並解開穴道,然後裝妥紗窗離去。不久,鄰房中燭光微亮,立聽由怡娟興奮地道:“姐,那丫頭對小官有意思哩:!”
田怡華含笑道:“不錯,這小子該苦出頭啦!”
“是呀!繼續讓小官提水吧!”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