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是個上海姑娘,但她卻學會説一口純正的京片子,這證明她很聰明。
同樣能證明她聰明的事情是,那天她看到了鐵柵欄外的蘇陽,又看了一眼蘇陽的X5,就嫵媚地笑笑。我注意到,蘇陽在那一笑之間,眼神恍惚。
蘇陽本來是好奇才跟我去鐵柵欄的,後來便開始天天跟我去軍藝,和淺淺隔着鐵柵欄聊天、打羽毛球。大約在第五天晚上,他就把淺淺帶出了學校。那段時間,我們幾乎天天去後海喝酒。
本來只有朱自清筆下的“什剎海”,但“非典”成就了“後海”,一幫愛爾蘭人首先發現了它,然後中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吞噬了它,這是“非典”時期北京唯一一個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地方,到了6月中旬每晚人頭攢動。有天凌晨,湖的深處的小船上好像有對男女在做愛,那女的呻吟的聲音很大……我和狗子、小剛哈哈大笑,轉頭髮現,蘇陽和淺淺不見了,那輛X5也不見了,大約二十分鐘後,他們才開着車回來,淺淺的頭髮凌亂,目光流離。
但卓敏只會讓我拉着她的手,偶爾,也讓我親她的臉,僅此而已。
她更加執著的事情是錄音筆,堅持每天和我交換着聽,錄下一些話。
我天天都去鐵柵欄那裏,漸漸發現自己遠離了那個夢魘,我甚至可以安然入睡直到次日中午,享受到“自然醒”。
“北漂”以來,我從來沒有擁有過“自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