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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泰坦尼克

    準確的説,我更偏愛國際足球,因為我喜歡一種唯美的東西,而中國足球並不能帶來這種感覺。2000歐洲盃時,路透社把英格蘭VS德國稱為“泰坦尼克”大片,煽情之極。我想我們的假A假B只能稱作“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或“一地雞毛”了。

    冠軍盃、歐洲盃、世界盃、五大聯賽,對中國球迷是一種“啓蒙思想”的革命,我們終於知道雲層外是藍天了。但是,這畢竟是別人的“泰坦尼克”。

    又見巴喬

    巴喬,又見巴喬。

    當全歐洲最英俊的球隊做南美“山地來客”逼平的時候,我們又見巴喬。

    雖然羅伯特·巴喬不再擁有讓人心旌動盪的小辮,但波爾多家園的清澈陽光與如絲細雨——卻一如既往地襯托出這位行吟詩人的憂鬱。

    老馬爾蒂尼絕對應該感謝巴喬,如果沒有這位天才作出的兩次天才選擇,那麼他蒼白的老臉將繼續蒼白下去。

    現在我們知道了,來自亞平寧半島的這支球隊擁有的不只是技藝——還有英俊的外表,除了迪利維奧帶着股“卡車司機”的味道,馬爾蒂尼、卡納瓦羅、內斯塔,幾乎是剛從拉斐爾畫上躍然百出的美男子。

    看意大利與智利之戰,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貴族與酋長之戰。讓女人們心動的意大利美男子似乎剛從温馨的噴頭下走出,然後穿上由名師們設計的如雪戰袍劍抖蘭花;然而來自安第斯山狹長地帶的智利山民們卻更像“紅番酋長”,如果薩莫拉諾與薩拉斯背上硬駑跨上劣馬,活脱脱就是印第安人的翻版。

    意大利人很想奏出斯特萊蒂瓦利家族的傳世琴聲,但“奪命雙薩”卻用印第安式的粗豪歌喉擾亂了他們的節奏——於是小馬爾蒂尼率先亂了,這位有一位玻利維亞名模女友的男人眼色蒼茫四顧無助,直到很野性的薩拉斯兩度擊碎他的尊嚴。

    貴族與酋長們的決鬥,事實上是後者佔了上風_這是讓女人們有些心碎的……

    但是巴喬的現身是可以縫補上這些裂痕的,尤其是他那次不知是佛法還是魔法的狡詐傳中,使智利人不得不收回強奪3分的想法。

    是巴喬的細膩調和了迪利維奧們的粗糙;是巴喬的魔幻弧線讓維埃裏、因扎吉找到座標;是巴喬的處子般沉靜止住阿爾貝蒂尼的浮躁。

    於是先前有些美妙的意大利如煙淡去,巴喬的孤獨身形卻益發清晰——一個極具東方韻味的佛教之子不僅拯救了意大利,也拯救了他自己,他在正好邁出七步後(巴喬喜歡的數字)射中點球也就意味着——

    羅伯特·巴喬從’94世界盃射失點球后沉淪,又從’98世界盃射中點球獲取重生。

    因此,我們又見巴喬,又見左耳戴了耳環的無辮巴喬。這可以讓大部分女人滿足了。

    帶劍的探戈

    當奧爾特加用“聖地亞哥舞步”晃走牙買人所有信心的時候,當巴蒂斯圖塔長髮如戟劍抖驚虹的時候——我們知道,上帝決心將世界上最美妙的一對進攻組合派向人間。

    在RO-RO組合隨“獨浪”悽然遠去而變得庸俗之際,在散發朽味的老馬爾蒂尼對“巴喬還是皮耶羅”這個選擇搖擺不定之際,在齊達內因“三秒鐘衝動”無法給亨利或杜加里提供航標之際——來自潘帕斯草原的這對夢幻組合的破空而出就變得無比重要。

    正如對一套豐盛的法國大餐,巴蒂與奧爾特加的出現很及時地啓開了美酒的瓶蓋——酒能醉人,巴蒂與奧爾特加的5粒入球更能醉人。

    現在已很少有人能如巴蒂這樣堂堂正正地球進了,他擊球的每一個細節都充盈着屠龍刀式的陽剛之氣——但巴蒂絕不粗糙,他學不來威爾莫茨那樣的“伐木工式進球”,更不會像老克林斯曼那樣日趨狡詐。潘帕斯草源泉遊牧民族的血液,決定他每一次都將用一種豪放敍事詩的格式完成進球——“巴蒂,是最性感的南美人”。佛羅倫薩的多情女人沒有説錯。

    而奧爾特加則完全屬於另一種天才。這位“河牀之子”享有“聖地亞哥探戈高手”之稱,他在對手禁區前沿的晃動隨時可以讓敵人的重心與信心一齊坍塌,他夢幻般的步點與極富想象力的串聯就是一個天使。記住奧爾特加這樣説:“我與馬拉多納踢同樣一個位置。”

    巴蒂與奧爾特加的組合,就是陽剛與陰柔的組合,“為射六而生”的巴蒂在無法大力斜射之際,奧爾特加就會以馬拉多納的步點跟進,讓皮球以怪異的軌跡飄入網窩。

    巴蒂在對手面前是一個“魔鬼”,奧爾特加在對手門前是一個“天使”,他們的組合就是“天使與魔鬼”的組合——在“天使+魔鬼”的迭戈"馬拉多納無法前來法蘭西的時候,他們的組合便成為另一個馬拉多納。

    因此,在“巴-奧組合”橫空出世的時候,你絕對不能忽視阿根廷,他們絕不會向巴西人那樣只顧“桑巴”,這種太浪漫的玩法會使從頭面臨危險。潘帕斯草原民族的後裔都是“帶劍的探戈高手”,幾百年來,即使在最豪華的舞會上,聖馬丁或玻利瓦爾們都會在擁着舞伴左顧右盼之際,在腰間別一把冷峻的短劍。

    因此,別被阿根廷僅勝日本一球的表象矇蔽,擁有“巴-奧組合”的帕薩雷拉隨時會在舞會上拔出短劍,然後劍出傷人。

    突然死亡

    洛朗"布蘭克在斜陽中的突然現身,就讓巴拉圭人“突然死亡”。

    經過113分鐘的疲憊格鬥,你會理解薩特為什麼要説“生存比死亡更漫長”了。

    布蘭克用殘忍的斜線製造的“世界盃決賽周首粒進球”。金球鍍金了這位馬賽人的頭髮,也染紅了奇拉維特的眸子。

    印第安後裔的奇拉維特説,“如果戰勝法國人,我將用印第安的方式向天空發射四枚響箭”。但“獵鹿人”來不及拉開這張硬弓,就仆倒於布蘭克設計的“突然死亡”中。

    誰也幫不了“斷腸的奇拉維特”,因為誰也阻止不了“斷腸的突然死亡”。就像卡迪萊克阻止不了比埃霍夫;就像哈克普爾阻止不了岡野雅行。

    足球滾動百年,已將殘忍推向一個極致——“突然死亡”。在疲憊穿行漫長時空之後,可能就一瞬間轟然僕下。

    足球需要殘忍。從這一點而言,奇拉維特是為“殘忍的足球殉道”,印第安的奇拉維特有種“出擊總統角逐”,就有種消化“足球的殘忍”。

    我一直不喜歡“金球致勝”的説法,它太纏綿,太像一個“大團圓”的俗套——與其把重心放在勝利的渲染,不如把重心放在對殘廢的刻劃。

    因此,引進“突然死亡”的世界盃,已然擁有了奪人死亡,但巴拉圭人可以通過“突然死亡”走入煉獄。

    從老祖母那裏遺傳來的四分之一印第安人血統的奇拉維特,現在應該想得起這樣一句話,“印第安人,是可以在死亡之中永生的”。

    所以,我認為巴拉圭被法國人“突然殘廢”掉是一種很“酷”的死法。在哥倫比亞扭着媚俗的腰身像水蛇一樣斃命後,在巴西人吵吵鬧鬧漸露“敗家”之風后,巴拉圭人以一次死亡為南美正名。

    雄壯的奇拉維特在賽後的嗚咽可以列為’98世界盃最經典的鏡頭。這個身上散發濃烈印第安煙葉味道的糙漢將打動所有的法國女人,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英雄末路”更具海明威特質呢?還有什麼比這樣的“突然死亡”更加桀驁不馴呢?

    巴拉圭這個貧窮的南美小國完全可以為這一役感到驕傲,他們用“突然死亡”警告了所有對手,“死亡其實是我們的勳章”。

    殘忍輪盤賭

    今晨,上帝的眼睛是緊閉的,他實在不忍心正視這場八分之一決賽的“輪盤賭”。

    世界上極富彈性的兩支球隊就在聖埃蒂安火併,在那座被稱為“綠色餐鍋”的美麗體育場內,有一支隊伍將被迫享用’98世界盃“最後的晚餐”。

    這是一次極奢侈的晚宴——屬於決賽的精妙享受,就被提前到八分之一決賽中揮霍了。

    你不能接受“陽光之子”貝克漢姆的揮淚遁去,就像你不能接受巴蒂斯圖塔的提前退場;你不能接受最激情的“新英格蘭交響樂”戛然而止,就像你不能接受最税利的“潘帕斯牧歌”飄然而去。

    “生命之杯”就是“遺憾之杯”,遺憾的世界盃就是最深刻的世界盃。

    就像1986年巴西與法國之戰,就像1990年荷蘭與德國之戰,就像1994年阿根廷與羅巴尼亞之戰——只有這產,你才能被“悲劇之美”撞動心靈。

    如果説這是了出不可避免的悲劇,那麼帕薩雷拉與霍德爾就是這出悲劇的導演——如果帕薩雷拉不“死磕”克羅地亞,如果霍德爾早些啓用“天使歐文”,那麼這場火星與地球的撞擊也就可以避免了,在天堂看球的上帝也就不用捂住雙眼了。

    這不夠殘忍——丹麥的尼爾松,那個以“殘忍”著稱的裁判把這場決鬥摔倒向了極度殘忍的“輪盤賭”。

    手指摳動板機——腳弓撞擊皮球,就像好萊塢“西部巨星”約翰"恩驚心動魂未定的那段著名道白:“我看見一束流星向我撲來。”

    巴特成為這場殘忍“輪盤賭”的最大穩紮穩打品,這名全英格蘭最堅定的“後腰”,卻以一記最“面”的射門被“嬉皮”的羅阿截獲,於是’98世界盃最無感染力的門將就成為“戈耶切亞”。

    帕薩雷拉勝了,現在他一切與一切都顯得很有道理,包括用克雷斯波換下巴蒂,包括命令麾下“死磕”克羅地亞。這就是“輪盤賭”,這就是本世紀關於足球最大的“輪盤賭”——槍聲響過,只有站着的人才是正確的。

    現在,貝克漢姆只能躺在“辣妹”的懷裏悲泣,希勒只能靠着鋼鐵工人父親的胸膛懺悔,謝林漢姆只能躲在倫敦的某個酒吧澆愁。你得承認,全英格蘭隊都是犯了錯誤的——

    38歲的霍德爾撐着鐵青的下巴説:“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忘記帶上麥克馬納曼。”而麥克馬納曼,這時正在看着《獵鹿人》中那段令人心碎的“輪盤賭”情節。

    冠軍啓示錄

    (一)

    “21世紀的足球怎麼踢?”——困擾這個星球的命題已被解開。

    結果其實已不很重要了,重要的是過程。“性感紅魔”否決“鋼鐵拜仁”,下個世紀的足球可以告別“機器時代”進入“性感狀態”。

    我始終相信,“性感”最終會代替“鋼鐵”。上帝是不會選擇結果的,他不忍心兩個最偉大的兒子中有一個會倒下——這個結果是芸芸眾生的意念使然,八成以上的球迷都在默唸、都在祈禱、都在發功——結果“性感”在一分鐘內創造了意念的奇蹟。

    (二)

    為什麼曼聯把進球安排在第90分鐘?因為她是“大眾情人”,她總是要把最美妙的部分放在“激情片”的結局。

    這顯得更“酷斃了”——最後一瞬才讓你欲醉欲死。

    (三)

    “拜仁的神經是鋼絲做的”,但謝林漢姆是把鋼銼,他用了20分鐘挫斷了這條鋼絲,再由錐子一樣的索斯卡亞完成“最後的刺入”。

    因此,“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絕不只是拜仁慕尼黑的座右銘。“冠軍盃”的路上,曼聯許多次地上演了反超場面。我要説——經驗主義者可以閉嘴了,“性感”中亦有最堅挺的部分!

    (四)

    舒梅切爾説過“要送給曼聯最好的禮物”,但隊長老了,就像在廣告中接不動一聽“百事可樂”。因此伴隨了20年的門柱支撐着他,“兩根門柱”,這才是舒梅切爾的“最好禮物”。

    (五)

    朱廣滬説出令人吃驚的“曼聯贏得僥倖”的時候,也是我理解中國足球為何永不“性感”的時候。“二流足球”玩不動風花雪月。

    (六)

    曼聯0比1落後的時候憎恨拜仁,曼聯1比1追平的時候感謝拜仁,曼聯2比1取勝的時候同情拜仁——長跪於地嚎啕大哭的庫費爾讓我們差點後悔幫曼聯搶走原來屬於別人的玩具。

    (七)

    英國人説:我們等了31年,因此不在乎多等90分鐘:中國人説——我們已等了18年也不在乎多等180年。

    都在等——一個等的是情人;另一個等的是負心人。

    (八)

    曼聯包乘的“協和式”飛機上備有各種美酒,但別人“泡吧”之後照樣可以改寫歷史,我們“泡吧”之後只能輪迴於歷史。

    (九)

    曼聯的冠軍盃,不僅可以盛裝榮譽,也可以盛裝啤酒,更可以盛香其上,告慰41年前不瞑目的8位英靈。

    (十)

    德國人踢球靠的是意志,而馬特烏斯是“德意志“的化身,馬特烏斯下場之際,意志的大旗便倒下了。

    (十一)

    曼聯人等了31年,福格森等了13年,這個星球卻等了一個世紀——一種“銷魂蝕骨“的踢法是英國人在發明了現代足球之後的第一個奉獻。高xdx潮出現在世紀末。

    好了,福格森將回去接受女王的爵位。

    貝克漢姆將回去接受“辣妹”的親吻。

    索斯卡亞將回去要求老闆提高身價。

    謝林漢姆將回去摟着小妞泡吧並肆元忌憚地面對《太陽報》的曝光。

    默多在將回去施展的有的會倆寫下“陰謀與利潤“。

    而中國人一覺醒來,便只能準備觀看一場昏昏欲睡的奧運會小組賽——而我在等,還將用發澀的筆頭描繪發澀的場面。

    金錢的陰謀:羅納爾多倒下

    女人殺不死羅納爾多,殺死羅納爾多的只有傷病。

    在古羅馬鬥獸場遺址,羅納爾多尾隨眾多角鬥而夭的勇士倒下。上帝哭了,他説:“兩千年前,這裏逃走了一個斯巴達克;但羅納爾多運氣不好,他必須死於角鬥。”

    羅納爾多之死就是天才之死,而“天才之死,往往死於陰謀”——這是莎士比亞説的。

    這絕對是一個陰謀,就像兩千年前的斯巴達勇士並非死於劍下,而是紛紛死於貴族的陰謀,羅納爾多在“足球的鬥獸場”裏死於金錢的陰謀。

    “後工業時代”把足球的利潤利潤向了極致,每一個球員都成為資本家印鈔機裏的一個零件。資本家是最善於使用天才的,但資本家也是容易毀掉天才的。

    羅納爾多就這樣被毀在了“現代鬥獸場”。由於膝部韌帶撕裂,我們-聽不到恐怖的響聲,但羅納爾多更像被一柄無聲手槍擊中的,這柄手槍就是莫拉蒂式的“金錢的陰謀”。

    上場僅6分鐘就舊傷突發的故事只能揭發出這樣的真相——天才的傷並未痊癒,為了儘早推出“鬥獸場”裏最偉大最有票房價值的鬥士,資本家使用了大劑量的“里拉”、“美鈔”為傷處打封閉。

    在缺乏英雄時代,唯一一個貼近馬拉多納的人消失了,在他之前,巴斯滕帶着嵌着鋼釘的雙踝踽踽而行……

    沒有天才的足球將沒有快樂,我們不能忍受像安德森、卡馬拉、邁耶這樣粗劣的選手充斥球場!

    貝肯鮑爾在’98世界盃後對“現代職業足球”痛心疾首:只有工作,沒有快樂;弗格森在去年聖誕節也大聲疾呼:選擇了比賽,卻要毀了球員。

    現在我們終於領會馬克思那句“每一個金幣裏都有血腥的味道”了——資本家利用我們盼望天才表演的願望,正如當年“克拉蘇”們坐在古鬥獸場上欣悦關注關“斯巴達”的廝殺而後博取着錢幣。

    我不想念羅納爾多還能復出,降落這個星球卻第一個被金錢殺死的“外星人”,今後只能在加勒比海灘上與妻兒一道曬太陽了——美蓮達與羅納德,將是他餘生的“解藥”……

    國王的盛宴

    讓“2000歐洲盃”在曾經絕人寰的“海瑟爾死地”爆發是這個星球的選擇。這個星球,唯有足球才能慰藉受傷的靈魂……

    “2000歐洲盃”就是激越之杯,比利時國王阿爾貝與荷蘭女王貝婭克麗特絲必須用聖潔的金盃盛滿美酒進行“千年足球彌撒”——足球回到“海瑟爾”,它要一次迴歸完成世紀使命。

    因此,當讀音酷似“goal”的古爾打入“千年進球”之時,當“黑色炸藥”小姆彭薩炸破海盜的船甲板時,當“一千伏先生”威爾莫茨不斷施展他的“極限穿透”時——歐洲足球,用狂暴的方式解決着它的“海瑟爾陰影”。

    國王們説:“這是我的盛宴!我的盛宴要洗滌所有的塵垢。”——歐洲必須純潔,歐洲足球必須正統。

    歐洲的足球就是正統的足球,歐洲盃就是至尊之不,因此,恐怖“海瑟爾”必須改名崇“鮑杜安”——國王們必須抹去全歐洲的心理陰影以維持“歐洲中心論”的概念!

    這就是整個夏季的主題——開幕式那個典型的平民小孩要夢想成為巨人,“白與藍”要鋪敍“2000夢的故事”,歐洲——要跨越海瑟爾廢墟建立新世紀足球秩序,而每個人將成為自己的國王。

    我不知道比利時人瓦塞吉怎樣用“鄰家老伯”的方式解決了舍德貝里與拉格巴克的聯手出擊,也不知道紅魔與海盜以怎樣的心情在曾經的“海瑟爾”度過“揭杯這戰”,但我知道,我確信整個星球的人也知道——在這樣一個銷魂蝕骨的夏季後,“海瑟爾”將一去不返。

    連二流的“紅魔”與二流的“海盜”都能為我們提供性感的決戰,是因為歐洲足球致力於確立它的絕對權威與聖潔,國王的盛宴必須是貴客,歐洲的這個夏季必須激情四射。

    於是我們,我們這些躲在星球另一半的“假A”“假B”的看客們,只能準備些啤酒、冷餚,在向老婆與老闆同時撒謊後,以一種難以名狀的複雜心情,晝伏夜出地偷看別人“國王的盛宴”……

    豪門的勝利

    “羅馬王子”托蒂製造的斜線殺機在神聖鮑杜安國王體育場否決掉了任何關於土耳其疑“點”卑劣的説法。

    儘管意大利人並沒有完全展現出他們的“性感”球衣,但出於對佐夫敢於砸碎老婦人牙箍式的頑固體系,並掀起真正的革命性行動的尊重,更出於對曾經擁有眼神讓人心碎的巴喬的球迷情結的理性留戀——我認為意大利人的勝利是合乎邏輯的勝利。

    在失去了幸福的想象力後,比利時人試圖高舉全歐洲最硬朗的大旗。但“一千伏先生”威爾莫茨與“德比郡主”斯特魯帕只能散發牛仔般的煙草味,他們“伐木式”的精魯推進並不能阻止意大利的革命性足球。

    這就是佐夫帶來的“五種武器”,托蒂、因扎吉、蒙特拉、德爾維奇奧、皮耶羅——這是“星球大戰計劃”中最驕傲的一個進攻體系。

    我反感用懷疑眼神盯住意大利的人,如果像這樣對中國球迷具有“啓蒙教育意義”的足球都不能堅守住她在“豪門夜宴”中應有的座位,歐洲足球程序無異再發生一次“海瑟爾慘案”。

    按時髦的説法,沒有“冷門”的足球就是沒有魅力的足球——但是,如果像意大利、荷蘭、英格蘭這樣對世界足壇有教父作用的球隊被“小人”們提前擊斃,就是對神聖歐洲秩序的亂倫行為。

    因此,在費奧雷與因扎吉利用一次純意大利對話鎖定勝局後,曾經的“海瑟爾陰影”與曾經的“點球陰影”被他們就此揮去——佐夫帶來了7名尤文圖斯球員,重回海瑟爾的他們為15年前的31名意大利亡靈進行了勝利的彌撒。

    我不是足球沙文主義者,但我認為——今晨意大利曾經的海瑟爾取得的勝利至少有兩個意義:其一,他們重新建立了對“比利時小人”的信心;其二,“豪門夜宴”體現了真正的貴族意義。

    性感撲面而來

    能劃出比維多利亞腰身還優美的弧線的貝克漢姆與能揮出經“天涯明月刀”還要眩目刀風的費戈,在今天凌晨率先高舉起歐洲盃“性感主義”大旗。

    在經歷了德國、羅馬尼亞讓人懨懨欲睡的“夕陽之爭後,這場肆無忌憚的對攻戰使人們對歐洲足球“21世紀主題”有了最淋漓的閲讀——什麼是21世紀的性感主義足球?曾以’88歐洲盃傾國傾城的長髮蘇里南人古力特仰天長嘯——“性感足球”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讓你在進攻中被雷電穿過身體撒碎靈魂。

    在歐洲,很久沒有領略這樣的“性感”了。腳法細膩得可以“在餐桌上跳舞”的葡萄牙,進攻慾望高漲得像服了“精神偉哥”的英格蘭人,讓空氣中充滿了荷爾蒙,最後擁有全歐洲最好的“短技術”的“黃金一代”,憑藉他們固執的10平米“滲透”,以“天外飛仙”的孤傲打法,終使“灰眼伯爵”希曼失魂落魄。

    基岡肯定要後悔率隊駐紮“滑鐵盧”酒店了,發誓一定要否決滑鐵盧歷史的這個“英國拿破崙”痛苦地閉上他曾經令紐卡斯爾人傾倒的眼睛。英國人輸了!——被一幫突然現身的邊緣殺手打輸了。

    視進攻為生命的英格蘭與視技術為靈魂的葡萄牙為整個歐洲整個世紀上了一堂教學課,像火星一樣的速度,像流星雨一般的進攻才是構成歐洲“明日帝國”的生命。

    這是2000歐洲盃的“定音鼓”,歐洲大戰第6次戰鬥真正為我們定下了感人的基調。

    不用判斷貝克漢姆與費戈誰是這個星球的“最佳右路王”,也不必在乎誰是這場比賽真正的勝利者——勝利的其實是足球,在失落了範"巴斯滕、古力特、裏傑卡爾德這樣的天才若干年之後,我們找回了讓人在球場上窒息的感覺。

    歐洲盃得此一戰足矣!它如同名動江湖的“決戰紫禁之巔”,沒有人能抵擋葉孤輕輕一劍,沒有人能抵擋西門輕輕一笑,那一戰代表着武林,這一戰代表着“2000歐洲盃”。

    最偉大的兩個“7號”變換了球衣,就是葉孤城與西門吹雪之間的惺惺相惜——世界上有一個這樣境界的高手已不易了,何況得二?

    套用一句曾時髦的話形容這場撲面而來的比賽就是——“性感會讓你淚流滿面”!我保證,50年之內都無法再逢這樣的“淚流滿面”……

    天下第一鴉

    “天下第一鴉王”貝利生來只能動腿,不能動嘴。“球王”貝利的腿用來征服世界,“鴉王”貝利的嘴卻只能毀滅世界。

    “2000歐洲盃”,貝利的嘴先毀了英格蘭,現在又生生滅了西班牙,鴉嘴裏似乎有一道邪氣,蠱惑得號稱“公牛”的西班牙隊變成一羣“蝸牛”。

    ‘90世界盃,貝利青睞南斯拉夫,眯着眼説出“斯拉夫人將征服意大利”,結果生猛的馬特烏斯上來就4比1把“征服者”揍成“變形金剛”;’64世界盃,哥倫經亞不幸被“鴉王”噴了一口氣,非但輸和“稀里嘩啦”,還賠上了可憐的埃斯科巴;至於’98的西班牙隊、尼日利亞、德國隊,賽前都無一躲過“鴉嘴”飲點,死狀極慘……

    貝“鴉王”練的什麼功,練的是温瑞安筆下的“反反神功”!他老人家看好誰,誰就難逃一動——英格蘭2比0形勢一片大地好,愣被葡萄牙人把“性感”逼成了傷感;西班牙門將莫利納素來“神眼鐵爪”,結果不去抓球反擊抓頭,讓挪威人長笑而去……

    看看“鴉王”在著名的《米蘭體育報》上留下的賽前“真言”吧——A組,我看好英格蘭,他們應該被尊重;B組,意大利有很多問題;C組,西班牙是唯一可瞧的,斯洛文尼亞不過是小國;D組,裏傑卡爾德率領的荷蘭隊很少贏球……

    天啊,我的乖乖!貝利竟無一説準——套用那段偉大的名言總結鴉王的豐功偉績就是,一個人説錯一句話不難,難的是句句都説錯!

    如果你愛一支隊,請讓貝利詛咒它;如果你恨一支隊,請讓貝利讚美它。“鴉王”就是一面鏡子,它能清晰地映出客觀圖像,可惜方向全是反的。意大利的球迷對貝利的“輕視”感激涕零,不僅在報上發了致貝利書,還披露了佐夫、裏傑卡爾德高興得為貝利祈禱了一夜,而卡馬喬、基岡則忙不迭迭打電話讓“鴉王”收回成命……

    我不知道貝利為什麼賽前總關不住自己的嘴,更不明白媒體們為什麼一定要讓貝利大吐鴉氣。貝利脱下球衣就不是球王,而是擁有巫術的鴉王。

    看看“小國”斯洛文尼亞怎樣差點把南斯拉夫弄得灰頭土臉吧——卡塔尼奇真應該跪在貝利腳下,虔誠地吻他的腳,並請求他預測一次“斯洛文尼亞將提前打道回府”……

    而博斯科夫則捂着心臟對他的兄弟、場邊觀戰的中國國家隊主教練米盧蒂諾維奇透露了一則驚天秘聞——

    “1991年廣州國際女子足球賽,貝利去過一次中國。他愉快地接受了中國記者的採訪,並説謊:‘中國男足很有希望,在未來的幾年裏,你們會湧現出馬拉多納似的人物,並很快會成為亞洲第一,連續獲得世界盃、奧運會的出線權……’”

    10年過去了,我陡然找到“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不敗到底不服輸”的原因——可惡的“烏鴉”!……

    冷豔歐洲盃

    演《霍元甲》那會兒,神州大地“萬人空巷”。那時還不興搖頭丸搖頭水之類,但中國民眾臉上盡是亢奮的神情,就連小孩們見面打招呼,也不像如今很洋氣的“Hi”或“Morning”一聲,而是練一趟張牙舞爪的“迷蹤拳”……

    現在回想,這不過是一部粗製濫造的東西,經起成龍的動作系列,或者尚格雲頓、施瓦辛格的好萊塢大片,它幼稚得難以救藥。

    但與《我的中國心》一起,它成為影響一代甚至兩代中國人成長的“精神催化劑”——它代表着一種民族情結\一種心理支撐。中國人沒有在“迷蹤拳”裏迷失,反而活得虎虎生風。

    後來能夠讓中國人“萬人空巷”的逐漸只有世界盃——準確地説是“世界盃亞洲區外圍賽”,中國男足遠沒有民族英雄霍元甲那麼神勇,對手並未陰險地在茶水裏下“砒霜”,但他們每回死狀極慘……

    但這不妨礙中國人熱愛世界盃,它代表着一種民族情結,越是衝不出去,越是關注它。到後來,沒有中國隊的世界盃都已成為了中國人的“情感空殼”,裏面聊以寄託的是把我們打趴下的韓國隊與悄悄幹活的日本人。

    ’98世界盃,我們的民族情結借殼上市變成了“亞洲情結”。韓國隊被荷蘭人打得滿眼金星時我也找不到北,日本隊的小碎步被牙買加人戲弄時我也痛苦萬狀。

    世界盃,在衝不了杯的中國人主中有絕對情感地位。

    歐洲盃——按流行的説法它是“精品世界盃”或者“沒有巴西、阿根廷的世界盃”,但它仍然無法博得民眾極大限度的認同。它更像一個歐洲貴族似的沙龍,或者“歐洲的杯”。它不能像《霍元甲》一樣撥動中國人情感中最敏感的弦。

    突然想起《春節聯歡晚會》,晚會是越來越糟了,但收視率一丁點不見下降——中國人追求團圓追求熱鬧的傳統改不了。張斌説:大而全啊……沒有巴西就像沒有董文華,沒有阿根廷就像沒有趙本山,雖然他倆一個愛跑調,一個以裝傻逗人笑。

    英格蘭與葡萄牙“性感大戰”次日,有球迷打電話垂詢足協盃與甲A聯賽,併發泄對足協盃“三強出局”之憤——我無語。“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是一個極人文的道理,比如我自己特愛吃白菜……

    歐洲盃的經典、歐洲盃的激情、歐洲盃的“絕不魚龍混雜”——這是一幫有“精品癖”的人説的,但“精品歐洲盃”就像上等龍蝦一樣擺不上每個中國人的餐桌。

    被稱作“歐洲盲腸”的瑞典、比利時兩個“二流”的拼殺,僅從況技水平而言絕對超過甲A,甚至超過世界盃某些亞洲隊參賽的場次,但它絕抵不過國奧VS巴林的收視率。

    “金大俠”之所以風靡一世,是因為他玩透了“帶人”這法門——每個人都能從“郭靖”找到自己的影子,每個人都想從“小龍女”尋着舊日情人……足球是一件作品,作品就應被每個人找到情感寄託……金大俠説。

    沒有巴西阿根廷倒罷了,沒有中國隊甚至沒有韓國、日本隊,你讓我到哪裏去尋找“楊過哥哥”或“韋小爵爺”?

    於是,激發不了民族情結與大團圓情趣的“歐洲盃”,在中國就像“冷豔嘉官運亨通”或孤傲“林妹妹”一樣成不了“大眾情人”。

    足球分兩截

    男人分兩截,上半截與下截。上半截是修養,下半截是本質。

    這是《三聯生活週刊》對男人這個品種最有見地的解構。洪晃説:女人嫁給男人大部分是因為他的上半截,喜歡修養好的男人。瞭解“上半截”很容易——比如一張名片,或者一個存摺,甚至西裝是什麼牌了。

    瞭解下半截則很困難,下半截藏在西裝裏。但它卻是本質的,決定一個男人是善、公平抑或兇惡甚至粗俗的通常是下半截。

    很少有女人因為他下半截而喜歡上一個男人,但“下半截”卻往往在不經意間頑固地冒出來。於是女人們很痛苦。

    足球是人踢的,而且主流力量迄今還是男人,所以足時不時要裂變為“上半截”與“下半截”。歐洲盃的足球也分為兩截。

    比如説被當作“大眾情人”的貝克漢姆,一直以比迪卡普里奧"萊昂納多還要雋永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但有人指着鼻子罵上門來,順手還將妻兒女一併捎上,“貝帥”只能不忍——豎起可以彈鋼琴的頎長中指作“朝天一指”狀,這就露出了“下半截”。

    德國哲人把德意志比成雙層巴:上層坐的是思想家與政治家,下層坐的都是實幹家與勞苦大眾。德國人很驕傲,他們一直堅定團結的雙層巴里。

    但團結的德國足球像醜陋的臀部一樣分裂了——它一夜間就顯出“上半截”與“下半截”不復存在。“下半截”吵吵鬧鬧,證明人確實都有私心,這反倒可愛。

    歐洲足球分野成兩大陣營,一種是以葡萄牙、西班牙、法國為代表的“技術派”,一種以挪威、比利時、瑞典為代表的“衝擊派”。後者明顯屬於“下半截”那類,它是足球的原始風貌,像風化岩石一樣粗獷不羈。

    但“下半截”有些失寵,因為人們都喜歡“上半截”那種媚態萬般風情萬種的樣子,如果意大利、英格蘭那幫酷斃了的“帥哥”慘遭淘汰,有人絕對“哭斃了”。

    有幸列為“飛翔的荷蘭人”中一員的克魯伊維特今晨在費耶諾德很“風情的一推”就把下半截的丹麥人推下崖。但克魯伊維特因“強xx嫌疑”被傳訊,據説還開車撞死過人;他的師史博格坎普氣質高雅、神情傲慢,但“冰王子”,一提飛機就腿顫,這是他們的下半截。

    最後一個“歐洲中場藝術家”齊丹被法國評論員嘲笑為“跑起來像一個巴士底獄逃犯”;向“歐洲大陸派”靠攏英格蘭一眨眼就露出老祖宗的粗硬作風,亞當斯沒守好“下半截”,被費戈輕鬆“穿過了你的黑髮的我的手……”

    很多人都刻意隱瞞自己的下半截,但洪晃的同學有次夢見自己果真分成兩截,上半截到井崗山參加革命鬥爭,下半截卻跟洋妞留洋經商去了。這説明上下半截是同時存在的。

    施梅切爾今晨淚灑球場,他曾經還咆哮公堂,這個“黃髮渾人”從不掩飾自己的“下半截”,同一類型的還有馬拉多納、坎通納以及塔瓦雷斯,我瞧着喜歡。

    沒有“下半截”的足球是不完整的,你可以叫它“被閹割的足球”。

    歐洲空杯

    被當作“大眾情人”的英格蘭就像讓人牽腸掛肚的“英國病人”遭遇了一個致命“黃玫瑰之夜”。

    從維納布爾斯率英格蘭向“大陸風格”急轉之時,這支隊伍就奠定了“性感”與“傷感”兩種品質——新英格蘭基調就是《泰坦尼克》基調,在船舵風情萬種進行“死亡一吻”的基調。

    溺死萊昂納多的不是冰山而是船上那個銷魂的“玫瑰之夜”——英格蘭的命運把卡梅隆那部影片的真實主題解釋到極致。

    “火星叔叔”馬丁救不了“新英格蘭號”不可救藥的滲水,高地農民阿蘭"希勒的頭槌只是一柄鐵匠鋪死板的鐵錘,天才歐文真應該用天才智商考慮一下,為什麼他的雙腿總是“不能經受生命之摔”。

    這一支把“性感”與“傷感”擁為一體的“朝陽球隊”走了,他牽着長滿“老年斑”的德國人的手走了,這一老一少的背景真像一次嘲弄——最前衞與最古板的東西都將進入“2000歐洲盃”的焚必爐!

    我認為德國遺老們的止步代表着歐洲“老人足球的壽終正寢”,而英國人的死亡證明歐洲的革命高xdx潮尚未真正來到,就像於連"索黑爾之死,只是一個革命的楔子,最終的革命成功還得鬥爭。

    像英格蘭這樣擁有諸多漏洞卻極大程度被人們喜歡的球隊,證明未來足球應該生存於“感性衝擊的愉悦”——絕不能像羅馬尼亞,依靠無賴的防守+閃電出手,像超級市場的小偷一樣來贏得鬼鬼祟祟的勝利果實。

    看來歐洲足壇仍有一種“復辟跡象”,那種存在於30年代前的陳腐打法還可以打上領結、抽着雪茄混跡於上流社會的餐桌上。

    我喜歡像土耳其這樣從“布衣”崛起的球隊,但我不喜歡像羅馬尼亞這樣靠“廝混”得手的“老江湖”;我喜歡像英格蘭這樣只把“性感”當“用力感”的英雄,但我不喜歡德國這種滿臉皺紋、散發着“海公公”腐味的狗熊!

    英格蘭的問題是“戰術體系”的問題,但它不存在發展方向的問題——英格蘭還可以改進,因為他們像處子一樣年輕!

    英格蘭的死去就像戴妃的死去一樣具有“風中之燭”的悽美,這一夜的鉅變對於我而言,歐洲盃已經結束!就像沒有意大、巴西、法國、荷蘭一樣的世界盃——沒有英格蘭的歐洲盃已是一具空杯。

    英雄·狗熊

    李寧從鞍馬上掉下來那回,我沒有夥同其他中國人一起大罵鞍馬。我大罵李寧。

    李寧把鞍馬玩得比們玩筷子還熟,但他老了,老得拿不動這雙筷子了……他像個“江湖老藝人”一樣從鞍馬上掉下來時,把自己的榮譽我們的心情祖國的希望統統砸了個大坑。

    後來我漸漸知道,英雄是被人造出來的,每個人都需要“神話”,為了神話的延續,延續必須在神話中不知補血地翻滾騰挪。英雄延續着神話,神話製造着英雄,直到英雄變成了狗熊……

    我一直對哈吉那頂不知那隻鳥嘴裏封出的“喀爾巴仟山的馬拉多納”這個稱號頗為不滿,我認為相對於馬拉多納,哈吉的技術就像一個盜版VCD碟片,無論從視覺效果還是藝術氣質都比正版差

    了一個檔次——但是,我以為哈吉還算得上一個英雄,他是這個世界上所剩無幾能悟出用腳踢球的人,並隨時糾正足球向“橄欖球”發展的可怕傾向。

    然而哈吉終於不能免俗,他又來到歐洲盃並不與馬特烏斯、希曼、亞當斯這幫大步一道在場上累得勾腰駝背,累得時不時吐一口濃痰。

    幾個小時前,可能是為了顯示自己仍屬於生猛“酷哥”那類選手,哈吉剃了一光頭在場上晃來晃去,直晃得主裁判波利萊心煩意亂頭昏眼花,最後用剃刀一樣紅牌把他趕出場去。哈吉是不是“

    假摔”將成為歷史之謎,但他那枚惡俗的光頭肯定引起了波利萊的注意,“黑咕隆呼就你那亮,我不抓你抓誰?”波利萊內心獨白着《警察與小偷》“老茂”的台詞……

    看到哈吉背上那個斗大的英文名字,“HAGI”,我覺得像“HACI”——“啥慈五行針”專治中老年風温性關節炎。但哈吉太老了,連“中華神針”也救不了他。

    這就是“老人”的悲劇,他們在歐洲盃被戈麥斯、歐文、費戈這樣富有彈性的“黃金一代”蹂躪得像一張手紙,他們本可以放棄湊足“150場”這樣的無恥虛榮,而像馬龍"白蘭飾演的“教父”那般自信

    深沉地指揮兒子們騰挪江湖。“老人”的江湖當在心中,而不應在甚囂塵上的的場上。

    但他們偏執於昔日英雄夢中,所以墮落成狗熊……這也使我們所有的美好感化成碎片。

    我反對從“老驥伏櫪”“悲情英雄”的角度渲染他們的精神,我認為這是一種“精神鴉片”,誇大精神作用便違背了唯物主義的宗旨。至少,讓他們像滿臉褶子的半老徐娘在全世界面前被更年輕更漂

    亮的角兒擊垮,是一種不人道……

    為了讓哈吉重返國家隊參加歐洲盃,摩爾多萬曾含着眼淚説:只要你回來,我願意為你洗腳。這下好了,老哈吉只能“洗洗睡了”。

    那種年過八旬功力深不可測的老俠客在唯物世界是不存在的——趙王后來為什麼不啓用廉頗,因為廉頗除了能吃大量米飯外,只能大量屙屎了……救不了趙國。

    高老大死了

    把約翰"克魯伊夫當成神是全荷蘭人的決定。1974年,克魯伊夫在慕尼黑奧林匹克體育場導演的“凌波微步”式的破門讓還未嗅到皮球的西德人以為上帝降臨了。

    克魯伊夫從此戰勝女王成為荷蘭真正的“圖騰”——那時候,無論古力特還是裏傑卡爾德不過的阿賈克斯或埃因霍温訓練營流着鼻涕的地名小子,他們唯一的夢想就是為“神”擦一擦皮鞋。至於

    克魯伊維特,恐怕只能在孃胎裏聽聽對“神”的有慕之情……

    這是荷蘭人“看上去很美”的悲劇根源。荷蘭足球的崛起其實就是克魯伊夫的崛起個“圍海造田“的小國,對克魯伊夫的精神依戀最終使他們精神失控。他們擺脱不了克魯伊夫的靈魂奴役。

    我一直堅持這樣的觀點,克魯伊夫在造就飛翔荷蘭人的同時也毀了荷蘭人。荷蘭足球近30年的沉沉浮浮都由“精神鴉片”克魯伊夫一手造成。

    他拒絕’78世界盃,荷蘭人再次在決賽中敗,而手他的聲音就像《星球大戰》黑暗帝國的神秘皇帝一樣不斷左右着荷蘭的航向。沒有人能超越克魯伊——所有荷主帥們都難以逾越神的豐碑,

    米歇爾斯、希丁克、範加爾、埃德卡沃特,他們只不過是時時在全息影像中幽浮而出的皇帝腳下艱難掙扎的臣民。

    荷蘭人不能團結在國家隊主教練的周圍,因為他們冥冥之中要團結在“神”的周圍。“神”的每次發話都要引起天才如雲的荷蘭國家隊的震動,這就是荷蘭隊屢生齟齬的原因。

    《流星"蝴蝶"劍》——古龍説:即使如孟星魂、石羣、小何這樣“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高手,只要沒有擺脱生之養之、制住其靈魂的“高老大”,他們也不過是一羣江湖廢物,他們永遠不

    能超越精神寄託成為自身主宰。

    克魯伊夫就是“高老大”,克魯伊維特、古力特、戴維斯就是孟星魂、石羣、小何——把克魯伊夫當成神是當年荷蘭的錯誤,因為他們就此陷入“高老大”陰影無法自拔。

    “高老大”説:“小孟,你不認為你這樣是對的。”然後“小孟”們就在每次最最的江湖搏殺中失魂落魄,直到對手的劍冰冷地抵住他們的喉嚨……

    克魯伊夫説:“不!我不認為這是真正的荷蘭足球。”然後荷蘭隊就會像一架錯亂的風車,直到颶折去它所有的翅膀。

    只有88年由古力特、巴斯滕、裏傑卡爾德“三劍合璧”才擺脱了這個隨影,但巴斯滕的過早夭折,使這個“劍陣”不復存在。

    “新新人類”克魯伊維特、戴維斯的茁壯成長是荷蘭人的一次反思機會,我們驚詫地發現,在“2000歐洲”之際他們聯袂向“神”發出挑戰,他們讓高老大住嘴,讓高老在滾開,這在荷蘭足球史是

    破天荒第一次!

    隨後擺脱“強xx”、“車禍”隨影的克魯伊維特就像擺脱高老大陰影般發出生平最犀利的一套“流星蝴蝶劍”。我不認為這是對斯拉夫人的勝利,我認為這是叛逆者對“神”的勝利。

    與需要齊丹需要馬拉多納的法國、阿根廷不一樣,荷蘭人不需要神,他們才氣太盛,“神”的旨意會讓他們“走火入魔”——馬拉多納一秒鐘的指引會帶潘帕斯草原的遊牧民族登堂入室,克理伊夫一個單詞的發音會讓荷蘭人像風車一樣眩暈找不到北。

    “高老大”被孟星魂手刃那天,古龍説:他終可成一名真正的刺客;克魯伊夫被荷蘭人集體否決那天,我説:荷蘭足球終可成飛翔的足球……

    紅顏薄命

    填充美國民眾一代夢想、至今仍作為“大眾情人”代名詞的天生尤其物瑪麗蓮"夢露的香銷玉殞,是典型好萊塢語言敍述的“紅顏薄命”的故事。

    “紅顏”必須薄命。唯有“薄命”紅顏才具備動人的色彩。在世界範圍內,這符合着“小布爾喬亞”的感傷情調。

    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然後陳圓圓隨風而去;嘉寶集中歐洲王室最冷豔的氣質,然後嘉寶大半生只能由一隻貓陪伴;“風中之燭”的戴安娜王妃是至今最貼切解釋“紅顏薄命”的……

    “紅顏”+“薄”就是真正具有震撼力的敍事線索——用《泰坦尼克》把全世界人的眼淚裝潢太平洋的卡梅隆導演説。

    歐洲盃就是一個好萊塢夢工廠,夢工廠就建造夢露式的紅顏薄命。

    在擁有憂鬱眼神的勞爾與擁有陽光般笑容的貝克漢姆追隨巴喬演繹,“紅顏薄命”的片子後,唯能代表全歐洲最年輕、漂亮打法的葡萄牙隊按着這個路了倒下去了。現在看來,他們為我們提供

    一切美好的感受不過就是為了一次美好的香銷玉殞。

    最好的活法就為迎接最悽婉的死法。步伐比皮膚還具彈性的戈麥斯,觸球比熱吻還具煽動力的費戈,進球比摘花還要優雅的若昂"平託……

    我不得不再次寫出《查太萊夫人的情人》中那句極致傷感的短句:我還沒有很好的活過,就要選擇死去……

    這是一個足球定理:最漂亮的東西都是短命的。

    葡萄牙人顯然比法國人更符合年輕漂亮的審美情,禿頭的齊達內與光頭的巴特斯很難給人帶來美妙的回味,他們成熟得近乎圓滑,像標準的法蘭西某街一個雜貨店老闆或修車廠強壯技工。

    ‘92的荷蘭、’94的哥倫比亞、’98意大利和阿根廷,我幾乎可以在今後所有的比賽前斷定,凡擁有憂鬱眼神、王子般面容及性感打法的隊伍都是“薄命紅顏”。

    選擇勞爾踢失點球是“紅顏薄命”的情節需要,選擇葡萄牙死於點球也是“紅顏薄命”的繼續發展——上帝創造了美好的東西,再把他們毀來,這是悲劇。

    我常想,如果瑪麗蓮"夢露不以那樣神秘的方式死去,她會不會成為比肯尼迪更能佔據民眾內心的人物;如果戴安娜王妃不被像“黑洞”一樣的遂道吞噬生命。她會不會成為英國小市民的“安魂劑”?

    在過去的巴喬,現在的勞爾、戈麥斯,過去的“地中海藍色交響樂團”與現在的“黃金一代”停止呼吸時,“紅顏薄命”凸現成像你今晨這般心痛的真理:我漂亮的活,為了我漂亮的死……

    開進米蘭

    今晨頭條消息——是齊達內、是法國隊!——不,是拿破崙!!!

    請相信這是1796年拿破崙發表著名的《開進米蘭》的歷史應驗,他説:“意大利這些所謂了不起的堡壘看來是不堪一擊的,你們要像征服亞平寧山脈一樣迅速地把它踩在腳下!!!”

    拿破崙200年前的勝利奠定了帝國的基礎,齊達內200年後的勝利開創了歐洲的方向。

    應用“鏈式防守”比食用“通心粉”還要普及的意大利人這次遭到了報應。他們不相信維爾託德與特雷澤蓋能夠像昔日德國人那樣起死回生,但法國人做到了。在對意大利歷肋實施了無數次突擊後,他們終於打斷卡納瓦羅最後一根漂亮的肋骨。剩下的事便是讓他們的希拉剋總統在這一夜感受“統治歐洲”的快樂。

    雖令全法蘭西人驕傲的思想者保羅"薩特説:“讓它存在,讓它存在並延續”——一但足球場最後一個思想者齊丹"齊達內卻並不想讓可惡的“鏈式防守”像通心粉一樣繼續存在,他要撥亂反正。

    1982年,叨着大煙斗的貝阿佐特擁有一個羅西就統治了世界,然後我們時隔8年直到德國人回來時才擺脱了“防反噩夢”。

    2000年,戴着“西西里墨鏡”的佐夫擁有一個托爾多差點統治歐洲,幸好頭頂“福音書”的齊達內重承上天的旨意“正本清源”。

    羅馬帝國堅固的堡壘只有拿破崙才能粉碎,意大利堅固的鏈條只有齊達內才能穿透。

    但無意否定意甲聯賽在我們心中“科普物讀”一樣的地位,但我要否家意大利國家隊切割比賽書法的做法。

    將把“力量足球”與“技術足球”打通任督二脈的法國隊掌握了“控制足球”的真諦——那種寵辱不驚始終讓皮球貼着草皮運行的內在韻律感就是下個世紀的方向。

    維爾託德與特雷澤蓋最後一刻完成“不可完成的任務”,與西班牙人最後90秒的“大逆轉”不可同日而語。後者是生命本能的掙扎,而前者則代表歐洲的正統沒有“亂倫”。

    正像炮兵少校出身的拿破崙站在全體歐洲貴族面前所説:“我不代表巴黎,不代表法國,我謹代表歐洲未來宣言,真正的程序開始了……”

    歐洲盃就是一場“情感拉鋸戰”,但最後法國人鋸倒了這棵大樹。在無論政治經濟還是足球地位都不是歐洲“老大”的法國曆經苦難終成“王中王”的時候,我再次借用拿破崙另一句話讚頌這個結果:

    “士兵們,前面就是阿爾卑斯山,翻過去可能是槍炮,也可能是玫瑰,但我們必須翻過去……”

    今晨的玫瑰獻給開進米蘭的法國部隊。

    感動後遺症

    這是一年缺乏感動的時代,但我們被歐洲盃感動了一個月。

    我們就像吃了搖頭丸喝了搖頭水甚至吞吐了“偉哥”,以最亢奮的狀態度過了這個黑白顛倒的夏天,我們就像堅信語言是最巨大的力量薩特,動用了網絡時代以來最情緒的字眼最誇張的手法最狂亂的思維方式,來形容這個鑌鐵皮鍍銀製成的傢伙,就像“德勞內”杯是我們祖宗傳下的什麼寶貝。

    一個從不看球的朋友對我們這種極端舉動大為了解,“德勞內”——“得了,累!”關你屁事。

    這讓我們有些做愛後的泄氣感覺。’98世界盃後我就產生過這個感覺,我總結這為“情感不應期”,不到下次高xdx潮將一直萎靡不振。

    每一次感動都會有“後遺症”,就像每一次失戀,我整個軀體被抽乾了水分只能像個蝦米似的踽踽獨行。

    有人説歐洲盃就是一個“好萊塢夢工廠”,電影裏該發生的事全在杯裏發生了。

    看電影的感動就是不留“後遺症”的感動。你可以在歐洲盃期間對貝克姆、戈麥斯的出局痛哭流涕,也可以對達拉斯這廝大喝一聲“抽丫的”,但德尚把杯一舉你就得恢復人形,冷靜得像葛優一樣沒心沒骯——“葛玲?葛玲是誰啊……”

    這麼遠,咱瀟灑得起。

    最讓我不解的是那些感動得非要“從一滴水看太陽”的人,每回歐洲盃、世界盃告停,他老人家都得把好端端的一部大片往國產片瞎靠,煞有介事地要我們總結什麼學習什麼領悟什麼,並指出這個距離其實並不遠。

    知道國產片怎麼折騰也上不了好萊塢那個殿堂,張藝謀拿來拿去不過是在“金熊”與“金棕櫚”之間徘徊;雞蛋怎麼孵也沒法奔恐龍那個方向發展,雖然六國科學家聯手破解了基因“密電碼”,但雞與恐龍必須還有個界限,否則吃雞都得花大價錢。

    人説,《紅樓夢》最想説的就是“意淫”主題,人人都需要“意淫”。歐洲盃提供這麼一個隔巖觀火隔山打牛隔靴搔癢隔着牆壁想媳婦兒的“意淫”機會咱享受了妙處趕緊撤!

    不要把甲A、甲B、中國足球未來之七十二思考摻進來。看了鳳姐就看了吧,“感動後遺症”是危險的,那會像賈府那個混小子夢裏驚魂非得精盡人亡不可。

    今年中國足協把甲A賽程安排精了。就在我們把大部分情緒用在星球另一半的悲歡離合,這一半的猥瑣鄙陋之事就在“打槍的不要,悄悄的幹活了”……

    科薩諾維奇衝進場內去了,郝海東不吐口水改跆拳道了,吉林敖東又要高喊保衞了,假球、黑哨又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因此“歐洲盃”與們根本是“冰火兩重天”的滋味,我們就當是窮鬼某次上了迴天堂,享盡榮華富貴再回地獄。心態一定要端正——否則就會成短命“阿Q”,本來在未莊好好的,去了趟城回來就要鬧“革命黨”結果弄成個“四不像”,圈圈沒畫圓便被拖出去一刀剁了。臨終時,還自己感動自己喊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其實,十八年後根本沒什麼“好漢”。

    拔刀的方式

    古龍説:拔刀,有兩種方式。

    一種如西門吹雪,他已做到人劍合了,他拔刀,本身就是一種藝術。

    另一種則是殺豬匠,當他用笨拙的姿勢把血淋淋的刀從死豬身上抽出時,你只感到卑劣噁心。

    拔刀,可以有兩種方式;寫球,也可以有兩種方式。面對每天與這個星球一起眩目旋轉的皮球,我致力於把它寫成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歌們兒爺們兒姐們的一包“快樂解藥”。

    我認為,形式代表一切勿用自己的方式解讀足球,並讓它不斷刺激着我與我的讀者們的快樂神經中樞,這個過程,是個吸毒般的過程,或者將來炸彈崩然炸響的過程……

    在這個離經叛道的路上走得越遠就越快樂,因為足球本身就是利物浦工人們向英國皇室的“板球運動”豎起的一根巨大中指。足球是一個發泄的“場”,足球是最昂揚的平民運動,足球是最神秘的武俠世界,足球是馬拉多納橫衝直撞用西門吹雪的孤傲化境嘲笑權貴的一柄利刃。

    我希望與馬拉多納同在,即使他吸毒,但他不腐朽;即使他用鳥槍射擊鳥記者,但他不兇殘;即使他進不了聖殿,但他在墨西哥稀薄空氣中發出那枚入球將永遠載入“足球聖經”。

    有人劍全一的西門吹雪,有人球合一的馬拉多納,他們拔刀的方式都是前一種。他們代表着足球的極端形式。

    所以,當偉大的迭戈"馬拉多納被國際足聯打入另冊,成為網上“世紀足球先生”時,我一點不感到憤怒,這才是迭戈應在的地方,作為民間意志中的英雄,他應該出沒於“綠林”。

    讓貝利成為皇家冊封的騎士吧,這個布拉特的“御前帶刀侍衞”只能像殺豬匠一樣拔刀,他那些所謂“經典”的進球,不過是我們在甲A外搖裏也能看到的鏡頭。

    而像自由戰士格玉那一樣活着的馬拉多納,才是足球的標榜,他的每一個細節,都足以成為平民們的“快樂解藥”。

    伊沙説,馬拉多納體現着足球的真正意義,貝利體現着國際足聯的官方意義。我説,馬拉多納是“天使+魔鬼”,貝利是“聖人+小人”。

    所以,“網上世紀足球先生”才是世紀的象徵,馬拉多納踏的是下個世紀的足球,也像“天外飛仙”一樣無跡可尋,他是“21世紀風絡殺手”!

    孤傲、犀利、絕不合作,這樣的方式才能成就西門吹雪,這樣的方式才能鑄造出不與阿維蘭熱握手、敢把意大利的夜空哭碎的馬拉多納。

    拔刀的方式有兩種——我不做殺豬匠,也不做御前帶刀侍衞,我要向西門吹雪、馬拉多納學習,讓足球成為平民們的“快樂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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