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校園總是有許多美麗茂密的樹。沒有人知道,有些樹上總是會有沒有眼仁的女人倒吊着看着路人。她們的頭髮就拂在路人的臉上,而你只覺得是一陣陰冷的風。
“大熱天也戴着手套,該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傷疤吧。”嫵媚嬌豔的何亭亭瞟了低頭坐功課的墨香一眼,故意大聲和朋友説話。
她老早看墨香不順眼了。不過就是一個沉默的女生,稍微長得清秀點,居然有那麼多男生喜歡她。她越是冷淡,別人越是瘋狂。不過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更可惡的是,自己一向喜歡卻得不到的湯嚴卻在前幾天看到墨香後就唸念不忘。
何亭亭拿着原子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嫉恨的眼光似乎要穿透墨香的粉白臉頰。
墨香似乎聽不到何亭亭的話一般,眉頭也不抬一下。這讓何亭亭氣悶。她站了起來,走到墨香面前用筆敲墨香的桌子。
“喂,我和你説話呢。”何亭亭煩躁地説。
墨香抬起頭來,幽深的眼睛對上了她。無法言喻的寧靜感覺從那眼睛裏散發出來。
“什麼事?”墨香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問。
男生們都是被這眼神被這聲音迷惑的吧。何亭亭的無名火燒得更旺。她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冷冷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圖書館裏燈火通明。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許老師坐在書櫃後面,悠閒地看着一本《世界技術史》。
墨香還了上次借的《前世今生》。許老師看了看書名,温和地微笑,:“墨香同學對靈異事件感興趣?年輕人總是喜歡這些,我們年紀大了就知道生活本來就很平淡。”
墨香微微一笑,“看着好玩而已。”她沒有發現何亭亭一直跟着她。
三個小時後,墨香獨自一人去廁所。何亭亭不動聲色地跟了出去。
廁所在走廊盡頭的拐彎處,非常僻靜。
墨香走進衞生間裏。突然外面有人把衞生間反鎖了起來。
一桶髒水就這麼潑了進來。
“讓你勾引人。”門外是憤恨得變了音的聲音。
墨香抹了抹臉上的水,“是誰?”
衞生間的燈突然明滅起來,宛如墨香的怒氣。
何亭亭無意中看到鏡子,得意的微笑凝固在嘴角。那衞生間的隔板上空,黑色的長髮被吹得高高飄起。她再看卻發現一切都很正常。
放下水桶,何亭亭慌慌張張地跑出了廁所。原來這廁所鬧鬼,嘻嘻,嚇死墨香最好。
無奈地掏出手機,墨香準備給宿舍的朋友打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門無聲無息地緩緩打開。一股寒意從墨香的背上升了起來,她快步走出廁所。
走廊靜悄悄的,讓墨香覺得哪裏不對。這個時候的走廊為什麼會那麼安靜?安靜到腳步聲都那麼的巨大。咚——咚——咚——
墨香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走廊很陳舊,兩邊的門緊緊閉着,像是死人緊閉的眼睛。燈光不知道為什麼很昏暗。
地上有什麼東西在“悉悉梭梭”地動着?老鼠嗎?
墨香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張報紙。報紙上寫着一些新聞,最矚目的算是聳動的標題:圖書館無故起火,學生死亡十一人。
那分明是自己就讀的大學,為什麼自己不知道圖書館失火呢?墨香看了看報紙的日期,呆了呆,1985年4月4日?這是一張20年前的舊報紙。
她覺得光線有些閃爍,抬起頭才發現,右側的門裏已經是火光一片!
煙也從門縫冒了出來。墨香害怕地叫了起來:“失火了!失火了!”
沒有一個人出現。只有瘋狂的火舌舔食着周圍的一切。
墨香閉上了嘴巴。這場火很奇怪。沒有聲音,沒有熱度。
好象是一場立體的電影。
墨香在火焰裏奔跑,這太詭異了,自己得離開這裏!
她跑得太快迎面撞上了一個人,燈光刷地亮了起來。那人扶住墨香,“同學,你小心點。”墨香抬頭一看,原來是圖書管理許老師,她的心跳緩了下來。
“對不起,許老師,我膽子小,有些害怕。”墨香勉強地笑笑,卻發現許老師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報紙。
“這報紙?”許老師的聲音有些異樣。
“是我在走廊裏撿到的。”墨香好奇地問,“我們學校的圖書館二十年前真的燒死過人嗎?”
許老師扶了扶眼鏡,“太可怕了,那麼多好人就這麼死了。”他微胖的臉上是悲傷的表情。他匆匆道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