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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刀霸天下劍破穹蒼

    場中只有蕭霞最明白軒轅驚天的可怕,見王寇雖然一上來便取得優勢,但那其實是後者過於輕敵之故,雖然王寇的刀法確有大進,論單打獨鬥,只怕仍非這殺神的百招之敵。

    所以她上前一步,對著王寇喚道:“王兄,現在不是呈個人英雄的時候,軒轅驚天為成不死之身,設下‘武榜’殺局,誘騙我們來此成為他修練魔功的牲品。為自保、也為天下太平,此刻最需要的就是眾人的精誠合作,全力誅此巨獠。”

    王寇寬厚的肩膀動也不動,沉定冷寂的聲音傳過去道:“你所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一定要和軒轅驚天一戰,這是我的,堅持。”蕭霞聽得幾乎要跳腳,有時候,這所謂“武者的自尊”還真會害死人。

    卻不給蕭霞有太多懊惱的時間,王寇已經揮刀而上,再度對軒轅驚天展開攻勢。

    王寇一出手便是他“霸刀三絕斬”的第一式——誰與爭鋒!

    分裂虛空的刀氣罩頭劈下,軒轅驚天卻是不屑冷笑道:“了無新意的東西,難得到你家老祖宗嗎!”

    軒轅驚天收起輕敵之心,百年功力毫無保留的逼出,“破甲升龍拳”硬撼王寇刀鋒,結果是高下立判,後者口吐鮮血,如斷線風箏般的被轟飛開去。

    “給老子納命來吧!”此時的軒轅驚天,無論在功力、速度上都和之前判若兩人,甫擊退王寇,下一瞬間他已在原地消失,連殘影都來不及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快速,滿面殺氣的軒轅驚天已經先一步趕到王寇身後,重掌往對方脊髓印去。

    “小心!”就算蕭霞提場也來不及,因為軒轅驚天這一輪的攻勢實在太強太猛,就算是領悟了霸刀更上心法的王寇,也要無選擇餘地的中招。

    “蓬!”

    中招的同時,王寇只覺一股大力灌進體內,瞬間膨脹,裂筋碎脈,幾乎就要破體而出。

    “哇!”

    好個王寇,憑著一股悍勇鬥志,噴出鮮血,化解體內積壓過剩的破體霸勁,跟著竟能不理傷勢,反手還擊,劈出他“霸刀三絕斬”的第二式——劃破長空!

    軒轅驚天微露訝色,王寇的耐力,大大的超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估計。這一刀更是上參天機,雖看來平淡無實,但其勢卻是綿綿然、無盡然,盡封住自己十方去路,饒是自己已不做絲毫保留之想,仍無在這一刀下全身而退的把握。

    “有意思!老子就來會會你這一刀吧!”

    軒轅驚天長嘯一聲,被王寇霸刀挑起武者血液中天生好強爭雄之心的他,已決定要在拿後者“進補”之前,憑實力狠狠地挫敗敢向他這天下第一單打獨鬥的人。

    軒轅驚天單掌一動,就有一道近乎不可能速度和角度的力量,勢如破竹的插入王寇刀氣中,跟著就是“啪!”的一聲響,王寇握刀的一隻手腕,竟被前者一把抓住!

    “什麼?!”王寇駭然色變。

    軒轅驚天冷笑道:“吃驚嗎?你這一刀無疑變得更強橫和霸道,但是用來對付在三年前已見識過這一招的老子,要破你的霸刀只是反掌般容易的事啊!”

    話猶未了,軒轅驚天另外一掌已毫不留情的印在王寇胸膛上,超越極限的痛楚,像是由全身的每一個毛細孔直傳神經,血花狂灑天空,構成一副淒厲驚心的鮮紅圖案。

    “王寇前輩!”雁翔羽見到心中崇拜的對象,陷入九死一生的危境中,正待不顧一切出手相救,卻被流川楓一把拉住道;“你不能去,否則就是對‘霸刀’的,汙辱。”

    雁翔羽著急的道:“可是……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王寇前輩他死在軒轅驚天手下!”

    流川楓以一種帶著異樣平靜的眼神,淡淡地道:“放心好了,王寇他還未,敗,他還有,第三刀。”

    “第三刀?”雁翔羽愕然道。

    ——第三刀?難道是“霸刀三絕斬”的第三式?可是見到王寇如今重傷要死的樣子,又有誰能相信,他能劈出可以反敗為勝的一刀了?

    不一定,起碼在場之人,就有兩個人相信,王寇有劈出第三刀的能耐。

    其中一個,就是王寇他自己,而另一個,則是流川楓,這恐怕就是,頂尖的刀手劍客之間所謂的,惺惺相惜吧。

    回看王寇,當任何人也以為他該是氣絕斃命的時候,他卻忽然雙手持刀過頂,同時發出一聲霹靂雷霆的虎吼道:“軒轅驚天!

    接我的第三刀吧!”

    “——刀霸天下!”

    刀,動。

    這該是王寇豁盡而發的第三刀,卻沒有一絲攝人的霸氣,或是分天裂地的刀芒,單從外表上看來,王寇現在作的只是最簡單不過的兩個動作,舉刀,揮下,斬!速度更是奇慢無比,這樣的一刀,只怕拿來斬豬肉也嫌不夠力,又如何能打倒天下無敵的軒轅驚天?如何為王寇反敗為勝了?只有身在其中的軒轅驚天,所感受到的是與外人截然不同的兩種滋味。

    打從王寇出刀的那一刻起,四周的空氣就像是忽然被抽乾似的,天地驟起變化,變得點滴不存,只剩下了他自己和王寇,而後者的身型此刻正不住擴大,到最後成為那充斥整個空間的唯一,自己就像是滄海一粟的微不足道,更像是血戰了十日十夜的一種乏力感襲來,讓他生起一種束手待斃的感覺。

    百年的精修,讓他在面對王寇那緩慢之至,卻像閻王帖一般無可躲避的刀鋒斬來時,本能的生起對抗的危機意識,也讓他知道,王寇已經邁入了技近乎道的天刀境界。這一刀,沒有半點霸氣,卻是至霸的一刀,因為真正的“霸”,就是能支配天地!亦即是真正的“刀霸天下”!

    刀已斬至。

    時間不容軒轅驚天多想,大喝一聲,逼出生平最高功力,氣勁猛烈四射,一時空間再度恢復為原來的流動,而軒轅驚天也能及時運聚超神般的功力於兩掌間,閃電一合,在刀鋒離自己面門不足一寸的距離時,硬是接住了這一刀。

    “波!”

    令人耳膜刺痛的尖銳高音,讓眾人心頭皆為之一跳,在他們看來,王寇平淡無奇的一刀,卻能讓軒轅驚天那樣的高手如中邪般失去應變,直到刀臨面門前才像是驚醒過來的接招,如果不知內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是在演戲。只有像高手中的高手,如楓秋離、蕭霞、風暴之流,才看得出王寇這一刀之奧妙。

    但是,能接下“刀霸天下”的軒轅驚天,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但等等,軒轅驚天真的接下王寇這一刀了嗎?

    “霸之刀——刀霸天下!”

    隨著王寇第二次吼出刀招之名,在“霸刀”的刀身上,忽然綻放出空前未有的金黃光芒,光芒凝成刀形,劈在無可閃避的軒轅驚天身上。

    “轟!”

    刀勁如山洪爆發,竟把軒轅驚天整個人劈入地心,一時雪花紛飛,視線盡為所蔽。

    “霸之刀!好刀法!”風暴為王寇的刀法為之動容,這也是在場諸人的同一想法,“霸刀”此刻在他們心中的排名,絕對是超越了“心劍”流川楓,而成為十鋒之首。

    ——流川楓呢?他又有何感想?

    “軒轅驚天,還未死。”

    流川楓只說了一句話,卻是讓眾人心驚膽跳的一句話。在中了王寇那樣具毀滅性的一刀後,軒轅驚天竟還可以生存下來!

    “不死神龍”難道真的是不死之身嗎?

    眾人的疑問,很快地便得到了解答,因為在軒轅驚天剛才被劈入的雪堆中,此刻就像是噴泉般地爆發起來,跟著一條如死神般的黑色身影,在大片白雪中竄出,雙目閃動著火山一般的殺焰。

    “竟敢讓老子受到這種從未有過的恥辱!王寇,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啊!”

    “刀霸天下”的第二重刀勁,在軒轅驚天的右肩至左腹處,開了一條用“龍神不滅體”也不能埋口的傷痕,一條將會永遠留在他身上的傷痕!一條永不抹滅的恥辱!

    軒轅驚天真的怒了。

    傳說中,天上的龍,在其身上有一塊絕對不可以被觸碰的地方,稱之為“逆鱗”,一旦被冒犯了這塊神聖之地,憤怒的龍將會使用毀滅之炎焚盡眼前的一切。

    現在,軒轅驚天就是那條被冒犯了逆鱗的龍。

    王寇的第三刀也殺不了軒轅驚天,卻把後者的殺性給真正觸動了,現在的他就等於是一座活火山,正噴出炙熱的殺意之焰。

    軒轅驚天重掌擊下,盛怒中的他甚至忘記了“十全魔錄”這件事,把王寇轟成肉醬是他腦中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事。

    如果場中沒有其他人的話,王寇的下場就一定是粉身碎骨了,因為在傷重中還強劈出“刀霸天下”的他,現在就是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不剩下,更不要說逃跑了。所以,如果場中沒有其他人的話,正確的說,是沒有“法皇”花京院這個人的話,“霸刀”王寇從今天起,就要永遠從武林中除名了。

    但是有輕功可以捧入天下前三的花京院在,他就來得及在鬼門關的閘口拉下前,及時救走了王寇,軒轅驚天含怒而發的一掌,最終也只轟中空氣。

    軒轅驚天大怒,正欲追殺過去,卻遇上了早就在等待這一刻的一支棍。

    ——“棍宗”封平的棍!

    ——還有他“赤壁棍法”的最強一式——灰飛煙滅!

    王寇曾經救了封平一命,現在,就是他還前者恩情的時候:了。

    “灰飛煙滅”毫無保留的一棍,長棍以摩擦空氣生煙的驚人高速自轉,直搞黃龍的擊向軒轅驚天!

    軒轅驚天狂吼一聲道:“擋我者死!”赫然以空著的右爪就那麼迎向封平的棍勢,只聽得“噗!”的一聲響,軒轅驚天的右掌被長棍整個洞穿,鮮血泊泊而下。但前者的左手掌刀,卻也同一時間劃破了封平的咽喉。

    蕭霞失聲道:“封兄!!”

    封平睜大眼睛,帶著一臉的不甘,仰天倒下。

    軒轅驚天獰笑道:“沒死得那般容易,給老子過來吧!”自爪間發出一道拉扯的隔空吸力,把垂死的封平帶到自己身前,五指緊扣後者丹田。

    “十全魔錄”的“吸星訣”專奪瀕死者的生命精華,本來真元乃一個練武者最珍貴的東西,更是經過當事者長年千錘百煉的修持才能有成,絕難被外人強取豪奪。只有在一種情況,就是當其本人受到不可療愈的重創,性命受到死亡威脅時,精氣神渙散,對真元的強制性相對減弱,“吸星訣”才能乘虛而入,佔為已有。

    奄奄一息的封平又如何能抵擋軒轅驚天的“吸星訣”?不消片刻,真元被奪盡的他,整個人幾乎變成一具乾屍,跟著便走上獨孤亡的同一下場,肉身氣化,再不留半點殘渣於世上。

    而軒轅驚天連奪兩大高手的真元精華,鬚髮竟逐漸由白轉黑,之前被棍傷的手掌也經“龍神不滅體”迅速止血埋口,只有被王寇斬破的傷口仍是不能復原過來。

    “哈哈!魔錄上的功法委實是妙不可言,老子能感覺的到久未經歷過的年輕活力又回到體內,只要再吸取剩下的八人真元,老子就能練成真正的不死不滅之身,天大地大,也不足老子更大!下一個要給老子進補的是誰?快上來送死吧!”

    軒轅驚天張臂仰天狂笑,那模樣在眾人眼中,簡直就像是魔鬼的化身!

    一日身為江湖人,本來就有戰死沙場的準備,但是要死得像封平獨孤亡那樣的慘烈,更成為軒轅驚天那魔鬼的“補品”,豈是這些桀傲不馴的高手能夠忍受的?

    風暴眼珠一轉,移身來到花京院旁邊,對著後者道:“花京院!我不理你與軒轅老鬼是伺關係,也不理你的出身背景。如今只有你知道‘十全魔錄’上記載的內容,不想死的就快告訴我這部魔功有什麼弱點?”

    花京院想也不想便道:“‘十全魔功’一經發動,修練者必須在十個時辰內吸盡十名高手的真元,並以一個時辰一人為限,多或少、快或慢都絕對不行。否則魔功反噬,神仙難救,這也是自有魔錄以來無人能夠修成的最大原因。”

    蕭霞聽後道:“所以只要我們能拖過一個時辰,不讓軒轅驚天吸取到任何一人的真氣,就可以讓他自己走火入魔嗎?”

    花京院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軒轅驚天勃然大怒道:“花京院你這多嘴的小鬼,看在你們宗主提供老子這部魔錄的份上,本來還想將你留到最後一個才殺,如今老子改變心意,要第一個將你挫骨揚灰啁!”花京院灑然一笑道:“早死晚死還不都是一樣要死,軒轅前輩不必客氣了,儘管劃下道來吧。”

    “好!老子就來殺你!”

    話猶在耳,軒轅驚天已化為一道流星也似的黑影,疾撲向花京院而去,後者看似輕鬆,實則早已嚴陣以待,輕叱一聲,“塵界絲”千絲齊揚,天羅地網般向軒轅驚天撒去。

    軒轅驚天怪笑道:“這種娘娘腔的東西,對老子豈能有用!”

    身子倏地立定,雙掌打出一道掌風,氣流猶勝十級風暴,以摧枯拉朽之勢迎向花緋棄的絲網。

    “老鬼!要你付出輕敵的代價!”

    花京院露出一抹冷冷的微笑,和眾人不同,他的真正實力,絕對是隻能用“高深莫測”四個字來形容,即使在面對“黑榜”

    中僅次於軒轅驚天的榜眼,“鬼王”杜漸那一役,他也未拿出全力。事實上他的真正實力,絕對只在杜漸之上,然而時候未到,在真正的目的尚未達成之前,他仍有隱藏實力的必要。

    除非,到了現在,已不可能再作保留的時候。

    花京院身子一動,鬼魅也似的移形換位,避過掌風來勢,“塵界絲”化為一張大網,迎頭往軒轅驚天罩去,他自己卻閃入軒轅驚天右肋下空隙,劍指疾刺,正中後者的氣海穴。

    一束陰寒無比、銳如尖針的真氣,見縫即鑽的破入軒轅驚天經脈內,即使以後者“龍神不滅體”的護體罡氣,竟也化之不去,雖然只是一震微頓的時間,但卻恰好足夠讓絲網像算好似趵罩住全身。

    “他媽的!這種爛東西,老子三兩下就震成粉碎!”

    吃了點小虧的軒轅驚天,正欲鼓起護體罡氣將身上的絲網震碎,卻發現事情沒有他想像中的簡單,花京院的“塵界絲”不知是何物所制,竟然能承受“龍神不滅體”的真氣而不斷,饒是他有通天撤地之能,在這一瞬間,竟也成了佛祖掌間的孫悟空,脫身不得。

    花京院飄身後退,同時喝道:“要殺老不死!就只有這一刻,大家還等什麼?”

    場中都是絕頂高手,不用花京院下令,也不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翼凌霄的柺棍、蕭霞的情刀、風暴的霸腿,幾乎在同一時間擊在軒轅驚天身上,三道強橫無比的真氣破入體內,即使是天下無敵,也要承受不住的痛嚎。

    就在這時,一個一直在等候出手時機的“他”,也終於要出手了。

    “老不死!納命來吧!”

    龍吼聲動,劍氣驚天。

    一條劍氣形成的龍影越過眾人,往軒轅驚天擊去,而劍氣的主人,只會是他。

    ——“鱗皇”青龍!

    “孽徒!”

    “老不死!還我兩個師弟命來!”

    師徒之間只有交換了短暫的兩句話,青龍劍氣已擊中軒轅驚天額頭。

    那是“飾神劍指”的最強一式——劍破穹蒼!

    “轟!”

    連受三強重擊,又被自己的大徒弟覷準護體罡氣最弱的一刻,以劍指貫腦,就算不死之身也抵受不住的重擊,爆骨之音更從軒轅驚天腦內響起,難道天下無敵今天就要正式宣告玩完?

    “天殺的小鬼!”

    驚天的厲吼聲證明軒轅驚天不可能倒下的這個事實,同時更有像火山爆發般強橫的護體罡氣,從此刻的軒轅驚天身上放射出來,最近的四人立被震飛吐血,跌落雪地。

    而軒轅驚天雖然連傷四人,也非沒有付出代價,只見他用雙手抱著頭腦,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額前傷口深可見骨,顯見他的傷勢亦是不輕。“呀!可惡——”

    眼看軒轅驚天那如受傷野獸的兇態,誰都明白只要給他喘一口氣回覆戰鬥能力,場中無一人能夠好死,戰鬥至此,雙方已是殺紅了眼,不死不休!

    “花京院!你還在等什麼?”

    青龍的內力深厚,雖同樣被軒轅驚天的護體罡氣所創,卻能第一時間恢復說話能力,見場中除了一直未出手的雁翔羽外,只有花京院仍是完整無缺,遂開口催戰,就算逼不了他出手,也要讓軒轅驚天把目標轉向對方。

    “吼!他媽的!就是你這小子最蠱惑,你先死吧!”

    軒轅驚天果然中計,怒火遮眼的他雷霆重掌往花京院殺去,花京院心中把青龍恨透,卻又無可奈何,只有打醒精神,準備接這避無可避的一擊。

    負傷後的軒轅驚天反而更是兇猛,既快且急的一掌讓花京院欲避無從,只能谷盡本身功力硬生生地吃下軒轅驚天這一擊。

    “碰!”

    花京院身子劇震,吐出一大蓬鮮血後往後退去,臉色蒼白如死人,但在軒轅驚天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滿意之色,因為花京院在他全力一擊之下竟可不死,前者的功力之深厚,怕是遠超過他原先估計之上。

    只不過片刻,所有人全都受了或大或小的傷勢,只剩一個雁翔羽左看又看,終是忍不住的對流川楓道:“前輩,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讓我出手除去那魔頭吧。”

    流川楓緩慢卻是堅定的搖頭道:“你出手、只是、送死。”

    雁翔羽漲紅著臉道;“可是大家都加入戰場,我卻只能作壁上觀……”

    流川楓搖頭打斷雁翔羽的話道:“有的時候,冷靜觀察,比盲目作戰,需要更多的,勇氣。”

    說罷佇劍而起,道:“你仔細看著,這一劍,這是我最後能教你的,東西。”

    雁翔羽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還未開口,流川楓的人和劍已在原地消失無蹤。

    “心既劍,劍既心!”流川楓人劍合一,人如飛仙直取軒轅驚天。

    “小子!受了重傷還敢逞強,看老子一掌就把你轟成稀爛啊!”

    軒轅驚天眼力高明,一眼就看出流川楓已是強弩之末,只是憑“天地藏玄”強壓傷勢,心中打定主意,要先把流川楓擊成半死,再奪取後者的真元療傷,屆時自己功力盡復,要殺光場中眾人只是易如反掌。

    “天既心,劍既天!”

    劍勢去到一半,流川楓的人和劍竟像是投入了虛空之中,消失無蹤。

    “什麼?!”

    在場之人無不大吃一驚,只有青龍見識過這一招的威力,一震後脫口道:“鯤化北冥!!”

    “鯤化北冥”!川流劍法的最強一式!曾有一劍刺破“龍神不滅體”的記錄,但是當時的對手是青龍,現在面對只會比徒弟更強的始創者,流川楓這一劍是否還能同樣有效?

    “消失”了的流川楓彷佛從無盡虛空中重回人世的出現在眾人面前,人劍合一有如一根巨錐,“心劍”的前端不偏不倚的刺中軒轅驚天的左眼。

    原來流川楓自知未必能破軒轅驚天的護體真氣,遂以最強的一擊集中在對手最弱的一點,務求一舉得手。

    眼球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就算軒轅驚天的“龍神不滅體”也未必能完全保護,只是一直以來,後者對要害的保護均固若金湯,只有在這一刻使出這一劍,楓秋離才能肯定軒轅驚天避不開去。“啊啊——!!”

    失眼之痛讓軒轅驚天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痛楚讓他的殺性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忘記了要先吸取流川楓的真元后才能殺他,他只知道要殺!殺!殺光所有的人!

    軒轅驚天一掌往流川楓劈去。

    流川楓正處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即,“鯤化北冥”那一劍用盡了他所有力氣,更牽動了原先的傷勢更加惡化,面對軒轅驚天含怒而發的一擊,他是不能閃避!不可閃避!

    眼看流川楓就要命喪軒轅驚天掌下,而其他人或因傷勢、或因鞭長莫及,無一能趕得上救援之時,卻有一條身影,硬是衝入了兩人之間,為流川楓擋下了這一擊。

    “翔羽!”流川楓失聲道。

    是“翼刀”雁翔羽!只有他未受傷,也只有他來得及為流川楓擋下這一擊,但是他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雙臂連經脈帶刀盡碎,人也被無濤勁力轟得埋入雪中,不知生死。

    “翔羽!”

    “小子!擔心你自己吧!”

    軒轅驚天可沒有放過流川楓這毀他一眼的大敵打算,雁翔羽的自我犧牲,不過是把流川楓的死期往後稍微延了一點時間而已,他的另外一掌,已經轟至後者面前。

    “去死吧!”

    軒轅驚天的死亡宣告沒有成真,因為一隻手掌及時插入,為流川楓擋下了這一擊,而最讓人驚訝的,是對手能穩穩接下軒轅驚天一掌的這個事實,比來者的身份更讓人吃驚。

    “是你?!”

    軒轅驚天目光為之一凝,來人所表現出來的功力之高,就連他也感到意外。

    與此同時,一陣熟悉的囂狂笑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哈哈哈!老不死!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天啊!”

    不可思議的震撼接二連三的打擊著場中每一個人的心臟,在這之前,他們從未想過,這兩人會有走在一起的一天。

    雙手插在褲袋的雲傲仍是一身冷狂,披蓋在赤色頭髮下的雙目放射出剃刀一般銳利的視線。

    “風刃,趕快解決了老不死,再繼續我們的未竟之戰,還是你要由我代勞也可以?”一手握著軒轅驚天手掌的風刃冷冷一哼,以極不高興的語氣道:“你站在那裡看就好了,雲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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