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皇’青龍?!”關七失聲道。
奇變鬥生!
“極道之拳”中最強的三大絕招之一,禁九九九式——鳩盤婆和禁一千式——封神霸在時隔三百年後,再一次的正面衝突,就被“四聖”之首——“鱗皇”青龍給插入破壞了。
場中絕大多數人,都沒見識過青龍的真面目,如今見他一現身,便似乎輕描淡寫的化去了風刃雲傲的最強殺招,這份驚世駭俗的功力,果然不愧是“四聖”之首啊!
其實,要以青龍能化解“鳩盤婆”和“封神霸”的兩大禁招,來推論前者的功力遠在風刃與雲傲兩人之上,這種説法未免有點牽強。
因為兩者在使出最強殺招時,其目標並不是青龍,而是彼此而且絕招在將發未發的前一剎那,正好也是出招者防守最弱的一刻,青龍旁觀者清,就以驚人的判斷力和神乎其技的手法,如打蛇七寸般截斷了兩人未出的殺招,雖仍是取巧的成分居多,但只看他能遊刃有餘的做到此點,便知他的功力就算勝不過兩人聯手,至少也在其中一人之上。
不過,這樣的説法至少有兩個人絕對不會服氣。
風刃是其中之一。
雲傲,則是另—個絕不服氣的人。
熊——熊——!“他媽的!你給我放手啊!”
紫焰大盛,象徵雲傲的怒不可抑,管他來人是“青龍”還是“青蛇”?這白髮鬼竟敢破壞他殺死風刃的大好良機,還在眾目睽睽下破了他的絕招!抓住他的手!隨便一個理由,已足夠他把這該死的東西碎屍萬段啊!
轟——呼——!
“放手!”
與雲傲的原因雖然不盡相同,但風刃也有足夠的理由生氣,紅色的極道之焰從他的右拳中放出,直逼向青龍的手臂而去,風刃就絕對不容自己受制於人啊!
同時受到兩股極道之、焰的攻擊,就算是“鱗皇”青龍也承受不住,青龍把手一鬆,同時外翻旋甩,把兩人震出丈外,也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態度更是輕鬆寫意,不失絕世高手的風範。
風刃、雲傲在飛退中一個空翻,安然着地,顯示絲毫未損的戰鬥力,看他們的樣子,該是已經轉移彼此的目標,將新對手放在青龍身上了吧!
青龍頭上的蒼髮,像是他身體的另一部份活了過來般,肆意狂舞於空中,當他御氣飄降於地時,那股不可一世、別人絕對模仿不來的真龍皇氣,那份重重的壓逼感,就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神!
“鱗皇”青龍,就像是降臨人間的龍神,凡人在他的眼中只如一隻螞蟻,是隨時都可以被踏碎的牲品。
不知為何,在看到青龍現身時,場中眾人都生起了這樣怪異絕倫的感覺。
直接面對青龍的風刃和雲傲,感受到的壓逼感當然比場中的其他人都來得重,但從他們的眼中,卻找不到一絲驚慌退縮的神色,因為他倆也是有能力抗天——甚至是抗神的人!他們無所畏懼!
看着兩人的態度,青龍的嘴邊就出現了一絲欣賞的笑容,但那份笑意只是一閃即逝,接下來,他就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兩掌心間。
——那裏,正有紅紫兩色的火焰在分別燃燒着他的雙手!
“極道之焰,果然名不虛傳……!”
冰冷的字句,像利箭一般從他的嘴唇中吐出來,接着他神功鬥運,火焰在他的掌心間開始慢慢變小、消失,然後他手上被燒焦的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
——龍神不滅體!
“不死神龍”軒轅驚天縱橫江湖百年,未逢敵手的絕技,就只有他的大弟子青龍一人,能得其真傳。
“哪裏冒出來的傢伙?真是討厭得緊……!”
看雲傲咬牙切齒的樣子,就知道繼風刃之後,他又多了一個必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青龍!
風刃沒有説話,但一雙緊瞪着青龍的眼中,也充滿着炙烈的戰意。
——“鱗皇”青龍!確實是一個比雲傲更強的對手!
青龍終於踏足地面,也未見他有何動作,一股以他為中心的強風,倏忽而生,往場內四周擴散而出,風刃、雲傲則是首當其衝。
——呼!
突如其來的強風,吹得功力次一級的羣雄連腳步也站不穩,但這當然不包括風刃和雲傲兩人,只是他們原本就滿臉嚴霜的臉,變得更肅殺了!
風刃冷冷道:“青龍,你這算是示威嗎?”
此言一出,不管場中其他人與風刃是友是敵,無不為他捏了一把冷汗,在親身體會過“麟皇”的驚人藝業之後,竟還敢出言不遜,風刃不是膽子太大,就是根本瘋了。青龍出奇地並沒有動怒,正確一點説,是連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只是緊守着他的冰冷、他的無情。
“這裏是‘武榜’大會,並不是你們解決私怨的地方。”
雲傲尖聲道:“管他是哪裏?我雲傲高興要在那裏殺人,就在哪裏殺人!誰也阻止不了我!”
青龍雙目忽然精光大盛,望定雲傲,但眾人都以為前者的下一個動作就是要對雲傲出手時,他卻站定原地,嘴唇張了又合,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他是在用‘傳音入密’和雲傲説話!可是為什麼?”
風刃心中,戒意大盛,如果“青龍”和“狂神”連成一線,那他今日就是有死無生的局面。
但以雲傲的性格,該絕不會同意與外人聯手殺他。
只見雲傲臉上的表情,由起先的憤怒,很快地轉為錯愕、迷惑,最後,臉上竟出現一絲殘忍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有趣!原來是這樣嗎?好,這次就依你的意思吧!”
仰天一陣莫名其來的大笑後,雲傲轉向風刃道:“風刃,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的項上人頭,就多存放在你脖上幾日好了。”
不明白雲傲的用心,但他想臨陣退縮的話意卻是明顯至極,這一點風刃當然不能同意。
“雲傲,你這是什麼意思?勝敗未分,難道你就想走了嗎?”
雲傲微笑道:“不必心急着送死!我一定會殺你,但卻不是現在,在更華麗、更殘酷的舞台還未準備好時,你可千萬要把性命留下,不要英年早逝了啊!”
風刃怒道:“我不理你在胡説八道些什麼?總之今天不把性命留下,你休想離開!”
風刃怒了,而象徵他憤怒的一記重拳,就發泄似的轟在地上,拳勁更沿着地面轟出一直線的裂縫,內中冒出幾有人高的火柱,奔雷急電般往雲傲殺去。
——爬焰!而風刃此刻所展現出來的功力,絕對可以在歷代“極道之拳”的傳人中排入前五名。
面對如此勁招,雲傲卻是眉也不揚,一張蠟臉上滿足不屑笑意道:“嘿……!要留下我的性命嗎?別笑死人了,就連留下我的人,你也辦不到啊!”
語音未了,他的人已鬼魅般橫空挪移三丈,風刃的“爬焰”
最終也只轟中空氣。論速度,雲傲始終也在風刃之上啊!
“風刃,你的來日無多了,珍惜所剩無幾的光陰吧——!”
聲音愈去愈遠,到最後一字時,雲傲人已在裏許之外。
只是這份輕功,便足以傲視當世。
“可惡!雲傲,你給我回來!”
憤怒叫罵,但面對早已遠飆百里的雲傲,也是徒自枉然,瞭解到這一點的風刃,就把忿忿未消的餘怒,全都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鱗皇”青龍!他一定明白雲傲離去的真正原因。
風刃把火一般的視線移向青龍,卻還不待他先開口,後者已先一步道:“你不安分蹈矩的繼續參加‘武榜’大會,並一路勝出的話,就休想本皇答你任何問題!”
風刃冷笑道:“痴人説夢!我把你擒下,一切問題也要老實回答!”
青龍道:“有信心是好事,但不衡量實力的差距,就貿然行事的人,只是莽夫之材。”
“你認為我不如你?”
“本皇只是想你在動手之前,更清楚你要戰對手的實力,如果你願意等候片刻的話,馬上就會有一個機會。”
“你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一句話,等是不等?”
青龍態度堅決,而風刃也深知要打倒這“四聖”之首,絕非是一時三刻內能做到的事,既然此時已來不及去追趕飄忽如神的雲傲行蹤,還不如就留在這裏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更何況,他也確實對“鱗皇”青龍的真正實力深感興趣。
風刃不再説話,自行退到人羣中去與風狼和小雪會合,獨留鶴立雞羣、睥睨蒼生的青龍,一個人面對羣雄。
龍目一掃,天下羣雄竟無人敢與青龍正眼對視。
“出、來!”
兩個字,沒人能懂得意思的兩個字,青龍他是要什麼東西出來了?
只有兩個人懂得青龍他的意思,也就是這兩個人出來了。
兩個人,一個人手捧寶劍,一個人背掛刀盒,一東一西,自人羣中步出。
這兩人一直隱在羣雄之中,本來絕不顯眼,可是如今這一排眾而出,就像是錐子刺破了布袋,變得鋒芒四射,再也隱藏不住。
這兩人一現身,便有一股凜然如臘月寒冬的冷風,彷佛要把人的皮膚也割下來似的,一自左而右;一自右而左,目標卻都是正中間的青龍,吹向他而去。
只有真正的絕頂高手,才能發出這麼凜冽逼人的氣勢。
兩個人,一發刀氣,一催劍氣,一上來就像是一把鉗子,一支剪刀,夾住了青龍!也夾死了青龍!
兩人對青龍的敵意——不!是殺意,就算是最遲鈍的人也可以感覺得出來。
青龍笑道:“劍奴,刀僕,皇太極就派你們兩個人來殺本皇?”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譁然,皇太極不就是當今“皇朝”的大太子嗎?為什麼大太子會派人來刺殺身為天下殺手之首的“鱗皇”青龍了?
捧劍的“劍奴”冷冷道:“為什麼?”
沒來沒由的一句問話,青龍竟然像聽得懂,他笑道:“你想問,為什麼本皇一下子就認出你倆的身份和目的?是吧!”
“……”
劍奴沒再説話,但瞧他的表情,該是已經默認。
青龍傲然道:“本皇從不輕易回答別人問題,想本皇説出原因,你們得先投桃報李才行。”
劍奴道:“問。”
青龍道:“是不是皇太極叫你倆來殺本皇?”
劍奴沉默半響,終是一點頭道:“是。”
“哈哈哈哈哈!”青龍仰天大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那現在,你們倆可以準備去死了!”
當青龍的笑聲還在眾人耳中迴盪不已時,前者已經雙掌一摧,搶先出手!
“四聖”之首,堪稱天下最神秘、最深不可測的殺手之皇——青龍,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
他的五指一併,如斧如刀,虛空削劈,竟發出虎虎風聲、浩蕩掌勁,分攻向劍奴、刀僕兩人。
連首當其衝的兩人,都沒想到“鱗皇”青龍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動手,一時之間,都亂了手腳。
別看他們兩人似是隨意出來一站,其實是一種極厲害的陣勢,“兩儀刀劍陣”乃“皇朝”七大絕學之一,一經發動,任在陣之人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逃被刀劍分屍的命運。
但是青龍一上來便以言語整握主動,完全將兩人的情緒掌控,“兩儀刀劍陣”遲遲不能發動,更被青龍搶先出手,劍奴、刀僕此刻心情之鬱忿,可想而知。
劍奴怒道:“你不守信!”
青龍大笑道:“是你們欺騙本皇在先,還來怪本皇不守信?”
——青龍這話是什麼意盡?莫非派劍奴刀僕來刺殺他的人,並不是皇太極,而是另有其人?劍奴的説法只是移罪江東之計?
不管如何,兩人先機已失、陣腳自亂,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青龍的掌風一如閻王的催命帖般,已兵臨城下。
劍奴喝道:“殺!”
——鏘!
劍奴出劍。
虛空色變。
劍奴從鞘中拔出來的,彷佛不是一把劍,而是一隻染黑了的大墨筆,凡是“筆劍”經過之處,都抹上了一片漆黑的色彩。
黑色的劍芒,讓人聯想到死亡般的不詳。
他的劍尖是黑,劍鋒是黑,劍身是黑,劍背是黑,劍鍔是乓劍柄是黑,劍環是黑,劍穗是黑,連劍芒也是黑。
這樣一柄“黑劍”劃過的地方,也都一視同仁,成了一片漆黑。
——黑色的空!黑空!
劍奴就以他的“黑空”,反擊青龍的劈空掌勁。
青龍那能開山裂碑的掌勁,竟然破不開劍奴的黑劍和他所帶出來的“黑空”,前者更像不願意把五指投入染缸似的,皺眉抽手,悶哼一聲道:“暗殺之劍?”
“識貨——一樣要死!”
簡潔的説話,劍奴手下不停,黑芒大盛,“黑空”大張,反撲向青龍。
看眾人的表情,都不明白“暗殺之劍”是何來歷,竟能讓“鱗皇”青龍也心生忌憚?
青龍避開幾記“黑空”的芒刺,忽長笑道:“你的暗殺之劍還練不到家,叫刀僕一起上吧!”
“廢——話!”
“不相信是嗎?那本皇就給你點苦頭吃吃吧!”
青龍雙掌回收,成蓮花狀結印於自己胸前,再疾彈而出,一縷縷“嗤嗤”作響尖鋭無比的指芒,破空飛射。
“驚神劍指!”
劍芒大盛,劍奴的“黑空”像布遇上剪刀般不堪一擊,被青龍的“驚神劍指”破入、切割、粉碎!
劍奴的“黑空”變得只有招架之力,更別提是反擊了,退!
退!退!一退便停不下來的他,額上已有冷汗滲出。
“鏘!”
一直未有開口的刀僕終於有了動作,他身子一轉,背上刀匣應聲開啓,竟透出如日臨大地的萬丈光芒,也現出了他刀僕配刀的真面目。
不見刀,只見光。
刺眼的刀光,奪目的刀芒,飛斬正將劍奴打得無力還手的青龍。
青龍狂笑道:“好!解脱一刀,你倆一起上吧!”
回身一指,驚神劍氣擊在刀光上,竟發出“錚”的一聲巨響。
刀僕的刀光在硬拼青龍一指之後,在剎那間似乎變得有些黯淡,但刀僕運勁一催,他手上的刀形光芒又變得奪目耀眼,怒喝一聲,斬出如水銀瀉地的百多記快刀,全往青龍而去。
關七心驚道:“這不是百年前刀中霸主‘刀瘟’武狂天的解脱刀法嗎!這刀僕從何習來?還有劍奴的暗殺之劍,也是失傳百年的絕技,這兩人身負不世絕學,為何卻是籍籍無名了?青龍又怎會惹上這兩個神秘高手來着?”
關七的疑問,就無一能得到解答,而場中激烈的戰鬥,也還在繼續。
劍奴,刀僕,兩人聯手,“黑空”加上“刀光”,立扳回先前的劣勢,和青龍戰得不分上下。
劍影黑。
刀光亮。
劍黑。刀亮。
黑。
亮。
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黑亮。
黑與亮,相互交錯,彼此掩護,有時劍黑,有時刀亮,漆黑之中,忽然一道刀光破空刺來;或是一片耀眼刀光中,灑下如黑雨般的點點劍芒,不管是劍影還是刀芒,都讓青龍應接不暇,只能棄招自保。
刀奴劍僕,劍影刀芒,配合得竟是那麼完美無瑕,絲絲入扣,兩人互補長短的陣勢一旦發動,效果就不等於是一加一為二那麼簡單,而是十倍以上的威力,即使是以“鱗皇”青龍的蓋世功力,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劍影刀光,圍殺青龍!
眾人皆為這目眩神迷的一戰而吸住心神,包括風狼也不例外,他嘆道:“這劍奴刀僕的功夫,絕對可以在‘兵器譜’上排入一席之地,青龍這次只怕是陰溝裏翻船了!”
同樣是目不轉睛的風刃沉聲道:“不見得,依我看青龍還未露敗象。”
風狼一愕道:“此話怎説?”
風刃道:“他臉上的笑容。”
“笑容?”
“他臉上一直帶着笑容。那絕對不是處於下風的人,所能露出來的笑容。”
風刃説完話的同時,身子已幾乎被刀光劍影掩沒的青龍,忽然縱聲長嘯。
嘯聲如龍吟,直上九霄,繞樑不絕。
嘯聲一起,青龍也同時發動反擊。
他大步一踏,竟像是完全放棄防守似的空門大露,連一直用來擋架的雙手都給垂下,只以胸膛迎上兩名對手。
——這樣的“反擊”豈不是與送死無疑?青龍是在想什麼了?
“找——死!”
劍奴老實不客氣,“黑劍”猛揮,他要一劍砍下青龍的頭顱。
青龍冷笑一聲,把頭一揚,大把長髮隨着他的動作像活了過.來一樣捲纏住劍奴的劍身,和他的手臂。
“什麼?!”
不料青龍有此奇技,去得太盡的一劍就為劍奴帶來殺身危機了!
青龍冷笑道:“不知所謂的奴才,死的是你才對啊!”
——呼!
青龍一掌劈向劍奴,凌厲的掌勁眼看就要把後者頭顱轟成稀爛時,刀光暴現,刀奴救人來了。
青龍大笑道:“早預了你呢!”
把發一甩,扯得劍奴身不由己的撞向刀僕,成為他的人肉盾牌。
刀僕如不收刀,這一刀能否傷到青龍還是未知數,但他的同伴卻一定要先被斬為兩半,權衡輕重之下,他只有急忙收刀。
“本皇玩夠了!你們兩一起納命來吧!”
發出死亡的宣告,青龍左掌一擊,把腑臟盡碎的劍奴轟得飛向刀僕,兩人撞成一團,空着的另一隻右手則發出“驚神劍指”,暴雨般的劍氣全刺在走避不及的兩人身上,兩人的護體真氣又豈是青龍之敵?慘嚎聲中,給劍雨切剁成了萬千血塊。
兩個堪稱翹楚的刀劍高手,在剎那間便屍骨無存!
青龍大獲全勝,傲笑收招,在他腳下,是劍奴刀僕兩人屍身殘骸混合而成的一條血路!
“只派這樣的角色就想除掉本皇,‘皇朝’中人也太看不起江湖人了吧!”
發出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見的冷笑,青龍把視線移往眾人。“誰敢再在‘武榜’大會上攪亂,這兩個人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警惕!”
“哼!”
風刃乍聽此言,幾乎就要發作,但卻被風狼硬生生把怒火壓抑下來。
“風刃,冷靜!此時此地,都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啊!”
風刃雖然憤怒,但也還不到不明事理的地步,他真正的敵人是雲傲而不是青龍,如果現在跟大會主辦者身份的青龍翻臉,對他而言實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更可能會連累到小雪。
權衡輕重,風刃只有忍耐再忍耐的份了。
只要大會繼續下去,早晚總有和對方交手的機會,青龍!你等着瞧吧!
青龍看也不看風刃那充滿不服氣的目光;環視場中一眼,森然道:“如果無人有異議,那大會就要繼續進行了。”
“關七。”
被點到名的關七先是一愕,隨之打從心底湧起一股索然無味的情懷來,這本來應該是“他的”武榜大會,如今鋒頭卻一再被一些不速之客給三翻兩次的搶去,他這個主辦人到底是在幹什麼了?他只是個有名無實的棋子嗎?
“關七!”
給青龍不悦的一喝,關七從迷惘的思緒中驚醒過來,身子一震,當接觸到青龍的目光時,他便知道,從一開始答應對方的交易之時,他便已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呃……第一戰,由於突來外力的介入,造成‘玄矛’鐵宗棠和‘煞手’蒙衝一死一傷,本人在此宣佈,在初賽結束之前,如果蒙兄的傷勢能復原,仍可以進入第二輪決賽。”
猶豫了片刻之後,關七做了如上的宣告。
羣雄聽過之後,反應各異,當初蒙衝的命還可説是鐵宗棠從雲傲爪下搶救回來的,如今“玄矛”殞落,而“煞手”卻不戰而勝的取得複賽資格,命運的諷刺,莫過於此。
只是,在看了蒙衝的情況之後,別説是複賽了,恐怕“煞手”這一生,都不能向任何人動武了。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幸運?恐怕沒有人能答得上來吧。
只有一點能確定的是,這場“武榜”大會所將帶來的不幸與血腥,並不會因鐵宗棠的死和雲傲的離開而?肖失,反而才剛剛要開始。
“真看不順眼!”
“什麼?”
風狼一時沒聽清楚風刃在説些什麼,只好再問一次。
“看不順眼!那傢伙的眼神,好像把天下人都當成他的玩物似地,讓我很不舒服。”
風刃説的是“鱗皇”青龍,風狼這次總算會過意來,同時也不由得多打量了,對方几眼,誰知竟觸動了青龍的感應,同時往他望來。
兩人眼神交會。
青龍嘴角露出一個譏諷意味極重的笑容,別過視線,而風狼這邊,與青龍對望一眼後,竟沒來由的,從背脊處升起一股寒意!
從剛才那一眼中,風狼就可以感覺得到,如果青龍有心,他隨時可以置自己於死地!
不只是自己的性命,恐怕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樣的不值一文吧!
——只是不舒服而已嗎?風刃的説法,未免也太勇敢!太遲鈍了吧!
——也許這次的大會,是給死神纏住了也説不定!
這種不知為何而來,卻揮之不去的想法,就像一條毒蛇一樣,盤據在風狼心底,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