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瀲灩,站在船頭,趙靜笑盈盈的望着湖面真心情十分愉快。
“靜兒,外頭風大,來裏面坐呀!”唐立揚來到趙靜的身旁,微笑的邀道。
“風景很美,我想再多瞧一會兒,唐公子,你先進去歇息。”趙靜婉拒。
“喚我唐公子太過生疏,叫我立揚吧!”他笑道。
趙靜怔了怔。唐立揚温和有禮的笑容,讓她覺得尷尬。
唐立揚見佳人不語,身後又傳來一道凌厲的目光,心想,果真讓雪綾猜對了,看來這出戏不演是不行了。
“靜兒,若你不想進去,那可否讓我在這裏陪你看風景?”
趙靜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若唐立揚不是喬至軒的好友,再加上喬至軒承諾唐立揚在先,她真想板着臉回拒他。雖然唐立揚也是一表人材的好兒郎,但她還是喜歡面酷心軟的喬至軒。
“對不起,我喜歡一個人賞景。”到最後,她還是決定拒絕他。
“是嗎?”唐立揚見她刻意的往旁邊站,不死心的定到她的身邊,“還是你希望陪伴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趙靜愣了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唐立揚笑了笑,感覺到身後那道凌厲的目光愈加冷凜,他就更想瞧瞧喬至軒的反應。
“因為我覺得你不喜歡我。”無視她臉上一閃而逝的訝異,唐立揚故意道:“至軒信上説要把你交給我,既是如此,為什麼你見到我宛如老鼠見到貓一樣,閃我閃得遠遠的?要不是因為害羞,那就是討厭。”
“他説的話不代表我的意思吧!”趙靜笑盈盈的回道。她看得出唐立揚是聰明人,所以應該聽得出她的話中之意。
“你這是在暗示我,你有心上人嗎?”
“實話回答會不會傷你的心?”
聞言,唐立揚哈哈大笑,“未戰先敗,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兒女私情毋需跟任何人交代。”他又不是她的誰。
“話是如此沒錯,但君子不奪人所好,至軒千不該萬不該要為我們牽上紅線,然後又奪走你的心。”
“我只能説一切都是緣分,它讓我先認識至軒,讓我喜歡上他。”
“看來雪綾猜得一點也沒錯,你們之間是相愛的,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耍我?”
“其實至軒在修書給你時,並沒有發覺到他對我有感情,直到他發現時,你唐門的人已經找上門。”
“再加上雪綾左一句敲鑼,右一句打鼓的要撮合你我,你更無法招架雪綾的盛情,才會讓至軒誤以為你要下嫁於我。”
趙靜錯愕。她從唐立揚眼中看不到一點情意,只有惡作劇的促狹之味,頓時疑問滿心,“你和雪綾在搞什麼把戲?”
“你都瞧得出我和雪綾在耍詭計,偏生一向冷靜的至軒,竟然看不出絲毫不對勁,這會兒還用着想殺我的凌厲目光瞪着多年至交的我。”真所謂事不關己,一關己則亂,看來趙靜在好友的心裏佔有極重的地位,才會有這般亂了心的舉止。
趙靜怔了怔,在唐立揚的示意下,轉過頭一瞧,正好對上喬至軒鐵青的面容。
“我沒説錯吧?”
趙靜回過頭,對上唐立揚莞爾的笑容,頓時明白了,她不滿的嚷道:“你們太過分了吧?”
雖是惡作劇,可她也不許,喬至軒只有她才能捉弄。
“難得可以撩撥至軒的情緒,豈能錯過?”
他話中有話令趙靜驚愕,“你又想做什麼?”
“你想,若我抱你一下,至軒會怎麼樣?”
“廢話,當然是生氣,你……”她的話未説完,唐立揚的手臂便朝她而來,她驚慌的往後一退,卻因在甲板上,身子一個不穩,整個人往湖面栽去。
唐立揚暗叫了聲不好,要是趙靜有小傷,喬至軒鐵定不會放過他。
“靜兒!”喬至軒見佳人有危險,正要縱身救趙靜時,忽地發現致命的一道殺機直直的往佳人而去,心驚的他,飛身一掠,揚臂摟住佳人的纖腰,退至一旁,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驚神未定的趙靜,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我何時得罪人也不自知?”
“無妄之災,讓唐立揚自己解決。”
“你不幫他?”船頭刀光劍影的打鬥,讓她看得心驚膽戰。
喬至軒哼了一聲。唐立揚招招對紅衣女子留情,甚至可以説是在戲逗紅衣佳人,可見此女和他必有些淵源。
“立揚的武功在紅衣女子之上。”他語氣冷淡的道。
趙靜愣了一愣,移眸望向一退再退,看起來險象環生,幾乎要被刀子砍到的唐立揚,好一會兒才明瞭喬至軒的話,本想附和喬至軒的話,但一想到唐立揚惡作劇氣愛人的舉止,不免想為愛人出氣。
“唐公子愛捉弄人,現在是你報仇的機會。”
“報仇?”
“是啊!”她點頭,“唐公子早就知道我們是情人,他故意要引你吃醋,不過你放心,我這就替你報仇。”
喬至軒掀唇欲問時,便見趙靜朝對戰之處大喊,“立揚哥哥,小心一點,小心右邊、小心左邊,小心呀!你要是受了傷,我會心疼的。”
應戰中的唐立揚,對於因為趙靜的“關懷”,使得紅衣女子對他的攻擊愈漸凌厲,頗有一股勢取他性命之感,頗為不滿。
“喬至軒,管好你家的丫頭。”
唐立揚的話才剛落,唐雪綾便自船尾奔到喬至軒的身邊,“喬大哥,你快幫忙哥哥。”
喬至軒哼了一聲,“幫了,你就沒嫂子了。”
唐雪綾一愣,啓口欲問,耳邊又傳來趙靜的嚷嚷呼聲。
“立揚哥哥,千萬要小心安危,你如果出了事,要靜兒怎麼辦?”既然知道唐立揚武功高強,她當然要火上加油,更不理會因為她的話而傳來的對話聲。
“唐立揚,你該死。”
“莫愁,你聽我説……”
“沒什麼好説的,我冷莫愁不把你大卸八塊,難消我心頭之恨。”
“莫愁……”
“納命來。”冷莫愁揮動雙手使的柳葉刀,招招致命。.
唐立揚見冷莫愁已失了理智,又見喬至軒和妹子在一旁觀戰,心思一轉,身形一躍,踩着湖面輕波往岸上而去。
冷莫愁見狀,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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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風,帶着些微冷意,也吹起依依不捨的分離味兒。
喬至軒面無表情的站在馬車旁,看着趙靜和唐雪綾難分難捨的情景。
既然唐立揚已知他和趙靜的情意,再加上唐立揚的心裏已有佳人,他們也就沒有再繼續留在唐門的理由,而且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急欲回喬莊,安頓好趙靜。
他們已有夫妻之實,必須趕緊成親,讓趙靜成為名副其實的喬夫人,他不想委屈了她。
喬至軒欲出聲喚趙靜,一道紫色身影由遠而近的走來,正是昨日將冷莫愁帶入屋後,不曾再出來的唐立揚。
趙靜一見到神情略顯疲憊的唐立揚,便調侃道:“瞧你安然無恙,可見得紅衣姑娘的武功當真不如你。”
唐立揚瞪了漾着戲謔笑容的趙靜一眼。要不是她昨日火上加油,意惹事端,莫愁對他的誤解也不會再添一樁,讓他軟硬兼施的解釋到下半夜,只差沒失了男性尊嚴,跪下來求和。
“要不是看在至軒的面子上,我真想掐死你。”
“你還敢説,誰教你要整至軒,你活該。”
“你……”
“我?我怎樣?”
唐立揚瞪着趙靜,坦白説,他還真不能對她怎樣。
唐雪綾見兄長和趙靜爭鋒相對,悄步的退後,來到正要邁步走來的喬至軒面前,低聲道:“喬大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説,是關於靜兒的。”
一聽到事關愛人,喬至軒的腳步倏停,“什麼事?”
“喬大哥,你知道靜兒的身分嗎?”
“不知,莫非她跟你提起過?”
“她沒有,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必須跟你説,雖然她不希望你知道,也囑咐我不準跟你講。”
“説吧!”
“她是逃婚的未嫁娘。”
逃婚!
喬至軒一怔。難怪她一直不敢告訴他,她家住哪兒,怕他會把她送回去吧!
唐雪綾光是從喬至軒看着趙靜的眸中那抹柔情,就可以知道喬至軒有多麼愛趙靜,但是這件事還是必須提醒他。
“喬大哥,雖然你有權勢,可是靜兒有婚約在先,你畢竟理虧,這件事你好自斟酌。”縱有權貴之勢,也堵不了天下悠悠之口。
“我知道,謝過。”喬至軒難得對除了趙靜以外的女子,揚起一抹輕輕的笑容,他快步的來到本是言語上爭吵,如今卻差點要打起來的暴風圈中。
他揚臂將趙靜擁入懷中,完全不理會唐立揚挑眉。
“至軒,他欺負我。”趙靜氣嘟嘟的抱怨。
“惡人先告狀,誰欺負誰還不知呢!”
“我是小女子,你是大男人,當然是你欺負我。”
“伶牙俐齒,幸好月下老人沒為我你牽下紅線,否則我的頭就疼。”話説同時,唐立揚目光含笑的瞧了眼喬至軒,像是警告着他,他後半輩子難受了。
趙靜沒有生氣,她下巴一揚,似笑非笑的道:“隨你怎麼説,不過我這個人小肚小腸,很會記恨的,所以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冷姑娘的心,你就慢慢摸索吧!”
唐立揚瞧了自信滿滿的趙靜一眼,不知該不該相信,可冷莫愁脾氣硬心腸冷,讓他對她是無可奈何,但又拉不下臉來問趙靜,只好以眼神示意喬至軒。
喬至軒以着好友看得懂的眼神表示願意幫忙,他低下頭,問着懷中佳人,“靜兒,真的嗎?”
“當然,你不相信我?”誰都可以不相信她,唯獨他不行。
“你連和冷姑娘説話的機會都沒有,又怎麼會知道該怎麼做?”喬至軒故意道。
“你想知道?”她笑問。
喬至軒點頭。
“不經意的温柔,才能打動冷姑娘的心。”
“什麼意思?”問話的是唐立揚。
“自己去想。”話落,趙靜像是隻飛蝶似的,飛往馬車,鑽進車內。
喬至軒隨後進入,待馬車離開唐門後,才問出心底的疑惑,“你似乎很有把握?”
“因為我爹娶了很多姨娘呀!”
她晶亮的水眸閃着一抹淘氣的慧黠,喬至軒頓時明白其意,不禁哈哈大笑。
趙靜的嘴角微微往上一彎,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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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莊
喬莊總管諸葛策,一聽到少爺回來的消息,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又聽到少爺帶了位姑娘回來,眼眸更是瞠大。
諸葛策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他絕不是在作白日夢才對!
至於屋裏的管事們,反應和諸葛策一樣震驚!
“諸葛總管,我們去瞧瞧少爺帶什麼樣的姑娘回莊。”南門的管事笑得賊兮兮的。
“你們不是要看帳嗎?”這些老傢伙,何時變得這麼愛看戲?
“賬本隨時都可以看,不差這時候。”北門的管事一派豪邁的道,渾然不覺剛才是誰硬逼諸葛策看賬本的。
“是啊!少爺帶姑娘回莊是前所未有的事,説不定很快就有好戲可看。”西門的管事笑得不懷好意。
諸葛策冷冷的掃了這些愛興風作浪的老傢伙一眼,冷聲提醒道:“各位管事,何時你們不怕少爺的怒火了?”
“怕,我們當然怕,不過我們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來日無多,有戲可瞧,當然不能錯過。”東門的管事一副感慨萬分的道,可眼眸中的笑意,泄漏他的不安好心眼。
“要看你們自己去看,我正值壯年,承受不住少爺的怒火。”諸葛策表情冷淡,捉來一本賬本,翻閲來瞧。
開玩笑,這些老傢伙仗着老爺、少爺不在盡壓榨他,這會兒想看戲又要拉他下去趟渾水,豈不是擺明了要他做替死鬼。
“走啦、走啦!”四名管事圍着諸葛策,齊在他的身邊炮轟。
諸葛策正想捂起雙耳,不願再聽時,一名家丁急忙的跑進來。
“總管,大事、大事呀!”
諸葛策抬起臉,橫了家丁一眼,“喬莊還能有什麼大事?”
“是少爺……他、他……”
“少爺又怎麼了?”四名管事不約而同的問。
“少爺把帶回來的姑娘帶進屋裏,門關上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什麼?”諸葛策再次嚇得跳了起來,“是真是假?”
“小的哪敢説謊。”
“看來不去瞧瞧是不行了。”話落,諸葛策和四位管事,快步的往喬至軒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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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諸葛策三催四請,外加趙靜想瞧瞧喬莊下,喬至軒只好帶趙靜出房,來到偏廳用膳。
趙靜一雙水靈靈的眸子轉呀轉的,瞧着喬莊的一磚一瓦。
雖然喬莊跟皇宮不能相提並論,但這兒將會是她往後人生的安身之處,她當然要好好看看。
“好了,往後有的是機會看,快吃吧!”喬至軒微皺起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長途跋涉的關係,胃口不佳,飯都只扒了幾口,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骨怕會承受不住。
“待會兒再吃也沒關係。”
“趙靜!”
趙靜嘟起紅唇,不開心的望向一臉不悦的喬至軒,嚷嚷道:“這些菜又不會生腳跑了。”
“那府邸也不會生腳移了。”他語氣淡然的回道。
“喬至軒!”
“用膳。”喬至軒板起臉,一副沒得商量的神態。
趙靜縱有不滿,但見到他愠怒的表情,也只好乖乖的拿起碗筷吃飯。
而站在一旁的諸葛策和四位管事,皆不約而同的瞪大眼。
天呀!他們有沒有看錯?一向板着臉、懶得理會人的少爺,正夾菜給姑娘吃!還要她吃慢點、多吃點,言行舉止間充滿了濃濃的疼寵與呵護!
趙靜扒沒幾口飯後,突覺不對勁。怎麼背脊竄起一股發毛的寒意?她轉頭一瞧,便見到五雙帶着震驚、疑問的眼眸正盯着她瞧。
她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對着諸葛策等人問:“你們餓不餓?一同用膳好嗎?”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搖了搖頭,眼角餘光不時的飄向因趙靜分心而轉向他們,頓時冷下臉的少爺。
趙靜見到他們遲疑不決的目光,立刻明白他們的顧慮,她轉頭對着喬至軒笑問:“至軒,可以嗎?”
甜美的笑容、軟聲請問,讓喬至軒不忍拂其心意,哼了一聲,以眼神示意他們這些愛興風作浪的下屬可以坐下來。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不約而同的對看一眼,心裏想的是,少爺的態度未免也差太多了,對趙靜這個娃兒像是春風,對他們則像寒風。
“坐啊!”趙靜微笑的催促。
“怎麼,還要我開口請你們嗎?”要不是基於是趙靜出言請求,他才不想和他們同坐一桌。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雖不滿少爺的大小眼,但誰教他們是下屬,只好乖乖的坐了下來。
這頓膳用下來,諸葛策和四位管事喜歡極了這個粉雕玉琢、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只是少爺要抱得美人歸,有道難題要先解決。
喬至軒沉下臉,對於五名下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的警鈴響起,“你們有事瞞我?”
突然飛來的一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擊得被問之人頭冒金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想避而遠之。
五人破天荒的、有默契的齊搖頭,又齊點頭,就是沒人敢説出一個字。
少爺平日冷冷的,不愛説話,但要是真發起脾氣來,別説是人,飛禽走獸全避個精光,像肇事者的老爺、夫人,不就是來個美為遠遊,實則是避難,然後讓他們這些下屬去承受少爺的波及怒火。
喬至軒見五名下屬抿着唇,動作一致,疑問更深了,“什麼事?”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不敢説。
喬至軒的臉色更加鐵青。連諸葛策都不敢説,可見得必是不得了的重事。
趙靜見情勢愈漸緊繃,嘴角一彎,清脆悦耳的笑聲化解了冷窒的氣氛。
“怎麼吃頓飯這麼嚴肅?喬大爺。”他嚴峻的表情和父皇真的是如出一轍。
喬至軒嚴肅的神情在見到趙靜甜美的笑顏,丕轉柔情,當下決定要私下跟趙靜説明,要她對這些愛瞧好戲的奴才們提防,免得日後怎麼被設計的都不知。
喬至軒敵口欲言時,一道粉影翩然而至。
“至軒,你回來了?”
“你是誰?”喬至軒抬起頭,冷眼望着笑盈盈的佳人。
陶媚娘怔了怔,豔美的臉蛋掠過一抹難過之色,她傷心的道:“你忘了我嗎?我是陶媚娘呀!”
喬至軒沉下臉,這才想起離莊前,爹孃認的乾女兒,“既然爹孃認你為乾女兒,子理你該喚我聲大哥。”
陶媚娘咬了咬唇,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至軒,你不知道嗎?”
喬至軒眼一眯,轉頭望向下屬,“到底是什麼事?諸葛策,你説。”瞧他們五人表情古怪,瞞他的必是這件事。
被點名的諸葛策,縱覺無奈,也只能回答,誰教他是奴才,“少爺,老爺、夫人不但認陶姑娘為乾女兒,還把她指給您。”
“是啊!老爺説您一回來,就可以成親了。”
“荒唐。”喬至軒怒斥。
“兒女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何來荒唐之有?”東門的管事再也按捺不住捉弄之心,閒涼的説了句,末了還瞧了一臉笑意的趙靜一眼,看趙靜這個娃兒一點也沒有生氣、吃醋的反應,放心之餘,也有種看不到好戲之嘆。
喬至軒冷眼掃向下屬。敢情他們是看戲的?
“我吃飽了,想歇息了。”事已至此,趙靜聽出是怎麼回事後,笑嘻嘻的對喬至軒説道,完全不理會一羣愛看戲的人。
喬至軒挑了挑眉,不相信她當真能淡然處之。
淡淡的微笑自趙靜的臉上泛開,她和喬至軒的事情,應關上房門,談個清楚,“我回房了。”話落,她起身離開偏廳。
喬至軒臉一沉,正要追出時,陶媚孃的呼喚迫使他停下腳步,轉過頭。
“至軒!”
“妹妹永遠只能是妹妹。”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陶媚娘咬着唇,淚珠兒在見到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滑落臉龐。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倒是閉嘴不語。他們迫不及待想知道少爺會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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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茶香,喝起來甘甜爽喉,真是一杯好茶。
趙靜喝了口婢女端上的香茶,一副滿足的表情。
沒辦法,她本想進房歇息,只是有人不願意,她只好請婢女泡杯茶來享用,順道等待喬至軒跟她解釋。
喬至軒的目光定定的停留在趙靜笑盈盈的粉臉上好半晌,才淡淡的問:“你的情緒很平靜。”
“不好嗎?難道你希望我發怒?”放下茶碗,趙靜臉上的笑容更甜了。
“我還以為你會吃醋。”她的神情太過平靜,靜得讓他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我為什麼要吃醋?”她裝傻的反問。
“你不在乎陶媚娘?”他直言問道。男女之間的事,毋需拐彎抹角,那隻會徒增誤會、煩惱。
“在不在乎,她都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我能説什麼?”她雙手一攤,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
“靜兒!”她愈冷靜,他就愈不安。
“要不然你教我該怎麼做?”她微笑,將棘手惱人的問題丟給他。
父母做主的未婚妻,不娶就是不孝,而她……唉!早已是不孝女。
“先説好,我不做妾。”她才不想跟她娘一樣。
“我不會委屈你,我喬至軒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你趙靜。”他的語氣認真、誠懇,他只認定她是他的妻,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的決定。
趙靜從那富含着深情的眸子看出他的心意,她不禁感動萬分,但是……
“父母之命不可違。”他總不可能和她一樣,也來個逃婚吧?
喬至軒輕笑的搖頭,“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迷人的微笑令趙靜迷惑,她搖了搖頭,“我不懂。”
“我爹、我娘都不在莊裏。”
“諸葛策不是説去散心?”
“錯,是去避難。”
“太平盛世要避什麼難?”趙靜一臉莫名。
“我的婚事由我自己決定,誰都不能替我作主,包括我爹孃。”
趙靜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説,令尊、令堂是在避你?”
喬至軒點頭承認。
趙靜倒抽口氣。身處皇室,爹親不但是萬民敬仰的君主,更是一位威嚴的父親,從來沒有人敢違逆父皇的話,兒女們見到他,無不膽戰心驚。可是喬至軒的情形卻相反。
“瞧你的模樣,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當然,天底下哪有父母怕兒女的?”
“靜兒,有件事你也該讓我知曉吧!”
“什麼事?”
“雖然你不喜歡令尊,但他畢竟是你爹,該告訴我令尊是誰吧?”
“如果不告訴你,我爹是誰,你就會不理我嗎?”
“別胡言。”
“我爹是誰並不重要,除非你嫌貧愛富,不要我這個小乞兒。”話落,她吸了吸氣,一副快哭的模樣。
喬至軒明白她在做戲,藉以轉移話題,他只要心一橫,不見她的淚,以強勢的姿態威逼她,最後一定會知道答案,可偏生他就是無法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縱使那是假的。
“好吧!你不想提,那就算了。”
“靜兒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仰起小臉,衝着他一笑,“那你怎麼處理她?不管怎麼説,她都是令尊、令堂為你訂下的未婚妻。”
“解鈴還須繫鈴人。”
“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喬至軒挑了挑眉,深沉的黑眸掠上懷疑的光芒,瞅着她,“你在求我嗎?”只要她説得出口,別説一件,上百件他也答應。
趙靜點頭,爽快的承認,“是啊!”
“什麼事?”
“在令尊、令堂回來前,我希望你別為難她。”
她的話一出口,喬至軒心底的疑惑更深,“為什麼?”
“同樣都是女人,何苦彼此為難?”在宮裏,她看過太多不被父皇所愛的女子,下場是多麼的淒涼。
她的純真善良令喬至軒心動,他揚臂將她擁入懷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