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殺人娃娃
警察方天問沒想到這起慘案居然發生在兒童福利院。
福利院楊老師和一個孩子死在了辦公室裡,兩個死者的心臟處都被銳利的物體戳出兩個血洞,深達兩寸。
兒童福利院依靠財政撥款和慈善人士的捐助來運營,整個兒童福利院除了大門口就沒有一個攝像頭。
根據值班老師的回憶,兒童福利院並沒有特別的事發生,也沒有什麼陌生人出現。
辦案的警察正在提取案發現場的指紋、腳印還有衣物纖維。
楊老師的辦公室經常有老師學生出入,指紋腳印太多。
方天問則根據傷痕來推斷死者被襲時的姿態。
雪白的牆壁上是人血噴濺塗抹出的詭異圖案。
方天文微微皺眉。
楊老師應該是蹲下身子的時候被正面擊殺。
而另外一個死者應該是站著的時候被殺死。
死者臉上的神情因死亡而永遠凝固。那是驚恐混合著錯愕的神情。
方天問摸了摸下巴,兇手會不會是楊老師和孩子都認識的人?
能夠悄無聲息地殺死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孩子的兇手潛伏在這個兒童福利院嗎?
福利院的孩子都在放暑假,他們並不知道愛嘮叨的楊老師已經永遠無法再發出聲音。
小柔在角落裡專心致志地玩著積木,她將積木越搭越高,唇邊露出笑意。
她還記得今天早晨她玩積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那個小胖子跑過來,將她好不容易搭好的積木推跨,還扯她的頭髮。
所以她讓小胖子徹底地安靜了。
那個愛嘮叨的楊老師想阻止她繼續享受快樂的生活,所以,她也永遠不能再說話。
小柔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家鄉的童謠。
就在這個時候,她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緩緩抬起頭來。
在教師的門口,站著一個俊朗高挑的男人,他的微笑溫和,眸子卻彷彿能看透人心一般銳利。
小柔認得他的衣服,那是警察穿的衣服。在派出所她看到過。
警察是為了殺死人的事情來的嗎?在陰月王朝,主人想殺誰想殺多少人都不會得到審判。
小柔微微一笑,跑了過去,“哥哥,我要吃糖。”
方天問看著跑向他的可愛的小女孩,目光變得柔和,“好啊,哥哥請你吃糖。”一般小朋友都叫自己叔叔,沒想到自己玉樹臨風瀟灑青春到被人稱為哥哥。
方天問從褲兜裡掏出一條早晨由傾慕者送來的水果軟糖遞給小女孩,“小朋友叫什麼名字?”
小柔甜甜一笑,接過糖,拆開了吃了一粒。她喜歡甜甜的滋味,“小柔的名字就是小柔啊。”
方天問看著幸福得眯眼的小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小柔真可愛。”
他感覺到小柔的肌膚在剎那間繃緊,接著放鬆下來,任憑他摸了摸她的頭髮。
柔軟的頭髮觸感很好,就在這個時候,方天問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疑惑地嗅了嗅,發現那血腥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剛剛是他的錯覺嗎?
與此同時,在阿守的墓屋裡的小棲喝著可樂,卻有些心神不寧。
阿守說上樓去拿族譜給她看,上面有關月鐲的記載,卻一直沒下來。
小棲躊躇地站起來,揚聲叫著阿守的名字。
二樓無聲無息,阿守彷彿消失一般沒有回應。
“阿守?”小棲叫了幾次,卻不敢上樓去看。空氣中是古老的氣息,木樓梯彷彿舊時光裡的幻影。
“阿守?”小棲有些害怕,“阿守你別嚇我,快點下來啦。”
二樓寂靜無聲。
小棲咬了咬嘴唇,視線劃過電視機後的墓門,心跳的更加厲害。
阿守出事了嗎?
小棲鼓足勇氣,走上樓梯,樓梯發出咯吱聲,彷彿死者微弱的呻吟。
小棲的心臟越不爭氣地越跳越快,她終於爬上了二樓,長廊的盡頭,衛生間半開著,阿守倒在了門口,昏迷不醒的樣子。
小棲想起了阿守的話。羅睺守墓人都活不過20歲。
她跑了過去。
阿守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彷彿陳綿的月光之子。
在小棲的搖晃下,他的常睫毛顫動了一下。
“小棲?我剛剛是暈倒了嗎?”阿守微弱地笑笑,掙扎著站了起來,“我沒事,我們下去吧。”
小棲擔心地看著阿守,“你真的沒事?”
阿守淡淡笑著,隨時都會消失一般,“真的沒事。”
他拉著小棲的手,“我們下去吧。我知道你害怕這裡。”
阿守的手指冰涼,彷彿被凍住了的一個夢境。
小棲跟著阿守下樓,目光被阿守手中的族譜吸引。
族譜是由似絹非絹的織物製成,非常堅韌,千年不腐。
阿守翻到了一頁,上面用硃砂畫出了月鐲的式樣。
小棲仔細比對月鐲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呢。”
“這個月鐲是陰月皇族給他們命定之人的。”阿守深思滴看著小棲手腕上的月鐲。紫光溫潤的月鐲那麼美那麼神奇。
“命定之人什麼意思啊?”小棲好奇地問。
“此生最重要的女人。”阿守嘆息著,“送你月鐲的人一定很重視你,喜歡著你。”
小棲想起了她在幻覺中看到的月紫希和無憂姬的那一幕。
“月紫希應該不是真的喜歡我。他似乎認出了我不是流民而是來自異世界。”
阿守垂下眼簾。小棲,命運有時候你是無法抗拒的。
小棲想起了自己從陰月王朝回來後那奇異的“看”的能力。
她有些忐忑地開口,“阿守,我發現我經常出現幻覺,看到陰月王朝發生的事情。那好像不是幻覺和真的一樣。上次我和你一起去醫院找我爸爸,我也是在電梯裡看到了爸爸住在602室。”
阿守震了震,看著小棲,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
他俊美的臉上是深深的憐憫,“小棲”你還沒有發現嗎?你和陰月王朝有著千絲萬縷的練習。而你正是羅睺一族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