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大宅的前院空地上,一大早就蹲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頂著太陽在玩一輛改造過後的搖控車。
“哇!沒有用電池,真的會跑也!”孟鴻凌眼見心愛的模型車居然能動了,興奮的跟著它跑。“洛洛,你怎麼做到的?我要學!”
“只不過是運用太陽能發電而已!要說簡單對你而言又太難,哎呀!你負責玩就好了嘛,問那麼多做什麼!”將工具收回兔寶寶揹包內,她穿上護膝,跳上鴻凌的滑板,駕輕就熟的溜著。美國小孩喜歡玩這個來較勁,她當然也有一身本事!
一大早就讓孟叔叔載過來孟家主宅玩,弄醒鴻凌後二人即一直玩到現在。快九點了,也沒見孟家人有起床的跡象;這幢大城堡大得嚇人,管家說四層樓加起來的房間有三十間之多,還不包括什麼廳呀、房呀之類的公共房間。所有在孟氏上班的孟家人,在這邊都有他們的房間;而為了辦公方便,那些人在市區又各自擁有一層公寓。她看過小凌的房間了,所謂的房間是包括臥房、更衣室、浴室、玩具室、個人用餐室,合計下來有五十坪之多,非常可觀,華麗透了!但房子太大,難免覺得空虛。這個地方偶爾來玩可以,要說長住就不那麼令人喜歡了。用滑板溜到大門口須十分鐘,繞主屋外圍一圈要五分鐘,從四樓一一看房間走到一樓,不小心還會迷路,這種地方簡直可以當博物館了!住個十來人都覺得空曠。
孟鴻凌穿上溜冰鞋緊跟她身後往後院的網球場滑去。一手還控制著跑車。孟家的訓練課程一向是文武兼備,孟鴻凌住入主屋可不是成天綁著受訓。他玩得很開心。
“洛洛!你要不要住進來?這裡很好玩哦。我上回對媽媽說,可是媽媽不肯!她很怕爺爺他們。”
“聽說你爺爺那些人很可怕?”洛洛停在一棵榕樹下四處張望。發現已有幾輛車子由車庫開向主屋大門,可能是有人要去上班了。
“我爺爺他們不會很可怕,只是很嚴肅而已!也沒那麼可怕啦,一天才見一次面而已。”
“那邊是游泳池嗎?”洛洛指著南方的一片水光,見鴻凌點頭,立即滑了過去!正好她今天穿的內衣是可以當泳衣的那種布料,大熱天的,游泳正好!
已經有人在那邊游泳了!是個身材很不賴的男子!背影看來很挺拔,想必是不常接觸陽光,皮膚挺白的!但有肌肉哪!直到那人游到她面前,探出頭跳上來對她露齒一笑,洛洛才看清是那個孟冠人!
心中猛然咚了一下!他離她只有一寸之距!她往後一坐,拉開二個距離,打量他只著泳褲的身材,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想不到你挺有肉的!雖然還達不到健美先生的標準,但也挺可觀的。”
“我是不是該大叫非禮?”孟冠人接過鴻凌拿過來的浴巾擦著身體笑道。
“我可沒興趣對你下手,雖然你是我看過最乾淨的人。”她瞄了眼他胸膛;在外國見多了自以為長了胸毛就是性感的男人。在她認為,胸毛之所以存在是未進化完全的例證,怎麼會有人還在那邊自以為多性感而沾沾自喜呢?她喜歡看光潔乾淨的胸膛。這人倒是挺乾淨的。
乾淨的池水令她躍躍欲試。脫掉外衣短褲後,就是一件防水的小可愛內衣與緊身防水褲,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肚皮,非常的俏麗可愛又清純。不過,她的身材可不平板。孟冠人欣賞的看她以一記優美的姿態跳入水中,像條美人魚似的在水中游動。
“大堂哥,洛洛很漂亮對不對?我要她當我的新娘!”鴻凌坐在孟冠人身旁很大人氣的說著他的計劃。每一個孟家人對孟冠人都有一種奇特的信任與依賴,鴻凌也不例外,對他更是崇拜萬分。
孟冠人拍了拍小堂弟的頭。
“配你太老了!她二十歲你十歲,你用倍數下去算,你四十歲她幾歲了?”
“八十歲?比奶奶還老嗎?”孟鴻凌一時之間沒有發現上當的低呼。
“所以你還是放棄吧!你當然希望到了你爸的年紀時,身邊也有個像你媽那樣年輕的妻子不是嗎?”
低頭不語就代表孟冠人輕而易舉的“幹掉”一個情敵!好像有點以大欺小是不?喝了口茶,他又跳下游泳池追逐那條美麗純真的美人魚去了!留下孟鴻凌哀悼他“逝去”的戀情。
不管四位大老在合計著什麼陰謀,他們給的選擇無異是為他的追求找來一個正大光明的藉口。也許他會要洛洛,不過絕不可能娶了之後就可丟掉“孟氏”這個重擔。他是厭惡坐那寶座沒有錯,不過一旦孟氏真的有困難,他那有可能真的袖手旁觀?只是無端的束縛令他討厭而已。
無意中以競賽的方式遊了三圈,洛洛到達另一邊的終點扶在他肩膀上問:“我們這樣算不算鴛鴦戲水?”
他很邪惡的瞄了她一眼。
“想到達那境界,你得穿得更少一些,通常地點都是在浴室。”
“唔,改天我找別人試試。”
“我想我不介意借你試用。”他皺眉看她一臉天真,實在不怎麼高興聽到她要找別人試的說法。
她笑著搖頭。“那太委屈你了!我可不要,而且你也有點老。”
他別有用意的圈住她肩膀,一手托起她下巴。
“通常薑是老的辣!不試試看就否決我太傷我自尊。”話尾消失在覆住她紅唇時。
她從不讓人吻她的唇的!就連二年前與艾瑞克分別時,也不讓他吻,只允許他親她臉頰與額頭!這人居然也不預告就掠奪她小心珍藏的吻,真是太可惡了!她努力的瞪他,一雙手居然掙不開他有力的抱摟。他像在宣告什麼似的,而在水中她又不能借力使力將他甩到千里之外,哎!可悲的是,她居然不會感到太傷心。
大概是被父母的戀情吸引太過,一直覺得唇對唇的碰觸應是有著某種盟誓的存在,益顯它的神聖,她只想把初吻獻給那個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如今被霸道的掠奪了,該怎麼辦呢?可不可以假裝沒有過?
“去練個幾年再來吧!你比一枚青橄欖還酸澀。”孟冠人笑得很志得意滿,離開她的唇。她推開他跳上去。
“你也不是你想像中那麼技巧高超!該練習的也許是你!乏味透了,有本事就吻得人神魂顛倒,你的功力還不夠。”她心跳仍是有些快,臉頰有些熱,但她不打算讓他知道那一吻存著威力。
他也跳了上來,丟了條浴巾給她,扯了扯她長髮。
“當一個男人想吻得你神志不清時,就代表他對你有企圖——上床的企圖。你單純得不明白吻是分很多種的。”
坐在遮洋傘下,鴻凌端來二杯果汁,睜大眼道:“你們在戀愛嗎?”顯然他已“克服”失戀的打擊,開始在想洛洛當自己的大堂嫂也許挺不錯。
洛洛不回答,問道:“有沒有地方可以借我洗頭髮?”
“走吧!我想看看你散發的模樣。”摟著洛洛,對要跟來的鴻凌道:“到前院去,等會你爸爸要載你回家玩。”
“哇!太好了!”
很好拐,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你似乎把我當成你的?”上了四樓,走入面東的房間,一眼就看出應是孟冠人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面書牆,他的房間更大更寬,多了一間書房與日光室,非常舒服的設計!任何一個角落都有書,連浴室也放置了一個書架。他將她帶來浴室後開始解她的髮辮,那種佔有慾顯而易見。
“我們有婚約不是嗎?”自從興起了追求她的念頭,他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女人看待。
她皺眉。“你不會是當真的吧?你那有那麼好左右的?說娶就娶?”
他已將她長髮完全散開,波浪長髮幾乎垂到地上,散發著清香與烏亮色澤。拉她站在大浴室的全身鏡前——
“有沒有人可以使你剪去這一頭長髮?”
她搖頭。“沒有人。”艾瑞克曾要求她剪一束送他,她也不肯。總覺得給了後,像是帶著什麼承諾似的。“如果我要剪,必定是因為我覺得它麻煩到了我。”
“不!”他篤定一笑。“你如果剪了它,必定是因為當了我妻子。這一頭秀髮會是我的。”放開手中的青絲,他走到門邊。“我在門邊等你,等會到日光室我替你晾乾這一頭長髮。”說完即關上門。
她揚眉,不置可否。這男人太霸道了些!但,她的心似乎並不怎麼討厭。不想了!轉身看這間二十坪大的浴室,裡面有很多按鈕,她興致高昂的一一玩了起來,可惜揹包沒有帶進來,不然,她打算改造這些按鈕的功能。不理孟冠人在外面等,她足足又洗又玩待了一個半鐘頭。
孟冠人由別的浴室沐浴完出來,料想到丫頭會玩得開心,也不怎麼急,拿了本書,在日光室慢慢看著。他一直不是個拒絕婚姻的男人,只是從沒有一個女孩可以令他心動到想共度一生。所有人都在為他窮操心。孟家是個注重傳統規矩的大家族,嚴肅得近似僵化,他可不想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因此一直推拒那些溫婉美麗的大家閨秀;與其溫柔嫻淑,還不如伶俐敏捷又不必他天天牽腸掛肚。以丈夫為天,為丈夫而活沒有什麼不好,但他更欣賞懂得如何自己過生活的女人。以丈夫的喜惡為自己喜惡,以丈夫的生活為自己生命的重心,這種女人基本上帶著點被虐待的奴性——這麼說也許罵盡了大多數好女人——包括他老媽在內;凡事以丈夫為主,不太明瞭自己也是獨立的個體,好像弄得丈夫高興就是幸福了!他不需要這種“好”妻子,他要的是能跟得上他腳步,與他相同思想的女人,在共處時可以玩得快樂,獨處時亦然,誰也不必綁住誰。他可不希望他愛上的女人只有在與他相處時才覺得世界有光明,當他出走時只會默默守候,彷彿星月陽光完全毀滅似的。蹉跎一個女人的青春是罪惡;在明白自己的不安定之後更加小心自己的感情,不想徒惹情債。對他這種人而言,理想凌駕於慾望之上,對縱慾的事興趣缺缺,就像他曾對丁皓說過的:還沒有一個女人足以當他天才兒子的母親。現在洛洛出現了,他並不是非要生個天才兒子不可,生個天才來治自己就太不明智了!平凡普通就好。相當期盼洛洛懷他孩子的情況——不過,她還是個小孩,至少得等二、三年。
“有沒有衣服可以借我穿?我所有的衣服都溼了。”洛洛站在日光室的門口,穿著孟冠人過大的大浴袍,長髮垂在身後滴著水,弄溼了地毯,他眼睛眯了起來,在陽光照映下,原來不透明的袍子也稍稍看得到玲瓏的曲線,他打賭她除浴袍外,什麼也沒穿!雖然說她還是個丫頭,對男人而言仍是有著可怕的吸引力,即使此刻的她看來嬌小無邪,很難引起別人一絲邪念——但他例外。
拉她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他嘆口氣。
“等我一會,我去翻我妹妹的衣櫥,你們尺寸差不多。你真是太放心我了。”
看著他走出去,洛洛從明亮的玻璃中打量反射出的自己,沒一點暴露呀!他想像力恐怕是太豐富了些,在腦海中剝光了她衣服也說不定,她淘氣的笑著,有點想玩火的興奮感;孟叔不是給她一個任務,要她想辦法使孟冠人加入企業體制中嗎?先將他迷得七葷八素如何?她可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著肉體上的吸引力。從小到大,有很多人愛她,愛她的可愛、聰明、鬼靈精、機智,恨不得她是他們的女兒、小妹、孫女——似乎還沒有人會認為她在身體這方面也有致命吸引力,試試看如何?這孟大少似乎有著超強的自制力,能撩撥得了他可真是太好玩了!
努力回想電影中看過的蕩婦模樣,故意將浴袍拉低,露出一片雪白柔嫩的肩膀;從浴袍的開叉中,露出一隻誘人的長腿。應該再拿一朵花的,可惜男人的房間向來少有花花草草的東西,記住改天要送他一束花。總不能一木書吧!多沒“情趣”。就等他回來了!
孟冠人差點在門口跌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的確有一雙美腿與好看的肩膀!好像很撩人,但此刻他只有想打她屁股的衝動!
他懶懶的倚在門口。
“請問我們正在演‘蕩婦卡門’的戲碼嗎?”
“能讓你這麼認為是我的榮幸,可見我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她慢慢走近他,吐氣如蘭的努力拋媚眼——如果猛眨眼可以稱之為媚眼的話。
“請問你眼睛抽筋了嗎?好像出了點問題。”他將手中的衣物毛巾全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很自然的替她拉好浴袍,綁緊袍帶。在她唇上點了個吻。
她雙手高舉摟住他脖子。
“剛才你似乎對我產生了點慾望。”不再辛苦的眨眼,挺累的。
拉她坐回椅子上,拿厚毛巾擦她的溼發,訓誡道:“別輕易挑逗人,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她索性以他的膝為枕,橫躺在長沙發上,相當舒服的姿勢。“後果?什麼後果?你又不會受迷惑,我不以為會有什麼後果。”這男人已恢復完全的冷靜,也就沒戲唱了。改天應該去問問那些坐檯小姐,要怎樣挑逗男人。也許她已大到可以運用本錢的時候了。
“挑逗到男人失控,你也得付出代價,當‘上床’這個名詞成了動詞就沒有那麼好玩了。小心珍惜自己,我現在不陪你玩這遊戲並不代表我不會動心。你是我的小東西,好好守護著你的純真,當你真正成熟時,它便是我專屬的果實。”他說的話像發誓,在吹風機的低鳴聲中,含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說得好像真的似的。洛洛不想多談是因為這事沒有討論的必要,她不會替任何男人守身。保持清白是因為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在她心中立足,足以使她奉獻一切,才不是因為他的話。
可是,話說回來,所有異性中也只有孟冠人會讓她產生親近的感覺,並且在短短數日內把距離拉得那麼近。這樣子的情況是第一次,在她心中也產生了某種認知,否則那會與他一點距離也沒有?!他們似乎是同一類的人,她有些不甘心的承認,他的聰穎並不下於她,而他又大了她十歲,有著她無法相較量的社會歷練。並不是她比較笨,而是經驗這東西得靠時間來累積,假以時日,搞不好她會比他更高杆,現在在平分秋色的同時偶爾還會給他欺負一下,她真的虧大了!但,世上多了這一個人存在,她至少不會寂寞了!相較之下,也是很聰明的艾瑞克就是顯得憂鬱又嚴肅了。與那種人相處偶爾會覺得悶,他總是抱怨她行動太快,得讓他在後頭收爛攤子,並且說她永遠在轉怪念頭。這些在孟冠人眼中卻是相當理所當然的,因為他也是那種讓人頭疼的種類。
哎喲!愈想居然愈覺得這個孟冠人可以當夥伴,可以當丈夫哩!她睜眼看孟冠人,他正在撥弄她的長髮,含著無限寵溺。
“你會娶我嗎?”有些想睡的低喃。
“或許。”看出她的睡意,他抱起她到臥房的大床上。
“沒誠意。”她低聲咕噥,在一個大男人的注視下,完全不設防的沉睡了。
長髮披了滿枕滿床,孟冠人替她蓋好被子,不相信自己心中溢滿了疼愛的念頭!
這一場遊戲會是誰勝誰敗?真的很難說了。
在大白天與一個無聊份子共處實在是件浪費光陰的事!這個男人挾談生意之名行追求之實,可恥的是他還是個有婦之夫。
孟紅歌幾乎已經拉下臉了!要不是因為她才加入企業中,正在力求表現,那會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貨色罷了!這個陳俊庭五年前以結婚的手段得到他妻子的公司,如今居然想故技重施的與她勾搭上關係。
“我的妻子不瞭解我……”他哀哀的說著,保持良好的身材與幾分俊俏的面孔充分表現出憂鬱。
你的妻子不瞭解你關我什麼事?孟紅歌在心中冷哼著,有些無聊的點了根菸,臉上是千年不化的冰山面孔。開始在腦中整理回公司要處理的公事,然後,不經意的,那張冷漠又狂野的面孔浮上心頭。攪亂了她的心!她開始覺得那個一直滔滔不絕說他多可憐的男人已令人厭惡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既然你真的那麼可憐的話,去投河自盡吧!下次找個好人家投胎。”她抓起皮包起身,往餐廳門口走去,想早點回公司投入公事中,那麼,那個影子就無法侵佔她的心了。
“你——你這個女人!”臉色脹成豬肝色的陳俊庭衝到門口抓住她手臂。他花了多少心思在這女人身上,如今卻被她看猴戲似的甩了!他甚至連手都沒沾到!從沒有女人敢這麼對他!為了引起她注意,他還給她生意做,可是她卻不屑一顧!這個高傲的孟家冰山!
“放開我!”她篤定他不敢惹她,可是他在大庭廣眾下抓她已使她蒙羞了。
“哼!你很怕丟臉對不對?”他張狂的笑著;當然他不敢找孟氏的麻煩,可是隻是讓她丟個小臉,孟家是不會有意見的。他們的鐵律是自己的私事自己處理。到頭來只要對小道記者說孟大小姐勾引有婦之夫,那可精彩了!到時搞不好他還會得到一筆遮羞費,只要他做點小動作——
“放開她!”一聲很低沉、很輕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他自己口中發出的哀叫聲。
一個高大黑衣男子扳著他的手扣在背後,幾乎要使他手臂折斷,而等他知道自己痛時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孟紅歌擺脫陳俊庭的手,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張令她消瘦失魂的臉,努力想擺出高傲的表情。
耿介桓將那個人渣丟給手下拖到巷子中料理;冷冷的盯著她,突然近身抓著她一撮秀髮聞著,並且深深皺起眉頭,形成不自知的兇惡表情。“你抽菸?”
她不回答,怕自己無法冷淡回應。
耿介桓再看她一眼,在轉身走前低語了一句:“好女人不該抽菸,很臭。”
不等耿介桓坐入車中,孟紅歌已衝向停車場啟動自己紅色小跑車在馬路上飛奔而去。氣勢之猛幾乎令耿介桓捏了把冷汗!這種烈性子與孟冠人真的相差太多了。
“桓哥,解決了!他的手會有兩個月不能動。”兩個手下走出來。
他點頭推了下墨鏡。
“那我去東部了,這三天辛苦你們了。”
“是。”
他的跑車往北宜公路開去。每個月有三天,他一定會去東部,極少極少人知道原因。
洛洛從情人卡座中探出頭來,低呼:“根本不必我們幫忙嘛!”
在孟冠人房中睡到下午二點醒來,決定一同吃午餐順道喝下午茶。結果半路看到紅歌與陌生男子,好奇心趨使之下尾隨而來。結果有人英雄救美了,挺不錯的畫面。她看著二人都離去了,才轉回頭看正慢條斯理吃牛排的孟冠人。
“你想我們需不需要給他們製造一點機會?”畢竟牽扯到他妹妹,總要尊重他一下。至於她,絕對會幫介桓的。哇!從來沒有看過介桓英雄救美過,帥呆了!
“時機未到。我們孟家的教條之一,就是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想要什麼東西,就要動腦去爭取。如果紅歌真的相中介桓,那麼她就會有法子使自己成為他老婆。”
她不以為然——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要是剛才介桓沒出現,紅歌被羞辱了,你會坐視不管嗎?”
“如果真的沒有人英雄救美的話,我會等到紅歌沒看見時讓那傢伙死得很慘。事實上,大庭廣眾之下,能受的羞辱也有限。我敢保證,紅歌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弄垮那傢伙的公司!女人復仇是很可怕的。”擦了擦嘴角,他笑看她。在想這丫頭在動什麼念頭,如果是想當月老就不必了,紅歌與介桓都是不需要別人多事的人。當然,他早就發現紅歌對耿介桓有一種特別的感情,但那到底是她的事呀!硬要插手挺不恰當的。
洛洛算了下日子,撐著下巴道:“每個月的月中,有三天,介桓會去東部,而且形蹤成謎,沒有人可以聯絡得到他。”
“為什麼注意這個?”當然知道這丫頭想從他這邊套情報,他不動聲色的問。
她開始回憶第一次見到介桓的情景——
“我十二歲那年,介桓代替我老爸送了份生日禮物來美國給我;當時他剛滿二十歲,我就開始覺得這人像是揹負著全世界的滄桑似的,愁眉不展。有一度老爸還想讓我嫁介桓哩。可惜他根本沒有娶妻的打算,而我還不瞭解感情是什麼東西。我好奇的是這樣一個人會是什麼背景?為什麼會被人口販子挾持到凌月巷去?他的輪廓看來似乎有些山地血統——也許是外國血統也說不定。被我爸買來時,他十二歲了,不應該沒有任何以往的記憶,但他從來不說!我問過我老爸,我老爸說當年買下他是覺得他有一股令人欣賞的倔傲特質,有股想讓他自由的衝動,並不是為了要收來當弟子。可是他不肯說他住那裡,來自何方,後來,就一直住在龍焰盟了。”
“說得那麼詳細是想跟我交換情報嗎?”孟冠人一語道破洛洛的用意。
“你一定知道其他的事,對不對?”基於關心,也是基於好奇。很多私人的事,資料庫沒有記載得很詳細。可是她偏對私人的事最有興趣。她認為這個孟冠人想必知道得更多。
“知道那麼多老耿的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多知道一些總不會有錯的。很多好玩的事不就是這麼挖來的?你就不知道我現在多無聊,想去日本又不能去……”如果她沒記錯,護照還扣在老爸手中。
他好奇道:“你要去日本?”
“我有一個朋友莫名的被挾持到日本結婚。兩個月了,我想去看好戲。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死神’有多厲害。”她小心的注意他的眼,發現他的眼眸有些閃爍,然後壞壞的笑了。“原來你認識‘死神’東方磊。想不想知道他妻子的事啊?”她料定他會好奇。
孟冠人抓過她辮子拂她鼻子——
“一點都不吃虧的,是嗎?”有些溺愛的嘆口氣道:“好吧!我是知道一些。五年前介桓曾經找過我幫他做一件事。花蓮是他的老家,不過他去的地方是更接近荒無人煙的山區之中。與他的醫生同志一起辦了間私人的收容所,收容好不容易被救出來的雛妓、無家可歸的未婚媽媽、殘廢小孩。他說那是他唯一可以為家鄉出力的事。他當年來找我時我也很訝異,我們是有些交情,但介桓的人比石頭還硬,死不求人的臭脾氣,會來找我代表事情相當棘手。是一場土地糾紛的事,因為與孟家有關聯,所以介桓才沒動用過龍焰盟的力量解決。事實上那地方,介桓從不曾借用其勢力擺平任何事。處理完那件事,我也才明白他的成長背景。他是被他酗酒的祖父賣掉的,至於妹妹,也是在十二、三歲時給賣到平地去!幾次被警察救了回來,卻又慘遭推入火炕!他會仍待在龍焰盟的原因,一方面是報答耿叔的再造之恩,一方面也是想找回他被賣掉的妹妹,目前算來應該只有二十來歲。而他的母親已在十年前病逝了。”
沉吟了會,洛洛若有所思道:“所以他的志向是在營救那些與他相同命運的人?”
“是呀,丫頭,換你說說東方磊的妻子了!”
“哦,她啊!叫古泉連吟,她的女兒叫古泉丹芙,我們都叫她娃娃。今年二十五歲,是個研究遺傳基因的天才少女,美日混血兒,個性溫婉但也有固執如牛的一面。她答應我下次替我做試管的實驗,我也想創造一個女兒。”她想她已經找到一個可以提供優良基因的男人了。
孟冠人笑得邪邪的。
“別用看種馬的眼光看我。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我才會提供你想要的東西。”
在他那種不正經的眼光下,洛洛居然不由自主的臉紅了!天哪!這男人沒一點顧忌。
“可是我覺得試管比較乾淨。”
“我覺得那是自找苦吃。以聖經的說法來講,為什麼會有生產?那是因夏娃受不住引誘偷嚐禁果所必須受的懲罰。用大腦幻想一下,那禁果——也許是無法言喻的甘甜才會擁有超強吸引力。”
“你在誘惑我嗎?”她滿臉天真無邪的問著,像是小紅帽般的表情。
然後大野狼嘆了口氣,拉起她到櫃檯結帳,走出大門才道:“長大一些再來吧。對於未成熟的果實,我沒有采擷的興趣。”
“即使垂涎得半死?”故意摟住他腰直往他懷中磨蹭的問著。
“是呀!”他一點也不否認。
沒有錯,他已經開始垂涎了。
這就是臺灣!這就是洛洛的家園!
車子由青山疊翠的綠景間轉入了擁擠的臺北車陣中。幾近無法動彈,每一條大馬路看來都像癱瘓了!這是週末中午壯觀的景色。果真名不虛傳,有資格列為世界奇景之一。
三小時前他步出機場時還對臺灣的觀感有不錯的評價;要不是他冷靜自制過人,成串的詛咒早已傾巢而出。
“少爺!如果您停留時間會很長的話,我們可以向總部請調直升機。”身邊的棕發男子恭敬的說著。
艾瑞克-詹森摘下太陽眼鏡,露出一雙冷淡銳利的灰眸。
“不必。”為了私人的事情而來,他不想驚動總部。撥著一頭耀眼的紅髮,唇角不自覺地泛著一抹溫柔笑意。
小洛洛,我來找你了!你將是我的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