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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耶律烈狂怒奔出別院後不久,冬銀悄悄推門進入族長的房中,先是被滿屋子的瘡痍嚇得低呼出聲,再看到昏倒在牀上、雙腕被綁出血痕的君綺羅,叫了出來。

    「小姐!小姐……」

    連忙拿過剪子剪開那些布條,在疼痛中,君綺羅回覆了神志。

    「冬銀……我恨他!」她低喃。

    冬銀扶住她的雙肩,眼中一抹堅定。

    「小姐!你換上漢服逃走吧!只要進入幽州,進入漢人的地方,你就安全了,你就可以回家了,也可以安心生下孩子…。」她將手中的包袱打開,裏頭有幾件粗布衣棠,與幾錠金子。

    「冬銀?」君綺羅怔愣的看她。

    冬銀連忙替她更衣,流淚道:「你是個好人,你不該受到這些對待的!有人要殺你,有人要欺負你。而少主,少主他又這樣對你,我看不過去。門外的人都被我下了迷藥,你快逃吧!能逃多還是多遠。」

    她還能去那裏?那來的臉回家?

    不過她倒是不願再見到他!死也不願!她握住冬銀的手,誠摯道:「謝謝你,冬銀,你對我的好,我下輩子回報你!」

    「別説這個!來,小姐,後門有一匹馬!」冬銀扶着君綺羅奔向後門。

    躍上馬背,她深深看了眼這宅院。

    別了!一切!

    依着她曾有的記憶,她策馬奔向東邊的方向。

    冬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關上門板,雙手合十,看向天空。她知道她這樣做是對的,可是為甚麼心中卻閃着不祥的陰影?她無法下手殺死小姐,但一但小姐回到部族中,一定還會遭到別人暗殺;而且,少主娶了妻之後會對小姐更壞!真的,她不忍心再看到有人與她相同的命運了。

    她跑回廚房,看着被藥迷昏的廚子,她也從水桶中舀起一瓢水喝下,立即也昏迷過去。全宅的人都被下了藥,那麼少主回來後的第一個念頭會是小姐被劫了,而不會知道是地做的。給了少主這個誤導,就不會知道小姐獨自逃回南方了,小姐會安全吧?

    小姐,希望你能平安回家……

    冬銀所不知道的是,當她關上後門之後,林子中奔出一匹守候已久的灰馬,尾隨君綺羅的方向而去。馬背上,一個斜背大刀的紅毛大漢正揚着一抹獰笑,雙眼直盯住他垂涎已久的獵物;腦子中已得意的幻想這女人嚐起來是甚麼味道!※※※耶律烈奔回別院,立刻感覺到情況不對勁。宅子內靜得沒一點聲叫,連大門也沒人守;十二騎與族兵在皇城外的帳篷過夜,但別院中至少還有二十來個傭人與咄羅奇在守着呀!他踢開大門,立即見到昏倒在兩旁的門丁,探了探鼻息,確定破人下了藥!倏地,他狂奔向西廂的房中,不再停下來注意沿路倒着的傭人。綺羅!他此刻心中只想到她!

    房中除了被他破壞的物品外,就只剩下散亂在牀頭帶着血跡的布條。

    她被擄走了!是誰?為甚麼帶子上會有血?耶律烈肝膽盡裂得差點倒下去。

    不!不可能!擄她的人不會如此殘忍砍斷她的雙手,而且牀上垃沒有大量的血跡……

    他心中雖燃着熊熊的怒火,但腳下可沒有任何耽擱。在緊急時刻,即使心中怒意澎湃不已,他仍能保持冷靜的思維,他會把怒氣維持到找到綁架綺羅的人再發泄!幸好雪已停,否則他要找人就更困難了。

    沒有意外的,在後門,他看到雪地上印着馬蹄印。他蹲下身,發現蹄印太輕,只有一匹馬的印子,輕得像是沒有負載人似的。

    綺羅是一個人逃走的?

    他拉遠目光,暫將這疑問攔下;在五丈處,他又看另一匹馬的蹄印。明顯的有人跟蹤了她,或接應了她?而且是個男人!

    耶律烈眼眸轉為冰冷的藍色,面孔在狂怒後轉為可怕的平靜。聚滿了風暴卻隱逸在無波的表面下。

    「不管你是誰!你讓我再度有了拿刀的慾望!」森冷的口氣比冰霜更凍澈人的心肺;他從鞍袋中抽出一把彎刀,躍上馬背。

    大黑馬如射出的箭,轉眼間就消失在馬蹄印前進的方向的盡頭。※※※「乖乖跟老子走吧!小美人!」

    克力寒涎着臉,一步一步走向君綺羅。月光下,他臉上那道鞭痕隨着獰笑而益形醜陋不堪。

    君綺羅無畏無懼的看向他;她的背後,是萬丈深淵,跌下去不僅會粉身碎骨,只怕也沒一塊完整的肉會與肢體相連。將來若有人經過山谷底下,見到她的屍骨,也不會認出她就是君家的人。

    這裏原就是她打算來的地方,克力寒卻當她走錯了路,而站在退路的地方,威脅的走向她,似乎將她當成甕中鱉,逃不掉了。因此,他正享受着他的優勢,不急着馬上抓她。

    「知道大爺會如何疼惜你嗎?一但大爺玩膩了你,就先在你臉上劃幾刀,將你美麗的手指一隻一隻的剁去,將你……」

    他滔滔不絕説着他想像得到的酷刑,嗜血的兇光更披露他所説、即將要做的一切。

    君綺羅輕拍身旁的馬兒,讓它自行回去;然後,走向斷崖。

    「喂!你……你沒那膽子,別逞強了!」克力寒不自在的笑叫,他不相信這女人敢跳下去!雖然下面是溪流,但是這數百丈的高度中,尖石橫出,不必等落到溪中淹溺,就會被那些尖石先刺穿身體而絕命。

    君綺羅淡淡一笑,嬌豔得讓克力寒失神。

    「你以為我為何來此?以為我真不知道這邊是絕命崖的方向嗎?」

    「你……」

    突然,她的目光越過克力寒,看向樹林中揚出的急切馬蹄聲。

    是怕!她知道是怕!這種果決迅速的奔馳方法,只有他才會有!

    她笑了笑,在耶律烈衝出樹林看到她的面孔時,她看了他最後一眼,告訴他:她恨他!

    然後縱身往下跳去……

    快得連克力寒都來不及抓住她!

    「不!」耶律烈驚恐的大吼!她怎麼能這樣對他?她怎能用這種方式與他告別?她怎麼忍心如此殘忍的對待他?在他深深愛上她之後,她最終的報復手段就是死在他眼前,並且讓他連不允許的機會也沒有!

    克力寒看到耶律烈的模樣,驚恐得連忙要逃,可是還來不及跨出一步,他只覺頸上一涼,剎那間,他看到自己的目光距地面愈來愈近,然後看到自己無頭的身體在一瞬間四分五裂!僅僅那麼一刻,他還來不及意識到死亡,便看到自己身體被肢解,刀光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

    還有甚麼樣的死亡比這一種更恐怖?他死後的面孔雙目圓凸,恐懼絕望……

    「綺羅!綺羅……」他跪在山崖邊,極目往下望:黑暗中,甚麼也看不見!

    她死了?她死了?她怎麼能如此狠心的報復他?他已經甚麼都給了她,她卻仍是以恨來回報他,並且不惜一死來表明她的心跡。

    不!她逃不開他的,就連死亡也逃不開他!她下黃泉,他就追到黃泉!她魂歸西天,他便追到西天!生生世世,是生是死,她都是他的!只要他不允許,她就別想逃開他!上窮碧落下黃泉,沒有人能攔住他!

    他狂亂的意志只想着要下黃泉抓住他的女人,卻忘了周遭的一切。所以,當他起身要往絕崖跳下時,頸後的一記重擊讓他毫無防備的昏厥。

    大賀機遙將少主抱入馬車中,對十二騎道:「回皇城,火速告知皇上!」

    「是!」

    幸好他突然有事要稟告少主,到了別院一趟;否則這回真的遲了!

    君姑娘,她死了嗎?

    多麼剛烈的一位女子……往後要教少主怎麼辦呢?

    大賀機遙向天空嘆了口氣。

    君姑娘,你狠!玉石俱焚就是你愛的方式?

    唉!弄得天人兩隔,又能表示甚麼?親痛仇快而已!不多想了。

    目前照顧好少主是位最大的任務。

    君綺羅,她果真香消玉殞了嗎?※※※「娘,她死了嗎?」一個童稚、清亮的聲音問着,他的表情充滿了好奇與不解。

    「沒有,你給我閉嘴,去練字!」另一個年輕嬌俏的聲音傳出,語音甜美得讓人想看看其容貌是否與她的聲音一樣動人。

    温暖的房間中,有二女一男。其中一個女的,正是跳下絕命崖的君綺羅。

    此刻她正面白如紙的躺在牀榻上;已昏迷十數天了,都一直處在昏沉狀態。

    兩另外一男一女,便是打天一亮就來這裏嘰嘰喳喳不停鬥嘴的麻雀了!那男的,事實上是個男孩,並且是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長得俊美討喜,一雙黑眸滴溜溜的轉動,説有多靈黠就有多靈黠!而非常湊巧的,那女的,一個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的美人兒也有一雙與男孩一模一樣的大眼。

    事實上,應該説小男孩的那雙眼睛是遺傳自她的。那美人兒嬌俏動人,貌美無比,但她最迷人的地方不是她絕俗的容貌,而是她層出不窮、驚世駭俗的鬼點子--嚇死人不償命的!

    據她丈夫最近的説法是:他的嬌妻最大的貢獻就是加速讓他早生華髮,準備讓他向伍子胥看齊。

    由這種説法看來,娶到她的人真是三生不幸,即使再絕美的臉蛋也不足以讓人做這種犧牲!

    「呂爺爺説她該醒了呀!」小男孩嘟嘴叫着。

    「基本上,她『該』醒來的説法代表着各種無限的可能性!呆兒子!別盡耗在女人的閨房,去陪你老爹釣魚去!」

    「才不要!我可不想又釣回一個大美人!」小男孩狡猾的看向母親。「到時娘又要捧醋狂飲了。」

    「兒子!你想當空中飛人嗎?」美麗少婦含笑問着,眼中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小男孩不但無所懼,反而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天天來這邊的目的是這樣的!你怕這個大美人醒來後會勾引老爹,所以想先下手為強,對大美人採懷柔政策,讓她對你心存感激,就不敢對爹爹做非份之想了。你怕她會對老爹以身相許,因為是爹爹救她回來的!」

    十二天前,男孩的父親與朋友到溪中垂釣,卻救回一個被溪水衝到岸邊的美麗女子。連忙將之帶回山莊中,卻驚喜的發現長年居住在山頂的神醫呂不羣已在山莊中等着了。神醫喂女子吃了藥,護住她的元神後才説:他早已料到這一切,救了這女子,對往後大有好處,也算是有緣。

    神醫並且笑道:「這女子意志堅強,連胎中的孩兒也附着得這般緊密,倒是一項奇蹟!」

    就因為呂不羣説了一句「有緣」以及「往後大有好處」,明白表示了與這美人必會再有牽扯!這使得少婦心存疙瘩,嚴令丈夫不許過來探望,她來照顧就好。

    美麗少婦對兒子的嘲弄反應是拎起他的衣領,將之去向門外去!「去找你爹!這房間連你也不許來了!」她兇巴巴説完後,「碎」的一聲關上門。※※※這是那裏?

    君綺羅虛弱的睜開眼,喉嚨乾得難受,立即,她知道自己沒有死!

    「呀!你醒了!」美麗少婦跳着過來,扶她起身,端過稀飯就往她口中送,並且以清脆的聲音滔滔不絕的道:「我想你一定很好奇這是那裏?我又是誰?對不對?你不必開口,專心吃飯就成了。我來告訴你,這裏是虎山的山谷,遼人的領地,為燕雲十六州中的薊州。你從山崖上跳下來時,正好落在溪中,被我丈夫救起。至目前為止,一共昏迷了十二天,不過很幸運的,你沒事,胎兒也沒事。對了,你怎麼會從上頭跳下來呢?你是漢人吧?我看你並不像長城這一帶的漢人,反而比較像南方佳麗!嫁人了嗎?這胎兒,是被允許存在的嗎?你要他?」

    喂完了一碗稀飯後,少婦才讓君綺羅開口。

    君綺羅凝目徵視她良久。好一個人間絕色!全身像是閃動光芒似的,讓人捨不得挪移視線!而她這性格,也算是奇異的吧?

    「我是杭州人。沒有嫁人……這孩兒……的父親是遼人……」她咬牙看少婦,等着看她嫌惡的目光。

    但那少婦卻温柔的端詳她良久,泛出了笑容。

    「你愛他,是不是?」

    君綺羅猛然回想起落崖那一瞬,耶律烈絕望心碎的表情,她做錯了嗎?他真的在意她?掩住面孔,輕輕啜泣了起來;她不要再自欺了,天可憐見,她也愛他!她再怎麼恨他都抹煞不去那份愛意!

    美少婦摟住她的肩。

    「他傷了你的心是吧?不管如何,那都過去了,如果你想保有這孩子,千萬要保重身子。」

    「謝謝你,夫人。」

    「你是杭州人,如果你有親戚的話,明天我們乘船回北六省,倒是可以送你回杭州。你叫甚麼名字?」

    「你們,是中原人?」中原人怎敢來到遼人的地方?君綺羅忍不住訝異。

    少婦掩嘴而笑。

    「喲,不怕!這深山絕谷的,遼人才不來呢!一代神醫呂不羣六、七年來在賀蘭山、天山、雪山,以及現在的虎山都來去自如,又幾曾見過遼人加害於他了?他哪!現在正等着虎山頂那朵虛心蘭開花結果,要配藥。」

    「神算子呂不羣先生?」君綺羅瞪大了眼!四、五十年前就聞名天下的星象神算家呂不羣,居然還活着?而且果真有其人?

    「是呀!是他!若不是有他在,你大概早就含恨九泉了。他老人家又回山頂去了,在回去前,他説:你緣定今生,凡事退一步想,不要擠進死衚衕,也不要將自己逼絕了。該是你的,逃不掉。」

    是指甚麼呢?君綺羅無法多想,腦中一直閃着那一雙沉痛的眼眸。

    「還是你要留下來,回頭找孩子的父親?」

    「不!我必須回江南!我是君綺羅,你身上這一套衣服就出自我家的『金織坊』繡工。想必夫人身份必定不凡吧!還沒請教夫人姓名?」

    哇!是江南君家小姐呢!如雷貫耳!

    少婦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搖了搖,輕道:「我,蘇幻兒,我夫家姓石,石無忌是我丈夫。」※※※石家商船停泊在萊州灣港口,石氏夫婦在船上與君綺羅話別。

    「石公子,石夫人,君綺羅改日必定登門拜謝救命之恩!諸多打擾,乞盼見諒!」

    「那兒的話!都到這時候了還客氣些甚麼!你好生回家待產,若生女兒,將來嫁來石家就算報恩了;我這兒子很不錯的,不然家中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小兒子……」

    「幻兒!」石無忌將妻子摟回身側,止住了她的自吹自擂以及接下來的利誘加拐騙。他對君綺羅拱手。

    「君姑娘,保重!若有用得到傲龍堡的地方,儘量開口無妨,後會有期!」

    「謝謝你們。」她欠身有禮的回應。

    「再見!」石定睿拋了個飛吻給她,便給父親抱下甲板;船也再度開航。

    石無忌,是個人物,不愧為北方鉅富!

    他們真是一對奇異的夫妻呀,時常説着她聽不懂的話;真正的神仙眷屬,應是這般吧!

    耶律烈……

    她每每為他那眼神感到痛心,日日縈繞她的心口!

    別了!耶律烈,從今以後,他們倆的世界再也了無交集。他當她死了也好,這樣就不會再來打擾她了。

    然後,他會忘了她,另擇佳人疼惜,然後忘了有個叫做君綺羅的女人曾在他生命中垂花一現,永遠不會知道她為他生了孩子,永遠的忘了她!

    這就是她要的結局,不是嗎?

    他終將忘了她!※※※石家商船駛入錢塘江中時,已是她懷有四個月身孕的時候。

    回到杭州,她將面對的是一場家庭內戰與外人爭相投來的臆測。

    在曾經為死別哀痛後,乍然再相見,君成柳再也承受不住情緒的轉換,老淚縱橫、急切的握着女兒的手。

    「告訴爹,你這幾個月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你又怎麼劫後餘生的!」

    客廳中,除了他們父女倆,還有二孃、絳絹,以及繡捆夫婦。他們夫婦旁邊站着一個美貌的女子,手上抱着繡捆甫滿月的女兒,是位新納的侍妾。

    君綺羅環視眾人,她的激動早已在路上平復,所以,她呈現的還是慣有的冷靜與自持。這情況不是説話的好時機,而他們又基於關心的立場全到了她面前。

    她不能説實話?如果能説也只能對父親吐實,否則她的孩子將會不保。

    繡捆急問道:「五個月前傳回來的消息是姊姊與那一批商旅盡數遭滅絕,好多官兵屍首都給運了回來,現在已沒有人敢走絲路經商了。姊姊,你……」

    「繡捆。」鄭善亭低叫;君繡捆立即恭順的住口,退回了丈夫的後方。

    君絳絹橫了他們一眼,建議道:「爹,姊姊乘了近兩個月的船,一定很累了,咱們先讓姊姊好生休息吧!」

    君成柳點頭。

    「我差點忘了你一定累了!絳絹,你扶你姊姊回房休息;一切就等綺羅精神好了再説!」

    他當然急着想知道女兒的肚子是怎麼回事,但又怕是在不堪的情況下懷有的,他承受不了女兒是遭人欺負凌辱而有了孩子。可是……

    「姊姊,咱們走!」君絳絹扶着綺羅就要走向側門。

    但鄭書亭卻揚眉盤問着:「可否請教大姊,腹中的胎兒是否為婚生兒?」

    君綺羅冷然的看向她的妹夫。一個食古不化、被聖賢書薰陶二十多年卻益形執悖的書生,將自己的妻子教養出三從四德、以夫為天,現在還要管到她頭上嗎?他的眼神像是她的肚子污穢了他的身份!以前他就堅持妻子少與孃家親近,並且暗諷君綺羅一介女流,不學婦德,硬要與男人強出頭,遲早會有報應。現在,他期待報應降在她頭上嗎?

    「感謝姑爺的關心,綺羅無福消受。若將此份專注移轉到書本上,相信今年省試,必可榜上有名。」

    話完,她即昂首回房。

    「哼!敗壞道德!咱們走!」鄭書亭拂袖而去。

    君繡捆與一批女僕也急急跟了出去。

    君成柳疲憊的跌坐在椅子中,滿心祈望老天沒有殘忍得讓他寶貝女兒受到可怕的遭遇,否則,他真是該死了!

    「老爺……」君夫人急忙替丈夫奉茶、捶背。

    她畢竟不是綺羅親生的娘,再怎麼關心也只能隔靴搔癢。「至少,人平安回來就好了,別再逼問她了!她回來了,你就不必再為工作擔心了。」

    君成柳突然睜眼。

    「不行!我得替她做點事。到現在外人仍不知綺羅就是君非凡,咱們對外邊説綺羅去年在北方遊玩時嫁給了當地的人,如今丈夫中途病死,她才獨自回來。眾人都看到是北方石家的船送她回來的,這種説法不會引起懷疑。」君成柳傳來總管。「君大容,你去準備一份大禮,然後送到北方傲龍堡,感謝石家對咱們君家的恩澤。還有,你到北方之後,順道去『金織坊』吩咐,往後凡是石家的訂單,一律免費!」

    「是!」總管退了下去。

    君成柳嘆了口氣;只要這消息一傳開,大家會把目光焦點擺在北方傲龍堡;相對的,也較不會多心的猜測君綺羅是否有結婚的事了。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守護好綺羅的名節。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女兒受到委屈,更不能讓她聲名掃地,否則她將無法存活在這個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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