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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幕 愛心的大地圖

    Ⅰ

    當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公園的石椅上。

    兩個好奇的小男孩還在一旁對我丟石子,發現我睜開了眼睛,這才尖叫着跑開了。

    唉!人倒黴的時候,所有人都跟着來欺負你……

    我揉了揉痠痛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從石椅上爬了起來。

    呃?

    這是哪裏啊??本以為自己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一覺醒來便已經升上了天堂……

    可是當我看到旁邊一個賣臭豆腐的老婆婆的時候,我想自己一定還在人間……或者説,我還活着……

    哎呀!現在是什麼時間啊????

    敖買糕的!我不會是在這裏睡了一個晚上吧??慘了慘了!!我一個晚上沒有回家,媽媽一定擔心死我了!!

    我得趕快回家!我……

    我的心裏突然一陣痠痛……

    回家?

    回家……

    昨天的一幕一幕又清晰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的眼淚流了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白痴!!我這個大白痴!!

    回家????難道你忘了麼??

    忘了昨天媽媽和藤原叔叔説的那些話了麼……傻瓜……你現在已經沒有家了……

    不!你現在比無家可歸還要更加悽慘呢……

    為什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事情都要發生在我的身上??

    我楊夏至這一輩子都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我長得不漂亮,但是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

    我個子總是不長,體重卻總是以每月1公斤的速度穩步上升……我也從來沒有怨言……

    我學習不好,阿木總是説我笨得像頭豬,我也從未因此難過什麼……而是一直默默努力……

    我什麼都做不好,總是被人笑話,我也樂觀地面對這一切……

    我惟一有所要求的,就是自己的愛情……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段幸福甜蜜的愛情……

    只希望自己能“安安全全”、“安安靜靜”的和藤原學長在一起……

    為什麼?!

    為什麼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呢???!為什麼這些離譜的事情要發生在我的身上呢?!

    嗚嗚!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欺負我?!

    我拖着疲憊的身子在公園裏遊蕩。像個丟了魂的流浪者……

    真是諷刺!

    這是一個星期天的早上,陽光從未有過的舒服,公園裏到處都是散步的家人和親熱的情侶……

    哎……

    好羨慕人家啊!!

    要不就是和全家人一起享受週末閤家歡,要不就是和心愛的人手牽着手在公園裏嬉鬧……

    可這些離我都是那麼遙遠……

    我真希望世界我把遺忘掉算了,我越來越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多餘。像我,成績也不好,人也不漂亮,腦袋也不好使,好不容易談了一次戀愛,竟然還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神啊!!

    如果你真的存在,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我發現地球真的不適合我!!

    請送我回到火星吧……

    “藤原學長……”我情不自禁地在口中唸叨着學長的名字,心裏如針刺一般痛。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我的哥哥……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苦笑!!

    只能苦笑!

    真是諷刺啊!!那個時候為了避免流言蜚語,我們還特意假裝我們是兄妹……

    現在可好,也不用裝了,新聞社不相信的話就來調查好了!!

    我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什麼緋聞了……

    可是,阿夜——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一次好麼……雖然我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但是我真的很想這樣叫你一聲……

    阿夜,我真好喜歡你……

    為什麼我們會是兄妹……

    為什麼……阿夜……

    “阿夜……”情不自禁地,我竟然喊出了阿夜的名字……

    “在叫我麼??”

    Ⅱ

    大汗!!

    我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險些栽倒在地上。我蒙地回過頭,看到了一張疲憊但卻帶着微笑的臉。

    “藤原學……”

    “叫阿夜吧!!”

    我還沒有喊出來,藤原學長已經將手放在了我的嘴上。從未有過的温柔目光靜靜地注視着我的眼睛。

    我是在做夢麼????藤原學長怎麼會突然出現呢????而且還是他一個人!!這怎麼可能??!!

    不!!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

    我拼命地搖了搖腦袋!!然後狠狠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啊!!疼!!”

    真的好疼啊!!連眼淚都快出來了!!

    “傻瓜,你不是在做夢!!”

    藤原學長無限憐惜地説。

    “怎麼會……”

    我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藤原學長,臉上掛着兩個淺淺的黑眼圈——難道是因為一直在找我麼??

    還有,他之前明明對我很兇的,現在,怎麼會如此的温柔……

    最讓人不敢相信的是,藤原學長怎麼可能一個人找到這裏來呢……

    “小至,對不起……”

    嗯????

    對不起??

    藤原學長在跟我道歉麼????我吃驚地睜大眼睛望着藤原學長,久久説不出話。

    “小至!”藤原學長輕輕地抓住了我的手,瞬間,一股暖流湧遍了我的全身。

    “學……”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稱呼……

    “對不起!本來應該更快找到你的,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孤單的在外面流浪……”

    我的眼圈紅了……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這麼説,學長真的在找我……

    “你怎麼會……”我的聲音也哽咽了,“怎麼會找到這裏?”

    “因為有個傻丫頭,為我繪製了一張地圖……”

    “嗯??地圖??”

    我有些聽不懂了。

    藤原學長笑了笑,笑容裏有種説不出的滋味。

    “昨天聽説你失蹤……我的大腦一下子空了。當時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找到你,然後狠狠地在你的豬腦子上敲兩下!我衝出家門找你……”

    藤原學長的語氣從沒有過的温柔,“直到那一刻,我才吃驚地發現,原來我和你走過的每一條道路,我都清清楚楚地記得,那路上都有你的影子,有我們的過去……那是我們共同的回憶,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你的呼吸……”

    聽着藤原學長的話,我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這一刻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告訴自己:傻瓜!即使他是你的哥哥,只要能聽到這樣的表白,就算是以後不能在一起,你也是幸福的啊!

    “小至,我終於明白了,是你的愛為我繪製了一張‘愛心地圖’,因為有你的愛,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能夠找到你。我也將永遠不會再迷失……”

    “學……”

    我很感動,好想説些什麼!!

    可還是不知道如何稱呼對面的這個男生……我有點茫然,有點激動,也有點焦躁……

    “能為我藤原夜繪製‘愛心地圖’的人,一定就是上天讓我藤原夜一輩子要去關心的那個人!!小至……”學長突然把一個什麼東西戴在了我的小手指上,“還給你!”

    “啊!!戒指!!”

    天!!

    那天我明明看到學長把它丟掉了啊!!怎麼會??怎麼會又出現了呢????

    我吃驚得説不出話。

    “這一次我把它戴在你的手上,就永遠不會再取走。而且我藤原夜發誓,永遠不離開小至!!”

    我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整顆心已經隨着藤原學長剛剛的那番話飛上了天!

    然而,一個冷冰冰的事實,讓我的幸福瞬間從宇宙跌落回了地球表面!!

    不!!

    我看我一定是被幸福衝昏頭腦了!!

    開始胡思亂想,不知所謂了!!

    難道我忘記了麼??

    我們是兄妹,是同一個父親的兄妹!!

    我痛苦地搖了搖頭:“可是……我們的關係……”

    “傻瓜,哥哥也可以送妹妹戒指的。我已經想過了,雖然我們是兄妹,不能像戀人一樣在一起,但我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給你幸福。只要我看到你是幸福的,我就會很開心很開心。小至,也許我還無法完全適應哥哥的身份,如果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好,你就告訴我,我改,好嗎??”

    藤原學長的聲音温柔極了,我簡直就要被融化了。

    “學長……”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立刻就撲到藤原學長的身上,大哭再大笑一場。我的心裏有説不出的滋味……

    哥哥……哥哥……

    也許我的心裏還在因為失去了愛情而感到失落和難過,但是親情的關愛就擺在我的眼前,讓我的心裏仍舊暖暖的……

    是呀,只要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就好,何必在乎是什麼樣的關係???

    可能上天註定我和藤原學長不能成為戀人。

    但是老天爺還是愛惜我們的,他讓我們成為了兄妹,並且永遠在一起……我也要堅強起來,用我的關心去照顧他,直到他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別再叫我學長了!!”

    “啊??”我故意假裝輕鬆地撓了撓頭髮,“可是叫哥哥很彆扭的,要不我叫你阿夜……。”

    藤原學長的臉有點紅了:“叫我阿夜哥哥就好了!!只要你喜歡!!”

    “阿夜哥哥……”

    我忍住淚水,勉強讓自己的笑容更加燦爛和真實,“我我我……我真的可以這麼叫麼????”

    這突然增加的哥哥兩個字,讓我的心裏如同背上了一個幸福的包袱。

    “當然!!”

    藤原學長真誠地説道,“我永遠都是你最好的阿夜哥哥!!而且我決定阿夜這兩個字不讓其他人叫了,連千南川也不行!!”

    雖然學長的語氣那麼輕鬆,但是我還是聽得出來,他的心裏在顫抖,他也在心痛。

    然而現實是——我們必須面對的。

    我知道。

    “不用啦!!這樣就很好了!!我已經很滿足了!!學長……”

    “喂!!你叫錯了!!”

    “哦!!對不起!!”

    我吐了吐舌頭:“阿夜哥哥……”

    叫出哥哥的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軟軟的……好像就快堅持不住癱倒在地上……

    看!!

    我們的對話多麼的輕鬆,我們的表情多麼的“幸福”……我真覺得我們都是好演員……

    我們彼此都笑了。

    笑得有些無奈,也有些真正的欣慰……

    那一刻,我“幸福”得忘掉了所有的一切……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

    哥哥也好,戀人也好,只要我能看到你,感覺到你的關心,知道你很幸福我就開心……

    只是,阿夜,10年之內,在我的心裏,還在為你守候着愛情……

    小至的塗鴉日誌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邊了。我一定會在臨走之前,留下一張地圖給你,畫下我們所到過的所有地方,讓你再不會迷失在愛情裏……

    Ⅲ

    該回去了。

    我們都知道,還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們回去繼續面對。

    藤原學長牽着我的手,把我送回到了我家樓下。這一路上我們什麼話也沒有説。只是有幾次,我們無助地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傻傻地笑了笑……

    “幸福”……

    是幸福麼?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這是這麼久以來,藤原學長第一次送我回家——以一個哥哥的身份。

    笨蛋!!傻瓜!!你還難過什麼??!!

    有這麼好的哥哥送你回家!!你還難過什麼??你知道別人有多羨慕你麼??

    有藤原學長這樣的哥哥是多少人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你還哭什麼????還難過什麼??!!

    “快點上去吧,阿姨已經着急了一個晚上了。”

    在樓下,藤原學長温柔地説,一雙濕濕的眼睛望着我笑。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用期待並猶豫的目光望着他,“阿夜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媽媽麼??”

    藤原學長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為難,但馬上微微地笑了笑:“我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畢竟我……。”

    “我明白了。”

    是呀,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要以這種身份去見自己爸爸的另一個女人,確實讓他太為難了,就算是讓我再去見藤原叔叔——

    不,應該是爸爸……我也一樣為難的。

    我不知道再説些什麼了,只是淡薄地跟“哥哥”道了別。

    剛上了兩節台階,我突然猛地轉過身,用盡我所有的氣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阿夜哥哥!!”

    這個笑容是我送給我的男朋友藤原學長的最後一個禮物——為的是告訴他,從現在開始,我會快樂的接受一個阿夜哥哥……

    聽到我的喊聲,藤原學長回過了頭,好奇地看着我。

    我“調皮”地笑了笑:“你……確定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藤原學長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哽咽了一下,然後他自信滿滿地指了指自己的心,之後轉身離開了。

    我明白,學長是想要告訴,他已經得到了我的愛心地圖……

    眼淚又忍不住滑落下來,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中堅強,想必學長心中也是和我一樣的痛吧!!

    從戀人變成兄妹,對我們來説是一樣的打擊……

    Ⅳ

    我強打精神上了樓,再也沒有回頭。

    一想到面對即將見到的媽媽,我的心裏還是有一種很彆扭的感覺。

    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離家出走,第一次不顧媽媽的感受做出這樣過分的行為,雖然有原因,但是我仍舊不能原諒自己。

    我知道,我的這一次出走,給媽媽造成的傷害,是我將要內疚一輩子的……

    我在門口站立了足足5分鐘,之後才鼓足勇氣敲了敲門。

    很快!

    聽到敲門聲的媽媽立刻衝了過來。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愣住了……

    天……

    我的媽媽,她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頭髮也白了,人也一下子瘦了一圈……

    楊夏至!!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你讓你親愛的媽媽受到了怎樣的折磨??!!你還説什麼愛自己的媽媽!可現在!就因為自己的心情不好,便把媽媽折磨成這個樣子?!你再也不是媽媽的乖女兒了!

    你不配!

    我的眼淚又一次湧了出來,撲到了媽媽的身上。

    “媽媽……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媽媽……”

    “小至!!”

    我和媽媽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哭成了兩個淚人。

    “媽媽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要媽媽了呢!!”

    媽媽摟着我坐在沙發上,她微微顫抖着的身軀讓我的心裏又是一陣痠痛。

    “對不起媽媽!!是我不好!!小至永遠都不會離開媽媽的!!永遠都不會!!”

    我一邊擦去媽媽臉上的淚水,一邊堅定地説道。

    “你真的不會離開媽媽嗎??”

    媽媽的表情看上去好憂傷,她一定是還在擔心我和藤原學長的事。

    看到媽媽現在的樣子,我覺得心疼極了。

    “媽媽,你放心,我和藤原學長已經説好,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兄妹,會互相關心互相照顧,媽媽……”

    我想再多説幾句,卻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原來不去愛要比愛更難。

    他已經深深的刻在我的腦子裏,佔據了我所有的喜怒哀樂,要我把所有的愛情移走,用妹妹的身份來重新面對他,這太難了……

    可不管多難,我都必須做到,因為我還有媽媽,我不能讓她再為我擔心……

    “小至,有些事情,媽媽的確瞞了你太久……”媽媽猶豫了一下,“但是現在,我覺得應該是讓你知道的時候了……”

    我知道……

    媽媽就要談起我的爸爸了……

    就要談起和藤原學長的兄妹關係了……

    我的心裏又重重地沉了一下。

    但是!放心吧!!媽媽!!

    小至從現在開始什麼都可以承受得了!!什麼都可以!!因為我的心裏已經堅定了兩條信念: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媽媽!永遠愛自己的媽媽勝過愛所有的人!在乎自己的媽媽勝過在乎所有的事情!二、就算藤原學長是我的哥哥,我還是會去關心他的,我會努力適應妹妹的身份,不管有多累!不管那有多痛!!

    原來人可以突然之間長大的……

    就像藤原學長突然認識路,我覺得自己也突然間長大了,我要保護媽媽,照顧媽媽,愛媽媽……

    “小至……其實……”

    媽媽想要説些什麼,但卻一直在猶豫。

    “媽媽!”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勉強露出了笑容,“不要緊!您説吧!沒關係的!”

    “小至……”

    “呵呵!您看您!”我也幫着媽媽擦了擦眼淚,“別傷心!小至在聽着呢!不過如果您不願意説,也可以不説……”

    “不!我今天一定要説!小至……”媽媽又猶豫了一下,但最終,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其實……其實你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轟——

    轟轟轟——

    如同一千道閃電在我的頭頂劈開!!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眼前無數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人也險些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不!!

    又是做夢!!

    又是做夢!!

    又是幻覺!!!!

    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小至!你沒事吧??”

    媽媽緊張地望着我。

    “沒沒沒……沒事……媽媽……”我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耳光,強迫自己鎮定了一下下,“您您您……您能再再再……再説一遍麼……”

    “小至……我知道你一時之間很難接受……”媽媽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小至,對不起,媽媽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你是我在孤兒院領養的孩子,那個時候你才3個月大……”

    轟轟轟轟轟轟——

    上帝啊!!!!你是在耍我麼????

    已經跟我開了那麼多的玩笑,難道你還覺得不夠愉快麼????

    戀人突然變成哥哥,哥哥又突然變成非親哥哥,難道上帝在考驗我的承受能力嗎??

    現在媽媽又變成了非親媽媽!我小至變成了領養兒?!

    上帝啊?!我還活着麼?!我瘋了麼?!我瘋了麼??

    ——笨蛋!你沒瘋!!

    啊?!這麼多大悲大喜同時出現我居然沒瘋掉?!

    “媽媽……”

    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接連嚥了N口口水!

    “小至,你聽媽媽説。那個時候,藤原素——也就是藤原夜的父親離開了我,因為太過於傷心,我被車撞倒了,結果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那是我和藤原素的孩子。我覺得難過極了,甚至想過離開這個世界,因為世界之大,我卻覺得沒有一個地方可去。後來我獨自一個人去孤兒院做義工,然後遇到了你……”媽媽擦了擦眼淚,“院長告訴我説,你是夏至日出生的孩子……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和藤原素的孩子還在,那我們的孩子也應該是夏至那天出生……不知道為什麼,從那開始,我便對你有了一種特別的感情,你成了我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媽媽……媽媽……這這這……這都是真的麼……”突然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後來,我把你從孤兒院接了出來,收養了你。為了不讓你知道你是收養的,我帶着你搬了家。小至!!我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媽媽,但是我卻一直把你當成我自己的親生女兒!!本來,這個秘密我是想要保守一輩子的,可是誰想,你偏偏愛上了藤原素的兒子——藤原夜……看到你們那麼相愛,卻要因為這樣的誤會而被分開,媽媽實在很不忍心……”

    我的眼淚不住地流……我想我這兩天流的淚比前十五年加起來還要多!!我感覺自己的心情複雜得如同混亂的拼圖……

    “小至,原諒媽媽昨天説的話,我那個時候是為了讓藤原素的內心受到折磨,才説你是他的女兒的!!我只是想報復他,卻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實你和他根本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你和阿夜也根本不是兄妹!!對不起!!小至,媽媽不應該這麼自私!!可是……可是……媽媽那一刻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而且媽媽也真的很害怕失去你啊!!媽媽真的很害怕當你知道這些真相的時候,就會離開媽媽,去找你的親生父母!!小至!!原諒媽媽,媽媽不能沒有你……”

    “媽媽!!”

    我大叫了一聲撲到了媽媽的懷裏。知道這一刻,我才明白媽媽的心裏受了多少的委屈和痛苦!!媽媽!!小至怎麼會離開你呢????媽媽!!小至永遠不會離開你!!

    “媽媽!!就算小至是你揀來的!!小至也永遠不會離開媽媽!!在我的心裏!!你就是小至的親生媽媽!!永遠不會改變!!請媽媽不要拋棄小至才是啊!!媽媽!!請永遠不要拋棄小至啊!!!!”

    “小至!!”媽媽緊緊地把我摟在了懷裏,“傻孩子!!媽媽又怎麼會拋棄你呢!!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

    ……

    真是不敢相信,一日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我!!我楊夏至!!從媽媽的親生女兒變成了領養來的孩子!!

    不過這不重要!

    因為我知道媽媽愛我!我也愛媽媽!

    還有!我!!楊夏至!!從藤原學長的親妹妹變成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

    嗚嗚嗚!這對我非常重要!對藤原學長也非常重要哎!!

    這就是説……嗚嗚嗚……這就是説……我們……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是麼?!

    嗯嗯嗯!楊夏至!上帝又開始同情你了!

    然而!現在,已經有兩件事是再明確不過的了!!一是媽媽永遠是我最最愛的人!!二是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藤原學長——哦不!!是阿夜!!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我好激動,真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阿夜!!我不知道他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會不會像我一樣興奮!!

    嗯!!會的!!一定會的!!

    他一定會把我抱在懷裏轉上幾十個圈!!一定會在我的臉上吻上幾百下!!一定會開心得傻掉!

    瘋掉!!!

    原來奇蹟真的存在,原來愛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美妙,原來幸福距離我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敖買糕的!簡直是一次心理大考驗啊!呵呵呵!“阿夜哥哥”,雖然能夠做你的妹妹已經是一件超級幸福的事情了!可是這一次,小至變得“貪得無厭”了呢!

    呵呵呵,我終於可以成為阿夜的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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