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依舊一點一滴地向前走着,很快,聖爵菲斯倍受關注的歌舞劇大賽就要在萬人期待中上演了。
果然不出所料,隨着吉斯最後一個動作的完美完結,歌舞劇在萬人長達數分鐘震耳欲聾的熱烈掌聲中,劃下了完美的句號。
歌舞劇在學校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所有的演員都陷入了一片快樂當中
允翼也很開心,只是臉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第一時間走到了可沁身邊,幽黑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恭喜你,允翼。今天的歌舞劇演出很成功哦,而且,獎盃也很漂亮呢!"
還沒等允翼開口,可沁的臉上就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允翼温柔地笑了笑,"呵呵,可沁,歌舞劇能有這麼大的成功是你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應該謝謝你才對,這段時間一直讓你很辛苦,對了,皮膚好些了嗎?"
允翼一臉温柔。
"嗯,早就好了!"
"嗯可沁,剛才校長告訴我,我們的歌舞劇演出獲得了很好的好評,被邀請到了去其他的城市巡演。"
允翼輕輕地説着,腦海裏忽然閃過一絲擔憂。
"好啊!祝賀你嘍!允翼!"
可沁如櫻花墜落般柔軟的嘴唇牽出一抹微笑。
"可是,這樣的話可沁,會讓你很辛苦的。"
允翼眼睛裏滿是關切,深邃的眸子裏藏着無數秘密,是的,允翼是不會讓可沁單獨一個人留在家中的,這樣他會擔心
可沁淡淡笑了笑:"不會的,允翼,反正媽媽去外地考察了,家裏也只剩我一個人,何況,有你在我身邊啊,不會很辛苦。"
允翼停頓了一會,輕輕將手握在可沁手上:"嗯。那好吧!可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讓自己很辛苦喔,等我們最後在N城公演完之後,我再帶你好好出去走走,怎麼樣?!"
允翼的笑容裏寫滿温柔。
N城?!一個熟悉的畫面在可沁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最後一站是N城嗎?那個地方不是曾經吉斯説見過她的地方嗎可沁忽然想到一直以來纏繞她的那個夢,那個和"親吻魚"有關的夢
一想到這,她晶瑩修長的手指不禁微微一顫,白皙的臉頰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能她不能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她要親自去N城看一看。
"嗯。"可沁輕輕點了點頭
允翼望着可沁,欣然的淡淡笑了笑。
這時候,吉斯忽然走到了允翼和可沁的身邊,臉上依舊掛着迷人的微笑,只是,目光中卻有了抹難以察覺的色彩。
"允翼,聽説我們的歌舞劇被邀請去其它的城市公演,有這回事嗎?"
吉斯笑笑的看着允翼。
一看到吉斯,允翼剛才表情上的輕鬆瞬間不見了,臉色變得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卻隱隱讓人感覺到讓人壓抑的凝重。
"是的。所以請你用心準備一下。"雖然允翼的口氣依舊淡淡的,可是,吉斯依舊明顯能夠聽出其中的味道,不過,這對他來説已經不那麼重要,他的目光落在了可沁的身上,這個似乎才更加讓他關心。
"可沁,那個去其他城市的公演,你也會去嗎?"
吉斯露出一個微笑,琥珀色的眸子裏漾着迷人的目光。
可沁望着吉斯,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努力掩飾着內心異樣情愫的躥動,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表情:"嗯,是的。"
"對不起,吉斯同學,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
吉斯準備繼續開口,卻被允翼忽然打斷了,他抬起頭,似乎看到了允翼的臉上的冷淡和埋怨,允翼深邃的眸子裏依然有着不易察覺的神色。
接着,可沁慢慢從凳椅上起來,允翼用手輕輕的摟住了她
"吉斯同學,接下來的時間,請你用心準備,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獨自全部安排好的。"
然後,允翼深邃幽黑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絲告誡的味道,他冷冷看了吉斯一眼,然後就帶着可沁朝禮堂的大門走去。
熱鬧的舞台上,望着允翼帶着可沁漸漸遠去的背影,吉斯陷入了沉思
KiSSing酒吧。
音樂依舊那樣肆無忌憚地響着,震撼着酒吧裏的每一個角落。
馬上就要去其他城市公演了,吉斯幾乎每晚都會抽出時間來到KiSSing酒吧,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Sunday。
吉斯依舊熟練準確的將車停在了酒吧門口,然後,迅速朝裏面奔去。
"HI~!吉斯。"服侍生Macro一見到吉斯的出現就興奮地和他打着招呼,"吉斯,這段時間怎麼這麼有空啊?每晚必到喔!和Sunday進展怎樣了?"
Macro和吉斯嘻笑着。
"Macro!Sunday今晚來了沒?"
吉斯沒有回答Macro的問題,卻一臉焦急地問着。
"你好像這幾天一直問這個問題哎,今晚還是沒來啦!説真的,Sunday真的好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耶!臭小子,你該不會欺負人家了吧?!"
Macro顯然沒注意到吉斯心裏的焦急。
""
吉斯沒有説話,只是帥氣的眉宇間填滿了失望,他突然想起了希茜所做的魚族測驗。
"你最近會失去一些東西"
"給!你的威士忌!"
Macro邊調着酒,邊拿過一杯威士忌遞給了吉斯。
吉斯的思緒被Macro打斷,然後有些麻木的接過了水晶杯,心不在焉的喝着,目光一直在酒吧燈光絢爛的舞台上搜索,他是多麼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夠意外地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就像之前在燈塔一樣。
海邊的白色貝殼似乎已經完全消失,再也找不到任任痕跡
吧枱上的水晶酒杯越來越多,可是那個身影卻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始終不曾出現。
就要去公演了,時間越來越少,吉斯有些不甘,可是又無可奈何,他多麼希望能夠找到Sunday,將心中的疑惑問清楚,可是,卻始終沒有機會
最終,吉斯依舊還是帶着失望離開了KiSSing酒吧
隨着天氣開始慢慢變得熾熱,《維諾尼卡的雙重生命》開始在各地巡迴公演了起來,短短數天,便已經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無論他們去到哪個城市,都會受到前所未有的禮遇和關注。
騰允翼——這個被譽為"最具才賦的天才少年導演"!果然引起了無數媒體的關注,彷彿突然之間,他就一躍成為了全國最閃亮的一顆明星。
即使如此,這個像謎一樣的男生身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改變或是喜悦,相反他最近的狀態似乎並不太好,而且總是眉頭深鎖
"OK,下午的公演,我希望大家可以全力以赴,也許這會是我們的最後一場。"
允翼靜靜地説。
"允翼哥!你一定是忙暈了對不對?按我們的行程不是應該還有一場嗎?"希茜將棒棒糖舉在手裏説。
"喔!忘了告訴大家了,也許我們不會去最後一個城市了,沒有任何原因"
允翼説話總是像謎一般的讓人琢磨不透,即使不去也總會有原因的吧,而他卻説沒有任何原因。
"允翼哥一定是很累了!同意!我同意不去!"希茜朝其它歌舞劇成員使着眼色,"喂,幹嘛?你們都表個態好不好!"
就在大家紛紛表示同意放棄最後一個城市的時候,吉斯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允翼。
在外公演這段時間,一直都無法接近可沁,允翼總是對可沁寸步不離,當然Sunday也不可能出現在這些城市中。
"好啦!我不耽誤大家的休息了,下午加油吧!"
説完允翼便走出了房間然後徑直朝可沁的房間走去。
雖然並沒有跟可沁商量,但他的確不願意再去下一個城市了。可沁對他而言比那出讓他受到所有人關注的歌舞劇更加的重要,即使失去了歌舞劇,他也不願意失去可沁。
他説過,可沁就是他惟一的也是永遠的天使!
在夢想與可沁之間,他沒有思考,便堅定的選擇後者!這對允翼而言,也許就是宿命吧
X城的公演定在當地最有名的金色大廳裏上演。熱鬧的人羣早早就已經聚集在了劇院的門口,人們的臉上帶着期待與欣喜的表情,他們都在期待着這個"最具才賦的天才少年導演"的第一部歌舞劇!
儘管炎熱的天氣讓每個人的臉上都像剛用水洗過一樣,可是人們這對於這出歌舞劇的熱情仍是絲毫不減。
下午兩點整,《維諾尼卡的雙重生命》正式開始上演了
唯美的舞台佈景,華麗的道具服裝,男女主角的精湛表演為這出歌舞劇更是錦上添花。
人們靜靜地屏住呼吸,全心投入的看着那場視覺和聽覺的盛宴
"喔!親愛的維諾尼卡!你!不喜歡吃我做的點心嗎?"
"不是的!克里斯蒂娜!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流淚!"
"維諾尼卡!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流眼淚,你的畫展過幾天就要舉行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夢想啊!"
"不!克里斯蒂娜!我現在很悲傷!我從來都不曾像現在這般悲傷過!"
"親愛的!為什麼?告訴我好嗎?"
"克里斯蒂娜!我!彷彿覺得另一個維諾尼卡正在從這個世界上緩緩的消失,緩緩地消失得再也看不見!克里斯蒂娜!請你相信我,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孤獨,是的!是一種暗無天日的孤獨!"
"維諾尼卡!你冷靜一點!親愛的!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另一個維諾尼卡!只有你!只有你是真正的維諾尼卡!你懂嗎?"
"不!克里斯蒂娜!你不懂,我想關於畫展,我必須得放棄了!"
"維諾尼卡!你説的是什麼蠢話!不行!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埋沒掉你的才華!我絕對不允許!你沒有權力這麼做!"
舞台的另一邊,當一個畫家正準備舉行畫展的時候,突然——
在那間狹小的地下室內,一場熊熊的烈火正在熱烈而奔放的燃燒着
無數火紅的火苗如同一朵朵濃烈的玫瑰在暗夜中蔓延綻放,畫家為了保護那些傾心而作的珍品,寧願放棄生命也要死死的守住那些油畫。
在無數火紅玫瑰的包圍下,那明澈的靈魂在漸漸地朝天堂飛去
維諾尼卡最終放棄了畫畫
Tobeornottobe,thatisaquestion——
舞台上盡情演繹着毀滅與重生,這是一個需要自己選擇與解決的問題。
炎熱的天氣彷彿就在這一瞬間被悲傷冰冷的畫面所凍結,那也許會成為一輩子鬱結在心頭的一塊傷疤!
一陣悲傷的音樂緩緩地響起,那首讓人冷得無法呼吸的曲子如同在湖邊垂死掙扎着的美麗黑天鵝,那股深深的絕望與憂怨久久地在劇院的上空盤旋着,如同空氣一般,如影隨行
可沁靜靜地彈着鋼琴,看着台上另一個維諾尼卡垂死掙扎的那一幕,她覺得自己已經虛脱得快要暈眩了。眼睛裏一股炙熱的液體正在奮力的向外湧動着,緊接着一滴無色透明的液體劃過她的臉龐,重重的掉落在那黑色的琴鍵上
手指下的黑白琴鍵那麼親密的交織在一起,從有生命的那一天起直至生命的結束,從始自終,都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原來雙胞胎就算分隔的再遠,命運終究還是會糾結在一起!
就在音樂嘎然而止的那一刻,如同雷鳴般的掌聲在劇院內久久的響起,整整持續了五分鐘,那是從這個劇院營業以來,最轟動最動人的一次表演
演出結束後,大家都輕鬆的鬆了一口氣,因為過了今晚,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吉斯換下戲服之後,獨自一個人走出了劇院
儘管這次的演出對他而言很重要,可他的心底卻壓着一件比歌舞劇更重要的事情。
外出公演的這些天,他無時無刻都在觀察着可沁。儘管之前的試探讓允翼更加不再相信他,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可沁一定就是Sunday!
本來他們明天就將去N城公演了,那個——第一次見到Sunday,也就是可沁的地方。而今天允翼的表現卻讓他有所懷疑了起來,允翼是刻意避開那個城市的嗎?
無論怎樣,他都會查出這個真相的,如果Sunday就是可沁的話,那他該怎麼做呢?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應該要放棄嗎?
如果Sunday是可沁,那之前在N城見過的女生就是可沁!為什麼可沁要裝作從沒見過他?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嗎?
當天邊最後的一抹夕陽漸漸退去的時候,夜色緩緩地拉開了神秘的序幕。悶熱的空氣中,彷彿跳動着燥熱不安的因子。
吉斯無聊的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閒逛着,他不想這麼早回酒店,也許是因為不願看到可沁吧。
因為看到可沁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已經消失的Sunday。那種潛移默化的東西讓他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怎麼又走到酒店附近了,該死的!"他忍不住小聲咒罵着。
吉斯呆呆地站在街邊,看着黑色中繁華的街道,他的嘴角終於揚起了一個微微的笑容來
他想起Sunday趴在雙生街的那個櫥窗裏開心的看着親吻魚別針,他想起Sunday偷偷把手放進他手裏的調皮,他想起他們一起去燈塔,一起去吃路邊攤的回憶來,一起埋貝殼
可是現在,Sunday卻已經消失了。而且消失得無形無蹤,完全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
即使他心臟最柔軟的那個地方很痛,可是卻依舊還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街邊酒吧內傳來了一陣瘋狂的音樂聲,吉斯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了,已經九點整了,儘管它知道眼前的這酒吧並不是KiSSing酒吧。可是,他的腳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朝裏面走了進去。
震耳欲聾的低音炮聲震得彷彿整個酒吧內的地面都在晃動,昏暗的光線若有似無的在酒吧內閃動着。他靜靜地走到吧枱邊要了一杯威士忌。
正當他猛地喝下那杯威士忌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麻煩一杯芬蘭Vodka!"
這聲音是她?
當他再次聽到那個日夜縈繞在他腦海裏的聲音時,一絲莫名的興奮如同藤蔓一般迅速在他的腦海裏蔓延開來。他的嘴角揚起一個特定的微笑,然後猛地轉過頭去
果然——
是Sunday!
是那個日夜如夢魘一般在他記憶裏揮之不去的身影。
可當他的眼睛直視着她的眼睛時,那個特定的微笑便迅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愚弄的氣憤。
他朝她大聲的吼了一句:"魚——可——沁!你到底要耍我到什麼時候?!"
然後緊緊地拽住她的胳膊,"今天無論怎麼,你都必須跟我去見允翼!我是不會讓你再溜掉的!"
他從來都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即使是對陌生人他都沒有這樣過,可是面對她,他無法忍受!
突然——
身後湧來一股莫名的人潮,狠狠地把他拽着她的手給衝散了。
"見鬼!"
他又忍不住咒罵了一句。等那股莫名的人潮散盡之後,她——果然又消失不見了!如同鬼魅一般,彷彿她從未出現過一樣
吉斯的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絲念頭,然後他迅速的衝出酒吧,朝酒店飛奔而去。
是的!他要儘快的趕回酒店,如果可沁不在酒店房間的話,那他心中的一切謎團都可以解開了,是這樣的!
他用力地奔跑着,完全不管是否會撞到人。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這一切,其它的事情對他而言都不值一提!
他無視任何形象的朝酒店電梯邊跑去,引得所有人一陣注目。
"該死的!"
電梯居然已經上到五樓了,可沁住在九樓,他沒有考慮的朝樓梯跑去
當他氣喘噓噓地拍打可沁的房門的時候,開門的人卻是——允翼。
"吉斯?剛剛去做運動了嗎?"
允翼擋在門口淡淡地笑着。
"可沁呢?"他稍稍緩了一口氣,便開門見山的問起可沁來。
"可沁?呵呵,可沁已經睡着了!你,找他有事嗎?"
允翼站在門口,並沒有想讓吉斯進來的意思,"如果你要找可沁的話,還是明天再來吧!"
"是嗎?騰允翼!你找的這個藉口也太爛了吧?可沁根本就不在這裏,對不對?"他的聲音有些微怒了起來。
"不是!可沁正在睡覺,我只是不希望你打擾到她,可沁最近的身體很不好,你知道的!"
允翼臉上堅定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在撒謊,可是,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可沁睡覺的話,無論允翼怎麼説,他都不會相信。
"你知道嗎?我剛剛又在酒吧看到可沁了!"
吉斯的語氣似乎平緩了很多。
"是嗎?我敢保證你看到的人不是可沁,因為我一直都守在可沁的身邊,她整整一晚都沒有出去過!"
允翼的眼神沒有絲毫畏縮的看着吉斯。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只要證實可沁是否在裏面就行了!"
他猛地甩開允翼的手,朝房間裏面走去
當可沁熟睡的面容倒映在吉斯的瞳孔裏時,他的臉上劃過一絲莫名的失望來。
可沁——果然在牀上熟睡着,那樣子並不像裝出來的,而且粉色的嘴唇中還透着慣有的蒼白。
"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可以去酒店查,可是我想無論你怎麼查應該都不會有結果的,因為可沁確實沒有出去過!"
"是嗎?告訴你!騰允翼,我是不會放棄調查真相的!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了!"
吉斯扔下這句話後便消失在可沁的門口
允翼靜靜地看着熟睡中的可沁,臉上揚起一個迷惑的表情
他靠在可沁的牀邊,緩緩地靠在牆上,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很累彷彿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他只有時刻都守在可沁身邊才可以避免一切的發生
此時的吉斯有些失神落魄的回到了房間。他覺得整件事都很蹊蹺,甚至蹊蹺得讓人沒有一絲頭緒
如果説Sunday跟可沁是同一人,那為什麼之前所有的試探都會以失敗而告終呢?
如果她們不是同一個人,那為什麼Sunday總是會在有可沁的地方如影隨行呢?
吉斯覺得他第一次有這種無助的感覺,事情彷彿一度陷入了僵局之中。
這次的公演,Sunday並不知道,所以一定不可能是跟着來的!既然不是跟着來的,那不可能會有這麼巧。
吉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多巧合存在!
他本來以為明天去N城的話,或許可以查到點什麼,可是看來一切都落空了!
吉斯覺得很累!對於這一切一切的未解之謎,他完全沒有絲毫的頭緒,一種如同黑夜般的絕望在不斷的襲擊着他
他重重的倒在牀上,沉睡了過去
夜已經漸漸深了,沉浸在空氣中的無形混亂似乎也慢慢的進入沉眠,橘黃的燈光略帶眩暈的照在允翼的發上,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温柔的如同被濃濃謎霧般籠罩着的守侯天使。
當夜色漸漸褪去的時候,一縷晨曦打破了黑暗的濃重,可沁漸漸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
歌舞劇的最後一幕在她的腦海中仍舊那樣清晰深刻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如同潮水一般侵蝕着她的身體,讓她逃不開,躲不掉
一邊是維諾尼卡悲傷的神情,一邊是燃燒着熊熊烈火,這裏的烈火中還有與維諾尼卡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身影
"允翼"可沁微微張開了眼睛,看到了守護在枕邊的允翼,"你一直守在這裏嗎?"
可沁清澈如水的眼睛裏湧現出一絲閃躲。
允翼朝着可沁温柔的笑了笑,"不,我是剛剛進來的,正想和你説件事情,不過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醒你了。"允翼的聲音裏有種柔柔的低沉,"呵呵,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她輕柔的微笑,如櫻花般粉嫩的唇蒼白依稀可見:"不會啊,我本來就打算起來了,對了,你剛才不是説有事情和我説的嗎?什麼事?"
允翼的眼睛裏藴着星芒般的點點閃爍:"是這樣的,我已經取消了最後的一個城市的演出,可沁,我們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可沁微微一怔,牽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可是,那邊不是還有很多人期待着看到你的歌舞劇演出嗎?這樣取消的話會很可惜!"
允翼一時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瞅着她,如深夜星空一般深邃的瞅着她。
"允翼是不是因為我,才讓你決定取消演出的?!"
可沁清澈如水的眼睛靜靜望着允翼。
允翼淺淺笑了笑:"傻瓜!怎麼會呢?我是不想讓劇組太辛苦,你當然也不能太辛苦的,其實多一場少一場對我來説都是無所謂的。"
可沁在最後一場鋼琴演奏結束後突然暈倒的一幕又出在允翼腦海中。
允翼温暖的手輕輕碰觸着可沁白皙如瓷的臉頰,輕輕的,就是那樣輕輕的,如同撫摩着最心愛的天使一樣,這樣一個純潔文靜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女生,總是那樣輕易地,那樣輕易地讓他忍不住為她心疼。
或許這就是一種強烈的宿命感。
"呵呵,允翼,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在拖累你喔,答應我!不要取消好不好?!"
可沁仍舊淺淺的對着允翼微笑,只是,清澈的眼神里卻多出幾分如同漆黑夜色裏波濤洶湧的慌亂。
"可是"
"我向你保證好不好?!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保證它一定沒問題的!"可沁的臉上有些異常的堅定。
允翼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他並不想答應她,可是,卻不忍讓可沁失望,思考再三,允翼最終點了點頭:"嗯那好吧!不過可沁,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永遠!在我面前,你是永遠都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懂嗎?"
"嗯。"可沁輕輕點了點頭,依舊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惟有嘴唇依舊微微泛白。
"好吧!那你再休息一會,我要去通知其他演員,讓他們準備下一場的演出,等會再過來叫你一起去吃早餐。"
允翼的聲音永遠都是那樣温柔。
"嗯。"
看到可沁欣然答應,允翼便走出了可沁的房間然後徑直朝着外面走去。
"各位同學,請大家迅速準備一下,我們等下就要去最後一個城市了"允翼的聲音在房間的上空響起。
"允翼哥!你忘了嗎?你昨天不是已經取消了最後一個城市了嗎!我們今天應該是回家吧?"希茜笑笑的説道。
"不!我們還是要去最後一個城市,請大家迅速準備一下,隨時準備出發。"
允翼沒有解釋任何原因,只是嚴肅而淡淡的説着。沒有人會去問原因,因為大家都清楚,允翼的話永遠都像謎一樣,捉摸不透。只是,靜靜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吉斯那樣淡淡的望着允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好!允翼哥説去就要去哦,哦耶!"希茜迅速朝大家使了一個眼色。
"好的"
大家紛紛點頭,然後回過頭收拾起東西來。
"嗯,那我就不耽誤大家了,等收拾好東西趕快下去吃早餐吧!吃過早餐,我們就準備出發了。"
説完,允翼望了望大家,然後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經過幾個小時的奔波,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個城市——N城。
果然,歌舞劇的轟動熱潮依舊延續着,當一學期辛苦排練的歌舞劇在N城的大廳隨着可沁最後一個悲傷悠揚的鋼琴音符嘎然而止的時候,觀眾的熱情幾乎要把大廳掀翻了,如雷潮般的掌聲久久迴盪在舞台上空
"Cheese——!!!"
所有的歌舞劇演員都舉起了漂亮的水晶酒杯,在明亮華麗的豪華餐廳為歌舞劇的巨大成功舉辦着隆重的慶功宴。
大家一起在長長的餐桌上快樂用餐,慶功宴上觥籌交錯,笑聲連連,甚至還有喜歡這出歌舞劇的粉絲跑過來索要簽名並要求合影,或許是受到了熱鬧氣氛的感染,連日以來允翼臉上的常常深鎖的眉頭,也略微漸漸舒展開了。
是的,這段時間他真的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疲倦,從來沒有過的疲倦。
"喂!貝吉斯!想不到和你合作還是挺愉快的嘛!來!我敬你一杯!Cheese!"希茜臉上掛着開心的笑容。
"呵呵,你小心會因此愛上我喔?!那你的允翼哥"
吉斯一掃連日以來的陰霾,帥氣的臉上終於露出壞壞的笑容。
"喂——!你少臭美了好不好?!雖然歌舞劇成功了,那也是因為允翼哥導演有方!才不是因為你!"希茜絲毫不讓步。
這時候,允翼輕輕的走到了吉斯面前。淡淡的微笑,微笑中有隱隱的謎霧臉上的温暖的貴族氣息如春夜裏的櫻花雨。
他用手中的酒杯輕輕碰了碰緊握在吉斯手中的水晶酒杯。
"叮——!"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應該祝賀你,你的表演天賦讓這出歌舞劇增色不少,的確維諾尼卡毀滅與重生的雙重特性只有你能演繹。"
允翼凝視他,堅定的説,"現在歌舞劇成功結束了,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可以不必那麼辛苦了。"
吉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他知道,允翼這句話中的言外之意是
吉斯輕輕吸了一口氣,嘴角揚起一抹帥氣而迷人的微笑,"嗯當然,不過有些事情恐怕還需要我花時間理清一下。"
允翼沒有説話,只是用那幽黑深邃的眼瞳淡漠地靜靜瞅着他。
吉斯依舊帥氣而迷人的微笑,笑容裏有絲滿不在乎的神情。
華麗的燈光,映照着吉斯如夏卡爾畫般色彩隱隱跳躍的頭髮。
而允翼,頭上那迷人的令人心碎的深藍色卻在暗夜裏悄然釋放,兩種氣息隱隱交織在了一起,讓人看不清,猜不透
餐桌的另外一邊,可沁靜靜的坐着,窗外的景色漸漸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裏,是的,歌舞劇的最後那幕讓她難以釋懷,儘管她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
可是,內心在就被"維諾尼卡"隨大火灰飛湮滅時那股深深的絕望與憂怨吞噬的一乾二淨,可沁輕輕的垂下了幽黑的睫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準去想,不能去想!只是嘴唇的蒼白卻久久不曾褪去
慶功宴熱鬧嘈雜的氣氛沒有感染到可沁,餐桌上暖暖的氣息鑽進可沁的身體裏卻化成了一股冰冷至極的寒冷,讓她陷入深深的絕望,無法自拔
忽然——
透明的玻璃窗外,閃過一個纖瘦的身影,褐色的長髮,清澈如水的眼睛,白皙細緻如美瓷的肌膚,還有一張如櫻花墜落般柔軟的嘴唇,只是,嘴唇是那樣粉嫩,沒有一絲蒼白
彷彿被閃電擊中,可沁的身體頓時僵硬起來,睫毛猛然抬起,兩眼死死得盯着玻璃外面的那個纖瘦的身影,時間驟然停止,呼吸剎那凍結,畫面在一瞬間定格——
寒冷至極的光芒——
在冰凝的空氣中若隱若現——
可沁的心忽然一陣顫抖
緊接着,是一陣巨痛,左手虎口上的月牙傷痕猛然傳來一陣異常劇痛,一陣從未有過的巨痛,痛得就像要立刻死去了,痛到了極點,痛得幾乎要麻木了,體內的血液激烈奔湧,肌膚卻瞬間冰涼,寒徹入骨。
她出現了——她真的出現了——
所以——剛才一晃而過的那個身影是?
她錯愕,眼睛裏飛快得閃過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她不相信,也不會相信!
可是,那個轉瞬即逝的身影卻是那樣真切的映入她的眸子裏,瞬間讓她慌亂如麻
忽然,可沁從長椅上迅速站了起來,長長餐桌上的潔白薄紗被輕輕一帶,然後,就聽到"啪"的一聲,桌上的一個水晶酒杯忽然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頃刻間聚集到了可沁身上
水晶酒杯碎了,晶瑩透明的玻璃渣瞬間飛濺,濺得滿地都是,星星點點,盈光閃爍,一如可沁那顆忽然被劃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