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還買不起幸福的時候,我們絕不應該走得離櫥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
第二天清晨,一部黑得炫亮的跑車停在了"聖爵菲斯"的校門口。
可沁緩緩從那輛跑車上下來,然後那黑得炫亮的跑車便徑直朝停車場駛去。
可沁剛進校門,就聽到了關於那個像謎一樣的歌舞劇公告在校園裏漫天飛舞着,如同前幾天討論那個轉學生一般的熱烈……
"Shakespeare説,目眩時更要旋轉,自己痛不欲生的悲傷,以別人的悲傷,就能夠治癒。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如果我能夠猜透的話,我一定會去參選這部歌舞劇的女主角的!"那女生雙手緊握着,做出一副優美的祈禱狀。
"唉!像允翼學長那麼高深莫測的人,我們又怎麼可能猜得透呢,你啊!還是別妄想那個女主角的位置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去演那部歌舞劇啊!能演允翼學長的歌舞劇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啊!"
……
可沁朝鋼琴系的教室走去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呵呵,看來,允翼的那部歌舞劇又將引起"聖爵菲斯"學園裏的一陣新風波了!
可沁覺得,這所古老的充滿着藝術氣息的"聖爵菲斯"學園,彷彿永遠都保持着年輕旺盛的生命力似的,而且那種新鮮的話題永遠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化翻新。
走進音樂系的教室,可沁靜靜地坐在那架純白的三角鋼琴前,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按下了一個低沉的琴鍵……
那鋼琴彷彿突然變得有生命力起來,黑白交錯的琴鍵在那雙修長白皙的指尖上來回的跳躍,奔跑着。宛如一件嫩黃的薄紗,盪漾在夕陽染紅下的湖面上,那樣的恬靜,安詳。
那富有生命力的十指在現實與虛幻之間靜靜地遊走着……
嗡嗡……
嗡……
突然,在一陣手機震動聲過後,那流淌着無限美妙的音樂聲嘎然而止。
可沁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HI,可沁,還記得我們的12點半之約嗎?"電話那頭傳來了吉斯明亮的笑聲。
"嗯……"
可沁的聲音顯得有些過於蒼白。
"呵呵,那記得是學校操場的第三棵梧桐樹下喔!"
"好的。"
可沁輕輕地掛斷了電話,繼續彈起鋼琴來……她覺得一旦從虛幻走向現實,她的生命就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也許只有在虛幻中,她才是最最真實的魚可沁……
……
中午12點半。
可沁朝着學校操場的第三棵梧桐樹下走去……
"可沁,這裏,這裏!"吉斯朝可沁揮着手,當看到可沁出現的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呵呵,我還正擔心你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突然就消失了呢!"
"這個……你的手機,謝謝了!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它。"
可沁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到吉斯的面前。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喔!"
吉斯笑嘻嘻地説道,卻絲毫沒有接過手機的意思。
這個男生又在想什麼呢?可沁想,他的雙手後面一定藏着什麼東西吧,不然幹嘛雙手一直背在身後呢!
她的瞳孔裏靜靜地倒映着眼前這個男生的可愛笑容,她確定她是真的從來也沒見過他,可是……一種莫名的情愫讓她並不急着否認。那……是一種完全區別於允翼的感情。
可沁覺得從見到這個男生的第一次開始,她彷彿有了些許的變化,可是……這變化究竟是什麼呢?她自己也説不上來,眼前這個與允翼完全不一樣的男生……
當她再望向吉斯的時候,吉斯的手裏已經多出了一個閃亮的物體!
"鐺鐺鐺……可沁!怎樣?這個你一定會想要吧!"吉斯雙手捧着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帶着得意又頑皮的笑意看着她,"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親吻魚是一定要買兩條的,而且如果其中一條死去的話,那另一條也會死去的,對嗎?所以我有買一對喔!"
當那兩條粉色的親吻魚出現在可沁的眼前時,她嘴角劃出的那絲笑意瞬間停止,然後凝結……
左手虎口處那個月牙形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她緊緊的咬住嘴唇,那如櫻花般粉嫩的嘴唇中透出了一絲蒼白,可沁情不自禁的掐住左手上那個月牙形的傷疤,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止住那吞噬靈魂的疼痛。
難道這麼多年的努力,要在一個還只見過兩次面的男生面前全部崩塌嗎?
"可沁,你知道嗎?你像個謎一樣,在酒吧裏可以玩得那麼忘乎所以,可是昨天在鋼琴室彈起鋼琴來又是另一種樣子!見過你之後,我再沒有忘記你了,可是你卻不記得我了!"
風輕輕的掠過可沁搭落在肩上的栗色長髮,她覺得很冷,一直一直冷到骨子裏……
酒吧——這個對於可沁來説比任何人都陌生的字眼,讓人覺得很冷。對有心臟病而言的人來説,那種刺激的地方,是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去的吧!可沁突然變得很害怕,那種女生與生俱來的直覺彷彿讓她的整個血液都在不斷的凝固着。
那是巧合嗎?會是巧合嗎?還是……不!不可能!吉斯説見過自己,而且竟然還知道親吻魚!
兩條粉嫩的親吻魚在眼前遊動……
她緊緊的壓住自己的胸口,那無端的猜疑讓她痛的有些無法喘息了……
"呵呵,可沁!為了補償之前我弄撒了你的親吻魚,所以這個,請你一定收下!"吉斯看着正在水裏接吻的親吻魚大笑了起來,"它們真的在接吻耶!好可愛喔!真配合我!"
可沁看着眼前那對盡情接吻的親吻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虎口處那個月牙形的傷疤已經深深地塌陷了進去,而可沁卻渾然不知……
"小可愛!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可沁姐姐的寵物了喔!可沁姐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的!"説完吉斯把那裝着親吻魚的透明袋子遞到可沁的面前,"可沁!你一定要收下喔!我一直都想着,如果再見到你,一定要還給你!"
吉斯拉過可沁的手,把魚塞進可沁的手裏。
"不……不要!"
當可沁的雙手觸碰到塑料袋的一剎那,一陣灼燒的感覺自她的指間迅速的向她的身體蔓延開來……
可沁覺得她的周遭被一團熊熊的烈火包圍着,炙燒着,那團烈火就像在焚燒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一般……
那種痛是痛不欲生的,她覺得那是一種自來地獄的烈火,讓人痛得永無翻身之地。
砰——!
一瞬間,可沁手裏的整個水袋跌落到了草坪上……
"不要……不要……"
可沁的雙手緊緊的捂着嘴巴大聲的叫着。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那激動的情緒中隱藏着害怕,恐懼還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吉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女生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吉斯呆呆的看着可沁那過度激動的樣子,完全摸不着頭腦。
"可沁!可沁你怎麼了?"一個突然闖入的身影緊緊地抱住了那個虛弱的身軀,"沒事沒事!我在這裏!不用害怕!"
是允翼!
可沁抬頭呆呆的看着允翼的臉,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了下來。
"可沁,沒事,我在這裏,不用害怕……"允翼輕輕地撫摸着可沁的頭髮安撫着她的情緒,"我在這裏,不用害怕……"
允翼抱起可沁朝停車場走去……似乎完全不在意還有另外一個人站在梧桐樹下。
可沁緩緩地回頭望了一眼逐漸消失在她瞳孔裏的吉斯,也許……這個男生是會帶給她致命傷害的,可是,她仍然無法不去靠近他。他似乎有一種莫名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可沁。
也許……她寧靜的高中生活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改變,可沁想。
吉斯看着被打翻的透明魚袋,還有跌落在草叢上的親吻魚,覺得一切如此奇怪與莫名其妙,剛剛自己説錯了什麼嗎?或是做錯了什麼?
怎麼滕允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上午,陽光燦爛。
空曠的舞台上,深紫色的天鵝絨窗簾擋住了耀眼的陽光,讓整個禮堂看起來像與世隔絕的黑夜一般。
門口揚揚灑灑站着一大羣人。
啪啪啪——!
允翼按下了舞台燈光的開關,只見原來空曠寂寞的舞台四周一下澄亮了起來,舞台上方打出了一股白色的燈光,雪亮的光芒順着光線一路灑下,照耀在舞台中央。
大家都興奮地朝着舞台中央走去,允翼也走進了那束光線裏。
他輕輕地打開了手上的劇本簿,望了望眼前這羣興奮的人,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抿,深邃的眼底閃現着欣慰,看得出來,他對這次歌舞劇選出來的演員都很滿意。
"關於這出歌舞劇的前期工作已經完成了,希望接下來的排練中,大家能用心對待自己的角色!"
允翼的聲音讓人羣立刻安靜了下來。
"對不起!允翼哥,我又遲到了……"忽然,一個高貴漂亮的女生從門口直衝了進來,"可惡!如果不是飆車被逮到的話,我一定不會遲到!"
頃刻間,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了這個女生的身上。
沒錯!她就是讓眾人羨慕的歌舞劇女主角,藍·希·茜!——"藍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外加"聖爵菲斯-最尊貴優雅的"校花"。
一襲versace粉紫色天鵝絨短裙,搭配着一雙同色系的MaggerJoe高筒靴。微微泛卷的長髮,精緻漂亮的五官,還有濃黑上翹的彎彎睫毛,將她襯得猶如高貴優雅的驕傲公主一般。
"藍希茜同學就是這出歌舞劇的女主角,目眩時更要旋轉——我所需要的是藍希茜個性中所透出的奮不顧身。而痛不欲生的悲傷,以別人的悲傷,才能夠治癒——除了藍希茜無人可以演繹,這也是本劇中女主角最大的特色。"允翼微笑着看了希茜一眼,接着説道,"接下來,我想大家應該有必要認識下這部歌舞劇已定的男主角了。"
允翼的目光落在了人羣中那個醒目的身影上。
人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期待的神情……
緊接着,一個頭髮色澤活潑跳躍的如同夏卡爾畫一般的帥氣男生從安靜的人羣中走了出來……
"是他?!!"
有人激動地驚呼。
"新來的轉校生!"
"快看,真的是他!"
沒錯,走出來的正是那個在"聖爵菲斯"絢爛奪目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引起轟動的轉校生。
一瞬間,好像所有人都怔住了,臉上呈現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彷彿被驚雷劈中了一般,周圍的一切忽然黯淡失色,一切光芒頃刻間都聚集到了這個轉校生的身上。
"HI,大家好!我叫貝吉斯!記得要多多關照喔!"
人羣裏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大家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在了這個叫做貝吉斯的轉校生身上,忽然間,恍然大悟!原來……原來這個一出現就在校園中引起轟動的轉校生,早就已經成為了允翼眼中最佳男主角的人選。
白色聚光燈下,貝吉斯耀眼的頭髮還有燦爛的笑容,讓人覺得彷彿看到天使降臨。而深紫色天鵝絨上留下的陰影卻讓又人覺得他身後又有巨大的黑色羽翼。
"貝吉斯同學,就是我已經選定的男主角,至於為什麼要選他,相信大家在以後排練的過程就會了解。"
當允翼温和地聲音在禮堂響起的時候,這才讓大家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允翼靜靜地站在旁邊,臉上帶着讓人猜不透的淺淺笑容。
"這就是我們這出歌舞劇的大致內容,大家可以先了解一下。"
緊接着,允翼就將手上的劇本一個接一個地發給了大家。
有人慌亂地接過了歌舞劇本,眼睛卻依舊不捨得從吉斯身上離開。
吉斯的臉上是那足以讓櫻花飛散懶洋洋的爛漫笑容。
人羣開始慢慢平靜下來,舞台上開始了漸漸地的討論聲……
"大家一定都餓了吧,我準備了小點心哦!"
藍希茜大聲的喊着,然後迅速地朝早已提前準備好的推車走去,versace藍色短裙將她的身材襯得玲瓏有致。
"哇!希茜,你想得好周到哦,還為我們準備了點心耶!"
"對啊對啊,希茜,你人好好哦!"
希茜的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笑容,笑容中明顯有幾分目的達成的快樂,呵呵,這樣的話,那允翼哥也一定很喜歡的吧!希茜漂亮的唇角揚起一絲開心,然後迅速轉身又拿着幾個點心朝允翼那邊走去。
"小安,這是你的。"
"子涼,給你。"
接着,希茜走到了允翼面前:"允翼哥,這是給你的!!"
"謝謝!"
允翼微笑着從希茜手上接過了點心盒。
大家都開始愉快地吃着點心,舞台上,一片輕鬆,只有……希茜仍舊忘乎所以,目不轉睛的望着眼前的允翼。
這時候,吉斯悄悄地走到了希茜身邊。
"喂,希茜同學!我要換一個點心?!"
"幹嘛啦……?!"
希茜沒好起氣的回應了一句,真是的,難道不知道,打擾人家看自己喜歡的人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情嗎?希茜不爽的一回頭,看見吉斯帶着一臉詭計的笑意望着她。
"這個……怎麼和允翼的不太一樣?我要換一個和他一樣的……"
吉斯端着點心,立即用無辜的眼神看着希茜。
"嗯??"希茜愣了一下,然後朝吉斯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Tobeornottobe——一樣還是不一樣都這樣嘍!很正常嘛!沒有可以換的!"
説罷,偏過頭去繼續看着允翼,長長的睫毛跟着眼睛一閃一閃。
看來希茜只明白女主角那句招聘語的意思,並不知道男主角那句是為什麼。
吉斯的嘴角上揚15度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狡詰。
"希茜同學!你對允翼很特別哦!"
"當然嘍,允翼哥可是聖爵菲斯最優秀的男生,這個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嗯……"吉斯抿抿嘴角,故意裝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是不關我的事啦,不過,你這樣,會不會太明顯??哈哈,你不知道嗎?女生如果太主動,男人恐怕會不喜歡的哦~!!"
吉斯揚起嘴角,故意嘲笑着希茜。
"你嫉妒嗎!!允翼哥的點心當然要特別一點,我就喜歡,不可以嗎?!"。
"通常女生説一個男生嫉妒的時候,多半是另有所圖?!你不會對我……"
"貝吉斯,你少臭美了!"
希茜的臉上一副不屑的模樣。她實在不明白,像這樣的男生怎麼會引起學校女生的關注,雖然他長的是不難看!
"嗯……要不然,我來教你怎樣獲得男生的心吧?!"
"貝吉斯!!你很羅嗦耶!"
希茜被吉斯逗得有些愠怒,但漂亮的臉蛋上依然散發着與生具來的高貴氣質。
"哈哈,如果嫌我羅嗦的話,下次請記得要準備一樣的點心喔!"
吉斯依舊故意逗着希茜,他此時也已經知道怎樣才能與希茜配戲,原來希茜真是最佳女主角人選,只有她才能做到目眩時更要旋轉。
"哼!你少自作多情了……"
"大家先把劇本好好看看!下次我們就正式排練了。"
還沒等希茜説完,這時候,禮堂裏響起了允翼的聲音。
"懶得理你了啦,我要回去看劇本了。"希茜才不想繼續和他説下去了,轉身準備離開時,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允翼哥既然選了你做男主角,你就必須要好好排練,要是允翼哥的歌舞劇因為你得不到獎,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希茜漂亮的臉蛋上浮現出一個可愛而又兇狠的模樣。
吉斯看到希茜跑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放心的微笑。
他剛準備轉身,瞳孔裏卻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掛着滿臉温柔笑意的人是允翼,而另一個居然是……魚可沁?她……怎麼也來了?吉斯一頭霧水的想着,難道?可沁也是這出歌舞劇的演員嗎?
"可沁,先坐會,我一下子就好了。"
允翼温柔地將可沁送到了座位上,然後轉身回舞台繼續為其他演員講述起劇情來……
……
"Hi,可沁,是來……看我表演的嗎?"吉斯走到可沁面前,眼睛亮亮的,嘴角依然向上揚着微微壞笑。
"……"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吉斯那張明亮的笑臉,可沁竟然會隱隱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慌亂,難道是……是因為上次的親吻魚的事情嗎?可沁白皙纖長的手指無意識的微微一顫,然後輕輕地按在了左手虎口的月牙疤痕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可沁櫻花般柔軟的唇牽出一抹笑意,不得不承認,雖然他的接近會讓自己感覺到有些慌亂,但是,他的話總是那麼輕易的就能抵達到她最柔軟的地方。
"呵呵,和你開玩笑的啦!其實我是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來對你説的,那就是——我向你道歉,因為昨天的事情。"
"嗯?!"
可沁沒有説話,只是靜靜的望着他。
"昨天是我太心急,才嚇到你的吧?所以,我要很鄭重、很鄭重地向你道歉,上天可證,我貝吉斯昨天真的不是有意嚇到魚可沁同學的,你們一定要祝福可沁同學越來越……"
"那個……"可沁打斷了吉斯的"虔心"祝福。為什麼他總是隱隱地讓人感覺到快樂呢?可沁忍不住被他的俏皮模樣露出一個淡淡微笑,頓了一下,然後説道,"昨天的事,其實與你無關。"
"啊~,你笑了,看來是原諒我了嘍!就算與我無關,也畢竟是我在場的時候。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來這裏到底是?"
吉斯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疑問號。
"你認為呢?"
可沁竟然也有了一絲想逗逗他的念頭,望着吉斯微微笑了笑。
"呃……這個,呵呵,從可沁同學的臉上來看,應該不是來看我表演的對不對??不過,男演員可看的……好像也只有我哎~。"
"呵~。"
可沁又被逗笑了。
"哦,我差點忘了,那個……其實昨天都怪那個水族館的袋子太不結實,害你又沒有養到它們,真的很遺憾!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哦,下次用一個很漂亮的魚缸裝起來送給你,就一定不會再摔壞了!"
"謝謝,不過真的不用了。"
可沁的笑容忽然散去,白皙的臉上取而代之的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可是……"吉斯若有所思,頓了一會,"嗯?你不喜歡親吻魚?那下次我……"
"吉斯同學,真的不用了。"還沒有等吉斯説完,可沁忽然打斷了他。她看到了一臉温柔笑容向他們走來的允翼,"我要走了,下次説吧。"
吉斯一抬頭,和允翼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允翼禮貌地投給了吉斯一個紳士的微笑。
然後,轉過頭來對可沁温柔地説道:"可沁,我們可以走了。"
允翼依舊掛着淺淺笑容望着可沁,只是,眼底似乎不輕易地多出了一絲捉摸不透的感情。
"嗯。"
可沁點了點頭,心裏的慌亂又湧了上來,臉上明顯多出了幾分不太自然的神色。
"吉斯,那我們先走了,你很棒,我們下次見!"
説完,允翼和吉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就帶着可沁轉過身朝外面走去。
"哇!允翼學長對可沁學姐好好哦……!"
看着兩人漸漸離去的背影,人羣裏傳來一陣小小的議論聲。
"嗯,就是,我好羨慕可沁學姐哦,允翼學長永遠都對她那麼温柔……"
"當然啦!可沁學姐可是允翼學長的女朋友哦……"
剛剛準備離開的吉斯突然停下了腳步。魚可沁……是允翼的女朋友?他的腦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難怪昨天……還有今天可沁也出現在這裏。吉斯的眉頭突然不自覺的皺了皺,然後快步朝外面走去。
聖爵菲斯的古老禮堂裏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週末,陽光燦爛。
可沁坐在允翼的車子裏朝一家優雅的主題餐廳駛去……
"到了。"
可沁抬起頭,這是一家充滿浪漫氣息的主題餐廳,白色的蕾絲窗紗,黑色的大理石地板,金色細紋的旋轉樓梯透出華美奢麗,空中懸掛的華麗燈盞將整個餐廳印得金碧輝煌,一派高貴絢麗的景象。
只是,這樣的高貴氣派的地方,對於可沁來説,或許已經司空見慣了吧?!
"進去吧?!"
允翼温柔地聲音在耳邊響起,然後,輕輕地將可沁的手腕攬入臂彎,徑直朝裏面走去。
優雅的主題餐廳裏傳來一陣輕快優美的小提琴旋律。
紫色的三色堇在花瓶裏散發着淡淡清雅的幽香。
就在可沁經過大廳朝裏面走去的時候,忽然,擺放在餐廳中央水晶櫥窗裏的一根親吻魚水晶吊墜散發出絢麗奪目的光芒,像魔法咒語般,深深吸引了可沁的目光。
可沁一愣。
身體裏彷彿有一種錯愕的感覺,一時間,讓她難以收回目光。
竟然又是親吻魚!可沁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帶着壞壞笑容的高大身影來,他就像一顆小石子,這樣鮮明而生動地闖進了她的世界裏,打亂了可沁原本看似平靜而簡單的生活,讓她隱隱覺得自己原本擁有的一切似乎都要遠遠的離她而去……
可沁的詫異讓允翼也停下了腳步,他輕輕地看了看可沁,會心一笑,可沁或許不知道,在允翼的世界中,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他關注的焦點。
"我們進去吧!"
允翼温柔的一句話讓可沁這才回過神來,她趕緊調整好自己的目光,隨着允翼朝餐廳座位走去。
白色蕾絲的餐布上面擺放着鋥亮的銀質餐具,一隻紫色的三色堇靜靜的插在透明水晶花瓶裏,被綠色藤蔓圍繞的白色沙發椅,空氣中洋溢着浪漫熱情的小提琴旋律。
允翼和可沁相對而坐。
"請問兩位想點些什麼?"
剛落座,服務生就拿着Menu禮貌地走了過來。
"你決定吧。"
可沁微笑着將決定權交給了允翼。
允翼在服務生耳邊小聲地説着什麼,烏黑迷人的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神秘。
服務生點頭離去。
很快地,服務生就將西餐送了上來,牛排滋滋地冒着香氣,銀色的餐具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可沁開始專心地吃着東西,可是心底卻有一絲不安的情緒在蠢蠢欲動。
允翼吃了幾口,然後把刀叉放下,抬起頭看着可沁。
"接下來的時間因為歌舞劇的事情,我會一直很忙,可能會沒時間照顧到你。"
允翼温柔的眼神如同晨間淡淡的白霧。
可沁微微一怔,抬起頭回望着允翼,澄淨的眼睛清澈如水,"沒關係,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允翼怔怔地看了可沁一眼,然後,伸出左手緊緊握住了她的右手,兩手交匯,他的手掌温熱,她的手卻略略透涼,温暖的大手掌好像有某種濃濃的深刻感情,將她的握進了他的心脈,緊緊的……
氣息沿着手心一直向上蔓延,所到之處,都能讓可沁感覺到一絲安定,一絲從未有過的安定。
"對了,歌舞劇的鋼琴曲想好了嗎?"
"還沒有呢。"
"嗯,時間還早,可以慢慢來的,不用太着急。"
"嗯。"
悠揚地小提琴旋律,華麗高貴的主題餐廳,温馨浪漫洋溢在各個角落。
服務生將一個用銀色餐罩罩好了的甜點盤子端了上來。
"這位漂亮高貴的小姐,這是這位先生特意為您準備的!"將盤子放好後,服務生紳士禮貌地對着可沁解釋道。
嗯?餐後甜點還需要特意準備嗎?可沁有絲費解,她向坐在對面的允翼投去疑惑的目光。
允翼微笑地望着她。
眼珠烏黑迷人,彷彿還閃着幽藍的微光。
然後,服務生將銀色餐罩輕輕地揭開,可沁的眼前忽然散發出絢麗奪目的光芒,原來……,原來竟然是進門之前擺放在餐廳中央水晶櫥窗裏的、像魔法咒語般深深吸引了可沁的那根親吻魚水晶吊墜。
可沁的心忽然微微一顫。
竟然又是親吻魚!為什麼它總是會在自己已經將它遺忘的時候又再次清晰生動的闖入她的視線,讓她來不及防備……
那根漂亮精緻的親吻魚水晶吊墜依舊燦爛奪目的散發着耀眼光芒,可沁如櫻花般粉嫩的嘴唇漸漸變成了蒼白,清澈如水的眼睛黯然失神……
對面的允翼望着她微笑,眼神如暗夜迷霧般端倪着她,像是在欣賞她驚愕的模樣。
"喜歡嗎?"
可沁沒有説話,只是,一時間難以從驚愕中平靜下來,她沒有想到,只是自己的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能被允翼這麼在意地記在心裏。
她望着眼前的允翼,發現他的眼神永遠都笑得那樣温柔,那樣好看。
"這位小姐,這根水晶吊墜是我們餐廳最新舉行的的海洋主題中最特別的一根吊墜,它的圖案是兩隻親吻魚在一起接吻,甜蜜浪漫,這位先生可真有眼光,和你很相配哦!"
服務生在一旁恰當時機地解説着。
可是,隱隱地,可沁覺得自己左手虎口上那道月牙狀的疤痕又開始微微作痛。
她的手指抽緊,死死地掐着那道疤痕。
"先生可以將吊墜為這位小姐帶上哦,相信一定很好看的!"
服務生在一旁也笑靨如花。
"可以嗎?"
允翼望着她,聲音是那樣温柔。
可沁沒有説話,只是努力地牽出一個微笑,是的,她是不介意的,可是,手上的月牙疤痕卻不合時宜越來越痛,像有人拿着一根針朝着她的心口一刺一刺的,好像時刻提醒着她,讓她充滿警惕,變的小心翼翼。
接着,允翼輕輕地將盤子裏的親吻魚吊墜拿起,慢慢走到她身邊。
可沁變得更加慌亂,手指不自主地越掐越緊,她越是想試圖不着痕跡地將疼痛掩蓋,月牙疤痕卻反而惡作劇似的越來越疼痛起來。
允翼彎下身去將她的頭髮輕輕掠起。
就在這時,那道紅紅的指甲印,被可沁用力掐得生紅的指甲印,那樣深深地闖進了允翼的視線裏。
允翼微微一怔。
"可沁,"他忽然低沉地喚她,"我忽然想到一個有意思的傳説,傳説和親吻魚有關的東西,一定要自己親手帶上,要是有別人幫忙,兩個人就會分開,就會不靈的哦。所以,我是不能幫你帶上的哦!"
説完,允翼輕輕將親吻魚吊墜放在了銀質餐盤裏,然後告訴服務生將它好好包起來。
可沁不解,卻沒有力氣開口問為什麼。
接着,允翼回到了座位上,依舊微笑的看着可沁。
可沁似乎已經從驚愕中平靜了下來,她望着他,他笑得依舊那樣温柔,然後,似乎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心疼感從他的身上滲透出來,讓可沁隱約感覺到他眼底如謎一般的氣息。
"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可沁沒有力氣再去想了,惟一能做的就是,最好能趁她傷疤不那麼疼痛之時趕緊離開。
"嗯。"
允翼好像讀懂了他似的,牽起了可沁的手,朝着餐廳大門走去。
身後輕快優美的小提琴旋律仍在繼續……
回到家,可沁靜靜的躺在牀上,主題餐廳包裝精美的禮品盒也安靜的擺在桌上,可沁有些疲倦,手上的疤痕似乎隱隱潛伏着散發疼痛,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夜晚的風輕輕吹拂着窗前的雨滴風鈴,風鈴叮叮噹噹發出清脆的聲音……
……
海邊的風依舊清涼的吹着,兩個身穿不同顏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在海邊快樂的奔跑……
不同顏色款式一樣的公主裙,一樣的羊角辮,一樣的鞋子還有一樣的面孔……
"妹妹……來……牽着姐姐的手……"跑在前面的姐姐跑回來拉住了落在後面妹妹的手。
"嗯!姐姐!"
"姐姐,那邊看起來好漂亮喔!……"妹妹伸出了粉嫩的小手指着不遠處。
"嗯……你喜歡的話,姐姐帶你過去好不好?……"姐姐稚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好……"
漂亮的姐妹兩手牽手朝着那邊走去……沙灘上留下了兩對小小的腳丫印……
陽光温柔地照耀着學園裏那座古老的充滿着濃郁歌特式建築風格的禮堂。那出引起整個"聖爵菲斯"學園沸騰的歌舞劇就在這裏悄無聲息的開始彩排了……
"ok!今天我們一共彩排三場。請各位演員換好服裝和道具,十分鐘之後開始正式彩排!"舞台上的強光傾瀉在允翼的周遭,那幽黑的髮色中透出螢螢的深藍色光芒。他彷彿被一種天然的像謎一樣的光環緊緊地包圍着,只有在面對可沁的時候,這層像謎一樣的光芒才會慢慢的退卻。
可沁靜靜地看着舞台上的一舉一動,做為這出歌舞劇的配樂而言,她想過,對於以後的彩排,她絕對不會缺席一場。只是……這想法是什麼時候跳進她腦子裏的,連可沁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也許,除了配樂以外,她所期待的東西更多吧。
"ok!從現在開始,將正式進入彩排。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用自己的靈魂去詮釋這出極具生命力的歌舞劇!"允翼的眼睛裏閃爍着如夢一般迷幻神秘的色系。
可沁坐在舞台下遠遠的望着那帶着温暖的金黃色的舞台,可是黑色的瞳孔裏始終跳躍着那如同夏卡爾油畫的髮色……
第一場第一幕:
"演員,燈光,道具準備!Action!"隨着允翼的手勢,《維諾尼卡的雙重生命》正式開始排練。
維諾尼卡的家——
"親愛的克里斯蒂娜,你知道光和光是怎麼打招呼的嗎?"
"維諾尼卡……在黑暗中光和光是不用打招呼的。"
"克里斯蒂娜……你錯了!光和光在靈魂上是感應的!親愛的,你知道嗎?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這個世界上還生活着另一個維諾尼卡,而我並不是孤獨的……"
"維諾尼卡。你有我,所以並不孤獨。另外的維諾尼卡……如此荒誕的事情只存在於你的幻覺之中。"
"克里斯蒂娜,不要否認我的想法。是因為我有強烈的這種心靈感應才會説出來。據説雙胞胎之間有一種心靈感應,無論相隔得多麼遠,他們仍然能感覺另一個人的存在。我深信不疑。他們本來就是一個整體,雙胞胎共享了同一個靈魂,呈現着同一個靈魂的不同側面。我羨慕着雙胞胎的孩子,他們很幸福,可以感受到另外一個自己。儘管他們是獨立的人。我卻堅信,他們是同一個人,為彼此補充了對方的生命和精神。"
"不,親愛的維諾尼卡,你有我,壓根就不需要什麼雙胞胎……親愛的,我很冷,能把壁爐的火燒得更旺一些嗎?"
"好的。"
當維諾尼卡將手伸向壁爐時,卻強烈感受到另一個維諾尼卡被燙傷了,遠方的維諾尼卡告訴他要小心壁爐。
……
"cut!"允翼走過去拍了拍吉斯的肩膀,"你很棒,我沒有選錯人,準備一下,繼續,第二場!"
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驚歎於一人分飾兩個角色的吉斯的領悟力及感染力,毀滅與重生的雙重特性在他身上完美的結合。
"Tobeornottobe,原來允翼學長引用莎士比亞的原話來招聘男主角,所要求的就是毀滅與重生並存啊……"
"是啊,是啊,似乎真只有吉斯可以做到呢……"
休息時間,大家對剛開始正式排練的歌舞劇還有演員們的表現議論了起來。
允翼的眼睛裏流露出讓人無法參透的光芒,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內。可是,始終都沒有人可以讀懂那如同謎一般的心。
而此刻的可沁靜靜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給壓住了,讓她難受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原來允翼的新歌舞劇所講的是雙胞胎的故事,為什麼之前不聽允翼的好好看下劇本,然後再決定是不是要進行配樂呢?
金色燈光下的耀眼的髮色也彷彿變成了利劍刺上了可沁原本就受傷的心臟。
第二場第一幕:
"Action!"
布拉格廣場的噴泉池邊——
"喔!親愛的維諾尼卡!這裏真美!"
"是的!克里斯蒂娜!"
"維諾尼卡!你怎麼了?親愛的!你最近的狀況真讓人擔心!"
"克里斯蒂娜……最近我經常都能夠感應到另一個維諾尼卡……這會讓我莫名的興奮或是突然的傷悲……"
"不!維諾尼卡!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維諾尼卡,就是你!"
"克里斯蒂娜!你知道什麼叫做人生的不同可能性嗎?"
"……"
"那是一種無法選擇的宿命,一種矛盾的生活態度!既安然又暗恨!兩種不同的人生,卻是同一個靈魂!"
"兩種不同的人生,卻是同一個靈魂……維諾尼卡!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因為這種事情是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
"不!克里斯蒂娜,這個世界上除了另一個維諾尼卡外,沒有人會了解我!"
"好了,維諾尼卡,你瞧這裏多美,幫我拍照張,好嗎?"
"不!我不能為了你拍照!親愛的!"
"為什麼?"
"因為另一個維諾尼卡告訴我,只要我舉起這個照像機,它一定會被摔得粉碎的!"
"天啊!又是另一個維諾尼卡!!!"
"克里斯蒂娜!哦,親愛的!別生氣,我馬上幫你拍照好嗎?"
"喔!天啊!維諾尼卡!像機……像機……你!我們被詛咒了嗎?喔!天主!這一定是幻覺!是幻覺!為什麼?像機被摔得粉碎了?為什麼!!"
……
"cut!"
隨着允翼的聲音緩緩地響起,看着排練歌舞劇的可沁已經覺得自己難受的快不能呼吸了!她彷彿聽到自己的心臟裂掉的聲音……
一種隱隱的不安與陣痛緩緩地包圍着她,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困進了一個逃不出的牢籠,雙胞胎之間真有心電感應嗎?如此的強烈……
"嗯!希茜和吉斯的感覺很好!就按這種感覺來!接第三場吧……"
第三場第一幕:
"Action!"
維諾尼卡的工作室——
"維諾尼卡!親愛的!你的畫準備得怎麼樣了?"
"快看!克里斯蒂娜!那幅-薔薇中的克里斯蒂娜-是我專門為你而畫的!喜歡嗎?"
"喔,親愛的!我太喜歡了!這,這簡直就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禮物!"
"克里斯蒂娜!如果我告訴你,我感應到另一個維諾尼卡也很喜歡畫畫,你會相信嗎?"
"天啊天啊!又是該死的感應,該死的另一個維諾尼卡!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要走了!"
"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
……
"cut!好的!今天的排練就到此為止,關於這一幕,我覺得吉斯和希茜需要再多揣摩一下。Ok,今天暫時先到這裏吧!關於下次排練的時間我到時候再通知你們!"
"哈哈……終於排完了,哈哈……太棒了!"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我剛才演那個路人的時候有多緊張呢!"
……
禮堂裏的人羣漸漸散去……
難道……雙胞胎真的會有那麼強烈的心靈感應嗎?這……難道都是真的?可沁的頭上冒出了幾滴細小的汗珠來……
腦子裏不斷地迴響起剛才話劇中的對白……
左手的虎口處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她情不自禁的掐住那個月牙形的傷疤,是的!她必須這樣做,只有這樣做,她才不會痛……
她想站起來,卻覺得虛弱得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這一切……會是真的嗎?會是嗎?
正如吉斯口中所説:如果親吻魚中的一條已經不在,那另一條也無法生存下去……
而現在……另一條依然存在着,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