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叫道:調整呼吸,加快步伐!不要急,和後面的拉開距離!跑起來了!
而我當時已經累得無力反駁,對他本人也沒什麼大的意見了,反而倒是對他的輕騎充滿嚮往。
正當我忙於幻想的時候,我後面那傢伙一鼓作氣,居然跑到了我的前面。陳松榮一看大勢不妙——或者説是大勢很妙,就一擰油門,消失不見。
此後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追上此人,並且在跑進體育場以後大發神威,將此人甩下半圈有餘。其實主要是我在路上還留有餘力,要等到進了體育場有觀眾的時候發揮。
那次我終於忍住噁心奪得第一,然後一直在幻想是什麼獎品。我希望是給我點車錢讓我可以打車回去,結果只給了我一個保温杯子。這讓我鬱悶不已。
94(下)
回到學校的第三天我就遭受領導批評,原因是我半夜醉酒不歸,欲記處分一個。我解釋説是因為即將比賽,所以一幫人出去慶祝。然後發現措辭不當,忙改口説是預祝。結果因為我得了第一名,學校覺得我這人還有利用價值,可以留在學校裏為他們賣命跑步,以讓這所一塌糊塗的學校繼續博取學生“全面發展”的稱謂,繼續當什麼所謂的“示範”學校,好讓有錢的家長把子女都送進來,然後從他們身上撈取鈔票,中飽私囊。
所以學校決定寬大處理此事,要我寫一個保證書或者叫認識之類的東西。於是我苦心醖釀,寫道:
在上個星期五的晚上,我由於一時糊塗,去學校隔壁的酒館裏喝酒,然後在外遊蕩,半夜才歸。現在我認識到我錯了,我不應該吵醒門衞老伯伯開門。以後保證不吵醒門衞老伯伯。
於是此事就不了了之。
但是比較麻煩的就是,我們的班主任發現了班級裏男生喜歡喝酒的毛病,並且一一談話。我被最後一個談話,當時那班主任就痛罵我一頓。理由是我讓那幫小子染上了喝酒的毛病。
當時我已經做好那幫傢伙把責任推卸到我的身上的準備,但沒有想到他們推卸得如此徹底,於是一時不知所措,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奇妙的景象:在一個傍晚,我抄着傢伙對那幫人説:走,陪我喝酒去,否則老子滅了你們。然後那幫傢伙只好和我一起去喝酒,然後我用槍頂着他們的腦門,説道:媽的,給我喝光,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
從此我成為罪惡的源頭,眾家長都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對我這樣的人避而遠之,我也生怕哪位家長的寶貝兒子把誰給奸了以後跑過來説是我教的。
但我所關心的是那女孩子是否不曾離開我。此後當我們分別的時候,我們還沒搞明白我們是怎樣的一種關係,我不承認那僅僅是同學,因為沒見過同學之間擁抱親吻的,然而她不承認她是我女朋友,可能此人發現雖然我這人還有那麼一點兒意思,但她的男朋友卻要有那麼很多點兒意思才行。
或者説,此人一直渴望自己的初戀是浪漫的,所以要一直到碰到一個這樣的人才肯承認。此前的一切,純屬演習。
或者説,此人理想的人是這樣的而我是那樣的,比如説,此人一直喜歡法拉利,而不幸上帝送她一部小夏利,所以只好湊合着用用,對外宣稱這是別人的車,她只是借來熟悉車子,以便以後開好車的時候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