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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0章

    第五十七話:誰對不起誰

    馬喜喜和王墨的危機捲土重來,這次,直觀責任似乎不在馬喜喜。她這廂以為王墨已成定局,得了空去挽回周森,結果哪知王墨那邊卻吞吞吐吐説出了“咱倆沒緣分”五個大字。馬喜喜的反應大大出乎了王墨的意料,他以為她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可事實上,馬喜喜一言不發,怔怔地望了王墨好一會兒,然後掉頭離去,隨後一病不起。

    一病不起後的馬喜喜,自然歸我照料。她發燒燒到四十度,卻扒着牀褥死活不肯去醫院,説她這就是心火,發出來自然就沒事了,保證重新活蹦亂跳。趁着馬喜喜意識還清醒,我試探道:“是不是王墨知道什麼了?”馬喜喜搖搖頭,氣若游絲:“我看得出來,他變心了。我早就跟你説過,他外頭有人了。”正因為看得出來,所以馬喜喜沒對王墨浪費口舌。王墨那種人,既然已把話説出了口,那絕對是到了情非得已,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我揹着馬喜喜致電王墨,化身潑婦加怨婦:“你外頭有人了?”我畢心慧自認不是狗拿耗子的人,只不過,我曾認為人世間最最不可能變心的兩個人——孔浩和王墨,先後變節,這足以顛覆我的人生觀。王墨早已做好我會興師問罪的準備,對答如流:“畢心慧,我對不起喜喜。她懷孕了。”

    “什麼?”我插着腰梗着脖子大叫,“喜喜她懷孕了?”誰的?誰的?照王墨的一言一行來判斷,定然不是他的。

    “不是喜喜,是她。”王墨糾正我。

    我憋得臉紅脖子粗,再也問不出問題了。馬喜喜猜對了一半,王墨的確是外面有人了,可她一定猜不出,除了個大的,還有個小的。

    馬喜喜病來如山倒,去卻不若抽絲,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了兩身大汗,體温就降回了三十七度以下。她沐浴更衣,略施脂粉,對着鏡子搔首弄姿:“重生了,腰還比以前細了。”我卻比她沉重百倍,王墨那“對不起”三個字的對象雖不是我,但我卻不幸耳聞,並深有感觸。馬喜喜拎上手提袋:“走。”“幹嗎去?”我遲鈍。

    第五十八話:嫌疑

    有人襲擊了孔浩,致使他肱骨結節撕脱骨折,進行了手術。中南海的那場翻譯他自然沒能出席,而由於他白天無故曠工一天,組織上對他所出的事故不予考慮,給予他記過處分。報警並提供出我這條線索的人自然不是孔浩,而是那天我受她之託,尋找孔浩的孔媽媽。她認為我具備不可忽視的嫌疑,不僅有犯罪動機,且還有“尋找到”孔浩的能力。

    人民警察詢問了我和孔浩的愛恨情仇,我坐得如小學生般端正:“同志,雖然我沒有時間證人,可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

    女警察收起紙筆:“有沒有時間證人不重要,從他的傷勢我們可以判定,案犯的手法非常專業。”

    “天哪,您的意思是,買兇作案?”我驚呼出聲。

    男警察站起身,與我握手:“好了,感謝您的合作。”

    我猶豫再三,還是給孔浩撥了電話。這個夏天還來不及結束,他就從意氣風發的人上人淪落成了傷痕累累的可憐蟲,如果如他所言,他在乎的是我以及他的事業,那現下的他已幾近一無所有,身邊徒留不通情理的母親,以及貌合神離的李真。電話響了很久,直到我要放棄時,才有人接聽。接電話的是李真:“畢小姐,你好。”

    “孔浩他現在怎麼樣?”既然李真可以直面我,那麼就算裝,我也要裝得心平氣和。

    第五十九話:立場堅定

    我竟然可憐上了孔浩。我從不以為他會固執到愚蠢的地步,可他竟然時至今日仍認定我會對他百依百順,就算他這會兒已像個偷情的丈夫,而他光明正大的妻子姓李名真,就算我已三番兩次忤逆他的媽媽,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她寧可孔家絕了後,也不會再將就我畢家的基因。我看不到我和孔浩的未來,卻要眼睜睜看着他的樂觀。

    我印象中的孔浩從未和“愚蠢”沾邊,他雖算不得精明,但至少是聰明的。孔浩也有自知之明,他説學語言的,勤奮比腦筋更重要,在這一點上,我媽倒是從另一側面頗為支持他:“太精的男人要不得,尤其是買賣人,不算計別人就睡不着覺。”她喜歡孔浩,喜歡他的中規中矩和鐵飯碗。而周森,則屬於她口中的“生意人”。

    我這一分神,還來不及回應孔浩,他那邊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總之是與一身清爽的李真團聚去了。

    孔浩對我的傷害温吞得就像是一種磨鍊,磨着磨着,我的心就生出了繭子,有些硌得慌,卻漸漸失去了疼痛。他待我不薄,在對我不起後,自身日漸醜陋,除了自私自大,左搖右擺之外,頭腦也愈加渾沌,試想,他若仍頂天立地,活得風生水起,也許我此生都會對他念念不忘。

    我終於不得不想念周森,就算不去揣摩今晚他招不招架得住馬喜喜的攻勢,會不會將我畢心慧拋到九霄雲外,我也不得不假設買兇襲擊孔浩的人,就是他。孔浩抬手扇了我耳光,而周森則指使人擰斷了孔浩的胳膊,這聽上去,竟也合情合理。我撲到水池前,捧起冷水拍打額頭,卻仍熄滅不了思想中齷齪的火苗。我壓抑不住那股念頭,巴不得那幕後主使就是周森,似乎這是證明他對我情深意重的最佳途徑。

    王墨在第二天致電我,説要請我吃飯,我拒絕:“總不能幹吃飯不説話吧?可我實在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説。”“我來找話題,我保證,絕不冷場。”我依稀從電話中聽見王墨捶擊匈部的聲音。

    王墨的話題露骨得令我渾身不自在,而他也是窘着一張臉:“畢心慧,你和孔浩還有激情嗎?我的意思是,那種激情。”

    第六十話:性趣

    酒壯慫人膽,王墨這番話説得我是目瞪口呆。馬喜喜從未跟我説過她跟王墨的房事,無溢美之詞,也無抱怨。這會兒的王墨坐在我對面尷尬不已,在這事兒上,男人厭倦女人似乎是理所應當,摸着摸着,當初的神魂顛倒自然淪為索然無味,可若是換做女人對男人提不上興趣,男人就算沒臉火冒三丈,十有**也會耿耿於懷。

    馬喜喜對於房事的消極深深刺痛了王墨的自尊,他一面設想馬喜喜是不是另有他人,一面也另尋了“她人”來證明自身的功力。結果顯而易見:三番兩次過後,那個“她人”險些忠誠到了生是王家人,亡是王家鬼的地步。只可惜,王墨不知不覺地泥足深陷,培育出結晶來,這下就算馬喜喜在他心中仍重如泰山,他也做不出視骨肉為鴻毛的畜生事來。

    我才將爛醉如泥的王墨塞上了出租車,就給馬喜喜打了電話。事實上我早就想打給她了。

    “你方不方便説話?”我小心翼翼,怕周森已對馬喜喜束手就擒,更怕馬喜喜説沒空和我嘮嗑,説她和周森正不可開交。

    “跟你畢心慧,我隨時都方便。”馬喜喜果然又變回一條好漢,嘴上抹蜜。

    “那請問,”我如釋重負,話開始説得無比順滑:“你有沒有失去‘性趣’的困擾?”

    馬喜喜悟性頗高:“你對孔大翻譯沒‘性趣’了?”

    為了保全王墨,我不得不犧牲孔浩,我的默不作聲令馬喜喜以為我在默認:“你沒聽説過愛情久了就變親情了?你跟一個親人還講‘性趣’,惡不噁心?抱在一塊兒有安全感就行了,幸運的話,趕上個冬暖夏涼的,那就算你賺到了。”

    馬喜喜這一個形同三心二意的不貞女子,竟有如此認命的理論,委實叫我佩服。可恰恰相反,王墨那一個貌似老實巴交的男人,卻竟對那檔子事一絲不苟斤斤計較,這簡直註定了他們二人會有緣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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