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話:孤軍奮戰
左邑提着氣把襯衫往褲子裏掖了掖,又仰着脖子把領帶紮緊,然後步履鏗鏘地往左琛的辦公室奔赴。莎麗正握着電話捂着嘴與人嚼舌根:“熱鬧了熱鬧了,一個佔盡天時地利,一個坐擁人和,到底誰才是最後的贏家?“眼見左邑器宇軒昂而至,莎麗騰地站直身:”董事長,您好,願意為您效勞。”而電話那邊還意猶未盡,尖鋭的嗓音從話筒中傳出:“什麼什麼?怎麼又説到董事長了?”莎麗倒抽一口冷氣,啪地掛斷電話。
左邑佯裝耳背:“我那不孝子在嗎?”
“不孝子,啊,不,總經理他好像是去找您了。”
“那我在這兒等他。“左邑伸手就推開了左琛辦公室的門:”他今天是不是帶了一位丁小姐來?”
胡莎麗端着茶水尾隨:“是的,董事長。”
“你對那丁小姐知道多少?”
“不多,只知道她和總經理分分合合好一陣子了,而且似乎,總經理近日來的喜怒無常與他們的分合存在非常密切的關聯。”莎麗雖一僕不侍二主,可她更明白眼前這男子是她主子的老子。
蛾“好了,你出去吧。等那不孝子回來,不要跟他説我在這兒。”左邑揮揮手,莎麗就含着胸告退了。
左琛叮咣搖了搖左邑辦公室的門把手:“他還沒來?”左邑的秘書一臉難色:“來倒是來了,可是又出去了。”“好,我就坐你那裏等他。”左琛搶先一步,一屁股蹾在了那秘書的座位上:“洛洛,你先回我辦公室等我。”丁洛洛眼見那秘書拿左琛束手無策,不忍再添亂,只好順了左琛的意。
而這一順,她就直接順到了左邑的面前,而且還是孤軍奮戰。
“我的天啊。”丁洛洛在悶頭走回左琛的辦公室並,悶頭開門關門,而後抬眼見左邑正坐在左琛的座位上後,一邊低呼一邊直挺挺地貼在了門板上。
左邑本來是想着,沒有莎麗的通報,他就有機會逮着左琛和那丁禍水不堪入目的場面,比如二人邊走邊摟抱,外加互扒衣物等等,如此一來,他就可以更名正言順地抨擊丁禍水了,可不想,他等來的卻是丁禍水獨自一人如遊魂般飄了來。“少拍馬屁了,”左邑晃着二郎腿:“我雖然蓋世無雙,可也不敢妄稱為-天。”
“您,您怎麼在這兒啊?”丁洛洛倉惶之餘,將伸出手指指向了左邑:“那個,琛他在您辦公室等您呢,那個,我,我這就去叫他啊。”
“站住。”左邑喝斥住已背過身去的丁洛洛:“不如,我們二人先談談吧。”
丁洛洛戰戰兢兢再度回身,面對左邑:“談?談是可以,不過我們約法三章,第一,不能發怒,第二,不能誣衊對方,第三,“只見左邑梗着脖子越走越近,丁洛洛提着裙襬拔腿就跑:”第三,不能動粗。“
“動粗?”左邑先是瞠目結舌,而後追在丁洛洛身後:“你以為我這樣才、生於草莽嗎?再説了,我要是真動粗,你大不了變回原形,把我的魂魄吸了去啊。”
左邑這一追,丁洛洛更是跑得歡了:“您犯規了,第二條,嚴禁誣衊。什麼原不原形的?您是在説我是狐狸精嗎?這都什麼年代了,您怎麼還迷信啊?”
“呦嗬,你個小妖精還真能説會道啊。”左邑追得氣喘吁吁,路過沙發,就勢癱在上面:”你,你就算不是狐狸精,也是個貪圖我們左家錢財的拜金精。“
“什麼?”丁洛洛也終於立定下來:“拜金?我説您怎麼回事啊?怎麼非得每一句話都污衊我?您有錢有勢就可以血口噴人嗎?這就是有錢的好處嗎?您既然這麼説,那我乾脆不要勸琛跟您和平共處了,乾脆,您就和琛斷絕父子關係,不要白給他一毛錢,您看看我還嫁不嫁他。”
“哇,承認了吧,就是你慫恿他忤逆我的。”
“又來了,誣衊。”丁洛洛伸出三根手指:“第三次。左叔叔,您自相矛盾了,如果我貪財,怎麼會讓琛忤逆您?如今這-左右地產-還沒到琛的名下吧?我這會兒就慫恿他,是不是為時過早了?”
“頭暈,啊呀,我頭暈。”左邑捂住腦門兒,藉口敗下陣來。
丁洛洛蹬蹬蹬跑過來,一手扒拉開左邑的手,另一手則狠狠掐上左邑的人中:“左叔叔您怎麼了?好點兒嗎?這樣舒服點兒嗎?”
“哎呀,我的媽呀。”
左邑疼得幾乎翻了白眼:“哎呀,疼死我了。”
左邑蜷在沙發上,捂着口鼻乾瞪眼。丁洛洛把握機會:“左叔叔,琛他向我求婚了,拿着一枚他自認為很小,很拿不出手的鑽石戒指向我求婚了。那將是我這輩子所擁有的第一顆鑽石,也將是最後一顆。我不知道為什麼鑽石會那麼昂貴,而那也不關我的事。我要的只是琛的心,要的是那鑽石所代表的他的情意。我和琛的結識是一場巧合,不管您信或不信,最初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個有錢人,是個花花公子,知道我愛上他,我才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我第一次駐足在-左右地產-之下,也就是我第一次見到您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他是如此富有。可坦白而言,我只因為他的花心而掙扎過,卻從來沒有顧慮過我和他之間貧富的懸殊,我不曾自卑,因為我根本不認為錢會比真情更可貴。”
“哼,你説你仇富豈不更好?“左邑仍舊捂着嘴,咕噥道。
“左叔叔,冒昧問您一句,你是在琛的媽媽離開您之後,變得這麼偏執,還是一貫如此?”
側身遇見愛第九十八話:上一代
“他,他給你説了他媽媽的事?”
“是,而且他還説,那是他一度抗拒婚姻的原因。”
“偏執?你剛剛説我偏執?”
“是,您主觀,片面,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胡“嘶,”左邑嘬着牙花子倒抽了一口寒氣:“我是這樣嗎?那你説,會不會是我一直自認為他媽媽跟我生活得很幸福很愉快,而實際上根本不是呢?所以,她才會走?”
“有這種可能哦。”死樂樂踩着小碎步挪了過來,坐在了左邑的身邊:“就像您一直自認為我是虛榮的,琛是愚蠢的一樣,可其實事實並不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我眼瞎了?精神不正常了?老糊塗了?不對啊,他媽媽離開我時,我還不老啊,我正當年啊。”左邑蠕動着更靠近了丁洛洛。
蛾丁洛洛拍了拍左邑的頭,那動作簡直和拍饅頭或花捲的頭沒什麼兩樣:“左叔叔,別擔心,誰都會偏執,有人自傲,有人自卑,有人敏感,有人善妒,還有人跟你一樣,主觀片面,這是非常常見的,只不過程度不同罷了。而您要做的,就是學習聆聽別人的話,尊重別人的意見,相信別人,只有這樣,您才能痊癒。”
而就在左邑順從地頷首時,左琛一腳踢開了門:“我看那死老頭是成心躲我。”於是,丁洛洛呆了,左邑這“死老頭”也呆了,而左琛望着面前那促膝而談的二人,更是呆得合不攏嘴。只有莎麗,從左琛背後探出頭來,呼喚道:“董事長,我照您的吩咐,一個字也沒通報。”
左邑乾咳着從丁洛洛身邊彈開,走向門口,路過左琛時總結道:“怎麼看,她都沒有莓莓好看。”
左琛原本以為,今天的這場會晤,將堪比火山爆發,火星撞地球,可結果,不但他沒份兒參與,而且似乎與會者也相安無事。就算臨了,左邑對那二位女選手容貌的評判,仍是不利於丁洛洛,但他口氣的緩和卻是毋庸置疑的,而這也是左琛沒有窮追猛打,追出去再與左邑交鋒的原因。左琛撲到丁洛洛面前:“他又欺負你了?可不對啊,我看着怎麼像他受欺負了呢?”
“我,我就是給他講了講道理啊。”丁洛洛一臉無辜。
左邑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問自己的秘書道:“你是不是已婚?”秘書驚得一眉高一眉低:“董事長,這,這和工作有關係嗎?”“沒關係,我就是問,你是不是已婚?”“董事長,我未婚,千真萬確。”
“哦?那為什麼我一直以為你已婚?”左邑聳拉着臉:“這麼説,我真的是一個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可自拔的偏執症患者?”
鄭儀聽了鄭歐洋的話,穿上了那條紅色的連衣裙去見郝世淵,那條紅裙子除了顏色喜慶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搶眼之處,小領口,長袖,長及小腿,將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在裙子的裏面,鄭儀穿了一件束身衣,勒着她腰腹間那敵不過無情歲月的鬆懈贅肉。在裙子的外面,鄭儀不倫不類地套着她平時穿的紫色皮革風衣,而風衣的腰帶上還遍佈金屬鉚釘。元薇仗義執言:“鄭媽媽,您還有沒有別的外套?這件,好像太帥氣了,跟您的浪漫紅裙子不相稱啊。”
“沒關係的,到了那裏,我就把外套脱掉。別耽誤時間了,快出發吧。”鄭儀率先出了門,將一房間狼藉的衣物和化妝品留在了身後。
郝家的女主人林秀梅抱着美容護膚和治療關節炎的美好願望去泡温泉了,隨後郝俊和芸娜又遣走了郝世淵的看護:“今天放你的假,薪水照發。”再隨後,郝俊為郝世淵換上了平整的襯衫,芸娜則為郝世淵打理了頭髮,等一切妥當,三人就紛紛盯着時針默默不語了。
直到門鈴叮咚一聲,郝世淵的身子向前一探,險些栽下輪椅,郝家才瞬間變得人聲鼎沸。郝俊扶住老夫:“爸,您別急。”而芸娜則匆匆去開門,將鄭儀一家三口放了進來。鄭儀沒料到一進門就會見到郝世淵,所以身上還套着那滑稽的紫色皮革,於是,她還來不及深呼吸,對近在眼前的夢中人仔細看上一眼,就慌慌張張地撕扯上了風衣。她越是慌,就越是解不開釦子,塗着腮紅的臉就越是紅,元薇見狀,馬上伸出緩手,一併撕扯。郝俊挺身護在老夫身前,擋住門口那狂躁的兩位女性:“你們要幹什麼?”
“小儀啊。”郝世淵有氣無力的話語驚人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鄭儀終於讓一襲紅裙見了天日,她靈活地繞開郝俊,如撲向懸崖般毅然決然地撲在了郝世淵的雙腿上,然後才虔誠地仰頭:“老師,世淵。”
郝家又平靜了,平靜得只剩下眾人的呼吸聲,交疊在一起,既沉悶,又曖昧。
郝世淵和鄭儀就那麼對視着,四行眼淚如同四條河流,一條更比一條湍急。
元薇招呼着小輩們:“我們給他們一個私人空間吧。”芸娜連聲附和:“對對對,來,到我和郝俊的房間來吧。元薇,我可是買了你的全集噢,快來給我簽名。”郝俊和鄭歐洋互瞄着對方,這個想:如此不拘小節的蠻人竟是我的哥哥?那個則想:這個弟弟的眉眼,竟與我如此相像。“歐洋,過來,見見你爸。”鄭儀説這話時,目光仍停留在郝世淵的臉上。
鄭歐洋的腿上好似綁了千斤重的沙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磨蹭到郝世淵的輪椅前。“叫啊,叫爸爸啊。”鄭儀伸手在鄭歐洋的腰側擰了一把。
郝俊步着元薇和芸娜的後塵,走向自己的房間,途經鄭歐洋:“叫一聲爸有那麼難嗎?叫完了快跟我來,別耽誤他們的時間。”
第九十九話:五人行
“爸。”鄭歐洋惜字如金,叫完了馬上跟上了郝俊的腳步:“喂,你相信我媽的故事了?”
“我是相信我爸的故事。”郝俊頓了頓,沒回身:“或者説,是我們的爸。”
鄭歐洋抬手就在郝俊的後腦勺上彈了一下:“背對人説話,沒禮貌。”
郝俊縮着脖子捂着後腦勺:“啊,説你是蠻人真沒冤枉你。”
胡鄭歐洋竊笑着越過郝俊,加入了元薇和芸娜:有個弟弟也不錯,閒來無事可以教訓教訓他。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元薇和芸娜大肆表演着偶像見面會的沸騰場景,餘氏鄭歐洋一個眼色,把郝俊叫到了一邊。
“博學,謹慎,傳統,有責任心。”郝俊説得自豪。
蛾“哼,”鄭歐洋打量着郝俊的房間:“如果他傳統,那這世上就沒有我了,而如果他有責任心,那就沒有你了。”郝家家境中上等,郝俊的房間寬敞而雅緻,諾大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和飛機模型,全實木的傢俱摸上去温暖而踏實,鄭歐洋不禁嗤笑:“一對比,我才知道我和我媽過得有多難。”
“別憤世嫉俗了,大多數的遺憾不是人為的。”郝俊嘆了一口氣:“況且,爸爸已老了。”
“是,老得我都沒有膽量仔細看他。”鄭歐洋看見了郝俊書架上的一個相框,其中的相片上正是郝世淵,四五十歲的年紀,和藹而風度翩翩,而他身邊的女人生有一張大嘴,笑得連牙花子都暴露無遺。那自然是林秀美了。
就在元薇口沫橫飛地給芸娜講述着自己新作的創作理念時,就在鄭歐洋和郝俊並立無言,但手足情誼卻悄然滋長時,鄭儀推開了房間的門:“我們走吧。”房間裏的四個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鄭儀竟然主動説走?他們都還以為,肯定是要等到夕陽西下,然後由鄭元二人拽着鄭儀,由郝芸二人壓住郝世淵,才得以將理應如膠似漆的他們分開。
鄭儀先率先離開了郝家,雙手將她那件紫色的風衣攥成了一團。鄭歐洋和元薇木訥地緊隨其後,在出門前,聽見身後傳來郝世淵罕見連貫的話語:“好好照顧她。”鄭歐洋強忍住回頭的衝動,悶頭離開了。兩張照片,兩個影像,對他而言足夠了。
左琛得到了內部消息,梁有齊雖沒能在“左右地產”的室內裝潢大賽上一舉奪魁,但卻包攬了“最佳創意獎”和“最具靈魂獎”兩項大獎。左琛致電梁有齊:“就你這小子還最具靈魂呢?”梁有齊答曰:“不是我,是我的照作品,是作品最具靈魂。這是我最希望得到的獎項。”
梁有齊將那空白房間裝潢得彷彿一幅油畫,地板上鋪了草地般的地毯,牆面上貼了湖水般的牆紙,而在兩面遙遙相望的牆壁上,他一面畫上了一直流淚的眼,另一面則畫上了一位短髮女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左琛對此不屑一顧:“這叫什麼裝潢?這誰敢住啊?地上長草,湖水滅頂,牆上有眼。”
“你是個不懂藝術的俗人。”梁有齊平心氣和地反擊。
“好了,不管怎麼樣,你成績不俗,出來慶祝慶祝吧。”
丁洛洛去探望江筱時,江筱正在擦地:“你來太好了,這地我都擦了四遍了。”丁洛洛掏出紙巾給江筱:“瞧你,累得滿頭大汗。”江筱拿紙巾胡亂抹了抹臉:“我實在沒事做,只好打掃衞生。”
“袁傑他,一直沒回來?”丁洛洛幾乎不忍去踐踏那比別人家的桌面更光亮的地面了。
“沒回來更好,”江筱雙手在胸前鼓了鼓掌:“他最愛穿的襯衫還在這兒,最常用的工具書也在這兒,還有户口本啊,房產證啊,也都還在,所以説,他遲早會回來的。”
丁洛洛一言不發,惹得江筱不滿:“怎麼了?你倒是説話啊。算了,你不説我也知道你想説什麼,你想説襯衫可以再買,工具書可以借,户口本房產證擱這兒也丟不了,就算丟了也可以補辦,對不對?你想説他不會回來了,就算人會回來,心也不會回來了,對不對?你覺得我既可笑又可憐,而可憐之人又必有可恨之處,對不對?”
丁洛洛伸手抱住江筱:“我怎麼會覺得你可笑,我只是心疼你。”
“洛洛,我的心,好疼啊。”江筱汗淚交織,抹了丁洛洛一身。
丁洛洛和左琛約好了在左琛下班後在遊樂園門口見面,左琛沒告訴丁洛洛,他臨時起意又約上了梁有齊,並還替他物色了一個女伴——秘書莎麗,而了丁洛洛也沒告訴左琛,她也臨時起意,所以叫上了萎靡的江筱。
週末的傍晚,遊樂園已燈火繽紛。左琛一行三人先行抵達,恭候丁洛洛的同時,左琛隨手買了三個面具助興,自己戴了個蜘蛛俠,分了個白雪公主給莎麗,到了梁有齊那兒,只剩下個唐老鴨。梁有齊回憶着那日江筱的訣別,自己踩着那條唐老鴨造型的腳踏船,險些沒將那面具掰成兩半兒。而這時,他只聽左琛碎碎念:“來了。唉?那是誰啊?唉?梁有齊,洛洛那你前女友給帶來了。”
梁有齊一聽“前女友”三個字,張皇失措,偏偏沒處躲沒處藏,靈機一動,只得將臉隱匿在面具之後。
“有齊?”江筱自然不會眼拙到認不出梁有齊,更何況,那面具是隻唐老鴨。
“啊,唉,呵呵。”梁有齊簡直對那鴨子恨之入骨了,他緩緩摘下面具,笑得比任何一個卡通形象更可笑。
“他在裝潢大賽上獲了獎,所以我叫他出來慶祝。”左琛解釋道。
“我見她在家沒事做,所以。”丁洛洛解釋道。
側身遇見愛第一百話:塵埃落定
排在等候乘坐摩天輪的隊伍中,左琛對丁洛洛竊竊私語:“今天中午我爸找我一塊兒吃飯,態度温和。”“哦?談些什麼?”丁洛洛小心翼翼。
“倒也沒談什麼,一些公事。”左琛聳聳肩:“不過他沒有攻擊你,也沒有再莓莓莓莓的説個沒完,我就謝天謝地了。”
“嗯,凡事都有過程,我們目前的處境是越來越好,不是嗎?你爸爸他肯認可我的希望也是越來越大,不是嗎?”丁洛洛幾乎雀躍。
“是啊是啊,”左琛將丁洛洛圈在臂彎中:“真不知道你給他灌了什麼迷湯,看來我們左家的男人是註定要讓你收服了的。不過我想,還是多給他些時間吧,讓他心甘情願認可你,欲速則不達。”
胡“嗯,”丁洛洛將手棲息在左琛的胸膛:“還有,我想,你應該多陪陪他。我看得出來,他雖然倔強,可是更寂寞,也許,他之所以那麼排斥我,就是因為他怕我搶走你,他怕失去你。琛,你是他最珍愛的財富。”
左琛若有所思點點頭,將丁洛洛圈得更牢。
“老闆老闆,快啊。”莎麗高亢的呼喊喚醒了沉思的左琛。她已一腳跨上了摩天輪的車廂,正在振臂高呼。
蛾“我和洛洛坐下一個。”左琛一把拉住了正企圖登車的丁洛洛。
“梁有齊,那你快點快點。”莎麗又抻着脖子招呼上了排在最後的梁有齊,這摩天輪可是不等人。
“我,我也坐下一個。”梁有齊始終瞄着江筱,他可沒性質和莎麗關在一節小車廂裏共賞旖旎月色和爛漫燈火。
於是,工作人員將莎麗推搡入車廂,隨後啪啪兩聲關門上鎖。莎麗整個人貼在玻璃上:“你們也太狠了吧,這漫漫旅途,你們是要悶死我啊。老闆,你到底是為什麼叫我來啊?你們四個人配兩對,我算怎麼回事啊?氣死我了啊。”
左琛毫無愧色地拉着洛洛登上了下一節車廂,然後在江筱尾隨之時,敏捷地一伸胳膊:“客滿,這位客人,等下輛吧。”江筱不服:“還能坐六個人呢,怎麼就客滿了呢?”左琛一作揖:“梁有齊的前女友,行行好吧,別破壞我和洛洛難得的約會。”
於是,江筱和梁有齊也終於共創了另一個二人世界。“這不是我預謀的哦,我不知道你會來。”車廂已離開地面,其中的空氣似乎愈來愈稀薄,梁有齊不得不先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我知道,”江筱一如既往的柔和:“而且,我很高興能再見到你。”“我,我也很高興。”梁有齊咬着舌頭説道。愛情來如漲潮,去如退潮,今天還能摟摟抱抱,卿卿我我,明天就只能點點頭,問聲好了。
“你的家在那個方向。”梁有齊見江筱始終注視着一個方向,用肯定的語調問道。
“那已經不是家了,只是個空蕩蕩的房子而已。有齊,我得到懲罰了。”
“一切都只是暫時的,會好的。就像這個摩天輪,升得再高,走得再遠,還是會回到最初的位置。江筱,也許你註定不是我的,可我們相遇了,你給了我一段回憶,沒有你,也許我根本不會在這次裝潢大賽上獲獎,所以,你還給了我一個光輝的前程。只不過我們的關係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不做朋友了,做個陌生人,這樣對你我都好。至於他,如果他註定屬於你,那他遲早是會回家的。”
“有齊,你長大了。”
“是啊。”梁有齊拖着長音兒慨嘆:“成長真是個辛苦的過程。”
東郊的土地塵埃落定,最後,它由“萬象地產”以九億六千萬元的高價在眾人的唏噓聲中飆得。拍賣會中,周嬌眼見“左右地產”的競價牌在左琛的示意下舉了又舉,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拍賣會後,左琛翩然離席,上前與“萬象地產”的負責人握手以示恭賀。蘇木自然也在場,左琛靠近他:“果然還是你們-萬象-財大氣粗,小的甘拜下風了。”
蘇木兩腮僵硬,手心汗濕:“承認了。”
在回“左右地產”的路上,周嬌心有餘悸:“你今天太失控了。”左琛打電話回公司,交代莎麗:“給同事們買喝的,我請。”掛了電話,左琛才回應周嬌:“有什麼不妥嗎?”
“萬一-萬象-放棄了,你去哪裏籌九億四千萬?”
“他們不會放棄。因為那塊地值得。”
“這太冒險了。”
“別再説了,事實已定,那塊地歸了-萬象。我只不過是讓他們出了個大價錢而已。”左琛把眼光從車窗外調回到周嬌的臉上:“你再説下去的話,我又該以為你是-萬象-的人了。”
“今晚要不要去我那裏?”周嬌避開左琛的目光,用腳摩挲着左琛的腿。
“不了,我改邪歸正了。”左琛笑得燦爛:“去選件珠寶吧,我送你,算是慶祝今天的勝利,也算個告別禮物。”
周嬌頓覺晴天霹靂,而這小霹靂雖不至於傷她毫髮,但也足以嚇她一跳。她不愛左琛,至少,不會愛到為了他而犧牲什麼,她只不過是喜歡他,喜歡與他逢場作戲,各取所需,喜歡他的鈔票與出手慷慨。不過她從來沒想過左琛會與她“告別”,至少沒想到會這麼快,畢竟她自認為是個讓男人省心省力的女人,是典型的左琛所欣賞的x類型。而真正嚇到周嬌的,是左琛口中的那“慶祝”二字。慶祝?“左右地產”分明是投了大把人力物力,結果空手而歸,這何來慶祝?
丁洛洛連載的人氣是越來越旺,姚主編在丁洛洛面前幾乎把背弓成蝦米:“哎呀洛洛,我們這個版面可是就靠你撐着了,你可千萬別另投別家呀,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事兒,你可不能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