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件事都能給人生帶來什麼,人生的時光,總需要去度過。我選擇這樣度過。
媒體都説你是80後的代表人物,但是我們發現,中國的80後其實是很鬱悶痛苦的一族,難道你也有很痛苦的一面沒被大家看見?我們該怎樣看這件事情?
我時而痛苦這件事情,你們不需要了解,我只要冷暖自知就可以。世界上最成功最幸福的人,其實都有痛苦的一面,只是沒有被大家發現而已。
你説你只代表自己,但你也幫企業做代言,也很順手。你在這中間怎麼調適?
這就是糾結之一,因為雜誌每年的辦公成本兩百萬元人民幣,稿費五百萬元人民幣,但因為各種問題一直沒有辦法順利出刊,憑藉我賽車和寫書賺的錢是不夠投入的。於是我選擇了一些個人比較認可的品牌做了一些商業活動。我和你一樣,我也需要錢,在我需要錢的時候,我選擇了商業合作。事實上,有不少向雜誌要求投廣告和發軟文的,包括希望我在博客裏寫軟文的,價格都非常高,我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字數已經足夠買一台法拉利了,但我沒有讓文字出台,而是讓我自己出台了。我想,無論以後資金緊張不緊張,誰都不能避免商業合作,我會盡量讓自己舒服。
當代言人、賽車、寫作、做傳媒人,這些事情對你的意義各代表什麼?可以為你的人生帶來什麼?
不是每件事都能給人生帶來什麼,人生的時光,總需要去度過。我選擇這樣度過。
你有沒有幻想過,自己三年或是五年後,可能去搞些什麼事情?最天馬行空的想象是什麼?什麼時候,你會不玩賽車了?
我很少想那麼久遠,你問我下週的比賽在哪裏,我經常都不知道。在做事情的時候,我希望看得遠一些;但在過日子的時候,我希望看得近一些。你問我什麼時候不會去比賽,那就是我不能贏得比賽的時候。2007年我是場地賽的總冠軍,2008年我是拉力賽的總冠軍,2009年我是拉力賽的總冠軍,2010年我在場地賽的積分排在第一。當我不能贏了,我自然就離開了。這和泡妞一樣,兩情相悦時,何必想分開;你覺得一方感覺不對了,再走也不遲。
可不可以告訴台灣讀者,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人家怎樣形容你的時候,你最爽;怎樣形容的時候,最不爽?
人家不需要形容我的時候,我很爽;人家硬要形容我的時候,我最不爽。
面對中國羣眾這麼高的期望,媒體這麼大的關注,你怎麼能這麼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説想説的話?
除了我喜歡的姑娘和家人,視一切為無物就可以了。
大家讚美你時,你怎麼想?貶低你時,你怎麼疏解?台灣的陳文茜跟李敖對你的重炮抨擊,你不予回應,這代表什麼意思?
我很少對貶低疏解。
以前我經常在博客上打筆仗,後來我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規則,七十歲以上老人、二十歲以下小孩與全年齡段的女人,一概不動手。李敖、陳文茜、李敖的兒子正好卡在這三個原則之中,所以我選擇不説話。
有個內地的出版人説你無欲則剛,你怎麼想?
對於男人來説,有欲才剛,無慾則軟。誰都有慾望,無慾望就不會出版什麼書、回答什麼問題了。只是我的慾望可能未必那麼直接。
能協助你獲得自由最重要的工具,你覺得是書籍、網絡還是錢?
是打開家門的鑰匙。
你覺得自己從網絡上獲得了什麼?
獲得了大量的信息、知識、樂趣。當然,還有松島楓、小澤瑪利亞的A片。但我是一個支持正版的人,去日本的時候特地買了幾張作為支持。
在這個凝固的社會里,80後的年輕人中,有人選擇另闢蹊徑,有人憤怒,有人則變成《新週刊》眼中的橡皮人:無痛,無感,無效率。你會不會擔心,這羣糾結的年輕人,會把中國帶往何處?
我相信,這一代的年輕人會把中國帶往一個好的地方,因為信息的開放、相對自由的話語系統和曾經面對的壓力以及不公,都將讓他們改善這個社會。
平心而論,你覺得,現在的80後,在中國有好好做自己的能力跟條件嗎?因為很多人都必須趕在二十五歲買房子,否則就得接受娶不到老婆的命運。
有,如果他們願意把房子的首付拿出來創業,哪怕失敗了。着急娶老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着急買房子為了娶老婆的都是白痴。邊創業邊嫖娼甚至邊手淫的人都比他們偉大。
如果有年輕人問你,如何可以做到跟你一樣自由地去追逐夢想,你會怎麼回答?
能這麼問的人都沒有決心去自由追逐夢想,有決心的人基本都不問別人。
編者按:本文根據中國台灣《商業週刊》第1197期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