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每個男的在歲月裏都存在兩個女人的幻想,一個清純,一個風騷。當然,這得是兩個女人,而不是一個女人的結合,雖然有人的確能把這兩者結合的很好,但關鍵是,她還是一個人,而男人總是希望什麼都有兩個。黃瑩是這樣的一個姑娘。在普通人眼裏,他一看就是個風騷的人,而事實上,她的確就是個風騷的人。風騷的人會讓全世界所有剛和她聊過一句的人都覺得有戲,並想入非非。
黃瑩是這裏的交際花,在每個需要交際的場合裏都會有她的出現,在這個鎮上,每到冬天都會有一個新年的歌舞大會,文藝是這個鎮子的特色,因為這個鎮子早先有一個聲名遠播的文藝項目——黃花村農民戲,這是一個崑劇的變種,最早起源於1955年,當地負責豐富羣眾文化生活的村姑黃小花學習了崑劇以後將崑劇教授給當地的其他村姑,但因為黃小花天資愚笨,能力低下,音樂細胞欠缺,所以在傳播的過程中產生的走樣……不過話説回來,基本上新生藝術都是學習和傳播過程走樣的產物,而且在當時,黃小花是名黨員,所以,村姑們都學習的很認真,並且在當年的文藝演出中表演了一出從來沒人見識過的……東西,這個山寨版戲劇倒是很貼合勞動人民的文藝。
第十章
從那以後,這個戲曲形式馬上開始流傳一方,到後來,它被稱為黃花戲,一度和黃梅戲齊名,被稱為“雙黃”,而這個村也被改名為黃花村。
所以説,這個鎮子的歷代政府都很喜歡“文藝”這個招牌,經常舉辦各種文藝相關的比賽,並想出“文藝搭台,經濟唱戲”這樣的全國所有破地方都喜歡的的惡俗口號,文藝搭台,經濟唱戲怎麼可能呢,這世界上只有文藝坍台,經濟唱戲。一切都是為了附庸風雅,因為我們有太多沒有特色的城鎮,所以有人會絞盡腦汁給自己賦予一些特色,比如我們這裏的農民會作畫,我們這裏的豆腐特別臭,我們這裏的姑娘隨便睡,我們這裏的企業不交税,等等等等,這些東西可能就是狗屎,但如果是當地特有的狗屎,那這就是好東西。文藝在亭林鎮就是這樣的一個狗屎。
黃瑩在每年的新春文藝晚會上都會出現,唱歌跳舞,深得百姓的厚愛,關鍵是,她沒有加入當地的文化部門,所以,政府還不用給她錢,她也深得政府的厚愛。很少有人可以兼得民間和官方的寵愛。她只是喜歡唱歌跳舞,而且就是喜歡展露自己的身材,所以這裏的人都認為她很騷。她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沒有人考證過,追求黃瑩也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一方面所有的男的都會眼紅,一方面他們又會假裝勸你,上這樣的女人,一定要戴上避孕套。但是如果上天給他們一個上黃瑩的機會,但條件是兩個,一個就是不戴避孕套,一個就是自己家裏的老孃會折壽一歲,大部分男人還是會前仆後繼的。這真是件悲傷的事情,而且這個鎮的環境污染越來越重,老人的壽命越來越短,折壽一歲在人生特定的長河裏雖然不算什麼,但在人生特定的場合裏,很可能上完回來老孃已經死了。
左小龍一直很喜歡黃瑩,但這樣的喜歡是一種沒有預感到交集的喜歡,所以不曾放在心上,今天這樣的場合遇見她,左小龍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他對大帥説:大帥,你覺得黃瑩怎麼樣?
大帥道:上這樣的女人,一定要戴上避孕套。
左小龍説:我不是説這個,你覺得,我們把她拉到合唱團裏,怎麼樣?
大帥道:不是説用小學生麼?這樣一個女的在,會不會大家芳心大亂,隊伍渙散?電視劇裏都是這樣的。
左小龍説:不不,我們正好缺一個音部,沒有這個音部,合唱團肯定不行,黃瑩做這個音部,正合適。沒錯的。
大帥一時説不出話來,突然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半餉,大帥説:小龍,你這話説的,一時太直接了,我承認,我們缺少一個陰部,但是,黃瑩會不會心甘情願呢?
左小龍道:你去説説。
大帥問:我怎麼説,你怎麼不去説。
左小龍道:我是團長,你是副團長,這就像導演和副導演的關係一樣,演員的海選都是由副導演負責的。你去。
大帥問:那我怎麼説?
左小龍説:你直接説,你就上去,對她説,我們要做個合唱團,但我們缺少一個音部,你技術很好,所以你一個人就行。
大帥還沒聽完就躲很遠,説,我不去,送死我不去。
左小龍搖搖頭,説,你看你,關鍵的時候,你總是不行。我來。
左小龍擰了一下油門,突然意識到自己胯下的並不是那台爆缸的西風摩托,而是一台國產摩托,頓時信心回縮,他覺得還是等自己的摩托車修好以後再去和黃瑩説更加靠譜。他剎車轉身對大帥説:這樣吧,大帥,看緣分,一切都看緣分,如果我能和黃瑩再碰到,我就去找她。
黃瑩開這踏板唱着歌離他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