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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果然如葉馨所言,她只是因一時的撞擊造成皮肉痛,醫生做了完整的檢查後,當天就想叫她回家,但在希傑的堅持下,還是住了兩天。

    第二天早上,滿臉歉疚的房東——卡第先生帶着202的鑰匙,來到向小瑪麗詢問到的病房向葉馨與希傑道歉。

    「葉小姐,真的很抱歉,我們真的是打算那週迴來的,但我的兒子在回來的途中吃壞肚子,硬是病了一個禮拜,接下來,我們的車子拋錨,黑心的拖車公司居然把車子拖到亞維儂一家從未開張的修車廠,又折騰了一個星期,後來很不幸的碰到綁匪綁錯人……才會拖到今天才回來。」

    房東哀怨的訴説衰到最高點的這個月,希傑在一旁強忍住笑——那些一聽就知是他手下的小小幽默。

    「葉小姐、希傑先生,請你們原諒。」房東先生相當愧疚,好像恨不得以死謝罪。

    「房東先生請不要太內疚,人沒怎樣才是最要緊的。」葉馨受不了他一再道歉,連忙這麼説。

    「瑪麗安東尼小姐説,葉小姐是因為壓力過大引發身體不適,水果有助於壓力的紆解,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祝葉小姐早日康復。」房東獻上水果禮盒。

    居然有人以那位因奢侈糜爛被推翻的皇后為名,房東先生不免感嘆年輕人觀念變化之神速。

    而且,他的屋子居然變成了凡爾賽宮,讓他不知該為它的華麗而歡欣鼓舞,還是為它被亂裝潢而生氣?

    「啊,喔。謝謝。」葉馨收得很心虛。因為她既沒生病也沒受傷,怎能平白受贈?

    可是她又不能説她沒有怎樣,沒怎樣卻來住院,豈不更難解釋?

    「那……這是鑰匙。」房東奉上紅色鑰匙圈的鑰匙,您上次繳的房租就算這個月的。」畢竟她一天也沒進202住過。

    「好,謝謝。」葉馨愉快的收下,「你真的不用內疚,閤家平安最重要。」

    「嗯。」房東心有慼慼焉,「能認識仁慈、善良、肯為他人着想、願為他人祝福的葉小姐,一定是天主的保佑。」

    「呃……呵呵……」葉馨不知該怎麼回應,只好傻笑。

    「那麼,請葉小姐好好休養,我就先回去了。日後若有住宿上的問題,歡迎向我反應。」房東起身告辭。

    「謝謝你的禮物和祝福。」

    房東走了,病房裏剩下葉馨和希傑。

    希傑鎖上房門,便餓虎撲羊般的撲到葉馨身上。

    「啊,你要做什麼?」葉馨嚇得連連驚呼。

    昨晚已經做一夜了,還不夠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堅持你住院?」希傑鑽進她的棉被裏問。

    「你昨天説過了。」答案太羞人了,她難以啓齒複述。

    「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被我親、被我抱?」一心只忙小瑪麗的事,他懷疑那幾天她心中有沒有他。

    「我昨天回答過了。」答案太羞人了,她不想再説一次。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要知道你今天想不想被我親、被我抱。」希傑霸氣的説。

    葉馨用棉被遮住臉,點頭。

    AA「我沒聽到。」希傑在她的身上作怪,逼她的身子熱情的蠕動、口中發出銷魂的吟哦。

    「答案呢?」

    「嗯……啊……」

    「想不想?」

    「哼哼……」葉馨很為難,她腦中一片空白、身子不斷燃燒,無暇回答他的問題。

    「看來是不想。」

    「想!」

    「什麼?我沒聽見。」

    「想,想被你親、被你抱!」葉馨不滿的嚷嚷。

    「Ikhoundvanu。」她現在肯定這句不是什麼好話了。嗚,他好壞。

    如果法國政府舉辦「最有助於推動國內經濟振興」年度十大排行,小瑪麗肯定會入圍——辦理出院攜手回到202的希傑和葉馨不約而同有這樣的感嘆。

    金色的國王寢宮變成了金銀輝映的王后寢宮,牆上、天花板上的金色花飾、繪畫,都完全仿造凡爾賽宮!尤其壁上那幅肖像畫,臉孔雖是小瑪麗,姿勢卻完全模仿瑪麗安東尼。

    葉馨張口結舌的看着唯妙唯肖的每一角落,不斷在心裏感嘆——錢,真是萬能啊!

    希傑滿臉受不了的表情——那個女人他不認識,她迷洛可可迷瘋了。

    「表哥,你們回來啦!怎樣?喜不喜歡我的寢宮?」一隻手撩開繡着葡萄與葡萄藤的牀幔,小瑪麗從裏頭探出半張臉,「請等一下,我馬上換裝招待你們。」

    「不用了,我們只是來搬家而已。」希傑一點都不想在這裏多待一秒、一點都不想和小瑪麗呼吸到同樣的空氣,隨便抓抓葉馨的衣物,提起她的超大行李箱就走。

    葉馨的摺疊桌、家電,全在兩天前的風暴中一命嗚呼;他大部分的傢俱也沒有幸存,他們的行李都變得極為精簡。

    「表哥!」小強緩心一急,整個人跌下牀,華貴的絲綢長睡衣像裹粽子般,裹在她身上。

    「不用送。」希傑一點都不想和她廢話,打開房門就定出去。

    「我們搬去隔壁而已,歡迎你常過來做客。」葉馨面露友善真誠的微笑,收拾法比的細軟。

    「哼!」小瑪麗才不想理葉馨,拎起裙襬就追出去。

    果然,在隔壁那扇開着的門裏看到希傑。

    「表哥,你要棄我於不顧,搬過來這裏?」小瑪麗硬擠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希傑不想理會她,她要是識相,就快滾。

    「表哥,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讓你非常生氣,我已經痛改前非,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小瑪麗還有一招——灑狗血!

    見希傑不為所動,小瑪麗加碼。

    「啊,我太傷心了,犯了這麼可怕的錯誤,還不如不要活算了!」戲劇性的旋身跌倒,哇哇哇地大哭起來。

    「表哥……」撐起上半身,伸出手要他牽。

    這招果然奏效,希傑拔腿走了過來。

    小瑪麗以為他要拉她起身,如她的劇本演出感人肺腑愛情戲,誰知他沒伸出手,只是用鞋尖撥撥她的腳。

    小瑪麗的身體反射性的向後移動一步。

    希傑繼續撥,直到小瑪麗像海生館裏的海獺,滑行到外頭去。

    出了門口,希傑啪的一聲,把門重重關上。

    「表哥?」原來他不是要演感人肺腑愛情戲,而是要把她掃地出門?

    他怎麼這麼沒有惻隱之心,如果是葉馨,起碼會同情一下……連情敵都會可憐她,他這個未婚夫卻這麼無情……

    太令人生氣了,她非罵一罵他,吐吐胸口的怨氣不可!

    「表哥,想不到你這麼沒心沒肺無情無義,枉費我這麼費盡心思,枉費我無論如何都想嫁給你……」

    這個沒良心的表哥!她説的可是句句實言。

    「啊,你無論如何都想嫁給他?」葉馨蹲在小瑪麗身邊,眨着驚訝的大眼問。

    這是小瑪麗早就表明的態度,葉馨卻無法阻擋的心痛起來。

    小瑪麗嫁給希傑後,她怎麼辦?小瑪麗沒注意到葉馨的出現,被嚇了一跳,但馬上就恢復趾高氣揚的德性。

    「當然,我從五年前就愛上他了,比任何人更瞭解他,我不嫁給他,嫁誰?再説,蘭廷加夫人也答應了,我們的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怎樣?你有意見?」葉馨可是她的頭號情敵,她怎能輕易不弱?

    為了顧及面子,小瑪麗快快從地上站起來,把裙子上的灰塵拍乾淨。

    「沒、沒有……」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不行,這麼值得開心的事,她怎麼可以有難過的表現?「我只是想,你嫁給他的時候,別忘了邀請我。」

    葉馨艱難地露出笑容,眼睛不敢梢眨,怕一眨眼,淚珠就會掉下來。

    小瑪麗的婚禮肯定很有趣,錯過就太可惜了。她要自己這樣想。

    到時還可以看到穿新郎裝、很帥的希傑。她要自己露出熱情祝福的模樣,把熱淚默默往肚裏吞。

    希傑沒有告訴她,一定是怕她傷心,她不可以讓他擔心。她告訴自己。

    「啊?」邀請她?小瑪麗驚訝得下巴快掉下來。她在跟她鬥,她絕不能認輸。「那當然,我們一定會有像瑪麗安東尼那樣的盛大婚禮,我會是最美麗的新娘,表哥則是……最……」

    小瑪麗愈説愈慢,因為希傑正臉色陰暗的站在葉馨身後。

    「什麼叫『你嫁給他的時候,別忘了邀請我』?」聽到她們談話的希傑從房內衝出來,張牙舞爪的對葉馨吼:「你是什麼意思?」

    居然要讓別人嫁他!這個沒良心又少根筋的傢伙,氣死人、氣死人!

    「我……她……」希傑為什麼又生氣了?她要怎麼説,才能讓他不生氣?

    「告訴你,我要談戀愛、要結婚、要生小孩的對象只有這傢伙,你哪邊涼快哪邊閃,別在這裏造謠生事!」對小瑪麗吼完,把葉馨拎進房內,轟的一聲將門關上。

    小瑪麗聽到希傑的吼叫,看着他們拋下她,意識到自己再不使出最後手段,恐怕就要終生與瑪麗安東尼皇后那般優渥奢華的生活無緣。

    於是,她打出一通電話,給向來為她做主的蘭廷加阿姨——希傑的媽。

    「嗚嗚,蘭廷加阿姨,您千萬要為我做主……」先哭啼一陣再説。

    「怎麼啦?怎麼啦?可愛的小瑪麗,是不是那個不孝子欺負你了?還是他真的跟那個東方女子在一起?」蘭廷加夫人趕緊心疼的問。

    蘭廷加夫人也是在報上看到的消息,但她較周延的地方是派人對相片中那女孩做了全盤調查。

    結果顯示——那個叫葉馨的女孩,連他們家一隻螞蟻都配不上。

    「表哥……表哥非但與她在一起,還不承認和我的婚事,甚至逼我離開他……嗚嗚……」假哭兩聲來助興。

    「什麼?那不孝子……我非教訓他不可!」蘭廷加阿姨怒火沖天。

    無論如何她都要全力阻止,因為那女孩配不上「蘭廷加」這三個字的邊。

    知道蘭廷加阿姨怒火沖天,小瑪麗心裏暗自高興,她奢侈華麗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既然大功告成,就去百貨公司血拼慶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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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傑氣呼呼的把葉馨丟進202那張剛清潔過的牀上,整個身體也充滿壓迫感的壓下來。

    「説清楚,你到底是怎麼看我?怎麼想跟我在一起這件事?」希傑盯着葉馨的眼睛,想從那裏看出她的真坐葸。

    聽見小瑪麗説要嫁他,居然表現得那麼高興,難道她從沒想過長久的未來……

    從沒好好的確認過,是以為他們早已互屬,然而眼下看來,似乎是他一廂情願。

    「這個……」難道他並沒有要和小瑪麗結婚?葉馨心裏為這個可能雀躍,實際上卻被希傑嚇得全身發抖,連跳起來歡呼都忘了。

    此刻的他跟之前都不同,之前他跟她生氣,是像老虎隨便吼幾聲嚇唬小貓,現在,他像獅子般具有無可撼動的王者威嚴和氣勢,讓人未經允許不敢呼吸,葉馨嚇得手腳全軟了。

    「説!」希傑大吼。

    「可怕!」葉馨的大腦完全無法思考,只能最忠實地喊出現在的感覺。

    希傑全身震了震,這就是她對他的感覺?就是她對他的觀感?希傑的俊臉瞬間變換過數種顏色,腦中閃過數十個畫面。

    照顧法比,他決定的;第一個吻,下命令得到的;第一次做愛,連哄帶騙得到的;第一頓晚餐,也是他下命令的結果。

    真正的事實是——雖然他們共享過無數的喜悦、甜蜜和激情,那全不是她願意的!她完全活在他的脅迫下,不管是照顧法比、做料理、一起去學校、上牀……雖然她都表現得很開心,但誰説那不是因為不想得罪他?

    所以她花大量的時間照顧小瑪麗,把握任何疏遠他的機會!

    而他其實只是個利用她的膽小佔盡她便宜、欺負她的惡魔!

    不,絕不是那樣,他感覺到了,她喜歡他、愛他,絕對不是出自被逼迫!

    可是當他的眼光接觸到身下的葉馨,這個堅持不攻自破——她姣好的的臉色慘白,美麗的大眼裏裝滿恐懼,嬌小的身子頻頻打顫……

    該死,她明明這麼怕他,為什麼他視若無睹,獨自沉浸在熱戀的美夢裏?

    「希……傑……」葉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成功的控制抖個不停的牙齒,擠出這兩個字。

    他的表情那麼可怕,是不是哪裏痛?臉色又變幻莫定,好像身體哪裏受了傷……

    她很想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想馬上叫他去醫院檢查,可是大腦自動自發地勾勒出很多他生病的可怕畫面,她就擔心得全身發抖,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居然怕他怕到連話都講不出來!希傑痛心疾首。這段時間以來,他到底做了什麼?犯了怎樣的錯誤?

    他能怎麼做?怎樣才能讓她不怕他?

    但他還能怎麼做?全世界幾兆人口,他只對她一個人温柔,他還能做到什麼地步7.

    求她愛他?這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愛情不該這麼卑微。可是放她走,他滿腔愛意該怎麼辦?但若不放手,豈能讓她在恐懼中度日?

    他想抱緊她,抱得更緊、更緊、再更緊一點,但是這似乎只會讓她更害怕,她現在已經夠害怕了!

    「希傑,你不要……」她想問他要不要緊,卻很難講完那句話。

    葉馨很擔心,他的眼眶泛紅、表情很痛苦、緊繃的身體像強忍着莫大的痛楚,她心疼得要替他哭出來,他沒事吧?

    「噓,別哭,別哭。」看到她的眼中盈滿熱淚,想到是自己害她恐懼哭泣,希傑心中猶如干刀萬剮,也知道自己若有良知,該離開她,讓她免於哭泣。

    AA他俯下身去,只想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誰知這輕微的觸碰一發不可收拾,熾熱的渴望排山倒海而來,下一秒鐘,他狂野如猛獸的攫取她的紅唇、撕破她的衣服,將火熱昂揚的慾望送進她的體內,併吞下她每一個驚嚇的尖叫。

    想要她、想要她、想要更多、更多、再更多一點!

    「葉馨、葉馨、葉馨!」希傑不斷喊着她的名字,不斷激昂地將自己的情感與慾望推進她的體內,希望她能明白千分之一,或她的身體記住他千分之一。

    「希傑……」希傑從來沒有這麼狂野激暴過,葉馨在害怕之餘,更擔心他發生了什麼事。

    「葉馨……」希傑吻得她喘不過氣來,恨不得能把她吞下肚、把她嵌入肋骨裏,永世相隨。

    「嗯……啊……」除了不斷髮出銷魂的吟哦之外,葉馨什麼也無法思考。

    狂風暴雨般的激情不知持續多久、高潮了多少次,葉馨終於體力透支的昏睡過左。

    「葉馨……」希傑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吻着她酡紅的容顏、汗濕的肌膚,一刻也不想鬆手。

    最後,他仍是用這種脅迫的手段在她身上宣泄慾望!希傑對自己的行為和自制力失望到極點。

    「你自由了,不用再擔驚受怕度日,也不用時時看我的臉色,更不用害怕有什麼災難降臨,去追尋你的生活、你的幸福吧。」

    他細細吻她的額、眼、眉、鼻、唇,吻她的每一吋,想將她的模樣深深烙在記憶裏,永遠不忘。

    「Ikhoudvanu。」

    他替她拉好棉被,又忍不住吻了幾吻,艱難的離開牀,整理自己的行李、拉着法比走出房間,從她的生活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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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葉馨打個哆嗦,醒過來。

    這是最近一個多月來,葉馨第一次沒有在希傑的擁抱中醒過來,也是第一次沒有看到希傑好看的睡臉。

    「希傑……」她驚坐起來,看見牀邊被撕破的衣服,想起睡前的暴雨激情,突然一股空虛襲得她心中惶惶。

    説不上原因,只覺得無比恐慌。

    「希傑。」她轉頭四處尋找,這屋子空空如也,視線所到之處沒有別人。

    窗外一片灰濛,是天剛要黑?還是要亮了?不管是正要黑,還是正要亮,她都必須快起牀,因為要照料法比。

    她移動身子,覺得痠麻不已,稍梢一動就累得只想躺平。

    「不行,法比……」她習慣性的尋找法比的位置,發現法比的傢俱、飼料全失去了蹤影。

    「法比!」葉馨大喊,拿牀單裹好身子下牀尋找,全身痛得跌在地上時,她又發現了一件更重大的事。

    不見了!放在這裏的,希傑的行李不見了;放在那裏的,他的梳子、一堆髮油不見了;掛在那裏的,他的西裝不見了!

    不見了,全不見了,好像從空氣中蒸發一樣……葉馨搖搖欲墜。

    這代表什麼?他們分手了?他去和小瑪麗籌備婚禮事宜了?

    心好痛,好像被利刃重重的剮了一刀,痛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原來當他離開她,她的心是會這麼痛的。她呆坐在地上,久久無法有任何動作。

    牆的另一邊傳來碰撞聲,葉馨才想起小瑪麗住在隔壁,也許他們正在做傳宗接代那件事,他會像吻她一樣吻小瑪麗,會像愛撫她一樣愛撫她,對她枕邊細語……

    葉馨捂住耳朵,把臉埋在膝蓋間,任雙肩不斷抖動,淚水無聲的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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