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穎一路被綁到沈家幫總部。
沈濤坐在上位,方穎像個階下囚被綁在一旁,連個座位都沒有,倒是一旁有兩個手下在「服侍」,想來待遇和沈濤一樣,也算「上客」。
「沈幫主有事找我,派個人來就好,何必勞師動眾?」方穎站在沈濤面前,雖然雙手被縛,仍不改其倨傲和不馴。
以這種方法「請」她來,用膝蓋想也知道沒好事,既然沒好事,她當然不必客氣。
「只怕方幫主不願前來。」沈濤面露歹色。
「如果有錢可賺,方穎豈有不來之理?只是看這陣仗,方穎應該不是有錢可賺,沈幫主有話何不直説?」她實在不喜歡講話繞來繞去的。
「既然方幫主做事這麼爽快,就把東西交出來吧。」沈濤快人快語,「黑熊手上的東西,想必是被方幫主接收了。」
「黑熊?」敢情是沈濤沒找到他要的東西,懷疑她黑吃黑?這種事往往只會愈辯愈黑,她必須更謹慎一點。
「沒錯,他死了,東西卻沒找到,在那次交易之後,和他接觸過的只有你一個人。」沈濤一口咬定東西是她拿走了。
「沈幫主只是要那樣東西?我負責替幫主找回來就是。」她是獵人,找東西跟找人一樣,易如反掌。
「我看方幫主是想藉機逃走吧?」事關億萬財富,沈濤怎麼可能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要逃走,我還會等你來捉嗎?」方穎自認無愧天地,
可惡,若不是裘禕那惡徒讓她慌張倉促,她也不會沒發覺背後有人跟蹤。
「我看你最好把東西交出來。」沈濤終於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很抱歉,我真的沒有任何你想要的東西。」方穎也把話説明白了。
「那隻好請你到閻王那裏主報到了。」説著,沈濤的手下掏出手槍,四把槍同時指著她。
「唉,別這樣嘛,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彼此禮讓三分不是很好嗎?」方穎邊説,邊趁他們不注意,幾個旋身就踢落他身旁兩人的槍,再拔腿往窗外跳。
剛剛進來時她仔細觀察過了,在之前她也曾經摸進來過,知道這建築物的構造,也瞭解動線,雖然白天戒護森嚴,但百密中有一疏——她身後這扇窗就是最好的逃生路線。
只可惜她跳得不夠快,腳被沈濤身邊的持槍大漢打中,她一頭栽出窗外。
這裏是二樓,頭先落地的話,就算不死也剩不下半條命。
罷了,早在開始混江湖,她就有這層覺悟,只是要向方家孤兒院的院長和院童道歉,她無法再賺錢資助他們……
心裏正打算開始求老天保佑孤兒院時,她赫然被接住,接著一聲巨吼衝進耳膜。
「方穎!」
然後,方穎被以最快的速度塞進車子後座,車子又以最快的速度飆上快速道路。
「要不是我來得早,你那條命還會在嗎?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一個人亂跑亂闖,以為很好玩?」裘禕咬著牙罵。
看見她被捉走已經是夠大的驚嚇了,再看見她從二樓栽出來,他的心臟差點在那同時停擺。
這個笨方穎,要是不把她放在身邊,他恐怕會被她嚇得不久於人世。
幸好他的特助聯絡網夠大、動作夠快,讓他很快就找到那棟豪華的宅邸,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守在門口的幾名大漢後,他驅車直搗黃龍,才能這麼快速的救出方穎。
「你來做什麼?停車,我要下車!」方穎聽出裘禕的聲音,開始大嚷。
她怎麼可能忘了這個惡魔剛才還想強暴她?
見抗議似乎毫無作用,她開始使勁用手肘、身體撞車身。
「方穎,你在做什麼?!」裘禕氣急敗壞地説。
「放我下車!」傷口太痛,她喘息著吼。
出力過多的關係,讓她的臉色急速變得蒼白。
「別亂來,我送你去醫院。」他的口氣好不起來。
從後照鏡看到後座沾染了血跡,他的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擰緊了,開車只好更加小心。
「你只要打開車門放我走。」她不希罕他的假好心。方穎對著後照鏡的他吼道,神情像只極力捍衞自己的母雞。
「方穎,你聽我説……」雖然現在不像解釋的好時機,但他仍想快些解釋清楚。
「你什麼都不用説,我寧死也不願跟你走,不願再聽你説半句!」正想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車子卻在這時撞到坑洞,身上的傷口因撞擊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竟因此痛暈過去。
「方穎!」
裘禕見情況不對,連忙加快車速,更令他氣急敗壞的是,車後居然有人在跟蹤,而車窗口赫然伸出一口槍管,槍聲立時四起。
「該死的傢伙!」裘禕蛇行以閃避不斷掃射過來的子彈,併火速撥出一通電話。
「幫我把後面那些車解決掉。」
車子繼續拐來轉去,好一會兒才確定意圖狙擊他們的車子已經消失,裘禕於是迅速把車子開到歐斯蘭特財團的特約醫院。
「撐著點,方穎。」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裘禕著急的將她抱進急診室。
「醫生,快找醫生來!」裘禕劈頭就大喊,整個一樓都回蕩著他激動的聲音。
「裘總裁,是您生病了嗎?」一聽護士説是裘禕,主任醫師火速趕過來。
「是她。」裘禕小心的把方穎放在醫師推過來的病牀上,「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你沒用一切力量把她治好……」他陰森森的恫嚇。
「裘總裁放心,救人是醫生的職責。」主任醫師不敢怠慢,急急要護士準備點滴,急救室、輸血袋。
方穎發出痛苦的呻吟,臉色白得像鬼,裘禕只能握住她不停顫抖的手。
「方穎,別怕,他一定會治好你的。」他握緊她的手,不停的替她擦汗,比自己受重傷更痛苦焦急。
主任醫師見情況緊急,火速替方穎做初步檢查。
「中的是槍傷。裘總裁的事業拓展,真是神速得令人不敢置信。」主任醫師意有所指。
別人不知道,他可略知一二——歐斯蘭特財團是裘家的事業,但裘禕有他自己的事業——國際上哪個混黑道的不禮讓他三分?
「但願你知道我確實有辦法把這家醫院夷為平地。」裘禕冷冷的威脅。
居然還敢説風涼話!
「我知道,裘總裁不説我也知道。」主任醫師快快把方穎推入手術室。
開玩笑,他寧可得罪閻羅王,也不願得罪裘禕——得罪財大勢大的裘禕,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裘禕在手術室外徘徊,半步也無法離去,就怕方穎有個閃失,從此天人永隔。
他還沒有對她解釋清楚……想起她昏迷前説的那些話,他的心無法控制的劇痛起來。
她説她寧死也不願再聽他説半句……可見她很害怕,很氣他。
他只是想要她愛他、瞭解他的感受而已,怎麼會釀成大禍了?
他是不是太心急?還是太自私、太卑鄙、太不擇手段?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把臉埋入掌心,懊悔、惱恨著自己的行為。
他不該那樣嚇她,他該知道方穎雖然強悍,內心卻是個容易受傷的小女人,他應該更小心的珍惜、呵護她。
該死,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如果他不那樣嚇她,她就不會害怕得逃走,就不會受這些苦痛。
可惡,全是他的錯!
「裘總裁,病人需要輸血,醫院的血庫正鬧血荒,B型血不夠。」
是護士的聲音,把他從無止無盡的痛苦深淵中拉出來。
「B型?我是B型,輸我的血!」裘禕二話不説的捲起袖子。
再多的懊惱都沒用,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方穎救回來。
「裘總裁,請跟我來。」
裘禕與護士一起進手術室,看見醫生正挖出方穎腹部和大腿上的子彈,那沭目驚心的場景,令裘禕倒抽好幾口氣。
護士讓他躺在方穎身邊的病牀上,將他的血輪到她的血管裏。
「你們儘量抽,只要能救活她。」就算耗盡他的鮮血也無所謂。
醫師和護士繼續專注地替方穎動手術,裘禕握住方穎冰冷而蒼白的小手。
「你一定要活回來,方穎,無論如何,你都要活回來。」就算耗盡他的生命,他也要救回她,因為他們還有很多話沒説清楚。
直到醫生説病人的血壓回穩、心跳正常,他那顆提吊揪緊的心才鬆開來。
握著她的手,感覺到那脈搏的律動,彷佛他們的生命緊密相連、生生死死部分不開……他放下來的心萌生踏實、責任感。
「裘總裁,已經成功取出病人體內的兩顆子彈,病人手術後狀況良好,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主任醫生邊擦汗邊告訴他,這場手術歷時三個小時,實在挺累人的。
「謝謝你,如果她能順利出院,這家醫院就沒有被夷為平地的危險。」他不忘威脅。
「這個……」醫生這次流的是冷汗,「病人大概晚上就會醒過來,我會開些止痛藥,以避免麻醉過後的傷口疼痛,還會派護士全天注意她的情況。」但願裘大總裁看在他們細心照顧病人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女人對裘禕的意義非凡,當然要殷勤照顧。
「這才像人話。」裘禕這才算滿意,「把她安排到頭等房,別讓任何人來打擾。」
「是。」醫生趕緊去安排,隨後方穎被推進一間雅緻安靜的病房,裘禕也跟在後頭。
她的手上還吊著點滴,她的臉色還蒼白如紙,那顆放下的心又悄悄提吊起來——看來,沒有看到她好好的,他是無法完全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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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穎醒來的時候,裘禕正在為她擦澡,她非常惶恐且不高興。
「我並沒有答應讓你碰我。」她選擇用憤怒掩飾害怕,聲音冷得像隨時會破口大罵。
「我早上那樣對你是嚇你的。」他不顧她的情緒,自顧自的説,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
他很小心的擦拭她的身體,像愛撫一樣價值億萬的珍寶。
「我不想見到你。」她壓抑著心裏不斷湧上來的寒意,強作鎮靜。
「我想守著你,不讓你冷著、餓著,更不受這該死的槍傷。」他唯有不理會她的話,才不會被她激怒。
「你説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見過他粗暴的一面,她不打算再輕信他。
「如果我説我愛你呢?」為了彌補過錯,這已經是他男性尊嚴最大的讓步了。
「好廉價的三個字。你傷害過多少女人,又對多少女人説過同樣的話?」方穎嗤之以鼻。
如果他早點説,事情的發展也許會不同,但在這種情況下,只讓她覺得他把這句話當作免罪符,愛他的女人活該受傷害又原諒他。
很不巧,這正好是她極為不齒的。
「方穎!」裘禕終於忍無可忍,「我承認那樣嚇你是我的錯,害你氣得奪門而出,被那些惡人綁走,又受槍傷,全是我的錯,現在我已經在儘量彌補,你還這種態度,到底是要怎樣?」她起碼把話説清楚,他才知道該怎麼辦啊!
「我不想見到你。」方穎冷冷的從齒縫迸出這幾個字。
之所以會從齒縫,是因為麻醉藥漸漸退去,傷口已開始痛起來,但她不想被他知道,便極力掩飾。
裘禕惡狠狠的瞪著她。
心上那股受傷的感覺很強烈,那股想捏死她的慾望更強烈。
他咬咬牙,緊握住拳頭,甩頭走出病房。
他受夠了,沒有人可以眼睜睜看一顆真心如此任人摧殘。
如果再繼續待在病房內,他肯定會大發雷霆,把彼此的關係弄得更糟。
可惡的方穎,那張嘴不傷人難道會死嗎?大笨蛋方穎,知不知道她再這麼可惡,將會錯過全世界最好的男人?笨死了!
裘禕才走出病房,方穎就想離開醫院,但她才翻個身想找衣服,整個人就直接從牀上跌下來,扯斷點滴管不説,還讓針頭插進手腕,血珠滴滴滲出來。
方穎倒在地上,動都動不了,只有冷汗不停地從額頭掉下來。
「痛……」身上的傷痛得她咬牙切齒,她只能蜷曲身子,忍住那陣陣痙攣。
「方穎!」走不到三步的裘禕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趕緊折回,看見倒在地上的人,那顆心漏跳了—拍。
「可惡,你在幹什麼?」裘禕連忙將她抱到牀上,「你一定要好好的,聽到沒有?不准你再有任何閃失了。」這比他自己受傷更難受。
「離開我……」方穎在傷口疼痛呻吟之餘,仍不忘趕他走。
疼得發抖之餘,她仍聽見他的聲音沉痛,看見他的表情痛苦,好像他的什麼人快掛了一樣。
她很想叫他少裝模作樣,卻痛得什麼話都説不出來。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傷口很疼是不是?」裘禕仔細檢視她的傷口,發現繃帶早已一片殷紅,「先吃藥。」
他去倒來温水,又把藥遞給她。
方穎甩頭,不領情。
可惡,他對她這麼好,讓她的心開始軟化。
裘禕肚裏的火氣又劈里啪啦作響,他按住她的額頭,逼她正視他。
「臭方穎,不准你再耍脾氣,我對你的好超過對別的女人十萬倍,我愛你是出自肺腑,你再不信,我就……就……」他真的很想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方穎閉上眼睛,她的傷真的太痛了。
「把藥吃下去,乖。」他實在該叫她先吃藥才對。
方穎把頭甩開,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裘禕不再苦口婆心的勸,直接扳過她的頭、抬起她的下巴,把藥丸塞進她的口中,自己仰頭喝一大口水,再把水哺進她口中。
方穎抗拒不得,硬是被逼著嚥下那口苦藥和温水。
她下意識地憋住氣,原以為很快就會結束,誰知他的唇舌卻趁機在她嘴中攻城掠地。
她全身湧上一陣暖流,唇舌不自覺地回應,腦中卻漸漸昏沉。
劇烈的疼痛似乎在瞬間減輕了,她緩緩地睡去。
睡夢中,她感覺到一陣濃濃的暖意和甜味湧上心坎。
「跟自己過不去的笨方穎,就説你笨。」他又輕輕地在她唇上啄吻幾下,才替她把被單拉好。
「不準再跟自己過不去了,方穎。」他握著她的手説。
但願傳説中的睡眠暗示有效,讓他把她變成一個知道他的心意,也很愛他的女人。
「我是真的愛你的,超乎你的想像,也超乎你所能理解,所以,別再嘔氣,也別再不相信了,打開心來愛我吧,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
他知道對一個熟睡中的女人説話很白痴,但他還想不停的説下去。
「方穎愛裘禕,裘禕愛方穎,我們會一起走進禮堂,會生一羣兒女……」
很白痴,真的很白痴,他這種充滿稚氣的白痴樣,是方穎的特權,只有她才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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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穎再次醒來是在半夜。
睜開眼睛時,映入眼中的是漫無邊際的黑暗,那黑暗讓她感覺到深不見底的孤單,所幸她的手心傳來陣陣熟悉暖意,把那孤單驅散得無影無蹤。
轉頭看見裘禕,他趴睡在她的牀畔,一隻手輕握著她的手,那暖意便是從他的大手中傳來的。
她的手想抽回,卻半點也動不得。
為什麼在她那麼頑劣的態度之下,他仍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若真要照顧她,以他的財勢要怎樣的看護沒有,何苦自己親力親為?
她不禁感動得泫然欲泣。
他可以不理她的,不是嗎?以他的身分地位,誰敢對他記恨記仇?誰又敢去向他追討公道或道歉?他根本就可以不理她的。
難道他真的在乎她、愛她?難道他要她找的那個「心愛的人」就是她?
可能嗎?她可以這樣想嗎?
姑且不論他是真心與否,她自己怎麼想?
這無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攀炎附勢、恬不知恥!
裘禕那種大總裁,豈是她這種沒人要的孤兒、在道上打滾的惡棍能匹配的?門不當户不對不説,傳出去,還會害他變成別人的笑柄……
他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怎麼能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裏?
那麼,你願意他婚禮的畫面中,新娘是別的女人?腦海中突然竄出這個問題,令她的心猛然打起寒顫來。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她的心煩躁的喧騰起來。
她不願意他挽別人的手,不願意他對別人蜜語暱噥,更不願意他對待別人像對待她那麼温柔!
可是她又有幹百個不該和他在一起的理由……
怎麼辦?她想和他白頭到老,卻又不該和他在一起。
罷了,他「心愛的人」未必是她,她該替他找個配得上他,又被他珍愛的女人,不該為這種沒有結果的事頭痛。
「唉。」她下意識地輕嘆一口氣。
裘禕是個好男人啊,可惜她方穎沒那個命,只能當成天和他拌嘴的男人婆……
她其實喜歡他很久了,只是在不斷的拌嘴和吵架中,那份感情無法説出口,就浙漸變朦朧、遙遠,在她心裏愈埋愈深了。
「唉。」再嘆一口氣。
她會替裘禕找到心愛的人與他結婚,讓他們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生活,她則回惡棍堆裏打滾。
對,像他這麼好的男人,應該配比她更好的女人,有更幸福的生活。
「唉。」忍不住又嘆口氣。
正唉聲嘆氣,覆在手上的大手猛然收緊,她有種心事被窺視的恐慌,心慌的想縮回手,卻怎樣都縮不回來,想裝睡也已經來不及。
「我一直聽到有人在嘆氣。」裘禕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擔憂的看著她,一隻手已經來到她的臉頰,「怎麼了?傷口痛嗎?還是肚子餓了?」
方穎搖搖頭,他擔憂的眼神和語氣,讓她武裝不起來。
這一定是錯覺,她不可以錯以為他在為自己擔心,錯以為自己是他最珍愛的寶貝,更不可以錯以為可以獨佔他的温柔和體貼。
「你聽錯了。」她硬把她的手抽回來。
為了不讓自己痛苦、不讓事情出錯,她只好像刺蝟般豎起防備。
「方穎!」裘禕大吼,「我命令你,不準再説任何冷漠的話,不準再對我擺難看的臉,不準再對我説任何一個不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方穎也大喊。
可惡,他為什麼非要她屈服不可?這會讓她以為他是真的對她好,她真的有希望。
「不準不要!」裘禕捉狂的按住她,「鄭重警告你,你再忤逆我,我就抽回對方家孤兒院的資助,並且收同那塊土地,不信你試試看!」
方穎臉色乍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種奸詐小人的行徑,他怎麼做得出來?
方家孤兒院那塊地是由裘禕的父親捐助的,想不到竟成了裘禕拿來威脅她的籌碼。
「必要的時候,我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我會做到什麼程度,取決於你的態度。」他對她恐怕真是太仁慈了。
他希望她感動於他的付出與真情,而不是屈服於這種手段,只可惜這顯然行不通。
方穎瞪了他半晌,最後也只好屈服。
「好,現在把這些水果吃掉。」晚餐撤掉了,他讓管家送水果來當消夜。
方穎瞪著他,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的動手拿水果來吃。
東西下胃,她才知道肚子早就餓了。
「方欣和方敏可以照顧我。」她可沒説半個不字。
裘禕先是瞪她一眼,才説:「方敏和方欣陪方茵到東歐旅行去了。」在這之前他已經聯絡過她們,方茵説方穎交給他照管了。
連方茵都看出來了,為什麼方穎這小笨蛋還不相信?
方穎簡直比寡婦死了兒子還絕望,那三個「好姊妹」居然丟下她,手牽手心連心到歐洲去了?
好吧,她就姑且屈服吧,只要沒愛上他,她就不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