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霙浩這回出了五天外景,一結束工作,他就快速衝到幼兒園去接小舞,但小舞已經下課了,他只好到公司去,誰知到公司也沒看見小舞。
「難不成是郝茉莉接去了?」他看看錶,才四點,郝茉莉有這麼早下班嗎?
於是他打到郝家,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
「不會去逛街吧?女人真是!」翻出電話簿,打郝茉莉的手機。
「您好。」郝茉莉公式化的聲音傳來。
「我是華霙浩。」他簡潔的説。
「呃……」郝茉莉明顯的喜出望外,忘了該説什麼。
「小舞在妳那裏嗎?」這麼問的時候,華霙浩心中存很大的疑惑--她顯然是在上班,怎麼來接小舞?
「沒有啊,我正想今天下班去接她來我家玩,她已經好多天沒來……」説這話的主要用意是巴結華霙浩,但她又覺得有絲不對勁。「出了什麼事嗎?」
「很多天?」華霙浩深感不妙,「上週六妳有去接她嗎?」
「上週六?」她自己都忙翻了,幹嘛去接她?「她不在幼兒園嗎?」
「我問妳上週六有沒有來接小舞?」華霙浩的音量拉高,「有沒有?!」
該死的,她最好在開玩笑,小舞不是真的不見!
「沒有。」被華霙浩一吼,郝茉莉幾乎嚇壞了。
「我叫妳去接她的!可惡!」華霙浩詛咒一串,切斷電話。
該死的,她居然沒來接小舞!
華霙浩又快快打電話回老家,接電話的是他母親,他不敢直説小舞不見了,只是旁敲側擊。
「霙浩啊,好久沒看到小舞了,找個假日帶小舞回來吧。」
聽到這話,他就知道答案,心也就更沉了。
接着,他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霙浩?今天吹的是什麼風,你竟會主動打電話給我?該不會是替小舞找到媽了吧?」他大姊淨説風涼話。
「妳要負責婚禮事宜嗎?」華霙浩反問。這種只會看好戲的大姊,把她忙死算了。
「你要是今年真的結婚,我就替你一手攬下所有雜事。」大姊篤定他不可能今年結婚。「小舞多大了?快過當花童的年齡了吧?」
於是華霙浩又得到令人絕望的答案。
所有可能帶走她的人都聯絡過了,她到底被誰帶走了?
腦中靈光一閃,他到幼兒園去找小舞的班導。
如果小舞沒來上課,他們一定會聯絡他的。
「小舞?這幾天都有一位唐小姐來接她,她們應該到家了吧。」正準備回家的班導笑着説,「小舞好像很喜歡那位唐小姐,才幾天的時間就變得很懂事。」
「唐小姐?」華霙浩很納悶,記憶中,他並沒行跟哪位唐小姐熱到這種程度。
「華先生不記得嗎?」班導有點意外,突然想到什麼,翻起她的公文包來,「這是那位唐小姐的電話,她第一天來接小舞時,自己留下的。」
她當時只是不好推卻才收下來,想不到真的派上用場。
華霙浩接過那張童裝吊牌,撥打用原子筆寫在上頭的手機號碼。
唐純純?看着上頭的名字,心裏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個名字的主人,搗亂了他這幾天的生活。
他已經決定不再和她扯上關係了,為什麼他最重要的生活重心還是繞到她身上去了?
「你好,我是李彬。」接電話的是個很有禮貌的年輕男人。
華霙浩感到意外的同時,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解釋的醋味。
「我是華霙浩,我要找唐純純。」他直截了當,口氣不善。
「唐純純……」李彬遲疑了一下。
這人的態度這真差。就算尋女心切也不用這樣吧!
「我女兒呢?」華霙浩緊接着問,硬生生的把「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給吞回肚裏。
「噢,她今天電台放假,你到她家去找她。」李彬留下一個地址。
嘖,唐純純那笨蛋,該不會惹到什麼恐怖分子吧?快結束通話才是上策。李彬很快的切斷通話。
地址抄下來了,也知道對方並不會對小舞不利,但是華霙浩的心情卻比剛才更糟。
那個男人……是她的男友?
為什麼這個男人令他的心情這麼惡劣,巴不得撕了他?
他為什麼如此輕易被她的事影響?
心裏那股騷動很失常、心頭的煩悶很失常、腦海裏所在意的事也很失常!華霙浩怎樣也想不到自己會失常到這地步。
算了,他與唐純純工作上沒真正的往來,過去沒交集,未來世不會有關係,只要他不想太多,一切就能相安無事。
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紛亂與惡劣壓抑下來,把車子開往那個地址,他發現自己的心微微顫動,類似雀躍、膽怯,類似惶恐、期待……
而心中有強烈的預感,某些事一旦開始,便無法控制,也無法結束。
他無法對自己解釋這揪扯複雜的心緒,更無法排解心裏不斷湧出來的莫名渴望。
不行,他必須把心中那些奇怪的東西丟掉,讓自己恢復正常。
他甩甩頭,把音樂開到最大聲,好滌清紊亂的心緒。
華霙浩花了四十五分鐘才找到那棟不起眼的小公寓,又花了近五分鐘才爬到頂樓那問簡陋的違章建築。
在門外的空地上,他看見小舞星期六穿的衣眼掛在曬衣架上。
而門內,傳來小舞開朗的笑聲、唐純純的怒吼,和砰砰砰砰的跑步聲,間歇還有老鼠吱吱吱的叫聲。
女兒就在裏面,他竟猶豫着該不該敲門。
「臭小舞,竟敢嫌我的字醜?!」
「衣服很醜、褲子很醜、頭髮很醜、家很醜,連字也很醜,每天都很醜的純純阿姨。」小舞笑得很大聲,「連腳丫子都很醜。」
華霙浩忍不住發噱。好吧!他承認自己沒改掉小舞這亂批評人的習慣,有點不對。
「可惡的小舞,妳給我站住,我非修理妳一頓不可!」
然後他聽見小舞的尖叫和咯咯笑聲。
「還敢不敢?還敢不敢?」
怕小舞受到太奇怪的懲罰,華霙浩趕緊舉手敲門。
叩叩。
裏面足以掀破屋頂的聲音停了,他聽見純純小心翼翼的説:「小舞,我去開門,如果是李彬,我們就叫他講小兔威威的故事,如果講不出來,就罰他變成小白兔。」
李彬,是那男人的名字。華霙浩的心又有如狂風巨浪般翻湧不停,非要破壞或掠奪些什麼才甘心。
「好。」小舞喜孜孜的答應。
然後,他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沒多久,門開了,小舞跳到他身上,頭埋在他胸膛,大叫:「叔叔講小兔威威的故事!」
小舞跟唐純純的男友這麼熟,那唐純純與他的關係豈不很……他心中突然升起陣陣憤怒,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純純愣在當場。是華霙浩!
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逆流,好像有什麼哽在喉頭,她張着嘴,半句話也講不出來。
他來了!他怎麼又毫不通知的突然出現了?她該怎麼辦?他把她看成綁架犯了嗎?她第一句話該説什麼?
她現在很邁遢,頭髮很亂,樣子很糟……
怎麼她總是留給他最壞的印象?
心裏的慌措無以復加,在巴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的同時,雙眼卻忍不住偷偷看他。
她想念他,很想念、很想念。
這幾天看着輪廓與他相似的小舞,腦海中充滿他的影子,與小舞相處的每一刻,總會有他就在身邊的錯覺。而且,她發現自己無法再看別的男人一眼。
再怎樣她都無法不喜歡小舞,更無法不喜歡他。
但是他呢?她與他素昧平生,有機會嗎?
華霙浩的眼神一接觸到她,就再也無法移開。
隨便夾起的長髮、寬鬆的罩衫、寬鬆的五分褲、光禿禿的腳丫子……這居家的打扮,竟讓他失神。
他知道自己該快把眼神移開,可是他做不到。
希望這樣的裝扮出現在他的家裏、希望每天回家,都看到牠這樣替他打開門……他的心蠢動異常。
不行,這是非分之想,在心中的想望脱繮之前,他得把注意力移開,可是,他非但做不到,那刻意壓抑的情感竟有失控之勢。
他無比渴望一個居家女人,渴望那間太安靜的屋子,傳出大人與小孩的追逐歡笑聲。
這個渴望一湧現,便無法剋制也難以阻止。
他聽到心裏頭一個聲音吶喊着--掠奪!掠奪!掠奪!從任何男人身邊把她奪過來,讓她變成他一個人的!讓她的腦海中只有他,讓她的口中只喚他的名字!
在他來得及剋制自己這種想法之前,手已驀然伸出,捧住她的臉,薄唇自作主張地貼在她的柔唇上了。
理智來不及運轉,他心中的某個角落充實了,像懸宕已久的情感找到出口,更像拼圖找到了最後一塊,他的生命因而完整。
他近乎飢渴地吮吻那慌措的唇瓣,撬開她貝齒的那刻,他的心激動如萬馬奔騰。
他想要她,想要得不得了!
純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以常理來看,她被非禮了,問題是她非但沒有半點被非禮的感覺,甚至還非常眷戀。
就連作夢也沒有出現過這一幕--他在吻她,那麼熾熱、那麼柔軟、那麼令人陶醉--如果是夢,她希望永遠不要醒。
「叔叔,叔叔,講小兔威威的故事。」
小舞的聲音把他們驚醒,他們再次驚恐地分開來。
該死!他在做什麼?!華霙浩的理智率先發出苛責。該死!他怎麼可以失控到這地步?!嘴唇愈發燙,他愈自責。
該死的,他怎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她有男朋友,況且……他太老,而她太年輕。
純純的心跳得非常快,她的唇在燃燒,心很熱,他的手所碰到、經過的每個地方都在灼燙,好像在她身上留下了烙印。
她看着他,有點不解。
他知道嗎?知道她喜歡他很久了嗎?
他也喜歡她嗎?想到這個可能,純純的心情激動異常。
他會告訴她嗎?她是不是該期待他的告白?她的心臟跳得更快了。
「阿姨,叔叔變笨了。」
小舞完全不知道大人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李彬叔叔好像變強壯了,但也變笨了。
「咳咳。」華霙浩暗做一次深呼吸,輕輕咳了兩聲。
小舞馬上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興高采烈的叫了聲:「爸爸!」
「竟然還認錯人,妳真是的。」華霙浩啼笑皆非。
把注意力放在女兒身上,比面對純純或自己的內心揪扯容易多了--他無法對自己承認心頭那異常的蠢動,也無法對她解釋他的衝動行為。
他什麼都沒説……純純的期待變成淡淡的失望。
「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小舞很高興的在華霙浩的手臂上玩來玩去。
「我們回家吧?」華霙浩對小舞説,「跟阿姨説謝謝。」
他連把眼神投向她都沒有……純純的心裏更失望了。
「謝謝阿姨。」小舞很高興的和純純道別。
他就要走了!純純心裏發慌。
華霙浩抱着小舞走出大門,純純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拉住他的衣襬。
「嗯?」華霙浩和小舞一起回過頭來。
華霙浩心中一震,她受傷的神情深深刺中他的心。
「那個……」要説點什麼,一定要説話!「小舞的衣服……」
她迅捷而準確的從衣架上收下小舞的衣服,又從一堆衣服裏翻出另一件,胡亂的找個紙袋包起來,遞到華霙浩面前。
「説謝謝阿姨。」華霙浩在小舞耳邊説。
他不敢看她,怕多看一眼,他會再次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任何不該做的事。
但是她的聲音好悲傷,好像他重重的傷害了她一樣,令他的心無法遏止地痛了起來。
他該感謝她替他照顧小舞的,卻做出了令她難受的事……
「謝謝阿姨。」小舞很開心。
他還是連看她都沒有。純純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小舞回家後,還要繼續當可愛小孩喔!」她只能朝他們揮手。
「好,小舞要一直當可愛小孩。」小舞也跟純純揮手。
那對父女才走下樓梯,純純一直隱忍的眼淚終於掉下來。
耳邊,小舞的聲音在樓梯裏迴盪:「爸爸,阿姨説小兔真真爬上巴黎鐵塔,是為了跟小兔威威相遇,小舞也是為了跟阿姨相遇喔!李彬叔叔説小兔威威和小兔真真吵架……下次阿姨説要再講小兔威威的故事……」
下次?還有下次嗎?純純悲傷的覺得她這輩子的戀情已經無望,跟小舞的緣分也盡了。
華霙浩沒有再跟郝茉莉聯絡,但她自己倒很殷勤的來了。
離開純純家的隔天是星期四,華霙浩在小舞放學前收工,特地去接她,郝茉莉也到了。
華霙浩並沒有給她壞臉色看,只是保持着禮貌的距離,要小舞禮貌的打招呼。
「小舞,到茉莉阿姨家玩,好不好?」郝茉莉堆出一臉微笑。
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她今天特地早早就等在這裏。
小舞看看郝茉莉,然後撇着嘴説:「妳好醜。」
之前是因為爸爸忙,她沒地方去才會跟她走,現在她已經有別的地方可去了。而且,她想念純純阿姨,還想念小五。
這個可惡的小鬼!郝茉莉特意上了妝的臉僵住,眼裏有一把火在不安定的跳動。
不行,為了「華三少奶奶」這個價值連城的寶座,她一定要忍住!等她坐上那個寶座,看這小鬼還説不説得出這種沒教養的話。
「茉莉阿姨買了很多小舞喜歡的玩具,還準備做小舞喜歡吃的點心喔。」郝茉莉硬擠出滿臉笑意。
華霙浩牽着的小舞,抬起頭來看她一眼,「不要。」茉莉阿姨一點都不好玩。
「有小舞最喜歡吃的獅子頭唷。」無論如何,先巴結她的胃準沒錯。
小舞只是看了她一眼,翹着嘴,撇過頭。
「那,珍珠奶茶呢?」郝茉莉努力投其所好,心裏其實早已暗罵她數十次。
「小舞想找純純阿姨。」小舞露出倔強的表情,很明白的告訴所有人,她選擇了純純。
「不行!」正使出渾身解數的郝茉莉還沒開口,小舞的想法就被華霙浩強烈否絕。
上次已經嚴重失控了,他不能再和唐純純見面,否則他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理性盡失的事。
「小舞想找純純阿姨。」小舞堅定的向父親爭取。
「我説不行就是不行,去茉莉阿姨家。」華霙浩很罕見的專制。
現在郝茉莉是他的擋箭牌,擋掉小舞的任性,也擋掉自己對純純的想望。
小舞被華霙浩嚇一跳,眼一擠,眼淚就嘩啦嘩啦的掉下來。
「小舞要找純純阿姨,小舞要和小五玩,小舞……小舞要當壞小孩!」小舞扭着小小的身體耍起脾氣。
「閉嘴,不準哭!」華霙浩邊吼邊把小舞抱起來,「我們去茉莉阿姨家。」説着,他走向車子。
只要不去見純純,去哪裏都無所謂。
「不要,小舞不要去茉莉阿姨家,不要茉莉阿姨當媽媽,不要和榮莉阿姨住在一起……小舞要當壞小孩,不要再聽爸爸的話了!」小舞哭得更兇,也掙扎着想下來。
去電台上班前特地繞過來看小舞的純純,遠遠地就聽見小舞的哭聲。
「小舞,怎麼了?」她擔心的跑過去,小五更早一步爬到小舞身上去。
看這情形,那個成熟女人是華霙浩再婚的對象,人家在處理家務事,自己冒出來實在多餘。純純後悔自己做事不經大腦。
像那樣的成熟女人才是華霙浩喜歡約……純純自慚形穢,又氣自已出生得太晚,沒人家那股成熟的韻味。
華霙浩的心又受到震動,那股想要她的慾望在體內熱烈激盪。
「純純阿姨。」小舞哭着朝純純伸出雙手。
純純想也不想的把她從華霙浩手上接過來。
「小舞乖,不哭喔!」純純輕輕拍着她。到底是誰害她哭得這麼慘?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啊!
「爸爸不乖,爸爸不帶小舞去找純純阿姨。」小舞哭着告狀,「小舞不要轉話,不要當可愛小孩……」
「噓噓,阿姨陪小舞玩好不好?小舞不哭喔!」怎麼能讓小舞這麼寂寞?純締把眼神投向華霙浩,但他還是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害她想和小舞抱在一起哭個痛快。
「小舞不該隨便麻煩別人。」華霙浩用斜眼瞪她們,冷冷的説。
他必須給自己戴上冷酷的面具,否則無法壓抑心裏那把熊熊大火。
該死的,現在他不但吃自己女兒的醋,心裏那個掠奪的聲音還比往常更張狂肆虐,可惡,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
「小舞要純純阿姨。」小舞緊緊抱着純純的脖子,用眼神向父親抗議。
「給我過來!」華霙浩命令。
「不要兇小舞,她只不過希望有人陪她玩而已。」純純把小舞的頭按人懷中,並將她轉到另一個離華霙浩較遠的方向。
「過來!」華霙浩粗魯的扯過小舞,咬着牙對純純警告:「我們的家務事,不需要旁人來插手!」
該死的,她一定要出現嗎?一定要管他們的事嗎?那幅慈母幼子圖又令他心動了,令他衝動得恨不得當場把她拉到懷中來!
他要小心,一定要更小心,否則恐怕會變成野獸。
「純純阿姨--」小舞哭得更厲害、更可憐了。
「小舞!」純純心疼極了,上前去搶,卻連他的步伐也追不上,只好對空放話:「你敢欺負小舞,我就去兒童福利聯盟告你!」
「小舞要純純阿姨,純純阿姨--」小舞好可憐的伸手向純純求救,卻只能被塞入汽車後座。
「小五陪小舞,快去。」她把小五往快關上的門內丟,跌在坐椅上的小五咕吱咕吱爬起來,跳到小舞身上去。
見華霙浩把車子開走後,郝茉莉過來放話:
「臭丫頭,小舞的媽是我,『華霙浩老婆』的位置我要了,識相的話,閃遠一點!」郝茉莉狠狠的瞪她一眼,也開車離去。
華霙浩一看到她,就整個人都變了,小舞更是把她視為最好的朋友……想不到她郝茉莉的對手,居然是個臭丫頭。
「你們這些人怎麼這樣?你們怎麼都只管自己,不管小舞?!」回應她的只有馬路上揚起的灰塵,和汽車排出來的黑煙。
「小舞別怕,純純阿姨馬上去救妳。」純純摩拳擦掌,但是走到公車站,赫然發現--她不知道小舞的家,更不知道那女人的家!
早知道她就在小五身上裝發訊器,好讓她可以去找小舞。
可惡,那個臭華霙浩、豬頭華霙浩、可惡的華霙浩,怎麼可以讓小舞哭成那樣?
虧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好男人,真是眼睛糊到臭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