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開封城北門外,有個叫豆腐山的地方。
豆腐山不高,坡度也小,擂臺搭在乎坦的谷地上,觀眾可以坐在山坡上看比賽。
不論觀眾有多少人.山坡上都不會擁擠,也不會有視覺上的障礙。
擂臺開始的時間是申末酉至,也就是太陽熱度剛減低的時候。
因為開封羅氏兄弟已連續五年舉行擂臺賽,所以遠近的武林人物和好奇居民,都趕來參加這次盛會。
一些做小生意的販子.更是象趕廟會似的,從天一亮就到豆腐山下佔位子。
到了申初,人潮己多如蟻群,
田野慕容狄在人群中態度詳和,他們參觀的是一場與他們沒有關係的擂臺賽,所以一點也不緊張。
擂臺高七八尺,寬二十尺.兩邊還有看棚,棚裡有些長板凳,這時坐了十幾個人。
擂臺用堅硬厚實的木反所搭.擂臺正中央寫著“以武會友”,“薪火傳承”八個字。
兩亮橫柱貼了一付對聯。
身手佳,請上臺,顯威風。
功夫差,暫寬坐,觀好戲。
田野朝慕容狄呶呶嘴道:“我們上看棚去好不好?”
慕容狄搖頭道:“少出餿主意了,我們是來看比賽的,又不是來讓人家看的,你看,那兒有棵大樹,我們買壺酒,到樹上著可好?”
田野順著慕容狄所指望了過去,果然有裸不知名的大樹,樹幹既粗又直,樹枝分權處在一丈高的地方,所以,山坡上的一些矮樹上都爬滿了人,唯獨這棵大樹上沒有人。
兩人買了一大壺酒,一包帶殼花生,然後提氣縱身,上了高樹頂。
現場有不少人看到兩人上樹的身手,都鼓掌叫好。
過了一會兒,擂臺賽開始。
發話的是今年擂臺賽的主辦人羅智羽羅大洛。
羅智羽年約四十,相貌平平,聲音卻很宏亮,他上臺之後,抱拳朝觀眾拱手笑道:
“在下羅智羽,個人對武學雖無涉獵,卻最敬重江湖好漢,武林奇人,所以,我和智偉兩人約定了每年舉行一次武會,以武會友,藉機結識幾位英雄,以遂心願。”
羅智羽的話博得熱烈的掌聲。
他喜形於色,笑道;“謝謝,只要那位朋友上臺之後的表演,贏得眾人的肯定,便可以得到三千兩面額的大通銀號銀票一張。”
他的話剛一說完,臺下的人有的竊竊私語,繼而又靜若無聲。
接著羅智羽就宣佈今天的擂臺賽正式開始。他開始叫嚷:“有哪位英雄敢先登臺比試?”
臺下的人群靜默了瞬間,接著,先前那個帶殼花生的漢子縱身飛躍上了擂臺,他上臺先朝大家拱了拱手道:“在下門羅漢,向各位討教了。”
轉眼,又有個胡碴的彪形大漢飛身縱上擂臺,也是先向大家拱了拱手,然後朝那帶花生殼進場的漢道:“討教了。”
羅智羽宣佈打擂開始。
兩個漢於相繼亮出兵器,就在擂臺上比試起採,只見他們刀來劍往,不分高低。
田野道:“我知道門羅漢的身份。”
慕容狄道:“你是怎麼看出他的身份和武功師承的?”
田野回頭對慕容狄笑了笑道:“你忘記我的‘奇遇’了?”
慕容狄道:“什麼‘奇遇’?”
田野哼了一聲沒有回語。
“哦,我知道了,‘天機大法’?既然你已經研熱天機大法,怎會看不出羅漢的來歷?”
門羅漢已經—套八卦神拳使完,臺下暴起如雷掌聲與喝采聲。
門羅漢抱著拳,向臺下行了個羅圈揖,宏聲道:“在下獻醜了,請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門羅漢話還沒說.已經有個人上臺“指教”了。
上臺的是個又黑又壯的年青人,特徵是一大把濃密烏黑的鬍子。
“喂,姓門的,你少得意,你祖宗虯髯客黑天豹來也,大鬍子吼道:
“姓門的,你也別客套,咱們就幹就幹,你是羅大爺花錢買的,我是羅二爺花錢買的,我們兩人各為其主,總要讓人家錢的值得,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跟我黑天豹玩幾手真的吧。”
虯髯客黑天豹這段話說得夠難聽得了.把羅氏兄弟鬩牆互別苗頭的“隱情”全亮了出來。
羅大爺臉色固然難著,聘請虯髯客掠陣的羅二爺也好看不到那裡去。
田野改跨姿為側坐,一手拉著頭上橫枝,一尹拿著酒壺,這種姿式比“雙騎馬”式,容易與慕容狄交談。
“鑽石,你看出虯髯客來歷沒有?”田野對慕容狄也沒有固定稱呼,喊“鑽石”通常表示心情不錯。
“他沒有出手我怎麼知道?即使出手,我也不如你內行。”慕容狄仍是跨姿,皺眉道:
“羅府兩位大爺搞這個什麼以武會友的擂臺,實在有助長暴虐之風的味道,憑他們有幾個臭錢,便役使江湖人物拼鬥,太損陰德子。”
田野倒不這麼認為,笑笑道:“那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叫那些江湖朋友習武不純正呢?”
兩人說時,臺上已動起手來。
門羅漢並設有在口舌上與虯輯客黑天豹爭執,一聲:
“朋友注意。”
左拳擊向虯髯客臉部,右拳擊向胸部,拳至中途,忽又收回,改為一記掃堂腿,橫蹋虯髯客下三路。
虯髯客黑天豹雖然有些傻愣,對陣時卻艾靈巧無比。
他左掌橫確,右掌下削,不讓不避,硬擋硬接。
門羅漢腳下一個反螺旋轉,忽地轉到虯髯客後面,一卞於拳出如雨,連攻十餘招。
兩人繞臺遊鬥。
只見臺上一片拳腳掌影,兩人合而又分,分而又合,分不出誰較佔上風。
這種均勢持續了一會兒,兩條人影忽然分開。
虯髯客黑天豹臉色紅如剛灌了三杯烈酒,朝門羅漢一抱拳道:“我輔了,承讓。”
說完,不等門羅漢有反應便如飛竄下臺,迅速離開。
門羅漢不太相信羅二爺會聘請這種人上擂臺.遲疑道;“你是——”
毒蛇陰盛冷冷道:“少廢話,既知我是誰,還不夾著尾巴開溜?”
門羅漢氣得吹鬍子瞪睛睛。一時僵立當場,說不出話來。
門羅漢忍了忍才道:“練武者,首重武德,閣下在口舌上縱然佔了便宜,不拿出一點真本事,光想憑名頭壓人,也說不過去。”
毒蛇陰盛嘿嘿乾笑道:”好,老子就讓你嚐嚐蛇魔追魂功的厲害。”
田野已下樹來,迅速擠到擂臺前面,這時他傳音給門羅漢道:“門兄留意,毒蛇第一招會使出烏雲四合。”
門羅漢聞聲環顧臺下一眼,看到擠在人堆中間儀表出眾的田野。田野正朝他頷首致意。
“你放心,我會幫你忙。”田野傳音示意。
門羅漢含笑不語。
毒蛇陰盛生性多疑,見門羅漢神情有異.生怕有意外。連忙擺開架式,叫道:“小心了,龜孫子。”
在人叢裡面的田野不怕暴露形蹤,在毒蛇陰盛與門羅漢交手之後,忽然開口朗聲道:
“很好,很好、蛇魔追魂功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天機大法裡已有詳盡的剋制之道,門羅漢,注意聽了。”
縱然天機大法在一個月前由洛陽傳開.但由於是首度公開(田野將天機大法印行。免費分贈),內又載有百餘種各門派武學的剋制破解之怯,即使天份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所成就,所以田野如公然指導門羅漢,所包含的就不僅只基於義憤,也等於告訴別人,他對天機大法的熟念。
其中的疑點是;他如果在洛陽得到天機大法,前後不過一個多月,他何以會有這麼大的收穫?
“這招——看,雙掌起子腳前,陰陽掌交叉,引發太極之氣。左掌前引,虛式;右掌後隨,實招;削肩井、點中庭、撞鴆尾,夠毒。”田野的喊聲人人清晰可聞。
“很好,門兄,看清楚了,這下子完全相反,有掌前引,虛式;右掌後隨,實招。取三下路,點關元,撞中極,順勢劃過氣海。
嗯,很好,讓得好,別硬來。現以門兄請縮肩藏頸,雙掌合藏頷下,以猴掌中的抓藤飛繃身法閃避,伺機前劈,就以一式破浪前行什解……”
田野喊得興起,吸引場上觀眾分神看他,他也不覺得難堪,徑自下“指導棋”。
毒蛇陰盛霍地收式,跳出戰圈。
門羅漢笑嘻嘻的停手觀看。
毒蛇陰盛氣得直跺腳,一張黃中帶紫的臉上滿是汗水,胸口起伏加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可想而知的,不管以任何武功對陣,講究的是槍得機先,攻其不奮,如今出掌吐掌事先都被人識破,還能打出什麼名堂來?
毒蛇陰盛當然看到搞鬼的是那個俊小子田野,不過他並不認識田野。
在浴池邊不遠處一間小房間裡,裸體的陸三鳳枕著大大軟軟枕頭,笑眯眯在仰躺在軟榻上。
斬鬼刀史達榮使渾身解數,以嘴和手替陸三鳳按摩身體的每一部分。
他閉著眼睛做,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他做的認真,時候拿捏得恰到好處,使陸三鳳舒服得快要入睡而且慾火不在熾烈,只有一個”睡”的念頭。
過了半個多時辰,陸三鳳恬睡,伺候的斬鬼刀史達榮也累礙眼皮都抬不起來。
他很想躺在陸三鳳身邊休息一下,但他又很清楚自己是塊什麼料,等陸三鳳養足了精神,再度爆發慾火,可能就不是他的細揉慢捏療治的了。
那麼,要他放棄這項殊榮,他又有些不情願。
光溜溜的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東西,象一截剔光毛的豬尾巴,實在不怎麼討人喜歡。
他猶豫了,嚥了口口水,張開雙臂向後拉了拉,胸脯上的大塊肌肉,讓他重拾回一點信心。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一件衣服有什麼割捨不掉的?如今讓他為難的,是要指定誰進來替代他的位置?
這時日頭已經偏西,他的肚子也餓了。
三個泡溫泉裡的刀客見斬鬼刀史達榮進房間半個多時辰,心裡有點酸酸的。
他們三個人在床上都是撓勇強悍的好手,對史達榮那隻豬尾巴,他們在潛意識裡有些瞧不起,他們並不知道史達榮已具有手口雙項絕枝。
史達榮出房門之後,朝三人招手道:“我到街上買些酒菜過來吃,你們三個自己決定,看推派哪個進房照顧風姑娘。”
史達榮離開了“澎澎大浴池”。
絕情刀遊無歡,斷水刀許浩平、閃電刀厲焰同時爬上浴池,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好意思。
遊無歡催促另兩個人道;“你們兩個先進去。”
“我不要。”許浩平推辭。
“我也不要。”厲焰也有些忸怩。
遊無歡再度加強語氣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真的不進去。”
許浩平、厲焰互視一眼,同聲道:“不進去。”
遊無歡莫可奈何道:“既然你們兩個都不進去,那我只好佔先了。”
說完,就精光著身子,水淋淋地往房間走去。
許浩平和厲焰全傻眼了,愣呆呆的互望一眼,嘆口氣回身又跳浴池裡。
他們兩人都有點後悔,幹嘛要假客氣互相推來推去呢?如果他們不故意謙讓用猜拳也好,用“黑白配”定先後次序也好,總還有接第二棒的可能。
如今,陸三鳳先是讓斬鬼刀史達榮佔了半個時辰的便宜,又接著由絕情刀遊無次上陣,人的體力是有限的.尤其在洗過溫泉浴之後,更是昏昏欲睡,他們兩個今天怕是輪不到好處了。
許浩平和厲焰找的房間。是在陸三鳳如今房間的左右邊。
這一間間休息室,並沒有隔得很嚴密,只以一人多高的木板隔開,木板上頭是空的,所以許浩平和厲焰進房間之後,想不聽隔壁聲響也難。
絕情刀遊無進房之後.看到甜睡中的陸三鳳,不禁一呆。
他並非驚訝於陸三鳳為什麼會入睡,而是對陸三鳳那個完美有如藝術品的胴體覺得非常感慨。
她的玉體真可以當得上“玉”這個形容,美得一點瑕疵都找不到。
豐挺的雙峰上如花瓣般紅潤的蓓蕾,一雙柔沒如嫩的手,纖細的腰肢,豐潤的臂,可愛迷人的“三角地帶”,當得起“肚下有肚”的形容,一雙結實修長的腿,一對瘦不見骨,十分勻稱的足。
全身上下無一不美。
這樣一個絕代美人,居然自詡為女王蜂,以成為男人玩物而拈沾自喜。
若說這是她生理異常,淫念太重,無法剋制。她可以借自己的容貌和天賦成為青樓紅妓,趁青春正盛時撈上一笑錢,以備年華老去時養老之用。
或者,她也可以把興趣移轉到其它方面,成就另一番事業。
偏偏她是女王蜂,要採補駐顏,要玩弄耍人,耍一妻多夫,日子過得糊里糊塗的……
遊無歡雖然替女王蜂惋惜.卻沒有拯救她的想法,因為一個人除非自己願意救自己,誰也幫不上忙的。
可嘆的是女王蜂根本不認為自己有可救之處。
讓遊無歡不解的是:女王蜂難道不意外懷孕嗎?
他不再想那些無法改變的事實,在陸三鳳身側躺下。
陸三風咿晤一聲,含糊道:“你是誰?”
遊無歡道:“我是遊無歡。”
“小遊?”陸三鳳倏地睜開眼睛道:“小史呢?”
陸三風對四刀客的稱呼由大哥改為“小”什麼,小史、小遊、小厲、小許,既順口又不會弄錯。
“他到外頭買些吃的,大家遊了半天都有些累了。”淤無歡翻身坐起,恭謹地答道:“風姑娘累不累?”
陸三鳳伸了個懶腰,嬌慵地道:”我本來很累,休息過之後好多了。”
遊無歡眼睛發紅.呼吸喘促,結結巴巴說道:“鳳娘姑……讓我來孝敬你……”
陸三鳳顯然在這方面沒有基本的認識,所以她才會同時周旋於眾多男人之間,仍舊不以為恥。
史達榮回來,買了一大堆東西,可是三鳳沒有胃口,她要上開封城最大的館子,好好吃個痛快。
四刀客自然願意尾隨,他們這才想到今天黃昏時的擂臺賽,他們竟然為了貪戀美色而錯過了。
擂臺賽的第二天四月二十一日,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慕容狄問田野道:“我們還要趕第二場?”
田野道:“那是當然的,還問個什麼勁?我們吃過中飯,回旅店休息一下,再到豆腐山去。”
慕容狄憂形於色道:“昨天,你得罪了毒蛇陰盛,以他的性格前言,是決不會善罷干休的,他明的來,我們不怕他,但他若來明的,就有點防不勝防了。”
田野笑笑道:“那種人理他幹嘛?我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總之,等擂臺結束,我們就回洛陽去。”
慕容狄道:“說得也是,我怎麼變得這麼羅嗦了。”
慕容狄和田野到達擂臺賽場地時,已是萬頭鑽動,開鑼前的緊張氣氛瀰漫整個豆腐山坡地。
田野和慕容狄跟昨天一樣,飛身躍上大樹,一大壺酒、一大包零食,兩人就象大多數看熱鬧的人一樣,表情興奮,嘴裡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
今天還是延續昨天未完之局面,門羅漢首先上場,含笑佇立,靜待挑戰者上臺。
慕容狄坐在枝幹上,不禁皺眉道:“昨天這個姓門的碰上毒蛇,要不是你浪子替他解危,早叫陰盛給宰了,他皮還真厚,居然上場再掠陣,難道羅智羽方面已經彈盡握絕沒有能人了?”
田野灌了口酒,摘了一片樹葉在於上幌了幌,笑笑遣:
“話不能這麼說,所謂食人奉祿,為人盡心。門羅漢縱然想退出,那個主擂臺者羅大爺也不會答應,而且好名是人的天性,重利也是一般人的通病,怎能對門羅漢苛責?”
慕容狄直盯著擂臺看,突然驚呼一聲,幸虧現場鬧哄哄的,否則,他這石破天驚的一呼,還真能嚇人一跳。
田野橫坐樹幹,瞪了慕容狄一眼道:“你那根神經不對了?”
慕容狄嘆了口氣道:“你看東邊看棚裡坐的是誰?”
東邊看棚裡原先坐著的是羅智羽和幾名一身勁裝的漢子,然而在羅智羽身邊的空位上,不知何時居然多子一個妖嬈多姿的大美人。
這位大美人不是別人.她是女王蜂陸三鳳。
她昨天錯過了擂臺賽,今天則趕了過來,以她不甘寂寞愛出風頭的個性而言,若呆在臺下當名觀眾,是太委曲了。
她是來讓人看的,不是來看別人的,所以她在聽有觀眾的注目禮下,坐到了羅大爺身邊。
不到半柱香工夫,她便跟身邊的羅大爺有說有笑,還不時向臺下的觀眾拋去幾個銷魂蝕骨的媚笑,她顯然還沒有看到大樹上的田野和慕容狄。
田野看到陸三風心頭一震,脫口道:“她怎麼來了?為何不知檢點些?”
慕容狄道:“你問我有什麼用?快看,有人上臺了。”
慕容狄說完這句話,臉色就變了。
這時臺上忽然多了一個胖嘟,但臉色卻如腐屍的中年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出賣秘密給慕容狄的“肥肉殭屍”葉賜仁。
肥肉殭屍先向門羅漢報了姓名,道了久仰,然後便不客氣的表示,要與門羅漢印證武功。
門羅漢有點訝異,因為他萬萬想不到羅二爺會請肥肉殭屍這種人來對陣。
“請問……閣下是為了什麼目的前來挑戰的?”門羅漢是個直腸子的人,為了解開疑慮,只好說出來。
“呵呵,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了銀子來的.我向來獨來獨往,從不跟任何門派掛鉤。所以你可以放手施為,決不會有人替我撐腰,贏了就是贏了,敗了就是敗了,全是我個人的事。”
肥肉殭屍這番話說得雖不中聽,卻擲地有聲,不愧是條漢子。
門羅漢心中的結解開了,便擺下陣式.與肥肉殭屍對決。肥肉殭屍表面雖然委瑣懦弱,實際上拳掌功夫都不含糊,他並不特定使用某種功夫。而是六七套功夫輪流施為,怪的是他身軀雖龐大,挪騰飛縱之際卻十分俐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門羅漢以師門的一套“八封神拳”掠陣,反反覆覆的出拳,一套六十四式的神摯招式,幾乎全使出來了。
肥肉殭屍一邊化解,一邊何機出擊,到他看出門羅漢已地重複老招時,他高興得哈哈大笑。
如果這時門羅漢認輸退出擂臺賽,也許可免受傷害,但他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他說什麼也不相信會栽在一個“豬八戒”手裡,所以他不信邪,他非要擠到底不可。
這樣一來,可樂壞了一個肥肉殭屍,急死了浪子田野和慕容狄。
田野正想不顧一切前去解危時,意外發生了。
肥肉儡屍一拳重重擊在門羅漢的心窩上,門羅漢向後絆跌出去,噴了口血,便仰躺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
樹上的慕容狄扯扯田野衣袖道:“你別急,肥肉殭屍得意不到喝懷酒的時間,馬上就有他受的了。”
慕容狄料中了。
門羅漢已被人扶下擂臺。
肥僵肉屍哈哈大笑道:“自問比那膿包豬八戒強的請上臺,我在這裡候教。”
人不是從臺下走上擂臺的。
人是從東邊看棚羅大爺身邊走向擂臺的。
看到美絕人寰的陸三鳳出場,全體觀眾歡聲雷動,鼓掌,叫好之聲不絕於耳。
陸三鳳身穿透明桃紅色宮裝,貼身的是件黑色肚兜,肚兜下方是半圓形,上面綴著一排黑色流蘇.她穿黑色肚兜,在那個時代可說是開風氣之先。
尤其是肚兜下方那一幅黑色流蘇,更是引入謂思,因為她顯然沒有穿內褲、這可從她清晰可見的“臂溝”得到印證。
那麼沉蘇後的神秘部位,便在黑色流蘇的擺動下若隱若現。
觀眾們當然也發現黑流蘇後面的“玄機”,頓時如潮水般自山坡往下推擠,都想擠到臺前看個仔細。
陸三鳳俏生生地站在肥僵肉屍前面三步左右的地方,嬌滴滴地道:“葉大哥,你也未免太狠了吧?輸贏點到為止,何必要重創對方?”
肥肉殭屍也是色中餓鬼,只不過他對這個騷女人還是很陌生,但見這女人那副裝扮,仍不免血脈噴張,心跳如雷。
“請問姑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替姓門的出頭?”肥肉殭屍努力剋制身體那部分器官的衝動,幸好他人肥肚子大,裝褲子也特別寬鬆,才不虞尷尬場面出現。
“我叫陸三鳳,是四海堂開封分堂的負責人.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門大快,也是第一次見到你葉大哥,我不是替姓門的出頭,而是基於義憤,想替門大俠討回一點公道。”陸三風娓娓道來.聲音清脆悅耳。
陸三鳳稱肥肉殭屍為“葉大哥”,稱門羅漢為“門大俠”,其中親疏自是不難身分辨。
肥肉殭屍定定神,笑道:“陸姑娘,在下從未與女人交過手,你如果強逼我出手我……我報為難。”
陸三風忽然笑了,那是一種可以迷死所有成年正常男人的笑容。
陸三鳳笑道:“這也沒有什麼好為難的。你只要自動退出比武擂臺,找門羅漢和解,賠出醫藥費就成了,另外——我要你向我磕三個頭,承認唐突佳人自願為奴一個月——”
肥肉殭屍聽了一怔,腦中立刻轉幾個不同的念頭。
要他向門羅漢和解退出比武擂臺,他為了巴結陸三風,可以將就答應,但要他當著千萬人的面前向陸三鳳碴三個頭,且為奴一個月就有點不近情理了。
肥肉殭屍正在為難時,規眾已開始鼓譟。有人放去喉嚨大聲叫了起來。
“肥肉,快答應呀,磕頭的時候,正好可以欣賞桃源仙境呀。”
“笨豬,發什麼呆?為奴一個月,這是天大恩寵,我們想為奴一天還辦不到呢。”
肥肉殭屍已聽從觀眾“提示”中,悟出其中懊妙,忙答應了一聲,“聽憑姑娘吩咐。”
然後便趴在擂臺上,向陸三風恭恭敬敬、慢慢吞吞的碴了三個頭。
他果然發現其中說不盡的美妙滋味,覺得這三個頭沒有白磕。
陸三鳳希望自己能成為“大眾情人’,恨不得天底下的男人全愛上她,所以她才會當眾“演戲”。且特身體“露三縫”。
肥肉殭屍磕完頭後,還捨不得起來,暖昧地道:“你葉大哥頭磕完了,現在便是姑娘的奴僕。”
陸三鳳朝東邊看柵一呶嘴道:“你到那兒去等我,順便要羅大爺替你調解與門大俠的過節。”
肥肉殭屍躬著身,喜孜孜的向東邊看棚走過去。
陸三鳳且不言語,只將一雙風目在觀眾群中來回搜索著她想找一個人,可是當她足足對臺下觀眾行了一刻鐘注目禮之後,她失望了,她沒有看到田野。
她對田野還有一股難以言語的依戀之意,那是因為她發現四刀客縱然優點多多,各具特色,但仍有個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四刀客都沒有什麼氣質,也沒念過什麼書。
田野的靈性,是四刀客萬萬難及的。
“田野如果已經回洛陽了,我還待在開封幹什麼?”她暗暗想著。
她佇立擂臺上好半天,並沒有人上臺跳戰,眼看日頭即將落到豆腐山下,羅大爺也要備到擂臺上頒“銀票”。
她不忍讓近萬名觀眾失望,嬌聲道:“承蒙各位捧場,奴家只會幾套掌法,使出來請高明大爺指教。”
她很瞭解男人心理,何況她即將得到三幹兩銀子的彩金。
賣弄一下天生的本錢,也是應該的。
於是,她藉演練掌法之便,演出了一場香豔大膽,刺激銷魂的舞蹈。
她忽而劈褪飛身,忽而旋轉仰舞,忽而擺腰扭臀,雙掌亂舞,就象正在承受一個男人的“攻擊”。
她精采的演出,幾乎讓所有的男人過足了癮,也開了眼界。只有兩個人例外。
田野和慕容狄仍舊在大樹上,喝酒、吃豆子加上嘆氣窩心。
“明天一早,我們就上路。”慕容狄遙看箱臺上“豔舞”嘆了口氣。
“好,反正這種擂臺賽也沒有什麼著頭。”田野嘆了口氣,黯然道;“再不走,我可能會發瘋。”
慕容狄皺眉道:“我也是。”
“以武會友的擂臺,淪為活色生春的豔舞場所,實在令人難以相信。”田野視線停留在擂臺。
“開射植裡有女王蜂這個活寶鬧一鬧,還可以在生活的菜式里加了道香辣夠味的“下飯萊”。要是把她觸角延伸到洛陽。那就有得瞧了,慕容狄語帶諷刺。
田野道:“只怕我們阻止不了陸三風的行動,恐怕我們在洛陽還沒把挾子睡暖,她就趕到了。”
慕容狄道:“管她去不去,總之我們別惹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