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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因為紐約那場意外事故,讓原本接下大學EMBA客座教授職務的陶冬悦不得不請席爾斯代課,整整一個月之後,陶冬悦才出現在課堂教室裏,開始他客座教授的生活。

    上課的時間只有週末週日兩天,平日的白天,陶冬悦和辭職賦閒在家的夏蘇湘會四處去旅行遊玩,從北到南,再從南到北,想玩哪就去哪,隨興快樂得不得了。

    天冷,他們會去山裏爬山、泡温泉、吃野菜,天暖的時候,他們會開着陶冬悦剛買不久的敞篷車到各大名山去兜風賞景,或是到各地去吃遍每一種有名的小吃,大街小巷都有他們的身影。

    日子過得很快樂很幸福,快樂到讓夏蘇湘不願意再想起這個男人曾經有個叫櫻子的未婚妻,幸福到讓夏蘇湘以為他們兩個人真的可以就這樣平平凡凡過日子,什麼都不必煩惱。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也躲不掉,當山野櫻子的身影出現在她為陶親手設計的宿舍門前的院落,她就知道幸福並不是一直會理所當然的存在。

    山野櫻子是個傳統的日本小女人,認定了陶冬悦是她未來的丈夫,不管有沒有真正愛過都是一輩子。山野櫻子有禮而温柔,教養極佳,當她堅定的跪在她面前説她可以做小無所謂,只要陶冬悦回到紐約繼承父業,穩定陶父越來越嚴重的病情時,她根本無法開口拒絕。

    山野櫻子説,陶本來跟他父親的關係很好,是因為她夏蘇湘,父子才會反目成仇,陶堅持要娶她為妻,否則不會回紐約繼承陶父的事業,陶父氣得頭也不回的從醫院離去,卻在陶冬悦回台灣的隔天住進了紐約醫院的加護病房。

    山野櫻子説,當陶冬悦以他的身子保護她,替她擋了兩發子彈而昏迷不醒時,她就已經決定今生非他莫嫁。

    “請您一切以大局為重。姊姊。”這是山野櫻子臨走時對她説的最後一句話。

    心,沉重得難以呼吸。夏蘇湘將臉埋進掌心裏,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就算豪門裏一夫多妻是常有的事,就算山野櫻子自願做小,沒有名分也無所謂,但她呢?她可以忍受和另一個女人分享她所愛的男人嗎?

    當然不!就連精神上的分享她都無法忍受,更何況還有肉體上的!

    那麼……就這樣放手嗎?在幸福已經掌握在她手心的這個時候?

    “想什麼這麼入神?連我回來了都不知道?”陶冬悦上完課走路回來,就看見他的女人眉頭深鎖,一副懊惱極了的模樣。

    放下手中的書本,他在她的身邊坐下來,伸手把她拉進懷,不由分説的便給她一個熱烈纏綿的吻……

    “陶……”夏蘇湘輕吟着,在他吻得忘我,把她壓在沙發上打算再進一步時,她嬌喘吁吁的伸出雙手抵着他寬大的胸膛。

    “我的傷全好了,不要再拿這個當藉口不讓我抱你。”説着,陶冬悦俯身又要吻她。忍了一個多月沒碰她,每天看得到吃不着,外傷好了也會得內傷,為了他的身體着想,他不能再忍了。

    “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

    夏蘇湘看着他,不知該怎麼開口跟他説這件事比較恰當,小嘴開開合合半天,也沒吐出半個字來。

    “不是説過要彼此坦誠以對,不瞞對方任何事的嗎?我做到了,你卻做不到,是嗎?”

    “當然不是。”

    “那就説吧,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你。”

    “是山野櫻子,她下午來找過我,她希望你可以回去紐約繼承父業,還有你父親病了,是因為你而病倒的,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回去一趟……”

    陶冬悦的唇邊勾起笑,温柔的等待着。“還有什麼?她還對你説了些什麼?”會讓他的小女人憂慮成這樣,鐵定不是隻有這件事。

    “她説……你們父子本來的關係很好,卻因為我而反目……”夏蘇湘怯怯的瞄了他一眼。

    陶冬悦竟然點點頭。“沒錯,是這樣,所以你該知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了吧?傻丫頭?”

    “她還説……她願意做小。”

    聞言,陶冬悦眸光一閃,眯了眼。“你不會是答應她了吧?”

    夏蘇湘咬唇不語。心裏忐忑難安。

    “你希望我娶她做小?”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念頭會存在這女人的小腦袋瓜裏?!她以為他陶冬悦是個隨便就可以拿去送人的禮物嗎?

    “如果真要那樣的話,應該是我做小。”夏蘇湘難受的閉上了眼睛。“櫻子小姐是大家閨秀,説話輕聲細語,舉止優雅識大體,對人又很温柔,怎麼看,她都是比較適合做你的妻子,如果你娶了她,你父親的病就會好了,你們父子的關係也會回到從前,對吧?”

    這樣,是不是顧全大局了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心好痛,當她在説這些違心之論的時候,就好像是自己拿石頭砸自己腳似的,痛到快要腐爛掉。

    這樣的話,她也説得出來?陶冬悦眸中的不悦一閃即逝,全身散射出冷冽無比的氣息。

    “你真這樣想,那就如你所願吧。”陶冬悦起身,一如往日的優雅,邁開步伐往起居室定去,邊走邊道.“櫻子在飯店吧?現在就叫她過來,今天晚上你到客房去睡,由她來陪我,以後也是這樣,一人一個晚上,那天輪到誰,另外一個人就去睡客房。”

    什麼……

    夏蘇湘愣愣地看着陶冬悦的背影,想不到他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要娶另一個女人,還把那些話説得這般容易且簡單,就好像,他早就很習慣這麼做似的,而且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心揪成一團,夏蘇湘已經分不清楚現在的心情是痛還是氣抑或是怨了。

    他不跟她吵,不跟她辯,不反駁她,也不拚命的證明他愛的人其實只有她一個,反而爽快的答應了,這代表着什麼呢?她真的不懂。

    她瞅着他的背影,眼中的霧氣幾要成淚。

    久久沒聽到回應,陶冬悦轉過身來瞅着她。

    “怎麼?不是説要做小嗎?這麼快就反悔了?”他等着她跟他吵呢,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呵。

    “我沒有。”她下巴一揚,負氣的看着他。“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她過來!”

    陶冬悦笑了,壓抑着沉潛在內心深處的怒氣,漫不經心地道:“很好,記得叫她穿性感一點,我記得她上次穿的那件粉紅色細肩帶睡衣很不錯,就叫她穿那件吧,我很喜歡。”

    説完,陶冬悦閃身進浴室,獨留夏蘇湘一人怔在當下,久久説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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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為他設計的主卧裏,在她跟他睡過的那張大牀上,此刻,躺着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夏蘇湘安靜的坐在客廳,整個人縮在柔軟的大沙發裏,今天的夜,安靜得令人發慌。

    “啊……”她突然聽到房裏傳來一陣尖叫聲,聲音鮮明得讓她後知後覺地紅了瞼。

    “不要……陶……我求你……啊……”這回,她聽到的不只是陣陣的尖叫聲,還有房內彈簧牀不住晃動的聲響……

    該死的!夏蘇湘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搗住雙耳,想也不想的便衝出客廳,就這樣赤着腳奔跑到院子裏那棵大榕樹下去,耳邊彷彿還聽到房裏傳來的那一聲聲尖叫與吶喊聲,揮之不去。

    她受不了了!她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

    寧可一個人思念到死,她也不要跟另外一個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她怎麼會笨得以為自己可以辦得到呢?她怎麼會傻成這樣,親自把所愛的男人送給另一個女人?

    來不及了……

    夏蘇湘雙手抱頭,哭得泣不成聲。

    嗚嗚的哭泣聲,伴着風,聽來格外的讓人覺得幽傷與悲涼。

    該死的陶冬悦!該死的他!這個説着要伴她一輩子的男人,竟可以隨便的就去抱一個女人,真的很該死!

    她罵着哭着,只穿着一件運動服的她,身子不住的在夜風中顫抖。

    真的快不行了……心就快要死了,不會跳動了,怎能想像自己的一顆心竟可以被撕裂成這樣,痛到必須要馬上掛急診……

    撫住心臟,夏蘇湘疼痛的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在地上曲成一團不住地喘氣,陣陣抽疼的心,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直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替她擋去了寒風。

    直到,一雙擔憂又憤怒的眸子落入她哀傷不已的眼簾。

    直到,他的唇狠狠地覆上她的,在她飽含着淚的唇瓣裏霸氣的翻攪,肆意的蹂躪……

    把她冰冷的身子點燃了火,用他身上散射出來的火焰熨燙温暖了她快要死去的心……

    淚串串滑落,該把這個男人推開的,卻無能為力。

    陶冬悦久久才放開吻她的唇,抱着她,大步的朝屋內走去——

    懷中的夏蘇湘,雙手緊緊扯住他睡袍的領口。“不要!我不要回到那間屋子裏去,求你!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如果你想要她,就放開我吧,我的心痛死也沒關係,放了我吧,我求你!”

    張狂的怒氣正在沸騰。

    當他走到院子裏看見這女人整個人縮在地上抖顫不已的哭泣,當他走近看見她捧着心,臉上全是汗又是淚的那一瞬間,他的怒氣就再也一發不可收拾了。

    氣她,也氣自己。

    氣她對兩人的愛情如此輕易放手,氣自己為了氣她而如此的不擇手段,狠心的讓她承受那種痛到骨子裏去的疼……

    體內翻滾的怒氣,翻天覆地而來,擋也擋不住,此刻,他只想把她狠狠嵌進自己體內,一刻也不想等。

    “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永遠不會。”

    “你……我不信,那個女人……你剛剛抱了那個女人……”一説到櫻子她又嗚咽地哭出聲,半天説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已經走了。”衝出來的,怕再也不會想回頭了吧?偏偏這丫頭在冰冷的地上哭得死去活來,根本沒發現有人從她面前衝出去。

    夏蘇湘一愕,有點迷惘的看着他。“這麼快……就好了?”

    聞言,陶冬悦挑高眉,眼皮不住地跳動着。她見鬼的究竟在説什麼?如果他真的要抱那個女人,至少也得半個小時以上。

    怒氣加上火氣,此刻再加上額際隱約浮現的黑線三條,陶冬悦這輩子大概難得有這樣兇狠暴怒的神情了。

    “我沒有抱她!”

    “嗄?”她詫異的揚眸。

    “我説最後一次,我沒有抱她。”要不是看她哭得這麼可憐,他本來打算等很久很久以後再跟她説的。

    “聽好了,以後除了你之外,我,陶冬悦,不會再抱任何一個女人,不管你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那些都不會是真的,要想知道事實就直接來問我,不要一個人在心裏頭亂猜,聽清楚了嗎?”

    好像不是很清楚。

    夏蘇湘哭得太厲害而顯得虛弱的小手,緊緊扯住他的睡袍領口。“你説……你剛剛沒在抱櫻子?”

    “嗯。”陶冬、悦用腳踢開門,將她抱進屋,等不及到牀上,就把她整個人輕柔的放在沙發,半坐着傾身去吻她的唇。

    “可是我聽到聲音。”小手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吻。

    “什麼聲音?”陶冬悦裝傻。

    “就是……那個聲音……我聽得很清楚!”她淚痕斑斑的小臉滿足固執,沒打算那麼輕易就讓他給唬瞬過去。

    陶冬、悦瞅着她半晌,像是要看進她的心坎裏去,她也勇敢的迎視着他的眼,表達自己前所未有的堅定立場。

    所以説,他沒給她一個解釋,今天晚上是別想碰她了。

    “好吧,我説。”陶冬悦的臉色不自在的變了變,又幹咳了幾聲,才彆扭地道:“那是因為……我拿出鞭子要打她,她嚇得尖叫,我揮着長鞭,她在牀上跳來跳去躲着我,不斷的跟我求饒,直到我罷手放她走,然後,她哭着逃命似的衝了出去……就這樣。”

    “就……這樣?”夏蘇湘聽了臉色發窘,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竟有點同情起山野櫻子了。“你有那種癖好嗎?”

    陶冬悦輕哼了兩聲,正經八百的板起臉。“你怕了嗎?”

    做這種事,對他而言真是彆扭萬分,要不是被這女人氣極,他恐怕還做不出來。而做出這樣的事還要説出來,對他而言更是一件比死還難受的事。

    要不是為了徹底斷絕櫻子對他的遐想,要不是故意想藉機讓蘇湘好好痛一回,讓她知道她自己有多愛他,根本不可能與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他也不必犧牲掉他温柔優雅的形象,在另一個女人面前扮演起變態郎啊。

    這女人,到底懂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嗯,怕啊。”

    “所以呢?”

    “當然要逃走。”

    陶冬悦皺眉。“你是説真的?”

    他的完美形象呵,就知道會破功。早知道,打死他也不要説。

    夏蘇湘看着他,難得見這男人跟她説起話來會臉紅不自在,還眼神亂飄,她就該明白這件事對他而言是多麼難為的事了。

    他,是為了她吧?

    因為櫻子的出現讓她對他説出她願意做小那樣的話,他是既生氣憤怒又無奈非常的吧?所以才會這麼做,懲罰她的薄情,又同時解決了另一個女人對他的綺想,算是一舉兩得吧。

    突然,她好像懂得這個男人愛她的方式了,就是讓她自己去感受到那種失落的痛,讓她自己去明白,她有多愛他,不可能因為世上的任何事、任何人而放開他,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心,將會有多痛。

    真的很痛,痛到沒法子呼吸。她對他的愛太深,深到只能自私的霸佔住這個男人的温柔,什麼也顧不了。

    “陶冬悦。”她輕輕的連名帶姓喚着他。

    “嗯?”這麼温柔的她,還真是令他有點怕,怕她下一句説出口的是,她要離開他這個變態。

    “真的可以嗎?這樣……自私的擁有你?”

    陶冬悦心裏那根緊繃的弦終於鬆了,他在心裏呼了好大一口氣,這才深情不已的瞅着她——

    “我很歡迎你的自私。”撥開她的手,他縱情吻她。

    她卻再一次伸手堵住他的嘴。“可是你父親的病……”

    唉。

    天都快亮了。

    “是裝的。我一直有眼線在紐約,他那點小把戲騙不了我。”陶冬悦不想再忍了,邊説邊撥開她的手,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就給他用力吻下去……

    “放心吧,等你肚子裏有了我們的娃,我老爹就會捧着上千萬的美金來求你嫁給我的,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得努力一點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已經浪費大半個夜晚,得趕緊補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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