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離開之後,我在樓道里愣了半天。
我的心還停頓在那場擁抱裏,還停留在他説“天涯,明年第一場雪的時候,我來娶你”,沒有醒過來。
原本,他説,我送你上樓。
我説,可我更想看着你離開。
陰暗的樓道,天空的浮雪,這個如夢一樣不現實的男人。
我一心歡心,又一心擔憂。
轉身,上樓,卻突然被人重重的捉住手,一把拉入懷裏,昏暗的樓道里,唇齒間突生的纏綿讓我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閉上眼,彷彿是沉淪。
我剛想,原來兒女情長之下,顧朗也竟會如此依依不捨。我含混不清的輕囈了一句“唔……顧朗……“
可這唇齒間彷彿報復一樣的肆虐,讓我在吃疼中,睜開了眼,看到的卻是江寒那雙冒着怒火的狼眸。
我拼進力氣想要掙脱開他的牽制和擁抱,可卻被他緊緊的抱住,掙脱不了。
我狠狠的咬了他的唇,他吃疼的鬆開手,掩手,抹了一下嘴唇。
我又羞又急的看着他,想要逃開,我説,你在碰我,我就……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緊緊的盯着我,冷笑,説,你就怎樣?告訴顧朗,讓他殺了我?好啊,你去告訴他,是誰跟我領了結婚證?是誰主動搬到了我的家?你去啊!
我用力脱開手,説,你禽獸!
他一步步將我逼到牆角,説,我真希望我是禽獸,能喪心病狂!
我推開他,一步步往樓梯下跑去。
他在身後緊緊抓住我的手,説,你要到哪裏去!
我不理他,一邊跑一邊掙脱。
他一把將我拉住,不顧我的掙扎,將我拖到車上去,説,你這是要去找顧朗嗎?我不是沒有警告過你,不要同他來往!你明明答應了我,為什麼出爾反爾!
我被讓扔進車廂裏,剛要反抗,他卻整個人也欺了進來,一把關掉車門!
密閉的車廂中,越來越重的喘息聲,讓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充斥着情慾與曖昧。
我緊緊的靠後,翻身,想要拍開車門,卻被他捉住狠狠的壓倒,他看着我,雙眸之中充滿了暴戾與情慾,説,我説過,我是你丈夫!今天我就好好的教教你,一個妻子是該怎樣對自己的丈夫盡該進的義務!
我竭力的想要保護住自己,所以,不停的反抗,他反手扯下風衣下的絲巾,將我的手牽制住狠狠的綁在一起,我驚恐的看着他,不住的蹬腿,我説,江寒,你要是這麼做了,我絕不原諒你!
江寒冷笑,説,我要是今天不這麼做,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他一把將我的腿給壓住,我弓着身子,試圖抵抗,眼淚開始流下來,我説,江寒,我是人,你不能這麼對我。嗚嗚……
他看着我的眼淚,突然愣了一下,可轉瞬,他説,我不能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約會,對着別的男人笑,被別的男人背在身上!被別的男人擁抱,我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你聽聽,我的心跳,我是人!會生氣,會吃醋,會嫉妒!不是總會陪着你笑,看着你瘋的神!
他説着,便揮手,扯開我的衣裳。
皮膚間的突生的清涼,讓我感覺到了莫大的羞辱和絕望,我不住的哭泣,我看着已經霧氣朦朧的車窗外,那些雪花安靜的飄落,無望的吻過車窗。
就在剛才的落雪時,我愛的那個男人,還對我説過——天涯,下一個飄雪的日子,我來娶你。
我痛苦的掙扎,弓着身體,喊了一聲——顧朗!
江寒的手如同燎原的火,燃遍了我每一寸裸露着的皮膚,他的吻一路落下,卻終止在我呼喚“顧朗“名字那一刻。
他抬頭,冷笑,那雙手,極度輕薄侮辱的撩開我的裙子,説,哦,你想顧朗救你啊?我忘記告訴你了,剛才就在他抱過你下樓之後,我就開車,很不小心的撞了他!血流一地啊!估計現在應該……死了吧!
我驚恐的看着江寒,聽着他若無其事的説着嗜血的故事,我説,你騙人,你騙人!
可我望向窗外,卻似乎看到了一團巨大的血紅,侵染在整個雪地,侵染了我整個眼眸,這種恐懼,讓我相信了江寒的殘忍。我顫抖而怨毒的衝他吼,你這個殺人兇手!
吼完,我就掙扎起來,瘋一樣推開江寒,瘋一樣用身體撞擊車門,我哭着喊,顧朗,不要啊……
江寒冷笑,報復一樣看着我,他的手一寸一寸的拂過我的光着的脊背,説,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早就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遲早的事兒,不過是早一天做了。
我的心慢慢的絕望,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我望着江寒,望着這個殘忍卻唯一可以給我希望的男人,我求他,説,江寒,我們去救救他,他説不定還活着,江寒,我不會讓他報復你的,我發誓,我們離開你的世界,求求你,救救他,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他!江寒……
江寒一把將我壓倒,雙眼裏都已經分不出是痛恨還是怨毒,他看了看窗外,説,你説的對,説不定他還有救!那既然這樣,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我們別在男歡女愛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他殘忍而輕薄,彷彿想要狠狠的凌遲掉我的驕傲與自尊!
我的心無比的荒涼,霧氣已經擋住了窗外的雪影,可是我卻仍能看到它們掙扎着親吻車窗的執着和絕望,親愛的顧朗,它們是你嗎?
我忍不住大哭,卻又在嚎噎中忍住了聲息,我靜靜的躺在車座上,靜靜的看着車頂的天窗,靜靜的流着眼淚。
我靜靜的解開自己的衣釦,靜靜的,將一件醜陋而殘暴的欺侮,做的如同朝聖一樣神聖——那個我愛、也愛我的男人,就在幾百米處,靜靜的流着鮮血,等待解救或者死亡。
江寒就在一旁,冷眼看着我。
他冷笑了一下,命令一般,説,裙子。
真殘忍!
我卻再也拎不起那點被他踩到腳底的自尊,將自己一點點的刨光,那些衣衫如同我脆弱的皮膚一樣,在他面前被狠狠的撕光,只剩下一場血肉模糊。
在他眼裏,我的裸露甚至算不上一個生動的女人的身體,而不過是他宣泄仇恨的玩具,他看不到我的傷口,看不到我的骨肉分離
衣衫落盡那一刻,我不再是我,驕傲,自尊,敏感。
我想起了十三歲那年,清風街上,小小的我,為了保護他,脱去了自己的衣衫。
彷彿是一種輪迴,十年之後,另一座城市的另一條街,我做了同樣的事情。
江寒整個人毫無憐惜的欺了上來,在他穿着衣服的結實而修長的身體下面,赤裸的我彷彿一隻羸弱的羔羊,等待着一場血肉模糊的凌遲。
毫無反抗,只是靜靜的承受,我安靜的流着眼淚,望着窗外看都看不到的飄雪,傻傻的,整個人一片空白。
他原本滾燙的指尖漸漸的冰冷,他濕熱吻也漸漸的消逝在我的皮膚上,他抬起頭看着我,眼眸血紅,説,就為了他?!
我哭了,然後又笑了,最後是眼淚合着微笑,我説,我愛他。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