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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桃園機場二期航廈出口,出現了一位身材高,褐鬈中長髮,鼻兒挺,菱唇微翹,約莫二十來歲的女人;在這微涼的三月天,她只穿着一件藍色貼身小背心外加白色短風衣,下半身則搭着咖啡色蘇格蘭格子短裙及一雙及膝咖啡色長靴。

    不算太突出的裝扮,但因為這女人膚色雪白剔透,身材玲瓏有致,瓜子臉上脂粉未施卻秀麗非常,再加上她那獨特的大家閨秀氣質,很難不讓人多看兩眼。

    「是她嗎?」一台黑得發亮的BMW座車裏,一名男子拿着照片問着車內的另一名男子。

    男子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女人。「本人顯然比照片美麗許多。」

    「誰問你這個?我是在問你,她是不是就是關少要綁的女人夏熙?」

    「是接,不是綁,用詞小心一點!」

    「真是!別跟我咬文嚼字!天啊,她要走了啦,快把車開過去!」坐在後座的男人催促着。

    掌握方向盤的男人也不囉嗦,油門一踩,咻地一聲便往前衝,技術好到不行,剛好閃過一名驚魂未定的路人,直接停在那女人面前——

    後座的男人車門一開,下了車,直接走到那女人面前。「夏熙小姐?」

    夏熙看着他,一個陌生人,不由地挑挑眉。「你哪位?」

    「我們是奉命來綁,不,是來接夏熙小姐的,請上車。」男人伸手要拿她手上的行李。

    她不讓。「奉誰的命?」

    「當然是……夏先生。」

    爸爸?

    「老王呢?為什麼不是他來接我?」老王可是夏家十幾年來的專用司機,就算她出國留學七、八年,每次回國總是坐他的車。

    「退休了。」

    「為什麼爸爸沒跟我提過?」

    厚,這女人真囉嗦!

    男人摸摸鼻子。「這我不清楚,妳等會兒自己問關少吧!」

    「關少?誰?」

    男人沒再理她,直接搶過她的行李放進後車廂,後方有人一直在按喇叭,吵得讓男人皺眉,回頭瞪了人家一眼,又走回夏熙面前——

    「上車吧,夏小姐,我們擋到人家路了,再不走,警察都要來了!」

    夏熙還在猶豫,男人有點粗魯的把她給推上車,自己也跟着上車,然後砰一聲關上車門。

    車子飛馳出去,害夏熙差點撞到前座的椅背。

    這種感覺,非常差,差到極點。這些粗人,根本就不像來接她回家的,反而像是綁架……

    「我要下車,現在,馬上。」

    男人斜看了她一眼。「很抱歉,我不能這麼做。」

    什麼?見鬼了!竟然有僱員這樣跟老闆的女兒説話?!

    「這是命令!」夏熙端起了小姐架子。

    「我只聽關少的命令。」

    又是關少?他是誰啊?

    夏熙拿起手機,決定打電話給爸爸,按鍵都來不及按下,手機就被旁邊的男人給奪走——

    「喂,你——」

    「開快點!」男人不看她,催促着開車的人。

    「手機還給我,我要下車!」

    「恕難從命。」

    天啊!現在究竟是怎樣?

    難得動氣的夏熙也忍不住冒火了。「你們現在是在綁架嗎?聽不懂人話嗎?我説我要下車!」

    前座的男人看了一眼後視鏡,笑了。後座的男人也無奈的看了一眼後視鏡,表情像是要哭。

    「是啊。」男人回答她。

    夏熙怔了怔,詫異的揚眉。「你剛剛説什麼?」

    「我們現在的確在綁架小姐妳……」男人説話的同時,已掏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布摀上她的口鼻,夏熙瞬間昏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前座的司機不太贊同的往後視鏡瞄了一眼。「再怎麼説她也是關少的女人,而且人都抓上車了,你犯不着——」

    「只是一點點迷藥,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可是——」

    「是關少交代要這麼做的。」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不過區區一個弱女子,他們兩個大男人還會搞不定嗎?

    用迷藥?!嘖,還真不是他們這樣的大男人想為之的事。

    可,關少交代了就要做,因為這是命令。

    這是一間漂亮的兩層樓歐風別墅,矗立在蜿蜒山路上的最末端,也是地勢最高的位置,背山面海,建坪約莫兩百坪,佔地卻難以估算,別墅外大約百來公尺,聳立着高大的圍牆,圍牆內密密的種植着高大的樹木,閒雜人等就算拿望遠鏡都難以窺見這別墅內的一舉一動,所在位置非常隱密。

    夏熙就是被帶回這裏,雖然迷藥已退,她人也醒了,可是有點全身無力、頭重腳輕。

    男人才讓她下車,她拔腿就往外跑,可沒跑幾步,男人便抓住了她,她拚命掙脱,男人因為不敢傷到她,手勁不大,結果卻把她的風衣給扯下了,只穿着藍色貼身背心的女人跑進了風裏。

    該死!男人低咒了一句,正要舉步追上,一道低沈的嗓音從後頭傳了過來——

    「我來吧,你們可以下去休息了。」

    男人回頭,看見了穿着休閒居家服的關晉,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及矯健修長的雙腿,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是標準的衣架子,而且是那種帶着野性、粗獷、充滿着力與美……雖然用美這個字和關少明顯不搭啦,反正,就是那一種酷到不行、MAN到不行的男人中的男人。

    連他們這些當人家下屬的,看到關少都會忍不住垂涎,不,是欣羨。

    「關少,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我會搞定的。」女人嘛,關少一向不感興趣的,也從來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冷冷的眸,像利箭般掃了過來——

    「尼爾,我説話不喜歡説第二次。」

    厚,好冷~~

    尼爾的頭低了下去。「是,屬下知道了。」

    「還有……」

    「是,關少請説。」身子抖了抖,頭更低了。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將是我的妻子,你最好記住這一點。用效忠我的心去效忠她,如果做不到,隨時可以離開。」話落,關晉舉步往那女人跑的方向走去。

    頭子離開,尼爾這才敢抬起頭來,大大呼了一口氣,開車的阿誠早已下了車,往他這頭走來。

    「關少玩真的啊?他真的要娶那個女人?」

    「叫夫人。」阿誠沒好氣的睨了尼爾一眼,嘀咕道:「你就是這麼不長眼,所以才老惹關少生氣,連開車都沒你的分。」

    説完,阿誠再次坐進車裏,打算把車子開進車庫,留下那個大酷哥尼爾繼續去發呆。

    她能多會跑呢?

    跑累了,自然也得停下來,看是哭還是鬧,終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關晉看着夏熙在風裏跑的踉蹌身影,不急着喚她,不急着捉住她,反正她跑不到圍牆之外,方圓百尺之內又沒有任何危險,説到底只能像只被關住的寵物,跑來跑去還是得跑回主人身邊。

    他,就是她未來的主人。

    再不願、再不甘,她也只能待在他的身邊,哪裏也去不得。

    夏熙一直往前跑,一直很努力的跑,那高大的圍牆接近了,她才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怔住了,雙腳像是在地上釘住了,動彈不得。

    夕陽落日的餘暉打在那高大男人的背上,面對她的那張臉,剛毅非凡,稜角分明,説不上俊美,卻非常有型;説不上帥氣,卻絕對讓人無法移開目光,沉着內斂而穩重,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質。

    男人徐步朝她走來,不急不躁。

    從頭到尾,急的人是她,躁的人也是她,可再急再躁,看見這男人之後,那不斷湧上胸臆之間的熟悉感,卻怎麼也抹不掉。

    她識得這男人。

    記憶中,曾經有個大哥哥也像他這樣,不會笑,只會挑眉瞪眼,陰鬱卻陽剛,迫得足足小他六歲的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那個大哥哥,叫關晉,是爸爸世交的兒子,一個流氓大亨的兒子。

    是他?那些人口中的關少?

    她努力瞪大眼,想把眼前這個男人跟記憶中的那個大哥哥的身影重迭,竟一點也不困難……就算他那張臉她沒記得清,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熟悉得讓她想忘也忘不掉呵。

    他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七年八年還是更久?這個幾乎要在她的記憶中不復痕跡的人,竟然會突然出現?!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無論如何,知道綁架她到這裏的人是他,夏熙莫名的安了心。

    再怎麼説,她的爸爸跟他的爸爸是世交啊,她跟他也沒什麼仇,就算關家是黑道出身,但她小時候聽爸爸説過,關家世代從來就不進行販賣人口及毒品交易的勾當,在黑道還是出了名的有情有義,更別提現在的關家了,經過數十年的洗禮之後,早已脱胎換骨,宛如新生,至少乾的都是合法交易,而且政商關係相當良好,不管在黑道白道,人人都敬關家三分。

    所以,她應該沒什麼好怕的吧?

    一個已經不再是黑道的關家兒子,總不會膽子大到把她毀屍滅跡還是將她斷手斷腳吧?

    她沒再跑了,關晉也已經定定的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視線最後落到她那裸露在冷風中的雪白藕臂,及那不斷起伏、渾圓有料的胸口……

    「看什麼!」夏熙意識到男人無禮的視線,兩手交叉在胸前,眼神恨恨的瞪着他。「不懂什麼叫非禮勿視嗎?」

    關晉把目光移到她嬌小精緻的瓜子臉上,看了她半晌,看到夏熙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羞澀,目光忍不住移開時,他才淡淡開了口——

    「我是不懂這些見鬼的大道理,所以,妳最好一直乖乖的,不要惹我生氣。」

    説話很有流氓味,但他的嗓音好聽悦耳極了,如果之前還有一絲不確定,現在,就再無懷疑了;他那獨特好聽的嗓音,她聽過一次就不會忘,因此,她確定他百分之百就是關晉。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傲慢自大又冷血。」

    小時候?

    關晉挑挑眉。「妳認出我是誰了?」

    「很意外嗎?」夏熙也學他挑眉。「一樣高大威猛,一樣傲慢無禮,光走路把下巴昂得高高的模樣,這世間就很難找到第二個,更別提你身上那股味兒……」

    他身上的味兒?

    關晉皺眉,下意識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聞聞自己身上有什麼不雅的體味,竟會讓這小妮子印象深刻到現在還記在心裏?

    「我是説氣質,別想歪!」夏熙趕忙補了一句。「我要説的是你身上那種又壞又傲又冷又討人厭的氣息,一見就會讓人想起來了,雖然我根本就不想記得,可是很難,這應該是你這人的缺點吧?壞到讓人想忘都忘不掉的缺點,還記得吧?你那張酷臉還曾經把我給嚇哭好幾次,面對一個可愛美麗的小女娃還可以兇成那樣,想起來就覺得你這人真是個可憐的傢伙,連笑都不懂得給……」

    話,驀地停了。

    夏熙發現自己在他面前話多了,就算再怎麼不滿意這男人,也不該當人家面説他壞話,傷了人家的心啊。

    他,會傷心吧?

    雖然小時候的他對她很冷漠,但是,那大哥哥眼裏的孤單硬是擠進了她小小的心底,所以,她才會老是看見他一次就對他傻傻笑一次,再害怕,還是會希望有一天,這大哥哥會對她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再小都可以。

    關晉耐心的把她長長一串數落給聽完,眉峯再挑。「講完了?」

    夏熙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還沒……」被他冷漠的眼一掃,夏熙的心還是下意識一縮,就像還是小女娃時一樣。

    「那就快點説。」雕刻分明的臉,淡染一絲不耐。

    「就……你到底把我抓來這裏幹什麼?這裏是哪裏?我爸呢?你爸呢?我要見他們……」

    「這裏是我的住處,妳爸已經不在台灣,我爸也不在台灣,至於我為什麼把妳帶到這裏,是因為妳是我的未婚妻,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妳的生活都會在這裏,跟我一起,歸我管,清楚了嗎?」

    清楚了,才有鬼咧!

    夏熙張大嘴,瞪大眼,什麼淑女形象也不想顧了。「你剛剛説什麼?我是你的未婚妻?!為什麼?誰説的?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雖然有一科延修把她搞到現在三月才能回來,但,再怎麼説,她都是一個才剛剛學成歸國、年僅二十二歲的青春少女耶!未婚妻?他是瘋了才會自行想象出來的嗎?

    「令尊先前才跟家父訂下的婚約,妳現在不是知道了?」

    所以,現在的意思是——他説了算?

    「我不是人嗎?」他們這些人究竟把她當什麼?空氣嗎?

    「不然是鬼?」關晉皺眉。這樣的話很跳Tone。

    夏熙瞪着他。

    好,很好,還跟她打哈哈?這男人好樣的!越大越是討人厭!她剛剛怎麼會覺得他這個可憐到不懂得笑的男人很令人同情?

    「我要見我爸!」不想再跟這人説話。

    「恐怕不行,他在國外,很忙。」

    「忙到沒有空跟我通電話?」

    關晉看着她半晌,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後遞給她——

    電話接通了,透過手機傳到她耳邊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讓夏熙第一次感覺到濃濃的思念。

    「爸爸,你在哪裏?」

    「乖女兒,爸爸很好,妳別擔心,好好跟着妳身邊那個男人,他答應過爸爸,會好好守護妳——」

    「我不要!爸爸,你為什麼要離開台灣?這男人説我和他訂下婚約了,是這樣嗎?你真把我許給他?」

    「是啊,女兒,爸爸的銀行資金週轉出了很大的問題,必須靠他度過危機,把妳嫁給他是條件,爸爸對不起妳……」

    什麼?夏熙愣住了,完全無法説話。

    「雖然我知道不該這麼做,但這是唯一的辦法,爸爸已經走投無路了……女兒,他是個好男人,值得託付終生,也是目前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把妳交給他,我很放心……」

    「你究竟在哪裏?」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有點無法接受這樣憑空冒出的打擊。

    「我有很多私事要處理,暫時無法回去。」

    「爸爸,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除了銀行資金週轉有問題這一點,還有其它的嗎?你跟我説實話——」夏熙還想説下去,手機卻被一隻長手給凌空奪走。「喂,手機給我!」

    關晉沒理她,一個旋身拿背對着她,對着手機另一頭的夏瑞哲輕聲承諾着:「嗯,答應過的事我會辦到的。」説完,徑自結束了通話。

    夏熙氣得跳腳。

    「我的話還沒説完!手機給我!不然就給我那裏的電話!」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本來還可以隨時找得到人的爸爸突然搞失蹤,人也離開台灣,見鬼的!她這當人家女兒的還不能知道他去了哪裏、在幹什麼?簡直就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關晉冷冷的看她一眼。

    「如果妳還想看到妳爸爸,最好不要再打電話給他了,否則他可能要一直搬家,搬到一個再也沒有人可以找得到他的地方去,懂嗎?」

    「為什麼?究竟發生什麼事?你告訴我!」

    「妳爸爸沒説嗎?夏日銀行經營不善,差點倒閉,我只答應接手貴銀行的優良資產,以妳父親名義所欠下的鉅額債務太多,所以,他得暫時避避風頭到國外調頭寸……這樣的話,難道妳想親耳聽見妳爸爸對妳説嗎?妳都不動腦子的嗎?想要當個好女兒,就乖乖聽話,其它的都不必管,交給我就行了。還有問題嗎?」

    夏熙望着關晉,儘可能不把內心的恐慌不安表現出來。

    他説這些話的語調,就像是在説一件家常瑣事。不管是夏日銀行出了問題,還是那莫名被訂下的婚事,對她而言,都是人生中很大的事,但,對這個男人來説,一切似乎再簡單平常不過。

    他只要她乖乖的聽話就好。

    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個幫忙處理債務的附加條件,一個隨手可得的女人,最好不哭不鬧不多話,這樣,或許不算替自己找了個麻煩,對吧?

    「最後一個問題。」她仰起漂亮的下巴,瞬也不瞬的望住他那冰冷的眸。

    「説。」

    「單純幫忙夏日銀行度過危機不行嗎?為什麼要拿我當條件?」她不懂。

    一個妻子,對他而言那麼重要嗎?他二十八歲,她二十二歲,有什麼道理非得這樣被綁在一起當夫妻?

    關晉看着她,那雙美麗的眼眸深處彷佛堆棧着一層霧氣,讓人一怔,竟沒來由的讓他想一把將她攬進懷……

    「難道妳以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他依然面無表情,沒將體內妄動的心思表露於外。

    「當然不是,但……你喜歡我嗎?所以才會用我當條件?」她沒有被他的冷漠嚇到,繼續高抬着下巴問。「還是,只要是女人就行?不管對方長得是圓是扁,你都打算因為這個可笑的原因,把你的幸福跟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牽扯在一起?」

    夏熙直率不已的質問,迫得關晉不得不迴避她的眼。

    這小妮子的口才真是了得呵,跟小時候只會被他嚇到哭的模樣真的不大一樣了呢。

    他在心裏笑着,卻沒讓她知道。

    「如果我説是呢?」

    她把她那圓又可愛的眼睛給瞪得更大了,迷人得像個洋娃娃。

    「是……哪一個?前者還是後者?」心跳變亂了,還哩啪啦飛快。

    天曉得,自己想聽哪一個答案?還有,這個答案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如果他説是前者,她就會歡天喜地嫁給他嗎?如果他説是後者,她就可以不嫁給他嗎?

    她的思緒混亂成一團,因為等待着他的答案,一顆心提得老高,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關晉挑挑眉。「當然是……」

    他的話頓住了,長手突然伸過去摸上她的臉——

    「呼吸!妳這個笨妮子!」他陡地輕喝。

    她的臉好紅好紅,一副就是呼吸困難的樣子,就像小時候的某一回,她也是這樣臉紅紅的看着他,然後就直接在他面前……倒下。

    不會又再來一次吧?在十幾年後的現在?!

    「呼吸,聽見沒有?妳最好給我聽話一點,否則我現在就把妳丟到大海去餵魚——」

    威脅,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她還是昏倒了。

    同樣的,還是倒在他的臂彎裏,就像是吃定他,一定會在她摔到地上腦袋開花之前接住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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