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睹狀大駭,亡命地向後飛彈而退,一下閃到燕馭驤身後。
毒君道:“姓燕的,你最好替老夫閃開一些!”
“假如不呢?”
“那就試試老夫的厲害!”
毒君説話聲中,“砰”的一聲,一掌劈了出來。
媚兒道:“小心他掌中有毒!”
毒君怒道:“媚兒,你居然膽敢吃裏扒外。”
媚兒道:“事不得已,還請毒爺見諒!”
毒君叫道:“你和這姓燕的小子都死了!”
突又加力,腥氣的颶風忽然劈出,其聲隆隆,好像大山傾倒一般,直壓下來。
燕馭驤道:“媚兒,你快些選一個上風位置。”
媚兒道:“不要關心我,你只管應付當前敵人要緊!”
燕馭驤道:“我知道!”
身子微微向後一斜,右臂一揮,一記狂風已擊了上去。
毒君的掌風勁中原本含着一種隱形劇毒揮出,原希望藉此一舉把燕馭驤擊倒,哪知燕馭驤的掌風一出,不但盡數把他的掌風捲了回去,掌風所向,還朝他全身上下壓至。
毒君心頭大震,慌忙運起雙掌同時抵抗,只聽“轟”然一聲,毒君第二次竟連毒也來不及施出,便被燕馭驤擊退四五步,胸口一痛,“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毒君身子晃了幾晃,也搖搖欲墜。
燕馭驤道:“閣下放毒的本領還算過得去,若論真才實學,那就差得太遠了。”
毒君內腑翻騰不已,此時已不能説話!
媚兒芳心大喜,暗想毒君在妖谷是何等英雄,想不到一掌便被燕公子打退,無怪他這麼充滿了自信。
她悄悄走上前去道:“燕公子,我們趁着這個機會離開吧!”
燕馭驤道:“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知道,妖谷之中有四大天君。毒君不過是其中之一!”
“那麼另外三君又是什麼人?”
“他們各以本身武藝為號,另外三人是劍君、刀君、掌君,三人各有獨門功夫,而且功夫都甚為了得!”
“在下正欲領教!”
忽聽一人接口道:“老夫不是來了嗎?”
聲落人現,只聽一個瘦長老者緩步走了過來。
從外表看來,那人步履甚是緩慢,可是眨眼之間,他便已來到了近處,身法之快,卻又十分驚人。
燕馭驤目光一掃,但見那人身佩雙刀,始想他必是刀君,當下宏聲道:“來者可是刀君嗎?”
刀君道:“小子,你也知道老夫名字?”
燕馭驤哼聲道:“在下聞得此間除毒君之外,還有什麼刀君、劍君、掌君,因見你身佩雙刀,故而猜知你是刀君,你別自以為你的名頭已震絕天下了!”
“媚兒,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可以告訴他?”
“刀爺錯怪賤妾了!”
“你適時對他所説之言!老夫聽得清清楚楚,你還敢否認嗎?”
媚兒啞然無語,悄悄退到燕馭驤身邊。
刀君慢慢走到毒君身邊,道:“老毒,你傷得如何?”
毒君道:“還不打緊,只是內腑受了一點點輕傷,略加休息便會好的。”
“那麼你好好休息吧!”
“老刀,那小子的確不可輕視!千萬不可大意!”
刀君縱聲道:“小弟知道!”説罷,筆直向燕馭驤欺了過來。
燕馭驤冷冷地道:“閣下也要動手!”
“小子,你這是多此一問,快拔劍吧!”
“你為什麼不把刀子亮出來?”
“小子,你孤陋寡聞,老夫不亮刀則已,刀子一現,只怕你想要出手阻攔也就來不及了。”
“閣下何不一試!”
媚兒急道:“公子不可以託大!”
燕馭驤放肆地道:“我倒要瞧瞧你刀子有多快!”
刀君憤然道:“這便給你瞧!”
只見他手臂一抬,似乎連拔刀的動作也沒有。
只見白光一閃,一股森寒刀鋒已直劈而出,其勢之快,當真快如閃電!
燕馭驤暗想此人出刀迅速,倒真不愧刀君之名,念頭閃電飛過,手臂一抬,不知何時,他的寶劍已到了手上。
隨手一揮,“嗵”的一聲,刀君把那把刀子在空中連打三個圈子,忽又蕩了回去。
刀君用的是飛刀,他這種刀子和普通使用暗器功夫不同,原來他刀子後面繫了兩根軟繩,收發自如。
刀君的刀子被彈了回來,這才知道對方武功之高,實在遠遠超過他想象之外,不禁脱口道:“好手法!”
雙手連揚,只見白光閃閃飛動,剎那間戳出二十多刀,一刀快似一刀,直弄得人眼花紛亂不已。
燕馭驤鎮定自如,寶劍握在手上,只見他手腕連振,隨聽“啵啵”之聲響個不絕,刀君每出一刀,便被燕馭驤擋回來,二十多刀沒有一刀從燕馭驤手上漏過,盡都擋了回去!
刀君大是震駭,要知他自出道以來,還沒有碰到能擋過他二十多刀的人!
燕馭驤笑道:“刀法已經領教,你也接燕某一劍試試!”
劍式一伸,忽在中途挽了一朵劍花,筆直向刀君刺去。
刀君雙手握刀,連忙右刀一架,左刀從側邊攻出,既守且攻,的確是一妙招。
燕馭驤喝道:“像你這種武功便敢稱刀君?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
手腕突振,劍完全變了路數,剛才是筆直而刺,這次卻到了後面,刀君一守一攻都落了空,空門大露,只要燕馭驤寶劍隨意一揮,刀君都會送命,但燕馭驤沒有這樣做。
他只用劍在刀君後頸劃了一下,道:“只留點記號算了……”
刀君只覺背後一涼,大駭暴退。
毒君這時已調息得差不多了,道:“老刀,看來我們單打獨鬥絕對勝不了他!”
“依老兄之見如何?”
“最好把老劍、老掌也招來,我們破例聯手一次!”
刀君想了一想!道:“説得是!”
突然引頸一嘯,嘯聲遠遠傳了出去。
燕馭驤冷笑道:“你們妖谷有多少人?不妨一起招來。”
刀君哼道:“大話別説得太早,要知天下之士能擋我們一擊之人,可説少之又少,你未必保得住命!”
燕馭驤不屑道:“能不能保命,稍後自知,我問你,妖府魅梟此刻是否住在妖谷?”
刀君道:“你見過他?”
燕馭驤點點頭,道:“不但見過,我們還是朋友。”
毒君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梟皇稱得朋友!”
燕馭驤笑道:“若是在下不夠資格和他攀朋友,你們就更不夠資格充當他的手下了。”
一人接道:“你是什麼東西?”
只見兩條人影,從左右兩處掠了過來,一人佩劍,一人空手,燕馭驤不用問,便知一人是劍君,一人是掌君了。
劍君道:“老刀,何事相召?”
刀君寒聲道:“姓燕的小子十分扎手,我們非聯手不可!”
劍君怔道:“老毒的毒也沒有用嗎?”
毒君道:“兄弟根本連出手發動的機會都沒有!”
掌君驚道:“他出手這麼快嗎?”
劍君微微吸了一口氣,道:“兄弟本來想單獨與他一鬥,只是兩位這麼一説,兄弟只得罷了這個念頭,來吧,時不我與,要鬥就快上!”
掌君道:“説得是!”
大步跨上,當先站了一個有利位置!
劍君跟在對面站了,刀君在右!毒君隨後走了上來,只見他隨手拿出三粒藥丸給三位同伴,劍君等人把那藥丸含在嘴裏!
媚兒道:“這是百毒不侵的解藥!”
燕馭驤道:“看樣子我也猜得出來。”
劍君道:“猜得出來又有什麼用,反正你難逃今日大限!”
燕馭驤喝道:“何不把本事拿出來瞧瞧?”
劍君大吼一聲,道:“看劍!”
劍隨聲動,直取燕馭驤“神宮大穴”。
他一出手就是殺着,足見今日之戰充滿了陰險。
劍君一動,掌君隨着展開攻勢,雙掌沉猛有力,當真不愧掌君之名。
刀君也不怠慢,雙刀趁隙攻來,刀刀俱不離燕馭驤生死要害部位,這三人聯上手便是殺招迭出,只看得一旁的媚兒心驚膽戰不已。
其實,單隻他們三人還不算,更使人憂慮的是毒君。
毒君冷冷地站在一旁,雙手扣滿毒藥,伺機而發。
燕馭驤自然瞭解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對刀君他們招式倒不感吃力,只有毒君令他頭痛不已。
他劍一揮,逼開三面攻勢,然後大步一跨,一記兇猛的殺招直向掌君擊去。
掌君見他來勢洶洶,不敢硬接,身子微微後仰,毒君大喝一聲,灑出一蓬黃色粉末。
那黃色粉末不知是什麼毒,微微帶點香味,叫人聞了十分好受,可是燕馭驤卻不敢去聞,他心中早已有備,不待黃粉接近,一提真氣,人已掠出了五丈之外。
哪知!燕馭驤雙足剛剛落地,刀君和劍君已先後撲到,刀劍齊發,幾乎不容燕馭驤有喘息機會,兩人已拖襲而至。
這一招,他們實在配合得天衣無縫,如果換成了別人,縱不被毒藥迷倒,怎麼樣也逃不出刀劍兩君的攻擊。
燕馭驤究竟是名家高足,不獨應變敏捷,尤其是他那份鎮定功夫,更非常人所能及!
燕馭驤不慌不忙,身子平平向後一仰,刀劍兩君的招式卻從他腦前劃過,相差不過一層毛髮。
刀劍兩君落了空,兩人便知情形有些不妙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毒君和掌君都來不及趕到,燕馭驤抓住這個機會,以一記滾地式於,手中寶劍飛灑而出。
只聽“嚓嚓嚓”三聲,刀君套在刀柄上那兩根軟繩已被燕馭驤削斷,雙刀落地。
劍君只覺虎口一震,手中寶劍把持不住,“叮噹”一聲,掉在地上。
毒君大驚趕了上來,雙手齊揚,但見五彩霧氣飛出,沒頭沒腦向燕馭驤罩下!
“呼”的一聲,燕馭驤彈了出去。
掌君大喝一聲:“來得好!”
只見掌君揚起雙掌,挾着十二成功力猛擊而下。
燕馭驤冷笑道:“單憑你一個人還能興風作浪嗎?”
寶劍一伸,直向掌君脈根穴刺去,掌君哪敢讓他刺着,迫得向後退去!
妖谷四大天君在轉眼之間,便被燕馭驤打得七零八落,這件事若非親眼目睹,只怕任何人也不會相信的。
掌君寒着面孔道:“他……他的劍法太快了!”
刀君垂頭喪氣道:“是是!我連他怎麼出劍都沒有看清楚,唉……”
他想起自己在江湖上混了一輩子,到頭來,四人聯手亦非燕馭驤之敵手,心中不覺感慨萬千,下面的話都説不出來了。
劍君拾起自己的寶劍,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毒君搖搖頭,道:“按照本谷規矩辦哩!”
刀君啞然無語,點了點頭,拾起地下刀子走了!
刀君一走,其餘三人也跟着相繼走去,一時倒把燕馭驤弄呆了。
他不解地道:“他們不為難我們了嗎?”
媚兒搖搖頭,道:“不會為難我們,我們走吧!”
燕馭驤忙道:“我們走?難道你不留下來嗎?”
媚兒大驚道:“怎麼?你……”
媚兒以為燕馭驤在妖谷鬧事之後,會攜她同行,誰知燕馭驤最後仍然要她留下,她哪能不感到震驚。
因為媚兒已無法在妖谷立足。
燕馭驤並未多替媚兒設想,以為把她帶回妖谷之後,便可一了百了,哪知事後會有這麼多的麻煩?
燕馭暖朝媚兒望了一眼,道:“莫非姑娘還有什麼困難?”
媚兒嘆道:“豈止困難,我根本就不能留在妖谷立足,難道公子還看不出來?”
燕馭驤不解地道:“在下已把四大天君制服,難道姑娘還有困難嗎?”
“你制服了四大天君是另外一回事,但我叛逆已露,他們如何還能容納我呢?”
“難道姑娘沒有別的去處嗎?”
“我孑然一身,哪裏有什麼去處?”
她忽然垂淚道:“我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命運坎坷,自知以這敗柳殘花之身,不堪和公子匹配,但我願以使女之身份服侍左右,公子總會答應我這個請求吧?”
她感懷身世,不禁悲從中來,哆哆哭了出來。
燕馭驤道:“在下成天東奔西走,不得片刻休息,姑娘如與在下一道,只怕苦了些!”
媚兒搖搖頭,道:“公子能苦的事,賤妾自當能為之,不管怎樣,説來説去總要比在這裏好得多了。”
燕馭驤想不到自己到頭來會惹上這個麻煩,迫於無奈,只得點頭應允道:“好吧,那咱們走吧!”
媚兒道:“奴婢遵命!”
燕馭驤連忙搖頭道:“在下既與姑娘同行,千萬請姑娘不要用這種稱呼,在下實是擔當不起呀!”
“公子這樣謙虛,叫奴婢汗顏無地!”
“姑娘還是這樣稱呼,在下只好單獨而行了。”
媚兒一聽,果然再不敢用“奴婢”稱呼,道:“謝謝公子抬愛,賤妾遵命就是!”
燕馭驤朝四周望了一望,道:“這穀子裏面人手大概不少,為何只有四大天君出現,其餘的人都到哪裏去了!”
“梟皇不在妖谷之時,四大天君集體主持其事,四大天君既非公子之敵,餘的皆不足論,他們雖伏伺在側,卻也不敢現身出來。”
“難道四天君就此服輸了嗎?”
“豈止服輸而已,公子可曾聽見他們説,他們敗了,一切按照谷規處置之語?”
“在下剛才聽過。”
“四大天君雖較我們這種人身份之高,但他們擔當一件任務既然失敗了,所得下場亦與我們差不多。”
“他們也要受處罰?”
“他們當然也要受處罰,如我猜得不錯,四大天君之中,恐怕沒有一個人是完整之身了。”
“你是説他們要斷手足?”
“大概是不可避免了!”
“在下實是想不到妖府魅梟亦是這樣殘酷,江湖上的傳言真是一點也不虛了!”
媚兒道:“妖府魅梟的做法,本谷之人一向遵守,公子也不必為他們嘆息,咱們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燕馭驤點了點頭,但他思前想後,覺得以後之事越來越難,尤其是妖府魅梟,他今後更不能不小心應付了。
兩人出了妖谷,果然沒有受到半點阻攔,倒是離開谷口之時,王大千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燕馭驤和媚兒相顧一笑不予理睬。
離開妖谷已遠,燕馭驤始道:“在下有一件事請教,望姑娘明告!”
媚兒道:“公子有話便請吩咐!”
“姑娘先時在山上用藥麻倒在下,請問是出自何人主意?”
“是妖梟的主意!”
“據在下所知!妖府魅梟現在正在天帝那裏,他如何能夠讓姑娘半途對在下出手?”
“説來公子也許不相信,妖府魅梟共有兩人,一真一假,這真假兩人除極少數人之外,誰也弄不清楚!”
“有這樣的事?那麼此次授意之人,究竟是真還是假呢?”
“這道命令是由‘妖林’傳來,便連賤妾也弄不清是真是假?”
“請問姑娘,妖府魅梟有多少住處?”
“一共有三處,妖林、妖府、妖谷!”
“這三處地方的人平常有無往來?”
“往來是有,不過都是高級人物,因為妖府魅梟這人做事奇特,有些事他極希望公開,有些卻又不希望讓任何人知道,就拿真假妖府魅梟來説,一直到現在,我們還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找一個替身?”
“這樣説來,此人心機之深,當真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的野心也是不小?”
“這個我現在已看出來了!”
兩人談談説説,不覺天色大亮,向路人一打聽,原來少林寺就在前面二十里之外,兩人不覺大喜。
燕馭驤道:“到前面去找個店子歇會吧,咱們填飽了肚子再到少林寺去!”
媚兒道:“一切聽憑公子作主!”
兩人行不多遠,前面有一樹林,兩人剛剛跨了進去,忽聽鼾聲如雷,好像有人在那兒睡得正酣!
兩人也不注意,繼續前行,誰知走了一會以後,那鼾聲仍然在耳邊響起,兩人一聽,都不由怔住了。
要知眼下情形十分明白,兩人雖然前行,可是那睡覺的人也不等閒,好像一面在睡覺,一面陪着兩人走。
像這樣的情形當然是曠古未聞之事,天下哪有一面睡覺一面走路的道理?
燕馭馭連忙步子一停,道:“姑娘且慢,有人在和咱們開玩笑!”
“會不會是妖府的人?”
“在沒有看到人之前,還很難説,姑娘聽出來了嗎?現在鼾聲在何處響起?”
媚兒聽了聽道:“右邊。”
燕馭驤道:“果然是在右邊!”
一面説,一面向右邊走去。
哪知他步子將動,鼾聲又已停止,忽從左邊傳了過來。
燕馭驤哼了一聲,飛身向左邊掠去!
其實他剛才往右邊走本就是一種做作,他已猜到自己向右邊走時,對方可能已悄悄向左,所以那鼾聲一響,他已立刻飛身撲至,身法之快,當真舉世罕見。
當他的足剛剛落地,鼾聲已止,但鼾聲又在右邊響起!這種情形自然顯示出對方又換了地方。
媚兒道:“聲音又到右邊了!”
燕馭驤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他慢慢地走着,隨又道:“不過這位朋友武功雖高,未免有點兒取巧!”
忽聽一人冷聲道:“放屁,咱哪一點取巧了?”
燕馭驤笑道:“閣下能否站在右邊不動,容在下站在左邊。咱們兩人同時行動,看誰先到對方所站的位置?”
那人冷笑道:“又有何不可!你發令吧!”
燕馭驤對媚兒道:“有勞姑娘做個見證,看誰先到?”
媚兒點點頭,道:“賤妾理會得!”
燕馭驤答聲道:“閣下準備了,開始!”
“始”字一出,燕馭驤和那人同時發動,只見兩人空中一閃,人影齊逝,當燕馭驤那足快要落地之時,那人笑道:“承讓,咱先一步了!”
他仍沒有現身,不過從他發話的位置來看,他的停身之處,已是燕馭驤的位置無疑。
對方輕功之佳妙,當真已到駭人所聞的地步。
燕馭驤由衷生起欽佩之念,道:“見台輕功為在下生平所罕見,在下實在欽佩得緊!”
他忽然想起一人,忙道:“兄台是戴大俠?”
那人冷冷笑道:“老弟總算想起咱來了!”
聲落人現,只見從草從中站起一人,那人滿身衣都是補丁,年約四旬,相貌堂堂,正是名傾天下的神行丐戴良。
相傳神行丐乃是梁山一代好漢神行太保戴宗之後代,戴良因為一生行快仗義,家產花光,淪為乞丐,在丐幫上千子弟中,他算是出名的。
燕馭驤拱手道:“在下燕馭驤,欲尋戴兄久矣!”
神行丐道:“你找我,我還不是在找你嗎?”一面説,一面走了過來。
神行丐道:“媚兒!你這一次闖了大禍啦!”
媚兒驚道:“賤妾闖了什麼大禍?”
神行丐道:“坐下來聽我慢慢地告訴你們!”
於是,三人選了一個乾淨的草地坐下。
神行丐道:“燕老弟,你現在是否準備到少林寺去?”
“小弟正是要到少林去!”
“現在也許正是時候,可能你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到!”
“他們?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崑崙、華山、長白、九華幾派掌門可能都在那裏,假如稍後幾日,峨嵋掌門和武當掌門可能也到了!”
媚兒驚道:“七派掌門聚少林,當真天下盛事,但不知崆峒掌門又如何?”
神行丐道:“這一次不知為了什麼?崆峒派的人忽然潔身自好了,我説破了嘴兒,他們也不肯參加這一次的聚會!”
“原來戴兄早就通知他們?”
“那也不能算早,我十天前才通知,好在不辱使命!”
“戴兄這次通知八派掌門,不知是自己主動,還是別人授意?”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在下真的一點也不知!”
“這就怪了,你離開天帝那裏之後,妖府魅梟不是要你找我嗎?”
“不錯,但這事戴兄怎麼會知道?”
“我怎會不知呢?你沒找着我,妖府魅梟倒把我找着了,他對我痛陳利害,極希望我出面跑一趟腿,我一口就答應了,咱倆閒談之中,還提到你,他還順便告訴我,我若見到你時,別的地方不用去,只來少林寺就行了。”
“請問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
“十天左右!”
“那不會是在天帝那裏吧?”
“我通常都在什麼地方,妖府魅梟心中十分清楚,只要稍稍一找就找着了!”
燕馭驤暗道:“這可是怪事,妖府魅梟既然知道神行丐的地方!為什麼在天帝那裏不告訴我?而故意要我經過轉折!四處瞎找?”
他念頭飛閃,當下點點頭,道:“小弟這就去少林便是!”
神行丐忽然壓低聲音道:“弟台去只管去,不過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戴兄此説必有深意!”
“難道老弟想不出來?”
燕馭驤想了一想,確實想不出這句話中是什麼含意,搖搖頭,道:“兄弟愚鈍,實是不知戴兄話中是何含意?”
神行丐嘆道:“老弟並不是想不起來,而是沒有深層地去想……”
他頓了一頓,又遭:“老弟心目之中,一定認為我是王無蔭的朋友,是嗎?”
他居然連這句話也説了出來,燕馭驤一聽,的確有一種意外感覺,但也點頭道:“不錯,兄弟正有這種看法!”
“那你就錯了!”
“難道兩位並沒有什麼交往?”
“來往是有,不過總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密切,我和他之間從認識到交往,完全是一種利害結合!”
燕馭驤道:“戴兄這麼坦白,倒出乎兄弟意料之外!”
神行丐搖頭道:“在你和他之間,一個是正,一個是邪,而我們丐幫講的就是正義,我自然不能偏向他!”
燕馭驤道:“假如他知道了,只怕後悔不及!”
神行丐搖頭道:“那也不見得,這人行事也有他獨特的個性,他以前曾幫過丐幫的大忙,我這一次替他糾集各派掌門到少林寺聚會,同樣也幫了他一個大忙,就算他知道了,也不過微微一笑而已!”
燕馭驤心頭大震,暗想:“難道各派掌門少林之會,是妖府魅梟的一種鬼計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心中也越發焦急起來。
燕馭驤道:“戴兄所言,兄弟有些明白了!”
神行丐笑道:“你再不明白便是大笨牛啦!”
燕馭驤並不為忤,點頭同意道:“謝謝戴兄提醒,此事兄弟自會好好應付!”
神行丐道:“但願如此。”
媚兒趁勢問道:“剛才戴大俠説賤妾做了大錯之事,不知是何所指?”
神行丐道:“這事極易明白,王無蔭可能先前還不想謀害燕老弟,你如今突然背叛,可能會促使他改變心意!”
媚兒大驚道:“如此説來,賤妾倒真是害了公子!”
燕馭驤泰然道:“姑娘不必自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是他王某人不加害於我!在下對他也早有提防!”
媚兒道:“話雖然如此説,但事情總由賤妾引起,賤妾實覺過意不去!”
燕馭驤笑道:“妖府魅梟也不是三頭六臂之人,在下也曾見過,姑娘儘可放心,遇到有事,由在下應付便是!”
“丐幫還有點事,咱得趕去辦理,老弟多多保重,咱就此別過!”
“一切多承盛情,容當後謝!”
“好説,好説!”略一拱手,身形閃動,早已去了數十丈之遙。
燕馭驤讚道:“好個神行丐,當真名不虛傳!”
媚兒道:“燕公子,少林我不想去了!”
“這卻是為何?”
“公子身負重責大任,賤妾實在不願意拖累。賤妾擬覓一清靜地方休息,從此不問世事!”
“姑娘為何忽出此言?”
“世間事盡多煩惱,賤妾已感厭煩了!”
燕馭驤見她忽然之間發出棄世之言,不由大感奇怪,注視她好半晌,而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姑娘,在下已猜出你心意,你定是聽了神行丐的話,以為有你隨我同行,妖府魅梟便會對我不利是嗎?”
媚兒垂首不語。
燕馭驤笑道:“姑娘不説,那便是默認了,其實姑娘有所不知,妖府魅梟有稱霸天下之心,便是姑娘不隨在下一道,他遲早也會暗算於我。”
媚兒搖頭道:“此人心機深沉,算無遺策,他所料之事,八九不離十,公子單身一人行事,還好提防,多了賤妾!那便有點縛手縛腳,與其如此,賤妾不如遠離為妙,尚請公子不以賤妾為念。”説着,淚水已流了下來。
燕馭驤想不到她突然之間意念變得這樣堅決,一時反而為之呆了。
媚兒説過之後,朝燕馭驤福了一福,向前行去!
燕馭驤向前一攔,道:“姑娘這便要走了?”
媚兒點了點頭,道:“不錯!”
燕馭驤慨然道:“姑娘意志已決,在下也沒有什麼話好説,不過在下既把姑娘帶出妖谷,理應替姑娘找個安全地方才是,姑娘請隨在下行一段,咱們找個好地方去!”
媚兒尚不及答話,忽聽一人讚道:“大丈夫作風,真不愧為兩湖盟主!”
燕馭驤心中微微一驚,道:“閣下謬誇了!”説話之時,只見一人走了出來。
燕馭驤一見,不由大喜道:“周幫主,原來是你。”
原來那人正是長沙幫幫主周仲英,周仲英含笑而出,道:“盟主,我找得你好苦!”
燕馭驤道:“莫非周幫主有何見教?”
周仲英道:“見教二字愧不敢當,老朽有一天大機密要告訴盟主!”
燕馭驤動容道:“但不知是什麼大事?”
周仲英目視媚兒,面有難色。
燕馭驤會意,忙替兩人引見,最後道:“這媚兒姑娘原是妖府魅梟的人,如今已棄暗投明,幫主有什麼話,但説無妨!”
周仲英道:“盟主可知最近江湖上盛傳八大派掌門集會少林之事?”
燕馭驤道:“在下剛才聽到這件事,想不到江湖上的消息竟流傳得這麼快?”
他頓了一頓,又道:“幫主聽到有關八派掌門之事又如何?”
“聽説這是一件陰謀!”
“在下也風聞其中有不妥之處!”
“豈止不妥,而且還是一件大陰謀!”
“但不知陰謀主使者是誰?”
“便是妖府魅梟王無蔭!”
“剛才在下也得到一位朋友警告,隱隱中也提到他,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陰謀?”
“這陰謀很毒,想一舉將八派掌門消除掉!”
“雖然知道妖府魅梟圖謀不軌,但還想不到他的野心這麼大,幫主説得不錯,但據在下所知,如今八派掌門只有七派參加,崆峒掌門退出了!”
“但據老朽所知崆峒是要參加的。”
“不管怎樣,在下到時去瞧瞧就知道了。”
“盟主千萬小心,盟主去時,要不要我們兩湖方面,派幾名高手相隨,以防不測?”
“謝謝老英雄關懷,在下獨自前去也許比較方便些,在下現有一難題,但望老英雄代為解決!”
“盟主有何見教,便請吩咐!”
“吩咐兩字實不敢當,在下剛才曾答應這位媚兒姑娘,給她一個安全之處,不知老英雄能否代為設法?”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這事包在老朽身上好了!”
燕馭驤謝道:“如此在下先行謝過了!”
媚兒道:“公子對賤妾這般關切,賤妾終身難報,周老英雄,我們走吧,不要耽誤燕公子大事。”
周仲英道:“説得是,盟主要多加小心了!”
燕馭驤拱手道:“多謝關切!”
三人分手後,燕馭驤到前面鎮上隨便吃了一點東西,便又匆匆趕路,二十里也轉眼就到,他到達少室山下的時候,太陽只不過偏西一貼。
到少室山拜佛的人一向很多,但最近幾天,信徒稀少了,不遠處似有人走動,不知在那裏作甚?
燕馭驤心中甚是起疑,不過因為這些人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意,便徑自向山上走去。
沒走多遠,看見兩位僧人迎了上來。
居左者道:“敢問施主何來?”
“在下欲拜見貴派掌門。”
“施主是哪派高足?”
“在下不屬任何派別。”
“請恕敝派無法接待!”
燕馭驤心想:“難道武當之事,又要重演了嗎?”
燕馭驤心隨念轉,當下道:“在下實有急事面見無本大師,望你行個方便,代為通報一聲!”
那僧人道:“敝派掌門已在議事,閒雜之人一律不見,施主改日再來吧!”
燕馭驤道:“既是貴派掌門有事難得見客,在下請見天柱大師,不知是否可以?”
那僧人怔道:“施主願見天柱師叔!”
燕馭驤點了點頭,道:“正是!”
那僧人道:“施主的大名是……”
燕馭驤道:“在下姓燕名馭驤,字温栩!”
那兩僧人一聽,不禁聳然。
左邊僧人立刻合十道:“原來是燕盟主駕臨,請恕貧僧不知之罪,敝派掌門已候駕多時,燕盟主請!”
那兩名僧人之中的一個在前面帶路,對於燕馭驤恭迎之態度,不下於一派掌門之尊。
燕馭驤原以為此次來少林,會和武當一樣,鬧一點誤會,哪知道事情竟這麼順利,這倒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
走不不多遠,又有兩名僧人道旁站着,大概走了相同的距離,道旁又站了兩名僧人,這情形一直延續到大殿之外,少林戒備之嚴,於此可見。
帶路的僧人把燕馭驤帶到大殿門,高聲報道:“兩湖盟主燕大俠駕到。”
只見一位僧人年約四旬,生得肥頭大耳,天生一副笑彌陀樣,來到燕馭驤面前,合十道:“貧僧無心,奉天柱師兄法諭,在此迎候燕大俠大駕!”
燕馭驤見那僧人自稱法號無心,不由對他多看了兩眼!暗想這無心年齡看上去起碼比天柱要年輕二十歲以上,但他在江湖上的名頭可要比天柱大得多了。原來無心大師十二歲進入少林,當時就有神童之譽,舉凡任何神功,只要教他一遍就會。而且他天生神力,到了二十歲時,少林山門外那隻重逾千斤的香爐便可力舉,除了無本大師之外,內外兼修的功夫數他最強,是故江湖上送他一個“神僧”的外號。
但無心對此卻毫不介意,在少林寺中,他的名聲隱隱在掌門之下,便連上一輩五大長老也不及他!
燕馭驤隨師學藝之時,早聽師父説過少林的掌故,但他想不到此刻來迎接自己的竟是少林第二號人物。
無心大師近來也聽不少人説起燕馭驤的大名,今日一見,燕馭驤的年輕和風度也令他不由為之心折。
兩人相見,正是英雄相惜,互相為之傾目良久。
燕馭驤拱手道:“在下何德何能,竟敢勞駕大師相迎!”
無心笑道:“施主當世第一人傑,何必自謙之甚?”
燕馭驤道:“大師過讚了!”
兩人相視一笑,相偕走了進去!
燕馭驤隨走隨望,但見少林上下戒備森嚴,心想也許他們已知道妖府魅梟的野心,所以事前有了準備。
兩人一連穿過三道大殿,然後從右側一條青石小道走向一座偏院,那偏院甚是肅靜,門前站了四名弟子,見無心和燕馭驤來到,一起躬身合十為禮。
無心帶着燕馭驤進入,燕馭驤目光一掃,但見院中四角遍栽蒼松,中間一條青石小道,通向一間禪房。
此間禪房外面站了幾個人,其中僧道俗都有,而且每人的身上都佩着武器,氣氛甚是肅穆。
兩人剛到門口,天柱大師便迎了上來,笑道:“老弟來了正好,眼下正有一事難決!”
燕馭驤道:“在下豈敢擅作主張!”
天柱大師道:“此非説話之所,請進!”
天心道:“小弟告退!”
天柱大師點了點頭,道:“師弟除了負責接待之外,還要注意本派上下安全,事重任緊,千萬大意不得!”
無心應了一聲,便向燕馭驤打了一個招呼,躬身退下。
忽聽房中響起一個蒼老聲音道:“天柱師弟,是燕盟主到了嗎?”
天柱大師肅聲道:“稟師兄,是燕盟主到了!”
那蒼老聲音宏聲道:“有請!”
燕馭驤朗聲道:“後輩正欲拜見!”
隨着天柱大師走了進去,只見靜室之中已坐了四個人。
那四個人見燕馭驤來到,微微欠了欠身子。
天柱大師連忙替燕馭驤介紹,在兩名古稀老僧之中,居左一人正是少林掌門無本大師。
右面那人乃是崑崙掌門法明大師,左面俗家老者是華山掌門井立行,右面的是九華掌門任庭一,燕馭驤一一舉手行禮,連道久仰。
無本大師道:“燕盟主請坐!”
燕馭驤也不客氣,在一旁坐了下去。
華山掌門井立行道:“老朽有一事請教燕盟主。”
燕馭驤道:“請井掌門指教!”
井立行道:“據妖府魅梟傳言,燕盟主曾在天帝府見到本派弟子易琪的墳墓,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燕馭驤暗想:“我見易琪他們墳墓時,妖府魅梟根本不可能知道,要不便是知曉內情之人告訴了他,此人竟把我見墳墓之事公開對外宣揚,未免太不像話了。”
他這樣一想,當下便道:“根本沒有這回事!”
四派掌門一聽,無不為之大吃一驚!
今日之所以會在少林聚會,俱是因為聽説早些時候各派反臉成仇的幾名弟子有了下落,這樣一來,大家猜疑之心也相隨而去。
他們原來只想聽燕馭驤一句證實話,哪知燕馭驤第一句話便否認了這件事。
無本大師也呆住了,道:“老弟,你怎説沒見過?”
燕馭驤笑道:“前輩放心,在下還有話未説。”
眾人同聲道:“請快説!”
燕馭驤道:“第一,妖府魅梟的話説得好沒來由,當在下逃出天帝那裏之時,妖府魅梟並不在在下身側,他如何能知在下見過幾派弟子墳墓之事?”
無本大師道:“原來燕盟主對妖府魅梟起了懷疑?”
燕馭驤正色道:“不錯!”
井立行道:“老夫只想問一問,燕盟主是否見過墳墓之事呢?”
燕馭驤道:“見是見過,但那是假的!”
這話又使眾人一驚,井立行憤然道:“這樣説來,妖府魅梟是騙我們了?”
燕馭驤道:“他騙不騙各位掌門,在下不敢妄下定論,但據在下所知,幾派門人都沒有死,那是可以肯定的!”
這又是一句語驚四座的話,四派掌門又呆住了。
井立行睜大了眼睛,道:“這是真的?”
燕馭驤道:“在下實沒有騙各位掌門的必要!”
任庭一插嘴道:“燕盟主説這種話,總該有把握才行!”
燕馭驤微微笑道:“在下提出一位人證行不行?”
任庭一追問道:“但不知此人是誰?”
燕馭驤道:“武當掌門紫真道長!”
燕馭驤總共只説了幾句話,幾乎沒有一句不使眾人既感意外,又感震驚。
法明大師長長噓了一口氣,道:“難道紫真也到過天帝那裏?”
燕馭驤笑道:“他雖沒有去過,實際也等於去過,反正他不久就會來到,諸位如是不信,可以問他!”
眾人又道:“這樣看來,妖府魅梟的話根本就不可靠了。”
井立行道:“那也不見得,不過這件事在未證實之前,誰也不能相信誰!”
任庭一道:“老夫倒有個問題要請教燕盟主!”
燕馭驤道:“任大俠直説不妨!”
任庭一道:“燕盟主説他們都沒有死,老夫請問,他們現在又在何處?”
“自然仍在天帝那裏!”
“絕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別的老夫不敢説!但本派易琪師弟為人正派,即使天帝那裏遍地黃金,也未必留得住他!”
無本大師道:“不錯,本派太平更有這種個性!”
燕馭驤道:“兩位掌門都説得不錯,但兩位都忽略了一事實!”
無本大師和井立行同聲道:“什麼事實?”
燕馭驤道:“他們那一次去執行任務,假如任務沒有達到,被人用某種藥物迷失了本性,都被天帝所用了,諸位認為有這種可能嗎?”
任庭一道:“這種情形的發生不是説不可能,而是機會太少了!”
燕馭驤笑道:“既然有這種可能,他們便可能遭到這種情況!”
井立行道:“這件事情我們只能存疑!”
燕馭驤道:“在下也並非想讓井掌門人立刻就相信這件事,在下人微言輕,説出來的話未必能取得各位相信,只等武當掌門一到,諸位就知端倪了!”
井立行道:“我們既然來了,自然要探明下去的,不過妖府魅梟叫神行丐通知我們説燕盟主還知道天帝那裏許多秘密,是嗎?”
燕馭驤點點頭,道:“此話雖不錯,但如各位不能同舟共濟也是枉然!”
他頓了一頓,又道:“武當遭到夜襲之事,想必諸位都知道了!”
四位掌門都點了點頭,但卻沒有一人説話,因為他們彼此之間還存着一種芥蒂,這種芥蒂未消除之前,他們誰也不願提出一點意見。
井立行道:“這事有沒有天帝手下參加呀?”
燕馭驤道:“有,天帝座前五名侍衞那夜就喬裝成武當弟子混在其中。”
井立行驚道:“那五名侍衞身手不凡,不知最後演變如何?”
燕馭驤笑道:“最後武當掌門沒有退位,那五名侍衞雖兇,後來還是夾着尾巴逃了!”
他為人謙虛,未把自己力敵五名侍衞之事説出!在座的四位掌門聽了,都不知那五名侍衞是怎樣夾着尾巴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