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祈綾大吃一驚,幸虧剎得快,沒撞進他懷裡,不死心轉身再奔,這次剛起步就停下,因為段梅坡又到了她前面。
貝祈綾東轉西轉,連轉了七八次,前面總是站著段梅坡,自知輕功差他太遠,索性不逃了,將身子一站,咯咯笑道:“段爺,這究是什麼輕功啊?”
白俠躍出,冷笑道:“虧你是飛天魔女的徒弟,竟連段家‘百變鬼影’也不識。”
貝祈綾道,“百變鬼影有何了不起!”說完,陡然縱身上躍,想登上枝頭,借濃密樹影遮掩,遁去。
“下去!”說話的不是別人,又是段梅坡,比貝祈綾快一步登上那棵樹,且劈出一掌,將她逼回原地。
貝祈綾落地,道:“可惜!”
段梅坡道:“何惜之有?”
貝祈綾道:“可惜七年沒有耐心,早曉得應該纏著段伯伯點頭為止。”
“段伯伯?他叫什麼名宇?”
“叫什麼名字我可不知道,只聽師父說,你段伯伯一招‘百變鬼影’端的天下無雙,好好求他教給你。但段伯伯小氣得很,說什麼邪魔歪道不配學我段家絕學,我一氣之下,就沒有救他了。”
段梅坡神情激動道:“他,他現在在哪裡?”
“我師父將他關在牢裡。”
“那你師父在哪裡?”
“你也要我老實說?”
“自然你要老實說,騙人可不行。”
“那你們還是殺了我吧!”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師父不利,你段伯伯是我兄長,十多年前被你師父用計擄去,本以為你師父陰三娘已經殺了他,既然我兄長沒死,只是被你師父關了十多年,我只要找你師父放了他就行了。“
“坐了十多年牢隨便就算了?”
“說來我兄長對你師父也有不對的地方,一場牢獄之災,相信他自己也不願追究的。”
“假如我師父不放呢?”
“這個……”
白俠接口道:“陰三娘有本領勝過前輩,自可不放,沒有本領就得乖乖將人交出來!”
貝祈綾望著段梅坡,笑道:“我師父哪裡是他的對手。”
“姑娘客氣了,就算不是我對手,我救出兄長後,也不會對她怎樣,這你絕對可以放心。”
“你倒挺寬厚的,看來也不會騙人,既然不會對我師父不利,那我就可以告訴你,不過……”
“怕我邀請別人助拳?放心,段家的事段家自己解決,絕不要外人參加。”
“我不是指這個,大理段家雖亡,傲氣仍在,相信你不會倚靠人多圍攻我師父,更不會邀請外人助拳。”
“那姑娘……”
“我師父住的地方只能告訴你一人知道,此地有外人在,你要我說,得另外找個清靜的地方。”
段梅坡點了點頭,朝青俠道:“邵大俠,此女交給老朽。”隨又道:“姑娘請。”
貝祈綾卻不立即離開,她道:“請先說明白,段王爺,我告訴你後,則家師隱居的地方,你知道,我知道,不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個……”
“不行是不是?哼,幸虧我還沒說,你口說不邀請外人助拳,但將家師隱居的地方洩漏,別人都找去報仇,不是助拳,也變成助拳了。”
“邵大俠,令尊之仇除貴兄妹四人,還要別人相助嗎?”
青俠道:“要報父仇自是我兄妹親自去報,求別人相助,就是一定報得了,亦不屑為之。邵家子弟這點骨氣倒有!”
段梅坡道:“姑娘,你師父隱居之地告訴我後,要我不與邵家兄妹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我敢保證,除了邵家兄妹,再無他人能夠從我們口中得知了。”
貝祈綾冷笑道:“不行,你要從我這裡得知家師居處,就得發誓不給第三人知道。”
段梅坡道:“邵家兄妹給我面子才不殺你,哪有得到好處,將他兄妹撇去一旁的道理,老夫可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貝祈綾道:“既然如此,你也休想知道了。”
白俠道:“段前輩,殺了她沒錯!”
段梅坡道:“生擒更好。”
白俠道:“對!把她捉住,坐在家裡等陰三娘來救。”
貝祈綾腳下一滑,抖出一根金絲鞭。
段梅坡道:“陰三娘一鞭縱橫,戰無敗績,這金絲鞭又傳到你手中了,好,好,老朽會會這金絲鞭,看到底有何厲害?”
貝祈綾金絲鞭凌空虛抽,“叭叭”不絕,第一招就將“三環套月”展開。
段梅坡照準鞭勢連彈三指,指指彈在鞭之尖端。
段梅坡功力深厚,指力之強,當世不作第二人想,彈得金絲鞭圈不成圈,環不成環,鞭法功效全失。
貝祈綾一招失手,絕不氣餒,第二招、三招又接連攻擊,招招都是飛天魔女成名絕技“三環套月”。
段梅坡左右開弓,雙手飛輪似地轉換,指無虛發,每彈必定正中鞭之尖端,準確至極。
二十多招後,段梅坡笑道:“不讓你套中一圈,想來不會甘心。”
貝祈綾道:“你慢慢破解就是,一千招、一萬招後,總要套你一招。”口中說話,手上金絲鞭攻得越發凌厲。
段梅坡道:“與其累到千萬招,不如現在給你套,趁早解決。”
突然垂手貼身,竟是不彈了。
貝祈綾道:“自取滅亡!”
“不見得!”段梅坡頭一低,只見那金絲鞭剛好從他頭頂心打過,把那頂高高的峨冠卷得稀爛。
段梅坡仗著身法快,冒險求勝,貝祈綾鞭子卷實,還沒收回,他一招“寒鴨渡水”,欺近身去,右彈“陽交”穴,左彈“交信”穴,貝祈綾吃這兩指哪能不倒?
貝祈綾倒地之際,一鞭抽出,直卷段梅坡腳邊,也要他躺倒。
好個段梅坡,應變不謂不快,吸口真氣,拔身上騰。
鞭子抽實,貝祈綾只道抽中段梅坡身體了,便即運勁圈轉,不料卻抽在鞋跟上。
段梅坡不容她再有發招的時間,凌空下搏,左右兩指準確地彈中貝祈綾“肩井穴”。
於是乎貝祈綾手腳俱不能動彈,安安靜靜地睡在那裡了。
一個“鯉魚倒穿”,段梅坡落回地面,倒不狼狽,瀟瀟灑灑,然而心裡十分不服氣,他想:“冠毀履斷,如此勝晚輩也算丟人了。”
青俠道:“段前輩,貝姑娘如何處置?”
段梅坡道:“暫時押往貴府。”
青俠拍手道:“四妹下來。”
紅俠應聲躍出,人頗美豔,年約二十上下。
青俠道:“我們不方便,有勞四妹了。”
紅俠冷眼一瞪地下的貝祈綾,皺著鼻子“哼”了一聲,道:“還要我抱她,倒挺舒服!”
她走過去,將貝祈綾抱起。
正在此時,“嗖嗖嗖!”石子破空聲,向四面響去,霎時打滅五十多盞風燈,這邊剛滅,又是一把飛石。
不過眨眼工夫,百十盞風燈,連四俠的青白藍紅燈在內,一起熄滅了。
一次滅五十餘燈,且不落空,這“漫天花雨”暗器手法之精,駭人聽聞。
來人打滅打火,顯然想趁黑方便行事,段梅坡怕另有敵人從紅俠手裡搶走貝祈綾,不跟青白二俠打招呼便掠至紅俠身前護守。
四周弓箭手重新將燈火點燃,只見青白二俠掠回,同時未曾現身的藍快也出面了。
他三人被段梅坡古怪的神色吸引住,一時沒注意其他,還是青俠眼快,叫聲:“四妹!”
紅俠軟綿綿地爬起來。
青俠急問道:“怎麼回事?”
紅俠羞慚道:“小妹無能,叫人家從手中救走了俘虜。”
青俠兄妹情深,問道:“可曾受傷?”
紅俠搖搖頭,道:“還好,他只推倒我,沒下毒手。”
段梅坡走過來,連連嘆道:“慚愧,慚愧!”
青俠道:“前輩可知敵人是何路數?”
段梅坡道:“天師教門下。”
段梅坡指法高超,竟沒能將敵人截住,邵家兄妹都不大相信這是事實。
段梅坡嘆了口氣,又道:“我連彈三指只道他欲保自身,非放貝姑娘不可,哪料他空出一手戳回三指。”
白俠插口道:“那定是鐵指功!”
段梅坡伸出左手食、中、無名指,道:“你們瞧。”
只見段梅坡那三根指頭微微腫脹。
段梅坡道:“他每指準確戳中,擋回我三指,天下也只有天師教鐵指功能破我指法了。”
白俠突然發問道:“前輩輕功勝過他,為何不追下去?”
段梅坡知他性子急躁,說話有時不經大腦,不予計較,答道:“天師教與我大理一向交好,縱能搶回那陰三娘之徒,若有死傷,生了怨隙……”
搖搖頭,表示這麼做很不划算。
段梅坡自不可能死在那人手裡,要死傷必是那天師教弟子無疑,白俠想到這裡,便道:“他從我們這裡把人搶去,我們理當爭回,是死是傷,怪他找禍闖,自己找罪受,有何怨頭!”
段梅坡道:“跟他講較,徒傷兩派和氣,當今天師教教主耿無忌,向不護短,找他去評理,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白俠道:“剛才一遍漆黑,誰也看不見誰,不知他的長相,這個狀如何告法?”
段梅坡道:“天師教無人用暗器,這人暗器基精,去耿無忌那裡查問,不就得知了。”
突於此時,一聲斷喝,遠遠傳來,好像在說:“放下賤婢,讓你過去。”
青俠聞聲道:“他雖能過我們這一關,不一定逃得出這座密林。”
段梅坡道:“據我所知,獨角龍王蓋無雙,毒西施沉惠雲,人屠尹華都與陰三娘有極深仇恨,他們住處據臨安不遠,得到消息,必定趕來。”
白俠插口道:“剛才那聲斷喝便是獨角龍王所發。”
青俠道:“那人既是天師教弟子,恐獨角龍王,人屠尹畢奈何不了他,只怕毒西施,她的各種毒學防不勝防……”
段梅坡道:“走!”
白俠道:“去哪裡?”
段梅坡道:“救貝姑娘。”
率著四俠段梅坡急展輕功,朝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且說貝祈綾被人從紅俠手裡救走,密林中,一遍漆黑,貝祈綾無法辨認救她的人長相如何,只覺其人肩闊體壯,兩臂抱著自己若無物。
貝祈綾從他戳破段梅坡的指法,也看出他是天師教門下,忙問道:“尊駕如何稱呼?可是天師教門下嗎?”
那人“嗯”了一聲,卻沒說話。
被一個男人貼肉抱住想想怪不好意思,又低聲道:“請你解開我的穴道,讓我自己走吧。”
那人恍若無聞,緊抱著同祈綾,腳下飛奔不停。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事急從權,瞧他樣子一點也不忌諱,難道他是一個不守清規的道教徒?
想到這,貝祈綾不由心生脫得虎穴又人狼口的恐懼,掙扎起來。
那人猜到貝祈綾掙扎的心意,低沉著聲音道:“我可不是好色之徒,你要再掙扎,我一走了之,任你被那姓段的捉去。”
原來他怕段梅坡追及,此人輕功充其量與段梅坡平分秋色,也強不到哪裡,何況手裡還抱著一個人。
貝祈綾想到這,就難怪人家不敢停留解自己的穴道了,然而心裡仍有懼意。正思慮間,那人陡然剎住腳步。
貝祈綾吃驚道:“怎麼?”
她這一開口說話,只聽卜陽九道:“那是賤婢的聲音!”
那獨角龍王蓋無雙、人屠尹畢、毒西施沉惠雲欲手刃陰三娘,雖不能打聽出陰三娘隱居處,殺死她徒弟先出一口氣也是好的。
他三人來遲一步,未能會喜、白、藍、紅四俠共擒貝祈綾,倒給專程等候的卜陽九迎接上。
一聽卜陽九喊出賤婢兩字,獨角龍王急呼道:“燃燈!”
他手下才打亮火石,但聽見飛石破空聲,跟著“咕咚”不絕,被打中穴道,沒有一個來得及點燈火。
燈雖沒點上,卻在打亮火石的瞬間,叫獨角龍王他們發現了敵人的確實方位。
他三人不約而同攻向抱著貝祈綾的那人,獨角龍王斷喝一聲:“放下賤婢,讓你過去!”
那人單手一出,拆解三大高手的圍擊。
在人石打亮的瞬間,貝祈綾認清敵人,不由輕呼道:“獨角龍王!”獨角龍王兇名昭彰,額頭一瘤,最為好認。
獨角龍王自視甚高,對方年紀輕輕,又抱著一人應戰,何患不能手到擒來,只可惜視線不明,沒能完全發揮攻擊力,於是又急呼道:“燃燈!”
敢情那人知道燈一點亮,想奪路而逃就難了。
只聽他連喝三聲:“著!著!著!”
天師“鐵指功”果然不凡,指無虛彈,彈中獨角龍王、人屠尹華胸前“華蓋穴”,兩人連哼都來不及,便睡倒地下。
那第三指戳向“毒西施”沉惠雲,口中喝道:“著!”手下卻頓了一頓,須知“華蓋”在胸前乳上,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女人,那男人不由心軟,下不了手。
那人這一頓,沉惠雲左手一揮,笑道:“好心肝,給我睡下。”
那人雖是天師教門下,武學非凡,可惜江湖經驗太淺,眼看沉惠雲左手一塊絲帕從鼻間揮過,竟不知防備,等吸進一股香味,發覺不妙,已然頭昏眼花。
還好他自幼脫胎換骨,內力精湛,臨危仍能支持不倒,猛劈一掌,逼退沉惠雲。
沉惠雲那塊“迷魂帕”不知暗算了多少少年英俊俠士,她不相信那人不倒,閃退間,嘻嘻笑道:“乖乖,別走啦!”
她以為那人走不了幾步,卻不料人家抱著那陰三孃的徒弟越走越遠了,等卜陽九點亮燈火,早已不見人家的影子。
卜陽九見沉惠雲將迷魂帕握在手裡,只道對方中了暗算,絕逃不遠,顧不得搶救獨角龍王、人屠,急道:“沉姑娘,我們去追!”
沉惠雲搖頭道:“沒用,他根本沒中暗算。”
且說那人中了暗算,雖逃得一時,眼皮卻越來越沉重,心知不將餘毒逼出體外,終要倒下,但他怕被追及,竭盡餘力地逃下去,奔了一段路後,發覺並無追蹤之聲。
目下他仍在密林內,卻因慌亂中,不辨東西南北,短時間內走出林去實不可能,唯有就近找個地方,將餘毒排出體外。
正好不遠處有個山洞,洞前藤草優生,躲在裡面調息再好不過,於是不多考慮,立即躲進去。
忍到這時,他已經四肢乏力,竟沒有時間把貝祈綾好好放下,只得一丟,趕忙坐下。
貝祈綾本就對他懷有懼意,認定這“道教徒”不會平白搭救自己,這時見他將自己這麼重重一摔,以為下一步便會張牙舞爪地撲將過來,討取報酬。
哪料毫無動靜,側耳一聽,聽到他在一邊鼻息粗重地呼吸著,這情形更令她害怕,心想這傢伙欲休息好後,慢慢整治自己。
約略頓茶時間,一雙滾燙的手摸到貝祈綾的小腿上,她眼睛一閉,暗歎道:“來了,要發生的事終於來了!”
那隻手慢慢地摸,輕輕地握,似在挑逗貝祈綾的情慾,氣得貝祈綾暗罵道:“畜牲!”
卻奇怪,人家只是在她的小腿上活動,而且滾燙的手越來越燙,燙得她那些麻木的小腿漸漸有了知覺。
“糊塗!”這下可是駕她自己了,心想:“我怎麼這樣糊塗,若非如此我左腿穴陽交如何能解?”
陽交穴解開,那人換隻手去解貝祈綾右腿陰橋“交信”穴。
摸著、摸著,那人調勻的呼吸聲突然又轉粗重。
“你累了!”
貝祈綾剛要說歇歇再解吧,繼一想,這麼說也太小視人家,哪有一口氣能將兩處穴道解開的高手?
誰知,那人突然像餓虎撲羊似地撲在貝祈綾的身上。
他粗暴地撕開貝祈綾的衣襟,將她的雙乳硬生生地從衣內拽出。
貝祈綾羞得滿面通紅,哀聲道:“求求你,不要這樣……”
任憑貝祈綾如何哀求,那人的動作始終未停。
他的手已摸到了她的下身。
貝祈綾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緊緊併攏雙腿,但那手依舊狠狠插入了玉腿縫間,就像一把鋒利的刀般。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小腹和大腿根部涼風颼颼:“畜牲!”
立時,她那寬寬的,線條清晰的神秘三角區在他眼前已暴露無遺。
“哦!太……太美了!”那人激動得嘴都合不攏,發出低沉而愉快的讚歎。
為了能看得更仔細些,他猛然捉住了貝祈綾的腳踝,向兩旁死命一分,頓時,那雙潔白的玉腿便極誇張地分了開來。
殷紅的花蕊在他的面前綻放:“啊,它終於為我開了!”
他說完,便一頭鑽進了其中。
貝祈綾驚恐地尖叫著,絕望地掙扎著。
她用微弱的力量進行抵抗,用膝蓋撞擊他的頭。
但他的頭已埋入了她的時間,她想用手去抓他。
猛然,那人直起了身,一邊喘著粗氣大呼道:“美人兒,我要奸死你,我要奸死你。”
一邊飛快地脫去了褲子。
“不不……不要,你這個色狼、禽獸,不是人的畜牲。”
任她怎樣惡罵,也阻止不了那人瘋狂的舉動。
沉惠雲的迷魂帕並不簡單,它有雙重動用,能馬上迷昏對手,任人宰割,第二種功用,能刺激性慾。
只要你是男人,醒來後,在藥物所制下,哪怕是條母豬,也要拿它發洩發洩,縱是能夠逼住其實結果反而大傷身體。
他救人心切,想盡快幫貝祈綾解開穴道,只調息頓飯時間,自以為沒事了,便著手解穴,結果迷魂帕第二種功效的毒性一發,不克自制矣!
將被一個天師教教徒奸辱,貝祈綾痛不欲生,她拼命掙扎,用出渾身的功力,但沒用,對方的功力強她太多了。
這是一場狂風暴雨似的戰鬥,貝祈綾雖不能用手抓,卻能用牙齒咬服狠地在那人的身上亂咬著。
敢情那人全身功力無所不生,咬也白咬,只能咬出齒印,咬不下他的肉來。
大概太累了吧,漸漸的,貝祈綾腳也不踢不掙了,肌肉鬆馳地躺在那兒,好像累得動一動腿兒的力量也沒有了。
這真是一場時間冗長的戰鬥,卻終於還是到了罷兵的時刻,兩人累得都睡著了。
貝祈綾先醒來,此時天還沒亮,洞內一遍漆黑,貝祈綾看不到那人,卻聽到那人仍在自己身側熟睡著。
驀地,她一咬牙,身體一滾,舉起穴道已解的左腿要向那人腦袋踢去。
踢到中途,貝祈綾想起他搭救之恩,心想:“為人不能恩將仇報,饒他一條狗命。”
右腿“交信”還未解開,貝祈綾不能起來逃走,又尋思道:“難道等他醒來再行奸辱,心狠一下,踢死他!”
陡然一個念頭在她腦海升起:“跟他過一輩子有什麼不好?”她下意識覺得跟他一輩子,無比幸福。
因為那人雖是強暴的行為,卻讓她嚐到真正的夫妻樂趣,而這樂趣是在她將童貞自動獻給自己大恩人後,所從未享受到過的。
“可是他是道教徒,自己能嫁給出家人做妻妾嗎?”
貝祈綾搖頭,暗歎道:“他要不是道教徒就好了!”
天慢慢亮了,朦朧晨光侵進洞內,貝祈綾轉頭朝那人望去,只見他束著文士巾,並沒梳那想象中的道髻。
貝祈綾心頭一喜,原來這人並非“天師教教徒”,而是天師教門下的俗家弟子,萬沒想到天師教的俗家弟子也有驚人的身手。
那人背朝貝祈綾而臥,貝祈綾要看他長相,翻滾到他面前:“他,他不是燕馭驤嗎?”
不錯,他正是燕馭驤,燕馭驤大戰一夜,確實累壞了,睡得好熟,這時候就是搖他也不容易搖醒哩!
貝祈綾鼓起腮幫子,嚷道:“好啊!”
本要說“你真會裝佯,給本姑娘滾起來!”
但她卻沒嚷下去,一看自己幾乎全裸,這樣子怎能和他面對?
貝祈綾搖著頭,心裡直說:“壞東西,你真會裝啊,一身武功瞞得我好緊呀!”
燕馭驤睜開眼睛時,太陽都升得很高了,那陽光透過濃密的樹影,像利箭射在洞口。
他摸摸昏沉的腦袋,彷彿憶起昨夜的事,陡地一骨碌爬起來,驚呼道:“綾姐!”
貝祈綾見他一醒來就記得自己,不由心頭一份,輕輕應了一聲。
燕馭驤急轉頭朝洞裡望去,驚異地問道:“我,我昨夜怎麼了!”
貝祈綾微感失望,怨他不先問自己安好否,便沒有理會。
“我,我……”燕馭驤雙手猛然抓著頭髮,厲呼一聲:“我該死!”爬起身來,腳步踉蹌地衝出洞外。
雖是藥物所迷,昨夜自己的行為,燕馭驤仍記得清楚,他漫無目標地奔行,不斷淒厲地喊道:“我該死!我該死!我……”
也不知奔了多遠,腳下絆倒,只見他躺在地下,痛苦地自語道:“築姐,我對不起你……”
貝祈綾呆呆地坐在洞裡,心裡一片茫然,她不明白他痛苦的原因,難道他懊悔昨夜的行為?
不論燕馭驤昨夜衝動的原因,現在她徹底明白人家並不愛她,起先她像受了無限委屈,低聲抽泣著。
後來一想:“我已是殘花敗柳,值得人家真正相愛嗎?”搖搖頭,自我譏諷道:“你太痴心妄想了。”
她想:“沒有愛,欲也是好的,只要他不遺棄我。”
久久不見燕馭驤返回,貝祈綾急了,當她以為燕馭驤再也不會回來時,內心狠狠地道:“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時間幫她解開了被制的穴道,她一躍而起,顧不得衣不蔽體,衝出洞處。
她發誓從今天起走遍天涯海角去找那負心鬼,找到後,根本不要聽他解釋,就一鞭抽下他的腦袋瓜子。
卻見洞外橫放著一個小包袱,包袱上放著她的金絲鞭。
貝祈綾一愣,隨即想到這是他放的,冷笑一聲,心道:“這短命鬼倒仔細。”
打開包袱,一套女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裡面,這證明燕馭驤去後返回過,女衫是新的,想是他到市上給貝祈綾買來的。
貝祈綾穿上衣衫,摸著那柔軟的質料,心頭隱隱作痛,突然莫名其妙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對我!”
越想越恨,決意不穿這套衣衫,她抓起衣衫欲撕。
“綾姐,你叫我嗎?”
燕馭驤從樹影后走出,卻沒敢望著貝祈綾說話。
“他沒走!”
看到他,貝祈綾要撕衫子的手鬆開了,也忘了殺他的誓言,含著滿眼眶淚水,朝他撲過去,雙手牢牢地抱著。
燕馭驤冷漠地站著,好半晌,開口道:“走吧?”
貝祈綾揚起臉,深情地道:“我跟你到天涯海角。”
燕馭驤故意道:“你家主人住在天涯海角?”
“唔,你裝傻。”貝祈綾不依道:“我不相信你不懂……”
燕馭驤道:“我是不懂,記得你要我給你主人管帳務,應該我跟你走,現在你要跟我走,莫非我手腳笨,無能理帳,不再請我了?”
“瞧你。”貝祈綾嗅道:“我一個不慎,你便抓著說個沒完。”
燕馭驤道:“不然,你要我怎麼說?”
“好啦,你跟我,走吧。”貝祈綾搖搖頭,又道:“書呆子到底是書呆子,一點也不解風情!”
燕馭驤在後面裝著沒聽到。
貝祈綾不敢重回臨安客店去取行李,唯恐行跡敗露,連上街僱車也不敢,半途攔輛空車,叫車伕直往揚州。
“揚州?你家主人住在揚州?”燕馭驤邊幫著貝祈綾放下布簾,邊問。
貝祈綾仔細地將布簾蔽密,隨口應了一聲。
看看妥當了,外面再難看到車裡的情形,貝祈綾轉過臉,突然問道:“你老實說有何企圖!”
“企圖!”燕馭驤微吃一驚,卻不形於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貝祈綾冷笑道:“你自己心裡明白!”
燕馭驤腦筋一轉,故意一笑。
燕馭驤笑道:“可是昨晚的事?慚愧,白練了幾年天師教內功,定力太差,但話說回來,你,你那裝束,實在令人控制不住慾火。”
貝祈綾道:“你存心也好,不是存心也好,昨晚的事再也不要提,而且我也不怪你,只要你……你有意思,以後……以後……我……我也不會拒絕……”
到底是女孩子,這種甘心和男人歡愛的言語,不由地說得忸忸怩怩。
她偷偷地望去,見燕馭驤無動於衷,冷漠地坐在那裡,好像沒聽到自己一番大膽示愛的內心話,便怒道:“你還不老實說!”
燕馭驤搖搖頭,道:“我不知你要我說些什麼?”
“企圖,你跟我去揚州的企圖!”
“我不明白……”
貝祈綾截口冷笑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誰!”
“你家主人是天帝,我有耳朵,嶺南四煞和你對話時,不會聽不見,知道你家主人是天帝又如何?”
“要那時知道也罷了,哼,你幹嘛去墳場?老實說,是不是盯我的梢,好從我身上查出天帝的大本營!”
“查出天帝的大本營又如何?請問,我這般煞費心機為的什麼?他天帝與我有何冤仇?”
“保真子是你什麼人?”
“家師兄。”
貝祈綾冷哼一聲,道:“想來當知令師兄好友河朔雙劍柴氏昆仲的下場吧?”
燕馭驤靜靜地道:“他二人莫名其妙地失蹤,又莫名其妙地糾眾暗算我師兄,幸虧師兄武功沒白學,反而殺傷了他們。”
“河朔雙劍貪生怕死甘為我家主人的奴隸……”
“不見得吧?哪有天生賤骨頭,甘為人家奴隸的?”
“不錯,沒有人心甘情願做奴隸的,又何況河朔雙劍身手非凡,威震河朔,可惜,服了毒丸,就不得不為我家主人賣命了。”
燕馭驤裝作不知,問道:“毒丸!究竟什麼毒丸?”
“他二人為何不顧當年交情暗算令師兄?為何死戰不退?這種種不通情理的事情,相信令師兄一定要查個明白,於是乎,你在你師兄指示下裝作不會武功,好叫我受騙,帶你去家主人那裡,再……”
“慢著!”
燕馭驤打斷貝祈綾的高論,接道:“受騙?請問,是我自願要去揚州的嗎?”
“這……”
貝祈綾啞口無言。
燕馭驤本擔心她已知陰司秀才在兩湖受挫的經過,現在,聽她所說顯然不知詳情。
目前要儘量穩住她,且不能讓她與同伴聯絡上。
燕馭驤心中有了主意,雙手輕搭在貝祈綾的香肩上,指尖拂動,將她揉得好不舒服。
但她卻故意一沉花容道:“算你計策高明,叫我自動請你去揚州,而且還……還失身於你,我……我姓貝的皮肉生得賤!”
激動之下,她竟傷心地抽泣起來。
燕馭驤忙一把緊擁住她的嬌軀道:“綾姐,是我對不起你,縱你對我諒恕,我也一輩子愧恨心頭,你若不諒想,打殺任便,絕不反抗……”
“誰要殺你了。”貝祈綾伸手在他的大腿上狠捏了一把。
“是我對不起你……”
“叫你不用提還羅嗦什麼,知道你是一番誠心了,行不行?”說著,她慢慢倒入燕馭驤的懷中,美麗的秀髮正抵在他的唇邊,令他心中不由一陣激盪。
燕馭鑲在她的秀髮間狠狠嗅了幾下,少女的芳香的確令他傾心陶醉。
他將嘴慢慢湊到她的耳邊,在她的耳垂、玉頸、香唇、紅腮上吻個不停:“祈綾,你不能懷疑我,我師兄怎可能知道河朔雙劍受害的真相,再想想,我哪會知道你是天帝的手下而在墳場盯上你呢?至於我假裝不會武功也屬平常,所謂真人不露相嘛!”
貝祈綾轉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道:“知道你是大大了不起的武學高手,輕功、指法無不登峰造極,劍術雖沒見你施展過,天師教門下劍術也當世無敵。”
“承蒙誇獎。”燕馭壤調皮地一笑道。
“厚臉皮。”立時,一隻纖細的玉手便在他的臉上輕捏了一把。
“我還覺得小姐誇獎的不夠哩。”說到這兒,他悄悄將手伸進了她的懷中,在她那兩隻綿軟柔滑的乳房上輕輕搓揉起來。
貝祈綾頓覺渾身燥熱,香腮發燙,心口“怦怦”跳個不停。
她的香舌顫顫伸出,一邊親舔著他的面頰,一邊輕聲呻吟道:“你真壞,知道你還有一門功夫了不起……”
燕馭驤不知她指的“床上工夫”,笑道:“暗器雖非我天師教所長,但那一手滿天花雨,同時打滅幾十盞燈寵,諒也值得你的誇獎吧?”
提到“暗器”,貝祈綾想了起來,好生感激道:“原來你早就救了我一命,若非你暗器神技救我,我已死在唐門七兇的牛毛針下了。”
燕馭鵬氣道:“哪裡,哪裡,僥倖擊昏他們,當不得神技之稱。”
貝祈綾笑道:“真的捧你,你倒客氣了。”
“綾姐,現在你該不懷疑了吧?”
“雖然不再懷疑你是受了保真子指示,卻不能不懷疑你跟我一起去揚州仍有企圖。”
“請述其詳。”
“天帝的作為,在武林中來說,用得上‘荼毒’二字了,武林自要視他為公敵,起而抗之;你是武林人,免不了也有同仇敵汽之心,是以得知我乃天帝屬下,便冒性命之險,答應跟我去,好探明地點後糾合同道剿滅之,是不是?”
“請問你是不是武林人?你帶去滅天龍幫的金衫使者不也是武林人嗎?那麼,你們怎麼沒有同仇敵愾之心呢?”
“天帝於我有恩,無論其人作為是好是惡,我終生首聽其驅使,至於金衫使者,天帝厚禮聘之,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忠心於他,有何不可?”
燕馭驤順口道:“則區區忠心於他,又有何不可?”
貝祈綾道:“他聘你了嗎?”
“你能替天帝作一面之主嗎?”
“天帝除了他自己,最相信我,凡事十有八九替他作得了主。”
“替他聘一位人手呢?”
“那是小事。”
“既然如此,我不已受聘為管理帳務的人手了嗎?”
“我所以還懷疑你就在此,堂堂天師教門下豈肯答應這種微不足道的工作,若不是另有企圖,鬼也不信。”
“你自己也說天帝荼毒武林,被武林人士視為公敵,起而抗之。何況我師兄又險為所害,我當然得替天師教人打算,我去做帳房先生,就為了打探虛實,好讓天師教門下不致再有滅頂之災。”
燕馭驤為了取信貝祈綾,不得不虛與委蛇。
貝祈綾望了望他,點了點頭,卻不以為然地道:“你武功高強,又雄才大略,但你不知天帝其人富甲天下,謀略高深,手下能人異士車載斗量,其數不在少,又焉是你一人能對付得了?”
“何況天帝於我有大恩,我甘願終生為其役使,自然不願再由你去做傷害他的事了,再說……”
貝祈綾所以停口不說,是想到了燕馭驤與自己,雖然那晚兩人春風一度,洞中野合,但心知燕馭取心中難以有她,不過貝祈綾心中還是深深地留下他的影子,天帝與這燕姓少年均與自己有恩,她實在不願意兩人互相拼殺,只能希望他不是天帝對頭。
良久,燕馭驤忍不住問道:“綾姐,你是說天帝手下能人異士甚多,他用什麼手段使這些人甘心為他役使的呢?”
貝祈綾笑道:“對付兩湖群豪那些人,自然是威逼,對付能人異土,那就是利誘了,金錢與美色雙管齊下,所謂見利忘義,天下又有幾個能置生死於度外,能棄榮華富貴於不取的耿介之士呢?所以天帝其人實在是個心機深沉的人。”
燕馭驤道:“我非重利之徒……”
貝祈綾接道:“所以在他看來,你就不能完全忠心於他,你是讀了書的人,自不能因利而罔顧道德,所以我先前就判斷你通不過了。”
燕馭驤抱拳道:“你這樣判斷我,是把我當作了人,多謝。”
貝祈綾笑道:“但我仍要保你。”
“我不反對,卻把話說在前面,我不能對你家主人忠心。”
“我倒不希望你忠心天帝而變得喪心病狂,只要你不危害他,替他做你願意做的事就行了。”
“那考驗如何通過呢?”
“我能使你不必經過考驗。”
“辦得到嗎?”
“姑娘自有妙計,不過暫時要你先做幾日帳房。”
燕馭驤不再多問,心想:“受生死丸毒害的武林同道當不在少數,倘若當上金衫使者得生死丸的解藥,拯救他們脫離苦海,勝過刺殺天帝了。”
他僥倖此行更有價值,卻又想:“貝祈綾不知我是兩湖盟主,要是一到揚州就發現我是天帝的對頭,立成仇敵,豈能再保舉我當金衫使者?”
“臨機應變!對,臨機應變!”
想是這麼想,卻毫無把握,倒冀圖僥倖,希望貝祈綾發現不了,但,這可能嗎?
奔馳中,車子突然慢了下來。
貝祈綾揚聲道:“怎麼回事?”
車伕道:“前面有道關卡,駐守的官兵要檢查。”
當時,在要道上設站檢查過往車輛,倒也平常,貝祈綾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