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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按規矩來説,收取訂金之後,就得約定時間「取貨」。

    但因為上頭交代下來了,緝捕方育德同夥春仔的行動刻不容緩,畢竟擄人勒贖的案子發生得太過頻繁,為安撫社會民心,上頭不得不下令全面加入緝捕的工作,因此童芯和寒星野的「交易」因而被迫延後。

    「哎喲喲,芯芯,妳不是説要領爺爺的一千萬?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裏喝茶?」結束與客户的約談,正準備離開咖啡廳的童顏發現坐在窗邊的童芯,她走過去拍了下童芯的肩,語帶調侃地説。

    「顏顏,妳怎麼會在這裏?」根據線報,得知春仔可能在士林一帶出沒,整個單位受命至士林準備緝捕;趁着大夥兒全在外頭搜尋春仔的時刻,藉着分散巡邏之名乘機打混的童芯,千料萬料都沒料到會遇到自己的堂姊,當場被活逮。

    「我跟客户約在這裏談下一季服裝秀的主題啊,倒是妳,這時間怎麼會有空?」童顏是服裝設計師,剛得到新人服裝設計獎,總算在服裝界闖出一點名號,開始有許多廠商找她談案子,忙得不亦樂乎。

    「噓,我忙裏偷閒啦,別太招搖,讓人聽見了可不妙。」童芯趕忙用食指抵住紅唇,整張臉皺得跟條苦瓜一樣,擔心會被其它巡邏的警察逮個正着,破壞她「警局乖乖美少女」的名聲。

    「喉~~摸魚厚?」童顏扯開優雅的笑,她算是幾個堂姊妹裏最有氣質的一個,看起來賞心悦目。「當心摸魚摸到大白鯊。」她抿着嘴笑,彷佛就希望她被上司活逮似的。

    「哎喲,別這樣嘛,偶爾一次沒那麼倒黴啦!」

    「該死!死德仔的線報根本不對,害我們白跑一趟!」

    就在童芯狀似不在意地揮揮手的同時,一道熟悉的男音由大門處傳了過來,立刻挑起童芯全身的汗毛。

    她慌張地拿起Menu擋住臉,整個人在位子上縮成一小團,教童顏驚訝地瞠大雙眼;她從來不知道童芯練過「縮骨功」,真是太神奇了!

    「芯芯,原來警察學校的女子防身術還兼教人軟骨功啊!」她不禁嘆道。

    「芯」這個字像某種敏感的音律,如針似地鑽進寒星野的耳裏,他霍地一個轉身,如鷹的眼搜尋着店裏的客人,很快便找到那團緊縮的「球體」。

    啊哈!錯誤線報勞師動眾,眼見就將鎩羽而歸,寒星野心頭正冒着熊熊烈火,夥同歐維喆才剛想到咖啡廳裏喝杯飲料再回警局,不料犯人沒逮到,卻逮到摸魚的童芯,也算大快人心。

    「妳這丫頭躲在這裏幹麼?再混哪!」大夥兒全忙翻了,雖然只是個假情報,但奉公守法本來就是公務人員的本分,她這女人竟然還敢摸魚?!很好,簡直是太、好、了!

    「欸,對女孩子講話温柔一點。」歐維喆主張女人是用來「疼」的,這點倒是和寒星野的觀點不盡相同,一雙桃花眼直凝着童顏放電,空氣中彷佛還可聽見「滋~~滋~~」的電流聲。「小姐妳好,我這夥伴就是這樣,妳可別見怪。」

    童顏眨眨眼,露出有絲僵硬的客套淺笑。

    她最怕的男人就是油嘴滑舌又愛引起女孩子注意的痞子男,這種男人她在工作場合裏見多了,很多男模特兒都是這種調調,更過分的還帶點娘娘腔,教她看了直反胃。

    「你才是夠了吧?」寒星野以臂環胸,以冰冷的眼睥睨着歐維喆。「雖然我們出師不利,可也還沒收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把起馬子來了,不會太過分了點嗎?」

    「顏顏才不是馬子!」什麼跟什麼?難聽死了!聽見對女性如此粗鄙的稱號,童芯全然忘了自己摸魚被活逮,義氣十足地跳出來為童顏出聲抗議。

    寒星野挑起眉。「不然她是什麼?」

    「她是我堂姊啦!」雖然她們四個堂姊妹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個性也差滿多的,但她們感情可好的咧,不是他們這種膚淺的男人能理解的。「你客氣點,別把那種阿哩阿喳的『代名詞』套用在她身上。」

    「妳都自身難保了,還管那麼多喔?」寒星野忍不住直髮笑,為她的熱心腸和那張認真過度的小臉;雖然有點蠢,但他不否認這是她較其它無趣的女人特別的地方。

    「我、我沒吃早餐,肚子很餓嘛,聞到咖啡香就走不動了,所以……」好嘛好嘛,是她理虧沒錯,但總得給個申訴的機會吧?人家是真的肚子餓啊,又不是故意開小差。

    「妳喔!」佯裝愠惱地輕敲她腦袋一記。「還好今天情報錯誤,不然大家全倒大楣了。」要是被上層抓到,全單位都有事。

    「哎喲,對不起嘛!至於情報不正確……你就當我未卜先知好了。」俏皮地吐吐舌頭,回家得拜拜祖先──有拜有保庇啦!哈哈!

    「拜託你們別在單身漢面前打情罵俏好嗎?」歐維喆苦着一張臉,悶得很。「很不道德耶!」

    「噗!」童顏在一旁忍不住噴笑出聲。

    「噢!漂亮的小姐終於露出妳那甜美的笑靨,讓我感覺整天的疲憊都消失了,人生充滿無限生機和希望。」歐維喆單手捧胸,一手掌心朝上,肢體像在演舞台劇般誇張。

    幾隻烏鴉飛過咖啡廳的上空,除了那位誇張的表演者之外,其餘人皆面有菜菜子地打了個哆嗦──油~~肉麻!

    「喝茶啦!」寒星野徑自拉開椅子,決定不再搭理痞子夥伴。「累斃了,休息一下也好。」

    他這麼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會遇上這種肉麻當有趣的搭檔?真沒道理!

    「是啊,美麗的小姐,請讓我為妳服務。」為童顏拉開椅子,歐維喆開始展現紳士風範,大獻殷勤。

    「呃,不用了。」扯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童顏趕忙找藉口遁逃。「芯芯,你們聊,我工作室裏還有事,先走了,掰!」然後頭也不回地逃離咖啡廳。

    童芯根本來不及和童顏道別,童顏便閃得不見蹤影,令童芯忍不住直髮笑。

    「什麼工作這麼趕?火燒屁股似的。」歐維喆輕嘆一口,百無聊賴地拉開椅子坐下。

    「人家是躲你啦,笨蛋!」燈不點不亮,寒星野「仁慈」地損他一句。

    有點燥熱的午後,令人發噱的場景,和工作不順利的煩悶,構築成莫可奈何的情境,悶哪~~

    為了緝捕春仔,整組人員幾乎全耗在警局,吃喝拉撒睡全在小小的警局裏搞定,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神色頹靡,這裏簡直變成了動物園,專養熊貓。

    「再這麼耗下去,春仔還沒投降,我們自個兒就先掛了。」叼着香煙,寒星野抓着筆隨手亂畫,心頭煩躁得緊。

    「沒辦法,那傢伙精得跟狐狸一樣,稍有風吹草動就逃得不見蹤影,棘手得很。」一反平日的痞樣,歐維喆一臉便秘,比臭掉的苦瓜還苦。

    「天啊!這種折磨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寒星野哀嚎着,無語問蒼天。

    「你問我我問誰?我也很想找個人來回答我。」歐維喆嘆道。

    「簡直太囂張了!」大門霍地被打了開來,先入眼的是一顆圓滾的大肚皮,再來才是長官那福泰的圓圓臉;他啪地一聲將一封信丟到桌上,瞬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這個春仔實在無法無天,竟然還敢寫信到局裏來嗆聲?!我要是不把他抓到,誓不為人!」

    喔喔喔!這下事態嚴重了,能讓好脾氣的長官氣成這副模樣,可見春仔挑釁的能力着實強悍。

    寒星野和歐維喆搶着攤開那封信一睹為快。

    信是用計算機打字,大意約莫是因為警方的緊迫盯人,使得春仔的幾個落腳處全被警方跟監,他聰明地猜出是好友兼夥伴方育德出賣了他,遭此背叛的惱恨不言而喻,因此他警告警方別逼人太甚,否則狗急跳牆,他誓必反噬!末了還附上他龍飛鳳舞的簽名外加蓋手印,以證明身分。

    寒星野和歐維喆互看一眼,心裏有了底。春仔的意圖十分明顯,既然警方不留活路給他走,他也不用對警方太過客氣,有可能對參與的人員不利。

    他們兩人是無所謂,反正水裏來火裏去的大場面看多了,連槍擊要犯都活逮過的他們並不忌憚春仔的挑釁,但局裏其它的夥伴們就沒這膽識,這倒是挺令他們感到憂心。

    「哎哎哎,別惱啊長官。」斂起眼底的精光,歐維喆扯出招牌的欠扁笑臉。「搞不好是惡作劇的信件啊,現在的小鬼無聊得很,或許是看了報紙上的片段報導,弄封信來亂的,別太在意嘿!」拍了拍長官的肩,感覺挺麻吉。

    「喝咖啡嘍!」全然不曉得適才緊張氣氛的童芯推門而入,手上拎着一個大塑料袋,由裏頭傳出陣陣咖啡香。

    「這麼好喔?有咖啡喝!」歐維喆感動得快哭了,他正巧需要咖啡因來提神,立即衝上前去,搶走童芯手上的塑料袋。

    「喂!見者有份,你可別想獨吞!」童芯趕忙跟到桌邊,陡地一股強烈的視覺感籠罩全身,她抬頭一望,這才發現寒星野凝着自己不放。

    怦怦!心跳的律動霍地變得凌亂,她假裝忙碌地將咖啡由袋裏釋放出來。

    「見者有份喏?那我有沒有?」長官緩了緩臉色,明白惡作劇的可能性很渺茫,但沒必要讓大家都如此緊繃,偶爾還是得適度放鬆才是,於是掀動嘴皮笑問道。

    「當然有嘍!」開什麼玩笑,長官要喝,就算沒有她也要説有。她連忙遞上一杯香濃的卡布奇諾,臉上漾滿温柔的淺笑。「喏,小心燙喔。」

    掀開杯蓋,長官若有所思地睞了童芯一眼。「童芯,妳早點回去休息,案子我們會處理,妳一個女孩子家還是回家比較安全。」

    寒星野看了歐維喆一眼,後者露出痞痞的笑紋。

    「不怕,我有女子防身術!」舉起手臂,童芯一派天真地充滿鬥志。

    「一把槍妳就掛了,還女子防身術咧!」寒星野很不給面子地吐她槽,他贊同長官的決定。「不自量力。」

    「我……」童芯很想反駁,但他説得沒錯,在黑槍如此氾濫的局勢,何時何地捱上一槍都並非不可能的事,她聰明地將話吞回喉管,懊惱地瞪他一眼。

    瞧童芯語塞了,歐維喆趕忙吞下口中的咖啡。「寒,不是我在説……」

    「知道知道,對女孩子講話要温柔點!」翻翻白眼,對於歐維喆整天掛在嘴邊那套「護花理論」,寒星野不想記住都難。

    「知道就好。」歐維喆滿意地笑了,繼續品嚐他的咖啡。

    看看手錶,是到了童芯該下班的時間,但礙於那封信件帶來的威脅,長官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蹙眉下了一道命令。「這樣好了,寒,你送童芯回家。」

    「啊?」童芯潛意識反彈,眼一掃,瞟到局裏其它的女同事。「不用這麼急着趕我回家吧?而且這樣不公平啦!長官,那雅惠跟秋霞怎麼辦?她們也是女性啊!」

    「啊哈,別擔心我們,我們都有男朋友接送啦!」雅惠笑咪咪地回應她,當場推翻她的不公平論。

    「就是啊,我男朋友等等就來了,雅惠的男朋友也是喔!」秋霞跟着唱和。

    「那……還是不用麻煩寒警官,我可以叫我爸來接我。」天知道,她早就搬出來自己住了,連老爸此刻在不在家都不知道。

    「不妥,妳爸這樣往來太辛苦,還是讓寒送妳回去。」在這個地盤上,天大地大長官最大,況且説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説讓寒星野送她回去,就是讓寒星野送她,沒第二句廢話。

    所有人皆悶聲暗笑,唯有童芯黑了一張臉,笑不出來。

    他送就他送,她又沒損失,沒什麼了不起!「那,就麻煩寒警官了。」

    「麻煩人家口氣要好一點,沒必要這麼咬牙切齒的吧?」熟練地操控方向盤,寒星野只消想到她剛才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便忍不住直髮笑。

    「我只是不想有差別待遇。」垂下肩,她還在鬧彆扭。「大家都很累啊,男人女人都一樣,況且既然選擇這個職業,就要有豁出去的打算,沒道理得到特別優惠。」

    寒星野挑挑眉,透過後視鏡睞了她一眼。「問題是一般人不會這麼想,總認為女人較為柔弱,需要特別保護。」

    看不出來這嬌滴滴的女人,想法倒挺獨特的,獨立又有幹勁。不錯,他喜歡!

    「你是説我是異類嘍?」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此刻寒星野恐怕已是千瘡百孔,死樣悽慘。

    「妳老是曲解我的意思。」他訕笑,發現與她拌嘴是件令人愉悦的事。「其實很多女人的想法還停留在古老時代,認為自己就是需要被保護,而男人就該所有責任一肩挑,因此我才會説妳很特別。」

    「拜託,都什麼時代了,女男都平等了還要求什麼保護?」她可是時代新女性,有強烈的自我主張,至於別人怎麼想,她可管不着。

    寒星野忍不住發噱,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妳真是生錯性別。」她若是生為男兒身,必當有一番作為。

    「怎麼?我身為女人礙着你啦?」他不是第一個這麼説的人,包括長輩、朋友,好些個都這麼説過,但由他嘴裏説出來就顯得特別刺耳。

    「沒,好得很!」但也幸好她是女人,不然還真有點麻煩,他可不來同性戀那一套。

    「我怎麼覺得你在諷刺我?」她豎起全身寒毛,像刺蝟面對敵人時那般緊繃。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這意思。」他哈哈大笑,換檔時想起他們之間的協議。「這陣子忙了點,該死的春仔把我們的計劃全搞砸了,不快點把他抓住,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什麼計劃?」按壓着疲累的肩,她接不上轉換迅速的話題。

    「我們説好了的,妳不會忘了吧?」厚!他就知道女人全是善變的動物;不過他可沒那麼容易讓她改變心意,畢竟她是這麼的特別,徹底激起他的挑戰欲,要他放手──門兒都沒有!

    童芯眨了眨眼,霍地弄懂了他在提哪件事。小臉兒一紅,她坐得筆直,全身發出警戒的訊號。

    「怎麼?怕了?」是詢問也是測試,測試她是否真有膽量;他最瞧不起敢説不敢做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樣,一旦無法履行自己説出口的話,即是無法對自己負責,那還有什麼好談?

    就算説得天花亂墜,説穿了只有一個字──屁!

    「你在開玩笑。」或許私底下她真有點感謝春仔的難纏,這樣才可以將那個愚蠢的約定延後,不過……萬一讓其它堂姊們捷足先登,那她的一千萬不就縮水了?苦惱啊!「做不到的事我可不説,少瞧不起人。」

    寒星野朗聲大笑,似乎很滿意她的回覆。

    「神經喔,大家都累翻了,你還笑得出來?!」她連扯動嘴皮都懶,這男人精力未免太旺盛了點!

    「別擔心啦,我一定會把春仔繩之以法。」他信心滿滿地撂下話。

    「喂,做不到的是小狗。」要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上頭也不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把大夥兒操得像條狗。

    「妳總不能期望我發誓或跟妳打勾勾吧?妳早過了辦家家酒的年齡了,成熟點。」而他喜歡成熟又有思想的女人,配他將將好。

    「你真是夠了。」連耍嘴皮子都累,童芯實在有點懶得理他。

    「先説好,等我把春仔逮到之後,該拿的獎賞妳可少不了我這份。」他意有所指地盯着她,雙眸不懷好意地掃過她的嬌軀。

    童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小臉脹得緋紅。

    「害羞了?」大掌覆上她擺在大腿上的小手,微粗的指腹磨蹭着她柔嫩的指。「妳最好做足心理準備,然後祈禱我們選的位置隔音設備夠好,不然到時驚叫連連,上了社會版頭條可就紅得發紫了。」

    「你不説話是會死喔?」童芯沒好氣地反手一拍,大剌剌地拍掉他的大手。

    「安啦,沒拿到獎賞之前我怎麼捨得死?」他笑個不停,連日來的疲憊全讓她撫平了。

    「呸呸呸,少説那不吉利的話!」讓人渾身不舒服呢!

    「就知道妳關心我。」

    語音方落,陡地車身一陣強烈震動,童芯訝然地驚叫出聲,寒星野心口一提,機伶地握緊方向盤,察覺車後緊跟着一輛黑色廂型車,放緩速度拉開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沒有遁逃的跡象,然後加速又衝了過來。

    「看來我們遇上麻煩了。」勾起嘴角,寒星野氣定神閒地像在玩電視遊樂器的賽車遊戲,半點都沒被對方的舉動嚇到。「坐穩了!」

    童芯驚訝地瞠大雙眼,小手緊抓着車窗上的把手,緊繃的身子冒出絲絲冷汗,心臟差點沒由嘴巴里跳出來。

    上帝、媽祖、耶穌,她還年輕,還沒拿到爺爺的一千萬,所以還不能死,救郎喔~~

    「打電話回局裏,叫他們出來支持。」寒星野將手機丟給她,用力踩下油門,精準地閃躲廂型車的攻擊;對方攻左他閃右,攻右他閃左,讓對方屢屢攻擊失敗,惱火地加速再度企圖衝撞。

    「啊!」車輪輾過一個大窟窿,車身顛簸晃動,童芯驚叫連連,親歷其境體會電影飛車逃命的情景。

    她微顫地撥通局裏的電話,顫巍巍地報出目前大約的位置和遭受攻擊的情形,間雜着幾聲驚悚的尖叫,讓接電話的歐維喆頭皮發麻,一顆心跳得亂七八糟,忙抓起裝備連同夥伴們火速出發支援。

    「他們……馬上到──啊!」又是一記強烈衝撞,童芯再度哀聲連連。

    説是這樣説啦,「馬上」這種字眼可不是仙女棒一點就出現的,誰曉得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到嘛!嗚……

    「想辦法記住車號!」寒星野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後視鏡和前方道路,不得不分神交代身邊的童芯。

    既然知道夥伴們已出發支持,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拖住對方的步調,最佳的結局就是乘機活擒對方,毫不浪費時間。但為防行動落空,他仍要求童芯先記得對方的車號,以免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他熟練地在大街小巷穿梭,而對方顯然沒那麼好打發,緊緊跟在他車子後方,閃動車燈企圖擾亂寒星野的視線。

    童芯旋身想看清後方駕駛者的模樣,怎奈天色太黑,車燈又閃得令她暈眩地瞇起雙眼,過度刺眼的大燈讓她怎麼看都看不清楚。

    「該死!」寒星野低聲詛咒,恰巧丟給童芯的手機適時響起,他毫不考慮地接起電話。「喂……我是,嗯,知道了!」

    對方不曉得説了什麼,寒星野陡地將車子急速轉進一條窄小巷道,童芯不由得尖嚷了起來。「你瘋了!這是條死巷!」

    「我就是要在這裏堵他!」寒星野臉上滿布噬血的線條,令童芯冒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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