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三十三

    你是一個人的焦點，

    他因此變成了一隻纖細的時鐘。

    現在回想起來，還會不知不覺笑出聲。

    我的急性子只會衝着你，

    我的愛情全都給了你……

    有時也擔心你哪天對我發表聲明，

    六神無主，茫然失措。

    我有喜歡的人了。

    到了我的小不點對異性和愛情開竅的那天，

    我該對她説什麼好呢？

    漫長的，發生了無數事情的，

    五日遊結束了。

    旅程的後期，

    我有了奇怪的變化。

    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都會怦怦地跳。

    我想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

    簡直快控制不住自己，

    要刨根問底，

    一探究竟。

    是誰呢？

    我想知道……

    乾脆問個明白？？

    夠了，

    我為什麼要對這件事情感興趣？

    根本沒有感興趣的必要嘛。

    你知道嗎？

    旅行回來之後，

    你經常衝我發無名火。

    我翻來覆去地想，

    自己沒有做錯事啊，

    而你卻總是跟我發脾氣。

    我和你説話，你就嘟嘟囔囔推説沒空，

    我有什麼舉動，你就橫挑鼻子豎挑眼……

    如果是以前，我也會和你鬥嘴，

    可你現在卻是一臉嚴肅，

    我只能二話不説，轉身就走。

    你倒是説話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説出來，我才能改啊，

    你這樣一言不發，

    只會讓我們越走越遠。

    我再一次感覺到，

    這也是單相思的人的痛苦。

    你是因為有了女朋友，心情才這麼好的嗎？

    最近看起來春風滿面啊，

    真令人羨慕。

    你説我比你男朋友帥多了？

    你説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這樣……

    要是我也能馬上遇到那樣的人就好了。

    你説我反應遲鈍？

    你説看也看出來了？

    什麼？？

    看出什麼來了？嗯？

    你別光笑，説話啊。

    那個……

    不是嗎……

    我有點事情很好奇，能問問你嗎？

    我們旅行的時候，

    就是我們一起玩遊戲的時候。

    他一直光顧着喝酒，對不對？

    記得嗎？

    除了我之外，你們三個人好像都知道，

    真的知道嗎？

    別光説不知道啊~，

    回答我啊~！

    嗯，啊~？

    你就知道笑！！！

    怎麼了~？什麼？嗯？

    他們説起來倒容易，

    一邊問我一個人悶悶不樂是幹什麼，

    一邊讓我像個男子漢，當面對她表白。

    這種話誰都會講，

    只要不是自己的事情，

    想象起來就沒有不可能實現的……

    在想象的世界裏，

    人們喜歡把所有的一切都看作是美好的，

    可是現實生活卻有天壤之別。

    嗯，我們不是朋友嘛，

    所以……

    那個，好像也不是一點不顫抖，

    我的回答怎麼樣~

    就是，旅行回來以後見到他就有點發抖，

    稍微有一點……

    不過，以前從來沒有發現他身上有這麼多優點，

    這次旅行全都表現出來了。

    他平時總是氣我，

    我以為他的人品很壞，其實也不是這樣的。

    什麼不是啊？

    你別激動，説啊。

    三十四

    顫抖……

    我怎麼回想，也幾乎找不到有關這兩個字的記憶。

    我這是怎麼了？

    如果他消失？

    如果他從我身邊消失？

    我怎麼突然之間有了這種念頭。

    我……

    那我……

    對不起……

    我無法回答。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喂？

    你好。

    啊，您今天有聚會？

    您要回來得很晚？

    您二位晚上都不回家可不成啊！！！

    小不點，她膽小如鼠，

    您知道嗎？

    她聽到貓的腳步聲就以為是小偷，

    大半夜的擔驚受怕。

    所以，

    今天，您二位千萬不要回家太晚啊。

    不用擔心，

    我會保護小不點的。

    有時，他的聲音過分温柔了，

    每次聽到這種聲音，

    我的心臟就好像要罷工，頓時呼吸困難。

    今天又是如此。

    問東問西，

    收拾這個收拾那個，

    我一邊享受着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一邊感到難以呼吸。

    平常，我擔心的事情，

    他不知怎麼全知道，還搶先問我。

    今天又是如此。

    他擔心我獨自在家，

    他和朋友在一起玩，

    他説馬上就過來……

    我像個傻瓜似的，眼角一陣濕潤。

    他説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

    我不知不覺好像吃了定心丸，

    我很想見他。

    於是，我趕緊結束通話，

    因為我怕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我失神地，

    握着電話話筒……

    輕輕念着他的名字。

    我急三火四地離開了朋友，

    拼命向前奔跑，

    因為，我的小不點正在等我。

    一想到一個人在家的小不點，

    我就會狂奔上300米。

    一分一秒我都要和時間賽跑……

    我怕每一分每一秒，小不點都會無助害怕，

    我不停地跑，眼前浮現出小不點的臉龐。

    看着她笑意盈盈，

    我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也許，是我太急於聽到她的嗓音，

    那是種比電台DJ和電視播音員更美妙動聽的聲音。

    我感覺耳邊比平時更加嘈雜。

    謝天謝地。

    感謝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神靈，

    讓我從一個人那裏懂得了這些。

    沒想到會這樣，

    他説今天我的個子顯得更小了，

    臉上還帶着嘲弄的意味。

    更好笑的是，

    嘴巴張得大大地，胸口起伏不定，

    一定是他跑得太快……太用勁了……

    可能怕我看到他這副樣子，

    他趕緊低下了頭。

    他給了樣東西，

    我一看……

    原來，他遞給我的紙袋裏裝着一瓶香蕉牛奶。

    天啊，

    我簡直控制不住我的眼淚了。

    三十五

    看到我流淚，他不知所措，

    我能想象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我喜歡他用手輕輕撫摸我的頭髮，

    輕柔，多情。

    不是吧，萬一……

    因為我不懂這些，所以……

    我從來沒有嘗試過喜歡一個人，

    所以不知道這種滋味……

    萬一……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莫名其妙流淚，心裏忐忑不安……

    那……

    都是因為你……

    我喜歡的人好像是你……

    發生什麼事情了？

    怎麼像個小傻瓜似的哭起來了，

    看着你哭得通紅的小鼻頭，

    我真想把你擁在懷裏。

    我得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才行。

    你最近常常為了小事發脾氣……

    我一定要了解你的心事……

    不是因為我自己鬱悶，而是心疼得不得了啊。

    男人最討厭的事情，

    就是女人哭泣。

    我不停思考着為什麼。

    想着，想着，我好像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你非常敏感，小事也容易受傷害，

    心事太重……

    我討厭自己，

    竟然不能保護這樣柔弱的女孩，反而讓她哭泣，

    我真是痛恨厭惡自己……

    因此，男人們，

    總是超級討厭女人流淚。

    求你了，

    別哭了……

    無聊的一天。

    我百無聊賴，就去聖燦家找他玩，

    結果這傢伙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的房間十分整潔，

    和我的形成了鮮明對照。

    嗯……

    房間裏處處滲透着他的香氣。

    聖燦身上有香味。

    桌子上有一個錢夾，

    以前有一次我想看，他連忙奪了過去，

    想到這裏，我一下子打開了錢夾。

    啊……

    錢夾裏裝着我的照片。

    不止有我的這一張照片。

    還有，小時候我和聖燦的合影，

    上小學時的照片，

    上中學時的照片，

    去遊樂場玩擺pose的照片，

    我的證明照……

    什麼啊？

    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了？不是有這種時候嗎？

    就像消失的記憶突然掠過大腦一樣……

    一整天都不記得晚上做過的夢，

    卻突然想了起來……

    我就是這樣，

    腦海中經常浮現出你的面龐，

    如果和你不期而遇，

    你知道我有多麼高興嗎？

    就像今天……

    小傻瓜，那有什麼可奇怪的啊，

    我喜歡的人？

    我喜歡的人，

    是我長這麼大，唯一一個呆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人，

    是最喜歡笑的，

    最開心的……

    這樣的人，

    非你莫屬。

    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怎麼會不明白呢？

    其他人都知道……

    這麼簡單……

    我的心中，

    只有你……

    為什麼只有你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