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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諸葛姐弟

    紫芯看看湧上來的這些人.笑道:“咦,你們這是要什麼?難不成你們真的在這裏開黑店麼?”

    夥計道:“你這個小丫頭真是會倒打一耙,你吃了我們的酒菜不給銀子,反誣我們開黑店麼?黑店就黑店.你們今天要不把銀子留下,就把性命留下吧!”

    紫芯道:“哎,我是把銀子給你了?你不要可就不怪我了。”

    夥計道;“就那麼點銀子你就想走?做夢去吧!”

    紫芯竄到窗口高聲地喊起來:“哎,那些過路的,你們大家給評評這個理,我要了他們兩碗炸醬麪,他們就要我五十兩銀子,不給就要殺人,天下可有這樣的理麼?”

    此刻正是正午時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聽得樓上吵鬧,都站住了腳仰臉看着。

    夥計聽紫芯如此顛倒黑白,大喊大叫,心中着急,走到窗前,抬手便是一刀,喝道:“好一個刁蠻的丫頭,我叫你叫!”

    紫芯一閃,那刀砍在了窗框上,她越發大聲地叫起來:“哎,你們看見了吧,這裏不光是強搶,還要殺人了!”

    夥計大喝一聲:“臭丫頭,你還不住口!”揮起刀,又向紫芯劈了下去。

    紫芯並不還手,一閃身又躲了過去,仍大聲叫道:“救命啊,殺人啊……”

    夥計兩刀沒有劈中,惱羞成怒,惡狠狠地舉趣了刀,第三次向紫芯劈了下去。

    雷澤澈此時在一邊已經被紫芯鬧得有點發慌了。若是在往日,他見紫芯被人欺侮,早就出手了。可今天這事他總覺心裏有些彆扭,因些一直在一邊看着,好在那掌櫃的刀法也不算很精明,紫芯對付他也綽綽有餘,一直是有驚無險,也無什麼大礙。

    夥計的第三刀劈下去,雷澤澈依舊沒有出手,可是窗外突然跳進一個人來,將刀往夥計的刀上一磕,那夥計猝不及防,鋼刀出手,向窗外飛了出去。

    樓上的人都在抬頭看着,猛見一把鋼刀由樓裏飛了出來,嚇是一片驚呼,紛紛躲閃着。

    在這人羣中有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嘴裏含着一塊棒糖,正在那裏看熱鬧,這刀飛了出來,別的人都躲開了,這個小孩卻不知道躲,仍在那裏抬頭看着,眾人見鋼刀向他的頭上飛去,連聲驚胖,卻誰也不敢上前,眼見那把鋼刀落在那個小孩的身上了,膽小的嚇得都閉上了眼睛,卻見那小孩不慌不忙,將手一揚那把刀穩穩地接在了手裏。

    小孩的這兩下若是使別人的手裏,也算不得什麼,可他只有六、七歲光景,這一下子叫人不得不佩服了,樓下的人先是一片驚呼,後見小孩輕而易舉地化險為夷,不由得齊聲喝起彩來。

    小孩將刀接在手裏,將身一縱,也從窗口跳了進去,那些閒人見他輕功也是如此了得,更是興奮不已,拍巴掌鼓掌地叫起好來。

    小孩站在窗台上,對先進來的那個人道:“姐姐,我來幫你!”

    小孩被他扯下一下,一伸舌頭道:“哥,對不起啊,我又管你叫姐了。”

    雷澤澈一直在一邊認真地看着先跳進來的這個人,正在暗暗地贊唷這個男人生得俊秀,此刻聽小孩説,才知她是個女子,仔細一看,更覺得她眉清目秀,風彩照人了,兩隻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在了她的臉上。

    那女子被他盯得臉上一紅,轉過臉去,對夥計道:“喂,夥計,你們這裏兩碗麪就要五十兩銀子麼?”

    夥計方才被她磕去了兵刃,心裏正沒好氣.聽她問便氣呼呼地答道:“尊駕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這是小店的事,與尊駕無干,你何必要趟這一趟渾水呢?”

    那女子還未答言,就聽那個小男孩道:“哎,你這話不對,你沒聽説這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麼?我們就是幹這個的,怎麼説與我們無關呢?”

    紫芯道:“對,説得對!天天聽人説大俠,今天我們主僕兩人才算是真地開了眼界了。多虧二位來相救,若不然,我們今天讓人訛了銀子不説,只怕還要死在此地了!”

    “那位夥計,我的朋友來了,你今天是讓我們走還是不讓我們走呢?”

    夥計看了一眼那姐弟二人,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那小男孩説:“不容易還能怎麼樣?我就讓她們走了!哎,你們那兩個,快點走吧,這裏有我們對付。”

    雷澤澈剛要説話,紫芯在旁拉了他一把,道:“是是,多謝大俠相助,小女子沒齒不忘,還未請教二位大俠尊姓大名?”

    小男孩擦了一把鼻涕道:“你問我們麼?我們是江湖上的姐弟雙俠,這是我姐姐,叫諸葛茵茵諸葛女俠,我是諸葛超凡諸葛小俠,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們走吧!”

    紫芯道:“既然如此,就多謝二位了,救命之恩,容圖後報,我們告辭了!”一拉雷澤澈,就要往窗外跳。

    雷澤澈掙了掙,道:“紫芯,你莫非真要丟下他們姐弟兩個走麼?”

    紫芯道:“公子耶,我看這兩個大俠武功超人,這幾個人豈是他們的對手,我們不走,在這裏礙手礙腳地幹什麼?”

    那小男孩道:“對對,你們走,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和他們打起來,是照顧你們好呢,還是不照顧你們好呢,你們在這裏反讓我們分心了,走吧走吧……”

    雷澤澈仍在猶豫,紫芯使勁拉他一把,道:“公子,你叫人家嚇壞了麼?沒聽這位諸葛小俠説麼?你在這裏,只是給人家添麻煩吶!”

    夥計在那邊接口道:“想走?沒那麼容易,留下命吧!”

    他從手下的手中接過一把刀來,就朝雷澤澈的頭上砍了下去。

    這夥計見雷澤澈一直不吭聲也不動手,以為他是不會武功的,所以這一刀才劈向了他,也是吃柿子專揀軟的捏,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雷澤澈還未及閃身,那小男孩早在一邊遞出了一劍,將那夥計的刀接住了。

    二人在樓上廝殺起來了。

    夥計人高馬大,小男孩攻來攻去,也只能是攻他的下三路,饒是如此,也讓那夥計手忙腳亂,三、四招過後,他奮起一劍,在那夥計的腿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夥計往後一腿,小男孩就這個機會,將身一躍,跳上了桌子,這下可跟夥計一般高了,將一把刀舞得呼呼作響,不大功夫,就將那夥計罩了個嚴嚴實實,逼得他只有招架之功了。

    那些個酒樓裏的打手一見此景,大喝一聲,一齊湧了上來。諸葛茵茵持刀迎了上去,將他們都隔在了樓梯口那兒,再也林想前進一分。

    小男孩一邊擋着夥計,一邊道:“你們兩個,還不走麼?”

    紫芯道:“哎,哎,我們這就走!”她伸手拉着雷澤澈,道:“你沒聽見諸葛小俠的話麼?快起吧!”

    雷澤澈還在猶豫,紫芯一把摟住他,向窗外栽了出去。

    雷澤澈一到空中,身體立刻掉了過來,托住紫芯,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紫芯拉了他一把,道:“快走!”雷澤澈被她拉着,向鎮外跑去。”

    那樓上的小男孩見二人跌下樓去,吃了一驚,奮力一刀逼退了夥計,跳到窗前一看,大吃一驚,叫道:“姐呀,不好了,我們上當了!”

    諸葛茵茵聽弟弟如此叫,知道事有蹊蹺,喝道:“住手!”

    那些個人見他們放跑了賴帳的人,豈肯住手,反而加緊地攻了上來。

    姐弟二人無奈,只好與他們又廝殺起來,因為二人覺出事情有點不對,下手就留心了許多,不肯輕易傷人,這就更延長了一段時間,待她們姐弟二人將眾人一一制服,點了穴道,問明瞭事情的緣由以後,連呼上當,忙給眾人解開了穴道,姐弟二人翻身下樓,又去找那兩個賴帳的人,哪裏還有他們的蹤影了?

    這姐弟二人是四川龍鳳場人。其父諸葛全乃是江湖上的一個成名人物,十八般兵器無一不精,人稱“九全郎君”開着一家龍鳳鏢局,在江湖上名聲顯赫,威望極高。這二人從小跟父親習武,小小年紀就已武功超人,小弟諸葛超凡尚且年幼,其姐諸葛茵茵卻足可列當世二流高手之列了。

    諸葛全開着鏢局,在家中來往的人武藝也不甚高,看了這姐弟二人的武藝,無人不噴噴讚歎。這些客人大多都有求諸葛全,知他一生最得意的就是這一兒一女,自然他討他高興,明明有八分偏要説上十分。説來説去,諸葛全心中有數,一笑了之。倒把這姐弟二人説得飄飄然了。

    他們倆自小就沒出過門,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聽人講起那些江湖俠客的事,心中格外向往,幾次和父親商量要出去闖一闖,都被諸葛全嚴辭拒絕了,他不僅不允許他們姐弟出門,還訓斥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姐弟倆先還聽話,後來誇他們誇得多了,就覺父親有點太小看自己的兒女了,人家那些個叔叔伯伯都説她們可名列一流高手之中了,父親卻偏説她們連三流高手也算不上,這姐弟二人如何能夠服氣?他們就商量着要出去闖一闖,闖出個名堂來給父親看看,趁諸葛全走鏢的時候,悄悄地帶了些盤纏,從家裏溜了出來,自報諸葛大俠諸葛小俠,要象聽來的故事中講的那些俠客一樣,扶弱濟貧,鏟強除暴,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在江湖上立起個名氣來。

    他們走了這麼多天,也沒遇到一件可以行俠義的事。

    世上的事真是奇怪,有些事你不去找,他就自己找到你頭上來,等到你要去找了,卻不容易找到了。

    姐弟倆遊遊逛逛,走了也有半個多月了,今天可算是找到的一件可以行俠仗義的事,不想卻又是叫人騙了,不僅沒有行俠,反倒是幫了惡人,這叫她們如何能夠不悔不恨?二人心中怒氣難平,拽住樓下的閒人問明瞭兩人的去向,施展起輕功向鎮外追了下去。

    雷澤澈他們此時已在十數里開外了。紫芯看看身後無人追來,這才放慢了腳步,道:“哎,你累不累,咱們在這裏歇一歇吧。”

    這裏是一條小河邊,河水盤着山路曲曲彎彎地轉着,小河不深,青石河牀,水清澈底,游魚泛泛,的確是一條清靜的去處。

    雷澤澈在河邊坐下來,掬起一捧水喝了,覺得甜美,又掬了一棒。

    紫芯在一邊看了笑道:“喝,你今天可是開了葷了,怎麼樣,我這一頓招待得你不錯吧?”

    雷澤澈白了她一眼,又低頭喝了一棒水。

    紫芯撅撅嘴道:“咦,你這人,我請你海吃一頓,你不説謝我呢也就罷了,怎麼反和我撅起嘴來啦?快收起副嘴臉,要不然,以後你饞死我也不管了。”

    雷澤澈道:“哼,早知你會做出這等事來,我就是饞死也不會上你的當了。”

    紫芯做了個鬼臉道:“耶,呆人!吃飽喝足了,在這裏説風涼話麼?”

    雷澤澈道:“什麼風涼話,我説的是真的,你今天的事做得有些太過分了吧?”

    紫芯道:“是麼?你才知道哇,我以為你裝糊塗呢!我是幹什麼的?梁山上的一個小丫頭哇,憑什麼能認識這店裏的掌櫃的?吃的時候你不想,現在明白了。”

    雷澤澈道:“反正你聽着,再懵吃懵喝的事我不幹了,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紫芯道:“下不為例?那看咱們要走到什麼時候了。如果咱們的銀子花光了,你一不肯偷,二不肯去搶,若再不懵吃懵喝,難不成咱們就等着餓死麼?”

    雷澤澈氣哼哼地道:“餓死就餓死,反正這種事我是不會再幹的了。方才若不是那姐弟倆上來,為了一口飯,難不成咱們真地去殺人麼?”

    紫芯道:“為了活着,這也沒什麼啦!嗨,可笑方才那兩個諸葛大俠、諸葛小俠,也不分青紅皂白,幫我們打了一架,現在,她們兩個還不知怎樣了呢!”

    她越想越覺可樂,不由得哈哈地笑了起來。

    雷澤澈道:“你還笑!那姐弟倆一片熱心,被你這好人利用,不知怎麼後悔呢,虧你還笑得了來!”

    紫芯揚着臉道:“對,我就笑,他們可笑麼!哼,枉他們還敢報號什麼諸葛大俠,諸葛小俠的,連‘江湖險惡’這一句話都不知道麼?今日他們是碰上了咱們,還算是他們的福氣,若是碰上那等大奸大惡的,他們現在還不知怎麼後悔呢!我這也是給他們一點教訓,叫他們以後不要輕信人,這樣想來,他們還該謝謝我呢!”

    雷澤澈突然嘿嘿地冷笑起來。

    他一笑,臉立刻就變了形,格外地難看了。

    紫芯道:“哎,你怎麼了,又做出這一副嘴臉來嚇唬我,跟你説,我可是不怕的,跟你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我倒覺你這一副嘴臉很好看了。”她嘴上雖然是這樣説的,卻低下了頭,不敢往雷澤澈的臉上看。

    雷澤澈見她如此,笑得更厲害了。

    紫芯拍他一下道:“喂,你笑什麼,弄得人家,心裏一陣陣發毛。”

    雷澤澈道:“這你就發毛麼?叫你害怕的事還在後邊呢,你不説那兩個人該來謝謝你?你往那邊看!”

    紫芯從坐的樹下站起,向來路上一探頭,伸了舌頭,道:“啊,真追來了耶!快,咱倆快藏起來,這裏樹林茂密,她們也未必能看見咱們。”

    雷澤澈非但不躲,反倒仰面往草地上一躺,道:“我為什麼要躲着他們?事是你惹的,你對他們解釋清楚麼!”

    紫芯咬牙道:“好,雷公子,你狠,你不躲,我也不躲,看他們能怎麼樣,要是惹怒了我,我就一刀殺了她們!”

    雷澤澈道:“也好哇!”

    她站起身來,向路上招了招手,道:“哎,諸葛女俠,你們快來呀,我們在這兒呢!”

    諸葛茵茵和弟弟諸葛超凡在酒店裏出來,一路上又悔又恨,怒慎填膺,她們出來闖蕩江湖,本想幹上一番轟轟烈烈的豪情仗義的事,沒想到了一出道就觸了這一個黴頭,上了一個大當,險些沒助紂為虐,枉殺了好人,這一口惡氣憋在心中,將二人的肺腑都要氣爆了,只盼能趕上那兩個惡人,捅上他三百劍才算解氣。

    二人施展起輕功,追上十數里,依舊沒見那二人的蹤影,諸葛茵茵功力好,倒不覺怎麼吃力,那諸葛超凡卻有些吃不住勁,氣喘吁吁的了。

    諸葛茵茵看看弟弟,見他滿面漲紅,放慢了腳步,道:“小弟,我們且慢一點吧。”

    諸葛超凡道:“也好,走太快了,那個人藏在那裏,卻被他們混過去了。”

    諸葛茵茵道:“真看不出,這兩個人的輕功如此了得,我們追了這麼半天,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諸葛超凡道:“對了,我想他們肯定是躲在哪裏了,若不然,憑咱們倆的輕功,縱算他們早走了一會兒,現在也該追上了才是。”

    他甫出江湖,從小就被人吹棒慣了,真地以為自己的輕功也是天下一流了,追了這麼半天沒見人影,心中自然疑惑起來。

    諸葛茵茵想想道:“不能吧?出了城只有這一條路,他們不往這條路上走,往哪裏去呢?”

    諸葛超凡道:“鑽山林了吧!你想,他們做下如此事,自然怕咱們追上來,豈有順着大道走的道理呢?”

    諸葛茵茵道:“也不一定,我看那兩個人的功夫也是不錯的,他們下樓時落地很穩,至少輕功也該不錯,又比咱們先走了半天,可能還在前面。咱們且再往前找一找看。”

    諸葛超凡道:“他們若是有功夫,就不會在樓上喊人幫忙了,以咱們倆的輕功,就是鏢局的那些人走這麼半天也該追上了,他們怎麼會蹤影全無呢?我不信。”

    姐弟二人正在猶豫時,突然聽見了紫芯的叫喊聲,二人一見,叫道:“好了,這回我看你們還往哪跑!”拔出刀劍就向河邊衝了過去。

    在這姐弟二人眼裏,雷澤澈只是一個白面書生,不會有什麼大能耐的,見他躺在地上不動.也不理他,兩人一刀一劍,從左右兩側圍住了紫芯。

    紫芯見他們過來,向側跨出了一步,站在雷澤澈的身邊嘻嘻笑道:“二位大俠,別來無恙麼?小女子方才承蒙二位大俠相救,因事急倉促,未及道謝,小女子現在給二位大俠補上一禮。”説着,果真輕輕盈地給二人施了一禮。

    諸葛超凡道:“哼,你收起這套,出劍吧!”

    紫芯哼了一聲,滿面驚奇地道:“二位大俠是何意?莫非小女子什麼地方得罪了二位麼?”

    諸葛超凡氣哼哼地道:“哼,你心裏明白,別在這裏裝糊塗了!”

    紫芯道:“明白?我明白什麼?”她想了想,“噢”了一聲道:“是了,我明白了,二位可是打不過那一幫夥計,受他們要脅,又來捉我們回去?好好,既然是這樣,我們也無話可説、誰讓我們看錯人來着?我以為二位是行俠仗義的大俠,沒想二位原來也是吃軟怕硬的軟蛋,既然如此,我們還不什麼話説,你就來一劍殺了我吧。”

    她這一句話,反倒把那姐弟二人聽得一愣,諸葛超凡道:“你説什麼?我們打不過他們,你回去看看,那些人可是我們的對手麼?”

    紫芯道:“諸葛小俠不是吹牛吧?你要是打贏了他們,怎麼還會來追我們回去呢?”

    諸葛超凡道:“因為你們騙了我們!店夥計已經跟我們説,哼,你這個女子,看上去不帶奸像,沒想到內心裏這麼歹毒,你使這圈套算計我們,不是要陷我們姐弟於不義麼?”

    紫芯道:“哎,諸葛小俠也是久闖江湖的人了,怎麼這麼聽信人?那酒店夥計的話怎能信得的?他們開着黑店,怎麼會説真話?”你回去好好地審審他們,就知道剛才他們是怎麼欺侮我們的了。方才若不是碰上二位大俠,小女子這時候説不定要遭什麼罪呢!”

    她這一番話話説得哀衰婉婉,真真切切,反倒把那兩個人聽得糊塗了。

    諸葛超凡垂下了手,輕聲道:“姐,莫非咱們又叫那些人給騙了麼?”

    諸葛茵茵此刻也沒有主意了,但她畢竟年紀大些,想了想,道:“別管她,現在誰的話咱們不能信了,咱們且把這二人捉回去,讓他們當面對質,自然就有分曉了。”

    諸葛超凡道:“對,這個辦法好。喂,那個女子,你説的話我不信,店夥計的話我也不信。這樣,你們跟我回去,咱們兩頭對證,是非曲直自然就清楚了。”

    紫芯道:“啊?説了半天你們還是要捉我回去麼?我不去,那些人要把我賣到妓院去;我和你們回去,不是自投羅網麼?”

    諸葛超凡道:“這你不用怕,有我們姐弟在,他們決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的。”

    紫芯道:“不去不去,誰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呢?倘若是你們方才打不過他們,被他們逼來捉我的,我不是上當了麼?”

    諸葛超凡道:“你不去麼?我們拴也要把你拴回去!”

    紫芯道:“拴我也不去。我看明白了,你們兩個不是好人,夥同那個黑店一起來算計我們,今天,除非你們殺了我,把我的人頭帶回去,要不然,就別想讓我跟你們回去了!”

    諸葛茵茵冷哼一聲道:“你要在這裏演戲了,快出劍吧!”

    紫芯道:“你要殺我,這就來吧,我出劍幹什麼?”

    諸葛茵茵道:“我們不殺手無寸鐵的人。”

    紫芯笑笑,道:“公子,你聽到了麼?你這一世算是不會死在他們的手裏了。好吧,這可是你們叫我出劍的,你們可不要後悔。”

    她拔出劍來,道:“來吧!”

    姐弟二人見她拔出了劍,不再客氣,同時喝了一聲:“當心了!”從左右兩側一齊向紫芯抄了過去。

    紫芯使劍一格,雖然格住了兩人的刀劍,也覺胸口一陣熱血上湧,暗道聲不好,表面上卻笑道:“哎,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諸葛大俠,諸葛大俠?我説你們怎麼會有名氣,原來是兩個打一個呀!”

    諸葛茵茵和諸葛超凡聽她這一叫,一齊停住了手,互相看看,面上都有些發紅,後悔自己一時心急,竟把江湖上的規矩忘了,不由在心中暗暗道了聲“慚愧”。

    諸葛茵茵道:“小弟,你先下去,看我拿住她。”

    諸葛超凡道:“姐,殺雞焉用牛刀?這個女人,我對付得了。”

    諸葛茵茵是姐姐,自然不好和小弟爭功,況且方才那一擊之下,她已試出了紫芯的能力,知道弟弟足以對付她,遂退後一步道:“小弟當心。”

    諸葛超凡道:“你放心吧!”搶上一步,向紫芯的肋下刺出了一劍。紫芯回手擋住了他。

    二人叮叮噹噹地殺了起來。紫芯初始還未把這個小毛孩放在眼裏,二,三十個回合之後,她漸漸地感覺吃力了,這個小孩不僅劍法精妙,內力也十分了得,每一劍都不僅奇詭。而且十分有力,她仗着身材比他高大些,略佔一點便宜,這才勉強能夠支撐,若是這個小孩再高大一點,她此刻恐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二人又鬥了十餘個回合,紫芯更覺吃力了,東支西擋,仍然是漏洞百出,一個不小心,被諸葛超凡窺準一個破綻捅了一大塊。半截白藕似的小腿露了出來,甚是狼狽。紫芯往雷澤澈身邊一跳,就勢踢了他一腳道:“死人,你還在那裏着熱鬧,莫非等他殺了我你才動手麼?”

    雷澤澈在那裏躺着,眯着眼睛看着她們,一動不動。

    紫芯氣得大叫道:“好,你不是要借他的手下殺了我麼?我就死一個給看着!”説着,果然不再理雷澤澈,奮力向諸葛超凡殺了過去。

    她氣急敗壞,大開大闔,漏洞百出,諸葛超凡現在隨手一劍都能置她於死地,可他對她方才的那一番話半信半疑,此刻心怕殺錯了人,在江湖上再留下笑柄,所以一心只想生擒她,因此錯過了許多機會,讓她又堅持了十數個回合。

    紫芯這一叫,諸葛超凡沒有在意,諸葛茵茵卻上了心。

    她畢竟大着弟弟幾歲,心眼也多些,先前見雷澤澈二人廝殺仍舊躺在地上不動,心中就有點生疑,紫芯這一喊,她就更上了心,持刀緊盯着雷澤澈,只待他一動,便要撲上去制住他。

    十數個回合之後,紫芯的情形更加不妙了,此刻諸葛超凡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將紫芯罩在了劍下,他三撂兩拔,便引得紫芯露出了一處破綻,便劍將她的劍在上一撩,身形已從她的劍下門户中鑽入,飛起一腳,向她腿上的環跳穴上挑了下去。

    紫芯被他挑中,哎喲一聲,跌倒在地,起不來了。諸葛超凡跨上一步,伸手要點她的穴道,就在這時,雷澤澈在旁向紫芯拍了一掌。紫芯得雷澤澈的內方一衝,被封的環跳穴頓開,從地上一躍而起,望諸葛超凡的腳前就刺了一劍。

    諸葛超凡大驚,連忙躲閃開來,回手接住紫芯的劍,又與她廝殺起來。

    諸葛茵茵見雷澤澈如此出手幫助紫芯,心中暗暗稱奇,他這一掌就能解了紫芯的穴道,也讓她大開眼界,她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厲害的敵手了,更加警惕起來,牢牢地盯着雷澤澈見他向紫芯伸出手去還要動,在一旁嬌吒一聲:“別動!”突起一刀,向雷澤澈砍了過去。

    這一刀砍得極其突然,雷澤澈猝不及防,只好就地一滾,滾向了一邊,雖然躲了過去,可也甚為狼狽。

    諸葛茵茵見雷澤澈滾走,跟上一步,抬手又是一刀,這一刀砍他的雙踝,也想要一刀制住他。

    雷澤澈人在地上倒着,見她刀到,只好又滾了一滾。

    這兩滾都是在梁山的狗圈裏學來的狗功,不想這一次卻用來救了性命。

    諸葛茵茵兩刀未中,跟上去就是第三刀,第四刀,這一次她使出了自己的絕學“九全刀法”,兩刀看是一式,卻一分為二,一挑雷澤澈的左肋,加一式守住他的右肋,無論雷澤澈怎麼滾,也難逃這一刀了。

    雷澤激情急,突然如狗般“汪“地一聲狂叫,身體一弓,由地上直彈而起,身子在空中翻轉過來,四肢着地落在了諸葛茵茵的身後。

    諸葛茵茵這一刀挑去,只料必中無疑,雷澤澈這一躍。

    大出她的意外,一刀砍在地上,才發現跟前沒有了敵人,轉回身來,看見雷澤澈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仰着脖子盯着她,反倒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雷澤澈趁這個機會,向紫芯那邊虛拍了一掌,紫芯此刻與那諸葛超凡鬥了十餘回,又有些吃力了,雷澤澈這一掌來得正是時候,她身上氣力驟增,手下也快了起來,“啪啪啪”一連三劍,劍劍勇猛過人,將諸葛超凡連連逼退了三步。

    諸葛超凡大為不解,不知眼前這女人有什麼邪門,自己明明已經要把她制住了,怎麼她臨危的時候總能突發神力?這三劍接下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要不是紫芯接下來沒有力道了,再一劍下來,他怕自己連劍都拿不住了。

    諸葛超凡不明白,諸葛茵茵卻看得明明白白,她決定緊緊逼着雷澤澈,不讓他有分手幫紫芯的機會,只要頂得住十餘合,小弟在那邊就能制住那個丫頭了,到那時,姐倆合攻這人,未見就會讓他依舊討了便宜去。

    主意下定,她運起“九全刀法”一式緊過一式,每式都是兩刀,將雷澤澈和紫芯隔開。

    她這套“九全刀法”刀刀連環,式中有式,出手一刀,實際上已是兩刀,一個人和雷澤澈打,卻如同兩個人在向他夾攻,雷澤澈手中沒有兵器,東躲西跳,也只有鬧一個躲得開罷了。

    他自從梁山以後打架一直都是靠紫芯出手,現在沒了紫芯,就如同少了一件制敵的兵刃,打起來很是彆扭,他又惦記着紫芯,生怕被人殺死,所以一個勁地往她那邊靠,如此一來諸葛茵茵就佔了地利的優勢了,她看出了雷澤澈的企圖,讓他靠近紫芯,出刀不是攻擊,而是攔擋,這就無形中又少給了雷澤澈不少搏擊的機會,居然也擋了他十餘個回合。

    雷澤澈見紫芯形勢又危急起來,心中焦急,只得又“汪”地叫了一聲,旋空而起,從諸葛茵茵的頭上飛過,落在了紫芯的身邊。

    他的手一搭在紫芯的肩上,紫芯立時威猛萬分,使劍一磕.將諸葛超凡的劍便磕到天上去了。她方才被這一個小東西逼得走投無路,心頭早就怒火千丈了,一劍得手,跟上去便是一劍,要將他置於死地。

    雷澤澈一驚,忙鬆了手,紫芯的內力頓失,諸葛茵茵在一刀接過,將諸葛超凡救了下來。

    諸葛超凡未料這有人能將他的兵刃磕飛,大為吃驚,呆呆地愣在那裏,像看一個鬼魅一樣地耵着紫芯。

    諸葛茵茵喝了一聲:“小弟,你看什麼,上!”

    諸葛超凡這才如夢初醒,從地上揀起劍,又衝了上去,和諸葛茵茵起合攻紫芯。

    他方才一個人戰紫芯尚且遊刃有餘,可現在他們姐倆合攻一人,倒覺得有些吃力了。紫芯有雷澤澈在後幫助,越戰越勇,出手又奇又快,三,五個回合之後,已經大佔上風,若不是雷澤澈在後控制着她,現在前面這兩人早已是非死即傷了。

    雷澤澈在一邊控制着紫芯,內力收收發發,只以敵住二人為準,不肯多發一分,生怕傷了這姐弟二人。

    紫芯被他弄得性起,叫道:“公子,你這是幹什麼?要殺就一個痛快的,這樣鬆鬆緊緊的,把我都要急死了。”

    雷澤澈道:“紫芯,今日的事都是我們的不是,我們還是不要打了,你扯住我的一隻手,跟我一起走好不好呢?”

    紫芯道:“不,我不走,這小子方才也把我欺侮夠了,不報了這個仇,我是不能走的。”

    雷澤澈道:“他不過割破你一隻褲腿,又沒傷着你,有什麼仇?看在他們幫我們打了一架的份上,算了吧,行不?”

    紫芯道:“不行!割破我一條褲腿還不算是欺侮我麼?我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家耶!我知道,你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準是又看上了人家的姐姐,就來替他們求情了,要走你走,我是不走了。”

    雷澤澈道:“紫芯,你胡説什麼?”

    紫芯道:“哎,你説我説得對不對呢?公子,別人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的,你這個人處處留情,你當我是睜眼瞎麼?”

    雷澤澈看了一眼諸葛茵茵,喝道:“紫芯,休得胡説!”

    紫芯道:“哎,你看成得那個樣子,就知我説對了麼!你要是不像我説的那麼沒出息,就幫我一把,叫我殺了她呀,殺了她我就信你了。”

    他二人在這邊説着話,諸葛茵茵聽在耳裏,氣了個半死,可她的功力不如人,現在全力拼搏還覺得費力,更不敢開口説話了,只好忍住了這一口氣,將全部力氣都使在了刀尖上,恨不得一刀從那小賤人的臉上刮下一條肉來。

    諸葛茵茵這一氣,臉色緋紅,怒目如星,把一張俏臉襯得更加嫵媚,雷澤澈只以一隻手支着紫芯,頗有空閒,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在心中嘆道:“這女孩也是,小小年紀,不在家裏好好地待著,出來闖什麼江湖,當什麼大俠呢?唉,功名二字,可真是害死了人了。”

    他心裏又憐又愛,手上自然更是格外留情,紫芯無論多努力,也無法傷到眼前的二位,只搏了自保而己,也氣得粉面紅透,眼冒金星,叫道:“雷澤澈,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在這裏在耍弄我們幾個玩麼?好,好,你撒手吧,我也不用你幫我了,叫我與他們拼上一陣,是死是活,順從天意,這總行了吧?”

    雷澤澈道:“紫芯,聽我的話還是跟我走吧,這樣打下去,誰也贏不了誰,有什麼意思呢?”

    紫芯道:“哼,你不讓我打,我偏要打下去,我不用你管!”她奮力地向二人進攻,想擺脱雷澤澈的控制,可無論她怎麼掙,雷澤澈都牢牢地控制着她,進退收發全被雷澤澈把握着,那個身子卻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樣,不聽她的指揮了。

    旁邊突然傳來一個人朗朗的笑聲。一個赤面漢子站在他們的身後,道:“幾位,像你們這樣打下去,只怕打到天黑也還是分不出勝負來,幾位可否暫停一下,聽在下説幾句話呢?”

    諸葛茵茵和諸葛超凡被紫芯逼着,豈敢喘氣和他説話?倒是紫芯頗為悠閒,她現在實際上只是雷澤澈手中的一件武器而已,對場上的搏擊想也不想,力也不用費,自然是有的是閒心,聽了那人的話,手裏一邊動着,一邊道:“你是誰?”

    那漢子道:“咦,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你的老朋友哇!”

    紫芯道:“老朋友?我怎麼不認識你呢?”

    那漢子道:“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尊駕方才在我的店裏吃飯,還自報是我的老朋友,怎麼吃完了飯就連朋友都不認了麼?”

    紫芯道:“噢,你是店主,喂,你們店裏的夥計太不講理了,一碗炸醬麪要我二十五兩銀子,你説天下可有這個理麼?你那醬又不是龍肉炸的。”

    那漢子笑道:“小姐説得是,那幾個夥計不懂事,我已經處罰過他們了,我現在追來,就是各二位當面請罪的。對了,還有那兩位大俠,方才二位在小店拔刀相助,你們來追這兩個人,無論事情的是非曲直,二位的一片俠義心腸小店也是不會忘的,在下特地趕來,也是要向二位道謝的。”

    紫芯道:“哎,那人,你倒底是採向我們請罪呢,還是來向他們道謝的,你須把話説明白些。”

    那漢子道:“在下此來,一是向你們二位謝罪,二是向他們二位道謝,這有什麼不應該麼?”

    紫芯道:“就是不應該。你沒見我們在打架麼?你這麼一來,算是哪一夥的呢?”

    那漢子道:“什麼哪一夥,其實大家都是一夥的麼!幾位都是為了小店,才發生了一點誤會,現在誤會一消。幾位還在這裏打什麼呢?”

    紫芯點點頭道:“可也是,吃你這麼一説,我們打得也是沒什麼意思了。哎,那二位,咱們別打了好吧?”

    諸葛家的姐弟二人此時也知今日這鬥是沒個結果的了,再鬥下去,只能是更丟面子,正好趁現在不輸不贏,也樂得罷手,你們倒底是怎麼回事,咱們聽明白了再打好吧。”

    姐弟二人一跳出戰團,雷澤澈便收了功,紫芯在這裏也住了手。幾個人剛才還在打鬥,現在這麼沒頭沒腦地停了下來,心裏都有點不在舒服,面上也訕訕地大好看。

    諸葛超凡道:“喂,那位店主,你仔細説説,倒底是怎麼回事?”

    店道:“哎,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還提他幹什麼?歸根結底,都是在用人不當,招的夥計不會辦事説話,這才惹得幾位為了我廝殺,幸好幾位都平安無事,若不然,在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諸葛超凡道:“這不行,你得説個明白,倒底是他們賴帳了呢,還是你們店裏的人訛他們,是非曲直我們是一定要鬧清楚的。”

    他們姐弟二人初出江湖,對聲名甚為看重,所以在這個事上格外地認真,盯住不放。

    紫芯道:“哎呀,你這個人真是羅嗦,這個店主都説怨他了,你們還追什麼根?”

    諸葛超凡道:“你説得倒是輕巧,這件事關係到我們姐弟二人在江湖上的聲譽,我們焉能不問明白?”

    紫芯道:“哼,問明白又怎樣?你們又打不過我們。”

    諸葛超凡也哼了一聲道:“你就真當我們打不過你麼,現在咱們還都站在這裏,誰知道最後是誰勝誰負呢?”

    店主忙攔住道:“哎,二位,二位,這個事聽在下解釋,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女俠呢,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有過一面之交,曾請她到小店來一聚,在下曾跟她説過,你到小店來,無論吃什麼用什麼,都只須兩碗炸醬麪的錢。這位女俠今天來,可巧我出去了不在,店裏的夥計不認識他們,這才發生了一點誤會,二位先前幫他們呢,也是對的,因為這事的起因實是因為我們的夥計無理;但主要的責任其實還在我的身上,都怪我事先沒有向夥計交待清楚,所以後來二位來追他們呢,也是一件義舉,我沒有交待明白麼,夥計自然也就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是好意,卻有了這麼一場誤會,好了好了,現在誤會一消,大家都是朋友了,過去的事,我看也不要糾纏不休了,同在江湖,何必那麼小氣呢?”

    他這一番話雖然説得驢頭不對馬嘴,可幾個人聽在耳裏也均覺得順暢,既然有人把過錯都攬過去了,大家也就裝裝糊塗,罷了罷了,何況這店主人方才還説了那樣一句話,再爭下去,反倒顯得小氣了,因此上,誰也不作聲了。

    店主道:“好了好了,誤會一消,滿天的雲彩就都散了,大家都是小店的朋友,我想請幾位回去再喝幾杯,好好地敍談敍談,大家交個朋友,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紫芯道:“哎,你真想請我們回去?這可怪了,你不是果真地開着黑店吧?”

    店主道:“這位女俠真是心清如水,眼明如鏡,不瞞女俠説;小店果然是一個黑店。”

    眾人聽了,盡皆大吃一驚。

    紫芯道:“哦,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開着黑店,也敢跟人説麼?”

    店主道:“我這黑店,不是那咱殺人越貨,賣人肉包子的黑店,我這店是附近伏牛山上的一條眼線,當然,遇有那種惡霸貪官,我們的黑道生意也是做的,但是,卻是正正經經地做生意,幾位都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這等事也見得多了,在下也不用多説了。”

    紫芯道:“噢,我明白了。這種買賣我以前也幹過,算不得什麼。只是你辛辛苦苦地來追我們,絕不會只是為了交個朋友,請我們回去喝杯酒這麼簡單吧?倒底是為了什麼?也請在這裏一併説明白了吧,免得一會兒到了貴店,言語不合,咱們豈不是白跑一趟麼?”

    店主一愣,看着紫芯,兩眼光放光.突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道:“這位女俠真是料事如神,小的今天遇上列位,是伏牛山的福分,在下在這裏給各位磕頭了,求你們千萬救我們伏牛山一救!”

    他這一番話中,把雷澤澈他們都鬧愣了。

    這些人中,數紫芯的江湖經驗最為老到,她微微一笑.道:“這位仁兄,你也不必如此客氣啦,你事還投説,不知道我們幫不幫你呢,就這麼多禮幹什麼?有什麼事,起來説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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