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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結果刑御琥和刑御靜的計謀並沒有機會實行。

    刑御瀧打完電話,和小媽通報過要留杜熙真在刑家過夜後,他便扶着醉得不醒人事的杜熙真到客房,打算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再轉回餐廳和家人餐敍。

    不意他才將杜熙真帶到客房,將她放躺到牀上,她卻突然睜開雙眼。

    「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她的眼神雖有些許渙散,但看起來還算清醒。

    「這裏是我家的客房,你喝醉了,想説讓你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他耐着性子解釋,併為她脱下鞋子。「別擔心,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你小媽了,你可以安心地住下。」

    「我沒醉啊!」她眨了眨眼,不承認自己醉了。「你看我現在像喝醉的樣子嗎?」

    「……那還是要我送你回去?」他無言,沒明説她説話間的吐納還散發着明顯的酒氣。

    酒醉的人很奇怪,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就像神經病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病一樣,再怎麼爭論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要啦!你不是已經通知小媽了?現在回去反而奇怪。」她搖了搖頭,這時才感到頭有點暈。

    「説得也有道理。」他點頭,為她拉上薄被。

    「不然你就先在這裏休息,我再出去跟老爸喝點酒。」

    「你不陪我喔?」她突然一臉幽怨地伸手拉住他。

    「啊?」他微愣,瞪着被她拉住的衣角。

    「你要我留下來陪你?」

    「是啊!不然我一個人在這裏會怕耶。」這裏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她當然會有點判到的啊「我家很乾淨,沒有那種怪怪的東西。」他以為她怕的是人界無法解釋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笑着安慰道。

    「啊!」她跳了起來,不由分説地抱住他的頸項,小臉微微泛白。「你不要嚇我啦!」要死了!她又沒説是哪種東西,他幹麼提出來嚇人「我……」他好無辜,好像説什麼都錯,乾脆閉嘴還比較安全。

    可一旦安靜下來,她身上混合淡淡酒味的馨香撲鼻而來,淺淺地騷擾他的心思。

    「熙真,你放輕鬆,這樣抓着我,我會窒息。」他淺嘆一口,拉下她的藕臂。

    「對不起。」她趕忙放下雙臂,但一隻小手仍可憐兮兮地抓着他的衣角。

    「不必對我説抱歉。」他輕笑,在她身邊的牀畔坐下。「既然你會怕,我就留下來陪你。那你現在想做什麼?玩牌還是唱歌?」

    「玩什麼牌?」想起老爸就是玩牌才將自己給輸掉的,她突然對他的牌技感到興味。

    「大老二、十三支.什麼都可以。」他走到櫃子前,拿出原本就擺在櫃於裏讓客人消磨時間的撲克牌,回到她牀畔將之打開。

    杜熙真眨着眼注意着他的動作,他洗牌的流暢度,真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會像電影裏那樣將牌洗成一條長龍難怪老爸會輸!光洗牌的動作,老爸就輸到脱褲了「可是我……我不會玩那些耶!」她對數字排列基本上是完全沒有天資,所以在課業上,她的數理也是糟得一塌糊塗。

    「嗯哼,不然你會什麼?我陪你玩。」只要是撲克牌能玩的遊戲他都會,陪她玩個幾把絕對沒問題。

    「我只會玩抓鬼。」她説出一個完全用不到高深牌技的遊戲方式。

    刑御瀧差點沒將手上的牌全洗落到地上——他從幼兒園畢業之後就不再玩抓鬼這種非常「益智」的遊戲了。

    「可以嗎?」她眨巴着眼期待地問。

    「可……當然可以啊!」捨不得見她露出失望的表情.腦子和嘴巴呈現兩種不同極端的回應。

    明明腦子裏狂吠着:不!不要!嘴巴卻無法順利地開口拒絕。

    她現在半醉半醒,他着實分不清她到底是清醒多一點,還是酒醉的狀態多點?要她玩需要動腦的牌類恐怕會造成她的負擔!。

    不如他就好心點,陪她玩玩抓鬼吧。

    他將洗好的牌平均分成兩份:一份是她的,一份則是他的。很快的,成對的花牌一對對被丟到兩人中間的牀位上,雙方手上的牌也越來越少。

    「噢。又是我!」玩了幾次下來她都輸,杜熙真懊惱地慘叫。

    怪得很,為什麼最後鬼牌都會在她手上?她的運氣有這麼「好」嗎?怎麼買彩券時就沒這種好運刑御瀧揚唇輕笑,贏她根本不是件太困難的事。

    她不曉得她所有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嗎?當他的手放到鬼牌上時,她的眼就會綻放光彩;假如他碰到的不是鬼牌,她會微微蹙眉,因此他贏得輕鬆愉快。

    「可惡!再來!」她重新振作起精神,將散亂的牌全推到他面前。

    「你贏不了我。」他笑,笑她不自量力。

    「屁咧!我就不信我還會一路輸下去!」她惱火到連不雅的口頭語都飆出來。

    「熙真,女孩子講話要含蓄點。」他越笑越大聲,並沒有因為她的率性而不高興。「這樣玩太沒挑戰性了,不如我們加點賭注,這樣玩起來才會更刺激!」

    「什麼樣的賭注?」説着説着,她也熱血沸騰了起來,完全忽略腦子裏傳來的暈眩感。

    「看你啊!」這種東西是個人甘願的,由他提出來就沒意思了。「譬如一個吻還是什麼的,都可以。」他帶着玩興,不怎麼認真地建議。

    「好!」她猛地拍了下牀鋪,分不清是衝動還是被酒精醺暈了腦袋,她豪氣萬千地許下籌碼。

    喊道:「這把要是再輸,我就以身相許啦!」

    刑御瀧愕然地瞠大雙眼,完全沒想到她的賭注會下得這麼重。

    「咳!」他輕咳了聲,邊洗牌邊以眼角覦她。

    「你確定你要玩這麼大?」

    他剛才只是開玩笑.要是能贏得她的一個香吻也就值得了,沒想到她會將吻擴大、擴大到……讓他心猿意馬,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如果她堅持這個賭酬,他要不要君子地放點水,讓她小贏開心點?他的內心掙扎着.雙眼卻移不開她絕美的側顏。

    她真的好美!雖然他見過不少美女.但詭異的是能讓他心動的卻只有她一個,這真是難解的吸引力,他完全找不到理由可以解釋。

    「安啦!這把我一定會贏!」她信心滿滿地催促他發牌。「快快快,看我如何痛宰你!」

    刑御瀧啞聲失笑,他懷着惴惴的心情發牌、挑牌、抽牌、丟牌,其實一把抓鬼的遊戲時間不長,很快地又到了雙方抉擇的最後階段。

    「該你抽了。」杜熙真的手上只剩下最後的兩張牌,一張鬼牌一張紅心十,她屏着氣,等待刑御瀧抽牌一當然是最好抽走她手上的鬼牌,這樣的話,她就贏了。

    可是他實在太賊了.每次到最後總能留下鬼牌給她,所以這回她決定動點手腳。

    當他的手流連在兩張牌的上方時,一移到鬼牌.她便露出苦臉;一移到紅心十時,她就露出淺笑.錯亂他的辨識,這叫做反向操作.也叫詐敵術。

    不過機關算盡不如天算,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刑御瀧為了放水,故意想讓她一把,因此選了她在笑時的那張牌,好死不死地抽走紅心十,正好和他手上唯一的牌張悽成對,讓他贏了。

    「噢SHIT!」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杜熙真跳了起來.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着手上的鬼牌。

    「你出千吼?!」

    「誰會在玩鬼牌的時候出千?」刑御瀧也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刻意放水也會放出問題,一臉怔愣地瞪着她。「我以為你贏定了。」

    「屁咧!該死的你又贏了!」杜熙真火大地將鬼牌摔在牀上。

    「可是我抽那張牌的時候你笑了啊!」所以那張應該是鬼牌,而不是和他手上的牌湊對的紅心十啊。

    「什麼意思?」她狐疑地啾着他「好啦,我跟你説喔,因為你的表情都寫在臉上,只要我一碰到鬼牌,你的眼睛就會發亮所以我就放掉鬼牌,抽另一張,才會一直贏你啦。」他沒辦法,只好説出自己贏不停的妙法。

    除了出千之外,賭徒還有個「特異功能」叫察言觀色。一般人在拿到好牌時,除了心思特別縝密或受過專業訓練的玩家之外,沒意外地都會呈現些許小小的破綻:或許眼睛發亮、或許細微地輕揚嘴角,無一例外,所以他才能一路過關靳將,將她殺得落花流水。

    「……」哇咧!那為什麼她的詐敵術沒有騙到他?「所以你本來是打算要輸給我的?」她雖然頭暈暈的,但還沒暈到失去理智。

    他聳聳肩,心虛地沒有答腔。

    「你怕我以身相許,所以才故意輸給我?」

    她的眼眯了起來.眸心竄出憤怒的火光。

    她有這麼糟嗎?雖然她不覺得自己長得和別人有什麼不一樣,但很多人都説她很漂亮,包括他也這麼説過的啊。

    但為什麼聽到她要以身相許,他就故意放水認輸難道他説她漂亮是騙人的嗎?不然怎麼會連碰她一下,他都覺得噁心要是他真的覺得她漂亮,就應該把握機會贏死她才是啊。

    「沒這回事!」刑御瀧否認,並且飛快地將「肇事撲克牌」草草收拾完畢。

    「最好是沒有。」她火了,女性魅力受到質疑比輸他牌更教她火大!她陡地不大刺刺地呈大字狀躺下,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沒有的話就來吧!」

    「你幹麼?」刑御瀧瞪着她.差點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了。

    「要你來拿你贏的籌碼啊!她像頭小雌虎,咬着牙對他低吼。「以身相許不是嗎?來吧!」

    一陣錯愕之後,他忍不住笑了。

    她這個樣子像要被拖去宰的小豬仔.叫他怎麼下得了手?他可沒當劊子手的嗜好。「別鬧了,快起來。」他不怎麼認真地笑罵着,伸手將她拉起。

    「你不要嗎?」怒意在胸腔裏醖釀,很快地燒成了熊熊大火,恨不得噴出兩團火來將他活活燒死。「難道我沒有魅力嗎?」

    「你開什幺玩笑?」他瞠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她。「你這麼漂亮,怎麼可能沒有魅力?」

    「再漂亮也比不上你漂亮啊!」她咬牙,為了他的不為所動而鬱悶着。

    「男人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他啞聲失笑,完完全全地被她打敗。「不用懷疑你自己的魅力,你是真的很漂亮。」

    「那你為什麼不要我?」她又氣又哀怨,覺得他是在説好聽話來安慰自己。

    「……」他無言,愣愣地凝着她好一會兒,這才艱澀地開口問道:「你現在是在邀請我嗎?」

    「不是啊!我玩牌輸了你,這是你應得的。」

    她猿着嘴不看他,心裏可氣了。

    「況且,我都已經躺成這樣了,你還叫我快起來,那不是我沒魅力是什麼?」

    不是一定要他對自己怎麼樣,只是他那種反應真的很傷人咩「那跟你的魅力無關.是我不想因為一個賭注而得到你。」他蹙着眉頭,語氣嚴肅地説道。

    聽完他的話.杜熙真的眉心打了個小結——聽説男人是很容易衝動的動物,瞧他臉紅脖子粗的,應該多少都會想做那種色色的事吧可他明明贏了她,有再光明正大不過的理由可以佔有她的,但是他卻不做?還説這跟她的魅力無關,那到底是為什麼?她都胡塗了。

    「你説清楚點,我昕不懂,」算她笨好了.她虛心求教。

    「做愛不能當作籌碼,要兩情相悦才能做的。」淺嘆一口,他投降了,誰叫他就愛上這麼天真無邪的她呢「我看起來像、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嗎?」

    她瞪他。

    像!他無奈地閉了閉眼,卻體貼地沒有説出口。

    「天殺的刑御瀧,我説我很甘願,你聽到了沒有?」她又羞又惱,依舊躺在牀上不動。

    「……我想你應該累了,好好休息吧!」他真的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佔她便宜,索性起身準備離開。

    「刑御瀧!」她拉住他的衣角,眼底滲入一抹擔憂。「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那我們不要結婚了。」

    他猛然一震,旋身看她。「我怎麼可能不想要你?我們當然要結婚啊!」

    「你又不碰我,那我們結婚幹麼?」她不曉得自己怎會説出這般不知羞的話。她的身體發燙、腦子沉重暈眩,但她卻很肯定自己不要他離開,尤其是現在。

    「結婚不是隻為了做愛。」他咬牙,企圖矯正她錯誤的觀念。

    「不管啦!你現在出去,我就不要嫁給你!」

    她開始使性子了.小手死命地緊抓着他的衣角。

    他愕然,凝着她嬌紅的小臉,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的腦子裏成形。剛才贏的是他,但此刻他卻荒謬地感到她才是贏家。而他,不但輸得一塌糊塗,還成了得以身相許的一方「我覺得……你似乎比我還想要?」他好氣又好笑地説出自己的想法。

    她的臉更紅了,卻忍不住心虛地撇開臉。

    「我有嗎?」

    好吧!她承認自己對那事兒是有點好奇啦不過更大的理由是她想證明自己對他還算有吸引力。

    以自己快嫁給他的身分來看,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過分吧「有。」握住她拉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他不走了,再度在牀畔坐下.扳過她的臉,讓她正視自己。

    「如果你想要就説出來,我們之間沒什麼話不能説的。」她要是真的想要的話,他恐怕會開心到昏厥吧「嘖?女人可以要求那種事嗎?」那不是男人才能要求的?她震驚不已。

    「當然可以啊,男人女人一樣平等。」什麼時代了還問這種傻問題,真是可愛啊。

    她眨了眨眼,痛下決心似地用力點頭。「好吧!那我要!」

    「不後悔嗎?」他的心臟霍地凝縮了一下,黑眸更形深幽。

    「嗯,不後悔。」都要結婚了有何不可?她可不是隨便人都能做的喔.只有他才行哩!因為他是她未來的丈夫咩。

    「那……」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他不再多説什麼,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就給她一個火辣的吻相較於之前「試看看」的吻不同,這個吻具有強烈的攻擊性,不僅吻遍了她唇裏的每個角落,更甚者,他的手不再安分地停滯不動,而是充滿侵略性的在她身上各點撫摸、揉撫她,引來她連聲嬌喘及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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