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起,她是他的人——
後來,當天權終於有時間拆開開陽送他的那份禮物,裏面果然是一張光碟。開陽龍飛風舞地丟進一張紙條;打得很痛苦才找到,請享用。
天權一看光蝶的標題——
男人的愛:強森和喬的性愛指南
“可可,你沒事吧?”倫德按着胸口驚問。
可可把一隻斷椅腳扔進垃圾袋裏,直起身嘆息。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全紐約的人都知道了。”
“不用懷疑,今天早上已經上新聞了。”倫德嘆息:“傑瑞·萊德斯。”
可可彎腰繼續拴殘桌破椅,回頭看他一眼。
“你認識他?”
“有一次我的電腦有問題,荻荻和我提過他。”倫德打了個寒顫。“想想看,如果這是他挑行竊地點的方法,我差一點點跳進他的名單裏。”
可可不想和任何人討論太多細節。
“總之他現在已經被警方逮捕,紐約少了一個罪犯。”
她的助手艾莉從門口探進一顆頭。“我已經把早上的約全移到後去了。下午的呢?”
可可看着滿室的凌亂,繼續長嘆。
“排到大後天早上吧!我不認為我們這兩天能開張。”
前天清晨裏尚不覺得如何,昨天為了保留現場給警方採證,她和艾莉也都沒進來,直到今天星期一恢復上班,在大白天的光線,她才發現現場只能用“滿目瘡痛”來形容。
當時她只知道要奮力抵抗,根本沒有多想,現在才發現當天和傑瑞的戰況有激烈。
她突然咳了起來,倫德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可可拍拍胸口。“沒事!就是一時喘不過氣。”
可能是和傑瑞的打鬥太激烈,多少留了點內傷。她提醒自己,回頭讓南集團那幫異人幫她看看,最好當然是找那個大頭頭。
“好了,你們忙吧!我不打擾你們了。”倫德識相地戴回墨鏡,往門口走去。“噢。”
“抱歉!”正好推門進來的葛瑞絲差點和他撞在一起。
倫德充滿紳士風度地為她拉住門,等她進來之後自己閃身離開。
“嗨!”葛瑞絲環視她們努力打點的工作室,“進度不錯啊!已經清整得差不多了。”
可可疼痛地伸伸懶腰。“可是一堆攝影器材都毀了,我今天下午先去找幾個能用的鏡頭回來,後天才能開工吧!”
“或許你可以請你的男朋友弄完新的保全系統之後,再送你幾個新鏡頭。”艾莉從她身後飄進去。
葛瑞絲挑了下眉。
“別理她。”可可嘀咕。
艾莉從倉庫裏拿了兩大袋垃圾走出來。
“你們一定在想,正常人怎麼會不曉得自己的老闆和全紐約……不!全世界最有權勢的男人在交往?”艾莉揮揮手,既然她手中是兩大袋垃圾,效果就變成垃圾流星錘。“不過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攝影助理,我懂什麼呢?”
可可翻個白眼。艾莉飄向門口,垃圾袋暫時往門口一放,又飄進來。
“你一定開始懷疑了,難道我是去加勒比海度假一個月,所以沒趕上最新的社交進度嗎?”她對葛瑞絲微笑。“不,我天天來上班。”
葛瑞絲明智地不做聲,她又飄進倉庫裏。
“我不是不告訴你,是最近才發生的,真的很最近!”可可揚聲喊。頓了一頓,她補上一句:“事實上,幾乎是昨天才發生的。”
葛瑞絲揚了下眉。可可對她“噓”一聲,要她別拆穿。
嚼哩啪嘟!倉庫內一陣亂響,兩個女人同時一縮。
“很明顯,這間工作室有些秘密是不適合讓小助理知道的。”艾莉提着最後一袋垃圾飄出去。
可可絕望地仰起頭。上帝我做錯了什麼?
“好吧,出去買點咖啡回來,我們有客人。”她決定不再和小助理糾纏下去。
艾莉站在門口,愉快地跟所有人宣佈:“是,這就是我——一個只配為我的主人買咖啡的小助理。”
她走出門的悲壯姿態,連葛瑞絲都為之動容。
“我喜歡你的工作室,你的助理……有朝氣。”葛瑞絲保守地道。
“你是想講『難搞』吧?”可可長長地嘆了口氣。“在這行待久了,你就習慣了。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是的。”葛瑞絲連忙從包包裏抽出一份文件。“我這裏有一份名單,想麻煩你看一下。”
可可接過來,發現是J&B手套的客户名單。
葛瑞絲解釋道:“原始名單更長,但我們去掉了年齡和體型不對的人、當天有不在場證的人,和一些過濾掉的人選,還剩下十七個人。我們想確定一定這十七個裏面,有沒有你和荻荻共同認識的?”
可可走到工作台前,扶起一張歪掉的椅子給葛瑞絲,自己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這十七十人二我或多或少都聽説過,不過真正認識的是這幾個。”她打開抽屜拿出一支黑色,把她認識的名字——畫出來。總共有七個。“至於荻荻那裏,恐怕你得請她親自看過才行。”
“謝謝。”葛瑞絲將名單接回來。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有些人或許不會在名單上,因為手套是別人送的?”
“這一點我們也在過濾當中。”葛瑞絲點點頭,略帶歉意地望着她:“你一定覺得我們效率很差。”
“不,我並沒有這麼想。”可可搖遙頭。
葛瑞絲嘆口氣。“我們小隊長最近又塞了幾件案子給羅伯森,把他的時間都卡滿了,我們已經加班好幾天只為了過濾這一份名單。
“單看荻荻的案子,只是紐約每天都會出現的闖空門,比起有人死亡的重大刑案確實不算什麼。”
“主要是羅伯森自己的個性問題。”葛瑞絲坦白説:“他並不是局裏最受歡迎的警察。”
“噢?”可可訝異地看着她。
“羅伯森破獲過許多大案子,以他的資歷,早就應該調到更大的分局或是升上小隊長了,不會被調來這企名不見經傳的小分局做他名不見經傳的警探。”葛瑞絲苦笑一下。“他從來不懂得如何奉承長官,對於同僚的關説也不買帳,這樣的人想升官是非常困難。”
“我可以想像。”可可扮個鬼臉。
“不過他是個天生的警察!最棒的警察!”葛瑞絲堅持道:“有好幾次案子陷入絕境,大家都放棄的時候,是他不眠不休,從大夥兒都沒有發現的地方再翻出一線曙光,最後才破了案。”
“可是就是因為他不懂得給上司做面子,有好幾次在即將破案的前夕,其他人突然進來插一腳,等破案之後每個人都把功勞搶光,他一點份都沒有,但是他也從來不去跟那些人計較!”
可可望着她忿忿不平的臉色,突然一笑。
“噢……”她點點頭。
“…你幹嘛發出這種聲音?”葛瑞絲不自在地道。
“你喜歡上他了,對不對?”可可嘻嘻一笑,指着她的鼻子。
轟!葛瑞絲的臉龐炸紅。
出現這種彆扭表情的她不再是那個嚴肅專業的女警,而是一個可愛的普通女人。
“不、不是、你不要亂講!我才沒有,我對他絕對只是……噢!天哪!有這麼明顯嗎?”葛瑞絲把臉埋進手中呻吟。
“這有什麼好不能講的?”可可整個勁都來了。“羅伯森今年幾歲?”
“四十八。”葛瑞絲從手心悶悶地説。
“你幾歲?”
“二十四。”
“只差一倍而已嘛!”是有點多。“老少戀也是很浪漫的啊!羅伯森有老婆嗎?”
“離婚了,不過他有一個交往很久的女朋友。”葛瑞絲悶悶地道。“他永遠不可能用那種眼看我的。”
“已經有女朋友,那就沒辦法了。”可可遺憾地道。“一開始你怎麼會跟着羅伯森的?”
葛瑞絲吐了口氣,重振旗鼓。
“因為我父親。他生前是羅伯森的搭檔。”
可可一愣,直覺地喊:“你是山姆·費雪的女兒?”
“你怎麼知道?南先生向你提過他?”
可可遲疑地點點頭。“可是你爸爸不是他殺的。”
葛瑞絲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想羅伯森也知道。在官方紀錄裏,殺我父親的兇手從來沒被找到過,依然是一宗懸案,羅伯森大概是很難接受。”
殺山姆·費雪的主謀和相關人等已經被南“移除”了。可可相信,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人找得到跟這個案子有關的任何線索。在官方檔案裏,只怕它永遠會被歸類為懸案。
羅伯林身為一個警察,卻無法為自己的搭檔破案,難怪他會那麼難以釋懷。
“你還有其他兄弟姊妹嗎?”可可深深地看着她。
葛瑞絲搖搖頭。“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女兒。『葛瑞絲』是我母親的姓。當我決定跟着羅伯森學習的時候,為了避免回憶讓他感傷,把我的姓改回母親的姓。你為什麼問?”
“沒事。”可可虛弱地笑笑。“我只是很好奇,如果你有其他兄弟姊妹,他們會選擇什麼行業。”
“我自己是從小就打定主題要跟隨我父親的腳步,當一個警察。”葛瑞絲轉頭打量了一下她的工作室。“不過你們這個圈子似乎也滿好的,如果我有個兄弟姊妹做這一行也很有趣。”
比你想像中有趣多了。可可暗想。
玻璃門吱的一聲推開,可可本來以為是艾莉買咖啡回來了,沒想到——
“蘿莎?”葛瑞絲輕呼。
蘿莎揚着一身香風,全身香奈兒,女王般地踏入她的陋室。
“嗨!”
“她本人比照片漂亮好多。”葛瑞絲欣羨地低語。
之前在荻荻的病房她匆匆看過一眼,但當時在當差,葛瑞絲沒敢多加註意。
可可飛快轉身。
“蘿莎,你怎麼來了?”
這對彼此不識的姊妹在她的工作室聚首,可可莫名地緊張起來。
蘿莎左右看一看,對一堆破銅爛鐵皺了皺鼻子,纖尊降貴地走到她身邊,看着那張少了一顆輪子的電腦椅後,決定站着。
“我正好人在附近,過來看看。”她摘下墨鏡,驕矜地揚了下鼻尖。“怎麼到現在還跟垃圾堆一樣?”
上帝,為什麼在我身上有傷的時候懲罰我?
“謝謝你的關心。”可可勉強自己擠出燦爛的笑容。“我們的咖啡壺摔壞了,我的助理出去買咖啡,如果你忙的話,不用留下來等沒關係。”
“我沒什麼事。”蘿莎施恩地對她擺擺手,動人的金棕色水眸落在葛絲身上。“你是……?”
“我是葛瑞絲警官。”葛瑞絲連忙伸出手。
羅伯森不在場的時候,她和任何看到大明星的年輕女人反應沒什麼不同。
葛瑞絲也是棕發棕眸,這可能是她們姊妹外表唯一近似的地方。蘿莎纖細高挑,嬌娜細緻,葛瑞絲比她矮了三時,骨架比較寬壯。
“噢。”蘿莎和她輕輕握了一下放開。“你身上有搶嗎?”
“喂!”可可警告她。
葛瑞絲忍住把配槍拿出來現的衝動。
“只是借來看看而已嘛,可可有時候就是這麼無聊。”蘿莎翻個白眼。
“請問你今天過來何貴幹?”可可覺得自己忍耐快要到極限。
蘿莎不在意地擺擺手。
“沒事,我只是聽説朋友要經常互相拜訪,既然你承認你很喜歡我,我想我有空就過來走走好了。”
“你現在喜歡她了?”一聲控訴從門口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