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説她是什麼國籍的人。
她的秀髮像金光閃閃的浮雲般蓋在頭上,柔軟而不含半絲雜色,輕盈似霧,強調了修長的玉頸。
輪廊清楚得有若刀刻斧削,貴族式的筆直鼻樑,清澈澄明如若中國人的深黑美眸,高高的顴骨、頎長苗條的嬌軀,有一種走在時代最尖端的美態。
她該屬於超級名模又或最高身價女星那個小圈子,偏偏她卻是十二門徒之一。
全場肅靜下來。
艾莎妮芙閃動着具智慧的美眸,目光掠過全場時,燈光又亮了起來。
眾人均屏息靜氣,等待她發言。
當她的目光巡視到前排十多行處,驀地,凌渡宇的目光和她交接。
令人不解的事發生了。
艾莎妮芙嬌軀劇震,眼內閃過驚駭欲絕的神色。
凌渡宇心中湧起難以形容,又覺得大是不妙的感覺。
難道“救世主”竟把自己的“檔案照片”給她過目了嗎?
唉!
定是這樣了。
艾莎妮芙瞬間又回覆了清恬閒雅的從容神態。
當凌渡宇腳步往外圍移去時,艾莎妮芙清柔動聽的聲音,有右與摯友款款深談,傳道內容送理耳內道:“沒有十字架,沒有教堂,沒有罪與罰,也沒有天堂地獄。天國是你們內心的一種感覺,當這種感覺在你們每一個人心中復活過來時,天國便在人世界內出現了。救贖是要由你們自己去創造,憑你們的心和手建設出大同的世界,在那裏只有愛與和平,幸福和快樂。‘救世主’已第二次來了,在十八日後他會親自通過國際網絡宣讀‘神的意旨’,今天的聚會,就這樣結束了。説話雖短,但已足夠。”
轟天的喝采聲裏,凌渡宇仍差最少十多米才能和數百人離開會場,她的演詞這麼短,是否要立即去告訴“救世主”呢?
誰想到這麼冤枉地泄露他到了這裏的秘密。
***
電話響起。
傳來杜其夫興奮的聲音道:“卓主任,今次你真為我們帶來了幸運之神,夏斯里剛才接到線報,個洛維奇夫的得力手下肯尼夫,他不知因什麼事開罪了洛維奇夫,急需大量現金逃往國外,所以希望賣情報給警方。你該知這裏的警方多麼窮困,你有法子嗎?”
卓楚媛大喜道:“他要多少錢?”
杜其夫道:“他開價五十萬美元,後來講至二十萬美元,再不肯減了,但必須是現金。”
卓楚媛道:“讓我想辦法。但此事我必須參與。”
掛斷了電話後,立即打給金統,區區數目,美國政府為了卡林棟,該不會按着錢袋的。
***
凌渡宇是最先離開會場的人,卻是心中叫苦,這麼夜了,公共巴士都停駛了,何況這麼偏僻的地方,還不知有沒有交通工具。
這時他來到公路上,暗忖難道要憑雙腳走回莫斯科時,一輛電單車由會場草原的方向飛馳而至。
凌渡宇暗想大家都是教友,怕也可以搭一次順風車吧!忙舉手呼叫。
電單車上的騎士身穿牛仔褲黑皮褸,頭臉全罩在頭盔裏,車速減緩,轉上公路,停在凌渡宇旁。
凌渡宇一聲歡呼,坐上車尾處。
鐵騎士把另一頂掛在一旁的頭盔解下來給他戴上時,凌渡宇鼻腔內充盈着女性獨有的芳香,一呆道:“小姐!”
女騎士淡淡地以純正的英語道:“凌渡宇,摟着人家的腰好嗎?”
凌渡宇立時魂飛魄散,想跳起身時,電單車早呼嘯而去,不由摟上她柔軟織細的腰肢,伏到她香背上去。
想起她剛才在台上的風采仙態,既是心驚膽跳,又是心醉神馳。
艾莎妮芙柔聲道:“凌渡宇!我想得你很苦。唉!為什麼警告了你,還要來呢?
凌渡宇失聲道:“你就是‘救世主’嗎?”
艾莎妮芙沒有答他,駛往一旁停下,狠狠道:“你這不聽話的頑皮孩子,見到你人家整個心都溶化了,只想和你再做愛。”
凌渡宇愕然叫道:“再做愛?以前我和你做過愛嗎?”
艾莎妮芙滿懷苦衷地嘆了一口氣,加油駛進了一處密林停了下來,揭開頭盔,再別過身來,温柔地為他解下頭盔,隨手擲在草地上,然後纖手一勾,掛上了凌渡宇的脖子,再封上紅唇,近乎瘋狂地獻上火辣辣的熱吻,似要用盡所有力氣向凌渡宇顯示她的深情熱愛,而凌渡宇卻還是剛知道她是誰。
凌渡宇無端端得到飛來豔福,還是身分如此特別和神秘的美女,那種刺激和意外的感覺差點把他溶化了。
艾莎妮芙依依不捨地離開了他,悽然道:“答應我!假設聖誕子夜前你仍找不到洛維奇夫和他的機器,立即遠離俄羅斯,好嗎!當人家求你好了。”
路旁經過的車輛的射燈不信照進林裏來,一閃一閃下,她絕美的容顏不住現在凌渡宇的眼前,迷離得令人心生感動。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雖然我一點都不明白,但卻知道你是全心全意為我好的,而且,嘿!你似乎愛得我很厲害,不要騙我,你就是‘救世主’了,是嗎?”
艾莎妮芙整個人撲入他懷裏,痛哭道:“求求你不要問好嗎?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該是丈夫才對,總之你不要問。”
凌渡宇生出一種古怪得無法形容的感覺。
他雖認識她不到一會兒,卻有種與她血肉相連的親密和連繫,那是不能以理性去解釋的。不由緊緊把她摟着。
艾莎妮芙又哭了一會,似泄出了心內的悽酸苦楚,才坐直嬌軀,由懷裏掏出了某件東西來。
藉着公路來的車頭燈光,凌渡宇看到那原來是個小閘盒,打開來後,裏面有顆紅光閃閃的奇異丸子。
艾莎妮芙把丸子拿到兩指之間,送到凌渡宇眼前,無限情深地道:“不要問這是什麼,把它吞進肚內去,在生死的關頭,它會保住你的生命,肯信件我嗎?”
紅光閃閃裏,她更美得不可方物,秀眸射出海樣深情,不眨一下地凝注着凌渡宇。
凌渡宇整個心都抖顫起來,他可肯定眼前此女就是“救世主”,就算她全心全意害他,他也甘於接受,就當報答她以前的恩典好了。
何況超人的靈覺告訴她,這神秘美女對他的愛,比海洋還要深上千百倍。
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艾莎妮芙露出甜甜的笑容,比對起滿臉悽苦的淚痕,就像破開烏雲的燦爛陽光,細心地把光丸送進他嘴內去。
“骨嘟!”一聲,凌渡宇把光丸吞了下去。
艾莎妮芙再撲過來,狂野地和他纏綿了頃刻後,才為他戴上頭盔,温柔體貼得像個最乘最聽話的小妻子。
凌渡宇仍是一頭霧水,不知其中定有些很奇怪的因由,但看來她是不會解釋的了。
電單車離開了叢林,在公路上飛馳着。
凌渡宇忍不住湊過去大聲叫道:“到哪裏去?”
艾莎妮芙逆風嚷道:“你要到哪裏去呀?”
凌渡宇叫道:“薩斯加大酒店!”
艾莎妮芙嬌呼道:“卓楚媛轉了地方,不再在那裏了。”
凌渡宇既肯定了她就是“救世主”,當然不會奇怪她為何會知悉此事,這就叫見怪不怪了。大嚷道:“那她在哪裏呀?”
艾莎妮芙嬌笑道:“待會告訴你,現在我帶你到我的一處秘密居所安頓下來,明天你自己去找他好了。”
凌渡宇暗忖自己這生人從未試過像這刻般的糊里糊塗,索性什麼都不去想,攪緊她的腰肢,整個人貼到她背上,享受那令人沉醉的温馨滋味。
***
凌渡宇一覺醒來,伸手一摸,嚇得由牀上坐了起來,叫道:“艾莎!艾莎!”
他腦海內仍填滿昨晚她完美的婀娜體態,如火熱情,那咱近乎痛楚的深情,嬌呼呻吟。
多麼難忘的一個晚上。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以他的警覺,只要她離開纏綿整夜的大牀,定會把他驚醒過來。
但這已是眼前的事實。
在這間郊外的小房舍內,不見任何人的蹤影,也聽不到任何聲息。
凌渡宇下意識地摸摸肚子,暗忖難道是那粒丸子作怪,剛吞下去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現在肚內暖洋洋的,還逐漸擴散往身體其他部分,怪舒服的。
不能明白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為何她要自己答應若十二月二十五日子夜前找不到洛維奇夫那部機器,便須立即遠離俄羅斯?
當初她嚴重警告不準自己到俄羅斯來,如今卻處處幫助他,又與他過了温馨難忘的一晚,偏偏現在卻不辭而別。
凌渡宇給重重迷霧籠罩着,憑他的智慧和豐富的想像力亦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他跳下牀來,身體充滿了力量和生氣,揭起少許布簾,不由一陣歡呼,那輛目前對他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的電單車泊在正門處。
該是出發去找卓楚媛的時候了。
***
三輛房車開出了大閘,左轉進入大街,加入了車水馬龍的街道去。
下午六時正,街燈亮了起來,寬敞的大道在交通燈位處都排着車龍,在這繁盛的市中心,左方便是克里姆林宮和著名的紅牆,宏偉古典的建築物隨處可見,古色古香,有種任何城市均難以替代的驕傲。
但亦給人褪了色的感覺。
昔日與美國分庭抗禮的雄姿已一去不復返了。
領地亦不再容許永無休止的剝削,以支持這城市的盛氣和風光。
卓楚媛坐在中間的房車上,在後座陪她的再不是杜其夫而是夏斯里,前座除司機外是另一位便裝探員。
他們今天要見的是肯尼夫,那自稱有關於洛維奇夫的情報出賣的黑幫叛徒。
卓楚媛身邊的黑皮箱載着二十萬美元的現金,作為今次交易的貨款。
她的心不知為何忐忑不安地跳動起來,不由輕按了大褸內貼身掛着的大口徑****。
唉!
若有凌渡宇在身旁就好了。
他或者不會是個好丈夫,但肯定是最佳的情人和戰友。
她不是未試過和男人分手,但卻從未試過以嫁人的方式去離開另一個男人,還是如此的痛苦。
她甚至和丈夫歡好時亦心不由主地苦思着凌渡宇,使她感到心兒被血淋淋撕開作兩半,也感到愧對夫婿。
不!
她定要從凌渡宇的“魔影”下脱身出來,享受到正常的婚姻生活。
或者有了子女會好一點。
可是至今她仍拒絕丈夫要她停止服食避孕丸的提議。
這是什麼樣的心態呢?
夏斯里乾咳一聲,把她驚醒過來,發覺車子轉進了一條橫街去,凹凸不乎的路面,使車子左搖右擺,不住發出“砰膨”的聲音。
夏斯里道:“卓主任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去的‘青河區’環境雖較複雜,但卻不會有事發生的,因為我們早派了一隊便衣探員到那裏做準備,如有不妥,他們會立即通知我們。”
驀地車子煞停了下來,四人不由自主往前僕去。
眾人駭然望往前方,只見前面已方的車子的進路被一輛貨櫃車完全堵塞着。
卓楚媛最快別頭後望,混亂中只見後面車子的退路亦給兩輛架路心的貨車橫七豎八地攔個正着。
卓楚媛推開車門滾去時,前後兩部載着便衣探員的車子已如玩具般彈上天空,化作一團烈焰。
火屑碎片四處橫飛。
槍聲響起,車前擋風玻璃沙石般粉碎,前座的兩人鮮血激濺,也不知中了多少槍。
夏斯里和卓楚媛這倖存的兩個人滾到街角,前者猛扯卓楚媛,狂喝道:“這邊走!”連滾帶竄撲入左方一條小巷裏。
槍聲呼嘯響起。
卓楚媛哪敢遲疑,全速追了進去。
巷內堆滿垃圾雜物,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事實上,剛才的街道亦不見其他人,使人知道這是一次計劃的伏擊行動。
但他們怎知自己的車隊會走這條路線呢?
一定有內奸。
此時兩人一先一後奔進一座大廈的後門去,裏面是個停車場,泊了十多輛輕型貨車和房車。
卓楚媛喜道:“我們偷一輛車來用。”取出工具,便要弄開其中一輛的門。
忽然冷冰冰的槍口抵住她的玉頸後,夏斯里奸笑道:“不用了!你已被捕了。”
卓楚媛全身冰冷,終於知道奸細是誰,但已太遲了。
四周出現了十多名大漢,擁了上來。
其中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高瘦漢子向卓楚媛鞠躬道:“本人米葛羅,卓主任遠道而來,敝老闆洛維奇夫先生怎能不竭誠招待。”他是直至上前為止,卓楚媛所遇的俄人裏,英語説得最流利的一個。
此時卓楚媛的雙手被反綁起來,再無反抗之力。一名大漢拿着探測器模樣的工具,專心地檢查她身上的裝備,搜去任何可疑東西。
米葛羅像吩咐一條般向夏斯里道:“這處沒你的事了,該知道報告怎麼寫吧!”
夏斯里應了一聲,迅速離去。
當卓楚媛被推上車時,後悔得差點哭了出來。
凌渡宇説得不錯,在黑幫比政府更有錢更有效率而勢力因而更大的地方,與黑幫對抗比玩火更危險。
現在終於牽累了她仍深愛着的凌渡宇了。
為何當初她卻不肯認真地去想這問題呢?
***
當載着卓楚媛的大貨車由大廈裏駛出來時,凌渡宇的電單車先一點越過了它,往前疾馳而去。
在前面追蹤需要更高明的技術和精確的判斷力,且必須對街道非常熟悉。
凌渡宇卻欠了最後一個條件。
但他已把一粒電子感應器粘附到車身處,所以一點不擔心最後一個問題。
在他帶進境的背囊上,不但有厲害的武器,還有這類先進的玩意。
當對手是洛維奇夫這種有高深科技知識的人物時,誰都不敢疏忽託大。
他並不擔心卓楚媛的安全,至少在火藻到手前,她仍是安全的。
而他凌渡宇絕不會讓卓楚媛受到任何傷害,像她這麼動人的美女,會使任何人不能自制地侵犯她。
所以他必須不惜一切也要把她救出來。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貨車返抵賊巢前截擊貨車,但那她失了尋到那“機器”的天賜良機,所以他們只有暫時剋制這衝動了。
貨車駛進河旁一座大貨倉內,立時鐘聲鳴響,那是裝在入門處的掃描儀生出感應了。
貨車停了下來。
貨車尾門打開,伸出滑板,米葛羅和手下押着卓楚媛,魚貫走下車來。
此時早有人搜查車身,不消半晌便把凌渡宇那細小如一塊嚼溶香口膠般的電子儀器交給米葛羅。
米葛羅眯着眼睛研究了片刻後,遞至卓楚媛眼前道:“這是誰的東西,一定不是這裏的出品,更不像國際刑警的玩意。”
卓楚媛緊抿着嘴,俏臉血色退盡。
米葛羅淡淡道:“在你眼前就有二十多個性慾旺盛的大漢,卓主任認為自己可滿足多少個人?”
卓楚媛咬緊牙根,仍是一言不發,無論遭到多大的痛苦和侮辱,她也絕不會出賣凌渡宇。這時她只希望他沒有追來。
一把柔和好聽的聲音由倉內堆積如山的貨物後傳過來,以純正的英語道:“能令卓主任連輪姦都不怕的,當然是‘龍鷹’凌渡宇,這也非常合理,他怎捨得讓自己的情人孤身涉險,加上卡林棟又是他的老朋友,所以即將大駕光臨的貴客,當然是他哩!”
卓楚媛嬌軀震,別頭望去。
來人穿着黑色長褸,頭頂鴨舌形帽,鼻樑架上金絲眼鏡,雙目炯炯有神,年近五十,外表像一位道貌岸然的學者,更多於黑幫的領袖。
米葛羅等立即躬身敬禮。
那人身後緊隨着四名特別彪悍、身形健美若運動員、一看便知是一流高手的年輕大漢,更增添他的霸氣。
他大步來到卓楚媛身旁,親熱地挽緊她的臂彎,扯着卓楚媛隨他步進倉心去,柔聲道:“卓主任不是聲誠來等候我洛維奇夫嗎?為何見到我仍沒有半點歡容,我最不喜歡和沒有笑容的女人上牀,唯有請手下代勞,凌渡宇定是欣賞卓主任精采的反應的。”又轉頭道:“把那東西粘回到車身處吧!”
軋軋聲響,隨着眾人的接近,貨倉中心一幅地板往下降去,露出一條通道。
卓楚媛的心亦直往下沉,這分明至少是洛維奇夫一處重要巢穴,不用説也擁有高科技的防禦武器,凌渡宇就算三頭六臂,卻只是一個人,如何敵得過這比一隊軍隊還厲害的黑幫呢?
***
天已黑齊,貨倉外圍牆內的廣場沐浴在昏暗的照明燈裏,倉內卻不見半點燈火。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終決定不通知警方。
他並非認為自己可憑一人之力應付這種可怕的對手,而是怕弄巧反拙,讓洛維奇夫在警局內的線人得到消息,先一步通風報信。
藉着攀爬工具,他迅速越過了圍牆,躡足來到貨倉的後門處。
伸手輕推倉門,當然是紋風不動。
他取出開鎖工具,先試探了裏面是否有大鐵關一類的東西,發覺沒有時,喜出望外,幾下手勢就把生了鏽的鎖弄了開來,又在門底噴了潤滑油,才無聲無息推門掩了進去,迅速關門。
貨他內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高處的幾個氣窗透入些微的光線,倉內充滿黴腐的氣味,像是久已無人使用。
他戴起了夜視鏡,眼前出現了個熒光綠色、夢幻般的世界。
貨物東一堆西一堆,地上則是廢紙、爛木和裝箱的鐵碼鐵釘,還有七八部裝卸貨物的起重車與泊在門旁的大貨車。
人到哪裏去了呢?
難道這只是一個秘道的入口,卓楚媛給人帶到了別處去?
想到這可能性,凌渡宇不由心焦如焚,朝倉中央走去。
就在這裏,他湧起被窺視的感覺。
心叫不妙時,眼前一白,一時什麼東西都看不風。貨倉所有燈全亮着了,明如白晝。
凌渡宇大喝一聲,滾落地上,正在避往最近一堆貨物去時,一張大網迎頭而來,把他罩個正着。
凌渡宇泛起從未曾有過的窩囊感覺。
***
空曠若足球場的龐大地下室裏,佔了四分一面積是個有若隕石坑,雙或圓凹形鬥獸場的金屬盆,中心處是個狀如蜂巢,佈滿小孔微凸出來的圓形,與由上方探下來像支激光大炮的金屬尖體遙遙相對。
金屬盆外是環繞四面的高台,放着一座座的不知名儀器和儀表桌,還有數十張工作台和電腦。
百多個穿上白折袍的工作人員,正忙碌地工作着。
凌渡宇給脱得只剩下內褲,雙手被塑膠手銬反縛身後,押到正得意洋洋的洛維奇夫和卓楚媛身前。
卓楚媛淚水汨汨流下,悽然道:“渡宇!是我不好,累了你。”
凌渡宇從容如故,微笑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卓主任犧牲性命更值回票價的事嗎?”
洛維奇夫似乎對凌渡宇的膽識非常欣賞,笑道:“好漢子!我們終於見面了,我就是洛維奇夫。”
凌渡宇昂然道:“動手吧!”
洛維奇夫訝道:“火藻還未到我的手上,我怎捨得傷害你。”
凌渡宇微笑道:“你既讓我們見到寶貝,擺明要殺人滅口,還有什麼好交易的。”
洛維奇夫伸手輕輕拍了卓楚媛的高臀,走到圓盆的外欄處,嘆了一口氣道:“你説的是這廢物嗎?唉!費了我五年工夫,結果一點用處都沒有。送去的東西,沒有一件能回來,哪個活人肯嘗試呢?卡林棟死得太早了,否則説不定還可想點辦法。”
凌渡宇冷冷道:“你殺死了他?”
洛維奇夫不知是否心情大佳,搖頭道:“不!他是因憂鬱過度而病死的。”
凌渡宇絞盡腦汁,仍想不到脱身之計,不要説身後有多把****指着他,只是雙手被縛,已難敵過洛維奇夫的二十多名手下了。沉聲道:“既是廢物,這批人又忙碌什麼?”
在他身後的米葛羅哈哈笑道:“這是座最有效的焚化爐,毀屍滅跡,最是乾淨利落,凌兄想試試嗎?”
眾大漢齊齊發出嘲弄的笑聲。
卓楚媛低頭不忍再看,恨不得把自己殺了。
洛維奇夫乾咳一聲,眾漢登時肅靜無聲。
這俄國最大黑幫的領袖緩緩步回卓楚媛身後,抓着她兩邊香肩道:“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火藻在哪裏,只要你通知人把火藻交到指定的地點去,我立即放了你們這對同命鴛鴦,絕不食言。”
凌渡宇嘆了一口氣道:“那隻好怪你自己了,在攻打我們總部時,由於匆忙下沒經處理就帶走,火藻已完全萎謝,像你這副世界最貴的焚化爐般,成了廢物。”
洛維奇夫雙目寒芒一閃,冷喝道:“開機!”
為首的白衣工作人員一聲領命,啓動了時空機,立時傳來各種異響。
洛維奇夫伸手拉開了卓楚媛的外褸,讓她露出呼之欲出的茁挺酥胸,邪笑道:“凌先生勿要懷疑我的誠意,比起火藻,你們兩人在我眼中都是微不足道。假若你不乖乖合作,卓主任矜貴的美乳,從此就再不矜貴了。”
凌渡宇心中暗歎,知道唯一方法就是行險一博了,尤幸雙腳仍能活動,憑自己的天生神力,説不定可把洛維奇夫的胸骨踢碎,然後再看着辦吧。
搖了搖頭,裝出個無奈的表情,忽地身子閃電般晃了兩下,已躍身衝前。
洛維奇夫冷哼一聲,不知何時手中已多了把大口徑的****。
凌渡宇一腳飛起。
“砰!”
在卓楚媛的尖叫裏,凌渡宇胸口鮮血激濺,拋飛開去,滾倒地上。
“篷!”
室頂的光炮噴射出一道直徑達三米的白熱光柱,與最底下蜂巢般圓凸射上來的藍光接合在一起,變成幻變多采的強光,所有照明燈立時失色。
米葛羅來到凌渡宇旁,察看了他胸口的槍傷,知道大羅金仙都要返魂無術時,垂下****,在離他胸口不及一米的地方一口氣補了三槍,鮮血濺得他一身一臉。
卓楚媛眼看愛郎被人在眼前活生生打死,再支持不住,雙腳一軟,暈倒地上。
洛維奇夫眼尾都不望卓楚媛,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淡淡道:“將他丟進焚化爐去,總算去掉了‘龍鷹’。”
四名手下應命把凌渡宇抬起,像丟垃圾擁般把凌渡宇拋往光柱去。
凌渡宇沒入光柱裏,倏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