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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第 九 章 善惡難測

    夜色深沉。

    赤裸的蘭芝蜷睡在凌渡宇懷裏,臉上帶着滿足和幸福的甜蜜笑意,用手指在凌渡宇壯闊的胸膛比畫着道:“你是那種女人見到便想和你遠走天涯的男人,但又知永遠都拴不住你這個人,假若你給逮着了,你也將失去那種浪蕩不羈的吸引力了。”

    吻了臉頰後,俏目閃着亮光道:“最引人是你那種眼神,看人時深深的,又充滿悲劇性的沉鬱,似乎經歷了很多傷心的往事,偏是你的笑容卻像陽光般燦爛,有時嘴角掛着的一絲笑意才迷死人,唔!你這可恨的傢伙,我愛你。”

    這句話又引發了另一場風暴。

    事後兩人在浴室共浴時,凌渡宇問道:“你看來像很快樂的樣子哩!”

    蘭芝緊擁他道:“你是否奇怪明天你就離開,而我卻仍是這麼快樂嗎?答案可分作兩個層次,最表面的層次,是完全屬於我自己的事業剛剛起步,使我的精神有了寄託。更深入的層次,我不想增加你感情上的負擔,你已幫了我很大的忙。唉!我的甜心,誰能忘記你呢?”

    凌渡宇一邊應付她的熱吻,一邊卻想起了卓楚媛。

    看來她的新夫婿尚未能完全代替自己,所以他定要幫助她忘記自己。

    就算要做醜人,也是沒法子的事了。

    電話鈴響。

    蘭芝叫道:“快出去接聽,現在該是十時,肖蠻姿説她會打電話來的。”

    凌渡宇取毛巾圍着下身,走到外廳去,拿起聽筒,管家道:“卓楚媛小姐的電話。”

    凌渡宇吃了一驚,差點要説不想聽,猶豫時線路早接通了。

    他心知不妙,試探着道:“卓主任嗎?現在我該……嘿!沒什麼?”

    他本想説:“我該稱呼你作什麼夫人呢?”但這麼尖鋭的話,對方是自己曾深深愛着的玉人,到了唇邊,始終説不出口來。

    線路那端傳來卓楚媛沉重的呼吸聲。

    凌渡宇嘆道:“楚媛!找我有什麼事呢?”

    卓楚媛以出奇平靜的語調道:“凌渡宇,想不到你是這樣自私的一個人,因為我再不是你的女朋友,所以不肯幫我的忙,還為了推御責任,將我的工作與愛不愛我的丈夫拉上關係,這麼卑鄙,你慚愧嗎?”

    凌渡宇想不到罪名這麼嚴重,不過迴心一想,她恨自己也不錯,壓下心中對她的憐愛,淡淡道:“你不是説過希望做別人的好妻子嗎?那就不要空口白話,拿出事實和行動來證明給我看!若你認為你的工作比你的丈夫更重要,更不應該結婚,因為若像你那樣到俄羅斯查案,只是自殺的行為。卓主任明白了嗎?”

    卓楚媛咬牙切齒道:“我不須證明什麼給你看,我和丈夫的事只是我們兩人的事,誰都不能過問,亦無權過問。我愛到哪裏去就哪裏去,由今天開始,就當我沒有認識過你。”

    凌渡宇立即閉上眼睛,準備忍受掛斷電話時那刺耳的聲音。

    等了半晌,奇蹟仍傳來卓楚媛情緒波動的喘息聲。

    凌渡宇大奇道:“通常説了這類話後,都照例以掛線作句號,為何今次竟不是這樣呢?”

    卓楚媛的呼吸放緩下來,輕輕道:“對不起!我向你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唉!我已傷害了你一次,現在忍不住又想傷害你。”

    凌渡宇忍不住笑起來道:“這或者就叫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吧!”

    卓楚媛聽出他笑聲後澀浪的味道,嘆道:“你這人哩!到了這時候仍要説笑。”

    這時蘭芝由浴室跑了出來,識趣地呆在卧室裏,還悄悄關上了房門。

    凌渡宇柔聲道:“我最愛看深黑的夜空,每次當我凝望着它時,我就會想,這宇宙是無窮無盡的,可以容納任何的事物、任何的變化、任何的可能性,所以每當我為一件人世間的事或物心煩神困時,我都會仰望夜空,然後告訴自己,這比起宇宙來只是微不足道、過眼雲煙的瑣碎事兒。就像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原野,只因你自願落到那死心眼的感情陷阱裏,便忽略了陷阱外的世界,千萬不要説我是無情,而事實確是如此,人總要去對面將來,生命還有彼多其他事等侍我和你去做。所以我倆間的事亦須一刀兩斷,畫上休止符號了。”

    卓楚媛好一會的後,才幽幽道:“這正是我嫁給別人的原因,就是覺得這世界上除你之外,應還有很多動人的好男人,他暫時仍沒有令我失望,可是卻永遠代替不了你給我的感覺。你真的只是為了不想見到我,連卡林棟都不去理嗎?”

    凌渡宇苦笑道:“卡林棟的事我自會想法子,但卻懇求你不要到俄羅斯去,真不明白為何你既要搞‘救世主’的事,但卡林棟又要歸你負責呢?”

    卓楚媛聲音轉冷,忿然道:“不要岔開話題,説到底你仍是不想見到我吧!”

    凌渡宇坦然道:“是的。”

    默然半晌後,卓楚媛冷冷道:“凌渡宇!人好狠心!”

    凌渡宇把心一橫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了。你若是對我仍有半分情意的話,就不要到俄羅斯去,否則……”

    “叮!”

    電話給掛斷了。

    凌渡宇大叫不妙時,肖蠻姿的電話來了。

    他苦笑着拿起了話筒,傳來肖蠻姿嬌柔和帶點橫蠻的聲音道:“你這傢伙現在若在人家身邊就好了。”

    ※※※

    凌渡宇悄悄離開了好夢正酣的蘭芝,摸到隔鄰的書房去,按着電腦,開始對“救世主”作出久違了的呼喚。

    “救世主”沒有任何反應。

    凌渡宇呆看着熒幕上一閃一閃的字樣,想到卓楚媛,心中一片迷憫。

    這富有正義感的美女終還是忘不了他,所以寧以身犯險,也要迫自己去見她。

    再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事的發生了。

    肖蠻姿剛才出奇地温柔,也沒使小性子發脾氣,只是甜甜地告訴自己她很掛念着他,希望有一天他能到哪裏去,乘一條小船,再重複那趟大海之旅的美麗經驗。

    只可惜沒有東西是可以重複的,時間的逝去,代表經驗的增長、生命的變化。

    凡生命都因經驗而成長,凡成長必會發生變化。

    他再不能如以前般全心全意地去疼愛刁蠻的美女了。

    正如他不能像從前般拋開一切地去愛卓楚媛,這些想法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壓制着的情緒像溶岩般爆發開去,淹沒了他的心田。

    黯然銷魂時,“救世主”來了。

    再一次的救了他。

    ※※※

    凌渡宇鍵入道:“你的十二門徒出現了,那是否你挑選的,還是假借你的名義來行騙?”

    “救世主”出奇地沉默了好半晌後,答道:“總要有人去執行我的旨意吧!那十二個人都經我在網絡上認可,誰都冒充不來的。”

    凌渡宇鍵入道:“你不覺得過分了點嗎?這再不是網絡內的事,而是發生在現實世界中的事,這十二個男女以你的名義,在短時間內募集了大批的捐款,在各地成立了宗教和政黨結合的團體,準備參與總統的選舉,説只要選了他們,你的天國便會降臨到世上,使天下大同,你知否這會帶來什麼後果。”

    “救世主”的熒幕上答道:“這事終有一天會發生的,不過尚有一段很遙遠的路要走。我是唯一的真理和希望,是這充滿罪惡的黑暗世界裏的曙光。事情終有一天會發生的。”

    凌渡宇憤然鍵入道:“你究竟是誰?這麼做有什麼目的?為何你會特別眷顧我呢?”

    一口氣下,他把最想知道的三個問題全説了出來。

    “救世主”答道:“我是來拯救這非人的世界的‘救世主’,有關我的一切,可查閲世界網絡上每星期天我傳播的福音。”

    凌渡宇再鍵入道:“為何你會對我另眼相看?”

    “救世主”答道:“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好了!下趟再談吧!但我卻要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到俄羅斯去,否則我將變成你最可怕的敵人。”

    凌渡宇忘記了鍵入説話,失聲叫道:“什麼?”

    熒幕上此起彼落、紛至沓來地現出不同款式的字樣,都是“不要到那裏去”,直滿了整個熒幕,然後所有映象一下子全消失了。

    凌渡宇心中一片茫然和失落。

    ※※※

    飛機降落在跑道上,載着凌渡宇抵達墨西哥。

    沈翎在機場迎接他。

    凌渡宇一手抓着沈翎的臂膀,劈頭便道:“我要在三天內殺死梟風,因為我有急事趕往俄羅斯去。”

    沈翎一言不發,領他騎上電單車,以高速開出,一會後已在往東的公路上疾馳着。

    凌渡宇大聲問道:“到哪裏去?”

    沈翎大聲回應道:“去見‘鳳鷹’,她該和梟風做完愛了。”

    ※※※

    遊艇在一個美麗的小沙灘外飄蕩着。

    暖融融的黃昏前的餘暈裏,兩男一女換上了泳衣,戴上太陽鏡,躺在船尾摺疊式躺椅上,展現着這一帶最常見的情景。

    不過他們卻沒有絲毫度假的心情。

    女的就是“鳳鷹”鳳絲雅,她穿上把她完美身材顯露無邊的三點式泳衣,示威似的把誘人的胴體展示給左右兩旁的凌渡宇和沈翎觀賞。

    太陽鏡特別強調了她豐潤的紅唇,這女人每一寸的肌膚都散發着誘人的魅力,教人找不到半點的的瑕疵。

    她的玉項和胸肌處仍有淡淡的吻痕,提醒了這兩個男人,梟風對她的瘋狂和依戀。

    “鳳鷹”還是剛登上游艇,懶洋洋地道:“我先告訴梟風,我只能在機場逗留半個小時,若他想見我一面,就要到機場來,教他全不疑心我想知道的巢穴。”

    沈翎哂道:“也可以吊他的癮吧!究竟是他找你還是你找他呢?”

    “鳳鷹”瞥了沉默得像電影裏憂鬱小生的凌渡宇一眼,不屑地道:“當然是他來找我,總算他有點手段,鑽到我住的酒店,央求我見他一面。我説:‘好吧!如若離紐約不遠,我可以立即飛到那裏去,見你半個小時,再立即飛走。’匆忙下,他只好在最近賊巢的機場見我。

    沈翎喃喃道:“你這婆娘真厲害,這麼懂玩手段。”

    鳳絲雅拋了他一個媚眼道:“這算什麼呢?接下來的才是最精彩的部分,當他在機場的貴賓廳我時,本小姐先給來個出乎意料的熱吻,讓他知道什麼叫做銷魂蝕骨後,然後道:‘我可以和你立即上牀,只有一個條件,就是由現在開始不准你説話,到我離開時也不準説話,否則就沒有交易。’接着就向他的手下道:‘回家吧!’”

    凌渡宇和沈翎都拍案叫絕。

    “鳳鷹”不愧是迷惑男人的專家,先吊足了梟風的癮説只能在機場見他半個小時。然後再來一個一百度令梟風驚喜的改變,立即和他上牀,最妙是不准他説半句話,這不但可增加男女間的刺激,最重要是在那種情況下,大家只好同回賊巢去了。

    看着“鳳鷹”能攝魄勾魂的眸子閃動着滿足和追憶的神色,沈翎吃了一驚道:“你不是愛上了梟風吧!”

    鳳絲雅媚笑道:“我會愛上每一個有趣的男人,而梟風大概可名列前十名之內,只要想起他是個窮兇極惡的黑道霸主,我便感到興奮。”

    伸出腳尖故意碰了碰凌渡宇的腿,撩拔地道:“喂!沉默的怪人,你們男人不是也會愛上每一個可愛的美女嗎?”

    凌渡宇無動於衷,淡淡道:“這只是你個人的看法吧!”

    沈翎微笑道:“現在我們準備去行刺他,你會否為你的新情人求情。”

    鳳絲雅若無其事道:“這個悉隨尊便,不過只能待梟風離開那裏後才可動手,否則誰都猜到與我有關係。而且若沒有上數百人,休想攻入梟風那座城堡式的別墅裏,還是留待到我去滑雪時再動手吧!”

    沈翎瞥了凌渡宇一眼後,道:“你不怕梟風玩厭了你,再沒興趣去滑雪嗎?”

    鳳絲雅為之噴飯地“噗哧”嬌笑,橫了沈翎千嬌百媚的一眼,喘着氣道:“與我上過牀的男人,從沒有一個能忘掉我鳳絲雅,你未試過,才不知那滋味吧!”

    沈翎苦笑道:“這個要敬謝不敏了。”

    鳳絲雅又探出腳尖去角碰凌渡宇,暱聲道:“喂!不要像惱了全世界的人那樣好嗎?要不要和我試試看,便當‘原野鷹’不存在好了。”

    凌渡宇打破緘默,淡淡道:“你有沒有把握在幾天內引梟風離開那海島呢?”

    鳳絲雅的腳輕輕拔掃着他的腳踝,温柔地道:“男人都是天生的賤骨頭,送上門的怎會馨香,十天內我都不會讓梟風找着我,而我也不會為他改變,又或為你們改變一年一度的滑雪計劃,何況我已報了名參加業餘滑雪大賽,這樣説,‘龍鷹’清楚了嗎?”

    凌渡宇猛地坐直了虎軀,一把抓着鳳絲雅的足踝,狠狠在她腳板處抓了幾下,癢得這煙視媚行的美女嬌體扭動時,才放開了她,長身而起,向沈翎道:“我只好先到俄羅斯去了。”

    沈翎大感愕然時,鳳絲雅已像頭雌豹般由躺椅彈了起來,閃電般撲上凌渡宇。

    凌渡宇猝不及防下,兼之鳳絲雅的動作又出乎意料的迅速,給她撲個正着,同時離開甲板,掉往大海里去。

    “噗通”一聲,濺起了老高的水花。

    ※※※

    遊艇在加勒比海滑行着,目的地是附近一個海港。

    大海是避開梟風耳目最好的地方,在這裏經過的遊艇多不勝數,不會惹人注目。

    一輪旭日突破了東方的地平線,冉冉升起。

    “鳳鷹”鳳絲雅由艙內跑了出來,短褲配上露腰的小汗衣,充滿青春狂野的魅力。

    凌渡宇正以望遠鏡觀察附近的形勢,鳳絲雅來到他身旁,笑道:“昨晚睡得好嗎?”

    凌渡宇又再看了一會,才放下望遠鏡,任由它掛在頸上,倚欄鍘身凝望着鳳絲雅的俏目,淡淡道:“過得去吧!”

    鳳絲雅眼中露出温柔神色,伸手摸上他的臉頰,呢喃道:“這是對很特別的眼睛,可以催眠我來看看嗎?説不定我可以記起前世的往事,希望你不是我某一世的殺夫仇人就好了。”

    凌渡宇捉着她作怪的玉手,拉了下來,冷冷道:“你規矩點好嗎?”

    鳳絲雅微嗔道:“你不喜歡我嗎?”

    凌渡宇伸出中指,抵起她巧俏的下額,搖頭道:“沒有男人會不喜歡你,只不過我現在心情欠佳,沒有興趣玩你那類的愛情遊戲。”

    手指離開她下頷,輕輕拍了她吹彈得破的臉蛋兒,輕輕道:“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到岸了,屆時自有人把你送到機場去。”

    鳳絲雅白了他一眼道:“假若你不解釋清楚什麼是‘你那類的愛情遊戲’,我會恨你的。”

    又垂頭輕輕道:“我很少會恨男人,你或者是一個例外。”

    凌渡宇當然不會蠢得以為鳳絲雅對他與眾不同,充其量只是她愛上的男人其中一個較有趣的。

    有很多男人一生以獵取女性的身心為業,鳳絲雅的對象卻是男人,本質上並無分別。

    而且此女無論外貌氣質、智慧手段,均是上上之選,更是讓她無往而不利。

    不過她的媚力顯然在凌渡宇身上並不生效,尤其當他正為卓楚媛擔心的當兒。

    凌渡宇瀟灑地聳了聳肩膊,望向天上悠悠白雲,籲出一口氣道:“你曾經為愛情痛苦過嗎?”

    鳳絲雅“噗哧”笑了起來,嗤之以鼻道:“又是這種陳腔濫調,愛情只是剎那的感覺,就像劃過天上的流星,不明白這道理的人,自然會失望和痛苦了。”

    凌渡宇雙目亮了起來,平視着她道:“若你是認真的話,我可以和你討論這方面的問題。”

    鳳絲雅興奮地道:“説吧!我當然是認真的。”

    凌渡宇正容道:“不後悔嗎?”

    鳳絲雅奇道:“有什麼好後悔的,又不是去跳樓。”

    凌渡宇啞然失笑道:“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會否因某一段情非如你想象般的完美而失落呢?”

    鳳絲雅愕然半晌,嘆道:“這世上哪有事情是完美的,幸好我在完美的感覺消失前,已像你們中國《西遊記》裏的馬騮精那樣,一個筋斗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接着把身體靠入他懷裏,在他耳旁輕柔地道:“抱我好嗎?至少在這一刻,我覺得你很完美。”

    凌渡宇抓緊她肩頭,推得她玲瓏浮突的嬌軀離開了自己,深深望進她眼內道:“你根本從沒有認真的一刻,只是不斷搜尋新目標,追尋那剎那的歡娛,難道不感疲倦嗎?”

    鳳絲雅不悦道:“不要以為我天生淫蕩,要和我上牀還頂不容易哩!説到最後愛情對我來説只是一種娛樂,否則我就是聯盟八鷹之一了。”

    凌渡宇笑道:“終於開始認真了。鳳絲雅,你仔細想想吧!像你前天和梟風所分享的,就叫作愛嗎?充其量只是一次肉體的吸引和接觸,你們仍是兩個孤獨隔離的個體,在某一剎那顯出愛的火花,轉眼又煙消雲散。於是你又再去找尋新的刺激,剛好我就在你眼前,但終於你仍要重歸於失,繼續孤獨地上路。那是生命的本質,無論我們如何努力,試圖分享對方的感覺和情緒,最後仍是一無所得,因為基礎上每一個人都是自私和孤獨的,只能以已本身作宇宙的中心。”

    鳳絲雅有種想哭的衝動,這對她是非常罕有的情緒,凌渡宇的眼神、聲音和説話的內容,均對她有着前所未遇的感染力,使她心內波濤洶湧,垂着頭黯然道:“這種事説清楚就沒有什麼味道了,想不到你對男女間的愛情這麼沒有信心,如此灰黯。”

    凌渡宇想起了夢湖和晴子,柔聲道:“我曾在一個美麗的湖悟到了愛情的真諦,那並不需肉體的結合,而是心靈的融和,既沒有阻隔,更沒有界限,只可惜我最後終失去了她。”

    鳳絲雅那對會説話的美眸射出奇異的光芒,一閃一閃地盯着凌渡宇,低聲道:“你確是個很特別的男人,我們有可能走在一起嗎?”

    凌渡宇坦然道:“沒有可能!因為你和我間充滿了競賽的意味,看看如何使對手屈服,我想這並不能算作愛情。”

    接着哈哈一笑道:“我其實是扮深情來向你説話,只是看能否逗起你對我的情根,享受一下‘鳳鷹’情動的滋味,報昨天你推我落水那一箭之仇,小姐明白了嗎?”

    鳳絲雅大嗔跺足道:“走着瞧吧!你是天生的浪子,我卻是天生的浪女,註定了是天生一對。”

    沈翎的哈哈大笑由駕駛台傳下來道:“確是精彩,‘鳳鷹’真的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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