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終於放棄了呼喚“救世主”,暗忖恐怕以後都休想能與這高深莫測、難知善惡的電子怪物交談了。
這是蘭芝私用的電腦房,她許他用這房間,正表示出她對凌渡宇的絕對信任。
房門敲響,進來的是蘭芝本人,含笑道;“上校和肖蠻姿到了外面工作,今晚才會回來,肖蠻姿希望你能住在這裏,我當然是非常歡迎哩。”
凌渡宇點頭道:“我要遲些才可決定,今次總不是輕鬆的度假吧?”
蘭芝拉過椅子,在他側旁稍後處坐下來,這時才有空往熒幕望去,愕然道:“你竟愛找尋‘救世主’的玩意嗎?”
凌渡宇笑道:“不但是我,連國際刑警也成立了個專案小組來玩這尋人遊戲。你知否他留在網絡上的資料,有很多是機密的檔案司的職員,都可使用。”
※※※
接着就到了內圍的三個部分。
那是財政、科研和資料儲存。
這三部分都是各自獨立的,有着重重規限,只有被許可者,才能憑密碼和特製的辨識卡,啓動職權範圍內指定的部分。
錢銀的交割固是重要,但仍及不上科研的重要性,只有探索者研究所的人員才許進入這受到嚴密保護的領域內。
那包括了技術、配方、知識產權和實驗情報的有關資料,假若被竊定或竄改,都會造成災難性的嚴厲後果。
最後就是資料的儲存。
總公司有個龐大的資料儲存庫,每隔十二小時,會自動地把最新的資料儲入磁帶裏,一式兩份。
而無論任何一個部分,都有防止外來者偷取資料或輸入病毒的嚴密防禦系統,操作系統均由專家特別設計,本身已有着防疫的能力。
可是眼前發生的事卻使人完全無法理解,敵人入侵的病毒,像如人無人之境的癱瘓了探索者紐約總公司的電腦中心,整個內圍操作系統都受到污染,連後備資料庫磁帶內的資料都給破壞了。
這是沒有可能的事,卻畢竟發生了。
總部的電腦中心,乃探索者全球內外兩個網絡的心臟,一旦停止了正常操作,探索者立時亂成一團,只能通過其他通信方式,作有限度的操作。
不要説資料被竊,只要這情況持續下去,探索者將遭到難以估計的損失。
歷山這自負的人,亦一籌莫展。
凌渡宇和蘭芝等呆看着熒幕上不住打出一排接一排的魔鬼圖象,真是欲哭無淚。
霍克深道:“怎辦才好?是否該報警呢?”
凌渡宇道:“放心吧!梟風故意給時間我們去努力,到我們陷於完全絕望時,就會向我們提出勒索了。”
蘭芝等立時想起了那隻剩下一小杯的火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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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天堂島上的行宮裏,梟風和葛倫波舉杯慶祝。
葛倫波笑道:“野雄飛這小子真厲害,只是一個程式,竟把整個探索者癱瘓了,使它成了個對着裸女的無能男人。老闆要等多久才和他們談判?”
梟風冷笑道:“待禮物送到蘭芝那賤貨手上時,我自然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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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差點想先來一次誠心禱告,才在肖蠻姿剛才按着的那台電腦前坐下,鎖入國際網絡去,鍵進“呼喚救世主”的指令。
畫面倏地暗黑下來,以第一時間現出:“你想對話嗎??
請按是或否!”
凌渡宇欣喜若狂,鍵入了“請救我”的字句。
隨着悦耳輕鬆的音樂,“救世主”在熒幕上答道:“我説的事,終於發生了,為何你現在才懂得找我?”
凌渡宇索性不用鍵盤,對着連接音響卡的米高峯嘆了一口氣道:“因為我怕你捨棄我這罪人。”
“救世主”沉默了片晌,接着在熒幕打出道:“不要説題外話,你知否為何那些專家,到現在仍摸不清楚病毒的特性,那些病毒為何能入如無人之境似的,侵進了網絡內?”
凌渡宇這時已毫無疑問地知他可聽到自己的説話,只是仍不願讓自己聽到他的聲音吧,點頭道:“我在洗耳恭聽。”
屏幕現出“救世主”的説話道:“現時所有的反病毒程式,都有個致命的弱點,野雄飛正因創出了這種開先河的新病毒,又曾下過苦功研究歷山的程式語言,所以才能一舉破去了他所有的防禦。”
對於“救世主”如何知道歷山的存在,凌渡宇是見怪不怪,問道:“那究竟系統內的資料是否已被破壞了呢?”
“救世主”答道:“當然已被破壞了,梟風只是在騙你們,若資料仍是完整,歷山早找到辦法了。
幸而資料尚未被盜走,野雄飛仍沒有那種神通。”
凌渡宇色變道:“這怎辦才好?”
“救世主”答道:“放心吧!探索者電腦系統內所有東西,均被我在這裏複製了一份,只要接上網絡,我可把它們分毫無損地輸到探索者的後備資料庫內。現在請把磁碟放進磁盤裏,我先把野雄飛的病毒程式送進去,那以後你們就知可怎樣防範這種新病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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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拿着那張磁碟,旋風般衝到蘭芝等人守候着的主席辦公廳處,揮舞着磁碟叫道:“快找歷山來。”韓力通知歷山到這大廈的頂層來時,肖蠻姿奇道:“那磁碟內有什麼東西?”
凌渡宇欣然道:“電腦病毒。”
蘭芝失聲道:“野雄飛的嗎?”
凌渡宇含笑點頭。
歷山此時氣沖沖趕到,嘀咕道:“我現在差點忙死了,有什麼事呢?”
凌渡宇把磁碟塞進他手裏,淡淡道:“這就是今趟侵入電腦系統的病毒程式了。”
歷山渾身一震,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接着露出冷厲之色,沉聲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凌渡宇沒好氣道:“現在無暇解釋了,請博士立即把資料庫接上國際網絡,所有被破壞了的資料,會原封不動地回到後備庫內,但請勿改變現時的情況,我還要繼續玩這有趣的遊戲。”
歷山仍想説話,蘭芝嬌喝道:“還不照辦?”
歷山遲疑了一陣子,欲語還休,才一頭霧水的去了。
眾人定了定神,爭先恐後追着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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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體專家、公司職員、聯邦調查局和國防部的人、金統、凌渡宇、蘭芝等人的目瞪口呆下,萬計的程式和檔案以肯定破了任何紀錄、超出了電話線傳輸速度上限千倍以上的驚人速度,源源不絕流水般被輸入資料庫裏。
不到半小時,傳送完成了。
當部分資料被複制到其中一台電腦去時,蘭芝鍵入指令,看着回覆正常的畫面,電腦室內立時歡聲雷動。
加能准將先向蘭芝道賀,然後對凌渡宇道:“凌先生是否欠了我們一個解釋呢?”
凌渡宇若無其事道:“這全賴‘救世主’的愛心和仗義幫忙。”
尚未知此事的人均怔怔地瞪着他。
歷山難以置信,失聲道:“什麼?”
凌渡宇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道:“不要問我有關他的任何事,因為他警告過我,若把與他的交往透露給任何人知道,以後再不會理睬我了,你們也不想我失去了這麼有用的上帝朋友吧!”
接着向金統打了個眼色,伸着懶腰道:“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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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雪紛紛裏,直升機靈巧地升離探索者大廈。
橫越過高廈如林的紐約市,望東飛去。
一座座燈火通明的長橋,由車子組成、疏密有致地填滿所有縱橫交錯街道的光龍,繁華如夢的活動霓虹燈飾,構成了這個代表着地球經濟和政治中心的宏偉巨城。
當直升機高度不佳增加時,被強烈射燈照得通透晶瑩的自由神像,出現在左下方海面處,像由水底冒出來一個姿態幽靜閒雅的女巨人。
肖蠻姿笑得花枝亂顫,伏入了凌渡宇懷裏,喘着氣道:“當歷山聽到‘救世主’的名字時,他那七情上面的表情真是精采,我看他以後還敢否擺權威的架子?”
上校由後面探手過來,抓着凌渡宇雙肩,興奮地道:“你這傢伙真行,連‘救世主’都給你勾引了。”
金統大笑道:‘救世主’是女人,又或是別有愛好的英勇人,偷看過小凌的檔案照片後,於是春心難耐了。”
蘭芝亦是心情大佳,陪着他們笑了一會,別過頭來道:“凌先生請勿怪歷山,他雖是驕傲固執了點,但卻盡責可靠,是爸生前最信任的下屬之一。”
鼓舌又低聲道:“謝謝你了。”
凌渡宇道:“我們該謝‘救世主’才對。”
金統正容道:“這事其實令人難知憂喜,證明了沒有任何電腦系統,可以防止‘救世主’的入侵,假若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握裏,想想都教人心寒。”
坐在蘭芝旁的霍克深煞有介事道:“他會否是來自外星的怪物呢?否則為何可以高明至如此令人難以相信的地步。”
上校以嘲諷的口吻道:“那他的前任主耶穌也應是外星人了,第二次降臨便是另一次來到太陽系第三顆行星上的專訪。”
直升機飛出了大廈密集的中心區,朝郊野處疾飛。
肖蠻姿像條美麗的人魚般姥伏在凌渡宇懷裏,閉目養神。
金統正要説話,“嘟嘟”聲在凌渡宇手握的通話器發出來。
眾人都緊張起來。
凌渡宇向蘭芝微微一笑,按着對講器,送到蘭芝豐滿鮮豔的香唇前。
那笑聲又再響起來,陰陰道:“凌渡宇在哪裏?”
蘭芝答道:“請寬限一小時,我們正乘坐直升機去與他聯繫。”
那人沉默下去,半晌後才冷冷道:“他在哪裏?”
蘭芝亦冷然道:“我們尚未談妥條件,我沒有義務要答你的問題。”
“晤”的一聲,聯繫中斷。
凌渡宇收起通話器,從容道:“放心吧!一個小時後他會再來找我們,火藻和我都對他太重要了。”
直升機俯衝而下,前方十多公里處,閃動着指示他們降落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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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由直升機鑽出來,到了這位於郊野的農場,沈翎和“抗暴聯盟”特種戰鬥小組的人員,正恭候他們。
在入門處,沈翎一陣風般迎出來,劈手揪着凌渡宇的胸口,聲勢洶洶討伐他道:“好小子,找‘救世主’也不招呼我去參觀,記得我説過要扭斷你那對小手嗎?”
介紹了沈翎給各人認識後,凌渡宇奇道:“那渾身是刺的女人到哪裏去了?”
沈翎把眾人領到擺滿美食的長餐桌處,招呼各人坐下,説道:“‘風鷹’改變了主意,沒有到美國來,至於她要幹什麼勾當,照例不會告訴任何人,但對梟風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金統舉杯向蘭芝祝酒,一片歡愉的氣氛裏,兼之飢腸轆轆,在沒有人客氣下,齊齊大吃大喝起來。
肖蠻姿湊到凌渡宇耳旁,呵氣如蘭道:“什麼時候我們才可溜開去造愛呢?”又送他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媚笑。
凌渡宇看着這既可冷若冰霜,又可熱情如火的美女,心癢起來。
沈翎盡了一杯餐酒後,道:“我曾實地觀察過所有發生爆炸的油站現場,兇徒的手段確是不凡,應該受過正式的軍事訓練,如此一來,我們可把調查的範圍收窄。
金統插入道:“我們亦曾下過功夫,梟風一名叫尤蒂津的手下,是蘇聯解體前國安局的高級情報員,三個月前有人在俄羅斯見過他,説不定梟風就是在那裏聘請殺手,現在世上沒有任何地方,比那裏有更多這方面的人材和高手了。”
上校感嘆道:“俄羅斯聯邦正處於新舊交替、青黃不接的時期,更由於經濟情況惡劣,又出現武器過剩的情況,大批武器從縮小了規模的軍隊流失出來。由於犯罪集團比政府的銀根鬆動多了,在某一程度上他們不但控制着經濟體系,還間接操控着政府,最近便有個著名電視台的主管給刺殺了。”
凌渡宇道:“最可怕的是他們其中很多並非烏合之眾,而是有極高教育水平和軍事訓練、來自前蘇聯各軍事部門的精鋭,今趟我們面對的,説不定就是這麼的一個組織。”
肖蠻姿指着沈翎面前台上大盤紅色的物體,嬌柔道:“這就是火藻嗎?”
沈翎伸指在肖蠻姿吹彈得破的粉臉彈了一下,眯起眼睛盯着她道:“可愛的受造物,除了你和聖主外,誰認得它不是火藻呢?”
那聲音再由通話器傳出來,先經過能調校音波的先進儀器,最後還原為梟風的聲音,經過運作着的錄音機,最後傳播器播放出來,沉聲道:“凌渡宇在哪裏?”
凌渡宇向着連接到通話器的對講機笑道;“你好嗎?老朋友!”
梟風狂笑起來,道:“我當然不錯了,你看來卻不太寫意。”
凌渡宇輕鬆地向正留心傾聽的蘭芝眨了眨眼睛,淡淡道:“你忘記了聖主説的應愛你的仇人嗎?更何況是有施命之恩於你的我?望‘救世主’打救你這罪人。”
梟風失了控制,罵了一大串的粗話後,才回復冷靜,狠狠道;“凌渡宇你聽着,現在除了我外,沒有人可打救探索者,一是把火藻交出來,又或者眼睜睜的看着探索者完蛋。”
凌渡宇好整以暇地道:“我怎知探索者的電腦系統是否仍可以回覆原狀?怎知你不是在空口混飯吃?”
梟風陰惻惻笑道:“我信譽昭著,言出必行,只要得到火藻,不但探索者的電腦系統可回覆正常,炸彈事件亦將絕跡。”
凌渡宇故意撩撥他道:“你信譽昭著嗎?那趟在海上不是下跪認了錯嗎?看你現在那冥頑不靈的樣子。”
這似乎是梟風唯一過不了的心理關口,不過今趟卻沒有罵粗話,只是傳來了幾聲沉重的呼吸,接着冷哼道:“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去取火藻,然後再聽我的指示,若到時沒有火藻在手,探索者就玩完了,本人再補送幾個炸彈大禮,清楚了嗎?”
傳信中斷。
眾人都默然不語。
約的網冤呢?
沈翎笑道:“放心吧!梟風的弱點,就是希望能親自處理。如此自然三方面均須以這種特別的頻率來通信,只要梟風和那批可能來自前蘇聯的壞分子建立天空的聯繫,我們不但可收聽到他們的對答,若時間足夠的話,還可以追蹤到在紐約這邊的信號來源,由於那並沒有通過衞星,追查容易多了。”
金統訝異道:“想不到你們有這麼先進的設備,對這種低波段的數碼傳信,在我們來説都非常頭痛哩。”
沈翎傲然道:“我們‘抗暴聯盟’內有頂尖兒的科學家和專門人材,都是為了世界大同的理想努力。”
擴音器這時傳來“譁”的一聲。
各人都精神大振,知道果如沈翎所料,梟風以和他們通信的同一頻率,與紐約的同黨通話。
這是一場高科技對高科技的鬥爭。
擴音器傳來梟風的聲音沉聲道:“‘執法者’請答話。”
一把帶着濃重俄羅斯口音的男聲以英語道:“老闆你好,這處情況正常,探索者大樓內那些人仍忙碌地工作着,凡在附近停下的車輛都被截查,只有三架直升機離開了。”
這人説話簡單扼要,顯是不喜多言,重視實效的人。
同一時間,四輛有特殊追蹤信源裝備的小型貨車,開出農莊,展開對代號“執法者”的殺手集團的搜尋。
雨雪仍在漫天飄舞,天色剛微明。
度過了難忘一夜的諸人,則在餐桌旁收聽截來的對話。
梟風冷冷道:“看來他們已知道憑他們的力量,系統內的資料再不能復原,才會離開。以凌渡宇的性格,絕不肯放棄那唯一可接觸到你們和平反敗局的機會,我會逼他親自帶假貨來會你們的。”
“執法者”冷笑一聲道:“屆時我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高手。”
梟風笑道:“我對你們有着最大的信心。不要忘記,上學的時間快到了。”
一陣狂笑後,傳信中斷。
眾人立時失去了笑容。
不但因對話的時間太短,沒有可能追到信源,更因最後“上學的時間快到了”這句暖昧難明的説話。
沈翎彈了起來,叫道:“有多少人知道火藻藏處?“
蘭芝駭然道:“是我們實驗室的列斯加博士最小的兒子,仍是中學生。”
上校拿起電話道:“這事由我處理。”
撥了號碼,不一會列斯加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道:“誰?”
上校正要説話,沈翎一****過話筒,沉聲道:“列斯加博士,要不要作一單交易,你不但可得到一億美元,還可保家人平安無慈,特別是你的寶貝兒子。”
列斯加怒道:“你是誰?這是恐嚇!我要報警。”
沈翎冷笑一聲,收了線。
眾人都呆瞪着他時,凌渡宇失笑道:“好傢伙,真有你的。”
上校一拍額頭道:“我差點失了方寸,忘了聯邦調查局的人在竊聽所有探索者高級職員的電話。”
蘭芝等這才恍然。
不一會,擴音器又傳來新的信息。
“執法者”狠狠道:“二號行動取消,有個蠢人剛打電話給列斯加博士,要和他作交易,又威脅對付他的兒子,這蠢人定是新手,説不定是太陽神自己聘用的本地邦會人物。”
梟風怒罵兩句後,沉聲道:“那先集中全力對付凌渡宇,若能把他生擒回來,我再加你們五千萬美元。”
“執法者”道:“應該沒有問題,就算他身後跟着一支軍隊,我們也有辦法生擒他後,以沒有人夢想過的方法離開。”
傳信中斷。
肖蠻姿挽着凌渡宇的手臂笑道:“原來活着的你只值五千萬,我向蘭芝借點錢就可買下你了。”
蘭芝道:“那不若由我自己買下他吧。”
沈翎眯着眼對她道:“你也對這傢伙有興趣嗎?”
蘭芝俏臉一紅,知犯了語病,橫了沈翎一眼道:“我只是要他來當保鏢吧。不要多心。”
金統笑道:“是否貼身的那一種。”
蘭芝霞生玉頰,大喧道:“你們這些男人怎麼了,總要朝這方面説。”
凌渡字見她如此嬌態,亦涉遐思,不過心神仍集中思索什麼是“沒有人夢想過的方法”這問題上,這時一名手下拿着地圖衝進來道:“找到‘執法者’大約的收接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