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的練習機在漆黑的天空上靈活地飛行,凌渡宇和金統兩人整副跳傘裝備,攜着精良的全自動步槍、麻醉槍、烈性炸藥和其他工具,等待飛臨泰臣工業城上空的時刻。金統不斷地計算風速和落點的關係,指示布津的航線。
駕機的是老朋友布津,他曾和金統在軍隊中共事,到過越南的戰場。
飛機並不是筆直飛往泰臣公司,而是以泰臣公司為中心,繞着它做圓周的低飛,圓周逐漸縮小,直至接近中心點,這樣飛行會比較費時費力,卻可以避過泰臣公司的保安雷達。不過能否避過光神的耳目,只有天曉得了。
布津叫道:“朋友!準備。當我飛到上風處,便是你們去玩樂的重要時刻了。”
凌渡宇和金統戴上紅外光夜視鏡,把世界轉化成清綠的螢光色。
凌渡宇閉上限目,心中道:“楚媛!不用怕,我終於來了。”風聲大作,側艙的自動門打了開來,寒冷的夜風捲了進來,艙門外是夜茫茫的虛空。
布津叫道:“現在!”
金凌兩人先後躍下,迅速下跌,下降了大約三百多尺。兩人才放開降落傘,向泰臣公司的方向飄去。
他們不斷調節降傘,向目標泰臣大樓移去,落點是泰臣大樓的天台。
風勢急勁,把他們迅速帶進泰臣公司的範圍內。
五十七層的泰臣大樓遠遠高於其他建築物,在紅外光夜視鏡下,目標明顯,這也是他們選擇泰臣大樓的另一個原因。
泰臣大樓轉眼在腳下二+多尺處逐漸擴大,金統縮起一團,一沉氣,降落傘徐徐下降,待雙腳一觸地面,立即滾倒地上,化去了衝力,成功降落。
凌渡宇沒有他這般幸運,泰臣大樓剛在腳下十多尺時,一陣勁風吹來,把他帶得急速離去,眼看要吹離泰臣大樓的上空,凌渡宇一把抽出腰力,往上一揮,蹬緊的降傘繫繩立時斷了一半,整個降傘側往一邊,浮力大跌,向下急墜,凌渡宇不慌不忙,一扯降傘,下墜的勢子立即加速,他藉着那些微向上的力道,打了一個筋斗,時間拿捏得非常好,筋斗剛盡,雙腳恰好觸着天台的地上,借勢滾倒,化去足折之禍。
金統走了過來,在紅外線夜視鏡下也不知他的面色是否蒼白,卻在那大口喘氣,顯然對剛才一幕猶有餘悸。
凌渡宇把降傘的殘骸包紮好,金統適時道:“好了!怎樣下去。”
凌渡宇指向天台往大廈內的進口道:“你看,門的上下四方都有電子感應的儀器,你我只要踏足其中,保證護衞立即洶羣而來……奇怪!你看!”指着天台一副龐大的電機設備,道:“這發電機,看來它的產電量可以供應整個泰臣公司的工業城。一般來説,發電機只是作後備用途,何須這樣龐大的設施。而且安放這樣笨重的設施,應在地面另起廠房為何要放在整個工業城最高建築物的天台?”
金統也感到奇怪,道:“你看!還有五支避雷針.安裝在大台的中心和四個角落,一支便足夠了,是嗎?”
凌渡宇隱隱想到一點東西,卻忍住不説出來。向金統道:“好!我們現在下去。”
他們取出攀山用的勾索和工具,將一端扣緊在天台發電機的鐵架上,另一端則系在腰間。然後向下慢慢滑去。
很快滑下至最高一層的窗户。
兩人打個手勢,凌波宇取出鐳射切割器,把玻璃開了一個四方形大口,金統把一個吸盤啜在被界開的玻璃上。連在手上的繩索,所以當凌渡宇用腳把玻璃蹬開時.玻璃並沒有碎裂地上,只是給連着繩的吸盤吊離大廈內的地板上三尺許處…整個工業城的建築物大部分烏燈黑火,只有建築物間的通路燈火通明。
這是凌晨四點鐘,據説是墨七出動的最佳時刻,人的精力在這裏是最低潮。
凌金兩人先後躍了進去。
向四周觀察。
金統眼睛四射,道:“奇怪!”
他們背靠窗門,眼前是一道向左右伸展的長廊,一邊是窗户,一邊是一堵光禿禿的牆壁,沒有任何裝飾,長廊空蕩蕩的,什麼東西也沒有。這算是什麼地方?這樣的長廊可以作什麼用途?凌渡宇低喝道:“一定有門户。”
兩人沿着依窗而築的長廊,繞了一個大圈子,到了另外一邊,依然找不到通往大廈中心區域的通道,那廣大的空間給包在牆壁裏。
長廊盡處有道鎖着的鐵門,當然難不倒凌渡宇這開鎖專家。
門打開後,現出一道往下走的樓梯。
金統奇道:“這算什麼建築,連升降機也沒有,難道要我們走下五十七層嗎?”
凌渡宇道:“在泰臣起來吃早餐前,我們最好走到他的辦公室內。”當先走下去,每一層都有道緊鎖的鐵門,凌渡宇試着打開了兩道,都是和第五十六層相同的廊值。倆人大力好奇。
樓梯螺旋而下,到了第十二層時,金統大吃不消,叫道:“停一停,這樣即管走到最下層,我也會暈頭轉向,不辨東西。”
凌渡宇無奈道:“時間無多,只可以休息十分鐘。”
金統不敢坐下,倚着牆靜養起來。
兩人驀然睜開雙服,一陣隆隆的低沉悶響,從大廈中心的地下傳上來,若非在大廈內,是絕對聽不到的。
金統道:“這是什麼聲音?”
凌渡宇面色沉重,道:“我們最好快些落到第七層,據資料説,那是泰臣辦公室的所在地。”
金統振起精神,緊隨凌渡宇背後,向下層走去。
到了第八層的轉角處,凌渡宇一手攔着金統,低聲道。“看!牆上裝了紅外線動感警報系統,任何人經過,都會惹得警鐘大鳴。”
金統道:“這是非常通用的警報系統,簡單卻實際,任何物體在它感應的範圍內移動,它立即反應,怎麼辦才好。”
凌渡宇道:“前天我向組織要求武器和裝備的供應時,便知道難逃做賊的生涯,看!”
從佈滿了袋的外套內取出一筒噴劑。
金統道:“這是什麼?噴發劑嗎?”
凌渡宇詛咒一聲,把噴劑向感應器的方向噴射,低聲解説道:“這是我組織內專家的發明,可以大幅度減低感應器的靈敏度,噢!成了。”向金統一招手,俯伏地上,像條蛇般向下緩爬。金統兩眼一翻,無奈下仿效凌渡宇的形式,向下爬去。
幾經辛苦,才轉入了另一彎角,凌渡宇才伸出了小半個頭,猛地縮了回來,金統哧了一跳。
凌渡宇道:“有兩個紅外線閉路的攝象機,一個對正我們的方向,另一個對着另一個方向。”
金統眉頭大皺道:“你還有沒有法寶?”
凌渡宇嘴角一牽,綻出一絲笑容道:“跟我出來闖世界,包你絕不吃虧。”在袋中掏出一個佈滿電子儀器的小板,道:“待會我按動這電子頻律放射器,會釋放出短暫但強烈的電子訊號,對電視造成干擾,觀看電視的守衞會誤以為是正常的線路問題,我們要利用那剎那的寶貴時間,撲到兩個視象管之下,那是視象的死角。”
金統道:“假設有另一支視象管,對正你所謂的死角,我們怎麼辦?”
凌渡宇用手作了一個割喉的姿勢,道:“那便讓我們大幹一場,把炸藥的信管塞進泰臣的大口裏,記着!行動要迅速,不要像你平時那樣遲鈍!”
金統正要大罵,凌渡宇喝道:“現在!”身子箭也似標去。
金統施展渾身解數,如影附形。
兩人瞬間己貼在那死角位,頭頂是兩枝視象管。
樓梯轉下的地方沒有視象管,卻有一道鐵門。
凌渡宇低聲道:“這鐵門和上面每一層的鐵門一樣形式,我估計可以在三至四秒內把它開啓。”把電子干擾器遞給金統,道:“今次由你負責開門,記着,門一關上,須立時鬆手,這次干擾的時間長了一點,至於守衞會否懷疑,要看他的責任感了。”
金統道:“我賭他不是在看黃色書報便是在睡覺,去吧。”
凌渡宇一把衝到鐵門前,兩支長鋼線靈巧地插入了鎖裏,不一刻傳來‘的”的一聲,兩人搶了入去。
裏面是一個放滿了紙張、吸塵機一類東西的雜物室,沒有樓上那奇怪的長廊。
金統道:“根據大廈消防條例,那道樓梯應是走火通道,怎可在通往走火通過的門,有一個這樣的雜物室。”這大廈處處透着不尋常。
凌渡宇向雜物室的正門走去,一邊道:“待會由你親自拷問泰臣,好嗎?”
金統笑道:“拷問他美麗的女秘書較有趣一點?”
“的”一聲,在凌渡宇的妙手下,雜物室門應聲而開。
凌渡宇低聲道:“外面才是辦公室。”又看了一會,道:“我們走運了,什麼防盜設備也沒有。”跟着皺眉道:“保安設備似乎只是防止人登上七樓以上的地方,但上面除了長廊外什麼也沒有,這算是什麼保安設備?”
金統道:“待我拷問完那芬妮再告訴你,出去吧,還有二十七分鐘便五點了。”
凌渡宇一動也不動。
金統訝道:“你在想什麼?”
凌渡寧回頭望向他,沉聲道:“記否得那晚你給他們弄昏了後,帶到的大廳,有什麼特別?”
金統呆了片晌,輕叫起來道:“呵!是的,那像一個密封的盒子,除了一道大門,一座升降機外,一個窗子也沒有。”
凌渡宇道:“怎麼會有窗子。”指了指屋頂上道:“整座泰臣大樓,由八樓打上,五十層全被密封在牆內,廳子是牆內的某一處,這是為了什麼?”
跟着駭然以對,這是龐大得驚人的空間。
凌渡宇收攝心神,閃了出去。
門外是個二千多方尺的寫宇樓,窗户的另上邊有一排房間,是高級職員的辦公室。現在當然一個人電沒有。
凌渡宇和金統兩人散開,迅速搜索,十分鐘後又碰在一起。
泰臣的辦公室不在這裏。
亦沒有任何通往上層的通道。
金統道:“假若沒有法子,不如走回上層的廊道,硬給它炸個大洞好了。”這當然是下下之策。
凌渡宇道:“泰臣大樓每層面積達二萬多方尺。你才看二三千方尺,便失去耐性,跟我來吧!”
兩人迅速移動,離開了辦公室,走迸了一個客廳模樣的會客廳。
廳放了幾組大沙發,牆上是一幅幅的大圖片,展示泰臣公司的驕人產品。·兩人不敢停留,走出了會客廳,進入了一條走廊,一邊是幾間會議室,另一邊是個開放式辦公室,放滿了設計台和大型的電腦繪圖儀器,是泰臣公司的設計部。
離開設計部,來到迎客廳,四部升降機林立一旁。
金統剛要説話,忽地全身一震,凌渡宇輕叫道:“有人上來!”
升降機門上的訊號燈亮了起來:二、三、四、五……”顯示升降機逐層上升。
這樣的時分,凌晨五時許,什麼人會上來。當然!除了來找他們的警衞。
凌渡宇叫道:“隨我來!”轉入了一道走廊裏。走廊盡處是一道門户。
腳步聲和人聲愈來愈近。
凌渡宇取出鋼枝,不一會把門打開來,兩人閃了進去。凌渡宇又把門鎖上。在夜視鏡的螢光色下,門內是個二百多方尺的大空間,排了幾個文件櫃,“L’宇型放了兩張書桌,一邊桌上是套電腦和電子文字處理器,像個秘書間。”
書桌後是另一道大門。
門上寫着“泰臣公司董事局主席泰臣”一行宇。
得來全不費功夫,誤打誤撞下,兩人來到泰臣的辦公室門外的走廊響起腳步聲和男女的談話聲。
金統輕呼道:“不好,他們要進這裏來!”
凌渡宇施展妙技,打開了泰臣辦公室的室門,走了進去。當金統掩上門時,外面那道門鎖傳來鎖匙插入匙孔的聲響。
室內是個華麗之極的辦公室,兩旁的組合書架,除了書外還放了套名貴的音響組合,巨型的電視,大書桌斜放在一角。千多方尺的辦公室放了一張巨型的會議台,另一角落是組豪華的沙發。地上滿鋪天藍色的羊毛地毯。
對着門是兩個裝滿了美酒的大壁櫃,裝演名貴的酒以百計地展列。
可是辦公室沒有任何窗户。
身後傳來開鎖的聲音。
凌渡宇向金統打個手勢,兩人合作多時,早有默契,凌渡宇閃入沙發背後,金統則貼身在書櫃與牆角的間隙處。
兩人並非奢望敵人不會發現他們的存在,興要來人一亮燈,他們立時無所遁形,這樣做只是要先弄清楚來人的虛實,再作打算,也是典型做賊的心理,可避則避。
辦公室門打開又掩上。
沒有亮燈。
辦公室中傳來衣服和身體磨擦的聲音,男人的喘息,女人的伊晤聲。
凌金兩人好奇心起,探頭窺察。
夜視鏡下室內一列男女在熱烈擁吻,他們兩塊臉碰在一起,一時間看不清他們的樣貌,男子身形高瘦,女的優美動人。
什麼人到泰臣的辦公室來親熱。
好一會兩人分了開來。
男子有所動作,女子輕叫道:“噢!不要!她一出聲凌金兩人即時認出來,是泰臣的女秘書:芬妮小姐。
男子道:“你不想嗎?”聲音柔和悦耳,使人想到他是個有學養的人。
凌渡宇幾乎叫了起來,他對這聲音並不陌生,正是那被稱為阿達米亞的男子,泰臣最大的地庫工廠是以他的名宇作命名。
他究竟是什麼人、凌渡宇盤算好不好撲出去,把兩人制服,芬妮輕柔地道:“不!我很想!我歡喜你……和我造愛,但是泰臣隨時會來,別忘了日出時的集會。”
阿達米亞摟着芬妮又吻起來,好一會才分開。凌金兩人心中又驚又喜,一方面知道有個集會。另一方面又嘆時間不巧。
阿達米亞道:“我有點後悔,當日我實在不應答應和泰臣合作。”
芬妮柔聲道:“後悔是沒有用的,我……”呼吸急促起來。
阿達米亞道:“你為什麼這樣緊張?”
芬妮主動擁着阿達米亞,借對方的力量平復下來,在阿達米亞的懷內抬起頭來道:“我有……我有一個計劃。”
阿達米亞道:“説出來吧!我從未像愛你那樣地愛過一個人,什麼也聽你的。”
芬妮道:“我們可以單獨實行那計劃,光神只是聽你一個人的説話。”
阿達米亞的呼吸急速起來,道:“這怎可以,泰臣待我不菏。又失去了你。”
芬妮怒道:“你……”,忽又放軟了聲調,道:“你的心腸太好了,難道你不知泰臣由一開始便在利用你,你從光神得到的新設計,使他成為了世上最富有的人。”
阿達米亞道:“沒有那些新設計,我們何來經費?”芬妮推開了他,走到凌渡宇隱身其後的沙發坐下,回頭嘆道:“你太天真了,泰臣是野心家,其他的人如謫百威、馬卜等有那一個是好人,紅牛更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兇徒。所有人現在像神一樣尊敬你,只因為你是唯一見過光神的人,唯一能和它對話的人吧。”
阿達米亞道:“我卻不是這樣想,光神也説過,我們每一個人本質都是高貴和偉大的,比任何人能夢想的偉大……所以,當回到了那裏時,就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回覆我們夢想不到的‘本性’,看!那不是令人夢絮魂牽的渴想嗎?”
凌金兩人聽得一頭霧水,這對男女痴人説夢,教他們怎能明白。
芬妮冷笑道:“不過,在到達那時刻前。我看我們早已把所有醜惡的一面顯露了出來,直到這一刻,大家還有個共同的目標,就是要保持計劃的機密,但你看,他們用什麼卑鄙手段去達到目的,告訴你,那是令人痛恨的暴力和謀殺。”
“甚至光神也在幹着令人費解的事,它既答應助我們保密,為什麼不對付那中國人,為什麼那天要放那中國人和金統走,你解釋我聽。”
阿達米亞怒喝道:“住口!我不准你批評光神。”
令人難堪的沉默。
凌渡宇伏在芬妮坐着的沙發後,近得可以嗅着芬妮的體香,耳中聽到她急促的呼吸,可以想像她的胸脯快速起伏,情緒激動。
阿達米亞回覆了平靜,走到芬妮旁坐下、柔聲道:“芬妮!光神有人類難以企及的智慧,這樣做必然有它的理由。”又嘆了一口氣道:“它説過:人類最大的錯誤,是發展了左邊的腦,而不是右邊的腦,引致整個‘科技文明’的出現,那是最可笑的”
凌渡宇全身一震,他終於明白了阿達米亞“左或右”的啞謎。這牽涉到人類進化上一個最關鍵性的問題。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迅快發展的“生理心理學”研究。發現人類神經系統一個奇怪的事實,就是大腦竟然是兩個有不同功能,而幾乎是各自獨立的部分組成,在醫學上稱為左半球和右半球。
唯一聯繫着左右兩半球的,只是一大束名“胼肌體”的神經纖維,就像一條道路,把兩個完全文化不同的王國連接起來。
左半球和右半球各自執行不同的任務。
左半球負責理性和邏輯性的分析工作、語言功能。比對起來,我們對右半球的認識便貧乏得多,假設左半球是開發了的文明社會,右半球便是有待探險的原始森林,現時的研究者,懷疑那區域是掌管音樂、韻律、舞蹈、圖象,換句話説,是感性的知覺和空間感,與人類神秘的直覺、第六感、藝術和創造有密切的關聯。
好了!問題來了。
我們每一個人,只要在有意識的時刻,便無時無刻不在説話和思想,無論説話或思想,我們都要運用語言,而語言功能正是左腦的私家出品,那即是説,我們一生人中,有絕大部分時間,只在運用我們的左腦,而右腦變成了沉默的一半。
我們是左大腦佔絕大優勢的生物。
所以阿達米亞説:“只發展了左邊。沒有了發展右邊。”正是這個意思,但這究竟有什麼問題?我們實在太習慣左腦優勢的生存方式,一點也感不到異樣,正如凌渡宇腦中想到這個問題,便是用左腦來工作。那右腦究竟在“想”什麼呢?是否在冬眠的狀態裏?芬妮的話聲把凌渡宇驚醒了過來,她道:“我不明白,也不想去猜,我知道自己猜不到。究竟光神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每次問你也只是搖頭。難道連我你也要隱瞞嗎?”
凌金兩人精神大振,他們也想知道答案、愈知得多有關光神的事,對他們的行動當然大有幫助。
阿達米亞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要隱瞞你,而是我不知道。”
芬妮尖叫起來:“什麼?”顯然震駭非常,續道:“光神只許你一個人打開它藏身的神合,你怎會未見過它。”
阿達米亞待要説些什麼,輕微的人聲從進來的方向傳來。
芬妮道:“泰臣來了,快進去!”
凌金兩人一呆,“進去”那裏?忍不住一齊探頭窺看,剛好見到整個載着美酒的大壁櫃,分中裂開兩半,輕緩移往兩旁,壁櫃滑行暢順,上千瓶酒不見半分晃動。
壁櫃分向左右移開後,露出一堵光禿禿的牆,芬妮伸手在牆上一按,一度螢光閃閃尺許見方的屏幕露了出來,像一個電視的屏幕,上面閒着一行宇:“身分驗證”。螢光幕發出的亮光,在漆黑的室內更覺刺目。
芬妮把手掌放在屏幕上,不一會牆壁裂開,現出一道暗門。
兩人隨即走進去。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載酒的壁櫃合攏起來。
一切回覆原狀。
凌金兩人暗暗叫苦,一路行來,遇着的都是普通門鎖。這可能是泰臣公司作賊心虛,不想在普通辦事的地方,安裝先進電子鎖,以免敵人疑心,獨是這裏有暗門,又安裝了能辨認人手紋路的電子記憶門鎖,不問可知內中定有玄虛,但他們的手掌並沒有被記憶在門鎖的電腦系統內,教他們用什麼方法啓門?在他們來不及思索問,門又給人推了開來。
三個人走了人來,他們不比芬妮兩人對地方的熟絡。亮着門旁一盞壁燈。一時室內大放光明,習慣了黑暗和以紅外線夜視鏡看物的凌金兩人。受光線刺激,一時睜不開眼:。
兩人再能見物時,壁櫃裂了開來,露出暗門的位置。
凌渡宇心中一動,取出麻醉槍,閃電撲出,眼角處金統也撲了出來,顯然和他同樣心意。
那三人在驚覺有異時,溶劑式的麻醉彈射進他們體內。
三人倒下。
凌渡宇細察光禿禿的牆壁,伸手按在一個嵌在牆上的小方格,早先的屏光幕的地方一陣微響,牆上裂開了一個方格,露出了屏幕,閃着“身分驗證”的宇樣。
凌渡宇抱起其中一人,金統拉起他的手,按在幕上。
另一陣微響傳來,暗門出現,透射出柔和的黃光。
凌渡宇和金統以最快的速度,把三人塞在沙發背後,衝進門內。
暗門在身後關起。
內裏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大約二百來尺,除了兩個高達八尺的大衣櫃和另一道門,什麼也沒有。
凌渡宇打開其中一個櫃,內裏放了數十件寬大的袍服.全是黑色。這些袍服連着頭罩,戴上後只露出眼鼻和口。
凌渡宇笑道:“這是紐約來年的時裝,要不要穿上一件?”一邊把夜視鏡除下。
金統嗤之以鼻,道:“拿槍指着我也不要穿這鬼東西。”也除下了夜視鏡。
凌金兩人走到那通往另下邊的門,凌渡宇暗數三聲,一扭門把,門“咐呀”一聲,開了一條隙縫。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把眼湊在門縫處。
凌渡宇立即關上了門,望向金統,金統正側頭望向他。
門內是那天他們與對方衝突的大廳,通往光神所在一層的升降機,在另一端的盡處,廳中心立了兩個黑袍人,一高一矮,矮的怕就是芬妮,另一個當然是那被稱為阿達米亞的男子。
金統道:“怎麼辦?”拍了拍身上負着的全自動機槍。
凌渡宇知道他想硬衝進去,耙兩人制服,這在目前恐怕是唯一可行之路。
就在這時,兩人忽感有異,原來由泰臣辦公室為此處的暗門,緩緩裂開。
兩人反應奇快,分別撲向左右的大衣櫃,躲了進去,做賊的滋味真不好受。
泰臣的聲音響起道:“我倒不怕他們,我會通過在政府和國會的人事,向加少將施壓力,他自顧不暇,還敢來惹我們?侍他們再要行動時.哈……我已成為了地球的主宰。”
另一人默言不語。
泰臣頗為興奮,續道:“計劃最重要的部分已完成,凌渡宇那小子任他有三頭六臂,也莫奈我何,現在是迫阿達米亞要求光神為我們作最重要服務的時候了。”
另一人沉聲道:“我卻非常擔心,光神近來行為奇怪,先是要把六位名人擒來,弄得他們一一自殺,惹得我一身麻煩,假如它能把追查此事的人,全部生擒,我也無話可説,偏是他卻屢次放過那凌渡宇,又不許我們把那些好事的人滅口,你説,這是否有違它當初的承諾。”
凌金兩人認得這人是馬卜,他們的懷疑成為了事實。
金統心中大罵,幾乎要衝出去把馬卜槍斃時,櫃門打了開來:,哧得他縮在黑袍後的一角,呼吸也停止了。
他看到馬卜伸手人來,取了兩件黑袍,幸好他的注意力不在櫃裏,對金統的存在懵然不覺。
馬卜關上櫃門,續道:“紅牛那傢伙也大有問題,你知我一向安排了眼線在他手下里,但兩日前我卻發覺那眼線失了蹤,十成九是給紅牛發現了他和滅了口。”
泰臣狠聲道:“這小子忘思負義,不過!現在需要他自部分已完成了!嘿!你也不是善男信女,應該知道怎麼做。”
馬卜陰陰地笑起來,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同意,一切易辦。是的!芬妮是否擺佈得那小子貼貼服服。”
泰臣一陣沉默。
馬卜驚道:“什麼了?”
泰臣沉聲道:“我也不知道,芬妮的態度變了很多,當初我要她以美色迷惑那小子,恐怕……”
馬卜道:“不用煩惱,只要光神把我們依他吩咐蒐集的物料轉化成燃料,我便要他們好看。”
泰臣有點遲疑地道:“光神説過無論我們怎樣待他,它也不會傷害我們分毫,你説這是否可靠。”
櫃內的凌渡宇心中暗笑,這泰臣既要害人,又怕光神反擊,利用光神的好意,確是卑鄙。
馬卜道:“不如讓我們連那鬼‘神合’也炸掉,就算不成功,光神也不會傷害我們,對嗎。”
兩個奸人一齊狂笑起來。
笑聲中,兩人扭門進入了大廳內。
凌金兩人從氣悶的衣櫃走了出來。
金統奇道:“你拿着那勞什子黑袍幹什麼?不是要我穿上吧?”
凌渡宇一手一件黑袍,笑道:“我現在不是拿槍指着你,而是請求你。”把一件黑袍遞給金統。
金統無奈下穿上黑袍。
兩人變成了光神教的信徒。門再次打開,金統忘記了自己的偽裝,本能地想縮人衣櫃內,凌渡宇連忙乾咳一聲,制止了他的行動。
這一次魚貫地走了六個人人來,一頭白髮的謫百威赫然在其中。
謫百威望也不望他們,逕自打開衣櫃,新進來的六個人罩上黑袍,走進廳內,凌金兩人硬着頭皮,跟在六人身後。
廳內一個人也沒有。
凌金兩人雜在黑袍人內,穿過大廳,走進升降機內。
升降機門關上,向上升去。
凌渡宇心中有點緊張,説實在的,他對泰臣等沒有分毫畏俱,怕的只是那光神,若它是擁有高智能的異星生物,他和金統便危險萬分了。他雖然一身都是厲害的武器、炸藥、催淚彈、麻醉氣,即管紅牛在場,也可以應付,但要對付一無所知的異星人,便毫無把握了。
這升降機只有兩個按扭。一個是到剛才的客廳,一個當然是到那光神的處所,其他的各層呢?升降機不斷上升,估計來到了泰臣大樓的頂樓,才停了下來。
各人走到打開的升降機門外。
四個黑袍人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一邊是橫斷整個空間的大黑幕。
謫百威他們一聲不響,走過去坐在地上,圍成了一個小半圓,凌金兩人有樣學樣,坐了下來。
黑袍人工相間只是點首為禮,沒有交談。
跟着不斷有黑袍人乘升降機上來,凌渡宇默算下,總共是三十六人,圍成了一個大半圓,向着長垂的大黑布幕。
一個高瘦的黑袍人站了起來,走到那一道大黑幕前,回過身來道:“集會的時間到了。”
凌渡宇認得是阿達米亞的聲音。
阿達米亞向着黑幕道:“光神!光神!我們來了。”
黑布幕分中向左右移開。
凌渡宇伸長了頸,企盼地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