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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上下又酸又痛。不,似乎還不能用"又酸又痛"來形容,感覺好像被撕破了似的,連動動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彷彿這不是我的身體。啪,啪!
"!"
我聽見有人捱打的聲音。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剛才,振赫!振赫來過了!這個傻小子!
可是,倉庫裏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難道我的眼睛出問題了?還是我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怎麼看不見人呢?我輕輕動了動身體,剛才用繩子綁起來的胳膊和腿都鬆開了。可是……我還是動彈不了。連坐起來……都感覺很吃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振赫他……振赫他……咣噹!咣噹!
可是,倉庫的門怎麼響得這麼厲害?門沒有鎖……為什麼打不開呢?門一直在搖晃,外面傳來紛雜的聲音。我的身體……慢慢地……向倉庫門口……爬去,漸漸看到門縫了。我的衣服總是絆住我……已經……破爛不堪了。振赫……現在怎麼樣了?
"哦哦。"
我的身體快要爬到倉庫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來巨大的聲響,即使捂住耳朵也能聽見。
啪!啪啪!啪啪啪!
是誰……靠在門上?不……好像是在堵門。好像是個人……可是……可是……那個人的臉上淌着鮮血。
啪!啪!啪啪啪!
"振赫呀!振赫呀!"
我的嘴巴破了,連話也説不清楚。是振赫,是振赫。振赫……正靠在門口,一個人……啪!啪!啪啪!
"振赫呀!振赫呀!"
振赫獨自承受着所有的拳打腳踢。他的臉都看不清楚了。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打他的?把他打成什麼樣子了!不僅臉龐,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腳印和血跡。
"振赫呀!振赫呀!振赫!振赫呀!"
即便這樣……他還是死也不肯離開門口。傻瓜!你會死的!這樣下去,你會被他們打死的!
"振……振赫呀!"
啪!啪!
"哦……哦……"
振赫……他平時那麼倔強……絕對無法忍受別人的毆打……可是現在,他就在我面前被這麼多人……
"振赫呀!嗚嗚!柳振赫!"
淚水沿着臉頰滑落。振赫呀,他真的要死了嗎?
"喂!你這個兔崽子!快鬆開門把手!這個倔強的傢伙……啊啊!"
"你在女人面前逞強是嗎?現在只要你放開門把手,很快就可以結束了……放開,哦?"
"太奇怪了?柳振赫……他怎麼了?呃?以前他打我們的時候那麼兇猛,那個柳振赫哪裏去了?"
好多人的聲音……同時傳入我的耳朵。
"振赫呀!把門鬆開!鬆開!把門鬆開吧……嗚嗚。"
傻瓜,你把門鬆開吧!放開門把手!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你真的會被他們打死的!你會死掉的!柳振赫彷彿聽到了我的聲音,抓得更緊了……
"放開!我讓你放開!傻瓜!嗚嗚……嗚嗚……嗚嗚。"
"不要……出來,你不要出來!"
我聽見了……振赫……短暫的……呻吟,真的非常短暫。啪!啪!好幾分鐘……過去了,拳打腳踢聲仍然沒有停下來,倉庫門……依然緊閉着。
"嗚嗚。"
現在……我連話都説不出來了。誰來……幫幫我,幫幫我,幫幫我——
嗶哩哩哩哩哩——
這時,一個聲音迴盪在冷冷清清的倉庫裏。
"?"
這個聲音……難道是?我穿着厚衣服出來的……所以手機還沒有……遭到破壞。
"嗚嗚……"
謝天謝地,儘管我現在連動動手指都很吃力——
嗶哩哩哩哩哩——
我透過……稍微裂開一條細縫的門,看見血肉模糊的柳振赫,手上立刻有了力氣——
嗶哩哩哩哩哩——
振赫呀,你再稍微忍一會兒,再忍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了!我的手哆哆嗦嗦……真的是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知道這個號碼的人……
"喂!池恩雅!你找死嗎?我讓你去給波比買狗食,你跑到哪兒去了!還不趕快回來?"
突然聽見這個聲音……我竟然覺得是那麼動聽,那麼催人淚下。
"你竟敢不聽我的話?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特意打聽出你的電話號碼!嘿嘿,明白了吧?喂!你想死嗎?好了波比,呀,再堅持一會兒,池恩雅!喂!"
"嗚嗚,嗚嗚……哥……哥哥。"
謝天謝地,真的謝天謝地,太好了。
"你的聲音……怎麼這樣?"
"哥哥,我好怕,嗚嗚,我好害怕。"
"你在哪兒!喂,你在哪兒!池恩雅!"
"不知道……我要死了,我和振赫都要死了,嗚嗚,嗚嗚。"
"別哭,好好説話,你告訴我,周圍什麼樣。"
"不知道,我不知道,嗚嗚……周圍都是黑的。"
"你……手機不要關機,老老實實待著別動!聽見沒有?不要關機!千萬不要掛斷!"
"嗚嗚,哦,嗚嗚。"
今天恩煦小子的聲音怎麼如此動聽,如此温柔?我覺得自己真的太幸運了。謝天謝地。因為給我打電話的人竟然是恩煦小子。啪……啪……啪……啪啪……外面的聲音仍然沒有停下來。
"……我馬上就過去,你在那裏等着,不要動!"——
嘟——
幾分鐘之後,電話掛斷了。電話一斷,我的身體又開始劇烈抖動。電話掛斷了,我呆呆地望着手機。咣!倉庫的門……開了。與此同時,一羣人闖了進來……振赫呢?振赫在哪兒?振赫……他在哪兒?振赫怎麼不見了!剛才……看起來有二十多個人,現在怎麼只剩下三四個了?隔着倉庫門,我看見那些男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其中……
"惡毒的傢伙,呸!簡直是個怪物。"
"嘻嘻嘻嘻……可笑死了,他真的是柳振赫嗎?"
"呃?你怎麼躺在這裏,小姑娘?難道……你是想看柳振赫?既然你這麼想看他,我就讓你看。嘻嘻……喂!你讓開。"
"……"
"啊……哦……嗚……嗚……嗚……嗚嗚……嗚嗚!"
振赫他……振赫他……柳振赫……靠在倉庫門上的柳振赫,我的劉海兒擋住了眼睛,看不清楚。校服襯衫上沾滿了鮮血,他好像在嘀咕什麼,他拼命地……拼命地……握緊拳頭。
"嘻嘻……哎呀,柳振赫這個兔崽子寧死也不讓我們進來……神經病……捱了那麼長時間的打,竟然還是不肯讓開?"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從一開始……我就該聽千宰元的話,馬上回家。如果我當時馬上回答的話……振赫他……振赫他就不會因為我……
"哎呀,哎呀!別哭別哭,我們來陪你玩兒,好不好?"
"把你那隻……骯髒的手拿開!"
那個男人摸我的頭髮,噁心死了。
"哎喲?這小妞還挺厲害的……真可愛呀?可是……做任何事情,都要適可而止,懂嗎?"
好幾個男人……嬉皮笑臉地……望着傷痕累累的我……
"疼嗎?你安靜點兒,那樣的話……我馬上就結束了。我也不適合做這種事……可是中村修二非得逼着我做。"
是剛才那個……被我吐了唾沫的傢伙。
"喂,把倉庫門關上!"
"嗯,哦哦哦!"
我的身體瑟瑟發抖……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我絕望了。
"哎呀?老實了,嘻嘻。"
我為什麼要受這種侮辱?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住手!"
你……你們……往哪兒摸!啪!咣噹噹噹噹噹噹!
"啊!"
"是哪個兔崽子?"
"給我……往死裏打!"
"振赫呀!"
轉眼間,振赫擋在了我的面前。他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出去……我幫你擋着周圍的人,你趁機逃跑,不要管我……快逃跑!"
"別胡説了!我不能走!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下來。從來都很自信的振赫……啊……啊……我現在終於瞭解他了。現在,終於……
"這種小混混……我只要振作起來,一拳就能解決問題,知道嗎?所以你……"
"……"
"不要哭了,傻丫頭。"
我在振赫和鄭星翰面前猶豫了那麼久,不知道該選擇誰。我明明喜歡柳振赫,卻總是猶豫不決。現在……我總算明白了。正是因為有了振赫,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裏。
"你們拍電影呢?這個傢伙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嗎?"
"韓秉泰……原來那個前怕狼後怕虎的膽小鬼……現在長大了?"
我就是因為振赫這樣保護我才喜歡他的。現在……我才明白喜歡……的真正含義。我好傻。可是,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讓我明白呢!
"我喊一、二……三,你馬上逃跑!"
"這個兔崽子真是徹底瘋了。今天我要和你拼個你死我活!"
"一!"振赫小聲對我説道。
現在好像氣氛不對。
"你嘀咕什麼呢?臭小子!趕快上!打他!"
"二!"
"振……振赫呀。"
啪!
"啊……三!快走!"
聽到柳振赫的聲音,我的身體好像飛起來似的,迅速躥出了倉庫的門縫。身後傳來了追趕我的腳步聲。
"怎麼搞的!喂!把那個小妞捉回來!"
"嗚嗚,嗚嗚……嗚嗚!"
我想跑,可是我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從倉庫裏出來,還沒等跑上幾步,兩條腿就抖得像篩子似的,腦袋也像是要爆炸。
"捉住了!嗬,嗬,這個死丫頭真是瘋了。"
"嗚嗚……嗚嗚……"
振赫呀……對不起,對不起,你……讓我走,可是……我,啪!
"啊?"
現在……又發生什麼事了……
"把你那隻髒手拿開……"
這……這個聲音是……
"星翰……呀!"
"別的傢伙呢,在哪兒?"
鄭星翰臉上露出冷冰冰的表情。剛才我還因為他的這副表情而心痛,現在怎麼突然這麼平靜了?
"嗚嗚……嗚嗚……在那個倉庫裏。"
"我要把他們統統打死。"
"振赫,你救救振赫!求你救救……振赫!"
鄭星翰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慢慢地……很慢很慢地,回頭看了一眼。
"嗚嗚……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歡……振赫。"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不可以這樣,我給你帶去那麼多傷害,現在又對你説這些,我真的太可惡了。
"嗚嗚……求求你了……求求你。"
現在……我可以不顧一切……因為我是那麼喜歡柳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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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振赫他,振赫他,嗚嗚……嗚嗚,他要死了……振赫……救救振赫……振赫。"
不知道鄭星翰有沒有聽到我的苦苦哀求……他看了看我,轉身往倉庫那邊走去。
拜託……拜託了……柳振赫,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我的身體倒在了地上,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恩雅姐姐!恩雅姐姐!"
"宰元呀。"
"姐姐?姐姐!醫院!快去醫院!他媽的……是誰幹的!是誰幹的!"
宰元一見我,就瘋狂地大聲吼叫,我的耳朵都被他震得嗡嗡直響。
"我沒事,捱打時間長了,現在都沒感覺了。"
"這是什麼話!快去醫院。"
"我要和振赫……一起去醫院。我想和……振赫……一起去。"
"恩……恩雅姐姐。"
振赫呀,你一定要出來,快點兒出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快點兒出來。啪!啪!倉庫裏……又傳出嘈雜的聲音。我聽夠了這種聲音。
"柳振赫在那裏嗎?"
我不停地往倉庫那邊張望。宰元看了看我,眼睛閃閃發光。
"哦,他為了……救我……受傷了……嗚嗚。"
"我去……救他,你別哭了。"
"……"
千宰元説完,就脱掉自己的校服上衣,正要往倉庫裏跑……
"呃!"
我看見柳振赫有氣無力地從倉庫裏走了出來。
"呃?"
不,他不是走出來的,而是被別人推出來的。千宰元看了看柳振赫,趕緊往倉庫門口跑去。他扶着渾身沾滿鮮血的振赫,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振赫呀!振赫呀!柳振赫!"
我使勁搖晃振赫的身體……可是他一聲也不吭。他臉色蒼白,臉上到處都在流血。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姐姐,好像先得給他止血,他流血太多了……啊,把校服上衣給我。"
"嗚嗚,哦!"
喀嚓!宰元熟練地把校服撕破了。他把校服撕成好多條,包在振赫的身上。
"現在好了,看起來不是很嚴重。"
"可是他為什麼還不醒呢?為什麼不醒過來?哦?"
"……馬上就會醒的,姐姐……你一定要冷靜。"
宰元的眼神很堅定,幸好有宰元在我身邊……
"謝謝……謝謝你……宰元呀。"
"……"
"宰元呀?"
可是,宰元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宰元呀,你怎麼了……"
"星翰大哥!"
"什麼?宰元呀!"
千宰元沒理我,他瘋狂地往倉庫那邊跑去。怎麼了……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哦!"
"振赫呀!柳振赫!"
"嗯。"
"振赫呀!你看見我了嗎?你能認出我來嗎?振赫呀!"
振赫皺起眉頭,輕輕睜開了眼睛。
"喂……"
"哦?什麼?你説什麼?"
現在我的臉……一定醜陋無比吧?滿臉傷痕,而且還流了很多眼淚。可是,我的淚水仍然停不下來。
"你回答……我。"
"振……赫呀。"
"你的臉……真恐怖,你!"
"柳振赫!"
"我真的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啊!"
振赫皺了皺眉頭,可能是傷口太疼了。你這是幹什麼……明明很疼,為什麼要假裝沒事。
"你幹什麼……幹什麼……嗚嗚……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每天……都假裝沒事……你為什麼總是掩飾自己的痛苦……每天……每天……每天……都受傷,嗚嗚……你這個傻瓜!"
"……"
眼淚像雷陣雨般傾瀉而出,我想止住眼淚,可是淚腺好像戳了個洞,怎麼也停不下來。
"池恩雅。"
"幹什麼!"
"你不要哭。"
"……"
"你一哭……我就想抱你……可是我現在……抱不了你……傻丫頭。"
這是柳振赫特有的習慣,柳振赫自己知道嗎?總是在……我感覺到他温柔的時候,突然罵我。
他的這個習慣……除了我,還有誰知道嗎?
"振赫呀。"
"幹什麼?"
"我愛你。"
"……"
剎那間,柳振赫瞪大了眼睛。我抓住柳振赫的手。他的手還在流血,眼睛瞪得比兔子的還圓(他掩飾不住……輕微的不安-_-;)。
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這雙手曾經打過我……曾經用力地抓過我……這雙手……也曾經温柔地呵護我。
"振赫呀……對不起……是我帶給你這麼多的痛苦……我每天都和你耍脾氣……我那麼傻……讓你痛苦……對不起。"
柳振赫的眼角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閃爍,那是一顆透明的淚珠。難道是我產生了錯覺嗎?
"我真的很愛你。"
"……"
"我現在……才知道,現在總算知道了。"
振赫剛想説什麼,突然他身後……
"池恩雅!"
"哥,哥哥!"
"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恩煦小子的頭髮隨風飄舞,氣喘吁吁地站在我身後,望着我。
"是誰……乾的,是哪個兔崽子……"
"哥,哥哥……那邊……"
"星翰大哥!星翰大哥!大哥!"
呃?是宰元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倉庫那邊。
"宰元呀,發生什麼事了……啊啊啊!"
"呃,那個兔崽子怎麼搞的。"
"……"
千宰元……扶着鄭星翰的肩膀,走了過來。我最先喊了出來。
"快叫119!恩雅姐姐!119!"
"星……星翰呀……這,這個……"
是鄭星翰,是鄭星翰,他比振赫流的血更多。鄭星翰好像已經昏厥過去了。
"有個兔崽子在星翰大哥身後用瓶子打了他的頭。大哥!星翰大哥!"
鄭星翰一聲也不吭。他的胳膊和腿……像木偶似的無力地垂落。
"鄭星翰!星翰呀!鄭星翰!"
"……"
我想起剛才對他説過的話。
"快救救振赫!求求你了!"
這麼説……剛才把振赫推出門外的是……是鄭星翰?
"池恩雅,你冷靜,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恩煦小子抓住我的肩膀,堅定地説道。
"星翰大哥!你醒醒啊!星翰大哥!哦。"
柳振赫……好像被什麼東西迷惑了似的……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他望着昏迷不醒的鄭星翰,一句話也沒説。
"怎……怎麼樣了?傷者的狀態……"
"哪位是傷者的家屬?"
一到醫院,鄭星翰就進了手術室。柳振赫和千宰元也進了急診室。柳振赫還算幸運……不算很嚴重(一條胳膊骨折,肋骨裂了條縫,這還不算嚴重嗎?-_-;)。
"什麼?家屬……?"
"傷者的情況很嚴重……哦……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那……那麼……他有什麼問題呢?"
"請問您和傷者之間是什麼關係?"醫生神情肅穆地問道。
我?我和……鄭星翰……是什麼關係呢?什麼……關係?醫生從上到下仔細打量着我。如果我説……我們是朋友,應該可以吧?可是……如果我説我們是朋友關係,醫生好像不會把鄭星翰的病情告訴我。
"我是病人的家屬……請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嗬,嗬,恩煦呀,你什麼時候……恩煦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面站出來,嚴肅地望着醫生。一聽就知道他在説謊。
"你是……他的父親嗎?"
"不,我是他的叔叔。"
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恩煦呀。
"唉……那你現在……到我辦公室裏來一下,好嗎?"醫生盯着恩煦小子看了半天,嚴肅地説道。
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啊?
"好的。池恩雅,你也快去看病吧。一會兒……爸爸媽媽就會來的。"
"嗯,嗯。"
"那麼我們……"
恩煦小子看了我一眼,就跟着醫生走了。恩煦什麼時候……這麼像男子漢了?我以為他……總是稀裏糊塗……只會搞惡作劇,沒想到他現在……已經是大人了,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我放心下來,這時,我突然感覺全身痠痛無比。
可是……剛才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