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闞津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猶豫而痛苦,英俊的臉上有種徘徊不得的苦惱,最後修長的手指還是按在了門鈴之上,執着而鑑定。
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闞津侖的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色陰鶩的何等難看,但是裹着浴巾,從耳朵下面到了胸口之上,一片結痂的暗褐色猙獰疤痕,肆無忌憚的裸*露在了空氣之中,刺激着闞津侖的視覺。懶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闞津澤帶着警備和威脅的口吻,面具下的臉孔多了一層邪魅與張狂,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而可怕,可是闞津侖卻無動於衷的看着那張臉,相反的,他憤怒的伸手,突然間欺近,手指觸摸到了闞津澤臉上的面具之時,狠狠的一扯。
闞津澤沒有喊痛,也沒有動,而是揚眉,帶着一抹嘲諷似的笑容,嘴角顯得惡劣而欠扁極了的笑容,榮可欣自然不知道闞津澤這樣的笑容,闞津侖可是完全看在了眼底裏。
“為什麼要騙她?”
闞津侖的語氣鮮有的急促而火爆起來,眼眸裏的光芒多了一層火氣。
在澳門的時候已經得知了闞津澤並沒有傷害到臉時,闞津侖便懷疑起來,而此時親眼證實,不生氣才怪。
“如果她不在乎我,可以騙成功嗎?大哥,你來晚了,這一次她真的是我的了!”蟲
闞津澤撇撇嘴角,一副不怕捱揍的樣子,眼眸裏都是挑釁的光芒,看得闞津侖的火氣上升,暴力的因子也如同是那潛伏的病魔一般,突然間囂張起來。
“你――太過份了!這樣小欣會更痛苦!”
闞津侖有些痛心疾首的指責,只換來了闞津澤那皮癢似的笑容道:
“你看看這裏,這裏――小欣心疼的不得了,你覺得痛苦的事情,未必如此,我可以給她幸福,如果你不能隨時保護她,我可以!”
闞津澤伸出來自己的左腳,上面果然,從腳踝到腳趾一片斑駁,也是被硫酸潑過的痕跡,慢慢悠悠轉身,肩膀後面居然也掛了一層可怕的疤痕,雖然面積不大,但是當初符薇莛潑的隨意,潑的執着,潑的瘋狂。
闞津侖的臉上除卻了自責還有一份無奈,英俊的臉上第一次有種被人打垮了似的疲憊和不甘。
“那是我犯的錯誤,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儘管對我來好了,我們要尊重小欣的選擇,這一點――我以為你明白!”
闞津侖的語氣裏帶着一種酸楚痛苦的感覺,還沒有從符薇莛的死亡中解脱出來,現在似乎又要承受了更加壓抑而窒息的感覺,實在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所以,你沒有理由對我如此憤怒,這是小欣的選擇,她現在不想見到你!一點兒都不想!”
闞津澤笑着,有着勝者的得意,闞津侖的太陽穴處,青筋爆出,闞津澤當作沒有看見。
而此時榮可欣正在柔軟的牀上,做着噩夢,完全不知道闞津侖在門外等着她出現呢。
“爸爸,爸爸――我會救你的~”
“媽?你不是我媽,你不是~”
“津侖,津侖,我該怎麼辦呢?”
“津澤,對不起!”
喝了點酒,又有些微微的發燒,榮可欣胡言亂語的説着,眉心越皺越緊,夢裏夢到了夏美蘭的嘲諷,夢到了宋臻珂的不滿,夢到了符薇莛的瘋狂,夢到了闞津澤的臉――好可怕。
“津澤――”
榮可欣驚訝的睜開了眼眸,卻看到了令她難以理解的畫面,闞津澤為什麼趴在她身上?
當榮可欣意識到了胸口的鈕釦已經被解開時,小臉煞白,不敢相信的看着闞津澤,他在做什麼,他想做什麼。
“對不起,小欣!”
沒有辦法再繼續手中的動作,緊緊的抱着她,不肯放開,哪怕她驚慌她掙扎,可是一向驕傲而霸道的人知道自己輸了,當她擔心的喊着他的名字時,他就知道自己輸了,他不能那麼做下去,他只能任由她來選擇,不然他什麼都得不到,連她的愧疚都得不到!
“你,你放開~”
榮可欣氣的想哭,可是渾身無力,額頭燙了起來,渾身都熱了起來。
“你好像發燒了,我只是給你量體温而已!”
他淡淡的解釋着,拿着一枚温度計,遞到了她面前,榮可欣有些懷疑,有些相信。
“哦,是嗎?那――我都説了什麼嗎?現在什麼時候了?”
榮可欣發現自己身上除了第一粒鈕釦被解開,有些尷尬的問着,沒有看清楚闞津澤那幽深的眼眸裏,到底是什麼情緒,而是有些擔心自己的胡言亂語,是不是曝露了她內心的恐慌和矛盾。
“沒什麼,我沒有聽懂你在説什麼!”
闞津澤意興闌珊的起身,嘴角繃緊,怎麼沒有聽懂她説什麼,她從剛才到現在都沉浸在同一個夢中,一會兒欠債,一會兒坐牢,一會兒媽媽,一會兒爸爸…
在她需要保護的時候,他又怎麼忍心做傷害她的事情,更何況她最後呼喚的是他的名字,他該滿足了。
想着那帶着一臉的壓抑,而被氣走的闞津侖,他其實已經勝利了。
如果,只能等待她的選擇的話,那也只好選擇等待了。
“謝謝你!”
榮可欣喝着闞津澤遞過來的開水,吃了藥丸,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她相信他的,信任他的,而她此時正處於矛盾和麻煩之中,他會幫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