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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司機一笑,車猛顛了一下,牛柔綿不樂意的對司機説:“大哥,我們是趕往醫院,不是趕着去投胎!”

    到了醫院,醫生立即接手楊淳勉,將楊淳勉抬到一個小車上。牛柔綿跟着急救小車走了兩步,安慰楊淳勉説:“老黃,你會沒事的,傻子沒那麼容易死的!”説完,牛柔綿的眼圈紅了。

    醫生見狀,忙安慰牛柔綿:“你替他緊急止血做的很好,不要擔心,黃先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楊淳勉一聽,才想起自己手上還沾着衞生巾呢,連忙讓牛柔綿給自己拿下去,想到連醫生都以為他姓黃了,無力的對醫生説:“醫生您快推我走吧,再晚點,我不要去外科了,我要轉精神病科了!”

    楊淳勉的額頭一共縫了四針,右胳膊只是輕微骨折,大夫給包紮下掛在頭上,説盡量不要動,三天後便可以拆了。這次輪到牛柔綿守在楊淳勉的病牀邊一個晚上。

    一對老夫婦路過他們病牀時,看到這兩人,暗想,現在年輕人可真了不得了,想當初我和老伴吵架的時候,也就砸兩下牀啊桌子的,最多蹬幾下石頭就完了,連碗我們都不捨得摔啊,再別提打了。看看現在的小夫妻,女的臉被男的打得象豬頭,男的被女的開了頭,弄傷了胳膊,哎!趕上當初打鬼子了!兩夫妻心中各自感慨,相攜而去。

    一會,又一對中年夫妻路過,心中暗想,呦!和這兩口子比,我們家還算是小打小鬧了,看看人家這戰況多激烈啊!自虧弗如,佩服佩服!男的心想,看女的那臉腫的,這要是沒幾十個耳光恐怕都沒這效果,這男的下手也真TMD的狠!女的心想,看男的那頭和手,這要不是動真傢伙了,不可能搞這麼慘!文革批鬥也就這陣勢了吧!兩夫妻互看了對方一眼,隨即緊了緊相互攙扶的手。

    早上,牛柔綿和楊淳勉兩人回到了公寓。牛柔綿幫楊淳勉脱掉外套後,讓他自己換了內衣褲,然後將他扶躺在牀上。牛柔綿給楊淳勉熬了碗紅豆粥喝,喝完扶他服藥睡下。

    牛柔綿看家裏也沒什麼能給楊淳勉補身體的,於是便下樓去買菜,正碰到鄰居大哥在門口焦灼的走來走去,好象在等誰似的。鄰居大哥見到牛柔綿,忙迎上前問道:“他身體怎麼樣?”

    “還好,就是縫了四針而已。”牛柔綿答完,突然意識到不對。他如何得知楊淳勉受傷的?難道?原來還是自己當初的那個無心玩笑害了楊淳勉。牛柔綿心想得趕緊了結了這個誤會,於是牛柔綿擺出一張哭喪臉,哀怨的對鄰居大哥説:“大哥啊,經過他這次受傷,我是看出來了,我這輩子是離不了他了,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隨即抹了抹還沒流出來的眼淚,看鄰居大哥有些愧疚,牛柔綿繼續説道:“不過,經由這次,他也明白了,説是以後一定對我好,再不欺負我了。”鄰居大哥點了點頭,隨即又安慰了牛柔綿幾句便離去了。

    鄰居大哥走後,牛柔綿心想着,楊淳勉這次受傷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心裏越發內疚。買了菜,連忙趕回公寓。熬上排骨湯後,就悄悄的進了楊淳勉的屋,守在他的牀邊。

    望着楊淳勉那額頭的傷口以及胳膊上的紗布,牛柔綿這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坐了沒一會,楊淳勉就醒了,説是疼得睡不着。這時,排骨湯已經好了,牛柔綿盛來一碗,小心的餵給楊淳勉吃。楊淳勉雖然覺得讓牛柔綿喂他怪怪的,可心裏卻是説不出的受用。自始至終,牛柔綿都沒再説一句譏諷楊淳勉的話,而是一直噓寒問暖的,這反倒讓楊淳勉覺得身上長毛。暗想,難道自己一病,這個女人竟然轉性了?還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很疼吧?幸好人沒事。”牛柔綿幽幽的説。

    楊淳勉見牛柔綿這麼正經的説話,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彆扭的説:“醫生不也説了,不是大傷,養養就好了。”見牛柔綿還是愁容滿面,於是逗趣的説:“怎麼心疼了?別苦着一張臉,否則別人看了,還以為你是黃太太呢!”

    牛柔綿一聽那本性就又發作了,立即精神百倍的説:“我是怕動物保護協會告我虐畜!説我打折你的狗腿,砸破你的狗頭。(牛柔綿暗想,楊淳勉你是小白子轉世嗎?)再説了,你都這樣了,讓我平時折磨誰去?”牛柔綿想想自己現在的豬頭樣,又看了看頭部包紮的楊淳勉,連忙取來自己的手機,坐到楊淳勉身邊,頭一歪,拍了一張合影。照完,笑嘻嘻的對楊淳勉説:“豬頭狗頭留念合影。”楊淳勉無奈的搖了搖頭。

    下午,牛柔綿和楊淳勉兩個病號一覺睡到晚上。晚上楊淳勉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牛柔綿從屋裏出來,坐到他身邊,説:“編輯説因為時間原因,書不做插畫改做拉頁了。”

    “拉頁?”楊淳勉不懂。

    “就是書兩倍大小的一個大插頁。”

    “你以為你的書是地理課本呢,還搞個拉頁。也好,你就讓他們畫個世界地圖,然後世界七大洲,每個洲上站着你的一個美男。”

    “人家本來就心情不好,你還雪上加霜。小心我明天墩排骨湯只給你骨頭吃!”牛柔綿見楊淳勉立時妥協,又説道:“編輯説可能還隨書送東西,你説送什麼好呢?”

    “這個啊!冬天到了,怪冷的,送副鞋墊吧。而且你那書估計就只能賣縣城的婦女,送鞋墊最合適不過了,省得人家納了!”楊淳勉見牛柔綿已經要凶神惡煞的撲過來了,忙改口説:“其實吧,連縣城婦女都普及你的書了,可見你的影響力有多大了吧。你應該高興才是。”

    “怎麼昨天被人頭上打一悶棍,突然被打開竅了?嘴厲害多了嘛!懂得明嘲暗諷了嘛!早知道我應該先打兩棍!”牛柔綿白了楊淳勉一眼。

    “受你影響!再説了,就屬你打我那下最疼!”

    “我身上幾萬個優點你不學,就萬里挑一的缺點你就學去了。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糟糕透頂啊,既然不能追求完美的及至,索性自暴自棄,吸收各種糟粕,做個垃圾的及至啊!”楊淳勉氣得眯了眯眼睛,牛柔綿隨即停了口,緊張的上前問道:“頭疼了?”

    楊淳勉本來倒也不是頭疼,一看就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牛柔綿趕緊給楊淳勉倒來一杯熱水,看他喝下,這才回了屋。楊淳勉心裏暗自得意,可算讓他找到暫時制住這個女人的方法了。

    轉日早上,牛柔綿對楊淳勉説家裏沒什麼東西了,反正醫生也囑咐要多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索性兩人就打車去家樂福買東西。

    一個豬頭小隊長,一個狗頭軍師,兩人推車走在超市裏十分醒目。牛柔綿想到楊淳勉因她而受的傷,買了很多菜打算好好做以補償,還信誓旦旦的説:“晚上給你好好露一手!”説完,歪頭一笑。楊淳勉有那麼一秒竟恍惚覺得這個豬頭女人也挺可愛的。

    走到自動秤那裏,牛柔綿突然壞心思一動,把頭放在秤上,讓楊淳勉給按個豬頭肉的價,價格條出來後,牛柔綿接過來貼在腦門上,開心的笑着。隨後,又逼迫楊淳勉把頭放在秤上,楊淳勉拗不過牛柔綿,也就隨她了,牛柔綿又按了個狗肉價格,貼在楊淳勉額頭那塊紗布上面,隨即滿意的看了看,拿出手機,兩人又拍了一張大頭合影。照片上清楚的看到標註的價格和重量。在手機上對比一看,牛柔綿才發現自己腫起的豬頭竟然比楊淳勉受傷的狗頭還要重上幾十克,雖然重上一些,但是豬頭肉的單價比狗肉便宜,所以總價格竟然是楊淳勉的貴。牛柔綿這下可不樂意了,嘟着個豬嘴。楊淳勉一看,得意的説:“嘿嘿!還是我的腦袋值錢,你還説你身材好,你看看,160的小個子竟然比我個快180的人的頭還重。”

    “你那腦袋裏全是草,我這腦袋裏全是寶,你能不比我輕嗎?”

    草?!“還説自己身材好,你看看你現在這個大頭!走路走快了,都會失去重心,一頭扎地上!還是快扶住購物車吧!”説着,用還好的左手捏了捏牛柔綿肥嘟嘟的臉,然後將她的手拉到手推車上。

    牛柔綿掙開楊淳勉的手,剛要出口反駁,這時一位中年婦女顧望了楊淳勉兩眼,隨即有些懷疑的問:“淳勉?”

    楊淳勉立即收起笑容,正色回道:“伯母!您也來買東西啊。”

    “是啊!你好久都沒來家裏了。你這頭是怎麼啦?我剛差點都沒認出你來。”

    “哦,昨天不小心磕破了!不礙事的!”

    “這位小姐是?”中年婦女看向牛柔綿。

    牛柔綿剛想做自我介紹,卻見楊淳勉搶先一步回道:“她是護士,這幾天負責照顧我的。”

    牛柔綿偷眼瞪了楊淳勉一眼,心想,我有什麼讓你見不得人啦!不過見楊淳勉不停的向她使眼色,她又不知道這位婦人的來頭,於是牛柔綿酸溜溜的説:“沒錯,我是他的護士。”見楊淳勉滿意的朝她笑了笑,她又繼續説道:“可是他這個病人的脾氣實在不好,你看把我這臉打的。我明天就辭職不幹了!”説完,把自己的臉湊過去給婦人看,果然得意的看到楊淳勉黑了臉。

    婦人和楊淳勉寒暄了幾句便走了。可是牛柔綿的心情卻突然變壞了,泄憤的將物品扔進購物車,再不理楊淳勉了。不久,楊淳勉終於沉沉的開口:“她是我喜歡的青梅竹馬的餘姿絳的母親。”

    “哦!”牛柔綿應了聲,隨即生氣的拿了十罐魚子醬扔到車裏,卻再不説話。直到結帳時,楊淳勉站在牛柔綿身後,直直的看着牛柔綿,卻也不知和她説什麼好。由於楊淳勉的注意力一直在牛柔綿的身上,他踩到身後的外國人的腳而不覺知。這個外國人憋了半天,組織了半天語言,終於找到幾個可以用上的詞,對楊淳勉用生硬的中文説道:“你的腳,放在我的腳上,而且還使勁!我有點疼,還好,腳沒壞!”

    牛柔綿和楊淳勉同時回過頭來,忍俊不止,兩人之間的氣氛稍有緩和。他們結帳的時候,突然警鈴大響,後才發現兩人忘了將那放在頭上的標籤取下來。幸好誤會很快解除。楊淳勉趁牛柔綿不注意,將兩個標籤偷偷收了起來。

    隨後,兩人去了藥店。進了藥店,牛柔綿問老闆:“有讓人失憶的藥嗎?”老闆一愣,搖了搖頭。

    “有狗生病了吃的藥嗎?”老闆發愣。

    “那有輪椅嗎?”牛柔綿又問。

    老闆又搖了搖頭,心裏開始嘀咕,這個女人瘋了嗎?

    楊淳勉看不下去了,説:“你買輪椅幹嗎?”

    牛柔綿惡狠狠的回過頭,説:“我把你狗腿打折了,讓你坐成不成?”

    藥店老闆這才看出點倪端,原來是小情人吵架啊,於是笑了笑。

    楊淳勉看藥店老闆笑,也有點尷尬,忙説:“我有點咳嗽,買點咳嗽藥吧。”

    “能咳嗽不錯了,長頸鹿想咳嗽還沒辦法咳嗽呢,不買!”牛柔綿賭氣的説,隨即説道:“老闆,來盒保險套!”

    “你買那個幹嗎?”楊淳勉一聽牛柔綿買保險套心裏突然有點發慌。

    “老闆,看到沒有,他腦子磕壞了,竟然問我保險套買來幹嗎?”牛柔綿對老闆説道,然後轉過頭對楊淳勉説:“我吹氣球行了吧,剩下的放在你汽車裏,下次誰坐你車的時候別忘了讓人家也繫上!”隨即轉向老闆,“我要彩色的套套!”老闆不敢耽擱,趕緊拿了給牛柔綿。

    兩人快到公寓的時候,正碰到鄰居大哥。(鄰居大哥也是的,盲流啊,天天在外邊閒晃。)鄰居大哥打招呼説:“剛買東西回來啊!”

    楊淳勉點了點頭,牛柔綿則接口説道:“不是!剛溜狗回來!”

    楊淳勉心裏想,不就説她是護士嘛,至於彆扭到現在嘛。女人真麻煩!

    回到公寓,牛柔綿將買的東西一收就準備回屋了。楊淳勉在牛柔綿回屋前叫住她:“你不做晚飯了?”

    “冰箱裏有狗食罐頭,自己弄去!要不還有新買的十罐魚子醬,夠你吃的了!”牛柔綿厭煩的説。

    “可你剛剛在超市説,晚上要給我露一手的啊!”楊淳勉不死心。

    牛柔綿懶懶的捲起一個袖子,露出右手和半截胳膊,“露完了!”説完,回了屋,扔下發怔的楊淳勉。

    牛柔綿回了屋,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生氣,為了什麼,就為了楊淳勉説她是護士嘛?!就這麼點小事怎麼會讓自己心裏這麼難受?一甩頭,不想了,趕緊趕自己的小説。

    楊淳勉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卻也不敢去惹牛柔綿。於是只得找罐頭吃,仔細想想其實狗食罐頭味道也不錯,不過回頭望了下牛柔綿緊閉的門,決定還是別去冒險吃的好。隨便找了個午餐肉罐頭,可是一隻手很難打開罐頭,楊淳勉折騰了半天還不小心割到了手指,想自己弄創可貼貼上,可是另一隻手也受傷了,不得已下只得去敲牛柔綿的門。

    牛柔綿一開門,就見到手上是血的楊淳勉。楊淳勉耷拉着臉,向她伸了伸自己破了的手。牛柔綿一皺眉頭,怨道:“你自殘上癮啦!”隨即將楊淳勉拉坐到客廳沙發上,給楊淳勉處理傷口,嘴裏還埋怨着:“護士?你付我工錢了嗎?照顧你這個手腳殘疾外加有個裝草的破腦袋的呆驢,那是一般人能勝任得了的嗎?”牛柔綿説着,就用手猛按了一下楊淳勉受傷的額頭,果然引來楊淳勉的唏噓疼痛聲。楊淳勉見牛柔綿不再那麼生氣,心裏也突然舒坦了,笑看着牛柔綿的側臉,見她抬頭趕緊把臉又耷拉下來,苦苦的説:“你又要多少工錢?”

    “護士照顧費用就算了。”牛柔綿想到楊淳勉也是因為自己受傷,照顧他也實屬應該,“反正書出了我就拿到錢了。再説,過幾天我牙好些,我就去找工作了。看你那德行,‘你又要多少工錢?’”牛柔綿歪癟着嘴學剛才楊淳勉那苦苦的表情,然後繼續説道:“果然老黃嘴臉,心疼死你了吧!”見楊淳勉臉上漸露喜色,牛柔綿覺得説她是護士的那仇必須要報,“不過,你要賠償未經我允許,私自謊稱我是你護士的精神損失費1000!”

    “1000?如果這樣都算的話,那你平時刺激我的精神損失費還不早十幾萬去了!”楊淳勉倒不是心疼這1000塊,只是讓她吃了一次虧,她就這麼不饒人的氣焰不能縱容了。

    “那能一樣嘛!我們倆之間的那個是相互的,而現在的這個已經造成我名譽在第三者面前的損害,就是那個魚子醬她媽,所以就需要賠償!再説了,我的精神損失就比一個滷豬腳貴100塊,你還想怎麼地?!而且由於被你氣,我少寫了多少稿子,你知道嗎?我的稿費是按字數給錢的。另外,萬一就此我的靈感被你氣沒了,書完成不了,毀約費你替我出嗎?還有……”

    “別説了,我賠總行了吧。”楊淳勉可不想再為這1000塊遭轟炸了。古龍大哥,您能瞭解我的痛苦了嗎?您考慮一下兵器譜的重新排名,好嗎?要給這個女人時間,估計她能扯出100條理由來,當初為什麼他要辭退她呢?僱來做商貿談判不是挺好的?就是不做商貿談判,談判崩裂了,派他去把商業對手氣進醫院出氣也好啊!

    “對了,我做護士,病人有兩個條件必須遵守。”見楊淳勉呆呆的望着她,牛柔綿慢慢的説出:“第一條,護士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護士錯了……”牛柔綿揚了揚眉毛,“請參閲第一條。”

    “你這哪裏是護士啊,這不簡直是領導嗎?這種領導和下屬的關係可不行!你這樣的護士會把我照顧進太平間的!”楊淳勉強烈提出抗議。

    “咱倆的關係?那可不是領導和下屬。”

    “那是什麼?”

    “你是耗子我是貓,你是豬肉我是刀。”牛柔綿笑嘻嘻的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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