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生約山姆出去,山姆沒答應;而保羅約那個女生出去,那個女生也沒答應,最後保羅就得到一個結論:如果不是山姆,那個女生一定會接受他的邀請.」她期待地看着兩人.
辛玉衡把她的故事從頭到尾想一遍,然後確定自己沒聽懂.
「所以?」
香娜做個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繼續説下去:「所以保羅就來找山姆大吵一架,指責他怎麼可以搶好朋友喜歡的女生.山姆當然覺得很冤枉,氣跳跳地跟着吼回去,兩個男生就這樣不説話了.」
她對辛玉衡説:「雖然我很不喜歡山姆跟他們鬼混,不過山姆對這件事很難釋懷,我看了也很難過,就問他啦.」
「-山姆,你為什麼不好好地跟保羅説清楚?只要兩個人講清楚不就沒事了?-」
「山姆回答:-他是我的朋友,他應該要相信我才對-所以寧可自己氣死也不肯低頭.」
「有一天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在街上遇到保羅,我叫住他:-保羅,我知道山姆不理你,你也很難受,你為什麼不好好跟他談呢?-」
「保羅也給了我類似的答案:-他是我朋友,他應該幫我才對-然後也梗在那裏下不了台.」
瑤光越聽這個故事越茫然.
「這個故事有特定的宗旨嗎?」辛玉衡好心地幫她問.
「廢話!」香娜揮了揮手,真想放棄他們倆.「問題根本不在山姆或保羅,而是那個女孩子,他們是為了那個女孩子吵架的.既然如此,去找那個女孩問清楚不就好了嗎?」
「所以」瑤光不確定自己跟上了她的步調.「你要我們去找那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是個十六歲的善良高中生,你們去找她幹嘛?」香娜真想昏倒.「你們應該去找那個史塔加!」
「噢.」瑤光鬆了口氣,謎底揭曉.「這件事我已經在辦了,他的下落很快就會被我挖出來.」
「那不就得了?史塔加不可能沒原因的大復活,你們只要找到他,問出一直以來是誰在幕後資助他,問題就解決了一半.」這兄妹倆的反應真的很慢耶!
「嗯,你的故事很有對比性.」瑤光困難地道.
辛玉衡沒有辦法昧着良心説這種話,所以決定什麼也不説.
「你們兩個的聯想力應該要再增強一點!」香娜用教訓山姆的表情教訓他們.
「抱歉.」瑤光迅速説.
「外面的世界競爭是很激烈的,不充實自己怎麼出去跟人家比呢?真是!」
女王對他們搖搖手指,起身傲然退場.
「你確定我們應該來這裏?」香娜盯着眼前沒有任何標誌的鋼門,懷疑地道.
不只門上面沒有標示,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都沒有任何特殊的標示.
這裏是個十乘二十公尺見方的空間,有點類似一個樓梯間,地上是光可鑑人的黑色大理石,四周牆壁貼着鐵灰色的壁磚,上頭有漂亮的紋路,除了空氣中幾不可聞的空調聲以外,沒有別的人影或聲音.
真難想象一分鐘前,他們是從一棟非常繁忙的商業大樓走進這個小天地來的.只是幾條彎來彎去的走廊和幾扇秘門,整個喧囂的紐約市彷彿完全消失.
「是你自己説你什麼都要知道的.」辛玉衡不理她,直接將手按在鋼門旁邊的牆面上.
那個前面和其他鐵灰色的牆也沒什麼不同,不知從哪裏響起輕輕的-嘀-一聲,眼前的門突然滑開來.
「那是因為我太清楚你這人有多麼懂得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進行一大堆偷雞摸狗的事!」
「我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
「敢情閣下忘了出現在我家的那一大堆武器?」
「噢.」他不在意道:「那這裏是我的公司總部,最適合你探頭探腦.」
鋼門打開之後,裏面是一座電梯.香娜站立不動,一隻大掌在她腰後輕推一下.
「我現在最關切的不是你,是山姆.」她固執地站在原地不動.「你確定今天應該讓他去上學嗎?」
山姆的高中下學年推出幾堂針對大學的加強課程,要上那幾堂課必須在開學之前接受測驗,他非去不可.
儘管生活拮据,香娜從來沒有想過只讓山姆讀到高中畢業就好.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他甚至能讀自己讀不起的研究所.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從山姆一出門她就擔憂得連飯都吃不下.
辛玉衡被她盧得受不了,終於決定運用身為男人的優勢.
「嘿!等一下——你過分——嘿!我還沒有説我要一起來——」小雌貓被人拎着領子,直接押進電梯裏.
「我的拳頭比較大,我説話.」辛玉衡按下關門鍵,電梯開始往上移動.
「霸凌!」
「對極了.」他豪不慚愧.
「你好歹也害羞一下.」
「哦?」他突然轉過身子,將她困進電梯一角.「我做了什麼需要害羞的事嗎?」
事實證明,不要太逼一個沒有耐心的男人,識時務者為俊傑.
「好吧!你天生人格高尚,是我説錯了.」香娜清清喉嚨.
一開始困住她只是好玩,可是一陣淡爽的女性香味沁入鼻端,玉衡心中一動,低頭湊進她的頸項嗅聞.
這個情況也不太妙,比起色心大發,惹毛他似乎是比較好的選擇,香娜趕快重拾之前的話題.
「事前發生到現在才兩天而已,那些壞人説不定守在學校等山姆出現」
「我已經安排好了.」他的鼻尖努着她嫩嫩的頸窩,香娜一陣戰慄.
「無論如何,我們之中一個人應該陪他一起——」她的嗓音發抖.
「我已經安排好了.」他探出舌尖,滑過她香軟細膩的肌膚.
香娜全身一震,細細的疙瘩全浮起來.
「或許應該有個人打電話給他的校長——」
「噢,閉嘴,女人!」
他的手按住她的後腦,輕輕一施力,豐豔的紅唇便仰高輕啓.
這男人真的很擅長接吻
香娜忍回一聲呻吟.
不行,不能老是讓他用這種打帶跑的戰術,太低級了.
她張唇想咬他,他輕笑一聲,手滑到她的肋下,在某個地方一按,香娜突然覺得一股電流刺了她一下,全身驀然痠軟,堵在她唇上的男人毫不客氣地長驅直入.
可惡
她吸吮他的舌頭,然後被他勾引得滑進他唇內.強烈的男性氣息擁抱她,所有女性敏感的地方升起一陣熱流.體內一處空虛的地方彷彿想大聲尖叫,祈求他的填滿
不行!
她只讓自己意志不堅兩秒鐘,便果斷地收回自己的舌頭,同時將他想趁機塞進來的舌頭推出去,雙手緊緊捂住嘴巴.
「我已經説得很清楚對於-隨便的性-是什麼態度!」她掩在手後悶悶地説.
一雙漂亮的貓眼因為情慾而閃閃發亮,玉衡呻吟一聲,幾乎想霸王硬上弓的壓上去.
「我保證,當我和你上牀的時候,腦子裏絕對不會有隨便的想法.」他誘惑地道.
蛇引誘亞當破戒也不過就如此了.
「只要是在我的屋檐」改口.「只要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就不會輕易改變原則.」
「即使這個屋檐是我的屋檐也一樣?」
「既然我被迫跟你綁在一起是你的錯,那在誰的屋檐下都一樣——我的身體,我説的算.」她揚起下巴.
一聲輕笑在他身後響起.
香娜看出去,呻吟一聲,真想打爆他的頭.
電梯早就到了,門都開了,兩個觀眾在外面聽得興致盎然,她為什麼老是在他的親朋好友面前出糗.
「後面!」香娜困窘地推推他,要他回頭.
自己被鎖在他的胸前,成什麼樣子?
「我們先把誰的屋檐,誰是老大的問題談清楚.」玉衡頭也不回,手往控制板一按,電梯門緩緩合上.
瑤光笑吟吟的揮揮手,任門關上.
門馬上打開.
辛玉衡抱着腳原地直跳,低聲詛咒,香娜女王尊貴萬千地走了出來.
「瑤光.」她莊重地點了點頭.
「香娜.」瑤光用同樣莊重的眼神回禮.「這位是我們的另一個兄弟,開陽.」
「哈哈哈哈——」開陽毫不客氣,指着電梯裏那個吃癟的傢伙大笑.
玉衡緩緩站直,眼神真是凍得死人.
香娜發現他們在一個非常巨大的空間裏,約莫是一整個樓層.
而所謂的一個樓層,在樓下沒有全打通的地方,可是足以容納一間百貨公司,七間餐館,以及其他數間小公司.
在這一層,整個空間是開放性的,只以屏風和古董櫃做區域性的隔開.主色調是冷白,因為深褐或深紅古董櫃體便顯得有畫龍點睛之效.
電梯出來的左手邊是一個寬廣的休憩區,三張長沙發圍成口字狀,中間是一張方形的大理石桌,一個巨大的液晶電視懸掛在牆壁上.角落有巨型盆栽,和半人高的花瓶插着梅枝;明明是走極簡的現代路線,卻和古代傢俱融合得相得益彰.
每一樣傢俱看起來都印着一個昂貴的卷標,價錢可以讓窮人吃一整年.如果接待區就是這樣奢華的手筆,無論辛玉衡的老闆是誰,香娜都想拜倒到他門下去.
玉衡走出電梯,對着大笑的男人就是一拳揮去.男人一步跳開,不爽地跟着一拳過去,兩個人登時纏上了.
「你們兩個!收斂一點!」瑤光斥責.
兩個一碰面就幼稚化的男人立刻跳開,給彼此挑釁的一眼.但他們就像所有愛打打鬧鬧的兄弟一樣,吵歸吵,彼此的親密感情是不容懷疑的.
開陽先生完全是她的菜.粗獷,豪放不羈,牛仔褲與襯衫,典型勞動階級勇壯型男的代表.
「他有人要了.」辛玉衡在她耳後酸酸的提醒.
「謝謝你.」她手肘頂他一下.
其實辛玉衡也是跟強壯的男人,只是她見過他連一包咖啡渣都抱不動的樣子,銘印現象太深,總是很難把他跟「威猛」兩個字連在一起.
「所以,你活着回來了?」
開陽把棒棒糖從左邊抵到右邊,懶洋洋地挑了張沙發坐下來.
「其他人呢?」玉衡環住她的腰,坐在開陽的對面,瑤光在他們的左手邊坐下來.
一坐下,空氣裏立刻響起悠揚的樂音,香娜好奇地四處打量,找不到感應裝置在哪裏.
旁邊一整道白牆只掛了一幅畫,看不出有什麼機關.
「想喝什麼?」瑤光問她.
「咖啡,不加糖,謝謝.」
出乎意料,起身的是辛玉衡.
他走到掛着畫的那道牆前,不知道按了什麼開光,半面牆往旁邊滑開,露出一個隱藏式的吧枱,已經煮好的咖啡壺閃着指示燈.
辛玉衡替她和自己倒了杯咖啡.瑤光和開陽都搖搖頭,他便沒有替他們準備.
「謝謝.」她接過熱騰騰的咖啡小聲説.
那道牆再度滑回原位,她眼睜睜地看,超想過去檢查一下還有哪些機關.
「天權還陪着他的小可愛皇后,天樞有要務在身,天機」開陽聳了聳肩,白牙一咧.「沒人搞懂天機在幹什麼過.」
「那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瑤光對她微笑.「天樞,天璇,天機,天權,玉衡,開陽,瑤光.」
「你們有七兄妹?」她橋舌難下.
瑤光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