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過才剛露臉,帳篷外卻已熱鬧非凡,充滿許多人説話聲音。
楚歌坐在牀上,瞪着帳篷發呆。昨晚,廉星樵又沒回來睡,睡在文生那。
他為什麼要這樣?他們現在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睡在一起很正常啊,他這樣,蘇安娜看到不起疑才怪!哪有男朋友每天晚上跑去和別的男人睡,而不和女朋友睡……
難不成……他被蘇安娜傷害後,對女人感到失望,從此不再愛女人,反愛男人……
神經!楚歌罵自己。廉星樵絕對不是玻璃,從他吻她,還有撫觸她時得知,如果他是玻璃,不會那樣碰女人的。
這個想法使她申吟出來,翻身卧在牀上。天知道,她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都在顫慄,她想要他吻她,撫觸她,碰她!
“小姐,你起牀了嗎?”阿布在帳篷外恭敬的問。
“起來了。”楚歌連忙跳下牀,捲起帳篷之後,看到阿布笑盈盈地端着一個臉盆,盆裏約莫只有一、兩杯的水,黑黝黝的,但散發着類似玫瑰花的香氣。
“小姐你的皮膚跟我們不一樣,只要用沙子清洗身體就好,所以我給你打了井水,還加了玫瑰油。你聞聞看,是不是很香?”
“我早就聞到玫瑰花的香味了。”
“小姐,你可以用它擦擦身體。”
“阿布,謝謝你。”她高興的説。
阿布出去後,楚歌迫不及待地脱掉衣服。她將毛巾浸入臉盆裏。
唔,水温温的。她擰了毛巾,慢慢地抹臉、脖子和胸口,濃郁的玫瑰香,渾身舒爽的感覺,使她有點飄飄然。
以前她從不知水是那麼珍貴,她發誓以後絕不再浪費,一面用濕布抹抹腹部,抬起一隻腳仔細擦了一遍,再換另一隻腳。
突然,聽見帳篷啪的一響,楚歌旋身面對廉星樵,忘了自己是裸身。
他以為進來會看到睡美人,沒想到看到的是裸女,廉星樵倏地僵凝在那兒,飢渴的目光貪婪地投向那姣美身軀。
茂盛的草叢因被內褲擠壓而服貼,散發着烏黑亮麗的光澤,大腿內側白皙,更顯嬌媚……他忽覺呼吸急促。
看到廉星樵熾熱的眸光,楚歌這才想到自己一絲不掛!她慌張地拉起毛毯擋在身前。
“你進來前應該先敲門。”
“這裏又沒門可敲。”
他慢條斯理的説。
“沒門敲,至少問一下,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我要穿衣服了,請你出一去。”
他不懷好意的走向她,“我比較想留下來看你穿衣服。”
她往後退,背部抵住帳篷。“停!你就站在那裏,不要再走過來了。”
“你不用假裝了。”他迷離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轉,彷彿可以穿過毛毯,透視她身上每一寸線條。
“假裝?”
楚歌發現在他的注視下,她很難集中精神。
“假裝自己很無辜。”
他一把拉住她,把她攬進懷裏。
“我不懂你在説什麼?”
她一頭霧水。
“你知道我在説什麼。”他掐住她的下巴。“你為什麼不選在晚上擦澡,而在大白天?尤其是這個時間,你明明知道我隨時有可能進來。”
老天!他以為她在誘惑他——
“不是這樣的,是阿布他……”她急着解釋。
“你真會牽拖,把阿布給扯進來。”他打斷她。
“我沒有牽拖,也沒有引誘你。”她抗辯。
“你沒有嗎?”他捧起她的臉,“你喜歡我怎麼吻你?”
楚歌的心臟陡地跳到喉嚨,“我……”
她還沒想到要説什麼,他的唇已經落下來,她更想不出要説什麼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思想整個停頓,唯一活絡的是她的感覺和她的身體。
他強迫她張開雙唇,激情地吮吻着她舌尖和唇齒問的芬芳。
“我想我們忘了一些事……”他迅速起身扯掉自己的上衣。
當他牛仔褲脱到一半時,蘇安娜走了進來,“楚歌……”她僵直地站在那兒,眼睛瞪得老大。
“雪特!”廉星樵拉上牛仔褲。“下次進來前先問一聲。”
楚歌手忙腳亂地抓起毛毯,遮住自己的身體。
“對不起,破壞了你們的好事。”蘇安娜咬着牙説,“我是來叫楚歌做早飯,工人都在等,而我的手還在痛。”説完蘇安娜轉身走開。
蘇安娜走後,廉星樵轉身,和楚歌的目光相遇,他立刻感覺到那股慾念又蠢動起來。
楚歌突然清清喉嚨,將目光移開,打破他們之間那種彼此蠱惑的氛圍。
“如果你再不出去,早飯會來不及做。”
廉星樵隨即抓起襯衫匆匆走出去。
很明顯的,剛才他有一股衝動,他們兩個人都有,要不是蘇安娜,也許他會不顧一切地讓自己的慾望和衝動得到最大的滿足。
◇◇◇
王陵谷這一天熾熱,風有些大。吃過早餐後,考古隊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工地出發。
工地上荒涼悽清,為看守工人搭的帳篷保存完好,但裏面卻空空如也。
“看守的工人怎麼都不見了?”文生感到非常奇怪。
“八成是跑掉了。”米勒先生説。
“他們沒領到工錢前,不可能跑掉。”廉星樵否定米勒説的。
阿布叫大家過來。“你們看!這裏有很清楚的腳櫻”
由於挖掘工人都是打赤腳,所以判斷這些是昨晚留守在這裏的工人們所留下的。
他們跟着腳印走下階梯,這些腳印一直往下走,走到門前就沒了。
“可惡,他們居然先進去裏面了。”米勒抱着拳頭説。
“他們不在裏面,這門沒有開啓的痕跡。”廉星樵臉色凝重的説。
“這就玄了,腳印只有往下,沒有往上的,可見他們是有來這裏,但又沒有進去裏面,人不可能這樣憑空消失啊!”文生攤開雙手。
“除非……”工頭的臉色霎時像白紙一樣白。“是詛咒!只有詛咒才能這樣殺人。”
“沒有科學根據的事,不要亂説。”廉星樵斥責。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工頭踉踉蹌蹌地爬上階梯,向外面的工人廣播去了。
只聽到上頭亂紛紛的,等他們走出洞穴時,只看到兩三隻勇敢的小貓。
“工人跑得差不多了。”文生看向廉星樵,“我們現在怎麼辦?”
“只有自己動手挖了。”
“我也來幫忙挖。”楚歌自告奮勇。
“不要把我算進去,我手痛。”蘇安娜嘟着嘴説。
他們又展開了挖掘的工作。十點多的時候,他們把岩石階梯全部挖開了。
當他們把門上的沙土全部除去以後,在門的下方,他們發現和昨天不同的印鑑。
這是個右邊鳥,左邊十字架的橢圓形印鑑。廉星樵大聲叫着説,“杜唐卡門的印章!”
“我們終於找到了。”文生掉下幾滴熱淚。
“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米勒也哽咽了。
“楚歌,你不要挖了,你和蘇安娜先回營地,做好午餐後送到這裏。”
於是楚歌和蘇安娜向營地走去,一路上兩人沒説一句話,甚至不看對方一眼。
到了營地,楚歌從補給營帳裏走出來,手上抱着一堆罐頭。她走到廚棚把手上那些罐頭放在一旁,又回到補給營帳,抱着一堆罐頭走出來。
從眼角的餘光,她看到蘇安娜悠閒地坐在交誼帳蓬——擦指甲油!
“你不會來幫忙嗎?”楚歌對蘇安娜説。
“我手痛。”蘇安娜吹了吹指甲。
她挑了挑眉,“你的手打算痛到什麼時候?”
“看我高興囉。”
“你在這裏,我想你沒有一天會高興。”説完她走到廚棚。
蘇安娜跟着踱到廚棚,看着楚歌生火,烹煮。
“喂,你沒別的事好做了嗎?”楚歌沒好氣的問。
“是啊,我等着吃飯。”蘇安娜慵懶的説,絲毫不受影響。
“請你去別的地方等,我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人在一旁監視。
“對我來説,你喜歡怎樣並不重要。”蘇安娜高傲的説但是她還沒叫完,風沙就已經打到身上來了。她的臉和手立刻感到一陣陣刺痛。這時候,她連要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開始在風沙裏搖搖擺擺地向前走,想要走到洞穴,而她的前後左右好像有一道牆壁圍繞着般,使她必須奮力打破牆壁才能前進,事實上,她連地面也看不見。
風沙實在太大了,楚歌把上衣脱下來包在頭上,伏在地上拼命向前爬。
仁慈的主啊,請不要接她去天堂,她現在不能上去,因為種種跡象顯示,她快和廉星樵那個了。楚歌邊爬行邊祈禱。
大約過了十分鐘,不,應該是三十分鐘,她感覺到前面風沙中有一個人,她立刻伸手去抓那人的腳,接着那人伏倒在她旁邊,她這才看清楚那人是廉星樵。
他們必須把嘴靠在彼此的耳朵,才能聽清楚對方所説的話。
“天啊,我感覺好像聽到你的聲音,沒想到真的是你。這種鬼天氣,你不留在營地,跑來這做什麼?”
“我來給你們送飯埃”
他還以為有什麼不能不來的原因。“你簡直是白痴,差點為了送飯而丟掉小命。”
“你不要罵我,我又不知道會起沙暴。”她委屈極了。
“我不是罵你,而是擔心……蘇安娜呢?中午風變大了,你不知道這是沙暴來臨的前兆,她應該知道,她沒阻止你?”
“沒有,她還催我趕快來。”難怪那女人説什麼都不來送飯,原來是知道會起沙暴。
“哼,回去再找她算帳!”雖然他們離工地比較近,但由於風向的關係,還有考慮到楚歌呼吸方面的問題,他決定逆風爬回營地。
他牽着她的手,在連前面一寸也看不見的情形下,向沙漠風暴前進。
“我快呼吸不過來了。”楚歌已有呼吸困難的現象。
“忍耐一下,我們就快到帳篷了。”
他們終於碰到了一個黑色的東西,仔細看,原來是交誼帳篷。這個帳蓬被吹得劈啪作響,就像快要被風吹走的樣子。
進入帳篷後,廉星樵把衣服放進水裏,弄濕再覆在楚歌臉上。這樣做後,她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
這個沙暴幾乎吹丁一個小時才停止,沙暴一過去,四周就落入一種嚇人的安靜裏。他們考古隊的隊旗就像一塊破布,喪氣地垂在營帳上面。
他們剛走出帳篷,便碰到蘇安娜。”啊,你回來了,我正替你擔心哩。”
天啊,這女人可以去演員訓練班執教鞭了!擔心——伊根本巴不得她死在沙暴裏。
在她開口説話前,廉星樵已先斥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
真有默契,楚歌看了廉星樵一眼。她心裏還在想蘇安娜在演戲,他就説出來了。
“我演什麼戲?”蘇安娜裝傻地眨了兩下眼。
“你明明知道午後有一場沙暴,卻不阻止楚歌去送飯。”
“拜託,我怎麼會知道午後有沙暴?我又不是學氣象的。”
“中午風變大,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沙暴快來了。”他緊盯着蘇安娜。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離開沙漠已經兩年多了,早忘記什麼沙暴不沙暴。”蘇安娜面不改色的説。
“我的確不相信你,蘇安娜,我警告你,如果楚歌出狀況,我會找你。”
“如果她自己喝湯噎死呢?”
“我會認為是你嚇她的關係。”
“如果她活得不耐煩,跳河自殺呢?”
這女人的心眼真壞,趁機詛咒她死於非命。楚歌心裏氣得半死。
“我會認為是你讓她不想活了。”
“哪有這樣!”蘇安娜嚷叫着。
這時,文生他們回來了。
“我不跟你多説了,反正你記住,她有一點風吹草動,我全記在你頭上。”廉星樵轉身對文生他們説,“我們把這裏清一清。”
接着,幾個大男人把埋在沙土裏的帳篷挖出採重新搭蓋,並把覆蓋在衣服和牀上的沙弄乾淨。
同一時間,楚歌去清理廚棚,並做些熱食,而蘇安娜則推説人不舒服,一直待在營帳裏沒出來。
“這個沙暴真是厲害,好像把敍利亞沙漠裏一半以上的沙,都吹到這裏來了。”文生開玩笑的説。
為了把沙土弄乾淨,他們整整花了兩個小時。
當楚歌煮好一鍋雜燴,擺上餐桌時,米勒突然指着北方叫了起來,“沙暴又來了!”
那個黃色的沙牆真的又向他們吹來了。
“趕快釘上帳篷的營釘。”廉星樵大聲叫着。
“唉,剛整理好,又再來一次。”大家都很不情願地開始工作。
看到沙暴差不多才五分鐘的時間,就像是要把帳篷吹走般,不停地在營地附近旋轉。過了一會兒,它才又吹到沙漠的遠方去了。
“哇,不能吃了。”楚歌看了看鍋子。裏面全是沙子。
“沒關係,我們的罐頭多的是,誰肚子餓,自己去拿罐頭吃。看情形,下午的沙暴會不斷,也不用工作了,大家去睡覺吧。”廉星樵決定放一天假,於是大家各自走回自己的帳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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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星樵説的一點也沒錯,風又吹了起來,不到一個小時,沙和碎石就又跟着風來襲擊營地。尖鋭的風聲,像是有許多厲鬼,圍着營帳在打轉一樣。
楚歌仰躺着,盯住帳篷上一塊補綴,也並不真的擔心它又會破掉,只是出神地想着廉星樵早上的親撫。她忽然覺得身體好熱,尤其是下腹部,焦躁而火熱——她是不是慾火焚身?
她記得在國家地理頻道上看過一集母猴慾火焚身時的樣子,它會追逐、挑逗公猴,如果公猴沒性趣,它會抓傷公猴。
她總得做點什麼滅滅火,否則她怕若是有公猴,不,男人跑進來,自己會霸女硬上弓。
她想起古代死了丈夫的女人,如果晚上想男人,都是爬起來數紅豆,這裏沒有紅豆可數,那就做做運動吧!至少可以轉移注意力。
於是楚歌下牀,大跳特跳有氧舞蹈。
就在這時候,帳篷的門簾突然掀起,一股風沙捲了進來,接着進來一個男人——廉星樵。
“你在做什麼?”他奇怪地看着她。
“跳舞埃”她邊跳邊回答。
“我看得出來,我是問你怎麼不睡覺?”
“我還不困。”她停下來。“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我只是來睡覺的。”
乍聽到睡覺兩個字,她的心漏跳了數拍,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
“我真想把你的表情拍下來,趕快把嘴巴閉上,免得小昆蟲飛進去了。”他朝她咧嘴笑,“我説的睡覺就只是睡覺而已,不是你想的那個睡覺。”
好失望。“你不都是睡在文生那?”
“他打呼好大聲,而你不會打呼,所以我以後都要睡這。”
“哦,你先睡吧,我還要跳。”不跳不行,不然有人要失身,而那個人不是她。
廉星樵走到牀邊,脱下襯衫。那是很美麗且健康的背部,發出褐色光澤的肌理是如此結實,緊密到一點小空隙也不存。她真想用指尖去感觸他那堅實的背部。
接着,他稍微彎下身脱下牛仔褲。她全身的血氣不知不覺逆流了起來。
廉早樵羅漢式的側卧在牀上,“你也不要跳了,早點睡。明天我們可能會進入古墓。”
楚歌在牀上躺下,“晚安。”她背對着他,緊張得不敢呼吸,身體直挺挺的僵着。
帳篷裏變得好靜,同時還隱藏着緊張感。
“你睡了嗎?”他突然的低語嚇了她一跳。“我不知怎麼搞的,明明累得半死,卻睡不着。”
楚歌心慌意亂,不敢回答。
等了半晌,沒有迴音,廉星樵自言自語,“喏,這麼快就睡着啦。”
她哪睡得着啊,她喜歡的人就睡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她可以感覺到他温熱的呼息直噴她頸項,像團火燒炙着她的身心。
她想要他,她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要他,要他,要他!
如果男人不主動,那女人就要聰明點,色誘他主動。廉星樵的胃一陣緊縮。
忽然她咕噥一聲,又換個睡姿,轉過身對着他,在轉身時她故意踢開了毛毯,毛毯滑了下去,只蓋住腰以下的部位。
他盯着她隨着呼吸而起伏的胸部看,不禁心猿意馬起來。
他並不想碰她,但實在無法抗拒。
“嗯……”楚歌申吟一聲,睜開眼睛,迎上廉星樵的。
時間似乎靜止了,他們就這樣默默對視,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深處有一簇讓人心悸的火焰,她覺得自己立刻在這種注視中燃燒成了灰燼。
他想要楚歌,想要與她做愛,這種慾念,連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
幾個小時後,楚歌在陣陣涼意中醒來。原來是毯子掉到地上了,難怪會那麼冷。
廉星樵仍在睡,側身屈膝對着她,手還放在她胸脯上。
經過昨夜,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更深了,深到不可自拔。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夜。
她輕輕地挪開他的手,他動了一下,但沒有醒來。她下了牀,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往他身上蓋去,突然,他攫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力,她跌到牀上,他一翻身,壓到她身上。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你把我吵醒,一聲對不起就沒事了嗎?”
“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你付出吵醒我的代價。”
她本能地認出他眼底飢渴的慾望,立刻知道她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昨天晚上做那麼多次,你還有精力啊?”昨晚他們做了幾次?五次,還是六次?她也搞不清楚。
“有,讓你看看我的實力。”
楚歌把頭枕在廉星樵胸前,“廉……我對你有一些特別的感覺,我想,我想那是愛吧。”
廉星樵的肩膀倏地緊繃了起來。
她感覺到他的僵硬,她像個小孩似地抬頭疑問地看他,“怎麼了?”
他推開她,坐起來。“你愛我?”
“嗯。”她微紅着臉點頭。
“那你男朋友呢?你不是很愛他。”他的嗓音帶着迫切的意味。
她如夢似幻地看着他,“我男朋友?”
“那張照片。”他提醒她。
“哦,”她想起自己的謊話,又無法告訴他那張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她其實沒有男朋友,只好説,“沒遇到你以前,我是愛他的,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煩亂地掃開額前的髮絲,“我一開始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愛上我!”
楚歌的心臟彷彿停止跳動,血色刷地從暈紅的臉頰消失殆荊“那我們之前……”
“那只是慾望、性愛,不是感情,更不是愛。”
“你是説你並不愛我……”她微啞的説,胸口糾結成一團。
“但我要你,如果你覺得和我做愛很銷魂,我們可以多做幾次。”
“沒有下次了!昨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我絕不會讓它再發生。”她嘶叫,眼眶盈滿淚水。
不能哭,她告訴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掉淚。她硬是把眼淚留在眼眶裏。
“現在,請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抓起衣服,迅速穿上,然後轉身走出帳篷。
廉星樵出去後,楚歌再也承受不了,無力地癱在牀上。
只要湊近枕頭、抱緊毛毯,廉星樵所留下的體味,便令她想起幾分鐘前的纏綿,然而現在都已過去,他們之間的情焰化為千萬個泡影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輕輕地啜泣着,任憑淚水滑過她的臉頰。
他怎麼可以在佔有了她的身體後,卻告訴她,他並不愛她,只是生理上的需要而已。
該死的他!
不,那不是他的錯,而是她的錯,他從來沒有對她説過他愛她,反而是叫她不要愛上他,是她自己要愛上他的,她甚至不能感到生氣。
哭了許久許久,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下去了,哭又不能使他愛上她。
楚歌擤鼻子,擦乾臉頰,決心不再為情傷心、為愛難過,愛情是折磨人的痛苦,只會令人形銷骨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