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安瀾有些懷疑自己所理解的是個幻覺,因為顧烶燁居然關心她!
“去醫院!”
他抓緊了她的手腕,轉臉看着她時,好看的眉早已蹙着,清明的眸子鎖在她帶着懷疑的臉上,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而淡淡的吐出的字眼,如此的清晰,甚至還帶着一抹罕見的無奈。懶
安瀾想要繼續掙脱的手,因為被抓得生疼的手腕,不得不放棄了掙扎,而是有些抗拒和不能理解的被他拉着,直接塞進了車子,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安瀾沉默的如同待宰的羔羊,那張似乎冷然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失神和僵硬,不自覺的想要攥緊手時,疼痛的感覺傳來,似乎能夠感覺到顧烶燁那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來一樣,只聽得他帶着命令的語氣道:
“別碰到傷口!”
手,不自覺的聽話的攤開,疼痛的感覺,遠遠不及此時顧烶燁帶來的震撼,一句多餘的話説不出口,只感覺到車子飛馳的速度,讓她的心似乎也跟着飛了起來。
恍惚中,安瀾腦海裏,迴盪着童年那些斑駁的畫面,當小夥伴們揮舞着手臂喊她時,一個個燦爛的笑臉:
“安瀾,安瀾,快來啊~”
“安瀾,你也來,我們一起~”
那種嚮往着快樂和幸福的心情,是如此明顯。
安瀾抿了抿唇,把臉轉向了窗外,外面燈光如同是情人的眼眸,迷離成一道絢麗的風景,喧囂的城市,似乎都在慶祝着什麼似的,儘管,顧烶燁什麼都沒有説,儘管顧烶燁的臉色冷靜的有些嚇人。蟲
下了車子之後,他紳士的打開了車門,似乎怕她親自動手似的,他的步伐略微比平時快,那一向優雅的姿態裏,多了一份霸道與冷酷,再度扣緊了她的手腕時,安瀾終於無法沉默下去。
“顧烶燁,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在她那樣利用施楠珄而拒絕了他之後,他不應該很生氣,很漠視,很看不起她才對嗎?
但是顧烶燁沒有回答她,依然拉着她的手,繼續着自己的步伐,直至感覺到她的速度跟不上自己時,放緩了步調,轉臉看了安瀾一眼之後,本來冷峻的臉上多了一份嚴肅。
“掛號!”
顧烶燁站在了掛號口時,那本來悠閒的醫生略微一怔,連忙拿出來了病歷卡,只見得他順手取過來之後,並未要求安瀾親自填寫,而是自己拿起來旁邊的水筆,翻開了病歷卡,雍容如同簽署協議的姿態,力透紙背的名字,卻是她的。
身份證號碼,安瀾並沒有報上來,而他卻依然熟練的唰唰的寫了出來,安瀾剛剛還皸裂的表情,此刻已經帶着嚴肅來。
顧烶燁,居然對她熟悉到了這等地步嗎?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呢?
不自覺的看着他的側臉,只覺得他那抿着唇瓣,冷若冰川的樣子,就像是一道謎題,讓人越看越想看下去,充滿着誘惑。
安瀾避開了眼,平靜的表情顯得無動於衷,可是在顧烶燁再次抓緊她的手時,那本能的抗拒的力道,無形中減小。
“傷口算嚴重麼?”
“多久可以癒合?”
“會不會留下疤痕?”
門診室內,他依然扣緊了她的手腕,淡淡的表情,猶如詢問工作彙報一樣,即便沒有多少情緒,可是這樣連續的三個問題,也足以讓安瀾明白,那層無法忽略的含義,任憑她想多麼冷靜的控制自己,可是內心深處早有一顆種子,似乎在無形的發芽,悄然成長。
“不算很嚴重,但是因為手上受傷,隨時要沾水,所以要特別小心,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然很容易發炎,到時候想除疤都很難!”
中年醫生臉上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一對俊男靚女,一個比一個冷酷而淡然的表情,似乎那傷口一點兒都不疼似的。
但是一碰觸要藥水,安瀾不自覺的蹙緊了眉頭,別開了臉,不讓人看到自己剋制的表情。
“晚上睡覺時,最好把手放在外面,及時換紗布和藥水,洗澡時特別注意!”
中年醫生的叮囑,顯得極為和藹,安瀾沒有説話而顧烶燁卻淡淡的答應了下來。
就在顧烶燁提了藥水,再度準備抓住安瀾的手腕時,安瀾已經站到了離他三米之外的距離,但是顧烶燁卻是默不作聲的走了過來,然後俯身彎腰,抓緊了她僵硬的手臂,抬腿就走!
想要掙扎,可惜他的力氣太大,大到讓安瀾冷凝着小臉,蹙眉間卻無力抗拒的地步,只是任由他拉到了車門前時,安瀾還是打破了這份寧靜與無言。
“顧總~”
還想讓自己保持着清醒,還記得顧夫人以及安雪蓉同仇敵愾的態度,還明白自己的身份,還知道內心深處的糾結,安瀾抬眸,那雙眼眸裏,寫着堅定,手不自覺的想握緊,卻握到了厚厚的紗布,握到了顧烶燁一雙英挺的眉下,眸子裏的清冷與肅穆。
一隻大手伸過來,自然的幫她支開了準備握緊的拳頭。
“我説過,我可以!”
沙啞的聲音,如同是六月裏成熟的麥浪,在微風中搖曳,而他的表情,他的語氣認真的讓安瀾只覺得心頭彷彿如同高壓泵,承受不了那樣的衝擊一樣,原本凜然的表情,有些迷茫和疑惑,一句反駁的話都説不出口,只感覺到手腕上一緊,她已經被他拉着,然後下一刻她就被塞進了車子裏!
“顧~”
安瀾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説,顧烶燁他是什麼意思,即便她那樣對待他,他依然不該初衷麼?
就像是一顆巨石投注在心湖,激起的驚天巨濤,任憑她怎麼努力,都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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