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兔崽子帶回家後的第二天傍晚,白鷹就帶着小思綺前來。他手裏拎着昂貴的人蔘禮盒,當作是第一次拜訪的伴手禮。
霈儀的家雖然沒有白鷹家豪華寬敞,但至少窗明几淨、典雅樸實,屋裏頭隨處可見她親手栽植的盆栽,顯得綠意盎然。
看到兔崽子,小思綺開心地跑上前去,一人一兔在沙發上玩得不亦樂乎,如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整個屋裏。
今天,霈儀難得卸下一身勁黑裝扮,穿起純白絲質尖領襯衫,下身套着米色長褲,模樣看起來雖然還有些保守,但對她而言,已算是放寬不少尺度。
特別是那條雞心佩項鍊,再次出現在她柔美的粉頸上,纖麗的鎖骨隱約若現,真是美不勝收!
“隨便坐,想喝點什麼?”她還是無法對人熱情起來,會主動問人要喝什麼,已是最大底限。
“隨便,都可以。”他回答,眼睛卻注視在牆上掛着的一副字畫上。
有眼無珠腹內空,荷花出水喜相逢!
梧桐葉落分離別,恩愛夫妻不到冬。
這是林黛玉在元春元宵節回大觀園省親時,所做的燈謎,當時她一説出來,就引得眾人噤口不語,認為這太不吉祥。
“牆上這書法是你寫的嗎?”字體娟秀工整,是規規矩矩的楷體。
“是。”站在咖啡機前,她正在過濾雜渣。
“寫得不錯,不過……”意境太過悲涼。
“不過什麼?”她端來兩杯咖啡,一杯遞到他面前,奶球和糖包另外放在一旁,要不要用,主隨客便。
“詞意太過淒涼,對感情太過悲觀。”
“我寫我的,會影響到你心情的話,沒人勉強你看。”她説。
哇勒!脾氣果然古怪,儘管有思綺和加菲的關係在,兩人之間僵局稍稍解凍,但那份距離感依舊存在。
他不想繼續周旋在會引起她不耐的話題上頭,環顧四周,問道:“這屋子應該不只你一個人住吧?”
“還有兩位室友,一個是你認識的方譯嫺,她已經嫁人了,星期假日偶爾會來小住;另外一位下完班還會上健身房,最近迷上皮拉提斯還有瑜珈,通常會晚點回來。”這樣解釋得夠詳細了吧?
“聽譯嫺説,你是位國文老師?”昨晚,他就迫不及待打電話向楚天驕求證,他的嬌妻則努力在一旁補充霈儀的基本資料。
這女人真夠大嘴巴的!
“嗯。”她撕了一個奶球,倒進旋轉中的黑色液體。
“學文的女孩子都很文靜,而且都很有氣質。”他拐彎抹角地讚美她。
“不見得吧!你這種説法太過籠統。”糖包一連倒兩包。
“你的確是這樣沒錯,模樣看起來很古典,怪不得會寫出林黛玉的詩詞。”他越看她越迷人,像在欣賞一隻精雕玉琢的瓷器。
林黛玉是個病西施,她哪點像她了?不過,聽他讚美就像喝了濃度頗高的醇酒,聽多了還會醉!
“喔,對了,那隻八角葫蘆瓶,你到底要怎麼處理?五萬塊你到底接不接受?”不希望話題都繞到她身上,她主動找話題。
“算了,你不必賠了!”他想都不想,很快説了出來。
算了?三百萬!他連吭都不多吭一聲?
其實也用不着太過驚訝,有錢人哪看得起區區三百萬?
“説個理由,我不希望你另有目的。”這種好康的事不用太開心,所謂禮多必詐,尤其是這種上流社會等級的。
這女人心思果然縝密,面對這麼好_的事情,也不會因為樂過頭而得意忘形。
“教親睦鄰,當作是見面禮,以後小思綺還會常常來你家打擾你,有時你不免要買些餅乾糖果,説不定有時候我晚點回來,她的晚餐還要麻煩你……”其實是他想常常來打擾她。
他説得認真,她聽得迷惘。有沒有搞錯,買些餅乾糖果,就算買滿整倉庫,也花不了三百萬吧?
再説,他晚點回來,她有責任替她料理小思綺的晚餐嗎?奇怪了,他家不是有個越南妹,花錢請她是來當擺飾的嗎?
她越聽越怪……那種口氣,好像她是他老婆,而小思綺是他們倆生的……嗯!好怪喔!她深吸口氣,硬是把腦海中這些畫面抹去。
“白先生,三百萬不是三百塊,你不要説得那麼輕鬆,況且,餅乾糖果也花不了我多少錢,小思綺就算再會吃,也不可能吃垮我。這樣吧,我再加五萬,再多,你就算把我殺了,我也沒能力給你。”她的誠意全寫在臉上,沒有要規避責任,卻也無法讓他予取予求。
殺了?他哪捨得殺她!這麼有趣又有個性的女孩。
白鷹不禁自笑着,眼神里充滿温柔。“好,那就以你能力範圍內支付,如果你現在有困難,我可以讓你分期,想還多少就還多少,隨你高興,”
“不用分期,明天我就去銀行領給你。”這件事早點告一段落,她也早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小思綺突然跑了過來,緊張地拉住霈儀説道:
“大姐姐,加菲不動了,它躺在地上,我怎麼叫它,它都不會動……”
不動了?這可把霈儀嚇住了,一個起身,她飛奔到兔崽子面前,白鷹尾隨在後,一路往和室偏廳而去。
只見兔崽子斜側着身,兩條長長的大耳朵無力垂落,眼睛緊閉,胸口不規律起伏,樣子看起來十分痛苦。
霈儀把兔崽子抱在懷中,緊張神情全寫在臉上,她第一次情緒失控,無助的表情彰顯無遺。
看兔崽子這樣子,她心裏多少有底,之前它也有過類似症狀,獸醫説是太胖引起的病變,還説它心臟包膜膽固醇太多,要讓它試着吃素,控制體重才行。
不過她總是為了討兔崽子歡心,有時還是會給它準備炸雞,今天可能是小思綺也買了很多炸雞給它吃,身體才會一下子負荷不了。
“我們還是趕緊帶它去看醫生,它看起來真的很痛苦的樣子。”白鷹提議。
與其在這搖它、叫它,不如趕緊帶去給醫生診治。
霈儀接受白鷹建議,當下點頭答應。
他從霈儀手中接過兔崽子,三人匆匆忙忙,開着車子,一路朝獸醫診所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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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搶救,兔崽子總算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
診斷出的病因,其實沒有別的,就是血壓過高、膽固醇過多,才會引發腦血管病變,“你説什麼!?兔子……也會中風?”白鷹走遍大江南北,還是頭一遭聽到這種奇聞軼事。
獸醫那對充滿疑惑的眼珠子,來回在白鷹和霈儀之間,當然還有一直緊跟在他們身邊的小思綺身上繞啊繞。
這一家子也真夠怪的了,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養的兔子胖得像顆球,連雙下巴都出來了,還懷疑兔子不會中風?
“平常紅蘿蔔不要給它吃太多,高單位的水果也儘量避免,特別是甜分高的,也是引起它過度肥胖的原因。”獸醫話一説完,便聽到小思綺插嘴。
“叔叔,加菲不吃紅蘿蔔,它只吃肯德基的炸雞……”
獸醫解手套的動作突然停下,回頭,把耳朵湊過去。
“你説什麼?你們……給兔子吃炸雞?”
“還有喝舒跑。”小思街補充説道。
“還喝舒跑?”這可以帶去電視台表演了,一定會造成轟動。
霈儀走上前來解釋:“我也是在三年前才發現到,我家的兔子愛吃肉。”
有一回紫柔買了炸雞回來,三個女人正準備大快朵頤,譯嫺一個不慎,不小心把雞腿掉在地上,沒想到,兔崽子聞了聞,當場就嗑了起來。
自從那次嚐到雞腿的美味後,它就越來越不愛吃素,徹底改成葷食主義者。
“你們知道這樣會害死它嗎?每種動物該吃什麼、可以吃什麼,都是大自然的定律,你們這樣隨便改變它的飲食習慣,只會加速它的死亡,對它不會有好處的,知道嗎?”
“你説夠了沒?我哪曉得會這麼嚴重?”霈儀臉臭臭的,對於這位獸醫説話的態度,很不能接受。
他好像在罵小孩,口氣一點也不客氣,他就不能好好講嗎?尤其在白鷹面前,她還想要有點尊嚴的!
獸醫師也被對方的態度嚇到。這個女人不同凡響,不像是那種畏首畏尾的小女人。
“那要如何改善它的飲食?”白鷹出聲,為兩人緩頰。
要一下改變動物的飲食習慣,沒有那麼容易,就算用餓肚子的方式,也不見得會有效。
獸醫師開了一張食譜,上頭密密麻麻地列了一大堆調節飲食的處方,或許,他是故意要讓霈儀覺得麻煩,誰叫她態度不佳,還在他的地盤兇他!
他還親自解説,蔬菜水果及葷類食材,比重要幾比幾;調味料要幾瓢幾匙;什麼要削皮,什麼不要削皮;有些要七分熟,有些要九分熟,雜七雜八説了一堆,霈儀聽了整顆頭都快要裂開來了。
“你不能説得簡單點嗎?這樣一頓飯做下來會死人的!”
“若你希望你的兔子早點恢復健康,花點心思是有必要的。”獸醫堅決説道。
媽的勒!他根本是故意找碴!平常她要上課,哪來那麼多美國時間上菜市場!?就算有時間上市場買菜,也沒時間料理啊!這每道菜都繁瑣得像在辦國宴,完全沒有烹飪細胞的她,絕對是做不來的。
“獸醫師,一定有……類似的罐頭可以取代的吧?”
“沒有。”
她整個人氣虛,這隻兔子生來就是來跟她討債的,帶給她的麻煩永無止盡。
白鷹拿起減重食譜,大致看了一下,發現這些作法還不算困難。
記得在美國念大學時.他的父親為了養成他獨立自主的精神,強迫他住在學校宿舍,對於學校伙食,他一向敬謝不敏,高卡路里的食物令他望而卻步,因此,才逼得自己必須學會做菜,有烹飪天賦的他,很快就燒得一手好菜,甚至連最困難的法國菜,也一樣難不倒他。
“呵呵,這一點也不難,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好了!”要抓住她的心,就得先抓住兔子的胃。
霈儀狐疑地看着他。這男人也太多才多藝了吧?又是大企業家,又是大收藏家,現在又是大烹飪家!
他未免也太能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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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白鷹升格為兔崽子的烹飪營養師後,他便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作息時間。
為了替兔息子去掉它身上那一圈圈肥滋滋的脂肪,白鷹在早上用電腦跟公司連線處理完事情後,就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它身上,不但做好吃的減重料理給它吃,還帶它到社區跑跑步,恢復兔子原有的曼妙體態。
到了下午小思綺回來,又陪它跑跑跳跳,不到一個月工夫,兔崽子就整整減了三公斤,不但兔子的樣子回覆了,就連氣色也比以前好了許多。
兩家互動頻繁,愛苗無形滋長,只是霈儀對愛情的防禦心依舊很強,她總是把自己防護得滴水不漏,讓白鷹想走進她的內心世界,都不得其門而人。
他很想知道,為什麼她會把自己封閉,不願開啓心門,但總是抓不到時機。
無所謂,來日方長,總會讓他逮到機會的。他想。
自從兔崽子吃了白鷹做的菜後,性格整個大變,對她總是愛理不理,一來到自家,就主動跳到白鷹身上獻殷勤,擠進他的身體撒嬌,更過分的是,一到回家時間,就躲着讓她找不到,完全忘了誰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有監於此,她鼓起勇氣,主動對白鷹説道:“請教我做菜!”
一旦她學成了,看這死兔崽子還會不會“兔”眼看人低!
“你要學做菜?”天要下紅雨了嗎?
“不想教?拉倒!”她很有個性,不想求人。
都一個月了,跟他講話還是這種怪腔冷調。
“做菜要有耐心、要專心,最主要的,還要有愛心。”三心合一,缺一不可。
“愛心?”其他兩種她還能理解,愛心?她難以理解。
“做菜是一件愉快的事,你要把每樣食材當作寶貝,好好善待它們,用心料理,做出來的東西,才會發揮出它的精髓,東西自然也會更加好吃。”
霈儀聽得似懂非懂,食材都是死的東西,善待它們,它們感覺得到嗎?
她感覺到這男人有顆細膩的心,不管是小孩還是動物,都特別喜歡他,而這兩者,往往都是與人最難親近的,從小思綺和兔崽子的表現看來,他的確有讓人信服的地方。
“我知道了,有這三心就行了,是不是?”她領他走進廚房。“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看看時間,也快要吃晚餐了。“好,今天兔崽子的晚餐,我就交給你了!”
他將今天準備的菜,大致跟霈儀解説一遍,還為她表演了精采的切菜技巧,他説給動物或是小孩子吃的菜,必須要成絲、成丁、成末,這樣才好消化,因此,把菜切碎的功夫,是學做菜必備的要件之一。
看她看得專心,認為她領悟力應該很快,於是,他放心將菜刀交給她,只是,當他看到她握刀的樣子,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停!”他連忙喊卡,要她把手邊動作停下來。
她整隻手掌,將紅甜椒緊緊握住,食指按在果蒂上,距離刀鋒只有僅僅幾公分,他看得冷汗直流,不知她是準備切甜椒,還是切自己的手指頭。
“有什麼不對嗎?”挫敗眼光射去,她心裏深受打擊。
他重新為她示範。“食指壓住刀背施力,其餘四指分別放在刀柄上,至於要切的蔬果,則只需用手指第一指節輕輕按住即可。”
規矩怎麼這麼多?
霈儀在心中叨唸着,不過她念歸念,人家教的.還是要謹記在心。
只不過,可能是天生跟菜刀無緣,不管她怎麼握、白鷹怎麼示範,她握刀切菜的樣子,就像要準備去砍人一樣,讓白鷹看得是心驚膽顫,深怕她一個不留神,就會變成“九指教師”。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特別緊張,他一向是個冷靜的人,可是在面對霈儀做危險的動作時,他的心,竟會這樣無法安寧。
“還是你來吧!再耽擱下去,兔崽子和小思綺都要餓死了!”這些日子,小思綺都是和兔崽子同時吃晚餐。
霈儀不希望耽誤他們吃晚餐時間,意興闌珊地正準備要放下菜刀時,突然,白鷹握住她握刀的手,説道:“我來幫你握着,這樣學比較快!”
他的大掌温熱熱地包住她冰冷的小手,剎那間,她覺得全身都被這股熱力所傳導,血液也跟着澎湃起來。
自從上段戀情結束後,她的手就再也沒有男人碰過,有誰敢碰她的手,她絕對會讓對方死得很慘。可是,現在雙手被白鷹緊緊握着,後背緊靠着他結實寬闊的胸瞠,她竟然一點噁心、抗拒的念頭都沒有,只覺得腦子熱漲漲的,完全忘了自己在學切菜,一種奇妙的氛圍,整個盤踞着她,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首先,先將甜椒對半切開,然後清掉裏頭的籽,接着把……”突然,白鷹眉頭一皺,將手中的刀與甜椒同時放開。
霈儀看見他的手指,不小心被劃了一刀,鮮紅色的血從切痕冒了出來,讓她整個人頓時醒了過來。
是她不停地動來動去,白鷹一時抓不穩,才會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
“對不起,真不好意思,我去拿衞生紙……”她知道他會受傷,全是自己心不在焉所造成,因此不免自責起來。“衞……衞生紙在哪裏……”
她有些焦頭爛額,越是急,越是找不到東西。
白鷹不疾不徐,發現一包抽取式面紙就放在流理台邊。
他抽出面紙想要包裹傷口,但鮮血不停冒出來,他越是心急,越是包得歪七扭八。
“我來吧!——霈儀主動上前,將衞生紙折成長條型,温柔地替他先止住血再説。“這樣也不是辦法,有曼秀雷教和0K繃嗎?”
“在外頭的醫藥箱裏。”他發現她眼中藏着焦慮,好似在心疼着他所受到的傷。
兩人很快地來到客廳,霈儀先幫他止了血,接着,再將曼秀雷教輕輕地用棉花棒敷在切口上。她動作輕盈,不敢大意,彷彿不小心用了力,就會讓他感到疼痛,最後,再把0K繃繞在他的手指上,整個過程她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松懈。
抓着他的手指,霈儀總算放了心。“好了,記住,千萬別碰到水,否則傷口很容易發炎。”
當她要把手離開他的手指時,他冷不防地用另外一隻手,以更快的速度將她的手緊緊牢握。
“你有沒有試過把眼鏡拿掉?”他不知怎地,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你……你説什麼?”
她瞠目結舌,他卻笑了。
他看着她,那雙深邃的眸子,好像壁爐裏的火,好温暖。那張剛毅有個性的臉,讓她全身燥熱,兩眼昏花。
“可不可以……讓我摘下你的眼鏡?我想……把你看得更清楚。”他也不知從哪冒出的衝動,想從她臉上移去那多餘的眼鏡。當他説完這句話時,她的臉紅得有些不像話。
可以嗎?還是該大聲地拒絕他?她想大聲罵他怎麼可以説出這樣的話,然而,那些話偏偏卡在喉嚨,怎麼也説不出來。
白鷹看她沉默不語,以為她答應了,當下摘除她臉上的眼鏡。當那礙眼的眼鏡一離開她的臉龐時,他震懾住了。
那是一張潔淨清秀的臉,狹長的丹鳳眼美得出奇,就算不施脂粉,同樣迷惑人心。
一種奇妙的感覺,讓他的身子忍不住輕輕往前挪移,他的唇不由自主地貼向她,温熱的氣息團團包圍着她,他吻住她的唇瓣……
她閉着眼睛。好久了……已經有好久的時間,她沒讓男人碰觸她的唇,那已經麻痹、遲鈍的神經,在這一秒統統甦醒過來。
他雙手環住她的細腰,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他讓她的身軀貼着她,緊密不分地靠着。
他們忘情地擁吻,在霈儀的心中,這種又遙遠卻又熟悉的感覺,如海浪般一波波喚醒她的記憶,她想起好幾年前,也有一位如此體貼深情的男人,這麼輕柔地吻着她,給予她的擁抱,同樣温暖熱情。
但是在不久後,這男人為了理想、為了得到更高的成就,在情人節當天晚上,留給她一封信,便悄悄搭着飛機,飛到另外一個國度。
她一度追到機場,希望能見他一面,可惜她晚了一步,獨自在機場裏頭,眼睜睜看着飛機飛走,她的心碎了,整個人像失了魂般,後來被航警人員發現,送回家去……
這幾年來,她不再接受別的男人,以冷漠孤僻的心,拒絕任何人的追求,她怕再次陷落,無法自拔,只是,塵封已久的心,卻因眼前這男人,而被迫開啓,這是一個幸福的到來,還是另一場災難的降臨?她不知所措。
往事歷歷像幻燈片般,一張張掠過她的眼前,那是椎心泣血的回憶,她不願再想起,卻又難以忘記……一想到這,她不由自主地掉下淚。
忽然,開門聲響起,是阿嬌接小思綺放學回來了,兩人趕緊分開身子,場面有些尷尬。
“叔叔,你和大姐姐……”小思綺應該是看到了,但大人間的這種激情,她卻形容不出是怎樣的感覺。
阿嬌倒是羞紅了臉,她一聲不響,拉着小思綺説道:“小小姐,我們去裏頭洗臉,等會準備吃飯了!”
霈儀知道剛剛那一幕肯定被阿嬌和小思綺看見了,她二話不説,連跟小思綺説説話都省略,便快步走出白家大門。
“霈儀,外頭下雨,我送你!”
白鷹拿起傘,飛快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