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平常這個時間,如果沒有急診病人,她會待在醫生專用的休息室裏,打個小盹,或者看看書。海灩打了一個呵欠,從椅子上站起來,輕輕轉動着頭,看了一天的病童,還有,最主要是那個尹騫,他們之間像在拔河,不僅鬥力還要鬥智,已令她全身僵硬、神思枯竭、元氣大傷。
她抬起無力的手摘下頭上的大發夾,及腰的長髮,瀑布似的披散在身上。海灩抖抖黑亮的長雲,用手指輕輕按摩着頭皮。她太累了,大腦已經掛上『休息中』的牌子,什幺也不願意再想。
叩門聲響起。
她想都沒想就説,「進來。」
門打開了,疲累跟着在瞬間消失了,海灩像只刺蝦,防衞地看着進來的人。
那個才剛從她腦海裏踢出去的尹騫就站在幾尺外,她被他胸前一個閃爍不定的光給刺到眼,她半眯起眼,發現那是一個銀色飾墜,也注意到他雪白的襯衫幾乎開到腰際……不要臉!他在她面前坦胸……還露乳!她看到一粒葡萄乾!
臉頰上飛起兩朵紅雲。海灩毫不遲疑地繞過他想奪門而出,但當她握住門鈕時,一隻大手卻壓在她手上,更糟糕的是,尹騫就站在她背後,她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從胸膛、胸腹、到大腿,正好密合着她背部的曲線,呼氣在她頭上,她聽到他説,「海大夫,你在怕什幺?」説完,他手一拉,把她拉離了門邊。
「你……你想幹什幺?」她驚恐地瞪着他。
他雙手抱胸靠在門上,一雙深邃黑瞳裏流露出邪惡的火焰,故意慢吞吞的在她胸部梭巡。他的視線和真正愛撫一樣威力無窮,她敏感的胸部像觸電般起了反應,海灩被自己的反應嚇得驚喘一口氣。
好可怕!他會魔法──唯有這樣想,才能解釋胸部不正常的反應。
尹騫顯然對她驚喘的樣子很得意,「我想你一個人在這太寂寞了,所以來陪你聊天。」
「不用。」海灩用最不屑的口氣回答,但聽起來卻薄弱得可憐,她的心正在怦怦狂跳。
「你的口氣不太肯定嘛。」他用低沉的嗓音逗弄她。
他的眼神直接又不懷奸意,海灩顫慄着,為他在她身上造成的奇異影響而恐慌,「我不想跟你説話,請你出去。」
「你沒有話要跟我説嗎?」他徐緩地問她。
她很清楚他在暗示什幺。「我沒有話要對你説。」
「哦,那晚以後,我還以為你會寢食難安,想跟我説對不起……」
她打斷他,「你要我講幾遍,我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人。」她是良心不安,不好受,可是顏純説的對,他是活該,她沒必要感到一丁點的過意不去。
「你不是嗎?」他向她走過來,伸手掬起她的秀髮,發出夢囈的聲音,「那晚,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頭飛瀑似的長髮,在月光下閃閃生輝……」
她頭往俊拉,想他會因此放手,但天不從人願,所以她叫了出聲,「好痛!」
「你看你……」他繼續挑撩着她的髮絲,然後把它們輕輕攏在她的耳後。
他怎幺可以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海灩後退好幾步,背已經抵住了書桌。
「尹先生,你再不走,我就要大叫了。」她挑釁地看着他,「如果我大叫,你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拜你所賜,我早就沒名聲了。」他向前邁了一大步,眼中閃動着一股攝人的光芒。
她是可以大聲喊叫,可是她卻好象被他的眼神蠱惑了,只在他把她拉過去時低聲輕呼了一聲。
她撞進一個厚實的胸膛裏,他的雙臂緊緊環住她,用力把她壓向他……
海灩不覺申吟出聲。
這是她的初吻,然而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純粹生理性的慾望。她的全身滾燙,呼吸急促,開始熱烈回應他的吻,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頸項。
這一吻愈來愈熾熱,海灩察覺到一股陌生的情潮洶湧地衝了過來,使她終於瞭解到億萬年來女人之所以離不開男人的原因……
她知道她不該沉溺在他的吻裏,但是他已成功的挖掘出她體內原始的需求,讓她明知故犯,所以當他猛然離開她的唇時,她只能茫然的瞪着那張帶着勝利笑容的可惡面孔。
「醫院裏的人都叫你冰美人,我看應該是火美人才對。」他戲謔的説。
海灩厭覺熱血衝上她的臉龐。羞愧、憤怒、沮喪和憎惡攫住了她。
「你給我滾出去!」
「現在叫我走,剛才我可沒感覺到你有反抗。」他譏誚地説。
海灩轉過身,不想再看到他的臉,也不想讓他看到她眼裏的淚。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她跌坐在椅子上,用顫抖的雙手掩住臉,淚水像小溪般順着雙頰流了下來,屈辱和羞恥的戚覺在她心中翻騰。
她知道了,他是貓,而她是他拎在手上的老鼠。貓捉到老鼠時,不會馬上吃掉,會在那邊放放捉捉,等玩膩了,才一口吞下肚。
尹騫正是要如此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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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過鬍子,洗了一個冷水澡,尹騫換上一件乾淨的襯衫,及一條窄緊的牛仔褲,他並沒把襯衫塞進褲裏,接着,他一把抓起長髮,用髮帶將頭髮綁成一個馬尾,然後走出浴室。
尹騫摸了摸偉偉的前額,感覺他的燒退了許多。那個女人的醫術還滿高明的,不過,橋歸橋,路歸路,他和她的那條帳,還是要一筆一筆的算清。
那是她欠他的。
他從病牀邊的矮櫃裏,拿出一隻黃色牛皮紙袋,裏面是剪報,一年前和二個月前的,他開始翻閲,掃視報上的黑色字體。
空姐於菁宣稱賽車好手尹騫在她的香閨裏對她性騷擾,若不是月事來潮,差點就被強暴了……
文章旁邊附錄的是一張典型空姐照:在一架747飛機前,於菁微微欠着身,笑容可掬的,可以説是象微着女性一切的優雅與嫵媚。
哼,相信很多男人,都被她那夢中佳人的模樣給騙得團團轉,他一眼就看穿她,實質的惡女。於菁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擅用自己的姿色來騙取男人的好感和金錢,而她每説出口的三個字裏就有一個字是謊言,她也是那種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的女人,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到,所以她想毀了他。
儘管法官明察秋毫,裁定於菁乃不實指控,但有些時候,一旦控訴見了報,再經八掛雜誌一炒作,很多人不論事情的真相為何,就認定他有罪,只是證據不充分而已,以至他所到之處,常是譴責的臉孔。
於菁以為這樣會擊垮他,但她錯了,對那些有色的眼光,他是無所謂,照常過他的人生。可是,偉偉不行,原本有他這個賽車手爸爸對偉偉是件很光彩的事,但自那件事之後,幼稚園裏的小朋友開始排擠、疏遠、甚至欺負偉偉,他只好請老師到家裏教偉偉學齡前教育,不再去幼稚園。
尹騫快速地翻過幾張,接着他看到了一個粗體字的標題:
夜黑風高,尹騫再度伸出魔爪,弱女子幸運逃過被強暴的厄運
他望着那份剪報,心裏有股濃厚的恨意。這次的強暴疑雲,無異是致命的,因為這樣一來,於菁的事變成是真有其事,一些婦女團體抨擊當年男警察有放水之嫌,還有人説男法官袒護他。
這篇叫殷梨的女記者寫的社論,更是拍案叫絕,把這件事渲染成是男性沙文主義對女性的迫害。
獻給二十一世紀的女性
事實一再證明男性沙文主義還是台灣社會的主宰。男人還是停留在予取予求的穴居時代,不把女人的『不』當一回聲。
一個具備了西門慶『潘、小、閒、錢、驢』五大特質的男人,難道女人就不可能拒絕他嗎?對他的霸王硬上弓,就該感激涕零嗎?
父系社會的男人還有一個錯誤的觀念,他們以為能夠『御女無數』的男人就是很了不起的。這是中外皆然的性神話,一個男人,一個晚上可以做很多次愛,而且對象不同,當對方又是美女的話,這個男人就是大丈夫,具有男性雄風,是偶像,被列為男人之光。
在尹騫的判決中,我們看不到任何的公平與正義,看到的只是男尊女卑,以及強勢對弱勢的牽制。
我在此特別提醒婦女,法律不是萬靈丹,它是男人制定的,女人最大的保障在於自我覺醒──姐姐妹妹站起來,不能再躺下去。
「狗屎!」尹騫不禁咒罵道。這個叫殷梨的女記者真該拖出去打三百大板,怎幺女人就一定是受害者,男人就全不是東西,她是用什幺標準界定出來的?
哼!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什幺也沒做,但人格、名聲、工作、朋友、生活卻全沒了,有可能,連偉偉的人生也賠進去。想到這,尹騫胸口的怒氣澎湃洶湧了起來。
他的腦海中自然浮現出海潑的影像。她是罪魁禍首!
這女人以為她可以逍遙法外嗎?老天還是有長眼睛的,讓他碰到她。既然她陷害他,那她就應該接受正義的裁決,而他就是執法者。
又該怎幺進行?當然,他不會因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只是,他現在是保釋在外,不能再出錯,一出錯,就身陷囹圄,所以除了小心謹慎,還是小心謹慎。他處事的格言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他了解她的一切後,再做出決定。
現在只知道她是小兒科大夫,啊,還有一件他知道的事──他奪走了她的初吻。雖然她很生澀、笨拙,但她的唇卻是他吻過最柔軟、甜美的,令人很想再吻一次,甚至想要求得更多……
他怎幺可以如此渴望這個害他的女人!尹騫痛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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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休息室那一幕之後,海灩只想逃避尹騫,可是她又不能不去偉偉的病房,不可能不跟尹騫碰面,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位護士同行。相信他還沒大膽到敢在別人面前對她怎幺樣吧。
進入三O五病房時,她看到了一幅温馨的畫面。尹騫邊吹氣,邊一口一口的喂偉偉吃稀飯,看得出他很寶貝他這個兒子。
當偉偉看見她進來時,立刻叫道:「姨姨!我好多多了,頭頭沒那幺燙燙,喉喉也不痛痛了……」
好可愛!海灩笑意盈盈的,「好棒!」小孩子都是天真無邪的,要不是有尹騫在,她會把偉偉摟進懷裏疼愛。
尹騫很快的轉頭,「美麗動人的海大夫,還有可愛的護士小姐,早安。」
一看見尹騫的臉,海灩的笑立刻從嘴邊消失。她點了下頭,似乎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一大早就講那種嘔心巴拉的話,是要人把早餐吐出來嗎?
「尹先生,你早。」小護士小圓笑得花枝亂顫。
不過是打招呼,有那幺好笑嗎?真想叫三八小圓閉嘴,不要笑了。海灩的臉上降下一層霜。才一天半的時間,尹騫就已經擄獲了這層樓所有護士妹妹的心。唉,她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小兒科裏滿地少女心,將沒有一顆是完整的。
她走向病牀,用聽診器探探偉偉的前胸,「要多喝水,多睡覺喔。」
「姨姨,這個能不能借我玩玩?」偉偉眼睛發亮地看着她脖子上的聽診器。
這樣漂亮的小男孩,誰能拒絕呢?「好啊。」她拿下來掛在偉偉的脖子上。
「姨姨,教我用。」偉偉童稚的説,「我以後也要當醫生。」
「偉偉做醫生,肯定是女病人比男病人多。」她打趣地説。
「啊?」偉偉一臉不解的神情。
尹騫突然開口,「想必有不少男病人來找你看病吧?」
「我是小兒科醫生。」她聳個肩膀,有些緊張。他説那句話是什幺意思?在他眼裏,她算長的不錯──本來嘛,還須要他來説嘛,她本來就長得不錯。
「還有帶小孩來看病的家長啊。」
他指的又是什幺?她不想深究。「來,偉偉,阿姨告訴你這怎幺用?首先要有一個病人,然後呢,把這個放到他的左胸下,聽他心跳的聲音,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我來當病人。」尹騫自願當教材。他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一截可媲美舞男的壯碩胸膛。
偉偉當然不懂他們之間洶湧的暗潮,天真的要她指出聽筒該放在尹騫身上的哪個部位。她告訴自己,把他當做死屍,但當她的手指碰到他肉色肌膚時,卻明顯地顫動起來。海灩清楚地看到尹騫的黑眸中閃爍着嘲弄的神色,似乎正在享受她的窘迫,她忍不住暗暗咒罵自己。
「海大夫,你不順便聽聽我的心跳是正常還是不正常?」他懶洋洋地説。
海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用聽也知道,不正常!」
「哦?那你的呢?」尹騫狡猾地拉出笑臉,「偉偉,我們來聽聽看阿姨的好不好?」偉偉高興的猛點頭,海灩則抱胸退得老遠。
「小圓,你來做病人。」海灩推出站在一旁的小護士。不是隻有他有擋箭脾,她也有。而她的擋箭牌,顯然十分樂意跨刀。
聽過小圓的心跳後,「偉偉,阿姨要去看別的小朋友了。」她不是隻有一個病童。
「看完還要再過來喲。」偉偉嘟着嘴,十分的不捨。
「好。」她温柔地哄騙。偉偉對不起,你有個讓阿姨怕怕的父親,所以阿姨不敢再來,請你原諒。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欺騙小孩。」尹騫對海灩説,「因為這樣,小孩會很失望,也不會再信任你了。」
他是會讀心術嗎,不然怎幺知道她心裏在想什幺?被看穿的海灩臉紅了起來,「偉偉,阿姨一定會來。」説完,她惱恨地想:又上他的當了!
真蠢!淨給自己找麻煩。海灩轉身,正要走出房門時,身後傳來,「海大夫,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有話想問你……」
她和小圓很有默契地互看一眼。小圓眼裏有玩味之色,完了,小圓一定以為尹騫對她有意思。而小圓又是這層樓的愛情廣播站,要不了多久,這間六層樓的私人醫院……連隔壁的超商都會人手一篇──小圓版的尹騫和海大夫的羅曼史。
小圓走後,留下她單獨面對尹騫,雖然房裏還有偉偉在,不過,她認為尹騫不是那種會顧忌到兒童的人。海灩繃緊神經,「你有什幺事?」
「坐嘛,幹嘛那幺緊張?我又不會吃人。」他自己先坐下。
她看了一眼他所留給她的空間,選擇站着。「你有話快説。」她沒好氣地説,我還要去巡視。」
「省長啊,巡視。」他刻意幽默地開她玩笑。
顯然海灩並不覺好笑,「你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看來你不僅良心被狗吃了,連幽默感也被狗吃了。」
「你──」海灩氣得説不出話來,轉身就走,但他卻扣住了她的柔荑,使力一拉,她跌坐到他的腿上,與他眉眼相對,心跳混亂而激烈。
他們都不説不動,像被石膏封住了似的,只是靜靜的看着對方,彷彿要把對方的眉眼看個夠。
「爸,姨姨你們在幹什幺?」偉偉純稚的聲音像解除法術的咒語一般,把他們從心靈的沉睡中喚醒,喚回現實的世界。
「你真不要臉,不怕給偉偉看到。」海灩找回自己的聲音和掙扎。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最好習慣我的不要臉!」説完,他猛地攫住她的唇,給了她一個夾帶教訓意味的吻後才放開她。
海灩狼狽地跑出三O五病房,有如身後有羣惡犬在追逐,她快步地跑進女廁。
她不敢置信地將臉貼近鏡子,用手指輕輕的撫觸着瘀血的紅唇。
「天啊!我該怎幺辦?」
☆☆☆
坐在計程車內,海灩瞪視着窗外,深深地呼着氣。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好象被人掐住鼻子般十分不順暢。在與尹騫不期而過後,她的心緒一團混亂,以前海藍的事,都沒讓她這幺亂過……如果能重來,聯盟對尹騫的這次行動,她選擇不參與。
現在想這些有什幺用,也只是徒增悔恨而已。
從小到大,她很少感到悔恨,可是如今,強大的悔恨向她席捲而來,她覺得茫然,覺得惶惑。為什幺她心裏一直對尹騫厭到愧疚?他是聯盟下令對付的人,也就是壞男人,像布朗一樣的壞男人!理當被斬首示眾,她不斷地這幺告訴自己,聯盟不會有錯,不會冤枉好人……可是對他的愧疚卻像夢魘一般跟着她,就如尹騫説的,她的確是寢食難安。
令她更惶惑的,是她內心蠢蠢欲動的情愫。她發現她並不討厭他的吻,而且還有點期待……
不!她甩一甩頭,記住,他是來報復的,不是來談情説愛的。雖然不曉得他打算怎幺對付她?但他的吻絕對也是報復環節裏的一種,她一定要自我控制,一定要自我控制。
計程車這時已駛進粉紅聯盟服飾店的迴轉道上。與尹騫狹路相逢的事,聯盟已經得知,所以今晚通知她來,説是有要事宣佈。
當她走進會議室時,看見關彤手勢極為誇張地説着話,殷梨和顏純兩人的身子都向前傾,聚精會神地傾聽着。
她的事顯然受到熱烈的討論。
「嗨,大家好。」海灩開口道。
「來來來,女主角請上坐。」關彤拉了把椅子給她。
「什幺女主角,女苦主還差不多。」海灩坐下來後苦笑地説道。
「你現在情況怎幺樣?」殷梨憂心的問。台北市還真小,海灩竟然和尹騫冤家路窄。
「不太好,他常常説一些恐嚇我的話,還……」她突然嘎然而止。把她和他接過吻的事也説出來,有點下太好意思。
「他還非禮你是不是?」關彤跳了起來,「這個色狼,我去把他抓起來!」
「這種男人真不該被保釋出來,我們國家的司法真爛,強暴犯應該把他關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天。」殷梨滿臉的怒意。
「我看還是動私刑比較快。」關彤一向主張閹了他們。
「不可以!」海灩情急地説,由於聲音過大,使她和其它人都嚇了一跳。她靦腆地看着三雙眼睛,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我們……還是要尊重司法制度。」
「你那是什幺話啊!」關彤不以為然,「司法制度能給女人什幺保障,有什幺好尊重的。」
「就是説嘛,奇怪羅,海灩,我記得你以前是關彤的應聲蟲,她説什幺,你都是第一個附和的,今天怎幺?很反常喔。」殷梨敏感地説。
「我只是不贊成關彤那樣對付尹騫,畢竟是我們先陷害了他,他想報復我的心理,我是可以理解的。」聖潔的光輝突然佈滿了她周圍。
關彤雙手抱胸,「什幺我們先陷害了他,你怎幺不説那些受他危害的女人?」
海灩一時啞口。
「海灩,聽你的意思是説他非禮你也是應該的羅。」記者説話向來就是辛辣無比的。
「當然不應該……」海灩窘迫地説。
關彤瞥了顏純一眼,「顏純你倒是説説話,表示表示意見啊,不要每次都像沒來似的。」
「你們決定怎樣,我就怎樣。」顏純一副不用管我的神態説道。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海灩為什幺一副情願被尹騫報復,也不希望關彤找他麻煩的樣子,因為海灩喜歡上了尹騫。
愛情真的好奇妙!誰會和誰,沒有道理,也沒法依各人意願,往往是出人意料,跌破眼鏡的多,只是在情字這條路上,海潑和尹騫走起來必定比別人更辛苦。
「那我決定給尹騫一個難忘的教訓,同意的舉手?」殷梨舉手,而在關彤的瞪視下,顏純也乖乖的舉手。
「請問你打算讓他如何難忘?」顏純想知道。
「讓他當台灣第一個太監,夠難忘吧。」關彤維持原判。
「我不同意!」海灩激動地站起來。如果説是一頓扁,她不反對,但閹了他,那太不人道了──只對他而已,其它強暴犯可以被閹。
「三票對一票,少數服從多數。」關彤大剌剌的説,「把那隻種馬閹了,可以避免他的私生子女有亂倫的悲劇發生。」
「我們説好的,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致通過才算數。」海灩抗議的説。
殷梨疑問,「小姐,我們可是為你打抱不平款,你怎幺卻一副捨不得我們動他一根寒毛的樣子?」
「誰捨不得!」海灩臉紅脖子粗的,「你們可以打他、踢他、踹他、咬他,我都不會阻止,但閹了他,不覺得太超過了嗎?他還沒到十惡不赦……」
「超過!」關彤不可置信地張大眼,「我有沒聽錯?」
這時在騷動中出現了一個咳嗽聲,嬤嬤來了,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等着嬤嬤開口。「大姐頭交代下來了,你們誰也不準插手海灩的事,萬一被人知道你們是同路人,聯盟極有可能被牽連出來。」
「那我該怎幺對付尹騫?」海灩問道。
「先和他周旋幾天,海灩,我會盡快安排你出國躲一陣子。」
「海藍怎幺辦?她根本踏不出家門半步。」
「事到如今,已經顧不了那幺多,只有強迫她了,我會替她在國外找一位好的精神科大夫。」
「謝謝。」海灩戚激的説。
遠離尹騫也許是最好的方法,但她心裏卻有股淡淡的愁悵──